《逼离时他狠成狼,记忆恢复后他悔断肠》 第51章 立即回国 第五十一章 立即回国 隔着大洋另一边的A国,此时正值初春,不过五点,就有了天光。 纪岫直愣愣地坐在床上,一道光穿过没拉紧的窗帘溜进来,落在他正前方。 朦胧的睡意早就褪去,可他的目光依旧是虚的。 脑子里还回响着傅砚刚刚的那句话,落在地板上挂断通话的手机,证明着方才的一切都不是梦。 言晚怀孕了,怀了他的孩子。 嘴角一点点扬上去,越来越高。 他有种手足无措的飘渺感。 生怕这一切会如烟花一般一闪而逝。 骤然的惊喜过后,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于言晚而言,来路不明的孩子,极有可能被她打掉。 他不敢耽误,直接穿上衣服收拾东西。 “纪总,Earyic那边拒绝了我们共同施压的诉求,之前谈好的合作,也被他以各种理由取消了。 就在刚刚,他的违约金已经打到了我们公司的账户。” 助理陈河打来电话汇报。 纪岫神色不变,似早有所料。 沉着道:“我知道了,你立即联系告诉团队的其他人,一个小时后,回国。” 陈河愣了:“那这边的合作?” “既然他们没有足够的诚意,我们也无须勉强,张清那边已经找好了国内的纳米催化剂供应商,其中不乏能跟上我们公司的研究室。” 陈河这次没再多说,立即应声。 因为这个临时决定太过仓促,团队一行人赶到机场集合时,神色还是懵的。 昨夜还在为项目的叫停殚精竭虑,今早就被通知放弃项目。 这差别有点大。 其中项目经理刘也皱着眉头询问:“纪总,我们真的要放弃这个国外市场吗?” 毕竟当初出来的时候,纪老还专门交代他们一定要对这个合作重视,抱着必磕下来的决心。 纪岫坐在椅子上,双腿随意交叠,面色淡然:“谁说我们要放弃海外市场了。不过一个Earyic集团而已,还不足以代表整个海外。 在我们刚到这里时,我已经联系了各个国家的研究纳米材料的华子研究员,晓之以情,诱之以利,说服了他们回国参与我们的项目研发。 就在昨晚,他们已经安然到达了首都京市机场。” 此话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纪总你是早就留了一手,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大费周折去谈Earyic集团,甚至牺牲了三成利益。” 其中一个年轻的成员发出疑问。 纪岫没有丝毫不耐:“因为谈成了,能加快我们进军海外的进程,比起其对全球医疗的影响,那一点牺牲不算什么。”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有没有Earyic我们都能继续研发,只是早一点或者晚一点罢了。” “可是为什么我们不在刚开始就搬出这个杀手锏呢,他们之所以敢那么做,不过就是算准我们非他们不行,如果他们知道实情,说不定就不敢那么嚣张了。” “对啊,那样我们也不至于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啊。” …… 纪岫将悬空的腿放下,神色多了几分冷凝: “知名华裔科学家张首晟、数学天才任伟在回国前夕无故自杀。 中科院核物理接班人肖翔,回国航班飞机坠落, 王培东、陈志军、程志宏、李英等一批芯片专家随MH370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那么多的科学家在回国前夕亦或者归国之时失踪或身亡,你们以为都是意外吗?” “我们不过就是牺牲了一些时间,换那些真才实学的科研者平安回国,防止惨剧重演,这个理由够吗?” 团队里的人再无人提出异议,一片静谧。 工作上的事解决后,纪岫的神色并没有半点放松,坐在飞机座椅上,望着窗外的团团白云,心绪紊乱。 言晚之所以怀这个孩子,是有他的手笔的。 当初他为言晚准备的药,根本不是什么避孕药,而是普通的维生素。 他太想要跟言晚要一个孩子了,他这一生做过那么多事,向来都是坦坦荡荡,什么都放在明面上。 唯独自私了那一次。 他在赌,若是言晚没能怀孕,他就收了自己所有的心思,只在暗地里护她周全。 反之,他不会再隐忍,至少要让言晚知道他的心意。 如今,上天眷顾,他赌赢了。 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行之,不然就会招惹言晚的抗拒。 他必须在隐瞒自己是孩子父亲身份的情况下,说服言晚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不然只会加深她放弃孩子的决心。 生平第一次,他有种无从下手的苦恼。 第52章 我还有很多面 第五十二章 我还有很多面 南川郊外研究室。 言晚、姜悦、陶阅正乖乖站在那,听着姜怀夜和莫之衿的争论。 两人在商讨纳米分子的下一步研发,姜怀夜是创新派,想要放手一试,从根本上改变分子的结构,让它激发出更大的性能。 莫之衿是求稳派,他不想拿这历经坎坷才做出来的结晶去冒险。 两人都各执一词,已经争论了一个小时。 言晚也是第一次见姜怀夜如此这般模样。 毕竟他在生活中总是随和温暖的一面,不会这么咄咄逼人。 姜悦和陶阅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还去给两人倒了杯水放在他们旁边,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在那当观众。 言晚一愣一愣的,想着要不要上去劝劝,姜悦一把拉她坐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不用担心。 “我绝对不同意,你可知道一旦这个被毁,就意味着我们一年的成果要从头再来。” “可您也无法否认,这个研究成果是有瑕疵和弊端的,如果我们继续在这个有问题的基础上继续,以后运用在仪器上,您能确保它不会影响其效果吗?” 就在这时,姜悦看了眼时间,慢悠悠地出声:“打扰一下,午饭时间到了,要不我们吃完饭再商讨?” 莫之衿一摆手,气得吹胡子:“我不吃了,吃不下。” 姜怀夜睨过去:“您那身体不吃饭受得住吗,也不看自己多大岁数了,还这么任性,非得我把师母喊来,让她劝你吃饭?” 一提到妻子,莫之衿脸色立马变了:“臭小子,你是翻嘴鸟吗?整天就会学嘴,有没有点对师父的恭敬。” 姜怀夜任由他说,待他说完了才慢条斯理地询问:“今天还是老样子?” 莫院士的饭都是定好时间提前做好的,他有低血糖,不按时吃饭就会胃疼,都是年轻时太废寝忘食留下来的后遗症。 “嗯。” 莫之衿没好气地嗯了声,顺带着骂了句:“该干嘛干嘛去,看见你就没食欲。” 说完直接回了屋。 几人一起去了食堂。 姜怀夜给莫之衿打好菜,装在保温盒里,让食堂的师傅帮忙送一趟,才去打自己的菜。 所以他打好后,其他三人已经在餐桌旁坐好了。 姜悦摇头轻笑调侃:“哥,你说你何必跟小老头争执,顺着他一点不行吗?” “学术上的事,不能马虎。” 姜怀夜不认同道。 姜悦耸耸肩:“不理解你们这些高智商的脑回路。” 她虽然也是这个团队的一员,但资历远不如她哥和陶师兄,在实验室也就是一个高智商的打下手的。 言晚颇有些感慨:“姜师兄,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一面。” 姜怀夜面对她的目光,变回以往的温和,半开玩笑式的:“那你可要多见见了,我还有很多面呢。” 说罢看着她碗里的清汤寡水面,眉头微皱, “你的食欲还是不好?” 言晚正用筷子夹起一根面条往嘴里放,闻言一时没想好怎么说。 她最近的孕吐太厉害,吃一点油腻的都会引来反胃。 为了再出现上一次的尴尬,她想着就只吃清汤的食物,等晚上回去再好好逼自己吃点营养的。 “嗯,还行,最近喜欢吃清淡的,减减肥也好。” 她随口扯着理由。 “你这么瘦,还减肥啊。” 姜悦一脸匪夷所思。 “说得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她看起来可是比言晚圆润。 陶阅插话:“那不然你把肉都挑给我?” “那不行。” 姜悦很是护食地用手挡着自己的餐盘。 几人都笑了。 吃完饭,陶阅和姜悦先一步回了研究室,言晚去超市买了写面包,她吃这么少,半晌是会饿的。 从便利店出来,碰到了站在那里像是在专门等她的姜怀夜。 她愣了下,上前:“阿瑾哥,你是在等我吗?” 姜怀夜直了直身子,看着她:“晚晚,你是不是怀孕了。” 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笃定的。 言晚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第53章 他来干什么 第五十三章 他来干什么 她没有立即回答,缓了缓才开口:“为什么这么问?” 姜怀夜思路清晰:“也许你自己没在意到,在实验室的时候,但凡经过桌子或者架子的尖锐处,你都会保护似的将手放在腹部。 你说自己最近不喜欢油腻,可你甚至在看到我们餐盘里的荤菜时都会产生异样,你再努力掩饰,也还是露出了生理性的反应。” 言晚起初还在想是不是傅砚告诉他自己怀孕了,但想想按照那人的性格,巴不得这件事死死瞒住,省得传到乔枳耳朵里。 又怎会把这事告诉谁。 听完姜怀夜的话,她才知晓,他精准的猜测是建立在对自己细致入微的观察上的。 再好的伪装,都逃不过一个真正关心在乎你的人。 姜怀夜是她少有的很重要的亲人,言晚不想骗他,承认下来:“是。” 即使心中早有猜测,可在言晚亲口承认后,姜怀夜依旧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冲击。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至于在言晚面前失态,一如往常一般:“他知道吗?” 言晚的性子他太了解了,她对傅砚的感情之深,也是他亲眼见识过的。 甚至都不用问,这个孩子,定是傅砚的。 言晚疑惑了一秒:“他?你说孩子的父亲吗,他不知道。” 她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怎么可能告诉他。 言晚感动庆幸于姜怀夜没有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而是用了“他”字代指,不然她压根答不上来。 “那这个孩子,你怎么打算的?” 姜怀夜目光落在女生的肚子上,眸底闪过沉痛。 言晚也低下头,掌心在腹部揉了揉,语气染上几分寂寥茫然:“我还没想好。” 如今的她无法毫不犹豫地说出绝不会留下孩子的话了。 她甚至有些懊悔,懊悔为什么发现得这么早,要是晚一点发现,她在医院的时候就能做手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越拖下去,越纠结。 