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带着李世民刷新版图》 第43章 父皇亲至 长孙无忌站在城门前,穿着一身锦袍,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吴王殿下,人您也看到了,现在可以遣散百姓了吧?” 李恪的心中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若不答应,赵三的家人和侍卫会立刻丧命;若答应,百姓们会失望,安州的新政也会受挫。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长孙无忌,本王可以遣散百姓,但你必须先放了赵三的孩子,放一半被俘的侍卫。等本王确认百姓安全撤离,再放剩下的人。” “不行!”长孙无忌立刻拒绝,脸色沉了下来,“必须先遣散百姓,本王才能放人!吴王殿下,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城墙上的府兵突然举起弓箭,对准了赵三的孩子。孩子吓得哭得更凶了,赵三的妻子死死抱着孩子,绝望地望着李恪:“王爷,救救我的孩子!求求您了!” 百姓们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纷纷举起农具,大喊道:“放了孩子!不准伤害他!” 李恪的眼眶微微发热。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他对百姓们道:“诸位乡亲,你们先退回安州境内,等本王救回人,再与大家汇合。” “王爷,我们不走!”陈匠人急声喊道,“我们要跟您一起,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对!我们不走!”百姓们齐声应道,再次举起农具,挡在李恪身前。 李恪看着眼前的百姓,心中满是感动。他知道,这些人不是为了他,是为了心中的公道,是为了不让无辜者受难。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长孙无忌道:“长孙无忌,本王答应你,遣散百姓。但你记住,若你敢反悔,本王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血债血偿!” 他对百姓们道:“大家听本王的,先退到安州境内。相信本王,一个时辰后,本王定会带着赵三的家人和侍卫,回到大家身边。” 百姓们犹豫着,最终还是在陈匠人的带领下,缓缓向后退去。李恪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心中满是坚定——他绝不会让百姓们失望,绝不会让长孙无忌的阴谋得逞。 长孙无忌看着百姓们撤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吴王殿下,算你识相。现在,该轮到本王履行承诺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侍卫匆匆赶来,脸色惨白地对长孙无忌道:“大人!不好了!长安传来消息,陛下亲率禁军前来洛阳,已经快到了!” 长孙无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侍卫:“你说什么?陛下亲率禁军来洛阳?” 李恪的心中一震,随即涌起一阵狂喜——父皇来了!父皇终于来了!他知道,这场较量,终于要结束了。 长孙无忌看着李恪,眼中满是狠厉。他突然对身边的府兵道:“快!把赵三的家人和侍卫都杀了!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府兵们立刻举起刀,对准了赵三的家人和侍卫。李恪心中一紧,立刻拔出佩刀,朝着城门前冲去:“住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震天的号角声。一支庞大的禁军队伍出现在地平线上,旗帜上的“李”字在晨光中格外醒目——是父皇的禁军! 长孙无忌的脸色彻底变得惨白,瘫坐在地上。府兵们也慌了神,纷纷放下刀,不知所措。 李恪冲到城门前,解开赵三家人的绳索,又救下被俘的侍卫。赵三的妻子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对李恪连连磕头:“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李恪扶起她,声音温和:“快起来吧,没事了。”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禁军队伍,眼中满是激动。他知道,父皇的到来,不仅意味着这场危机的结束,更意味着长孙无忌的末日,终于到了。 只是,父皇为何会突然亲率禁军来洛阳?他是否知道了长孙无忌的所有罪行?这场持续已久的较量,最终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 …… 长安的清晨带着一丝凉意,李恪坐在王府书房里,指尖划过刚誊抄好的《安州新政辑要》。宣纸上映着工整的字迹,从“分田均赋”的具体章程到“学堂劝学”的奖惩制度,每一条都凝结着他在安州的心血。案头堆着厚厚的卷宗,里面是崔玄暐寄来的农户反馈——“水渠未通已见墒情好转”“孩童入学后农户识文断字者渐多”,这些鲜活的字句,让他嘴角不自觉地泛起笑意。 “王爷,户部尚书大人派人来传话说,今日早朝后,想与您商议新政推广的细节。”侍卫躬身禀报,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只是……来人说,户部几位侍郎对‘减赋养民’的条款颇有微词,认为会影响国库收入。” 李恪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笔尖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斑。他早料到新政推广会遇阻力——长安的官员多习惯了“重赋强征”的旧制,骤然减赋,必然会触动既得利益者的神经。“知道了,”他声音平静,却掩不住眼底的坚定,“备好马车,早朝后本王去户部。” 早朝结束后,户部衙门的议事厅里,气氛格外凝重。户部尚书李道宗坐在主位,几位侍郎垂手立在两侧,脸上带着明显的不以为然。看到李恪进来,众人虽躬身行礼,眼神里却藏着几分轻视——在他们眼中,李恪不过是个凭“民心”博取父皇青睐的皇子,根本不懂朝堂财计。 “吴王殿下,”户部左侍郎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生硬,“您的《安州新政辑要》我们看过了,‘减赋三成’的条款实在不妥。如今边境需粮、百官俸禄需支,国库本就紧张,再减赋,怕是难以支撑。” “左侍郎此言差矣。”李恪走到案前,将安州的农户账簿摊开,指尖划过“亩产增收两成”的记录,“安州减赋后,农户耕作积极性提高,亩产反而增加,去年的粮税总额不仅没减,还比往年多了一成。减赋不是‘亏空国库’,而是‘藏富于民’——百姓有余粮,才会多耕种;多耕种,国库才能有更多进项。” 右侍郎却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嘲讽:“安州不过一地,岂能代表全国?江南水乡本就富庶,减赋或可;可西北贫瘠之地,若再减赋,怕是连地方官的俸禄都发不出。殿下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李恪的眉头微微蹙起。他知道这些官员并非不懂,而是不愿——西北贫瘠之地多由世家掌控,减赋会触动世家的利益,而这些侍郎,大多与世家有所牵连,牵一发而动全身,岂是如此简单。 第44章 擅自离开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悦:“西北之地可因地制宜,不必一刀切。比如贫瘠之地可‘以工代赋’,让农户参与水利、道路修建,既减免赋税,又能改善民生,岂不比强征赋税更有效?” 议事厅里陷入沉默。李道宗看着李恪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几位侍郎紧绷的脸色,最终叹了口气:“殿下的想法虽好,却需陛下定夺。今日先将《安州新政辑要》呈给陛下,待陛下批示后,再议推广之事吧。” 李恪知道,这是官员们的缓兵之计,却也别无他法。走出户部衙门,阳光刺眼,他却觉得心中一阵冰凉——新政推广刚起步,就已遇到如此大的阻力,未来的路,恐怕会更难走。 回到王府时,侍卫匆匆迎上来,脸色苍白:“王爷!安州传来急报,崔大人派人说,安县的水渠昨夜被人破坏,一段渠壁塌陷,还在现场发现了长孙无忌旧部的信物!” 李恪心中一震,手中的《安州新政辑要》险些掉落在地。他快步走进书房,拆开急报——崔玄暐在信中写道,水渠塌陷处正是即将通水的关键路段,现场发现了一枚刻着“长孙”字样的玉佩,显然是有人故意破坏,想拖延通水时间,动摇民心。 “长孙旧部……”李恪低声自语,指尖死死攥着信纸,指节泛白。他原以为长孙无忌被流放后,其党羽会收敛,却没想到他们竟如此猖獗,敢在安州明目张胆地破坏新政!他想起安州百姓期待水渠通水的眼神,想起陈匠人拍着胸脯的保证,心中的焦虑像潮水般涌来——若水渠不能如期通水,不仅会影响今年的收成,还会让百姓对新政失去信心,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系统提示:检测到安州新政遭遇严重破坏,民心信任度下降15%,建议即刻与崔玄暐沟通,制定补救方案,同时加强对长孙旧部的追查】 李恪立刻提笔给崔玄暐回信,字迹因急切而有些潦草:“水渠修复务必尽快,可调动王府私银支持,优先雇佣受灾农户,既加快进度,又能安抚民心。长孙旧部的信物需妥善保管,作为追查证据。本王会即刻向父皇禀报,请求派禁军协助追查,绝不能让他们再破坏新政!” 写完信,他顾不上休息,立刻赶往皇宫。御书房里,李世民正看着李恪呈上来的《安州新政辑要》,见他匆匆进来,脸上带着焦急,不禁问道:“恪儿,何事如此慌张?” 李恪将安州的急报递上去,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父皇,安州水渠被长孙旧部破坏,若不能尽快修复,恐影响今年收成,还会动摇民心。儿臣请求派禁军协助崔玄暐追查凶手,同时批准动用王府私银修复水渠!” 李世民看完急报,脸色沉了下来。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带着几分疲惫:“长孙无忌的党羽真是阴魂不散!禁军可以派,但动用王府私银不必——朕从内库拨款,专款专用,务必让水渠尽快通水。” 他顿了顿,又道:“新政推广的阻力,李道宗也向朕禀报了。那些官员并非不懂,而是不愿触动世家利益。你明日可在朝堂上详细阐述安州的成效,让百官看看,减赋并非不可行。” 李恪心中一喜,连忙躬身道:“儿臣遵旨!多谢父皇!” 离开皇宫时,天色已暗。李恪坐在马车上,望着窗外的街景,心中却仍有些焦虑——朝堂上的阻力、安州的破坏、长孙旧部的反扑,像三座大山压在他身上。他知道,新政推广的路还很长,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可能前功尽弃。 与此同时,安州的水渠工地上,崔玄暐正带着百姓和工匠紧急修复塌陷的渠壁。陈匠人拄着拐杖,亲自指挥工匠加固渠壁,声音嘶哑却坚定:“大家加把劲!一定要在三日内修好,绝不能耽误通水!” 百姓们纷纷响应,手中的锄头挥舞得更快。赵三的妻子也带着孩子们赶来,帮忙搬运砖石。她看着塌陷的渠壁,眼中满是愤怒:“这些坏人,就是不想让咱们过好日子!咱们偏要修好水渠,让他们看看!” 夜色渐深,工地上燃起了火把,照亮了百姓们忙碌的身影。崔玄暐站在渠边,望着远处的黑暗,心中满是警惕——长孙旧部既然敢破坏水渠,就可能有下一步动作,他必须加强戒备,绝不能让他们再得逞。 次日早朝,李恪在朝堂上详细阐述了安州新政的成效,将农户账簿、亩产记录一一呈给李世民。百官们看着“减赋后粮税反增”的记录,议论纷纷,之前反对的侍郎们也沉默不语。 李世民看着百官的反应,语气坚定:“安州的成效摆在眼前,新政推广势在必行!即日起,先在江南、淮南等地试点,由崔玄暐负责指导,待试点成功后,再在全国推广。户部需全力配合,不得推诿!” “臣遵旨!”百官齐声应道。 李恪站在朝堂上,心中满是激动。他知道,这是新政推广的重要一步,也是他在安州努力的成果。但他也明白,这只是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阻力和挑战。 退朝后,李恪刚走出皇宫,就看到侍卫匆匆赶来,脸色苍白:“王爷!安州又传来急报,崔大人说,长孙旧部绑架了柳明远先生,要求您放弃新政推广,否则就杀了柳先生!” 李恪心中一震,脚步踉跄了一下。柳明远是安州学堂的总教习,是新政的重要支柱,若是他出事,不仅学堂会陷入混乱,百姓对新政的信心也会彻底动摇。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长孙旧部竟敢如此嚣张,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备马!”李恪厉声下令,“立刻去安州!” 侍卫连忙应声,心中却满是担忧——李恪的闭门思过期限还没到,若是擅自离开长安,恐会触怒李世民。 李恪也知道擅自离开的后果,可柳明远危在旦夕,安州的新政也面临危机,他不能坐视不管。他转身看向皇宫的方向,心中默默道:“父皇,儿臣知道擅自离开有错,但安州的百姓和柳先生需要儿臣,儿臣不得不去。” 马车疾驰而出,朝着安州的方向驶去。李恪坐在马车上,心中满是焦虑与坚定——他必须尽快赶到安州,救出柳明远,阻止长孙旧部的阴谋。只是,长孙旧部为何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绑架柳明远?他们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势力支持?安州的危机,是否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李恪的心中却一片沉重。他知道,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而这一次,他不仅要面对长孙旧部的反扑,还要面对父皇可能的责罚。但他别无选择——为了安州的百姓,为了心中的道义,他必须走下去。 第45章 驰援安州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李恪掀开车帘,望着窗外飞逝的树影,心中的焦虑像藤蔓般疯长——柳明远被绑架已有六个时辰,长孙旧部只留下“放弃新政否则撕票”的威胁,却没说具体的交换地点,每多耽误一刻,柳先生就多一分危险。 “王爷,已经快到安州地界了,要不要歇口气再走?”车夫的声音带着疲惫,马儿的呼吸也变得急促,显然已连续赶路四个时辰。 李恪却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不用歇,继续走。柳先生还在等着我们,不能再耽误了。”他从怀中掏出崔玄暐的急报,上面“柳先生被绑后,学堂学子哭声一片”的字句,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柳明远不仅是新政的支柱,更是孩子们眼中的良师,若是他出事,安州的学堂怕是会就此停滞。