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痕》 第290章 黑珍珠 “换谁了?” 导演报了个名字过去,宴薇心里骂了句,一句埋怨的话都不敢说。 人是林家公司那边的,八成跟林伊有关。 她心里慌得很,宴氏才刚刚走上正步,资金链不能断,连夜买了机票回国。 别墅在近郊,很小一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宴薇进去,看到屋里东西都还在,心里松懈不少,然后上楼泡了个澡。 连轴转了一天,她也不敢松懈,立马到厨房烤了火鸡,然后拍下图片发过去。 “我回来了,过来吃饭吗?” 一直等到半个小时后,那边都没回。 宴薇泄了气,懒得再动,到沙发上躺下,按照国内时间,孟珵现在应该在开会。 既然开会,半个小时不看手机也是正常的。 宴薇又联系了孟珵的秘书,那边说他在批阅文件。 上次联系,还是在半年前,自从他跟沈南知结婚后,就再也没来过这边了。 只不过每月的钱照打,才给了她两个人还没断掉的错觉。 其实谈什么没断掉呢,连最简单的炮友都算不上。 “那你等孟总忙完后,跟他说回个信息给我。”她嘱托秘书道。 “好。” 半个小时后,宴薇接到了孟珵的电话。 “有事?” 宴薇绕着指尖的头发,嗔道:“没事不能找你?” “嗯。” 她知道,他这么没什么耐心了,便说:“我打给你的信息看到了吗?烤了火鸡,味道不错。” “我晚上有应酬。”孟珵道。 “我问过你秘书了,你今晚有空的。”宴薇乘胜追击。 那边沉默,似乎在考虑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宴薇仅用三秒钟挣扎,将事情全盘托出:“你之前答应,这个主角给我的。” 孟珵才想起应允过这样的事情,当时都没有多在意,只是她说想要。 “被谁抢了?”他问。 宴薇报了个人名,林家业下有涉及娱乐产业的,林伊可没少对她进行打压。 “我知道了。”孟珵道,“重新换个给你。” 宴薇突然眼眶红了,她还以为他至少能争取一下的,“我很喜欢这个角色,为此去马场练了两个月,大腿都磨破了……” 说着,她沉默下来。 提这些有什么必要呢,道声谢后挂了电话。 这边,孟珵放下手机,看秘书一眼,“你告诉她行程的?” 之前透露都没什么,秘书想起孟珵跟沈南知结婚的事情,在严厉的眼神中差点跪下去,颤声说道:“孟总,我错了。” “自己去人事处调岗,其他不用我说了吧。” “是是。” 孟珵本来都忘了宴薇,如今倒是提醒他了,这事得趁早解决。 跟宴薇,是在沈南知答应之前,之后,他就断了。 …… 这边,宴薇直到第二天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殊不知,秘书调岗之后,直接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因为处理孟珵安排的业务已不在属于她的指责范围之内。 宴薇坐不住,只能到孟氏大楼找人。 沈南知回来的事情提前跟孟珵说了,飞机早到一个小时,彼时他还在开会,她便打算自己打车回去。 好巧不巧,又跟孟随洲撞上了。 他背了个包,小麦肤色差点让她没认出人。 “你去哪晒得这么黑?”沈南知吃惊地说。 孟随洲自顾放行李,再把她的也放到后备箱,上车之后扔给她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串白色珍珠混打磨后的贝母的项链。 贝母在光线下闪着不同的颜色,好看极了。 珍珠一看就没经过打磨,是自然生成圆润的样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晒这么黑,就为了这个。”她表示不理解。 孟随洲把手串拿回去:“送人的,你懂什么。” 沈南知搓了搓手,他兴致上来的时候,自然是有哄人的心思的,“我是不懂,我也不会晒这么黑。” “黑珍珠,懂?” “……” 两人剑拔弩张,一路上硝烟不断,沈南知不想跟着他回孟家,本想半路停下,又想为什么要便宜他。 “我要去公司。” 孟随洲一打方向盘:“我是不懂年轻人谈个恋爱,分离几天几个小时,就跟几个世纪没见过面一样,巴不得立马飞奔过去。” 沈南知觉得他意有所指,干脆不回答。 很快,车子到孟氏楼下,她下车,他也跟了下来。 “我进去有点事。”他说。 沈南知往大厅走,一眼就看到了被安保人员拦下的宴薇。 宴薇也看到了他们。 孟随洲跳过她问安保人员:“怎么了?” “宴小姐说要上去,可她没有预约。” “我找孟珵。”宴薇咬了咬唇,“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走吧。”孟随洲冲沈南知道。 上了电梯,他顾自按下楼层,一手插兜,一副悠然自得的做派。 “不用我教你他在哪吧?” “不用。” 电梯一停,他头也不回地直接下去。 “……” 沈南知觉得现在这人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燃,根本琢磨不了脾气。 不过,她也没心思猜。 去到孟珵的办公室,她推开门,他正跟秘书交代什么,手里拿着钥匙,应该是准备出门。 他看到她,眼神惊喜一瞬,“怎么来了。” “飞机更早到了。”沈南知说。 秘书有眼力见地出去,给两人留下空间。 孟珵上前,接了她手里的东西,“对不起,两次都失职。” 说话间,门被推开,孟随洲出现在门口,手里是一个小型拉杆箱,“你提错了。” “哦。” 他跟一阵风一样,来了又走。 沈南知解释:“机场正好遇到,他载我回来的。” 不解释,好像她跟两个人说她回来似的,解释又好像多此一举。 孟珵摸她的头,“我的失职。” 沈南知没再继续这茬,问他:“我刚在楼下遇到宴薇了,她说找你。” “找我?”孟珵有些惊讶,拿起电话打给秘书,“你下楼去看一下。” 沈南知看他动作自然,又听他说:“之前孟氏跟她是有些合作,现在解除了,不知道是不是为这事来的。” 第291章 爱不得 不一会,宴薇跟着秘书上楼,站在外面没进办公室。 “我去看一下。”孟珵说。 沈南知勉强点头,因为之前孟随洲的原因,她对宴薇怀着某种不该有的揣测。 他过去又过来,前后两分钟的时间。 “合作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 孟珵拉起她的手,“别胡思乱想,嗯?” “我没。”沈南知摇头。 他突然笑了:“你这是在为我吃醋吗?我还挺开心的。” 沈南知怨怼他一眼:“我哪有?” “真的没有吗?” “没有……” 宴薇道公司来这件事,孟珵算是混过去,下班后他先送沈南知回去,然后借口出门,直抵宴薇所在的别墅。 像是猜到了他会来,宴薇穿了一件火红的睡裙,摇曳生姿地倚靠在门框上。 孟珵扯开领带,坐到沙发上,话没说,先把文件丢下,“你要的。” “我们这算什么?”宴薇咬着唇问。 “你想怎么样?” 宴薇说不清,按理来说,拿到这些,这段关系也该划上句号。 孟珵穿了一件黑色的绸缎衬衫,下摆扎进裤腰里,戴上眼镜的模样显得斯文而禁欲,很迷人。 都说男人好色,女人也是一样。 她走过去,坐下,兀自倒了杯酒勾在手指上,“孟总,真是绝情呢。” 在他要起身之前,宴薇一个起身跨坐在他身上,往他唇上印了一口。 “再见。” “……” 孟珵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带什么留恋地出了别墅,还不忘嘱咐,“这里不该留的东西别留了。” “不用你说。”宴薇心有不甘地掰回一成道。 聪明人之间,并不需要太多的暗示,他说丢东西,更深层的意义就是,有些事情只能被掩埋。 提起,对宴薇没有半点好处。 处理完事情,孟珵从别墅离开,车子在开了一段后停下来。 在沈南知去留学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孟氏的情况都不容乐观,他就是在这个时候跟宴薇达成某种契约关系的。 现在一切回归正轨。 孟珵启动车子,没有再往外面看一眼,人非草木,他将那一点异样的情绪归结为人会产生惯性依赖。 宴薇终究不在他的人生计划范围之内。 …… 孟家。 “你在这干什么?” 