姜怀夜嘴唇动了动。 他想说,傅砚现在爱上了其他人,迫不及待地跟别人步入婚姻,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同意她把孩子生下来。 他想说她还年轻,独自抚养一个孩子有很多不易,单身妈妈没有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那些看起来游刃有余的,只不过因为你看到的是她们的高光时刻。 他想说她本身是个巨大的宝藏,有无限的潜能,如果能专注在科研上,假以时日,必定会登上高峰,带领纳米领域不断攀升。 可一旦决定把这个孩子留下来,那就不仅仅是生下来那么简单,要负责他的整个人生,会影响她发光发亮的进程。 他有太多理由想要劝说她放弃这个孩子,且都是站在她的角度,有理有据。 可最终,他只是说了一句:“想好了告诉我,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有需要我帮忙的,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你。” 言晚点点头,发自内心地笑着:“谢谢。” 两人并肩而行朝着研究室走。 姜怀夜甚至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若是她需要一个婚姻,给孩子上户口。 他会不会同意。 他会,因为那是她的孩子。 仅凭这一点,就够了。 下午,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冬雨是最冷的,雨水顺着风绕过伞沿往身上刮,渗进肌肤里。 下班的时候言晚站在廊桥下,就感受到了斜飞的雨点,冰冰凉凉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明天早上再把你捎过来,你的电动车就先停在这里吧。” 姜怀夜朝着言晚开口。 言晚往常都是骑车上班的,备的有雨衣,闻言婉拒:“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刚好新买的雨衣还没穿过呢。” 姜怀夜无奈:“跟我还客气什么。” “雨好大,晚晚,你坐我们的车一起回去吧。” 从卫生间回来的姜悦感慨了一句,顺嘴跟言晚建议。 “之前我在我爸妈那把你夸得特别厉害,他们还说要见见你呢,正好今天,去我们家吃顿饭。” 言晚还想要拒绝,姜悦半拥着她:“哎呀走吧,别犹豫了,再犹豫一会儿就到家了。” 就在几人走到大门口时,一辆银灰色的卡宴划断雨幕而来,两道灯光在这昏暗的空间照亮了一片小天地。 言晚目光落在了那熟悉的车牌号上,心中咯噔一下。 他来干什么。 第54章 那个男人是谁 第五十四章 那个男人是谁 车子是封闭式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人。 姜怀夜不过瞬间就移开了目光,落到带有异色的言晚脸上,出声询问:“晚晚,你认识这辆车?” 言晚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纪岫有联系,这跟信任无关,纯粹是不想多事。 她火急火燎地朝着姜怀夜开口:“阿瑾哥,我还有事,就不坐你的车了,我们改天见。” 说完,大步迈向那辆车。 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纪岫看着生怕被别人知道是他的言晚,眸底晦暗,淡淡出声:“开车。” 姜怀夜看着疾驰离去的车子,眸光染上几分疑惑。 他想不到言晚会认识这个阶层的什么人,而且像是在顾忌什么的样子。 这车牌似是有点眼熟。 “哎呀哥,你也不知道多说点好听的哄哄晚晚,看,她找别人了吧?” 一旁,姜悦一脸恨铁不成钢。 姜怀夜收回目光:“小孩子懂什么。我警告你,在我面前就算了,不许你在晚晚面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姜悦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伸出食指:“嗬,你心里的那个人,果然是晚晚!” “走了。” 姜怀夜没有多说,吩咐着妹妹。 姜悦撇撇嘴,跟上去。 越是晚高峰,天公越不作美,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倾盆大雨,砸在车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刷雨器一刻都不能停,不然就会看不清外面。 言晚紧挨着门,跟纪岫保持最远距离:“纪先生,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们这是去哪?” 纪岫伸手揉了揉眉头:“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略有些沙哑的声音搭配着他脸上掩盖不住的倦意,可以看得出他很累。 言晚还没见过他如此这般模样,毕竟之前几次,他总是一副对一切游刃有余,有种淡笑着看遍天下的惬意。 原来他也会累,也跟常人一样,这一面,反而消减了些他在自己心中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性。 但按照两人的关系,还尚未到关心彼此的地步,言晚纵有万般疑惑,依旧选择了缄默不言。 唯一做的,就是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没有再追问一句,打扰他休息。 暴雨的晚高峰,让车子在路上几乎寸步难行,堵了半个小时,才顺利通过那一段马路,拐到侧路的一高档小区内。 车子停在车库,言晚下车跟着纪岫往电梯里走,司机没有跟上来。 32楼,一梯两户。 她看着纪岫用指纹打开东户那门后,侧身示意她先进。 言晚没停留,抬脚走进去。 玄关处摆着新的女式拖鞋。 “换上吧,刚买的。” 纪岫的声音恰好响起,解了言晚的犹豫。 “你先坐。” 换好鞋,纪岫让她在沙发上坐下,十分自然地去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随后在她对面坐下。 不等他开口,言晚就先说出了自己想说的:“纪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孤儿院碰到了纪老先生,我已经向他保证,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交集,所以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她也想找个机会好好跟纪岫说这些,所以才那么干脆利索地上了车。 纪岫眉眼低垂,鸦睫颤动着遮去眼眸的情绪,再抬起头时,是一望无垠的黑:“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言晚:“?” 怎么她怀个孕,感觉全天下都知道一样。 明明她谁都没说! 不过她也没有心思去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那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纪岫是唯一一个知道孩子父亲情况的人,如果孩子她想留下来,一切必要的信息她还是要问清楚的。 “在我回答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些问题。” 纪岫颔首:“你问。” 再度提及那晚,还是在纪岫面前,她多少有点尴尬。 深呼吸一口气,才敢张口:“那晚的男人,他身体状况怎么样?” 纪岫有一瞬的怔愣后,云淡风轻:“他每年都会体检,身体健康,颜值也算高,没有任何过往病史和重大疾病。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体检报告给你。” 言哇:“那他……” 她有些说不出口。 纪岫接过话来:“他母胎单身至现在,没有交过女朋友,很干净。近几年也不会考虑要孩子的事,亦或者他以后都不会要孩子了。” 说到这,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到了朝着他,却看的是他领口方向的女生,才接着说完后半句, “你大可以放心。” 纪岫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把一切她想问的都直接说出来。 打消了些心中的担忧。 言晚道谢:“我知道了,谢谢。孩子的去留,我还没有考虑好。但我想这属于我的私事,就不跟纪先生您多讨论了。以后我们……” 纪岫冷不丁打断她,低磁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你问了这么多,怎么不想问问,那个男人是谁吗?” 第55章 他竟然在吻她 第五十五章 他竟然在吻她 言晚毫不犹豫地摇头:“不想。” 说句不好听的,那个男人只是她为了解决那夜麻烦的工具人,原本也没有认识的必要。 只不过现在因为这个孩子,她才必须要知道一些基本信息,不然以后孩子出生了有什么遗传性疾病,那不是让他来这个世界上受罪吗。 如今知道了这些会影响孩子的都没问题,那那个男人是谁,什么身份,长什么样子,都与她无关。 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是为了避免她决定生下孩子以后,出现各种各样的麻烦。 那只是她的孩子,只要他降落在世上,她会给予他所有的爱。 无关他人。 “您的问题我也回答了,我希望您也能接受我说的那样,不要再插手我的人生,即使见了面也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 “我做不到。” 言晚的话音刚落,男人低沉冷凝的音色在安静的室内响起,不似往常那般随和,而是带有若有若无的压迫和不悦。 甚至带有攻击性。 言晚平静的心跳有一瞬的滞结,下意识地对这样的纪岫产生抵触和不安。 她感觉到今天的纪岫有些不对劲,当下也不敢多待,立即站了起来:“我要说的说完了,就先走了。” 抬脚就往门的方向走,脚步越来越快。 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手刚触碰到门把手,蓦然发现,这智能锁,即使是从屋内,也是需要指纹开的。 