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连续赶路导致体力透支,建议短暂休整;同时检测到安州境内有三处可疑据点,可能是长孙旧部藏匿之地】 冰冷的提示让李恪稍稍冷静。他知道,若自己垮了,更救不了柳明远。他对车夫道:“前面有驿站,停下歇半个时辰,给马儿喂些草料,我们也吃点东西。” 驿站的灯火昏黄,李恪匆匆喝了碗热粥,便立刻拿出安州地图,指尖在标注的三处可疑据点上反复摩挲。这三处据点都在安州城外的山林里,偏僻难寻,长孙旧部极有可能将柳明远藏在那里。 “王爷,崔大人派来的人到了!”侍卫匆匆进来禀报。 李恪连忙起身,只见一名精瘦的侍卫走进来,单膝跪地:“王爷,崔大人让属下转告您,已派人封锁了安州城外的所有要道,同时发动农户在山林里搜寻,只是至今没有柳先生的消息。另外,长孙旧部又送来消息,说要您明日午时独自一人去西郊的废弃寺庙交换,不准带任何随从。” “独自一人?”李恪眉头紧锁,心中立刻明白这是陷阱——长孙旧部根本没打算放了柳明远,只是想趁机除掉他。他转身对那名侍卫道:“你立刻回去告诉崔大人,让他暗中派五十名精锐侍卫埋伏在废弃寺庙周围,切记不可暴露。明日午时,本王去赴约,一旦看到柳先生,就发出信号,里应外合,救出柳先生。” 侍卫领命离去,李恪重新坐回地图前,心中反复推演着明日的计划——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既不能让自己陷入险境,更不能让柳明远出事。 次日清晨,李恪抵达安州城外,崔玄暐早已带着侍卫在城外等候。见李恪到来,崔玄暐连忙上前,脸上满是担忧:“殿下,您怎么真的来了?长孙旧部心怀歹意,您这一去,怕是会有危险!” “柳先生是为了新政才被绑架的,本王不能让他白白牺牲。”李恪语气坚定,“崔大人,埋伏的侍卫都安排好了吗?废弃寺庙的地形查清楚了吗?” “都安排好了。”崔玄暐递过一张手绘的寺庙地形图,“废弃寺庙有前后两个门,侍卫已分别埋伏在两侧的山林里,只要殿下发出信号,立刻就能冲进去。另外,农户们也自发组织了搜救队,在寺庙周围的山林里待命,一旦有动静,就能支援。” 李恪看着地形图,心中稍稍安定。他抬头望向安州城的方向,隐约能看到学堂的屋顶——不知此刻,孩子们是否还在等着柳先生回去教书。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郑重:“崔大人,明日午时就拜托你了。” 午时很快就到。李恪独自一人走向西郊的废弃寺庙,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透寺庙里的黑暗。寺庙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残破窗棂的呜咽声。 “李恪,你果然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寺庙里传来,几名蒙面人押着柳明远走出来。柳明远的脸上满是伤痕,双手被绑在身后,却依旧挺直着脊梁,眼神坚定地看着李恪:“王爷,不要管我!长孙旧部狼子野心,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柳先生!”李恪心中一紧,刚想上前,就被蒙面人用刀拦住。 为首的蒙面人冷笑一声:“李恪,想救柳明远,就先答应我们的条件——立刻写下奏折,废除安州新政,撤回所有推广新政的官员!否则,别怪我们对柳明远不客气!” 李恪的目光扫过柳明远身上的伤痕,心中泛起一阵心疼。他知道,长孙旧部就是想利用他对柳明远的在意,逼他放弃新政。可他若真的答应,安州百姓的心血就会付诸东流,之前的努力也会毁于一旦。 “我可以写奏折,但你们必须先放了柳先生。”李恪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只要柳先生安全离开,我就按你们的要求写。” “别跟他废话!”另一名蒙面人厉声喊道,“先让他写奏折,否则就杀了柳明远!”说罢,他举起刀,对准了柳明远的脖子。 柳明远却毫无惧色,高声道:“王爷,不可!新政是安州百姓的希望,绝不能因为我一人而放弃!您要是写了奏折,就是辜负了百姓的信任!” 李恪看着柳明远坚定的眼神,心中满是感动。他知道,柳先生说得对,新政不能放弃。他深吸一口气,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用力向上一抛——红色的信号弹在天空中炸开,格外醒目。 “不好!有埋伏!”为首的蒙面人脸色骤变,立刻下令,“杀了柳明远,快撤!” 就在这时,寺庙外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崔玄暐带着侍卫冲了进来,与蒙面人展开激烈的厮杀。农户们也从山林里冲出来,拿着锄头、镰刀,堵住了蒙面人的退路。 “柳先生,您没事吧?”李恪连忙解开柳明远的绳索,扶着他走到安全的地方。 柳明远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欣慰:“王爷,您做得对,没有放弃新政。安州的百姓,没有看错您。” 蒙面人很快就被制服,只有为首的一人趁乱逃脱。崔玄暐走到李恪身边,脸色凝重:“殿下,从被俘的蒙面人口中得知,他们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支持,似乎与洛阳的世家有关。而且,他们还计划在水渠通水大典上制造混乱,破坏新政。” 李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原以为长孙旧部只是孤军奋战,却没想到他们还与世家勾结——洛阳的世家势力庞大,若是真的插手安州新政,后果不堪设想。 “水渠通水大典还有几日?”李恪问道。 “还有三日。”崔玄暐回答。 李恪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立刻加强通水大典的戒备,派侍卫日夜巡逻;同时,让农户们也参与进来,互相监督,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报告。另外,派人去洛阳调查世家的动向,务必查清他们与长孙旧部的勾结情况。” “是!”崔玄暐躬身领命。 柳明远看着李恪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敬佩:“王爷,您放心,学堂的孩子们都盼着水渠通水,盼着新政能继续推行。只要您还在,安州的百姓就会一直支持您。” 李恪转过身,看着柳明远,又看向围过来的农户们,心中满是感动。他知道,虽然前路依旧充满挑战,但有百姓的支持,有柳明远、崔玄暐这样的伙伴,他一定能克服困难,让新政在安州扎根,让更多的百姓受益。 只是,洛阳的世家为何要与长孙旧部勾结?他们在通水大典上会制造怎样的混乱?李恪站在废弃寺庙前,望着洛阳的方向,心中满是警惕——一场新的危机,已悄然逼近安州。 第46章 穷凶极恶 安州的清晨,薄雾还未散尽,水渠岸边已挤满了百姓。孩童们穿着新衣,手里攥着彩纸扎的小灯笼;农户们扛着锄头,脸上带着期盼的笑容——今日是水渠通水的大典,是安州百姓盼了半年的好日子,连空气里都透着欢喜的气息。 李恪站在水渠的闸门旁,身着青色常服,袖口绣着低调的云纹。他望着眼前热闹的人群,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昨日崔玄暐送来的,说从被俘蒙面人身上搜出的令牌,与洛阳崔氏世家的徽记极为相似。洛阳崔氏是百年世家,势力盘根错节,他们若真要在大典上动手,绝不可能只派几个小喽啰。 “王爷,所有防备都安排好了。”张猛快步走来,声音压低了几分,“侍卫们伪装成农户,分散在人群里;水渠上下游都派了人值守,连闸门的机关都换了新锁,只有陈匠人能打开。” 李恪轻轻点头,目光扫过人群——陈匠人正被几个老农围着,手里拿着图纸,比划着通水后的灌溉路线,脸上满是自豪;柳明远带着学堂的孩子们,在岸边摆上了写着“风调雨顺”的木牌,孩子们的笑声清脆响亮。这一切都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他心头的警惕更甚。 【系统提示:检测到人群中有三名可疑人员,携带不明包裹,位置靠近闸门,建议即刻排查】 冰冷的系统提示让李恪的心猛地一沉。他顺着系统标注的方向望去,只见三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子,正挤在闸门附近的人群里,眼神四处张望,手里的布包鼓鼓囊囊,显然不是来参加大典的百姓。 “张猛,”李恪压低声音,指尖指向那三人,“你带两个弟兄,悄悄过去看看他们的布包是什么。记住,不要惊动他们,若真是歹人,先盯着,等他们动手再抓。” 张猛会意,转身混入人群,像寻常百姓般慢慢向那三人靠近。李恪则走到陈匠人身边,笑着与老农们寒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那三个可疑人员——他们的手一直按在布包上,指节泛白,显然在紧张。 “王爷,您看这闸门,老奴可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陈匠人拍着闸门的木柱,声音洪亮,“今日通水后,安县、平阳县的万亩良田都能浇上水,来年定是个丰收年!” “陈卿辛苦了。”李恪笑着点头,心中却在快速盘算——布包里若是炸药,一旦引爆,不仅闸门会被毁,周围的百姓也会遭殃;若是其他凶器,他们靠近闸门,怕是想破坏通水的仪式,动摇民心。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跑过来,拉着李恪的衣角,声音清脆:“王爷叔叔!那三个叔叔好奇怪,他们的布包里好像有铁疙瘩的声音!” 孩子的话让周围的百姓瞬间安静下来,目光纷纷投向那三个男子。三人脸色骤变,对视一眼,突然掀开布包——里面果然是用黑布裹着的炸药,引线还露在外面! “不好!他们要炸闸门!”张猛大喊一声,立刻冲上去,与那三人扭打在一起。周围的侍卫也纷纷亮出兵器,围了上去。 百姓们吓得纷纷后退,孩子们的哭声此起彼伏。李恪心中一紧,一边安抚百姓:“大家不要慌!侍卫们会处理好!”一边快步走向闸门——他必须确保闸门安全,绝不能让炸药引爆。 那三个男子显然是亡命之徒,掏出短刀疯狂抵抗,其中一人趁乱抓起炸药,就想往闸门上扔。“住手!”李恪厉声喝道,快步冲上去,一脚将炸药踢飞。炸药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轰隆”一声炸开,扬起一阵尘土。 幸好炸药的量不多,没有伤到百姓,只是炸出了一个小土坑。三个男子见计划失败,还想反抗,却很快被侍卫制服,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张猛踩着其中一人的后背,厉声问道。 那人却咬紧牙关,不肯说话,突然一口咬向自己的舌头——幸好旁边的侍卫反应快,及时按住了他的下巴。 李恪走到三人面前,目光锐利如刀:“你们若是招了,本王可以饶你们家人一命;若是不招,不仅你们要死,你们的家人也会受牵连。” 提到家人,其中一人的眼神明显动摇了。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是……是洛阳崔氏的人派我们来的!他们说,只要毁了闸门,破坏通水大典,就能阻止安州新政推广,还能给我们一百两银子,让我们带着家人远走高飞……” “洛阳崔氏!”李恪的拳头紧紧攥起,指节泛白。他果然没猜错,背后果然是洛阳的世家在作祟! 就在这时,崔玄暐匆匆赶来,脸色凝重:“王爷,不好了!派去洛阳调查的人传回消息,洛阳崔氏联合了其他几个世家,已经向陛下上奏,说您在安州‘煽动民乱’,还‘私通世家’,请求陛下废除新政,将您召回长安!” 李恪心中一震,手中的玉佩险些掉落在地。洛阳世家不仅在安州动手,还在长安告状,想用朝堂的力量打压他,阻止新政推广!他想起父皇之前对新政的支持,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父皇会不会因为世家的压力,再次动摇? “王爷,现在怎么办?”崔玄暐看着李恪,眼中满是担忧,“通水大典虽然没被破坏,可洛阳世家的奏折若是送到陛下手里,怕是会对您不利。” 李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眼前渐渐安定下来的百姓,看着陈匠人重新检查闸门的身影,看着柳明远安抚受惊孩子的模样,心中的坚定渐渐取代了焦虑——他不能退缩,不能让百姓失望,更不能让洛阳世家的阴谋得逞。 “崔大人,”李恪的声音沉稳,“你立刻写一封奏折,详细说明今日的情况,附上被俘歹人的供词和崔氏的令牌,快马送往长安,呈给父皇。我要让父皇知道,不是我煽动民乱,而是洛阳世家在暗中破坏新政!” “是!”崔玄暐躬身领命,立刻转身去写奏折。 李恪走到百姓面前,声音洪亮:“乡亲们,刚才的意外已经解决,歹人已经被抓住!今日的通水大典,绝不会受影响!这水渠是咱们安州百姓的心血,谁也不能破坏!” 百姓们纷纷鼓掌,刚才的惊慌渐渐散去,脸上重新露出笑容。陈匠人走到闸门旁,高声喊道:“通水!” 随着一声令下,闸门缓缓打开。清澈的水流顺着水渠奔涌而出,灌溉着岸边的农田。百姓们欢呼起来,孩子们追着水流奔跑,笑声传遍了整个水渠岸边。 李恪站在人群中,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他知道,今日的危机虽然化解了,但洛阳世家的威胁还在,朝堂的压力也即将到来。可只要有百姓的支持,只要新政能真正为百姓谋福祉,他就有信心应对一切挑战。 傍晚时分,通水大典圆满结束。百姓们纷纷散去,李恪却没有回驿站,而是走到水渠岸边,望着奔涌的水流。张猛走到他身边,递过一杯热茶:“王爷,您辛苦了。今日若不是那孩子及时提醒,后果不堪设想。” 李恪接过热茶,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凉意。他看着水流,轻声道:“这就是民心啊。百姓们虽然普通,却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大忙。洛阳世家以为靠权势就能打压新政,却忘了,民心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张猛点点头,眼中满是赞同:“王爷说得对!只要百姓支持您,就算洛阳世家再厉害,也不能奈何您!” 李恪笑了笑,心中的焦虑渐渐散去。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他要面对的不仅是洛阳世家的反扑,还有长安朝堂的压力。但他不会退缩——为了安州的百姓,为了心中的道义,为了那些期待的眼神,他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新政在安州扎根,直到天下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只是,洛阳世家的奏折会不会先一步送到父皇手中?父皇看到奏折后,会如何决断?安州的新政,又将面临怎样的考验?李恪站在水渠岸边,望着长安的方向,心中满是坚定与期待——他相信,父皇会看清真相,会支持真正为百姓谋福祉的新政;他也相信,只要他不放弃,安州的明天一定会更好。 第47章 朝堂定局 长安御书房的鎏金铜炉里,龙涎香燃到了尽头,最后一缕青烟袅袅散去,却驱不散满室的凝重。李世民将洛阳世家联名的奏折狠狠摔在案上,宣纸在案角褶皱成团,墨汁顺着“李恪煽动民乱、私通世家”的字迹晕开,像一道道丑陋的黑痕。他盯着跪在下首的崔氏族长,玄色龙袍下的肩膀微微起伏,语气冷得能淬出冰:“崔卿,你口口声声说恪儿私通世家,可有半分实证?