厨房里,沈南知正拿着一袋泡面,闻声吓了一跳,泡面掉到地上。 她本着三秒原则把面饼捡起来,翻了一个白眼过去,“你走路怎么没声?” “是你在这狗狗祟祟的。” “什么狗狗祟祟……”沈南知把面饼扔到碗里,孟随洲斜靠在冰箱上,抱着双臂一副慵懒做派,她不爽地推动冰箱门,“好狗不挡道。” 孟随洲让开,瞥了一眼泡面,“狗吃得都比你好。” “……” 冰箱里有其他吃的,沈南知纯属是懒得动手,她把碗一推,“来,你做。” 言下之意就是,不做就别哔哔。 孟随洲袖子一卷,行云流水地从冰箱里拿出西红柿和青菜。 沈南知乐得清闲,到客厅那边打开电视,翘着脚等吃。 十分钟左右,一碗兼具蛋白质和蔬菜的泡面上桌,她过去闻了一口,味道不错。 “你承认你是狗了?” 沈南知食指大动,拿起勺子,“你幼不幼稚。” 孟随洲没吃,拉开凳子坐到她对面。 沈南知眉眼依然淡淡的,跟人说话时时常带着笑意,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心肠比石头还硬。 “你饿肚子,你的珵哥哥呢?” “咳……”沈南知还没直起腰,旁边的手已经拍上她的背。 “怕不是跟别人在花前月下吧?” “孟随洲!”沈南知放下碗筷。 “怎么,我说到你的痛处了?”孟随洲道,“你要是真相信他,管我说什么?” 沈南知放下筷子,她怎么会相信这人是好心呢? “你别搞得自己爱而不得似的,我不欠你的。” “爱而不得?”孟随洲玩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之前沈南知在国外他尚还可以忍耐,“你那么快答应孟珵,对自己负责了吗?” “不用你管。” …… 沈南知倒时差,半夜睡不着刷剧,听到外面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时,她下意识往外一看。 是孟珵的车。 不一会,她收到信息。 “还没睡?” 沈南知问他:“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有点事。”孟珵道。 “解决了吗?” “嗯。” 沈南知一向不是个爱多想的人,偏孟随洲往她心窝子戳,她想,这么晚还要解决的事情,是什么呢? 不一会,门被敲响。 “是我。”孟珵在门外说。 沈南知打开门,只见孟珵穿了一件藏蓝色睡衣,手里拿了两瓶酒,他晃了晃,笑道:“睡不着的话,喝一杯。” 第292章 划界线 两年后,锦城机场。 一下飞机,温热的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直往脸上扑,沈南知觉得闷,摘下口罩。 两年间,她只是回来过一次,锦城机场格局变化大,她绕了两圈才找到出口。 林伊早已等不及,正在发信息之际,一双手拍上她的肩膀。 她回头,看清来人,欢天喜地地抱上去,“我可想死你了。” 沈南知眼眶湿润,拉住她的手,“我也想你。” 林伊接了大半的东西,左右环视一周,“一人回来的?” “嗯。” “多久走?”林伊皱眉。 沈南知破涕为笑:“干嘛呀,我才回来就赶着我走。这次应该会挺久的。” 林伊半信半疑,这两年沈南知音信全无,半年前突然联系上,得知她多了一个小孩。 她当时想,好家伙,找了个老外! 孟随洲不得疯?! 见到小孩时,她隐隐知道了什么。 沈南知说是自己领养的,花了大价钱。 林伊没戳破她的话,买了一大堆东西寄过去,吃的用的什么都有,说自己就是孩子的干妈,小时候没看着她长大,要弥补。 如今,她没看到小家伙,心里不免失望。 两人从机场离开,窗外的风景让沈南知感到陌生,林伊说话,她转头。 “你这次回来……”林伊有些难以启齿,要不是孟随洲母亲去世,沈南知或许还不会回来。 “嗯?怎么了?”沈南知问。 林伊忙笑,掩饰过去。 到酒店后,沈南知办理好入住,林伊陪她一会,工作上还有事,先走了。 沈南知问酒店租车,开了一辆往外开去。 近两年,政府有意调控锦城经济,城市发展很快。 她多绕了了一圈,有些迷路,正看导航期间,车尾猛地被人撞了一下。 沈南知下车,努力平复心跳,“你怎么开车的?” “你突然减速,我才撞上来的。”男人看了一眼沈南知,“知道我车多贵吗?” 沈南知刚太专注看导航,一时也拿不准,男人趁机上前,一手抓住她的,“女人开车嘛,也能理解,赔偿的事情好说好说。” 她觉得恶心,一下抽不开。 突然,一声鸣笛吓了两人一跳。 接着又是第二声,车主人似乎很不耐烦。 男人无奈放开沈南知的手,去看后面的情况,沈南知抓紧机会赶紧上车。 一辆黑色的车子飞快擦过,骨节分明的手,张扬的头,她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孟家没在老宅举行葬礼,按孟随洲的话来说,他妈生前最讨厌孟家人,死后为什么还要让她恶心。 沈南知把车停在墓地外,不由得讪笑,她还是那么了解他的想法。 墓地被围得严实,沈南知车子停在隐蔽处,鼻梁上架一副大大的墨镜,量谁也认不出她来。 音乐声停了,她估摸着到了下葬的时间,拿掉眼镜后,透过前镜看到一双淡漠的眼睛。 孟母的死讯,是孟父打电话通知的,言语之间有希望她回来看看的意思。 她不是圣人,做不到放下。 正要离开时,沈安知的电话响了,她看见来电,眉宇间有了些温柔。 “妈咪,我好想你。”那边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 沈南知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轻声道:“童童乖,我也很想你。” 小家伙吵着找她,沈南知哄了好一会,期间有一个电话打来,她看了眼,跟孩子挂断后才接。 是锦城的警察局打来的,说她肇事逃逸,要去警局一趟。 沈南知开车过去,解决完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从警局出来,那个男人又凑上来,沈南知警惕地看他一眼,“怎么?该说的已经说清楚的。” “看你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男人嘀咕道。 沈南知皱眉,不再搭理,开车回酒店,洗漱一下倒头就睡。 一夜梦境光怪陆离,梦里一个小和尚敲木鱼睡着,老和尚狠狠给他一下,“你干事就没一样认真的。” 小和尚委屈巴巴地揉着脑袋。 不知怎地,沈南知突然就乐了,她就这么带着笑意醒来,看着落地窗外刚刚泛白的天色,她一脸莫名。 那个小和尚长得标志,像极了孟随洲。 梦见他,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沈南知心情郁郁了一早上,临近中午的时候,警察局又打电话给她,说是当时另外一辆车也被撞了,只不过车主有事,就没选择报案。 据警局说,是辆名车,很贵。 无奈,她只能又跑一趟。 偌大个警察局,沈南知一眼就看到那人的身影,实在是身材比例太好,一身运动装,头发剪的很短,他端坐在椅子上,一双无处安放的长腿随意地伸着。 她不知怎地,心里一慌,本能地想走。 昨晚那个男人看见她,出声道:“沈小姐。” “……”她笑不出来。 沈南知有些机械地走过去,她将自己现在的心理归结为太长时间不见面,生疏之余还有些尴尬。 她挑了个椅子坐下,目光跟他相碰又移开。 余光中,沈南知看到孟随洲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在她看过去一瞬间,他忽而转走。 “怎么,不认识了?”他冷声问她。 一旁男人惊奇:“你们认识啊?” “嗯。” “认识。” 孟随洲在接受问询的时候自报了家门,男人突然换了副脸色,说什么都不用沈南知赔了,还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既然受害人肯私了,警察也不多说什么。 孟随洲一手插着裤兜,从警局出来,问她,“住哪?” “我有车。” “要划清所有界线,是吧?” “最好是。”沈南知道。 “……”两年不见,刚碰上孟随洲就碰了一鼻子灰,他嗤了一声,“这两年长本事了啊,一点脾气全发在自己人身上,对外人就怂得要死。” 他刚刚确实帮忙了,这点无可厚非,沈南知报了酒店的地址。 