下个瞬间,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上她旁边的门,极具压迫的感觉从背后袭来,带着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她转身,撞入男人怀中,鼻尖擦过他胸前的白色衬衫,她惊慌着后退,紧贴上了冰凉的铁门。 纪岫一手按在她身旁的门,轻弯下腰与她平视着,没戴眼镜的目光多了几分深邃:“晚晚,以后别再说撇清干系的话了,不然,我怕我忍不住。” 心跳倏然加速,言晚本能地反问一句:“忍不住什么?” 女生的脸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清她白皙无暇的脸颊上的细小绒毛,清澈见底的眸子里闪烁着几分惊慌失措,双颊飘上几朵红晕,像是一朵惹人垂涎的玫瑰。 那一夜后,他们就没有再如此亲近过,女生身上独有的体香如同世界上最好的情药,勾得他身体里的野兽蠢蠢欲动,乃至脱闸而出。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那鲜红饱满的唇上。 “这是你先问的。” 男人略显沙哑的音色响起,言晚还未来得及疑惑。 下一秒,那清隽的面容就在她眼前扩大,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覆盖在她的唇上。 言晚蓦然睁大眼,他竟然在吻她! 当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她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推。 却被男人单手制住压在头顶。 与此同时,男人的另一只手悄然环上她的腰窝,捏了一把,她条件反射地张嘴嘤咛了声。 纪岫借机攻破她的防线,舌尖顺着微张的口滑进去,在她的口腔内四处游走,唇齿相依,购勾着她的舌被迫交缠而舞。 “唔……” 她拼了命地后躲,却退无可避,腰上的大手迫使她紧紧地贴着男人滚烫的身躯。 像是有无数只蚂蚁顺着她的脊梁骨攀爬而上,留下止不住的战栗。 口鼻间全是雄烈的男性气息。 呼吸被夺的她很快软了身体,像是一滩水,全靠男人的支撑,才没有瘫倒在地。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窒息而亡的时候,纪岫终于舍得退出来,眼中的欲色浓烈得惊人。 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氧气,紧靠着门支撑着身体,然后一巴掌甩在男人的脸上。 她没什么力气,即使打在脸上,也跟挠痒痒似的,没有给纪岫带来半分不适。 他面色都没变。 被打得云淡风轻,打人的却大惊失色。 言晚红肿的嘴唇不断翕动着,波光潋滟的眸子又怒又羞恼,眼尾一圈仄着红,很快就蒙上一层水雾,大颗泪珠像断了链子的珍珠般相继落下。 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可怜。 纪岫的欲念几乎是霎那间褪下,转变成怜惜,伸手想要去给她擦泪。 啪的一声被女生狠狠打到一边:“纪岫,你怎么能……” 言晚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极度的气恼下,说不出完整的话。 纪岫眼底划过黯淡,声音沉沉:“晚晚,你现在,知晓我的心意了吗?” 第56章 生出这种妄念 第五十六章 生出这种妄念 言晚此刻的心情,不亚于当她从病床上醒来后听到傅砚说离婚时的震惊和荒谬。 她从未想过纪岫对她是这种心思。 他之前的维护,她以为只是出于补偿,因为占了纪家继承人的位置,觉得有愧于她,亦或者是同情。 但万万没想到,是这种心思。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两人的关系。 他怎么能、又怎么敢,生出这种妄念。 她激荡的情绪在安静的空间下一点点平复下来,手指拂去脸上残存的泪痕,抬头看向纪岫时的目光冷漠疏离:“纪先生,您之前帮过我几次,出于感激,我不会追究您的冒犯。今晚的事,就此翻篇,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请您,别再插手我的人生。麻烦,把门打开,我要回家了。” 纪岫不甘心地想要去拉她,言晚直接甩开,满脸充满攻击。 他知道今夜有些过了,她怀着孕,情绪本就敏感,他不敢再刺激她, “外面雨大,你自己走不安全,受凉了影响身体不说,还可能对孩子不好。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言晚冷声拒绝:“不需要。” 她现在就像个小刺猬,一碰就炸毛。 纪岫不再勉强,开了门,就那么跟在她后面。 言晚对他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叫了车。 傅砚开着车,跟在她坐的车后面,一直跟到她家楼下,看着她安全上楼,抽出一根烟,点燃。 言晚上到二楼,角落里突然窜出来一个黑影。 吓得她猛然一激灵,心跳快得不行。 “好久不见,我的乖女儿。” 熟悉又陌生的音色与记忆里的声音重叠,让她毛骨悚然。 面色倏然煞白,借着楼梯道的光亮,看清了来人。 穿着满是补丁、带着灰尘的棉衣,像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头发乱糟糟的,胡茬很重,跟一个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唯独那张脸,能让言晚一眼辨出,是她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言川。 当初警察把她们从琴绶村救出来后,彻底查抄了村子,救出了几个被拐卖的妇女儿童。 而言川,涉嫌拐卖强女干进去待了八年。 他出狱后,就找到了言晚,想要勒索她钱财。 言晚跟他拉扯之下受了伤,最后还是路人报了警,他被警察带走了。 这才多久,他就再度找到了她。 他这个人的危险性极高,因为小时候的那些殴打,她在看到他时就会条件反射地紧张不安,浑身乏力。 放在口袋里的手根据记忆拨通了一个电话,不知道是谁的。 “言川,你怎么找到我家的,不怕再被警察抓走吗?” 她尽可能地拖着时间,希望电话里的人能发现端倪。 “找你当然是有事,开门,进去聊。” 看来言川不仅知道她的家,还清楚地知道是哪一户。 高妍还在家里,不能把这个危险再带给她,她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绝不能再受刺激。 斟酌着话语,手指在身上摸了摸:“我钥匙落在单位了。” 她没说谎,钥匙真的没在身上,从实验室出来时她就发现了,想着高妍在家,她就没有拐回去拿。 敲门就行了。 谁知正好用上。 言川眯眼看她,命令她把所有口袋都翻出来。 言晚将手机亮屏的界面握在手心,其他口袋里都是空的。 “行。” 言川也不生气,意外地好说话, “那我们就换个地方说话。” 说着,一块味道刺激的毛巾就堵住了她的嘴。 她挣扎几下后,失去意识。 手机掉在地毯上,静谧无声。 言川弯腰捞起手机,看着通话记录界面最上方,有一个三秒的已接来电,就在刚刚,却没有备注名字。 他不在意地按了关机。 将言晚背在身上大步往外走。 第57章 她还有一个亲弟弟 第五十七章 她还有一个亲弟弟 某高档小区。 一只保养得当的芊芊玉手手指微滑,一条通话记录就被删除。 抬头,看着从浴室出来,穿着灰色真丝睡衣,正用毛巾擦头发的男人,语调温软:“洗好了?你看都怪我,喝个橙汁都能撒到你身上。” 傅砚宠溺一笑:“洗个澡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别放在心上。要是真想补偿我,就给我吹头发怎么样?” 乔枳眉眼弯弯:“好。” 伸手去拿吹风机,拍了拍床边的凳子:“快来坐。” 傅砚笑着坐下,享受着女友的服务。 神色惬意。 “头发短就是好,这么快就吹干了,不像我,每次吹头发都要好半天。” 吹干头发,乔枳由衷地感慨。 傅砚揉了揉她的头顶:“在剧组就让助理给你吹,在家的话,以后我给你吹。” “那说好了,不许说话不算数。” 乔枳笑意盈盈地转头。 恰巧与凑过来的男人鼻尖相撞。 四目对视,情感愈发浓稠。 傅砚自然地噙住女生的唇,两人腻歪了一会儿,他主动退开:“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你早点休息,嗯?” 乔枳抱着他:“外面雨这么大,开车回去不安全,今晚就留下来吧,好不好?” 温温柔柔的语调带着几分撒娇,本就对她有愧的傅砚更是硬不起心拒绝,无奈地妥协:“听你的。” 两人躺在同一个被窝里。 乔枳还有些紧张,毕竟是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 她背对着男人,心砰砰直跳,没有半点睡意,一心期待着男人的亲近。 可等了好久,背后都没有动静。 她小心地转过身来,男人呼吸平稳,显然已是睡熟的模样。 乔枳期待的神色:“……” 只好作罢。 目光滑过桌子上息屏的手机,嘴角微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 窗外暴雨如注,她窝在傅砚怀里,感到了一股淡淡的安心和归属感。 天空一声惊雷,点亮天际,顺着没有窗帘的窗户劈亮了屋子中间的大床,女生毫无意识地晕厥着。 一旁,言川面目狰狞地把最后一口酒喝完,拿起旁边的麻绳,朝着言晚接近。 纪岫回到家后,给言晚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没收到回复,又打去电话,听到关机的提示音。 不用问就一定是为了躲他。 纪岫烦躁地吐出一口郁气,未免逼得太紧引起反弹,他思虑再三,决定给言晚两天缓和的时间,等她冷静下来了,再慢慢商谈。 翌日早。 言晚昏昏沉沉地有了意识,艰难地破开眼皮的阻力睁开了眼。 是一间很简陋的出租屋,墙皮一块一块的,似乎下一秒就会掉落。 屋子里潮湿的味道隐约透着腐朽,没有地板砖的地面坑坑洼洼。 入目的一张狭小桌子上乱七八糟地摆着啤酒罐零食方便面包装。 身子刚一动,就发现自己四肢被捆,侧躺在床上,根本起不来。 “醒了?” 视线范围内,出现了言川那张笑得毛骨悚然的面容,手里把玩着一根木棍。 言晚应激地涌起一阵恐惧,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一般,说不出话来。 这场面在她小时候经常出现,言川打她曾打断过三根木棍。 断了就换新的,以至于她对木棍已经有了阴影。 “要是不想挨打,我问你什么,你就乖乖答什么。” 言川威胁地开口, “告诉我,当初被警察救回来的孩子都送到哪了?” 言晚不知道他问这些干什么,强忍着恐惧实话实说:“送到了各个孤儿院,或者找到了他们的家长送回家了,其他的我不知道。” “你撒谎!” 