安州水渠通水大典遭歹人破坏,人证物证都指向你崔氏,这又如何解释?” 崔氏族长崔弘业额头的冷汗浸湿了官帽系带,却仍强撑着挺直脊背,声音带着刻意的镇定:“陛下明鉴!李恪在安州推行新政,强征世家良田修渠,断我等财路,如今不过是捏造证据嫁祸!那歹人定是被他屈打成招,令牌更是仿造的假货!还请陛下彻查,还世家一个清白!” “彻查?”李世民冷笑一声,指节叩击案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崔玄暐从安州送来的供词,字字都是歹人亲笔所书,还有你崔氏私兵的腰牌——上面刻着的‘崔氏家卫’四字,难道也是仿造的?”他俯身拿起案上一卷泛黄的纸,扔到崔弘业面前,“还有这个,安州两百户百姓联名的请愿书,字字都在说恪儿的好,说新政的利!你倒说说,这也是他捏造的?” 崔弘业看着请愿书上密密麻麻的指印,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嘴唇哆嗦着还想辩解,御书房外突然传来内侍急促的脚步声。“陛下!急事!”内侍捧着一封火漆封口的急报,单膝跪地,“吴王殿下从安州发来急报,说洛阳世家暗中调派三百私兵,已潜入安州境内,目标是学堂里的新政文书,想销毁证据!” “放肆!”李世民猛地拍案而起,龙椅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世家竟敢私调私兵,公然对抗朝廷!眼里还有朕,还有国法吗?”他快步走到殿中,目光扫过满朝文武留下的奏疏,最终落在“安州新政”四字上,语气陡然变得斩钉截铁,“传朕旨意!兵部即刻调两千禁军,由秦琼之子秦怀道统领,星夜赶往洛阳,查封崔氏、卢氏等涉案世家,将其族长全部押解长安问罪!安州新政,即日起在全国十三道推广,凡阻挠者,无论官职高低、家世大小,一律以谋逆论处!” 崔弘业听得浑身发抖,瘫倒在地,官帽滚落一旁,露出花白的头发。李世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满是失望——这些世家盘踞地方多年,早已忘了“君为舟,民为水”的道理,只知搜刮民脂民膏,若不严惩,大唐的根基迟早会被他们蛀空。 同一时刻,安州城内的街道上,马蹄声如雷。李恪勒紧缰绳,胯下的枣红马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他望着前方学堂的方向,心中火烧火燎——昨夜暗哨传回消息,洛阳世家的私兵乔装成商贩,已潜入安州,目标正是学堂里存放的新政文书副本。那是他与崔玄暐、柳明远耗时半年整理的心血,记录着水渠修建的技法、赋税改革的细则,若是被毁,各地推广新政便没了依据,之前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 “王爷,学堂就在前面!”张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急促。李恪抬眼望去,只见学堂的朱漆大门已被撞得摇摇欲坠,十几个蒙面人手持斧头,正疯狂劈砍门板,门板上的“安州学堂”四字已被劈得残缺不全。柳明远带着十几个学子,手持木棍和书本,在门后死死抵住,孩子们的哭喊声与蒙面人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听得人心头发紧。 “跟我冲!”李恪大喝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他率先冲上前,一刀劈向离门板最近的蒙面人,那人猝不及防,肩上挨了一刀,惨叫着倒在地上。张猛和侍卫们也紧随其后,拔出兵器与蒙面人厮杀——这些侍卫都是随李恪征战过的精锐,刀法娴熟,而蒙面人虽凶悍,却多是世家豢养的打手,没经过正规训练,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被全部制服。 李恪一脚踹开破损的大门,冲进学堂。柳明远正护着一个吓得发抖的孩子,见他进来,眼中瞬间涌出泪水:“王爷!您可来了!文书都在书房的铁匣里,我们拼死守住了!” 李恪快步走进书房,只见一个沉重的铁匣放在案上,锁头完好无损。他打开铁匣,里面的新政文书整齐地叠放着,纸张虽有些褶皱,却一页不少。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他心中涌起一阵后怕——幸好来得及时,若是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王爷!好消息!”崔玄暐的声音突然从院外传来,他手里拿着一封展开的明黄圣旨,快步走进来,脸上满是激动,“长安传来旨意!陛下已下旨严惩洛阳世家,查封所有涉案家族,还下令在全国推广安州新政!您的努力,陛下都看在眼里,百姓的呼声,陛下也都听进去了!” 李恪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喜,手中的文书险些掉落在地。他快步走到院外,望着长安的方向,阳光洒在他脸上,驱散了多日来的疲惫与焦虑。他想起在安州的日日夜夜——与陈匠人在工地勘察地形,与柳明远在灯下修改学堂章程,与百姓们一起扛着锄头修渠……那些辛苦的日子,此刻都有了意义。 几日后,安州城迎来了一场盛大的庆典。洛阳涉案世家被查封的消息传遍全城,百姓们自发地在街道两旁挂起红灯笼,孩子们拿着彩纸扎的水渠模型,跟在李恪身后欢呼。崔玄暐站在水渠岸边,高声宣读着长安传来的邸报:“……安州新政推广至江南道,首月减赋三成,农户耕作积极性大增;淮南道依安州之法修渠,万亩旱田变水田……” 李恪站在人群中,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他走到学堂外,柳明远正带着学子们朗读《论语》,朗朗的读书声与远处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格外动听。他想起赵三临终前的嘱托,想起张大爷祖孙的笑容,想起父皇在御书房里的决断,忽然明白——所谓新政,所谓仁政,不过是让百姓能吃饱饭、读上书,让天下再无苛捐杂税,再无流离失所。 【系统提示:安州新政全国推广成功,民心指数突破100%,宿主完成“为民谋福祉”主线任务,获得“仁政楷模”称号。解锁新功能“新政优化系统”,可根据各地地域差异,生成个性化新政实施方案】 李恪看着眼前弹出的系统提示,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知道,这不仅是系统的认可,更是大唐百姓的认可,是父皇的认可。他转身走向安州城的最高处,望着远方连绵的农田和错落的房屋,心中满是坚定——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新的挑战,但只要他坚守初心,心怀百姓,就一定能让大唐的天下,迎来真正的盛世。属于他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第48章 云州治边 云州的秋风带着砂砾,刮在脸上生疼。李恪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连绵的草原,手中攥着那枚刻有“东宫卫”的令牌——自那日从突厥大营搜出后,他便一直带在身边,令牌上的纹路已被指尖摩挲得发亮,可心中的疑团却丝毫未散。 “王爷,屯田的农户都已安置妥当,只是……”参军周瑾走到身边,声音带着几分犹豫,“北边的奚族部落派人来,说咱们的屯田区占了他们的冬牧场,要求咱们立刻撤走,否则就要派兵来抢。” 李恪转过身,目光落在周瑾递来的文书上——奚族首领的字迹潦草而强硬,字里行间满是威胁。他眉头微蹙,心中盘算着:奚族是边疆的老牌部落,虽名义上归附大唐,却一直与突厥暗通款曲,此次借屯田之事发难,怕是另有图谋。 “备马,本王亲自去奚族部落一趟。”李恪沉声道。 “王爷不可!”周瑾连忙劝阻,“奚族人心狠手辣,您孤身前往,恐有危险!不如派使者去交涉,若他们不依,再派兵镇压不迟。” 李恪却摇了摇头,指尖划过城楼下正在开垦的农田——几十户农户正弯腰翻土,汗水浸湿了粗布衣衫,却仍干劲十足。这些农户多是从内地迁来的灾民,屯田不仅能让他们安家,还能为云州提供粮草,绝不能因奚族的威胁而停滞。 “越是危险,越要去。”李恪语气坚定,“派使者去,只会让他们觉得咱们胆怯;本王亲自去,既能显露出诚意,也能探探他们的底细。” 次日清晨,李恪只带了张猛和两名侍卫,骑着马前往奚族部落。草原上的风越来越大,卷起的黄沙迷得人睁不开眼,远处的帐篷群渐渐清晰,帐篷外的奚族武士手持弯刀,眼神警惕地盯着他们。 “来者何人?”为首的奚族武士厉声喝问,弯刀直指李恪。 “大唐吴王李恪,特来与你们首领商议屯田之事。”李恪勒住马缰,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武士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大唐王爷竟会亲自前来。片刻后,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中年男子走出帐篷,正是奚族首领耶律莫。他上下打量着李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吴王殿下倒是好大的胆子,就带三个人来我奚族部落,不怕我把你们扣下?” “本王若怕,就不会来了。”李恪翻身下马,走到耶律莫面前,“耶律首领,屯田区是朝廷划定的地界,并非你们的冬牧场。若你们真的缺牧场,本王可以奏请陛下,在东边的空地上划一块给你们,但若你们想借机生事,恐怕要失望了。” 耶律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李恪会如此直接。他沉默片刻,忽然笑道:“殿下倒是个爽快人。不过,我听说殿下刚平定突厥之乱,手下兵力空虚,若是我现在下令拿下你们,云州城怕是无人能挡我奚族的骑兵。” 张猛立刻拔出佩刀,挡在李恪身前,眼神锐利如刀。李恪却抬手拦住他,目光直视耶律莫:“耶律首领不妨试试。本王身后虽只有三人,可云州城内有五千禁军,城外还有屯田的农户——他们若知道奚族扣押大唐王爷,定会拿起锄头与你们拼命。到时候,别说冬牧场,你们奚族部落能不能保住,都很难说。” 耶律莫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知道李恪说的是实话——云州百姓刚经历突厥之祸,对保护他们的李恪极为拥戴,若真动了李恪,定会引发民愤。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几分:“殿下的意思,本王明白了。屯田之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东边的牧场,还请殿下尽快奏请陛下。” “一言为定。”李恪伸出手,与耶律莫击掌为誓。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稳,奚族与大唐的矛盾根深蒂固,若想真正稳定边疆,还需从长计议。 返回云州的路上,张猛忍不住问道:“王爷,您就不怕耶律莫反悔吗?” 李恪勒住马,望着草原上的羊群,轻声道:“他不会反悔。奚族虽与突厥有联系,却也怕大唐的雷霆之怒。而且,咱们马上要推行互市,让他们用牛羊换粮食和布匹,他们舍不得放弃这样的好处。” 正如李恪所料,几日后,互市的消息传遍了周边部落。奚族、契丹等部落的牧民纷纷赶来,用牛羊、皮毛换取内地的粮食、盐巴和布匹。李恪站在互市的集市上,看着牧民们脸上的笑容,心中泛起一阵踏实——互市不仅能改善牧民的生活,还能拉近与部落的关系,让边疆的安稳多一层保障。 “王爷,您看那边。”周瑾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声音带着几分惊讶。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给牧民们分发种子,竟是之前在安州修水渠的陈匠人。 李恪走上前,笑着问道:“陈卿,你怎么来了?” 陈匠人转过身,脸上满是憨厚的笑容:“王爷,安州的水渠已经修好了,柳先生说您在云州需要人手,就让老奴过来,帮您教牧民们种庄稼。这些种子都是老奴精心挑选的,耐旱,适合草原的土地。” 李恪心中一暖,拍了拍陈匠人的肩膀:“有你在,本王就放心了。”他看着牧民们围在陈匠人身边,认真学习播种的技巧,忽然明白——真正的边疆稳定,不是靠武力镇压,而是靠民心相通,靠彼此的理解与扶持。 可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一日深夜,云州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李恪披衣起身,只见一名禁军浑身是血地闯进来,声音带着哭腔:“王爷!不好了!契丹部落突然袭击了互市的集市,抢走了粮食和布匹,还杀了几个农户!” 李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快步走到地图前,指尖落在契丹部落的位置——契丹与奚族素来不和,此次突然袭击,怕是受了他人挑拨。他立刻下令:“张猛,你带一千禁军,立刻去追击契丹的骑兵,务必夺回粮食和布匹;周瑾,你安抚受伤的农户和牧民,严查是谁在背后挑拨;本王去奚族部落,看看耶律莫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赶到奚族部落时,耶律莫正坐在帐篷里,脸色凝重。见李恪进来,他立刻起身:“殿下,您来得正好。我刚收到消息,是突厥的残部挑拨契丹,说咱们与大唐合作,是背叛草原,让他们趁机袭击互市,破坏咱们的关系。” 李恪心中一凛——突厥残部竟敢如此猖獗,看来他们并未彻底覆灭,还在暗中策划着阴谋。他看着耶律莫,语气郑重:“耶律首领,突厥是咱们共同的敌人。若他们卷土重来,不仅大唐的百姓会遭殃,你们的部落也会被他们奴役。不如咱们联手,彻底铲除突厥残部,让边疆永享太平。” 耶律莫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你!我这就召集部落的勇士,与你们一同夹击突厥残部!” 几日之后,李恪率领唐军,与奚族、契丹的部落联军一同出发,在草原上与突厥残部展开激战。突厥残部虽凶悍,却抵挡不住联军的进攻,很快就被击溃。李恪在突厥残部的营地中,搜出了一封密信——信上的字迹与之前在突厥大营发现的一模一样,落款处虽被烧毁,却仍能辨认出“东宫”二字。 “果然还是东宫的人。”李恪捏紧密信,心中满是沉重。他知道,太子李承乾若真的与突厥勾结,那朝堂的危机,远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返回云州的路上,夕阳将草原染成一片金黄。李恪望着远方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边疆的安稳刚刚有了起色,朝堂的暗流却再次涌动。他不知道未来还会遇到多少挑战,但他知道,只要坚守初心,守护好边疆的百姓,守护好大唐的土地,就一定能渡过难关。 【系统提示:宿主成功化解部落冲突,推动边疆互市与屯田发展,边疆民心指数提升至100%,解锁“民族融合系统”,可制定部落汉化、文化交流方案,促进边疆长治久安】 李恪看着系统提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勒住马,转身望向云州城的方向——那里有等待他的百姓,有需要他守护的安稳,还有未完成的使命。