谁知她话刚说完,孟随洲上了自己的车,一脚油门开走了。 第293章 胆挺大 锦城一直是一座新旧交替格外明显的城市,晚上沈南知隔着江边四处走,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人不适合怀旧,会显得矫情。 孟母头七那天,沈南知赶早飞机,四点起床,到墓地时天色微微亮。 或许有思念的人在这,她一时间也不觉得害怕。 孟母生前对鲜花之类的嗤之以鼻,强硬了一辈子的女人,向来看不上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沈南知放了一束桔梗。 “阿姨,对不起,没能回来看你最后一面。” “对不起,之前的种种,希望你能原谅我。” 不知是不是沈南知的错觉,从墓地出来的路上,有一阵风始终伴随左右。 她没忍住,使劲吸了吸鼻子,“孟姨,别送了。” 出来时,墓地守卫朝她笑,操着一口锦城地道的口音说:“姑娘,挺早,胆挺大啊!” “叔,你们这什么人都能进去吗?” “当然不是咯,你当我是摆设吗?” “那你刚刚就把我放进去了。”沈南知道。 大叔抓抓头,笑道:“小女娃,别为难叔叔哟,看完赶紧走吧。” “谢谢。” 孟母埋的墓地,日夜都有人看守,肯定是孟家人打了招呼让她进去。 至于是谁,都不用多猜。 从墓地到机场,一个小时的车程,天色从渐亮到大亮,沈南知突然生出了一股想留下的念头。 中国人自古有落地归根和有亲人在不远游的精神,她这几年四处走,路过无数的地方,没有想停留的。 路途中发生了一起车祸,耽误的时间长,沈南知已经晚了行程,她感觉这似乎是天意。 当她跟林伊说不走了的时候,那边久久地沉默了。 “你在哪,我来接你。”林伊有些激动,以至于呼吸不上来。 既然留下,很多问题就需要重新考虑,首要的就是工作和住处。 “知知,你进林氏工作吧,我叫我大哥给你开高工资。”林伊说。 “我想自己开工作室。”沈南知这几年,也四处工作过,拥有一家自己的工作室,大小的单子自己谈,人还是需要给自己一点压力。 林伊靠在她的肩膀,懒懒地说:“知知,我感觉你变了。” “哪变了?”沈南知察觉不出来,要说真有一点,现在什么都得多考虑一点,没那么佛系了。 “哪都变了,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说要租房子,林伊和沈南知说干就干,当天下午去看了几套复式。 沈南知觉得都可以,林伊不太满意,“我名下有好几套,随便你住。” 沈南知觉得不妥:“人还是得给自己一点压力。” 她选了其中一间复式,两房,客厅和儿童房都比较宽敞,一口气付了半年房租。 以前在孟家的时候,她的物欲不强,因为啥都有了。 这两年,她在孩子身上的花销没省,也没多少存款,她计划着口袋里的钱,请林伊吃饭。 “哪能你请呢。”林伊拍拍胸脯,“不住我的房子,总能吃我的饭吧。” 林伊带她去一处私人会所,人均五位数起步,她巴不得带沈南知多吃点好的。 两人一进去,好巧不巧,碰到了林郝。 “哟呵,南知!”林郝眼睛瞪得老大,“我没眼花吧。” “当然没看错,南知回来了。”林伊朝沈南知眨眨眼睛,“请客的来了,狠狠宰他一顿。” 沈南知笑笑,“臣没有异议。” “不就是吃个饭嘛,就是把这里包下来,我也得欢迎我们的小知知啊。”林郝道,是真高兴沈南知回来,寻思着等会找个机会知会孟随洲一声。 林郝带着她们进去,虽然跟沈南知几年不见,一点也没觉得生疏。 沈南知刚想问孟随洲,因为有林郝在的地,大多都有他。 两人见面总不能好好说话,她目前不太想碰上。 三人刚上二楼,孟随洲从包厢出来,四人迎面撞了个正着。 “真是不巧啊。”林伊话头一转,“说错了说错了,是好巧。” 孟随洲脸色沉了几分,他冷声说:“是挺不巧的。” “……” 林郝看看孟随洲,心想不回来之前是谁眼巴巴地盼着,现回来你搞这出死态度,作为好兄弟他不得不出手帮忙,“这也太赶巧了,大家一起吧,正好聚聚。” 林郝好说歹说,孟随洲没拒绝。 包厢里人挺多,一半以上沈南知都认识,许久不见,大家寒暄都半天。 “南知,你这不厚道啊,走了就不回来,你不知道……” 孟随洲手里的杯子放下,声音不大不小,那人立即改口,“你不知道我们想你想得紧啊。” “轮得到你想。”林郝道。 原来,回家的感觉是这样的,沈南知拿着杯子,和他们一杯一杯的碰。 以前,她总爱当个局外人,可不知不觉当中,竟也融入进去了。 沈南知喝的不少,停下来休息的间隙,眼神不小心扫到孟随洲那边,嚯,那人眼前一个茶杯,里面显而易见是茶水。 她才看清他来,人比以前凌厉不少,大概是瘦了,线条凸显,倒是沉稳了许多。 他淡淡瞥她一眼,眼神冷得很。 沈南知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才知道孟随洲现在完全不参与孟氏的业务,只管着孟母之前的公司。 两年前司家的挤压,孟氏大伤元气,也是近一段时间刚好赶上机遇,才勉强稳住。 局临近结束,林伊已经完全醉了,被林郝抱上车,他叫了沈南知,“我叫了代驾,先送你。” 说完,他看到孟随洲也下来了,立马改口:“我忘记了,家里司机过来接,要一个小时之后才到。” 沈南知:“……” 他再补上一句:“孟哥你没喝酒吧,帮我送一下。” 沈南知那句不用了都没说出,孟随洲在她旁边站定,说道:“走吧,别说我慢待林郝的朋友。” 第294章 淅淅沥 沈南知发现,这人的嘴巴还真是改不了。 既然有人送,她也省得大晚上还打出租车,他的换了辆吉普,之前那辆估计还在维修。 路上,沈南知酒劲上来,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 这一睡,就到凌晨三点多,孟随洲静默地坐在一旁抽烟,没有叫她的意思。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前面的玻璃模糊一片,他把温度调高一些。 沈南知睁眼看到的就是他不断靠过来,她猛地往后一缩,好像在躲一只野兽。 他的手从按钮上收回,期间擦过她的衣领一角,眼神清冷。 “醒了。” “干嘛不叫我?”沈南知不满,她睡的姿势并不舒服。 还有就是,她有些抵触和他的接触。 “你没说。”孟随洲手里捏着一根烟,慢慢地搓。 “谢谢,我走了。” “嗯。” 沈南知下车,他一脚油门开走。 接下来几天,沈南知买家具,购置新物件,还有给小孩选学校。 最后一样特别艰难,很多学校一听童童的情况,都表示棘手,不愿意接收。 所以,童童回国的时间只能往后延。 工作室那边也不顺利,沈南知在国外待习惯了,过来应聘的那些人,她觉得思维多少有些不同。 这天应试完最后一个,那人站起来对她说:“沈小姐,容我冒昧地说一句,你以前取得了那么大的成就,现在开一个这么小的工作室,不觉得屈才吗?” 那人说话还是客气了,他甚至都怀疑她成就的真实性。 对于自己被扣了顶帽子,沈南知心情多少有点影响,她也不解释,“地方就是这样,如果你愿意加入的话,我欢迎。” 等房间里清静下来,她给童童打了个电话,一听到那个声音,她感觉自己的挫败已经被治愈七八分了。 然后她发了一条接单的朋友圈,面子和票子,当然还是票子重要。 现在的她俨然一个大“俗人”! 过了三天,她接到了回到锦城的第一个单子,是给之前的一个同学的公司做一个前台景观设计。 单子不大,沈南知一个人做得尽心竭力,又是设计图纸,又是挑选装修公司。 中午,她为了节省时间,就拿了面包在大厅吃。 这一幕刚好被人拍下来,然后发到群里,感慨似的说:“南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不明所以的人还真以为她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在群里议论纷纷。 沈南知这两年不在锦城,没有在那个群里,林伊截图发给她看,生气地说:“什么人啊这是!我等会就找人把她踢了。” “角度拍的不错,显腿长。”沈南知说。 林伊简直要晕倒:“你要是缺钱,我给你。” “我不缺钱。”沈南知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还感谢她给我打广告呢,关键是免费!” 