言川立即激动起来。 “我找遍了各个孤儿院,都没有找到兜兜,一定是你把他藏起来了对不对,告诉我,你把他藏哪了,不然,我饶不了你!” 他情绪激动,言语之间更是带着疯癫之意,瞪着言晚的那双眼,更是充满狠厉。 言晚咽了咽口水,尽可能地放轻语气,不去刺激他:“兜兜是谁?你告诉我,我可以去帮你打听。” 这话当然是假的,她不可能去帮他找,每一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人生,如今好不容易被救了,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这个恶魔竟然还想把他们抓回去。 她怎么可能帮他。 但是眼下,为了自己的安全,为了孩子的安全,她必须说这些托辞,稳下言川的情绪。 顺带着获取更多的信息,为自己离开找到一条出路。 “兜兜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亲生子,我还要指着他传宗接代,养老送终,他是我的!” 言川不负她所望,直接说出来了兜兜的身份。 只是言晚却瞬间顿住,跟他同一个屋檐下几年,她从不知道言川还有个亲生儿子。 想不到他糟蹋了不止纪悦一人,心中的鄙夷和厌恶更甚。 她忍下心中情绪,试探性地追问:“那兜兜的母亲呢?” 言川恶狠狠地看向她:“那不是要问你吗!要不是你,纪悦那个贱蹄子怎么可能被救,她走就算了,竟然还带走了我的儿子。 要不是我,她能生下兜兜吗?兜兜是我的,是我的!” ! 言晚伪装的神色立马变了样,言川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纪悦是兜兜的生母。 那岂不是意味着,她还有一个亲弟弟! 可她一直在言家,见过几次纪悦怀孕,被查出来是女孩后直接打掉,却从来不知道她还生过一个孩子。 言晚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怎么不知道。” 第58章 傅砚不想深思 第五十八章 傅砚不想深思 突然,言晚想到,在她八岁那年,言川突然把她和纪悦分开,很少让她们见面,就连送饭都是他自己送。 她要负责家里的大小家务活,还要去地里干活。 隔几天就能在窗户那看纪悦一眼,但也只能看到背面。 言川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因为他知道只要有纪悦在,她就不会跑。 再者说,言晚去看过村头那唯一一条出去的路,几乎每次去都能看到几个老头老太太,看似闲聊天。 实则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每一个想要出村的人。 言晚不过往前走了几步,那些人就半威胁半劝告似的,关心她让她别再往前了,早点回家。 那时言晚就知道,这个村子,都是跟言川那种人贩子沆瀣一气的。 所以言川从不把她放在眼里。 现在想想,才发觉那时候已经有所猫腻。 言川为什么要限制她和纪悦的见面,就是为了避免她知道那个孩子的事。 想要秘密地把孩子偷偷养着,作为他的一条出路罢了。 要不是因为如今他穷途末路,又怎会主动说出来。 “你以为我什么都让你知道?若不是你乱跑惹来警察,我也不会跟兜兜分离,你必须把兜兜给我还回来!” 言川瘦削的脸上尽是狰狞。 言晚脑中快速思索着:“我出来后就被扔在了孤儿院,跟你知道的一样多。这样,你放我走,我去帮你找兜兜,可好?” 言川瘆人的双眼看了她半晌,突然笑了:“真是长大了,都知道骗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刚从这里出去,下一秒就会报警把我抓进去,我凭什么信你。” 言晚:“那现在的情况是,你就算把我打死,我也真的不知道兜兜的下落。按照年龄推算,他今年也有十八岁了。样貌早就变了,连张照片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那么快找到?” 言川烦躁地怒吼:“那是你的事,我只要我的儿子!” 跟一个精神失常的人,真的很多都说不通。 言晚忍住骂人的冲动,贴心提示:“这一时半会儿的,解决不了问题,我知道你也是着急找弟弟,我愿意帮你。 但是在那之前,我得打个电话让人去给我工作的地方请个假,不然我长时间失联,他们会报警,就给你带来麻烦了不是?” 言川猛然睨向她,像是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实度,半晌才开口:“好,我就信你一次,你如果敢暴露出任何异样,你这条命,可就没了。” * 研究室。 姜怀夜、姜悦和陶阅忙碌了一个小时,言晚都没有来。 “晚晚怎么迟到这么久?” 姜悦疑惑地托着腮帮子。 姜怀夜沉声道:“她不是会无故迟到的。” 说罢,打了个电话过去, “她手机关机了,你知道她住哪吗?” 姜怀夜很是担心地问姜悦。 后者摇摇头。 姜怀夜暗骂自己粗心,都见面了,竟然没有问她住在哪里。 如今想要去找她都没办法找。 犹豫了下,拨通了傅砚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对面的声音沙哑无力,像是刚刚被吵醒:“喂?” 姜怀夜也不拐弯抹角:“你知道言晚住在哪里吗?” 话筒里出现了一阵窸窸簌簌的声响,应该是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再出声时,没有了方才的随意:“怎么了,你问这干什么?” 姜怀夜只得说出事实:“她今天一直没有来研究室,我打电话过去也是关机,想着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要是知道她家里的地址,快点告诉我。” 傅砚皱眉:“我去吧,你等我消息。” 说完电话就挂了。 姜怀夜没一点办法。 “怎么了,你要去哪?” 等挂了电话,乔枳从另一侧缠上来,迷糊的声音带着娇憨。 傅砚一边快速穿衣服,一边回着:“怀夜说言晚一直没有去研究室,怀疑出了什么事,托我去看看她家一趟,听语气挺急的,我去一趟。” 乔枳:“有没有可能只是睡过头或者迟到了。” 傅砚在脱口而出那句“她不是那种人”的前一秒及时扼住,转换成:“可能吧。”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听到姜怀夜的话后,第一念头不是乔枳说的那样,而是跟姜怀夜一样,怀疑出了什么事。 就好像他很了解言晚,深知她不会做出这种事。 但这种心理绝不能让乔枳知道,她会感到不安。 “那他怎么自己不去,让你去啊,还是他不知道你们离婚了?” 乔枳多少有点不高兴。 傅砚穿好了衣服,在乔枳额头上落下一个安抚的吻,随口扯着:“他一向很忙,估计是走不开。我们多年兄弟,他几乎没求我帮过忙,我不好拒绝他。你乖乖在家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匆匆出了门。 面对乔枳,傅砚撒谎了,把他主动提出过去的事实下意识地掩藏起来。 而是说是姜怀夜请他帮忙。 直到开车的时候,他还在想乔枳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他没有在姜怀夜问地址的时候告诉他。 许是曾经在KTV时,姜怀夜流露出来的对言晚的维护和怜惜,那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在意。 而他本能地想要阻隔两人任何一点亲密进度。 其中缘由,傅砚不想深思。 第59章 心里没数 第五十九章 心里没数 纪氏集团,大会议室。 项目经理刘也正在汇报国内大小供应商的各种优劣,以及其能提供的产能。 纪岫漫不经心地听着,左手拿着钢笔轻轻在桌子上无声地敲打着,神色莫辨,只是周身的气息越发冷凝了。 他今早给言晚打电话,直接关机,她是多怕他找到她? 即使决定给她几天时间,纪岫也有些烦躁。 甚至怀疑那丫头不会是跑了吧? “以上是筛选出来的相对较好的各大研究室,这三家可以同时合作,产能勉强可以跟得上,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家研究室各个方面都很优秀,但他们从来没有与国内的私营企业合作过,谈下来的几率很低。 他们的总负责人是国家级别的院士,曾出席过国际纳米材料的研讨会,其中理念与我们纪氏不谋而合。若是能谈下来,与我们将如虎添翼。” 刘也言语之中透着对那家研究室的钟意。 纪岫眉毛微挑:“你说的是谁?” 刘也:“是……”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他的话语,也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在纪氏的会议上,能响起手机铃声的,唯有他们的老大纪岫,绝无第二人。 纪岫看着陌生的手机号,原本不打算理采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了想要接听的冲动。 手指滑动:“喂,哪位?” “是我。” 话筒里传来言晚冷静的声音。 纪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陌生的手机号,还是外地的。 下一秒直接起身出去,重新把手机放回耳旁,声音温和:“怎么了?” 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 有人朝张清打听: “张特助,纪总这是再给谁打电话啊?” 张清几乎是瞬间就猜到对面的人,普天之下,除了言晚,没有人会让纪岫如此放下姿态。 但老板的事不是他们议论的。 面对下面人的八卦心,他笑得深意:“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帮我去研究室请个假,他们不接受电话请假。” 另一边,出了会议室的纪岫听着言晚带着些许柔和的音调,神色却愈发冷凝,昨晚他们才发生过那样的争执,一夜之间,她怎么可能转变如此之大。 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不变,语速倒是缓和了许多:“好,我这就去。你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去看看你?” “不用了,我睡一会儿就好了。谢谢你,阿砚。” 纪岫从善如流:“跟我还客气什么,记住,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健康重要,别逞强。” 言晚:“好,我知道。挂了。” 纪岫看向一旁的人:“怎么样,定位到了吗?” 