他的传奇,仍在继续,而这一次,他要守护的,不仅是安州的新政,更是大唐的边疆,大唐的未来。 第49章 密信惊变 云州的秋意渐浓,屯田区的麦田已泛起金黄。李恪站在田埂上,看着陈匠人带着奚族牧民学习收割技巧——牧民们笨拙地握着镰刀,割下的麦秆歪歪扭扭,却笑得格外灿烂。不远处的互市集市里,商贩的吆喝声、牧民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连空气中都透着安稳的气息。 “王爷,这是本月的互市账簿。”周瑾捧着账簿走来,脸上满是笑意,“比起上月,交易额翻了一倍,牧民们换走的粮食和布匹多了,咱们收到的牛羊也够云州禁军吃半年了。” 李恪接过账簿,指尖划过“奚族”“契丹”的标注,心中泛起一阵踏实。推行部落汉化的半个月里,他不仅让牧民学会了耕种,还在互市旁建了一所蒙汉双语学堂,让部落的孩子和汉族学子一起读书。原本剑拔弩张的部落关系,渐渐变得融洽起来。 “耶律首领那边怎么样了?”李恪问道——前日他与耶律莫约定,要在奚族部落建一座粮仓,储存过冬的粮食,以防突厥残部再来骚扰。 “耶律首领已派了五十个部落勇士帮忙建粮仓,还说要把部落里的老弱妇孺迁到离云州近的地方,方便互相照应。”周瑾回答,语气里满是欣慰,“他还说,等粮仓建好,要跟您结拜为兄弟,永世交好。” 李恪笑着点头,心中却仍有一丝隐忧——那封从突厥残部营地搜出的东宫密信,他一直藏在书房的暗格里,信上“东宫”二字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太子李承乾若真与突厥勾结,一旦事发,朝堂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甚至可能影响边疆的安稳。 【系统提示:检测到部落汉化进展顺利,边疆融合度提升至85%,建议加快粮仓建设,同时加强对东宫密信的保护,防止消息泄露引发动荡】 冰冷的系统提示让他纷乱的思绪稍稍沉淀。他转身对周瑾道:“你先去粮仓工地看看,我回驿站处理点事,晚点再过去。” 返回驿站的路上,李恪特意绕到学堂外。透过窗户,他看到柳明远正拿着课本,教孩子们念“亲仁善邻,国之宝也”,汉族孩子和部落孩子坐在一起,眼神里满是认真。他想起在安州的学堂,想起那些渴望读书的孩子,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朝堂有多少暗流,他都要守住边疆的安稳,守住这些孩子的笑容。 刚走进驿站书房,李恪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书桌上的笔墨被移动过,暗格的缝隙里还沾着一点不属于他的墨汁。他心中一紧,快步走到暗格前,打开一看——里面的东宫密信不见了! “张猛!”李恪厉声喊道,声音里满是焦急。 张猛很快跑进来,见李恪脸色惨白,连忙问道:“王爷,出什么事了?” “密信不见了!”李恪指着暗格,语气带着颤抖,“有人进过我的书房,偷走了密信!” 张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立刻下令封锁驿站,搜查所有进出驿站的人,可翻遍了整个驿站,都没找到密信的踪迹。“王爷,会不会是……”张猛犹豫着开口,“会不会是部落里的人干的?毕竟知道您有密信的,除了咱们,就只有耶律首领和几个部落首领了。” 李恪摇了摇头——耶律莫若想偷密信,没必要在粮仓建设上如此配合,而且他与东宫素无往来,偷密信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走到书桌前,看着暗格上的墨汁,忽然想起什么:“昨日负责打扫书房的老兵,是从长安调来的,对吗?” “是!”张猛点头,“那老兵叫王福,之前在东宫当差,因犯错被调到云州,您说他老实,就让他负责打扫书房。” “快!去抓王福!”李恪心中一沉——王福曾在东宫当差,极有可能是太子派来的人,目的就是偷走密信! 两人刚冲出驿站,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马,朝着城外的方向疾驰而去——正是王福!他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显然是装着密信。 “拦住他!”李恪翻身上马,与张猛一起追了上去。 王福见有人追来,拼命抽打马匹,可他的马哪有李恪的枣红马快。眼看就要被追上,前方突然冲出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手持弯刀,拦住了李恪和张猛的去路。 “王爷,您还是别追了。”王福勒住马,转过身,脸上满是嘲讽,“这密信是太子殿下要的东西,您就别白费力气了。” “太子派你们来的?”李恪厉声问道,眼神锐利如刀。 “是又如何?”为首的蒙面人冷笑一声,“太子殿下说了,只要您乖乖交出密信,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若是您不识抬举,不仅您活不了,整个云州的百姓,都要为您陪葬!” 张猛立刻拔出佩刀,挡在李恪身前:“放肆!竟敢对王爷不敬!” “敬酒不吃吃罚酒!”蒙面人一声令下,十几个黑衣人同时冲了上来,与李恪、张猛展开厮杀。 李恪的佩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每一刀都精准地避开要害,却能将黑衣人制服。张猛更是勇猛,几下就放倒了三个黑衣人。可黑衣人越来越多,李恪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手臂被弯刀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来,染红了衣袍。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是耶律莫带着部落勇士赶来了!“吴王殿下,我们来帮你!”耶律莫大喊一声,带领勇士们冲了上来,与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黑衣人见势不妙,想趁机逃走,却被部落勇士团团围住。王福刚想策马狂奔,就被耶律莫一箭射落马下,布包掉在地上,密信从里面滑了出来。 李恪捡起密信,确认无误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走到王福面前,厉声问道:“太子派你来偷密信,是不是因为他与突厥勾结?你老实交代,还有多少东宫的人在云州?” 王福脸色惨白,却咬紧牙关不肯说话。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突然挣脱束缚,一刀刺向王福,王福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当场气绝。 “不好!灭口!”张猛大喊一声,可那黑衣人很快就被部落勇士制服,咬碎了嘴里的毒药,当场身亡。 李恪看着王福的尸体,心中满是沉重。线索又断了,他不知道太子究竟有多少阴谋,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东宫的人潜伏在云州。 “王爷,您没事吧?”耶律莫走到李恪身边,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眼中满是担忧,“快让医官给您包扎一下。” 李恪点点头,刚想说话,就看到周瑾匆匆跑来,脸色惨白:“王爷!不好了!粮仓工地被人放了火,刚建好的粮仓烧了一半,还有几个部落勇士被烧伤了!” 李恪心中一震,转头看向王福的尸体——粮仓失火,定是东宫的人早就计划好的,目的就是分散他的注意力,方便王福偷密信!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仍有不容置疑的坚定:“张猛,你带人生火验尸,看看能不能从王福身上找到其他线索;周瑾,你去粮仓安抚受伤的勇士,组织人手灭火,务必保住剩下的粮食;耶律首领,麻烦你派部落勇士加强云州城的戒备,防止东宫的人再来偷袭。” “是!”三人齐声应道,各自离去。 书房里,李恪坐在案前,看着手中的密信,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想起太子李承乾平日温和的模样,想起父皇对太子的期望,心中满是复杂——若太子真的与突厥勾结,他该如何抉择?是立刻将密信送往长安,揭露太子的阴谋,还是暂时隐瞒,先稳住边疆的安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李恪抬头一看,是耶律莫的儿子耶律阿古拉,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布包,怯生生地走进来:“吴王叔叔,我爹让我给您送伤药,他说这是部落里最好的伤药,能很快治好您的伤口。” 李恪接过布包,心中一暖。他看着耶律阿古拉,忽然想起学堂里的孩子,想起部落与汉族百姓和睦相处的模样,心中渐渐有了答案——他不能让太子的阴谋毁了边疆的安稳,更不能让百姓再次陷入战乱。他要先稳住边疆,找出所有东宫潜伏在云州的人,再将密信和证据一起送往长安,让父皇做出公正的决断。 他摸了摸耶律阿古拉的头,声音温和:“谢谢你,阿古拉。回去告诉你爹,就说本王谢谢他的伤药,等粮仓修好了,本王一定去奚族部落,跟他结拜为兄弟。” 耶律阿古拉笑着点头,转身跑了出去。书房里重归安静,李恪将密信重新藏好,走到窗前,望着远方的草原。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像极了即将到来的风暴。他知道,一场新的危机已悄然逼近,而这一次,他要面对的,不仅是边疆的敌人,还有朝堂上最亲近的人。 只是,东宫潜伏在云州的人还有多少?他们接下来还会有什么阴谋?耶律莫会不会因为粮仓失火而动摇与大唐合作的决心?李恪站在窗前,心中满是坚定与隐忧。 第50章 边尘又起 云州的夜深得像泼了墨,驿站书房的烛火被穿堂风撩得忽明忽暗。李恪坐在案前,指尖反复摩挲东宫密信的糙纸边缘,信纸被汗湿的地方起了皱,像他此刻拧在一起的心。左臂的伤口刚用布条裹紧,药粉混着渗血的痛感顺着胳膊往上爬,提醒着白日里与东宫人的厮杀还未走远。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猛大步进来,甲胄上还沾着夜露的寒气:“王爷,王福的尸身验完了。除了贴身藏的东宫腰牌,没找着别的物件,但医官说,他嘴里的毒丸和上次突厥残部用的一模一样——东宫和突厥的勾连,比咱们想的还要深。” 李恪抬眼,指节叩了叩案面:“粮仓那边怎么样?剩的粮食够撑到过冬吗?” “周瑾刚报的,粮仓烧了一半,剩下的粮勉强够禁军和屯田农户吃三个月。”张猛递过一张折得整齐的纸条,“这是他拟的重建计划,说要从内地调木材,还得加派人手,最快一个月才能修好。” 李恪展开纸条,目光停在“调奚族部落人手”几个字上,指腹轻轻蹭过纸面。耶律莫的部落勇士前几日帮着救火,好几个都被烧伤了,这会儿再让他们出工,会不会寒了心?更别提契丹部落——前日突袭互市后,连句道歉都没有,反而透着股要挑事的劲儿。正琢磨着,脑海里突然弹出系统提示:【检测到契丹部落对大唐信任度降至40%,建议尽快遣使安抚;云州城内仍有3名东宫潜伏者,需优先排查,防止再生事端】 “张猛,”李恪收起纸条,起身时扯到伤口,眉头微蹙却没停,“你明早带三个心腹侍卫,扮成跑互市的商贩,在城里查东宫潜伏者,重点盯从长安来的流民和新开的商户——这些人最容易藏猫腻。” “那您呢?”张猛追问,目光落在他渗血的绷带,“您的伤还没好……” “边疆的事等不得。”李恪抓起案上的佩刀别在腰间,“我去粮仓见耶律莫,商量重建的事,回头再处理契丹使者的茬。” 第二日天刚亮,李恪就骑着马往粮仓赶。刚到工地,就见耶律莫光着膀子,正和部落勇士一起搬烧焦的木梁,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脊梁往下淌。见李恪来,耶律莫立刻放下木梁,大步迎上来,粗粝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胳膊:“王爷,您怎么来了?您胳膊上的伤还没好,该在驿站养着!” “粮仓是咱们一起盼的,我哪能躲着。”李恪看着满地焦黑的废墟,语气里带着愧疚,“这次失火,让你们受了伤,还折了粮食,是我没护好大家。” “王爷这话就见外了!”耶律莫嗓门洪亮,引得周围的勇士都看过来,“若不是您带咱们修水渠、开互市,奚族早被突厥抢得连过冬的肉都没了!这点损失算啥?只要能跟大唐一起守住边疆,俺们就算天天啃干粮都乐意!” 两人正说着,周瑾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手里的文书都攥皱了:“王爷!不好了!契丹部落派使者来了,就在驿站等着——他说要咱们赔偿前日互市被抢的粮和布,还逼您亲自去契丹部落道歉,不然就联合其他部落断了通商,还要来袭屯田区!” 李恪的脸色沉了下来。契丹明明是先动手的一方,如今倒反过来拿捏,明摆着是被人挑唆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周瑾,你先去库房挑二十石粮、五十匹布,就说是咱们慰问契丹部落的——礼可以给,但道歉绝无可能。”又转头对耶律莫道,“咱们不能先动武,一旦打起来,正好中了东宫的圈套,让他们坐收渔利。” 处理完粮仓的事,李恪快马赶回驿站。刚进大厅,就见一个穿契丹锦袍的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上,手里把玩着银酒杯,见他进来连起身都没起,语气满是嘲讽:“你就是大唐的吴王?听说你连自己的粮仓都守不住,还敢说护边疆?” 李恪没理会他的挑衅,从怀里掏出朝廷划定地界的文书,“啪”地拍在桌上:“前日是你们契丹部落先袭互市,抢粮杀人,现在倒来要赔偿?这文书上有陛下的御印,写得明明白白,屯田区本就是大唐地界,你若不信,尽管拿着文书去长安问陛下!” 契丹使者的脸色白了白,却仍嘴硬:“就算地界没错,你们占了牧场,俺们就不能讨说法?三日之内,你们若不赔偿、不道歉,俺就联合其他部落,让你们的屯田区颗粒无收!”说罢,他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恪正琢磨着怎么化解这僵局,张猛突然闯进来,手里举着一封密信,脸上带着喜色:“王爷!抓着东宫的潜伏者了!就在城南的客栈里,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密信!” 李恪连忙接过密信,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和之前的东宫密信一模一样,写着要在三日内煽动契丹部落和其他部落袭屯田区,还要趁乱烧了学堂,让边疆百姓彻底不信大唐。“太好了!”李恪攥紧密信,眼中亮了起来,“张猛,你立刻带两个侍卫,拿着这封密信去契丹部落见他们的首领——一定要让他看清楚,是谁在背后挑事!” 张猛刚骑马走,周瑾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声音都发颤:“王爷!学堂那边出事了!有蒙面人闯进去想放火,幸好柳先生带着孩子们拦着,没烧起来,可柳先生的胳膊被砍伤了,还抓了个活口!” 李恪心里一紧,翻身上马就往学堂赶。刚进学堂院子,就见柳明远坐在石阶上,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正柔声安抚吓得哭鼻子的孩子。见李恪来,柳明远挣扎着想起身,被他按住:“柳先生,你别动,好好坐着。