林伊给她回了个“我服了”的表情包。 …… 后面,沈南知的订单陆续多了起来,之前面试的人也有愿意过来试试的,加她一起,工作室三个人。 这天,肖莉高兴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她是工作室的销售和接待工作,她绕了一个圈子说:“你们猜猜是谁找我们了?” 大家疑惑地看着她,有一个忍不住过去抱住肖莉,“哎呀,快说快说。” “是安盛!”肖莉笑。 工作室里,大家一众欢呼,只有沈南知一人眉头紧锁。 “是哪个安盛?”她问,如果她记错,孟氏旗下也有一个安盛,是附属公司,两年前她刚离开时刚有发展的势头。 对了一下,确实是孟氏的安盛。 沈南知开始为难,她眼下是需要钱,可孟氏那边的人,她不想多沾染。 可再一看工作室里欢天喜地的气氛,她一时又不忍心让他们难受。 毕竟工作室小,出去谈单困难,大家急需一个大单来补充士气。 这一犹豫,到了晚上,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她还以为是客户。 “听说你回来了。”孟珵声音倦倦的,有些沙哑。 “回来有几天了。”她如实说。 孟珵低低地笑了一声,没问她怎么不联系的事情,她如果愿意,肯定会主动的。 “孟氏旗下有一个安盛,你还记得吧?” 沈南知撩了撩头发,“我正要问你这件事呢。” “想听听我的建议吗?”孟珵拿了钥匙,锁上办公室的门,“接受。” “为什么?” “你刚刚回锦城,万事起步最难,既然有现成的,为什么不用呢?”他道,“就算你不接,也是给别人,做的还未必有你好。” 这把沈南知逗乐了:“你太抬举我了。” 孟珵只是建议,他把选择权给到沈南知,临了还说:“你可以拒绝我的项目,要是再拒绝和我吃饭,那我可是真伤心了。” 这沈南知无法拒绝。 隔天下班,她过去约好的私房菜馆,孟珵早已等在那,他在打一个商务电话,手掌朝下挥了挥,让她等一会。 差不多五分钟之后,他挂了电话,满脸无奈地说:“出了点状况。” 私房菜馆有私人包间,沈南知贪凉,选了个大厅里靠窗的位置,她抬眼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口进来。 第295章 没时间 沈南知心想,锦城这么大的地,怎么偏偏就撞到一处。 转念又想,锦城虽大,可他们谈生意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家,碰到也正常。 孟随洲跟几个人一起来的,他往这边看了一眼,进了包厢。 孟珵愣了愣,说起孟家现在的情况。 沈南知没阻止他,默默地听着。 她才知道孟父身体不大行了,现在大半的时间都耗在医院里,而且他的治疗意愿不强。 “孟姨走后,他基本不去医院,也就随洲回去刺激他两句,他才去一次。” “孟姨葬礼那天,我去了。”沈南知看他疑惑,补充,“我在外面。” 孟珵也不好说什么怎么不进去的话,她能回来说明那些恩怨已经放下大半了,“你能留在锦城,我很意外,也很惊喜。” 沈南知神色晦暗,用刀叉戳了戳盘子里的豆子,“你最近怎么样?” 孟珵慢条斯理地卷起手袖,若有所思地垂眸,“不好也不坏,就那样吧,催婚催得紧。” “你还被催?” “忙呀,没时间谈恋爱。” 沈南知会意,低头吃自己盘里的菜,孟珵用公勺给她盛了一勺蟹黄。 她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尽量忽视那句话里似有似无的暗示。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期间有服务员出来说:“孟先生,里面有位先生让您进去一趟。” “一起进去吧。”孟珵道。 沈南知推拒的话到了嘴边,又想这般忸怩作态始终不是个做事的人,一旦接受孟氏的业务,跟孟随洲接触是避无可避的。 两人进去时,包厢里的人纷纷看过来,男俊女美,看起来登对异常。 孟珵郑重地给沈南知做了一个介绍,最后说她跟孟家关系时,以一句“她这两年在国外,家父时常念叨”带过。 既尊重了她不想靠孟家的心思,又表示她绝不是等闲之辈。 孟随洲坐在一扇屏风前,指间夹了一根没有点燃的烟,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了几圈,一双桃花眸子讳莫如深。 “坐。” 包厢里的人是市政那边的,孟随洲跟他们聊,有人提了一嘴想认识孟珵,他做这个中间人。 这两年,他跟孟珵的关系缓和不少,但也只是表面的,两人对此心知肚明。 这顿饭吃得有些长,期间沈南知坐不住换脚,她小腿伸出去碰到一个坚硬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孟随洲的鞋尖,她又把脚往后缩了一些。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放在她身上,淡声问她了一句项目的事情。 沈南知从容应对,他又问了两句。 饭局结束,沈南知要离开时,市政那边的一个秘书突然过来跟她搭话:“沈小姐,市政这边有一个项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跟市政合作,是多少设计师梦寐以求的,人脉和技术必不可少。 对于刚刚起步的工作室来说,这无异于天上砸馅饼。 沈南知不认为单凭她刚刚那几句话,能受到如此的青睐。 她跟对方交换了微信,说先看一下项目,那人欣然同意。 沈南知目送那人离开,孟随洲的车快速从她面前划过,他一张侧脸冷峻,眼神直视前方,拽得不行。 好像刚刚卖力给她推销那个人,不是他。 …… 工作室一连接了两个大项目,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又信心满满。 一天沈南知在跟童童打电话,一个同事推门进来汇报,由于她一直在说话,没听到声音。 “妈咪,是谁呀?”小家伙奶声奶气地问。 沈南知把人叫过来打招呼,同事得知她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时,惊讶得嘴巴里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件事传开后,大家纷纷猜测孩子的父亲是谁? 沈南知一次听到他们议论后,有些好笑地说:“什么总裁遗忘在外的女儿,也太离谱了。” 她正色道:“我之前在国外有接触儿童慈善基金会,这个孩子是我从那边的孤儿院领养的。” 没过两天,她飞了一趟伦城,把人从国外接回来。 童童是个小混血,长着一张湖蓝色的眼睛,往那一站就吸引了无数目光。 工作室的人纷纷放下手里的工作,去哄孩子。 “叫姨姨。” “叫什么姨姨,叫姐姐。” “你要不要脸?”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沈南知之前是有教童童一些中文,但他们说的太快,他完全听不懂,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玩了一会,沈南知才将他带入办公室。 “妈咪,爹地呢?”童童问。 沈南知一口水差点从嘴里喷出来,她摸摸他的头,问道:“怎么了?” “今天有人说,我长得这么好看,爸爸妈妈肯定也很好看。”童童说,“可是,我从来没见过爸爸。” 沈南知觉得孤儿这个词太过残忍,她道:“可是你有全天下最好的妈妈吗?” “那爸爸也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吗?” “……”沈南知蹲下来,跟他同一视线,“是,他很好。” “那他为什么不要我?” 沈南知有些挫败,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采用最逃避的方式,拿了一个飞机模型给他搭建。 接下来的办公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童童年纪越来越大,到时候她又该如何应对呢? 一晃到晚上,沈南知有一个酒局,这边请的保姆临时说家里媳妇要生不来了,她多方沟通无果后,只能把孩子带着去。 