网络部主管擦了把头上的汗,天知道刚刚纪总径直走到他面前,将手机界面的手机号给他看,然后嘴型说出定位时,他有多紧张。 “定到了,在东郊的旧楼区那一块,那是贫民窟,四周几乎没有摄像头。” 纪岫点头,直接大步离开。 傅砚一路疾驰,乔枳家离言晚住处实则很远,他开到最快也用了半个小时。 刚把车停好准备上楼,就遇到了从楼上下来的纪岫。 “纪叔。” 他不甘不愿地问好。 纪岫看着脸色比平时更冷,睨他的目光似带着刀子:“你来做什么?跟言晚已经离婚了,心里没数?” “是怀夜说言晚没有去上班,托我来看看。” 傅砚不敢造次。 “她就是身体不舒服,你别去打扰她。顺带着跟你的兄弟说一声,给言晚请三天假。” 纪岫没给他一个好脸,几乎是命令式地吩咐。 傅砚张了张嘴,没说出一个字,当下灰溜溜地同纪岫道别,打道回府。 路上给姜怀夜打了电话,说明实情。 不过隐去了纪岫的存在,只说了言晚身体不舒服,需要请三天假。 姜怀夜纵使疑惑,也没多说什么。 既然傅砚这样说了,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贫民窟。 言晚乖乖坐在沙发上,吃着言川给她准备的盒饭。 刚刚打电话时,言川就拿着刀横在她脖子上,有种随时会把她噶了的趋势。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把电话打给纪岫,而不是傅砚。 为了让纪岫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那句阿砚是她有意为之,在听到纪岫没有任何异样的反问后,她就知道他一定猜到了她的状况。 所以才有了最后那句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叮嘱。 不让她逞强的意思是安心等待他的救援。 哪怕两人的交集不多,哪怕昨夜他们才发生过矛盾,但紧要关头,她才发现,他们的默契高的惊人。 挂了电话后,她主动提出把自己的手机开机,给言川转了十万过去。 请求他买了盒饭。 她怎样都行,但肚子里还有宝宝,她必须保证宝宝的营养。 得到了十万的言川也很好说话,出门给她买了饭,两素一荤。 她不知道纪岫什么时候会查到这里,可能一天,可能一周,但在那之前,她也得想办法自救。 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于外人,这也是她一直深谙的道理。 第60章 都找不到她 第六十章 都找不到她 吃完饭,言晚主动跟言川聊天。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配合,言川虽然还绑着她,但没有用东西塞住她的嘴,她说话是自由的。 “爸,我弟弟有什么特征,你知道吗?” 言川瞅了她一眼:“他的肚脐右侧有一颗黑色的痣。” 这部位有点隐秘,言晚即使有心找,总不能遇到个十八岁的男孩子就提出看看人家的肚脐眼吧,跟一个变态一样。 “还有吗?你说的越详细,将来找起来就容易一些。我也想找回弟弟。” “大腿根有一块菱形胎记,对羊奶粉过敏。” 言川这才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当年警察来查抄村子那年,兜兜才一岁,压根不记事。我害怕自己出事,就把孩子给了村长何大项。我出狱后就回村子里找他,结果村里的人都说他失踪好多年了。 所以我就去找你想要些钱财,有了钱才好办事,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人,竟然又把我送回局子里,我又待了几年,出狱后我到处打零工赚点路费就去找,各地凡是大的孤儿院我都去过,没有一家有我的兜兜。 后来遇到了曾经村子里的人,知道我在找儿子,就告诉我警察曾经把十几个孩子从琴绶村带出来,其中有可能有我的孩子,还说那孩子中有你。 你一定知道兜兜的下落。言晚,你老实说,你真的不知道吗?” 言晚敢对天起誓,她毫不知情。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还有个儿子,当初警察把我带走是不假,可我当年才八岁,他们怎么可能把所有孩子的下落都告诉我这个八岁的小孩。” 言川听进去了些,突然像想起来什么:“那纪悦呢,她知道兜兜的下落对吗,你告诉我她在哪。” “当年我生母从琴绶村出来后就神志不清了,在医院养好身体上的伤后被家里人接走了。他们厌恶我的存在,所以直接派人把我扔到了孤儿院,我连主事人的脸都没见过。你大可以去孤儿院问问,我是不是在那长大的。” 言晚一字一句地,说得很是愤慨,更是表现出一副对那家人的失望。 “他们都不知道我弟弟的存在,即使你找到了我生母,她也说不出兜兜的所在。更何况,就连我,都找不到她。” 这话当然是假的。 言晚怎么可能把纪悦所在告诉他。 如果不是因为眼前这个恶魔,她和她母亲又怎会受如此折磨,变成今天这副境地。 她恨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她为自己身体里有此人的血而感到耻辱。 因为那份可笑的血缘关系,她就要无条件地忍受他所有的殴打辱骂,失去自尊,失去脸面,像一条狗一样,听他使唤。 她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的法律对言川这样的恶人,会如此宽容。 他毁了纪悦的人生,毁了那么多孩子的人生,多少个家庭因为他支离破碎,而他只需要付出几年的代价。 凭什么? 他这样的人,是该下地狱都不为过的。 所谓的悔改,对言川来说,压根不存在。 他依旧是那个失心失德的畜生。 反正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她的母亲,不能再受他的威胁,纪家,也不配他这种人踏进。 哪怕是死,言晚也绝对不会透露出纪悦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就找不到我的儿子了是吗?” 言川被她的话刺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有个办法,你放我走,我可以去警局问当年处理这事的警察,只要我表明我的身份,他们就会告诉我那些孩子的下落,即使孩子不在他们那里,但至少会有记录。” 言晚知道言川为什么不敢去警察局探寻,因为他顾虑自己的身份,在他拿不出证明其中有一个孩子是他的儿子的证据的情况下,警察也不会把孩子的下落告诉他。 毕竟这样一个罪行累累的人,保不齐会再次给那些孩子带去灾厄。 但是言晚不一样,她也是受害者,当年她的身份在警察局也有备案。 她的证词就是最好的令人信服的证据。 言晚在赌,赌言川对兜兜的势在必得,赌他为了这份希望敢于冒险。 只要自己从这里出去,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这次她说完,言川久久没有说话。 看得出来他在动摇。 比起大海捞针,言晚说的办法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也是能让他快速缩小兜兜所在范围的办法。 言晚没有再出声打断他的思考,她知道,言川现在需要的就是安静,必须等他自己想清楚,扯明白,她太过着急,反而会露出破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言川沉默了许久,才抬头说出自己的决定:“我可以放你去警察局,但是保险起见,你必须叫过来一个人作为人质,替你待在我身边。” 言晚心中一紧,她没想到言川会如此狡猾。 “人质你可以选,但是依旧不能说出实情,以别的理由把人喊过来。我给你时间考虑,你慢慢想。” 第61章 说是你岳父 第六十一章 说是你岳父 整整两个小时,言晚都在思考其他的解决办法,可都毫无头绪。 至于言川提的那个建议,她想都没想。 找一个人替代她作为人质,怎么可能。 谁的命不是命? 她凭什么要别人来承担这份风险。 “怎么样,想好了吗?” 言川是濒临晚上的时候来问她的。 言晚看着他面无表情:“我想不出来,没有人会为了我愿意冒这份风险,我也不会去骗人。” 言川再度拿出刀:“是不是我对你太温和了,你都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反抗我?” 那把刀刀锋闪着寒光,锋利无比,哪怕轻轻擦过,都足以留下痕迹。 上午言川用这刀放在她脖子上威胁她时,不经意间擦过她的皮肤,上面余留下来的刺痛至今还清晰可感。 若是照个镜子,她想那里一定有一道血痕。 “你就算杀了我,我都不会找人的。” 言川气得不行,想教训她,却又知道她是唯一可能帮他找到儿子的人。 片刻后冷笑:“言晚,你以为你不照做,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我打听过你了,你跟南川的权贵世家傅家的人还结过婚。那上午打电话的阿砚,就是傅家的傅砚吧。既然你不愿意做,那我来做。“ 言晚一个激灵:“你不……唔” 说到一半的嘴被毛巾堵上。 言川一把扯掉她脖子上的翡翠吊坠,在手里掂了掂:“这个看起来成色不错,应该能让傅砚那小子相信,你就在这等着吧。” 五百米之外的小巷子,纪岫站在四通八达的街口,眉头紧皱。 他早上就根据定位找到这里,可这一片区域太过空旷,他找了许久,都没有任何线索。 那个电话再打过去就是关机。 他只好让人随时定位那个关机的手机号和言晚的手机,然后自己在附近被动地等待,以便及时到达所在地。 心上焦急如焚。 傅氏。 “傅总,楼下有个人找你,说是你岳父。” 手下汇报的时候,表情很是微妙,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傅砚上午送乔枳进组后,来公司处理积压的事务,一整天脑子都是事。 突然听到这句,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什么人都能见我了吗?是不是大街上随便来个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手下察觉到自家老大不悦的情绪,忍着恐惧:“傅总,可那人带来了夫人……言小姐的翡翠吊坠。” 傅砚眉毛一斜:“她的吊坠你也认识?” “傅总,之前夫……言小姐被门卫误拦过,您特意交代,以后就认准她所带的那条项链,别再有第二次。那是您从拍卖会上特意为她拍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 傅砚压根没有这些记忆,听到此,略微默了片刻。 抬脚往外走。 岳父。 他被科普过言晚的身世,知道她的父亲不过是个强女干犯,竟还有脸自称是他傅砚的岳父。 