孩子们怎么样?” “孩子们都没事,就是受了点惊。”柳明远笑了笑,指了指堂内,“抓的活口就在里面,您去问问吧。” 李恪走进堂内,见侍卫正按着一个蒙面人。那人穿着契丹的衣服,嘴里却操着流利的长安话。“说!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烧学堂?”李恪厉声问道。 蒙面人抬起头,脸上满是桀骜:“是东宫派我来的!太子殿下说了,只要能搅黄你在边疆的事,就算赔上十条命都值!你以为抓了我就完了?云州城里还有不少我们的人,早晚要把你和这破学堂一起烧了!” 话音刚落,蒙面人突然猛地一挣,嘴角溢出黑血——竟是早藏了毒在嘴里。侍卫连忙去掰他的嘴,却已经晚了,人很快就没了气。 线索又断了。李恪看着地上的尸体,再想起院子里受惊的孩子和受伤的柳明远,拳头攥得死紧。张猛能不能说动契丹首领?城里的东宫潜伏者还会耍什么花样?三日之期越来越近,他深吸一口气——身后有百姓的盼头,有耶律莫、柳明远这些真心相待的人,就算再难,他也绝不能退。 第51章 三日破局(上) 学堂的晨光裹着草原特有的凉意,斜斜地洒在青石板上。李恪蹲在石阶旁,目光落在柳明远左臂渗血的绷带——白色的布条已被染透,暗红的血渍顺着绷带边缘往下滴,落在石板上晕开一小片痕迹。他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袍下摆,粗糙的麻布磨得指腹发疼,视线扫过院子里的狼藉:昨夜被蒙面人砍倒的榆树苗横在墙角,断口处还沾着焦黑的木屑,像一道结不了痂的伤疤;散落的课本和笔墨洒了一地,其中一本《论语》被踩得满是泥污,“仁者爱人”那一页还露在外面。 “王爷,医官刚给柳先生换了药,说这伤得养足半个月才能动,连笔都握不了。”周瑾站在一旁,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无奈,“还有粮仓那边,刚传来的急报——从内地调运的木材在离城三十里的黑风口被人劫了,押送的五个侍卫有三个受了刀伤,现在还在山里找散落的木材,连劫道的人影都没摸着。” 李恪起身时,左臂的旧伤被扯动,一阵尖锐的痛感顺着胳膊往上爬,他下意识地按住绷带,眉头拧成一团,却很快压下不适。“黑风口是去契丹部落的必经之路,木材被劫,定是东宫的人干的。”他声音沉得像淬了冰,指尖在掌心轻轻摩挲,“他们就是想拖慢粮仓重建的进度,等三日之期一到,再煽动契丹部落动手,让咱们腹背受敌。” 他转头看向周瑾,眼神里满是叮嘱:“你立刻派二十个精锐侍卫,分五路去追查木材下落,重点盯往契丹部落方向的山道——东宫的人劫了木材,肯定要找地方藏,说不定还想嫁祸给契丹人;另外,从云州府库调些备用松木,先凑合用,就算连夜赶工,也绝不能让粮仓停工。” “是!”周瑾躬身领命,刚转身要走,又被李恪叫住。 “告诉粮仓的工匠头,让他们夜里多派两拨人巡逻,每半个时辰查一次岗。”李恪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经历了失火和劫木材,咱们已经没有容错的余地了,每一步都得盯紧。” 周瑾应声离去后,李恪走到学堂的窗边,望着空荡荡的教室。阳光透过窗棂,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桌上还摆着孩子们没写完的字——歪歪扭扭的“大唐”二字,墨迹未干,砚台里的墨汁已经结了一层薄壳;一本摊开的课本停在“亲仁善邻,国之宝也”那一页,书页边缘被孩子的小手摸得发毛。他想起昨夜柳明远受伤时,还忍着痛把吓哭的孩子护在身后,嘶哑着嗓子说“别怕,先生在”;想起耶律莫光着膀子,带着部落勇士在粮仓废墟里搬木梁,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脊梁往下淌,却连句抱怨都没有。一股热流从心底涌上来,冲淡了几分焦虑,他攥紧拳头——无论东宫的阴谋有多狠毒,他都要守住这来之不易的安稳,不能让这些真心相待的人失望。 临近午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学堂的安静。李恪抬头望去,只见张猛骑着马从远处奔来,盔甲上沾着不少尘土和草屑,脸上还有几道浅浅的划痕,显然是路上遇到了麻烦。张猛翻身下马时,动作都有些踉跄,他快步走到李恪面前,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王爷!契丹首领看了密信后,确实有些动摇,可还是不肯松口——他说,密信这东西能伪造,不能单凭一张纸就信咱们的话。” “不能单凭一张纸?”李恪眉头微蹙,指尖捏着腰间的佩刀穗子,“那他要什么?要东宫的人亲自承认吗?” “还有更麻烦的。”张猛叹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他身边的三个长老,有两个一直撺掇着和咱们翻脸,说咱们是故意拿假密信骗他们,还说互市时咱们占了契丹的便宜,不如趁这个机会跟大唐彻底撕破脸。” 李恪沉默着,目光落在远处的草原。他知道,契丹首领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东宫在边疆经营了这么多年,势力盘根错节,连奚族部落里都有他们安插的眼线,仅凭一封没有落款的密信,确实难以彻底打消疑虑。可三日之期已经过了一天,剩下的两天里,去哪里找更有力的实据?若是等不到实据,契丹部落真的联合其他部落动手,云州的屯田区、互市,还有刚有起色的部落汉化,都要毁于一旦。 就在他焦灼之际,脑海里突然弹出系统提示:【检测到契丹部落长老中有2人是东宫安插的眼线,与东宫往来密切;建议策反契丹首领身边的亲信巴图——此人曾因家人重病得到互市商贩的帮助(实为李恪暗中安排),且与东宫安插的长老素有矛盾,可许以互市让利为条件,获取东宫与长老勾结的证据】 系统提示像一道灵光,瞬间驱散了李恪心中的迷雾。他眼睛一亮,对张猛道:“你再跑一趟契丹部落,这次别找首领,直接找他身边的亲信巴图。”他顿了顿,仔细回忆着巴图的情况,“去年冬天,巴图的母亲得了急病,是咱们互市的药商送了药,才救回一命——那药商是我特意安排的,巴图心里清楚欠咱们人情。” 张猛也跟着眼前一亮:“属下明白了!这就去找巴图!” “等等。”李恪叫住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吴”字的令牌,“你把这个带给巴图,告诉他,只要他能帮咱们拿到东宫与那两个长老勾结的证据,互市时咱们给契丹部落多让两成利,以后他家人的生计,咱们也包了。”他拍了拍张猛的肩膀,语气郑重,“路上一定小心,东宫的人肯定会在半路拦截,你多带五个侍卫,务必安全往返。” 张猛接过令牌,用力点头:“王爷放心!属下就算拼了命,也得把证据带回来!”说罢,他翻身上马,带着五个侍卫,朝着契丹部落的方向疾驰而去。 张猛刚走没多久,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又从远处传来。李恪抬头一看,只见耶律莫带着四个部落勇士,骑着马匆匆赶来,耶律莫手里还攥着一块破碎的布,老远就喊:“王爷!俺们找到好东西了!” 耶律莫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李恪面前,把布块递过去:“俺们在粮仓废墟附近的草丛里翻到的,你看这上面的花纹!” 李恪接过布块,凑到阳光下仔细一看——布块是长安特有的云锦,虽然被烧毁了大半,却能清晰看到上面绣着的东宫纹章,边缘还沾着未燃尽的火药颗粒,凑近闻还能闻到淡淡的硫磺味。“太好了!”他攥紧布块,指节都有些发白,眼中满是喜色,“这就是实据!有了这个,再加上巴图可能带来的证据,契丹首领就算想不信,也不行了!” 耶律莫也松了口气,黝黑的脸上露出笑容:“俺就说嘛,这些小崽子手脚不干净,肯定会留下痕迹!等抓住他们,俺非得把他们绑在部落的柱子上,让他们看看烧了咱们的粮仓,是啥下场!” 第52章 三日破局(下) 两人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侍卫骑着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过来,脸色惨白得像纸:“王爷!不好了!城里的南大街,有三家商户被人放了火,火已经烧起来了!放火的人还留了纸条,说这是给大唐的警告,让咱们三日内撤出云州,否则就把整个互市都烧了!” 李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东宫的人竟然敢在云州城里公然放火,还敢留下警告纸条,简直是嚣张到了极点!他立刻对耶律莫道:“你带二十个部落勇士,立刻去南大街救火,顺便安抚商户——告诉他们,烧了的铺子,朝廷一定给补偿,绝不让他们吃亏!” “俺这就去!”耶律莫说完,转身就带着勇士们策马而去,马蹄声在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李恪也翻身上马,朝着城防营赶去。刚到南大街,就看到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城防营的侍卫已经在救火了,周围围了不少百姓,都在焦急地帮忙递水桶。三家商户的铺子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木质的房梁烧得噼啪作响,不时有燃烧的木屑掉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商户,正蹲在路边,看着自家烧得只剩框架的铺子,忍不住抹眼泪。他妻子抱着孩子,也在一旁抽泣:“这铺子是俺们攒了十年的钱才开起来的,这一烧,啥都没了……” 李恪翻身下马,走到商户面前,声音尽量温和:“老乡,你别着急。”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这是五十两银子,你先拿着,给家人找个地方住,再买点生活用品。等火灭了,朝廷会派工匠帮你重建铺子,所有的费用都由朝廷承担,绝不会让你白受损失。” 商户抬起头,看着李恪递过来的银子,又看了看他真诚的眼神,眼眶瞬间红了:“王爷……您真是个好官!俺们刚才还在担心,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了……” “不仅是你,其他两家商户也是一样。”李恪转身对周围的百姓道,“只要是因为东宫的人遭了灾,朝廷都会补偿,绝不让大家受委屈!” 百姓们纷纷点头,之前的焦虑渐渐散去,不少人还主动帮着救火。李恪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泛起一阵暖流——只要百姓们还信任他,还愿意跟他一起扛,再大的困难,他都能克服。 等火彻底灭了,已经是傍晚。李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驿站,刚走进书房,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封匿名信。信封是黑色的,没有署名,只在封口处盖了一个小小的东宫纹章。李恪拆开信,里面的字迹潦草而狠毒:“李恪,识相的就赶紧滚出云州,别逼我们动手。三日之后,若是你还不撤,不仅契丹部落会打过来,你身边的人,也会一个个离你而去——下一个,可能是耶律莫,也可能是柳明远,甚至是那些信任你的百姓。” 李恪捏紧信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信纸都被他捏得变了形。东宫的人竟然想用威胁的手段逼他放弃,简直是痴心妄想!他走到火盆前,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火里。火焰很快就吞噬了纸团,黑色的灰烬随着热气飘起,最后落在火盆里,化为乌有。李恪盯着跳动的火焰,眼中满是坚定——他绝不会退缩,更不会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东宫的阴谋,他一定要亲手粉碎。 夜幕降临,云州城的灯火渐渐亮起,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戒备。城墙上的侍卫拿着火把,来回巡逻,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城门处,侍卫们仔细检查着每一个进出城的人,连马车上的货物都要翻一遍;街道上,偶尔能看到耶律莫的部落勇士,和唐军侍卫一起巡逻,手里的弯刀在火把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李恪站在驿站的瞭望塔上,望着远处的草原。夜色深沉,看不到契丹部落的方向,却能想象到张猛此刻可能还在赶路,巴图会不会答应帮忙,木材能不能顺利找回,东宫的人还会不会有新的动作……无数个疑问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难以平静。晚风卷着草原的寒气,吹在脸上生疼,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紧紧盯着远方,像一尊守护边疆的石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李恪心中一紧,以为是东宫的人又来捣乱,手不自觉地按在了佩刀上。等马蹄声近了,他才看清,是周瑾带着追查木材的侍卫回来了。周瑾翻身下马时,脸上带着明显的喜色,他快步跑到瞭望塔下,仰头喊道:“王爷!木材找到了!” 李恪立刻从瞭望塔上下来,快步走到周瑾面前:“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 “在西边的鹰嘴洞!”周瑾喘着气,声音里满是兴奋,“东宫的人把木材藏在了洞里,还派了十几个人看守。咱们的侍卫趁他们不注意,冲进去把人制服了,押送的侍卫也救回来了,只是受了些轻伤。对了,俺们还在洞里发现了不少火药和兵器,足足有十几箱,应该是他们准备用来袭击屯田区的!” 李恪心中松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木材找回来,意味着粮仓重建能继续推进;找到的火药和兵器,又多了一份东宫谋反的实据。他拍了拍周瑾的肩膀:“做得好!把火药和兵器送到府库妥善保管,派专人看守,绝不能出任何差错;木材立刻运往粮仓,让工匠们连夜赶工,能多建一点是一点。” “是!”周瑾领命离去,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连身上的疲惫都好像减轻了几分。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张猛就从契丹部落赶了回来。他这次回来,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焦急,反而带着明显的笑意,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卷纸。“王爷!成了!”张猛快步走到李恪面前,将纸卷递了过去,“巴图果然帮咱们拿到了证据!这是东宫给那两个长老的密信,您看!” 李恪接过纸卷,展开一看——密信上的字迹,和之前从东宫潜伏者身上搜出的密信一模一样,内容写得清清楚楚:“若契丹能联合奚族、室韦等部落,于三日内袭击大唐屯田区、焚毁互市,东宫愿提供粮草三千石、兵器五百件,待事成之后,还会在陛下面前进言,承认契丹对云州东部牧场的控制权。”