好在,公司的人愿意加班,带一会。 酒局在四季春,地不大,胜在清静和别致,沈南知在这接待上次市政的人。 事情谈得都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临门一脚,她在里面相谈甚欢,时不时分神在手机问一两句孩子在外面怎么了。 同事回答一切ok,她才放下心来应酬。 酒过三巡之后,一声尖锐的哭声突然传进包厢,沈南知一听,招呼都没打立即跑出去。 同事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童童,满脸的无措,沈南知出来后,她立马交代情况,“他要那个模型……” 童童要的是一个摆在门口做陈设的轮船模型,沈南知知道他对这些感兴趣,不过一般情况他是不会这么情绪失控的。 她哄了两句,听到里面的一个员工说:“真是什么人都把孩子带来。” 沈南知上前询问:“你刚刚说什么?” “有钱就买下来啊。”那个员工不着痕迹地翻了一个白眼,“大师的作品呢,你来这谈十单都不一定买得起。” 沈南知要被气笑了,这时,市政的人出来询问是什么情况,她稍微解释一下说孩子哭闹,没什么事情。 市政的人听说她有孩子也是同样的惊讶。 沈南知把孩子带了进去,她看他满脸不开心,也不忍心训斥。 没一会,刚在外面说话的那个四季春员工进来,满脸堆笑道:“沈小姐,有人让我把这个送进来。” 沈南知一看,是那个模型,就问:“哪个孟总?” 第296章 比你好 沈南知一时不知哪个孟总,问服务员也只说姓孟,她还没说话,童童小手已经抓住了那个模型。 孩子在包厢里待不住,没一会又出去外面玩。 沈南知乘上厕所的间隙出去看一眼,童童一个人坐在大厅沙发上,旁边是工作室的同事肖莉。 童童先是看见她,然后有人从后院出来,他放下模型就跑过去。 沈南知顺着看过去,孟随洲跟孩子撞了个满怀,他后退一步,稳住身形后低声训斥道:“跑这么快干什么?” “大哥哥,那个。”童童指着他手里一个精致的黄鹤楼木雕。 大哥哥?! “童童。”沈南知上前,在孩子接到木雕之前,一把挡了回去,“妈咪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别人的东西不能要。” “妈咪?”孟随洲满脸的不可思议,目光扫过两人,“这个小黄毛是你生的?” 自从上次后,两人已将近两个月没见面。 一见,依然是剑拨弩之的架势。 沈南知眉头皱起:“什么黄毛,你放尊重点。” “你结婚了?!”他语气很凶,脸色也愈发难看,“外国男人?” “关你什么事?”沈南知说着将孩子拉到身后,“谢谢你的模型,不过请你拿回去吧。” “外国男人很有优势吗?”孟随洲冷哼一声,挺不屑的,手里的东西他也全然不顾童童眼里的渴望,甩手扔到一个高架上。 “……”沈南知就知道,跟他永远没啥好话可以说,该感谢的感谢了,它带着孩子就走。 好在饭局也差不多,她送走市政的人,坐到车上打开窗户,深呼几口气才感觉气顺了些。 她问肖莉在大厅里是怎么回事。 想起这个,肖莉挺生气的,“一开始童童没想要那个模型,是有一个服务员拿下来逗他,另外一个过来说怕摔坏了,语气很凶童童才哭的。” 沈南知了解始末后摸了摸孩子的头。 “南知姐,都怪我没看好童童。”肖莉有些愧疚。 沈南知安慰她:“不怪你,童童之前性格不太好,又是个男孩子,挺难带的。” “孩子父亲呢?”肖莉才问完,童童立马睁眼,原来是在装睡。 沈南知笑了笑,看向窗外,没回答这个问题。 童童原名沈屿仝,是沈南知两年前在国外领养的孩子,他今年四岁,因为在福利院里营养不好,长得比同龄人更小些。 她刚刚领养时,他远比现在恶劣得多。 临到家的时候,肖莉道:“南知姐,今天那个孟总跟你认识吗?” “怎么了?” “今天争执的时候,他过来说话那两个服务员才作罢的,后面他还打电话给四季春的老板。”肖莉当时还想,哪里来的这么热心的人还这么帅。 没成想,他跟沈南知是认识的。 也怪她眼拙,沈南知这颜值气质家世肯定很好,跟那种阶层的人认识也不奇怪。 “我知道了,谢谢。”沈南知说。 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去感谢什么,反正在他那里,她从来没有良心。 孟随洲那天质问之后也完全没有消息,就在沈南知忙得将这件事抛之脑后的时候,她突然又撞见了她。 这天,她难得休息,在童童睡下后,到会所跟林伊喝酒。 红红绿绿的光线下,人的脸部轮廓变得模糊,很多心痕在此时也可以显露稍许。 林伊说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我居然还会想他,真是搞笑。” 她头一转,突然扫到了林郝从走道进入一个包厢,随后是一行人。 沈南知正吸着手里的一杯莫吉托,不知做什么想,突然被林伊拐了拐胳膊:“你呢?” “我怎么了?”她一脸茫然。 “哟哟哟,不会想一直单着吧。”林伊把手一搭,啧了一声,“要我说,你跟孟随洲这样有意思嘛,干脆和好吧,反正怎么算,你也不亏。” “……”沈南知咽了嘴里的酒,“你什么时候当红娘了?” “我说真的。”林伊煞有介事地说,“不然你就早点找一个,女人哪耽误得起呢,马上就奔三的人了。” 两人喝了两杯,脸上逐渐有些烧,说话也没了顾忌。 林伊问沈南知国外的男人怎么样,她划拉一下手,两人在吧台笑成一团。 突然,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拍了拍林伊的肩膀,顺势坐下,“小姐,可以喝一杯吗?” 林伊心想,这不想什么来什么,大腿一拍,请人坐下喝酒。 没一会,那个老外又叫来一个男的,两个颜值都在八分以上,嘴巴又哄人,林伊酒量算好,后面逐渐开始口齿不清。 其中一个男的笑眯眯地问:“小姐,今晚我们去酒店还是去你家?我家也方便。” 两个男人甚至还对沈南知和林伊的身材外貌评论了一番,最后一人分配一个,还商量要不要一起来。 沈南知听完,酒吓醒了大半,还以为只是简单喝杯酒,没成想撞上流氓了。 她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来,其中一个男人立马阻止,“再喝一杯呀。” 沈南知笑得眼睛弯弯:“我们今晚去酒店,可是去之前,我要给我的未婚夫打一个电话,他之前风流成性,我们才分手的。我今天就要打给他,我要跟他说,我找了个比他帅,比他好的男人!” 男人看着快到嘴的鸭子,警惕得很,又看沈南知一脸浪荡和愤懑不像假的,一时想追求刺激,就没拿她手机。 “宝贝,我们一会去床上跟他打。” “好。” 沈南知被半扶着出去,林伊已经全醉,完全没有意识了。 在看到两个男人身上的针管道具时,她还是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 四人一起去到酒店,沈南知建议只开一间房,她一进门就开始甩掉鞋子,掏出手机打电话。 没响两声,那边接通。 “像你这种人,没得hpv,应该觉得庆幸吧。”她愤然地说,“远离了你,老娘不知道该有多开心呢。” “我跟你说,我现在就在酒店,是一个比你高比你帅的外国男人,(huo)不知道比你好几倍!”眼看男人要拿手机,她大声叫,“孟随洲,你大爷!” 这边,孟随洲周围的人不少,一个个全支起耳朵听,他满不在意地挂了电话,将手机甩到一旁。 “洲哥,情债不少啊!” “这女的够泼辣,有劲。”有人哈哈道,“这么多年了,洲哥还是喜欢薇薇姐那一款的。” 孟随洲往后一靠,下一秒,门一拉,前半只脚已经踏了出去。 …… 沈南知吐的很及时,污秽沾满整条裙子,两个男人让她进浴室洗,她不放心林伊,墨迹了半天又要卸妆油又要沐浴露的。 “你刚刚是不是在帮救兵?”其中一个男人伸手拉人,被她抄起的水果刀差点划到胳膊。 “shit!” “婊子!” 踹门声响起那一刻,沈南知一下失去所有的力气。 第297章 暧昧情 门被破开,孟随洲看到沈南知,一时间气愤和心疼冲上头脑。 他趁其中一个老外没注意,一脚扫过去,把沈南知拉到身后。 孟随洲将近一米八六的身高,跟堵墙一样挡在前面,沈南知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衣服借力站稳,最终罢了手。 “我的人也敢动,胆子不小啊?” 两个老外一个叫汉斯一个叫布莱,是国外派来孟氏的技术人员,他们占着颜值和身高优势,混迹各个酒吧,专挑那些对外国人有滤镜的女人,屡屡得手。 “孟总,我们不知道你跟他们认识啊。”汉斯指了指沈南知和林伊,狡辩道,“再说,她们是自愿的。” “哦?”孟随洲眼角淡淡地扫过沈南知,“看来我打扰好事了。” 沈南知抓住他的胳膊,解释道:“我们只是一起喝酒……” “然后呢?”他嘴角一提,表情有些嘲讽,“你就这么没心眼,非要吃亏才知道哭是吧?” “……” “孟总,都是误会,误会。”布莱说,“那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沈南知哪肯,她站出来说:“站住!你们必须跟我去警察局!” 汉斯和布莱对视一眼,事情闹大他们两个可能要进局子,说道:“孟总,我们如果进去了,孟家那边不好交代吧。” 沈南知也看孟随洲,这件事涉及孟氏的话,情况确实会变得有些复杂。 他近两年跟孟家的关系始终游离,再把技术骨干送进去,孟父难免会生气。 “你们的私生活,孟家管不了。”他一句话轻飘飘地挡回去。 汉斯和布莱骂了句脏话,趁楼道还没人,他们往外跑。 没跑两步,就被闻声而来的酒店经理挡住。 孟随洲和经理交涉了几句,就随着他们下去处理,他没叫沈南知,她干脆在楼上照顾林伊。 将近一个小时后,他重新出现,旁边还有林郝。 林郝看着躺在床上,醉得不知身在何处的林伊,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不管,上前把人抱起来,“怎么不喝死你算了。” 林伊皱眉,不耐烦地挥手,一个巴掌声清脆地响起:“别碰我!” 林郝整张脸都黑了,真想把人丢下,他略不好意思地道别:“不打扰了不打扰了。” 他出了门去,又把头伸进来,“南知,随洲的腿好像受伤了,你方便的话,帮忙看一下。” 说完,他一溜烟跑了。 孟随洲是因为谁受的伤,沈南知这会不方便也得方便,她刚就注意到他走路姿势不太正常,应该是踹门的时候伤的。 她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孟随洲一言不发,往另外一间房走去,刷卡进门,行云流水。 显然,他在这里开了房间。 沈南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沙发和床头各挂了一件西装,明显他日常住在这。 孟随洲现如今不住孟家,也没住其他房子,反而住在酒店里,清洁一日一扫,不会有什么留念。 不知怎地,她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沈南知坐到沙发一隅,轻拂上面的毛皮:“酒店自然要方便一些。” “方便什么?”孟随洲给她倒了杯温水,杯子放下,玻璃与玻璃碰撞的声音刺耳,“方便带女人回来过夜吗?那确实挺方便的。” 听他这么说,她的心里突然有点膈应,“你的脚,叫私人医院过来看看吧,或者我陪你去医院。” 孟随洲坐下,沙发的皮质瑟瑟作响,在这样的环境酝酿了某种暧昧的情愫。 他道:“死不了。” “孟随洲!”沈南知气得脸有些红,她放狠话说,“你要是没事,往后出了什么事,就不能找我了。” “收起你的关怀,我不需要。”他懒懒地往后一靠,似乎打定主意不需要她管。 沈南知心想,脚是你的不是我的,她站起来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闷哼。 闷闷的,转瞬即逝,让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沈南知转身,回到沙发前,她蹲到他面前,卷起一点点裤脚,“要不是看在你来救我的面子上,我才不管你。” 孟随洲绷着脸,不说话。 裤管被一点点往上卷,孟随洲不常露腿,实际上他的腿部肌肉线条非常好看,膝盖上一个疤,是一次接摔下来的沈南知留下的。 沈南知顿了顿,继续往上卷,手腕突然被握住。 “你知道你在干嘛吗?”孟随洲阴沉着脸,嗓音也有点暗哑。 “这有淤青。”她点了点他小腿肚的位置,那块肌肉立即变得紧绷。 “你故意的吧。”孟随洲很不耐烦,“要走赶紧走,我救你也没指望你帮我做什么。” 一再被拒,再厚的脸皮也待不下去,沈南知起身,想再嘱咐一句。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外力一拉,倾倒到沙发上。 吻如暴雨般碾压而至,她抬起手,被扣住,伸脚被压,整个人被困在一隅,只能承受。 都是久旷之身,很快,逐渐有些收不住。 沈南知向来敏感,嘤咛得呜呜咽咽,似哭似嗔,她趁着最后一丝理智,狠狠咬了他一口。 孟随洲吃痛,皱眉起身,满嘴的铁锈味:“怎么,跟老外可以,跟我不行?” 暧昧的氛围立马变得剑拔弩张,沈南知喘息了一会,沉声回答:“随便你怎么说。” “滚。” 沈南知抬腿,很快消失在房间里。 孟随洲仰靠在沙发上,闭了闭眼睛,又抹唇角的血,嗤笑一声:“沈枝枝,你要是没感觉,避我如蛇蝎干什么?” 没一会,房间被敲响,他过去打开门。 看见是林郝,垂了垂眸子,侧身让出位置。 “别看了,人已经走了。”林郝看他破皮的嘴唇,笑了,“让我叫医生,感情是要看你的嘴啊。” 孟随洲提脚踹他:“去死。” 第298章 不介意 医生看过孟随洲的脚,“初步判断有软组织挫伤和轻微骨裂,还是建议到医院进行详细检查。” “去啊吧,那等什么?”林郝说着就去把人搀扶起来,“我说你也忒不够义气,要英雄救命也不用一个人啊!” “闭嘴吧你。”孟随洲刚是在硬撑,腿其实疼得不行。 到医院后,孟随洲去检查,林郝把病情添油加醋一番发给沈南知。 “真那么严重?”沈南知回的很快。 “骨裂,至少坐一个月轮椅,差点就终身残疾了。”林郝越编越离谱,“我看要恢复到以前,有点悬。” “你们在哪个医院。”沈南知直觉林郝夸大其词,还是不免担心,毕竟人受伤真的是因为她。 林郝报了地址:“你看随洲都为你这样了,不如你们和好算了。” 沈南知没回复。 这边,孟随洲检查出来,林郝立即递了副拐杖过去,“病房我给你开好了,vip级的。” “不住。”孟随洲回绝,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拿了拐杖。 “如果南知来照顾,你住不住呀?”林郝斜靠在走廊墙上,看孟随洲一顿,他笑说,“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如借着她来照顾你,该说的说,该睡的睡。” “……” 沈南知来的很快,她推开病房门,看到孟随洲杵着一根拐杖,站在窗户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也许是愧疚心作祟,她好像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狼狈的时候,尤其是在看到他裹得厚厚的石膏,说话的声音都轻柔了几分。 “你没事吧?” 孟随洲转头,嘴唇上下碰,上面被咬破皮的痕迹实在显眼,“你说哪?” “你的腿。”沈南知撇开眼神。 “死不了。”孟随洲审视了她一眼,双手拿着那副重重的拐杖往前一杵,速度缓慢,说不出的狼狈。 她抿唇不说话,他索性扔掉了拐杖,碍事。 沈南知看不下去,捡起来放到旁边,“你跟它置什么气?多练练就会了。” 她比他矮半个头,肩膀刚好到他咯吱窝处,她架起他的手臂,往床上走。 不到五米的距离,两个人走得气喘吁吁的。 呼吸加错加上肢体的摩擦,两人不自觉想到了沙发上的暧昧,沈南知抬头,刚好碰上他的目光,她本能躲闪,又想怂什么。 下一秒,他捧住她的脸吻了下去。 沈南知头脑发懵地想,她现在没打他,应该是在照顾病患。 孟随洲到床上,倒下后支起一条腿,略微尴尬,心想林郝想的什么破主意,在这病房里什么光看着都不能做。 沈南知哪清楚这些孟随洲心里的那些花花肠子,一门心思陷在自己的愧疚里,她出去找主治医师询问情况,半路被林郝截住。 “我就说情况不好吧。” “我去问问医生。” 