先不是他们已经离婚了,就算没离,也轮不上他来认亲。 他倒要看看,这人打的什么算盘,所谓的吊坠,又是从何而来。 第62章 言晚快死了 第六十二章 言晚快死了 言川并没有选择什么意外袭击,他知道像这种豪门一般是有自己的保镖的,出行都会跟着人,靠他一人实施绑架,着实难度太大。 与其九死一生,不如光明正大地来。 身上穿着言晚给他打了钱后新买的高定西装,站在大厅里,他跟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没什么两样。 隔着一张人皮,谁又认识谁啊。 原本对他漫不经心的前台,在看到他拿出那条吊坠后,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恭恭敬敬地请他坐下,端来冒着热气的咖啡。 看来言晚那丫头也不是一无是处,离婚了脸面还这么大,一条项链就能有如此效果。 连公司的人都这么重视言晚,那作为前夫的傅砚也应该很在乎她,言川更加深了傅砚会跟他走的信心。 “傅总。” 身后的人恭敬的问候声让言川知道傅砚已经来了。 他纹丝不动地坐着,手里端着咖啡轻轻吹着,待男人走到他前面时,笑得傲然:“小砚来了?” 傅砚勾了勾唇角,解开一颗纽扣在他对面坐下,态度似笑非笑:“刚才下面人给我汇报时我还不信,说我哪有岳父,原来是您啊。” 言川更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笑着摆手:“害,理解理解,你是个大忙人,忘了我也正常。” 傅砚点头,附和道:“也是,不是什么东西,都配让我记住的。” 言川喝进去的咖啡瞬间呛住,从嘴里又流回杯子里,咳嗽得满脸通红,很是狼狈。 傅砚冷眼笑看着他的狼狈,眼底鄙夷喷涌而出:“再好的衣服也掩盖不了人骨子里的穷酸,言川,长点心吧。” “你!” 言川气得指着他,双眼充斥着恼怒。 傅砚懒得搭理他那么多,直接说出来的目的:“那条吊坠还给我,以后你别再出现在傅氏大楼内,否则我会让人把你扔出去。” 言川匪夷所思:“你就是来给我要这个项链的?” “不然呢?毕竟我跟言晚已经离婚了,这价值两个亿的吊坠她也该归还我了,你来的正好,省得我再跑一趟。” 说完,下巴扬了扬,一旁立即有人上前,把言川放在面前的吊坠拿走,恭敬地双手呈上。 傅砚面露嫌弃:“拿去消过毒再给我。” 言川的面色变了几变,没想到傅砚会对他这个态度。 摆明了对言晚那个贱丫头毫不在意。 今天的目的看来达不到了。 他有些不甘心地开口:“傅砚,言晚快死了,想见你最后一面,所以才托我拿着这吊坠来找你,说你看到这个就能相信是她,你真的不去看最后一眼吗?” 傅砚的神色凝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 早上他去言晚家的时候,纪岫还说她就是身体不舒服,禁止她的打扰。 他都不知道,言晚什么时候跟纪岫关系那么好了,都可以自由出入家里,代表她发言了。 前有一个姜怀夜,后有纪岫,即使离了婚,那女人也这么会勾人。 就那么耐不住寂寞? 如今更是跟这个猪狗不如的人合作,不知道又诱骗他去做什么。 她如此自甘堕落,他又何必阻拦。 “回去告诉她,离了婚就别想着从我这再获取任何好处。快死了?那正好,待她的死亡证明出来,我可以出于人道主义,送她一副上好的棺木。” 说完,站起身就走。 背影冷酷无情。 言川朝着他的背影骂了几句,气冲冲地往外走。 这态度,明显不是言晚打电话的那个人。 明明在电话里那人对她很是关心。 可如果不是他,那贱蹄子为什么喊的是阿砚? 言川一个愣神反应过来,言晚是故意的,她故意用这种方式向对方传达她的异常。 想来那人已经知道了,甚至已经采取了措施。 “MD,敢骗我,我弄不死你。” 言川没再耽误,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贫民窟赶。 大厅角落里的柱子后面,一个娇小的身影冒出来,也快速拦了车,跟着言川而去。 第63章 后悔爱上你 第六十三章 后悔爱上你 贫民窟。 纪岫的人根据言川的照片问遍了每一条街,终于在一家便利店店主那得到了消息。 “这个人经常在我这买烟,他脾气特别不好,每次见到我的狗,都会骂,明明我的狗很乖。 要不是不想耽误营业,我都想打他一顿。上午的时候他又来买烟,不知道买彩票中奖了还是怎么,那衣服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纪岫出声追问:“那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店老板摇摇头,继而又说:“应该就在这附近吧,有一次他来买东西忘记带钱了,回家拿钱也就用了不到十分钟。” 经过店老板的话和地形勘察,纪岫将位置定格在了一栋自建楼房那。 一共有八层,他还是无法准确定位。 眼看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没了天光,一切都会更加困难。 “纪总小心。” 纪岫正想办法时,张清将他往后拉了一把躲开了那从天而将的不明物体。 等那东西落在地上,他们才看清,是一块白色毛巾,上面有血迹,歪歪扭扭写着:502 ??SOS “纪总!会不会是……” 张清激动地抬头正要说话,却只捕捉到一阵空气。 视线再往远移动,捉住了纪总跑进单元楼的一片衣角。 “真快啊。” 他情不自禁地感叹。 纪岫从小就训练过基本的生存技能,武力和开锁技能都很在线。 连跑四层楼梯都不带喘的,十分小心地用准备好的铁丝撬开了锁,直接推门而进。 就看到言晚靠着窗沿坐在地上,四肢皆被捆着,嘴里也塞着毛巾。 那双恐惧的眼眸在看到他后,绽放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纪岫快速上前把她嘴里的毛巾去掉,然后解着绳子,沉声安抚:“没事了,别怕。” 言晚语气慌乱:“我的肚子,孩子……” 纪岫这才嗅到,空气中有一股很强的血腥味。 而言晚身下,一块刺眼的红。 他心中倏然一紧,一面安抚言晚,一面将人抱起来,步伐快而稳。 “孩子不会有事的,我叫了医生,就在附近,别慌。” 男人一向冷冽的声音此时沾染着几分温柔,丝丝入耳,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安定力,让言晚慌乱无助的心平静了些。 她抓住纪岫胸前的衣襟,尽可能地平复自己的情绪。 到了一楼,张清在看到傅砚抱着言晚出来的瞬间,按动了耳机上的按钮,简洁快速的语气:“往南三百米,车开过来。” 所有人都是随时待命,等纪岫下了阶层后,医护车已经开到了他们面前。 纪岫把言晚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担架上。 医务人员立即开始实施措施,车子往医院开。 傅砚看向张清:“你留下把那人给我抓了,死活不论,都给我带回来。” 说完直接开车跟在医护车后面,疾驰而行。 “晚晚。” 言晚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浓密的树林中,周围都是白雾,一道温柔的嗓音由远及近,带着她熟悉的亲昵。 她眼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那人。 直到那人的面容在她面前显现,有些沧桑的俊脸上是对她的心疼。 “晚晚,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言晚眼睛酸涩,视线被什么模糊:“傅砚,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吗?” 此时的她仿佛回到了曾经的时光中,没有意外,没有矛盾,她被傅砚那么宠溺幸福的爱着。 “傻丫头,当然是我,我回来了,回来看看我们的孩子。” “孩子?” 言晚目光疑惑地看向自己的腹部, 对啊,她怀孕了。 可是她怀的是傅砚的孩子吗? 她好像忘了很多事情。 “晚晚。” 男人如情人呓语般在她耳畔耳鬓厮磨,炽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朵上,她有些害羞地伸手去抱他。 噗嗤一声。 她怔愣着低头,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就那么直挺挺地插进她的肚子里,血流如注。 骤然的疼痛让她浑身冒着汗:“傅砚,你……” 刚才还对她温柔以待的男人此刻阴森着一张脸:“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背叛我,有了别人的孩子。言晚,你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我真是后悔,后悔爱上你。” “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 言晚拼命地摇头否认,想要上前拉着他解释,可眼前的人一点点消失,只余一片白雾。 “傅砚,傅砚……” 言晚只觉得脑子一阵晕眩,冲破那无形的桎梏,猛然睁开眼抓住眼前人的手,喊着傅砚的名字。 却冷不丁地对上一双晦暗难明、深沉如讳的眸子。 不是傅砚,是纪岫。 第64章 不知道怎么说 第六十四章 不知道怎么说 “纪先生。” 四目对视片刻,言晚略有些不自在地开口。 顺带着将目光收回。 当看到两人交叠的手时,触电般地松开后缩。 纪岫眼底闪过一抹低嘲,面上未显露分毫,稀松平常的音调:“做噩梦了?” 算是噩梦吗。 言晚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都说日有所思,也有所梦,那梦里的内容真的印证着她的内心吗。 说起来她好像也没有被冤枉,毕竟她怀了别人的孩子是事实。 对了,孩子。 她猛然抬头:“孩子,孩子怎么样?” 纪岫语气沉沉:“我还以为你重色轻子,已经把孩子忘得干干净净了呢。他很好,虽历经坎坷,只要接下来好好调养,不会影响。” 毕竟是他救了自己,言晚还没有那么不知好歹。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她没有计较他的奚落。 “这次意外虽有惊无险,但是言晚,它足够让你看清自己的心了吗?” 纪岫没有回她,而是意有所指地发问。 言晚有一瞬的疑惑。 很快明白过来他指的应该是孩子。 在她肚子里的孩子遭遇危机时,她甚至想好了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他的平安出生。 当所有的外部因素无暇考虑之时,她心里那个真实的念头是那么地清晰。 她想要这个孩子。 那是一个作为母亲,对自己孩子本能的庇护。 “我决定了,留下这个孩子。