落款处,还盖着东宫的朱红印章,证据确凿。 “太好了!”李恪激动地拍了拍张猛的肩膀,声音都有些发颤,“有了这个,契丹首领再也没有理由怀疑咱们了!你立刻带着这封密信,再去一趟契丹部落,务必让他在今日之内明确表态,取消联合袭击的计划,还要把那两个东宫安插的长老交出来!” “是!属下这就去!”张猛接过密信,转身就走,这一次,他的脚步格外坚定,连骑马的背影都透着一股轻快。 李恪站在驿站的院子里,望着张猛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期待。他抬起头,看着渐渐放晴的天空,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多日来的疲惫与焦虑。他想起这两天的经历——粮仓失火、木材被劫、商户被烧,还有东宫的威胁,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可幸好,身边有耶律莫、张猛、周瑾这些人陪着他,还有百姓们的信任,让他能一次次挺过来。 临近傍晚,张猛终于带着好消息回来了。他翻身下马,脸上满是兴奋,快步跑到李恪面前:“王爷!契丹首领看了密信后,彻底相信了咱们!他当场就下令,取消联合其他部落袭击的计划,还把那两个东宫安插的长老抓了起来,说要交给咱们处置!”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他还派了巴图带着五十个契丹勇士来云州,协助咱们追查城里的东宫潜伏者,还说以后契丹部落会跟大唐好好合作,再也不被东宫的人挑拨了!” 李恪心中大喜,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三日之期的危机,终于在最后时刻化解了!他对张猛道:“你立刻带巴图去城防营,让他和侍卫们一起排查潜伏者,重点盯那些从长安来的流民;再去粮仓和学堂,告诉大家危机已经解除,让大家安心做事。” “是!”张猛领命离去,院子里只剩下李恪一人。他走到墙边,看着墙上挂着的云州地图,指尖轻轻划过屯田区、粮仓和学堂的位置,心中满是欣慰。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他们终于挺过来了,云州的安稳,终于保住了。 只是,他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云州城里的东宫潜伏者还没全部抓住,东宫与突厥的勾结也还没彻底查清,长安那边,太子李承乾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未来的路,依旧充满挑战。李恪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坚定——无论未来有多少困难,他都会坚守在云州,守护好边疆的 第53章 暗流未平 云州的晨光刚漫过城墙,城防营的院子里就围满了人。巴图带着五十名契丹勇士,正与张猛的侍卫一起,手指在流民名册上反复划过,纸页边缘都被翻得发毛。经过两日排查,已有三名东宫潜伏者落网,可据俘虏招供,城里至少还藏着五人——都是太子安插在云州多年的暗线,像埋在土里的毒刺,不知何时会突然发难。 “王爷,这是新核对出的可疑人员名单。”张猛将一份折得整齐的名册递到李恪面前,指尖重重点在“王二”“李四”两个名字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这两人自称是来互市的绸缎商,可属下查了他们的账本,进出货记录全是假的——上个月说从长安运了五十匹云锦,可长安的绸缎庄根本没这笔单子。更可疑的是,他们住的迎客来客栈,昨夜还偷偷给城外送过信,送信的伙计已经被咱们扣下了。” 李恪接过名册,指尖在两个名字上轻轻摩挲,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他走到院墙边,望着城南的方向——晨光中,迎客来客栈的酒旗正随风飘动,粉白的墙面上还画着招揽客人的山水图,看似寻常的院落里,却藏着东宫的眼线。“派人盯紧了吗?”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属下派了五个最机灵的侍卫,扮成住店的客商盯着,”张猛连忙回答,语气里带着几分谨慎,“可这两人太警惕了,昨夜送完信后就一直关在房间里,连饭都是让伙计送到门口,连面都不露。” 李恪深吸一口气,草原的晨风带着砂砾,刮得脸颊微微发疼,却让他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别等了,现在就带人去抓。”他转身看向张猛,眼神坚定,“咱们刚化解契丹的危机,东宫的人肯定急着把消息传回长安,再等下去,他们要么跑了,要么会狗急跳墙,说不定还会对百姓下手。” “是!”张猛应声领命,转身就要召集人手,却被李恪叫住。 “带上十名契丹勇士,”李恪补充道,目光扫过巴图带来的勇士,“让巴图亲自带队——东宫的人说不定认识咱们的侍卫,契丹勇士的装束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张猛点头应下,很快就带着人朝着迎客来客栈疾驰而去。李恪则转身走向审讯室——昨日抓获的三名潜伏者还关在里面,他要亲自去问问,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撬出更多关于东宫的秘密。 审讯室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挂在房梁上,昏黄的光线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汗臭味。三名潜伏者被分别绑在三根柱子上,头发凌乱,脸上满是疲惫,却依旧梗着脖子,眼神里透着桀骜。见李恪进来,为首的潜伏者先是一愣,随即冷笑一声:“李恪,别白费力气了!你就算抓住我们,也没用——太子殿下的计划,不是你能阻止的!” 李恪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身子,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是吗?那你知不知道,昨日契丹部落已经把东宫安插的两个长老交出来了?他们招了,说太子答应他们,只要搅乱边疆,就封他们为契丹王。”他顿了顿,看着潜伏者瞬间发白的脸色,继续道,“你们的同伙,现在也该被张猛抓住了,你觉得,太子的计划还能成吗?” 潜伏者的喉结动了动,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却仍强撑着:“那又如何?太子殿下在长安根基深厚,皇后娘娘还在宫里护着他!就算你们拿到证据,陛下也不会对他怎么样!你以为你赢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李恪心中一沉——潜伏者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戳中了他最担心的事。父皇对太子寄予厚望,就算证据确凿,怕是也舍不得严惩,毕竟那是他倾注了多年心血的储君。他刚想再追问,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周瑾匆匆跑进来,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色:“王爷!张统领把人抓住了!还从他们房间的床板下搜出了一封给长安的密信,您快看看!” 李恪连忙接过密信,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与之前从东宫潜伏者身上搜出的密信一模一样,笔锋凌厉,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内容果然是催促太子尽快派更多人手来云州,还提到要联合突厥残部,在秋收时袭击屯田区,“务必让云州颗粒无收,断李恪根基”。他攥紧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的怒火像被添了柴,烧得更旺:“东宫的人真是死不悔改!看来,咱们必须尽快把这些证据送到长安,让父皇亲眼看看,他寄予厚望的太子,到底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耶律莫带着两个部落勇士,押着两个五花大绑的老者走了进来——正是东宫安插在契丹部落的长老。耶律莫黝黑的脸上满是怒气,一把将其中一个长老推到李恪面前:“王爷,这两个老东西,俺们审了一整夜,他们终于招了!”他的声音洪亮,震得人耳朵发疼,“他们说,太子不仅给他们送了粮食和兵器,还承诺等他们控制了契丹部落,就帮他们吞并奚族和室韦,让他们当草原的王!” 李恪看着两个长老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满是欣慰。现在证据链终于完整了——潜伏者的供词、长老的招认、搜出的密信,每一样都能证明太子与突厥勾结,意图谋反。他站起身,对周瑾道:“你立刻把这些证据整理好,挑一个最可靠的侍卫,快马送往长安,务必亲手交给父皇,绝不能经过任何人的手。” “是!”周瑾接过李恪递来的证据,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转身就去安排。 处理完审讯的事,李恪刚走出城防营,就看到柳明远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的学堂门口。柳明远的左臂还缠着厚厚的绷带,白色的布条从袖口一直缠到肩膀,却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像一株坚韧的竹。“王爷,”他看到李恪,连忙拄着拐杖走过来,“学堂的孩子们听说您昨日化解了危机,都想您了,让我来请您去给他们上一课,讲讲‘民为邦本’的故事。” 李恪心中一暖,连日来的疲惫仿佛被这温柔的话语驱散了不少。他笑着点头:“好啊,正好我也想看看孩子们。” 跟着柳明远走进学堂,院子里的孩子们立刻围了上来,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王爷叔叔!您终于来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幅叠得整齐的画,小心翼翼地递到李恪面前,小脸上满是期待,“这是我昨天画的您,画的是您保护我们的样子,您看像不像?” 李恪接过画,轻轻展开——纸上用彩色的颜料画着一个穿着铠甲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剑,身边围着几个小身影,背景是绿油油的农田和宽敞的学堂,天空中还画着一轮红红的太阳。他忍不住笑了,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像!太像了!叔叔很喜欢,谢谢你,孩子。” 柳明远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眼中满是欣慰,轻声道:“王爷,您看,孩子们多信任您。他们虽然小,却知道谁是真心为他们好。只要您在,云州的百姓就有希望,这比任何证据都管用。” 李恪点点头,心中满是坚定。他走到学堂的讲台上,拿起柳明远早已备好的课本,翻开“民为邦本”那一页,对着孩子们道:“今天,咱们就来讲讲,为什么百姓才是国家的根本……”孩子们听得格外认真,朗朗的读书声回荡在学堂里,像一首清澈动听的歌谣,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 临近午时,太阳渐渐升高,学堂里的温度也暖和了不少。李恪刚讲完课,就看到一个侍卫骑着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学堂,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一见到李恪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第54章 太子圈套 李恪心中一紧,连忙走过去扶起他:“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是……是送证据的侍卫!”那侍卫喘着粗气,声音带着哭腔,“属下在城门口等消息,刚才看到护送的侍卫浑身是血地跑回来,说他们在去长安的路上,遇到了一伙穿着东宫侍卫衣服的人,不仅抢走了所有证据,还杀了其他四个弟兄!只有他拼死才逃回来,现在还在城防营养伤!” 李恪的身子猛地一僵,手中的课本“啪”地掉落在地上。证据被抢了?他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之前所有的计划、所有的努力,仿佛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他快步走到那侍卫面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确定?真的是东宫的人?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确定!那伙人穿着东宫侍卫的黑色铠甲,胸前还有太子的纹章!”侍卫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哽咽着道,“他们抢了证据后,就朝着长安方向去了!都是属下无能,没能提前安排好接应,让弟兄们送了命,还丢了证据……求王爷责罚!” 李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证据被抢,不仅意味着揭穿太子阴谋的计划泡汤,更危险的是,东宫的人很可能会销毁证据,甚至伪造新的证据,反过来陷害他。他拍了拍侍卫的肩膀,语气尽量温和:“起来吧,这不怪你,是东宫的人太狡猾,他们早就在半路上设好了埋伏。你先下去休息,让医官好好给你治伤。” 侍卫起身离去,李恪站在学堂里,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脸庞,心中满是沉重。他能想象到,此刻东宫的人或许正在销毁证据,太子或许正在长安的东宫裡得意洋洋,而他,却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柳明远走到李恪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温和而坚定:“王爷,您别太着急。证据没了,咱们可以再找——潜伏者还在咱们手里,长老也招了,只要人还在,只要百姓还信任您,就一定能找到新的证据,揭穿太子的阴谋。” 李恪转过头,看着柳明远真诚的眼神,心中渐渐有了一丝安慰。他知道,柳明远说得对,只要身边的人还支持他,只要百姓还信任他,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课本,对着孩子们露出一个笑容:“咱们继续上课,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耽误学习,对不对?” 孩子们齐声应道:“对!”朗朗的读书声再次响起,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学堂里,驱散了空气中的沉重。 下午时分,太阳渐渐西斜,张猛匆匆赶来,脸上满是焦急,连盔甲上的灰尘都没来得及拍掉:“王爷!