林郝让道,没一会人出来,脸上又多了些愁眉不展,他心里暗叹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买通了医生。 往后几天,沈南知在家,医院和工作室之间来回奔波,晚上照顾孩子,白天工作,抽空还得炖些汤送到医院。 孟随洲嘴刁,第一次见她炖的筒骨汤,在手里端了一会说:“这酒店的汤有什么好喝的?” 言下之意,她不做就是不重视。 沈南知心里有点小得意,哼了声:“爱喝不喝。” 等孟随洲吃完晚饭,她收拾完要走,被他叫住,她问:“怎么了?” “你这么来回跑,不累吗?”窗外倾泻进屋里的阳光照在孟随洲半张脸上,把他的侧脸线条修饰得尤其好看,整个人也柔和了不少。 “你早点出院,我就不累了。”沈南知盖好盖子,她筹算等会还要去学校那边看看,童童不上学不行。 孟随洲转过头,沉默。 沈南知觉得自己格外冷漠了,关上门时她往屋里看,阴影打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霾,说不出的孤寂。 她不敢再看,匆匆关上门,一边走一边想,也不知道孟随洲住院这几天,孟家人来看过没有。 她这么想着,转过拐角,突然就跟孟珵撞了个正着。 孟珵旁边还有一人,是孟父。 相逢来得猝不及防,沈南知调整一下呼吸,“孟叔叔。” 孟父老了很多,清瘦得衣服像挂在身上一样,手上杵着一个拐杖,身上的气质倒没变化多少。 “回来了。”他说,“来看随洲吗?” 沈南知僵硬点头,“我先走了。” 说完,她点个头绕步从旁边过去。 …… 病房门被推开,孟随洲抬头看到孟父,突感一阵头疼。 “你挺能耐啊?” “比你,还差点。”孟随洲刚从床上下地,心想老头来了,他这样躺着也不太行,没想到老头一个拐杖扫过来,他要不是闪得快非得被再次中伤不可。。 “爸!” 孟父气顺了些,坐到沙发上,心里想着如何开口才能不伤父子情分。 “南知不想跟你接触,你就不要去骚扰人家。” 孟随洲哼了声:“做父母呢,讲究一碗水端平,你这么要求我,那别人呢?” “什么别人?”孟随洲看向孟珵,孟父瞬间明了,心里感叹一声,转问他的伤势。 “还好,没瘸,死不了。”孟随洲吊儿郎当地说。 “汉斯和布莱呢?”孟父说回正题,“他们两个你交给警察,怎么处理?”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孟随洲在这件事上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们敢碰沈南知,那就叫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孟父知道孟随洲的脾气,也知道他在为谁出气,“他们是专门从国外请回来的骨干,不要闹得太难看。” 这件事商量不下,从病房出去,孟父询问孟珵,“随洲说的怎么回事?” 孟珵毫不避讳地说:“南知刚回锦城发展不容易,我给她工作室介绍了几个单子。” “作为哥哥,你们这么多年的情谊,照顾一下没什么。” “不是哥哥。”孟珵直白了当地说,“爸,我的心思,跟以前一样。” 孟父眉头皱起,训斥道:“她之前跟随洲的事情,你不介意?” 第299章 终归不同 没有哪个男人会不介意。 但是沈南知于孟珵来说,终归不同。 她是亲人,是妹妹,是结婚会想到的第一人选。 “爸,南知在外面飘荡两年了。”孟珵说,“她以前被呵护多好,离家一个星期,孟姨就天天念叨。” 提到齐芸,孟父神色变了变,以前她天天张罗沈南知和孟随洲的婚事,没想到会闹到这种境地。 她确实宠爱南知,如果要选一个嫁的话,孟珵确实才是更好的选择。 可…… 这边,孟父没有彻底否决孟珵,这种事如果两方都有意思,他阻止也没什么意思,但是顾忌孟随洲,他还是觉得去找一下沈南知。 画室的人没见过孟父,但是突然来了这么位儒雅的老者,且气质和衣着都不俗,也不敢怠慢,把人带进了会客室。 孟父在窗前站了许久,等沈南知匆匆进门,他挥了挥手,“坐。” 这么多年,在商场奸淫出来的气势,哪怕东山不在,也改不了。 “叔叔。沈南知没坐,问他,”有什么事吗?“ 孟父转身,端详了她许久,“你回来干什么?” 沈南知心里一个咯噔,随即想到,哪条法律规定了她不能回来,“想回来便回来了。” “一去就是那么久,连个通信都没有。”孟父手握成拳,“我们打小把你当亲生女儿养大,怎么着,也该有点情分吧。” “我……”沈南知气结。 “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在出去了。”孟父拍板钉钉,“住在外面像怎么回事,你自己无所谓,孩子也无所谓吗?” 沈南知多少有些懵。 “还有孩子的父亲是谁?”孟父说,“既然有了孩子就带回来见见,合适就结婚。“ “孩子是试管的。”沈南知说这话,多少有点没底气,老人未必能接受这种开放的思想。 “试管?”孟父觉得简直荒唐,“你一个女孩子,带着个孩子,怎么生活,别人怎么看你,你有为以后打算打算吗?” “我只想有个人陪着我。” “胡闹!” 一场谈话算得上不欢而散,沈南知还是头一次跟孟父之间说了那么多话。 孟父走了没多久,沈南知就接到了孟随洲的电话,她没接,他就换了个号码继续打。 “你到底想干嘛?” “老头子找你干什么?”孟随洲无疑是紧张的,万一孟父说了什么,沈南知再次离家出走也不一定。 “他说你这几年大逆不道,他被你气的,至少少活几年。” 孟随洲听完,默了一会,将孟父的病情告诉她,“我现在开始少气他一点……“ 他说不下去了,哪有那么多如果。 沈南知说,”症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我不相信你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孟随洲笑声低低的,“沈南知你这几年出去别的没有长进,嘴里倒是厉害了不少。别走好吗?” 挽留来得猝不及防,沈南知愣住的间隙,他又说了一遍。 “你这次要是再跑,把你腿打断,拴在我身边。” “那我不得跑远点。”沈南知说。 “你敢!” 晚上,沈南知去接童童放学,一出工作室的门,孟珵站在那。 刚下班,手里提着公文包,衣服松散地挂在臂弯处,另外一只手上是一块精致的黑天鹅小蛋糕。 “干嘛过来?”要知道,孟氏离工作室这边可不近。 “接你。”孟逞笑,“跟童童。” 路上,沈南知有点饿了,原本要留给童童的蛋糕,被她解决了大半。 “你先垫垫。”孟逞说,“不够的话后面还有。” 沈南知哂笑,原来被亲人宠着的感觉是这样的,孟珵做事向来妥当。 过去的路上,孟珵想抄近道,没成想那边有人撞车。 等到学校的时候,沈南知被托管的老师通知,孩子已经被人接走了。 “童童哥哥?”沈南知一瞬间慌了,“童童哪里来的哥哥?!” “你们托管所都不看一下接的人吗?”孟珵说。 “可是,童童说,那就是他哥哥啊……”托管的老师突然眼前一亮,指着正在走过来的两人说,“就是他!” 沈南知见孟随洲的第一眼,先是愤怒,紧接着鼻子也有些酸楚。 她气冲冲地走过去,拽过童童的手,冰淇淋差点掉到地上,孟随洲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你干嘛?”孟随洲道,“这么凶,会吓坏小孩子的。” “你是他哥哥?”沈南知简直要气笑了,“你是他哪门子的哥哥,三十岁的哥哥?” 还好他也知道不能走远,不然她真的心脏病都能气出来。 孟随洲把冰淇淋给童童,什么都没说。 跟孟珵去吃饭的时候,孟随洲明明很气,但还是跟着去了。 四人分两组,沈南知也不知道孟随洲是如何跨年龄跟童童打成一片的,尤其是童童还带有轻微的自闭症。 吃完饭,孟随洲走了,孟珵送沈南知回家。 等人走了,童童晃了晃沈南知的手,“可是南知,是我要吃冰淇淋的,洲洲说你找不到我会担心。” 第300章 不逼你 知道误会了人,沈南知有一些不好意思。 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南知,你今天误会洲洲了。”童童指正她。 “洲洲?”沈南知念了一遍,“沈沐桐,这名字念起来肉麻,你们可是两个大男生。” “可是,洲洲长得比女生还要漂亮哎。” 沈南知投以一个难以言状的眼神,童童这么小年纪,还没有性取向的观念,他只是以貌取人而已。 “那珵叔叔也很好看啊。”