无关他人,只因为他是我的孩子。” 没有人知道,言晚做出这个选择,是经历了怎样的心理路程。 若说在那段跟傅砚的感情中,傅砚是因为失忆才做出了背叛她,背叛这段幸福婚姻的行为。 那她则是清醒地背叛了那份爱。 不仅与他人发生了关系,如今还要生下那个孩子。 这怎能不是一种背叛呢。 她可以骗过所有人,说她已经不爱傅砚了,她只是她,有任何决定自己将来的权力。 可那个梦让她清晰地知道。 她爱傅砚,那份从幼年就开始扎根的感情,在长达十几年的爱意中一点点生长出枝桠,那份爱渗透到了骨子里,流淌在血液里。 又岂是一朝一夕就会消散的。 即使傅砚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她恨傅砚,恨他能如此残忍。 可是无爱,怎会有恨。 那梦里的前半截是她内心最美好的奢望。 她奢望着一切都没发生,他们只是一堆普通平凡的夫妻,有着一个孩子。 幸福余生。 可现实是,她在没有放下这份爱的情况下,有了别人的孩子。 她的内心被分裂成两个自我。 一个因为为人母而散发着爱子之情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一个遭受着内心道德的谴责,谴责她就是个背叛者,背叛了这份爱。 两者相争,爱胜了。 她选择了强忍着那份谴责,留下孩子。 听到她的决定,纪岫悬着的心算是彻底落了回去,内心翻涌着无以言表的喜悦和激动。 他可以成为一名父亲了。 最重要的是,孩子的母亲,是他所爱之人,也跟他一样,爱着这个孩子。 这是他三十多年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幸福感的时刻。 至于言晚对他的态度。 往后还有许多年,他有信心,让言晚一点点改变自己的心意,对他敞开心扉。 同一个屋子里,两个不同的人在为同一件事,感受着自己心中的激荡情绪。 直到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纪岫看了眼来电显示,随手接起,语气中还带着残余的喜悦:“张清,怎么样?解决了吗?” 下一秒,在听到张清反馈下来的话后,他面上的轻松惬意瞬间褪去,变得凝重。 电话挂断后,他看着面上依旧虚弱的女生,神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第65章 你没骗我吧 第六十五章 你没骗我吧 “怎么了?” 言晚察觉到了纪岫的不对劲,是与她有关,那眼神,总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高妍,被言川抓了。” 果然,纪岫接下来的话让她晴天霹雳。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妍?他怎么会被言川抓?她不是好好在家里待着吗,言川也不认识她啊。” 怎么想,都解释不清啊。 纪岫沉稳的声音透着安抚:“今天早上接到你的电话后,我去过你家,原本是想找找线索,门外的动静惊到了她。 她看起来很着急,一个劲的问你的情况。我就说你有工作出差了,还问了她一些问题。 但就在刚刚,我跟你一起来医院,让张清在那守着,想把言川抓住,不知怎的,高妍就在他手里了。” 言晚着急的很。 高妍性情单纯,一定是因为自己一直没回家,她才担心出来找她。 如今落到言川的手里,凶多吉少。 言川看到她的逃跑,一定会很生气,万一把怒火撒到高妍身上…… “我要回去,我得去救高妍。麻烦你送我回去。” 言晚拉着纪岫的衣角,着急忙慌的。 纪岫皱眉:“晚晚,你冷静一些,这事需要从长计议……” 话还没说完,手机的铃声再度响起。 纪岫拿出一看,上面显示的是言晚。 他几乎是瞬间就猜到,言晚的手机应该是在言川手里,眼下应该是他打来的。 “言川打来的,你先冷静下来,看他的需求是什么。” 纪岫耐下心提醒。 言晚猛然点头。 “喂。” 纪岫开了免提。 “让言晚接电话!”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明显带着火气。 言晚立马开口,带着恳求:“你别伤害她,她只是个孩子。” “现在知道怕了,背着我耍花招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呢。言晚,我真是小瞧你了,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跟人通风报信。” “啊!” 电话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是高妍! 言晚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我错了,是我不对,你别伤害她,我现在就回去,你有什么冲我来。” 纪岫听到她的话,不认同地皱了眉,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现在知错了,晚了。你回来有什么用?” 言川明显已经处于情绪激动中,话筒里时不时响起高妍的痛呼声。 言晚快要疯了,她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思索着招数。 突然, “你别伤害她,我帮你去找兜兜,我现在就去警察局帮你打听消息,你不是找了他很多年吗,只要我去问,就会有线索。” 言晚想起了言川的软肋。 “好,那我就再信你一次,我只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内你如果没有给我任何有用的消息,这个丫头的生死,我就不能保证了。” 说完,电话就直接挂断。 言晚拉起被子就要下床。 现在是晚高峰,最快到警局也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她没有犹豫的机会。 纪岫没多问,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准备弯腰的动作,自己单膝蹲下给她穿鞋。 言晚也顾不上介意,鞋子一穿好,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现在是晚高峰,你打车也会被堵在路上。” 楼下,纪岫拉住她的手腕,出声。 “那怎么办?” 言晚整个人六神无主。 “跟我来。” 他拉着她到了拦了路边一辆电动车,用一万块钱当场买下了那辆车,载着她往警局赶。 绕过人流拥挤的马路,抄近道,终于在十五分钟内到达了警局。 在言晚表明自己的身份后,警局的工作人员,去查找了当年的卷宗。 十分钟后,找到了当年孩子的去处。 “当年确实有两个襁褓中的孩子,我们都送到了当地的泰安福利院。” 泰安? 言晚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似是从谁嘴里听到过,但眼下也没有时间去深思,立马给言川打过去电话, “我已经查到了,当年的婴儿送到了泰安福利院。我现在就过去找,但是需要时间。” 言川也有些激动:“你没有骗我吧?泰安福利院我去了,那里面根本没有我的孩子。” 言晚耐着性子:“警察只是说当年把孩子放在了那里,如今这么多年了,那孩子可能被领养了,也可能自力更生了,这些都需要去问去寻找。” 言川沉默了一会儿:“那我就给你三天,三天时间我要见到兜兜。” 言晚趁机提出:“但是你要让我看看高妍,我要确保她的安全。” “麻烦。” 言川不耐烦地骂了一句,挂断电话。 两分钟后,发来了一个一分钟的视频,高妍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蓬头垢面的,脸上还有巴掌印。 一双眼睛闪烁着巨大的恐惧无助。 言晚拿手机的手都在抖。 泪水坠落而下。 电话始终是免提,纪岫从两人的对话中猜测出了大致的情况,心中的震撼不比当初言晚少。 纪悦竟然还有个儿子,纪家不仅有言晚这么一个流落在外的血脉,竟还有个男孩。 这事,不是小事。 但看着不在状态十分激动的言晚,他只得暂时掩下心中的疑惑,表现出一副淡然的样子:“晚晚,你先冷静下来,这不是一件小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言晚看他:“什么意思?” “按照言川所说,你的弟弟极有可能是被领养了,那他如今所在的家庭情况如何,生活如何,我们通通不知道。 假使他现在过得很幸福,有爱他的家人,无忧无虑的生活,知道了这些,知道了他的出身,那不亚于撕毁他的一生。” 纪岫一点点将现实剖开,四平八稳的语调跟言晚诉说着其中的利害,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他过得不幸福,言川将他要了回来,父子团聚。 可根据你对言川的了解,你能保证他以后的生活就一定会比之前好吗?” 看似容易的交易,实则并不是一个好做的选择。 第66章 连自己的舅舅都勾搭 第六十六章 连自己的舅舅都勾搭 言晚被问住了。 纪岫的话虽然残忍,却也是一针见血地说出了事实。 高妍的命是命,那个从未谋面的弟弟的命,也是命。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言晚无措的目光看向纪岫,企图从他那里得到更好的办法。 她谁都不想伤害。 此时是深夜,警局外天寒地冻。 纪岫早在等电梯的时候就给张清发了消息,要他把车开过来。 他拉着言晚坐进了车子,早已开启的空调温度适宜。 让言晚冻得有些麻痹的四肢缓和了过来。 “你把你弟弟的所有特征告诉我,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纪岫很欣慰这个时候言晚愿意依赖他。 “凭借你自己,即使去了孤儿院也很难得到那里人的配合。我去就会大不相同,他们会因为我的身份,对我知无不言。这件事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言晚也觉得是这个理。 将言川告诉她的话原封不动地都讲给纪岫,最后才补充了一句:“谢谢您还愿意帮我,我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 纪岫饶有深意地看着她:“先欠着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先送你回家。” 说完,启动车子。 言晚着实有些惭愧,她不止一次地跟纪岫说最好断绝关系,可紧要关头,纪岫一次又一次地出现,救她,帮她。 那份人情是她难以偿还的。 尤其是这次,在她绝望的时候,当看到纪岫的那一刻,她第一次无比感激纪岫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救了她和孩子两人。 