城里出乱子了!南大街的几家粮铺突然开始涨价,原本一文钱一斤的米,现在涨到了三文钱,百姓们都围在粮铺外,有的还跟粮铺的伙计吵了起来,说要官府出面管管!” 李恪心中一沉,瞬间就明白了——这肯定是东宫的人在背后搞鬼。他们抢了证据,还不甘心,想通过抬高粮价,引发百姓不满,动摇他在云州的根基。“走,去看看!”他立刻对张猛道,脚步匆匆地朝着南大街走去。 刚到南大街,就看到几家粮铺外都围满了百姓,有的百姓手里攥着钱袋,满脸焦急;有的则在跟粮铺的伙计理论,声音越来越大。“凭什么突然涨价?这不是欺负人吗!”一个老农气得手都在抖,“俺们攒了半个月的钱,就是想给家里买袋米,现在涨了两倍,让俺们怎么活!” 李恪走到老农身边,轻声安抚道:“老乡,别着急,官府会给大家一个说法。”他转身对张猛道,“你立刻带人去粮铺,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操纵涨价;另外,让人去府库,打开粮仓,平价向百姓售粮,一文钱一斤,绝不能让东宫的人得逞!” “是!”张猛应声领命,带着几个侍卫走进粮铺。没过多久,他就带着粮铺老板走了出来,老板脸色苍白,低着头,不敢看周围的百姓。“王爷,查清楚了!”张猛走到李恪身边,压低声音道,“是东宫的潜伏者买通了粮铺老板,给了他们每人五十两银子,还威胁说要是不涨价,就杀了他们的家人!” 李恪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东宫的人竟然用家人威胁普通百姓,简直是丧心病狂!他走到粮铺老板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你若是愿意悔改,把潜伏者的行踪说出来,官府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还会派人保护你的家人。若是你还敢跟东宫的人勾结,就休怪官府不客气。” 粮铺老板连忙点头,声音带着颤抖:“我说!我说!是……是一个叫‘黑老三’的人找的我,他说他是东宫的人,还说要是我不涨价,就把我儿子绑走……他现在应该在城西的破庙里!” 李恪立刻对张猛道:“你带人去破庙,把黑老三抓起来,严加审讯,看看他还知道些什么。” 处理完粮价的事,百姓们都买到了平价米,脸上的焦虑渐渐散去,纷纷对李恪道谢。李恪看着百姓们的笑容,心中却依旧沉重——东宫的人像附骨之疽,时时刻刻都在想着破坏,他必须尽快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回到驿站时,已是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色。李恪刚走进书房,就看到书桌上放着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小小的“暗”字——这是他安插在长安的暗线专用的标记。他连忙拆开信,快速浏览起来,越看,脸色越苍白,握着信纸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 信上写着:太子李承乾得知云州的计划失败,证据被抢,竟在朝堂上反咬一口,说李恪在云州“勾结部落,拥兵自重,意图谋反”,还伪造了一封李恪与耶律莫的“密信”,信中“承诺”要与契丹部落联手,“待时机成熟,共取长安”。李世民虽未完全相信,却也心存疑虑,已下旨让李恪即刻返回长安,当面解释此事。 “太子竟然这么狠毒!”李恪捏紧信纸,信纸被揉得变了形,心中的愤怒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他知道,太子这是想把他调回长安,脱离云州的根基——在长安,太子的势力盘根错节,他若是回去,怕是会落入早已设好的圈套。可父皇的旨意已下,他若是不回,就是抗旨不遵,正好坐实“谋反”的罪名;若是回去,又前途未卜。 就在李恪犹豫不决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耶律莫和柳明远匆匆走了进来。“王爷,我们听说长安传来旨意,让您回长安?”耶律莫的声音带着担忧,黝黑的脸上满是焦急,“您可不能回去!太子在长安肯定设了圈套等着您,您回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柳明远也跟着点头,语气恳切:“王爷,云州需要您,百姓也需要您。您若是回了长安,东宫的残余势力肯定会再次出来捣乱,屯田区、互市、学堂,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您再想想,就算您回去,太子也不会让您有机会解释的!” 李恪看着两人担忧的眼神,心中满是感动。他知道,他们说得都对,留在云州,他能掌控局面,保护百姓;可回长安,就是一场未知的冒险。可他转念一想,若是他不回去,太子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抹黑他,甚至可能牵连云州的百姓,说他们“助纣为虐”。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渐渐有了坚定的光芒:“我必须回长安。” 见耶律莫和柳明远还要再劝,李恪抬手打断他们:“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若是我不回去,太子就会说我真的谋反,到时候不仅我会遭殃,云州的百姓也会受到牵连。父皇虽然有疑虑,但他终究是明事理的,只要我能当面解释,他一定会相信我。” 他转身对耶律莫道:“我走之后,云州的军政事务就交给你和张猛。你要继续追查东宫的潜伏者,保护好百姓和屯田区。 第55章 长安路险 云州的清晨还浸在薄雾里,驿站的院子里就已站满了人。耶律莫带着奚族勇士,柳明远拄着拐杖,身后跟着学堂的孩子们,连互市的商户和屯田的农户也来了不少,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舍,目光紧紧落在李恪身上。 李恪穿着一身青色常服,腰间别着那枚刻着“吴”字的令牌,这是他在云州最珍贵的念想。他走到耶律莫面前,双手递过一枚虎符:“这是云州城防的一半兵权,我走之后,城防就交给你和张猛。东宫的潜伏者还没清完,一定要多加防备,尤其是粮仓和学堂,绝不能再出岔子。” 耶律莫接过虎符,粗糙的手掌紧紧攥着,指节泛白,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王爷放心!只要俺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东宫的人在云州作乱!俺会带着勇士们日夜巡逻,等您平安回来,咱们再一起喝庆功酒!” 李恪点点头,又转向柳明远,递过一本厚厚的册子:“这是我整理的学堂教材,还有汉化部落的计划——里面写了怎么教牧民识汉字、算账目,你要是遇到难处,就跟耶律莫商量,也可以给长安的崔玄暐写信,他最懂新政,定会帮你们。” 柳明远接过册子,指尖轻轻拂过封面的“云州学堂”四字,眼中满是坚定:“王爷,您放心,就算您不在,学堂的晨读声也不会断。等您回来,孩子们定能背出整篇《论语》,牧民们也能写出自己的名字。” “王爷叔叔!”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用布缝的小老虎,布偶的耳朵还歪着,显然是赶工做的,“这是我给您做的,您带着它,就像我们陪着您一样,坏人就不敢欺负您了!” 李恪接过小老虎,布偶上还带着孩子手心的温度,他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谢谢你,阿朵。叔叔会把它放在怀里,等我回来,一定给你们带长安最甜的糖人,还有会转的风车。” 孩子们纷纷围上来,有的递画,有的塞野果,小小的手把李恪的衣襟塞得满满当当。李恪看着眼前的孩子们,看着周围百姓真诚的眼神,心中泛起一阵暖流,又有些发酸——他舍不得这片刚有起色的土地,更舍不得这些把他当亲人的人。 “时辰不早了,王爷该出发了。”张猛走到李恪身边,声音低沉。他这次要跟李恪一起回长安,留下周瑾协助耶律莫。 李恪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着众人拱了拱手:“诸位乡亲,诸位兄弟,李恪此去长安,定会平安回来。云州的安稳,就拜托大家了!” 众人齐声应道:“王爷保重!我们等您回来!” 李恪翻身上马,与张猛一起,朝着长安的方向疾驰而去。他没有回头,却能感受到身后无数道目光紧紧跟着他,像一双双温暖的手,支撑着他前行。 离开云州地界后,道路渐渐变得崎岖,两侧的山坡越来越陡,草木也愈发茂密。张猛勒住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对李恪道:“王爷,这黑风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怕是东宫的人会在这里设埋伏,咱们得放慢速度,小心为上。” 李恪点点头,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指尖触到冰凉的刀柄:“太子为了阻止我回长安,定会不择手段。你我背靠背行进,一旦有动静,立刻反击。” 话音刚落,就听“咻咻”几声,十几支箭从两侧山坡的草丛里射出来,直奔两人面门!“不好!有埋伏!”张猛大喊一声,立刻翻身下马,抽出佩刀,“铛铛”两声,将箭支格挡开,同时扑到李恪马边,将他拽下来:“王爷,快躲到岩石后!” 李恪刚躲到一块大岩石后,又一轮箭雨袭来,密密麻麻的箭插在岩石上,箭羽还在颤抖。紧接着,山坡上冲下来十几个蒙面人,个个手持弯刀,身手矫健,黑色的衣袍在风中翻飞,显然是东宫的精锐侍卫。 “李恪,受死吧!”为首的蒙面人声音沙哑,挥刀朝着李恪砍来,刀风凌厉,带着一股狠劲。 李恪侧身躲过,佩刀“唰”地出鞘,反手朝着蒙面人的手腕削去。蒙面人急忙收刀格挡,两刀相撞,火星四溅。“太子派你们来,就是让你们送死的?”李恪冷喝一声,脚下发力,纵身跃起,一刀劈向蒙面人的肩膀。 蒙面人没想到李恪身手如此凌厉,慌忙后退,却还是被刀风扫到,肩上的衣袍裂开一道口子,渗出血来。“一起上!拿下他!”为首的蒙面人嘶吼一声,其余蒙面人立刻围上来,将李恪和张猛团团围住。 张猛也与三个蒙面人缠斗在一起,他的盔甲上已中了两箭,却依旧勇猛,一刀砍在一个蒙面人的腿上,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王爷,小心身后!”张猛余光瞥见一个蒙面人偷袭李恪,急忙大喊。 李恪闻言,立刻转身,佩刀横挡,堪堪挡住身后的弯刀。他趁机一脚踹在那蒙面人的胸口,将人踹飞出去,撞在岩石上,口吐鲜血。可刚解决掉一个,又有两个蒙面人冲上来,一左一右夹击,弯刀同时刺向他的要害。 李恪深吸一口气,不退反进,身体猛地一矮,躲过两柄弯刀,同时佩刀横扫,砍在两人的膝盖上。“啊!”两人同时跪倒在地,还没等起身,就被李恪补上一刀,当场毙命。 双方激战了半个时辰,李恪的手臂被箭划伤,鲜血浸透了衣袍,张猛的腿也被砍了一刀,行动有些迟缓。蒙面人也死伤过半,剩下的几人脸色发白,显然没想到两人如此顽强。 为首的蒙面人见久攻不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信号弹,点燃后射向空中,红色的火光在天空中炸开:“援兵马上就到!今天就算拼了命,也要拿下李恪!” “王爷,他们在召援兵!再等下去就麻烦了!咱们快撤!”张猛捂着腿上的伤口,挡在李恪身前,奋力砍倒一个冲上来的蒙面人。 李恪点点头,扶着张猛,翻身上马:“你撑住,咱们冲出去!”两人策马狂奔,身后的蒙面人还在追,喊杀声渐渐被甩在身后,可李恪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东宫的援兵很快就会到,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危险之地。 第56章 真相大白 跑出十几里后,两人在一处驿站停下。张猛扶着柱子,喘着粗气,看着李恪手臂上的伤口:“王爷,您的伤口得赶紧处理,箭上可能有毒,要是感染了,后果不堪设想。” 李恪看着手臂上的伤口,鲜血已经凝固,却隐隐有些发麻,他却毫不在意:“先不用管伤口,咱们得尽快赶到长安。拖得越久,太子越可能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到时候就更难解释了。” “可您要是倒下了,谁去揭穿太子的阴谋?”张猛急了,强行拉过李恪的手臂,从怀里掏出伤药,“王爷,听属下一次,简单包扎一下再走,否则您撑不到长安!” 李恪看着张猛坚定的眼神,只好点头。张猛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撒上伤药,用布条紧紧缠好,动作熟练——这些年跟着李恪,他早已习惯了处理伤口。 两人再次上路,一路上又遇到两次小规模的埋伏,都是东宫的人,幸好他们早有防备,才勉强躲过。可李恪手臂上的伤口还是渐渐发炎,到了快进长安地界时,他开始发起高烧,脸色苍白,浑身无力,连握缰绳的手都在发抖。 “王爷,您再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张猛看着李恪靠在马背上的模样,心中满是担忧,“前面就是清河镇,有一家驿站,咱们先去休息一下,找个医官看看,再赶路也不迟。” 李恪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不能停……必须尽快……见到父皇……不能让太子的阴谋……得逞……” 话还没说完,他就眼前一黑,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张猛连忙下马,抱住李恪,只见他脸色通红,呼吸急促,显然烧得厉害。张猛咬咬牙,背起李恪,快步走进清河镇的驿站。 驿站的医官检查了李恪的伤口,摇了摇头:“这位公子的伤口确实有毒,还发起了高烧,若是再不好好医治,怕是会伤及性命。必须在这里休养三日,等烧退了,毒清了,才能赶路。” 张猛无奈,只好在驿站住了下来,日夜守在李恪身边,喂药、擦身,不敢有丝毫懈怠。李恪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天清晨醒了过来,烧也退了不少。 “王爷,您醒了!”张猛见李恪醒来,心中大喜,连忙递过一杯温水,“医官说您的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再休养一天,咱们就能出发了。” 李恪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他看着张猛布满血丝的眼睛,心中满是愧疚:“让你担心了。这几天,辛苦你了。” “王爷说的哪里话!”张猛摇了摇头,“保护王爷是属下的职责。只是这几天,属下听到驿站的人议论,说太子已经在长安散布谣言,说您在云州谋反,还伪造了您的‘罪证’,不少官员都上奏弹劾您。” 李恪的心中一沉,看来太子已经开始动手了。他必须尽快赶到长安,在父皇面前澄清一切。 次日清晨,李恪和张猛再次出发。离长安越来越近,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听到百姓们议论纷纷——“听说吴王在云州勾结部落,想造反呢!”“太子殿下都拿出证据了,陛下怕是要治他的罪!” 李恪的拳头悄悄攥紧,太子的谣言,已经深入人心了。他深吸一口气,对张猛道:“别管这些议论,咱们加快速度,尽快到长安。” 