她觉得凭借相貌看人,根本就是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 她的前半生,大部分时光都在为这件事买单。 “珵叔叔没有洲洲好看!”在这件事上,童童以一个小孩的视角,客观公正地评价。 “好看又不能当饭吃。”沈南知撇撇嘴,平时她想让沈沐桐多说几句话,比登天还难。 沈沐桐逻辑思维好得很,他没有被沈南知转移注意力,“你今天误会他,应该道歉。” 晚上,沈南知给童童洗完澡,实在绕不过去,本着教育小孩应该身体力行,她给孟随洲拨打了电话。 铃声响了七秒后接通,那边水声淅淅沥沥的,她张了张唇,还没来得及说话,童童抢先道,“洲洲,南知是来道歉的。” 浴室里,孟随洲关掉花洒,抽了条毛巾松松围在腰间,他问:“道什么歉?” “我跟她说,是我要吃冰淇淋的。” “哦。”孟随洲教育起沈沐桐,这件事你知道错了没有?” “我……” 沈南知这才意识到完全被这个小子忽悠过去了,她轻轻揪住他的耳朵,“你不但吃冰淇淋,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这个月的冰淇淋没收了。” “啊?”童童脸拉得好长。 那边,孟随洲低低地笑了声,沈南知耳朵不自觉有些红,沈沐桐把电话还回来后,她才意识到,原来童童按的是视频电话。 只不过她自己这边画面被关掉了,孟随洲是能看到的。 “怎么了?”孟随洲走到外面,他仰靠在沙发上,不见面的时候尚且还能忍受,沈南知就这样沉默着,他很难克制自己不说点什么。 “今天的事情,不好意思。” 那边笑声低低的,持续了半分钟,“沈南知,你有没有觉得,你的道歉很没有诚意。” 沈南知跟童童一样拉下脸道:“那你想怎样?你没发信息给我,我还担心了呢。” “没想怎么样,挂了。” 屏幕跳转出画面,沈南知愣了愣,把手机放到一边,去陪童童睡觉。 这边,孟随洲挑了一瓶酒,打开倒出一半,喝了几口又觉得没意思,当即拿起手机打给朋友。 “就你之前给你闺女定的玩具,那个品牌设计师的名片推给我。” “给谁买啊?”兄弟几个,就孟随洲还没结婚了,平时都拿他开玩笑,“你不会凭空蹦出个孩子来吧。” 孟随洲倒是想,关键童童那一头微黄卷毛,他拉了一撮自己的头发,直的。 “少废话,发过来。” 那边嘴上敷衍,已经把名片找出来发给他,“孟少莫不是深夜寂寞,这火气不小啊。” “……” “我说宴薇……” 对方后半句没说完,孟随洲把电话挂了。 …… 过了几天。 沈南知收到孟逞给她找的学校,还在挑选,之前报名被对方拒绝的学校主动找上门来。 综合考虑沈沐桐的情况,她还是决定去那所学校。 这边学校的事情定好,沈南知心事落下大半,加之工作室订单逐渐稳定,资金短缺的问题也可以解决。 她还考虑再加多几个人手,把规模扩一扩。 人们常说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到来,孟父的病情,是孟珵告诉她的。 他觉得她有知道的必要。 孟父癌症恶化,已经是晚期,孟家找了全球最好的医疗团队,也只能延续半年的寿命。 这半年,人还得经历无数次化疗和手术。 “没有任何办法了吗?”沈南知问。 她对孟家有芥蒂,但是那点私人恩怨在生命面前,似乎不值得一提。 孟珵摇了摇头,“我爸……本来不想接受化疗的,但是他一直说,唯一的遗憾是我们三个没有一个成家。” “他下去下面,没有办法跟孟姨交代。” 沈南知沉默,孟珵的暗示,她听懂了。 “南知,你离开的这两年里,我想的很清楚。”孟珵说,“你一个人照顾童童不容易,我可以跟你一起照顾吗?” 他看她没有第一时间开口,也知道这件事实在急不来,只能后退一步说,“我不逼你,毕竟,这么多年我都等了。” 第301章 寝不语 沈南知握住孟珵的手,“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孟珵的表情像是被惊喜砸中,震惊之余久久无法回神,“你说真的?” 他搓了搓手,很快又确认,“南知,我真的很高兴。” 人生真正值得高兴的时刻并不多,沈南知不是什么大悲大喜的人,她恍惚一瞬间想起孟随洲抱着她转圈。 孟珵内敛,做不出这样的举动。 两人去接了童童一起吃饭,饭桌上,童童一直“洲洲”长“洲洲”短地说着。 “童童,好好吃饭。”沈南知说,“食不言寝不语。” “哦。” 孟珵:“童童好像很喜欢洲叔叔?” 沈沐桐点开电子手表,给孟珵看孟随洲给他买的玩具,小孩子不懂价格,只知道这玩具很符合他的心意。 “洲洲买的。” 孟珵摸摸童童的菜,又给他倒了一杯牛奶。 沈南知脸有点烧,教育童童道:“我们不可以嫌贫爱富哦。” 其他年纪的小孩子可能听不懂这句话,童童打小就跟其他孩子不一样,智商非常高,但情绪化很严重,经常要么一整天闭口不言,要么走向另外一个极端。 他一把打翻了盘子,“我不准你这么说洲洲。” “沈沐桐!”沈南知训斥他。 孟珵拍了拍沈南知的手,把沈沐桐抱起来安慰道,“叔叔带你去玩好不好?” 沈沐桐变成了一尊精致的小木偶,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孟珵带童童去儿童区,那边有专门的教练带着玩。 “你一个人带他,很辛苦吧?” 沈南知抿了抿唇,说不辛苦是假的,童童情况特殊,总比别人要多付出一些,“这以后不是有你了?” 孟珵笑,握住她的手,“他这样的情况,去治疗过吗?” 他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早点干预。” 沈南知带去看过,但医生的意思是,需要找到童童的父母才能判定情况,而且孩子除了过分聪明还有情绪化,其他都正常。 她没将这件事妖魔化,日常就把童童当正常的孩子看。 吃完饭,沈南知回家时,孟随洲已经在门口等着,还有他那几箱玩具。 “洲洲!”沈沐桐着急地从孟珵怀里蹦下去,一下蹿进孟随洲怀里。 要不说气味相投才能玩到一起,门还没开,孟随洲已经将那个最大的飞机模型拆出来给沈沐桐了。 “哇!” “厉害吧?” 沈南知表示无语,“又不是他制作的?搬过来也很厉害吗?” “南知,你好刻薄。”沈沐桐说。 沈南知打开门,进去后立马甩了高跟鞋,是是是,她刻薄,还是第一次从沈沐桐嘴里听到这个词,她气的不轻。 孟随洲点点沈沐桐的鼻子,“她真正刻薄的样子,你还没见过呢。” “……” 玩具很多,孟珵跟着搬,一抬头跟孟随洲饶有兴致的眼神对上。 一时间,谁也不让谁。 “你不觉得用孩子去绑定她的手段很卑鄙吗?”孟珵说。 “我跟童童投缘而已。”孟随洲道。 “再投缘也不是你的。” 孟随洲挑眉,在转身的时候咬了咬牙齿,当年他要是不混,孩子应该比童童还大了。 怎么着也不会让她去做什么鬼玩意的试管。 可是孩子是沈南知的,孟随洲理所当然地会对他好,百分之一百的好。 晚上,沈沐桐邀请孟随洲留下来,沈南知不同意,“他有自己家。” “南知,你今天真的很讨厌。”沈沐桐说,“那为什么上次威廉都可以留下来?” 孟珵和孟随洲同时出声:“威廉是谁?” 沈南知揉揉太阳穴,“童童的同学。” 再看杵在客厅高大无比的两个人,是谁也不愿意先踏出房门一步。 沈南知决定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她抱着童童去睡觉,平时半个小时的事情,她用了两倍的时间才结束。 这都要怪孟随洲! 从儿童房出来,她看到客厅只剩下孟随洲一人,他坐在地上,还在拿着一片拼接碎片思考。 “孟珵呢?” “走了。”孟随洲找到位置,将那一块拼上,他低着头,露出的鼻子线条很优越。 沈南知有点无解,时间真是眷顾他,下一秒,她开始赶人,“童童睡着了,你可以回去了。” 孟随洲站起来,他光脚站在光源下,整个人压迫感十足,“你答应孟珵了?” 他往前一步,“说说看,什么理由?因为童童,我爸,还是那句狗屁的合适?” “太晚了。”沈南知打开门,“你可以走了。” 她原以为还得缠一阵,直到他无比老实地穿上鞋子,又用很真诚的语气说,“无论是那种理由,我想你认真思考一下,需要理由才需要做下去的事情,如果有一天理由不存在了呢。” 第302章 过家家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