还不要求任何回报。 一直沉浸在思绪中的言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家门口。 待她发现窗外的熟悉场景转过头时,却撞进一对湛黑透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带着些莫名的情绪,让她有些耳热。 几乎是瞬间,她想起了昨夜的那个吻,还有男人的那句告白。 她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女生,当纪岫将伪装戳破后,他那炙热得不加掩饰的眼神,足以让言晚看出其中的含义。 她心中扬起一抹心慌,几乎是逃似的:“谢谢你送我,再见。” 手去拉动门把手,没有任何反应。 她带着恳求的神色再次看回男人:“能不能请你把门打开。” 言晚不知道此时自己的模样有多诱人,白皙的脸颊因为热意染成酡红。 乌黑透亮的眸子不停地闪烁着,透着惶恐不安,如同惹人垂涎的小鹿。 纪岫喉结滚动着,目光从她的眉眼下移,落在了那粉嫩的唇瓣上。 咔嚓一声,安全带被他按开。 在女生蓦然睁大的目光中,朝着她压过去。 只是这次还没等他成功,胸前就多了一双白皙柔嫩的小手,温热的感觉穿透布料渗进他的肌肤里。 言晚不安地请求:“纪先生,你别这样。” 她深知自己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如果他坚持要做什么,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所以只得发自内心地恳求,兴许能打动他心中的那份心软。 这一双手对纪岫而言构不成任何的影响,但他没有再向前,就着那个姿势开口:“我突然想到了你回报我的方式。” 言晚想也不想就摇头:“不行。” 纪岫被她逗笑了:“你那小脑袋瓜想什么呢,我只是想,下次再见到我,别再叫我纪先生了,换个称呼。” 言晚脸一红,她方才确实想歪了。 比起她想的,换个称呼,显然更容易一些:“您想让我叫什么?” “唤我纪岫。” 比起那生疏客气的纪先生,直呼全名显然要亲昵一些,亦或者平等一些。 他可不想让这丫头心中一直把他当长辈看待。 言晚略微纠结了会儿就答应下来:“好。那现在能把门打开了吗?” “你先叫一声来听听。” 纪岫得寸进尺。 言晚张了张嘴,硬是叫不出来:“您方才说的是下次。” 没想到被她抓住了这个文字漏洞。 纪岫失笑,收回身子:“行,饶你一次。” 车门锁啪嗒一声解开,言晚立即打开车门,却见到纪岫也下了车。 “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送你上去。” 说着抬脚率先往前走。 言晚只好跟上去。 起初是她跟着他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言晚就发现两人在并肩而行。 明明她的脚步没有任何变化。 “回去安心休息,别胡思乱想。” 送到门口,纪岫没有再多停留,说完就转身离开。 待家门关上,言晚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卸掉那股防备,瘫坐在沙发上。 刚坐下两分钟,门铃突兀的响起。 猜想纪岫又有什么要交代的,她随意地拉开门: “是有什么……” 随意的话语在看清门外的人后,倏然收住,变得冷漠:“你来做什么。” 傅砚早就来了,只是按了几次门铃家里都没人,他就在那楼下的大树旁边等着。 直到看到纪岫的车子,那车子在原地停了整整十分钟。 再下车时,言晚的脸上透着不自然的绯红。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他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他没想到,言晚竟然会与纪岫搞到一起。 那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舅舅。 更可恶的是,她一边勾着纪岫,一边又同言川做戏勾搭他。 说着什么快死了的谎言。 可笑的是他还信了,一整天都有些心绪不安,忙完手里的活就来找她。 她如今面色白里透红,怎么看都不像快死的人。 反倒是像极了春意泛滥的样。 他直接捏住她的下巴,满眼鄙夷:“言晚,你就那么闲不住吗?连自己的舅舅都勾搭?是不是但凡是个男人都行?” “你是不是有病?” 言晚早知道是傅砚,压根不会开这个门。 拼了命地挣脱:“你松开。” 傅砚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心中有一股无名火,烧得他整个人都快要炸了。 他只想找一个发泄口。 既然言晚先来招惹他的,那就由她来负责。 傅砚直接甩上门,轻而易举地把人压在门上,倾身噙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第67章 却好像要碎掉了 第六十七章 却好像要碎掉了 原本只是一时冲动,可就在两人唇瓣相依的瞬间,傅砚觉得一抹熟悉温暖的感觉迅速从上往下流遍全身。 那种感觉太熟悉了。 就像做了无数遍。 他熟门熟路地撬开女生紧闭的牙齿,想要往里探寻。 唇齿间的气息甜的让他沉沦。 他想要更多。 言晚不敌他的力气,拼了命的反抗,拳打脚踢对他而言毫不起作用。 在他舌头伸进来的瞬间,她狠狠咬下他的舌尖。 当铁锈味在两人口中蔓延,男人才吃痛的松开她,气不打一处来:“你属狗的吗?” 言晚当着他的面,嫌弃的一遍又一遍擦嘴,像是被什么恶心到一样:“乔枳知道你背着她来对我做这些事吗?她要是知道了,还会同你结婚吗?” 傅砚先是被她的动作气到,又被她言语威胁,索性破罐子破摔:“怎么,你要去告状吗?怎么告,说我强吻你?你看她信不信。” 说到这里,男人的语气越发笃定,且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傲气, “言晚,你明明是爱我的,不是吗?你只是在装,装作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嘴上说着贬低的话,可你的心里,依旧有我的位置。” 爱一个人和不爱一个人时,在最失控的时候最为明显,而他方才清楚地看到,她眼底不由自主的委屈和爱意。 人的眼睛真的藏不住。 言晚没想到他会如此敏锐,就那么直接了断地点破她所有见不得人的伪装。 “所以,傅砚,你又在得意什么?” 她没有口是心非地欲盖弥章,就那么爽直地承认下来, “得意着我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还犯贱地爱着你,亦或者嘲笑于我那不堪一击的伪装被你看破?心里想着,哦,你看,不论我做得再过分,你都放不下我,你怎么那么贱呢?每天装得累不累啊。 是这样吗,傅砚。” 被他强吻的时候她没有哭,被他威胁的时候她没有哭。 而在心底那层伪装被毫不留情地揭开,她忍不住内心的酸涩。 言语之间,泪水一滴滴地滑落,偏偏那双眼睛还在笑。 倔强得不肯低下头。 傅砚脸上的玩味随意一点点消失,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言晚哭,却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她内心散发的那种悲伤。 她明明在笑,却好像要碎掉了。 他忽然想伸手抱抱她。 其实一开始的言晚不是这个样子的。 纵使失忆后,傅砚也见到过那个满眼灵动,笑成了两弯月牙的言晚,带着满腔的爱意,一次次地给他送饭。 关心他:“傅砚,你总是因为忙于工作,忘记吃饭,这样对胃不好。” 那时她刚醒,似乎不能接受他爱上别人的事实,习惯性地把他当作以前那个爱她如命的傅砚,关心着他的一切。 可他呢,他一次次地奚落她,嘲讽她,跟她说过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让她同意离婚。 等她走后,让人把她送来的饭盒扔到垃圾桶。 后来有一次她回来似乎是有什么事,在看到垃圾桶里的饭盒时,眼睛里闪烁的光瞬间黯淡了下来。 她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拾起来,一声不吭地走了。 自此她再也没送过。 消沉了一段时间,她又开始给他写信。 精致的信封,漂亮的邮戳。 每次都是跑到他面前,把信往他怀里一塞就跑,好像知道他不想见到她。 她说信里写满了他们的过去。 说不定对恢复记忆有效果。 她好像零零散散送过七八次。 直到第九次的时候,她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傅砚,你看了我们的过去,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那些信他压根没看,他对她口中两人的过去也不感兴趣,彼时他已经从何玖口中了解了个大概,而且他爱的是乔枳。 言晚于他而言,同那些贪图富贵、拼命上位的女人没有区别。 所以每次的信他都随意地扔到了垃圾桶,不屑于看。 但他懒得跟言晚解释,就那么冷漠地跟她说:“没有,我已经耐着心看完了你的所谓往事,你可以答应签离婚协议了吗?” 他的耐心已然到了极致。 她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悲伤,但还是坚定地说:“等你记忆恢复了,再来跟我谈离婚。我在我们的家等你。” 他没有去过她口中所谓的家,她也没有再来过公司。 他们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面。 后来乔枳去做公益的时候,无意间提起她见到言晚也在,而且跟孩子们玩得很开心。 傅砚听到后,调查了言晚和那所名为阳光孤儿院的关系,才有了后来的威胁,有了他们成功离婚。 离婚后的言晚再也没有朝他笑过,每次见面,眼中除了死寂没有任何情绪。 他看着她从一朵明媚的玫瑰,一点点枯萎到了无生机。 从言晚家狼狈而逃的傅砚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想起这些,心中闷窒得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连带着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滴——” 长而尖锐的鸣笛声在耳畔响起,他回过神就看到眼前的一束强光,本能地踩下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