终于,在傍晚时分,他们抵达了长安城外。城门口守卫森严,张贴着一张黄色的告示,上面用朱红的字写着“捉拿叛臣李恪,如有知情不报者,与叛臣同罪”,落款是东宫的印章。 张猛看着告示,气得发抖:“太子太过分了!竟然敢伪造陛下的旨意,诬陷王爷是叛臣!” 李恪却很平静,他知道,这是太子的惯用伎俩。他走到城门口,对守卫道:“我是吴王李恪,奉旨回长安见陛下,你们快让开!” 守卫们看到李恪,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里的长矛都有些发抖。其中一个守卫颤声道:“你……你真是吴王殿下?太子殿下说您谋反,还传了‘口谕’,让我们捉拿您,我们……我们不敢放您进去!” “放肆!”李恪厉声喝道,眼神锐利如刀,“本王是奉旨回长安,有陛下的旨意,你们竟敢阻拦?太子的‘口谕’,难道比陛下的圣旨还管用?若是耽误了本王见陛下,你们担当得起吗?” 守卫们被李恪的气势震慑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还是不敢让开。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支禁军队伍疾驰而来,为首的人身穿银色盔甲,正是禁军统领秦怀道。 秦怀道看到李恪,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躬身行礼:“末将秦怀道,见过吴王殿下。陛下得知殿下今日抵达,特意让末将在此等候,护送殿下进宫。” 李恪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父皇还是信任他的。他对秦怀道点点头:“有劳秦将军。只是刚才,这些守卫说奉了太子的‘口谕’,要捉拿本王,不知秦将军可有耳闻?” 秦怀道脸色一沉,转头看向守卫:“陛下的旨意在此,你们竟敢听信东宫的私令?还不快退下!若是再敢阻拦,以抗旨论处!” 守卫们吓得连忙让开道路,头都不敢抬。李恪和张猛跟着秦怀道,走进了长安城。 长安城的街道依旧繁华,灯笼早早挂了起来,照亮了街道。可百姓们看到李恪,却纷纷避开,有的还悄悄指指点点,眼神里带着恐惧和怀疑。李恪看着百姓们的反应,心中满是沉重。 秦怀道似乎看出了李恪的心思,勒住马,与他并行,轻声道:“殿下,您别在意百姓们的看法。太子这几日确实在城中散布谣言,可陛下心里有数,特意让末将在此等候,就是为了让您平安进宫。只要您见到陛下,把事情说清楚,百姓们自然会明白真相。” 李恪点点头,心中却依旧不安。他知道,见到父皇只是第一步,太子手里还有伪造的“密信”,还有那些弹劾他的官员,要想揭穿太子的阴谋,绝非易事。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皇宫门口。秦怀道对李恪道:“殿下,陛下在御书房等您,末将只能送您到这里。您放心,陛下是明事理的君主,定会还您清白。” 李恪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走进了皇宫。皇宫里守卫森严,气氛肃穆,与云州的热闹截然不同。他沿着熟悉的道路,朝着御书房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一路上的艰险。 终于,他来到了御书房门口。内侍通报后,里面传来李世民的声音:“让他进来。” 李恪推开房门,走进御书房。李世民坐在案前,头发似乎又白了几分,脸上满是疲惫,案上还堆着厚厚的奏折。他看到李恪,放下手中的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恪儿,你终于回来了。”李世民的声音低沉,指了指案上的一份奏折,“朕听说你在云州勾结部落,意图谋反,太子还呈了你的‘密信’,不少官员也上奏弹劾你,可有此事?” 李恪连忙跪在地上,声音坚定:“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在云州推行新政,修水渠、开互市、办学堂,都是为了大唐的边疆安稳,绝无半分谋反之心!太子殿下在云州安插潜伏者,勾结突厥残部,烧粮仓、袭学堂,还伪造‘密信’诬陷儿臣,这些都是他的阴谋,请父皇明察!” 李世民看着李恪,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朕知道你可能是被冤枉的,可太子有‘证据’,百官也有说辞,朕需要实打实的证据,才能堵住众人的嘴,还你清白。” 李恪心中一紧,证据都被东宫的人抢走了,他现在空口无凭。就在他焦急万分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内侍匆匆跑进来,禀报:“陛下,崔玄暐大人求见,说有重要的证据要呈给陛下,关乎吴王殿下的冤屈!” 李恪的心中一喜,崔玄暐一定是带来了证据!他抬起头,看着李世民,眼中满是期待。 李世民对内侍道:“让他进来。” 崔玄暐快步走进御书房,手中拿着一个布包,躬身行礼:“陛下,臣奉吴王殿下之命,在云州整理东宫罪证,近日终于查获关键证据——这是东宫与突厥残部的往来密信,还有潜伏者的招供画押,足以证明太子殿下勾结突厥、意图谋反,吴王殿下是被冤枉的!” 李恪看着崔玄暐手中的布包,心中满是激动。他知道,真相终于要大白了,他的冤屈,终于可以洗清了。 李世民拿起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几封密信和招供状,密信上的字迹与东宫之前的文书一模一样,招供状上还有潜伏者的手印。他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手中的密信被攥得变了形。 “好……好一个李承乾!”李世民的声音带着愤怒,“朕竟没想到,他为了皇位,竟敢勾结外敌,诬陷手足!”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太子李承乾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喊道:“父皇!儿臣冤枉!这都是李恪和崔玄暐伪造的证据,他们想陷害儿臣!” 李恪看着李承乾慌乱的模样,心中冷笑——证据确凿,看他还怎么狡辩。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眼神冰冷:“证据在此,你还想狡辩?来人,将太子李承乾拿下,关进东宫,听候发落!”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李承乾制服。李承乾挣扎着,大喊道:“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您不能相信 第57章 帝王权衡 御书房内的气氛像结了冰,李承乾被侍卫按在地上,指甲抠着青砖缝,嘶吼声里满是慌乱与不甘:“父皇!儿臣是被陷害的!李恪在云州早就私通奚族,崔玄暐收了他的好处,两人串通好伪造密信!他们就是想夺我的太子之位,您不能信他们!” 李世民看着地上歇斯底里的儿子,指节捏得发白,手中的密信边缘被攥得起了毛。他何尝不希望这是一场误会?李承乾是他亲手教大的储君,从《论语》到《资治通鉴》,哪一页不是他陪着读的?可眼前的证据像一把把钝刀,割得他心口发疼——东宫与突厥的密信上,有太子专属的朱印;潜伏者的招供状上,画押的指纹清晰可辨;云州粮仓的灰烬里,还能找到东宫侍卫的腰牌残片。 “证据在此,你还想狡辩?”李世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勾结外敌,陷杀百姓,诬陷手足,哪一条不是抄家灭族的罪?朕教你的‘仁政’‘孝悌’,你都忘到哪里去了?” 李承乾见父皇动了真怒,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却仍不死心,膝盖在地上蹭着往前挪了两步:“父皇,儿臣是被身边的人蛊惑了!是那些世家官员说李恪威胁太子之位,儿臣才一时糊涂……您饶儿臣这一次,儿臣再也不敢了!”他猛地转头看向李恪,眼神里淬着毒:“李恪,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非要把我逼死才甘心吗?” 李恪站在一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令牌,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有沉甸甸的沉重。他看着李承乾狼狈的模样,想起儿时两人在御花园里追蝴蝶,李承乾把最大的蜜饯塞给他的场景,轻声道:“二哥,我从未想过逼死你。我只是想让云州的百姓能安稳过日子,想让父皇知道,是谁在背后搅乱边疆。” 崔玄暐上前一步,袍角扫过地面,躬身道:“陛下,太子罪行确凿,若不依法处置,不仅边疆百姓心寒,朝堂上的世家势力也会觉得陛下偏袒储君,日后更敢勾结外敌、藐视国法。” 李世民沉默着,目光扫过殿内——李恪神色坦然,眼底没有丝毫贪念;崔玄暐态度坚定,语气里满是对国法的敬畏;侍卫们垂着头,手按在刀柄上,屏息待命;而地上的李承乾,还在小声啜泣,肩膀一抽一抽的。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苍老了好几岁,疲惫地挥了挥手:“把太子押回东宫,派禁军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探视,连皇后也不行。此事……容后再议。” 侍卫们应声上前,拖着仍在挣扎的李承乾离去,“父皇救我”的哭喊渐渐消失在殿外。御书房内终于恢复了安静,却像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 李世民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宫灯的光映在他脸上,满是疲惫:“恪儿,你在云州受的苦,父皇知道。” 李恪躬身道:“儿臣不苦。只要能护得云州安稳,能让新政继续推行,这点苦不算什么。” “你提交的云州新政奏疏,朕都看了。”李世民转过身,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欣慰,“修水渠让万亩旱田变水田,开互市让部落与百姓互通有无,办学堂让孩子能识文断字,你做得比朕预期的还要好。”他话锋一转,声音沉了下来,“但你要记住,太子虽被看管,他在朝堂的残余势力还在——那些与东宫往来密切的世家,手里握着不少地方兵权,他们不会甘心太子倒台,定会找机会报复你,尤其是在云州。” 李恪心中一凛,父皇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东宫经营了十几年,党羽遍布朝野,绝不可能因为李承乾被擒就彻底覆灭。他点头道:“儿臣明白,多谢父皇提醒。儿臣会多加防备,不让他们有机会破坏云州新政。” 崔玄暐这时上前,声音压得更低:“陛下,臣还有一事禀报。据云州暗线传来的消息,东宫残余势力的首领赵承业,近日一直在暗中联络突厥残部,还从洛阳世家那里调了一批兵器,似是想趁着吴王回长安的空隙,袭击云州互市,断了新政的根基。” “什么?”李恪的心猛地一紧,云州的互市刚有起色,耶律莫和柳明远还在那里,若是被袭击,不仅百姓会遭殃,新政也会毁于一旦。他立刻躬身道:“父皇,儿臣请求即刻返回云州!赵承业若真敢动手,儿臣定能将他和突厥残部一网打尽,绝不让他们破坏云州的安稳!” 李世民看着李恪急切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知道云州需要李恪,可长安刚经历太子风波,朝堂上人心浮动,他也需要一个可靠的儿子留在身边辅佐。但转念一想,云州是新政的根基,若是云州出了乱子,不仅边疆不安,全国推广新政的计划也会彻底泡汤。 “朕准你回去。”李世民最终还是点了头,语气里满是叮嘱,“但你切记,不可再像之前那般冲动。凡事多与耶律莫、柳明远商议,若遇难题,立刻传信回长安,朕会派禁军支援。”他转身对内侍道:“传朕旨意,调拨五百禁军给吴王,由张猛统领,护送吴王返回云州,同时协助清剿东宫残余势力。” “儿臣遵旨!谢父皇!”李恪心中大喜,连忙躬身谢恩,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李恪就带着张猛和五百禁军准备启程。刚出皇宫大门,就看到崔玄暐站在宫门外的柳树下,手里拿着一个青色的布包。 “吴王殿下。”崔玄暐将布包递过来,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这里面是云州新政的补充章程,还有洛阳、幽州等世家势力的分布图。赵承业与洛阳崔氏往来密切,你到了云州,一定要防着他们从背后下手。另外,陛下已下旨,让沿途官府配合你通行,若是遇到世家掌控的关卡故意刁难,你可凭此旨意直接调动当地驻军。” 李恪接过布包,入手沉甸甸的,心中满是感激:“多谢崔大人。此番相助,李恪铭记在心,日后若有需要,定当报答。” “殿下客气了。”崔玄暐笑了笑,眼中却满是担忧,“赵承业是东宫最得力的手下,手段狠辣,又熟悉云州地形,你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遇到危险,保命要紧,切不可为了一时之气冲动行事。” 李恪点点头,翻身上马:“崔大人放心,儿臣自有分寸。”说罢,他与张猛一起,带着禁军朝着云州的方向疾驰而去。风掠过耳边,带着长安的尘土味,可他的心早已飞到了云州——他不知道赵承业会不会提前动手,不知道耶律莫和柳明远能不能撑住。 第58章 拖延滞后 离开长安地界后,李恪一行人快马加鞭,沿途果然遇到了不少阻碍。在洛阳城外的一处关卡,守关的将领是东宫旧部,故意刁难,说要“查验公文”,拖延了两个时辰;行至太行山时,又遇到十几个伪装成山贼的东宫侍卫,试图偷袭,幸好张猛反应快,才没让他们得手。 这日傍晚,他们终于抵达了离云州不远的清河镇。刚走进驿站,就看到一个穿着云州侍卫服饰的人,正焦急地在院子里打转,看到李恪,立刻冲了过来,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王爷!您可算来了!云州出事了!” 李恪连忙扶起他,声音急促:“出什么事了?耶律莫和柳先生怎么样了?” “耶律莫首领没事,柳先生也没事!”侍卫喘着气,语速飞快,“就是互市出事了!昨日傍晚,赵承业带着几百个东宫残余势力和突厥残部,突袭了互市,烧了十几间商铺,还掳走了十几个商户和百姓!耶律莫首领带着部落勇士去追击了,至今还没回来,柳先生让我来这里等您,让您快回去主持大局!” 李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拳头攥得死紧——赵承业果然动手了!他立刻对张猛道:“张猛,你带三百禁军,连夜赶往互市方向,协助耶律莫追击赵承业,务必救出被掳的百姓!记住,赵承业狡猾得很,一定要小心他设埋伏!” “是!”张猛应声领命,转身就召集人手,“兄弟们,跟我走!救百姓,抓反贼!”三百禁军齐声应和,马蹄声像雷声一样,朝着互市方向疾驰而去。 李恪则带着剩下的两百禁军,快马赶回云州。刚到云州城外,就看到城门口围满了百姓,有的抱着孩子,有的提着包袱,脸上满是焦虑和恐惧。柳明远拄着拐杖,站在城楼上,正对着百姓们喊话,声音都有些沙哑。 “柳先生!”李恪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城楼下,“城里的情况怎么样?粮仓和学堂没事吧?” 柳明远看到李恪,眼中瞬间亮了起来,连忙让人打开城门:“王爷,您可回来了!粮仓和学堂都没事,我派了侍卫日夜看守。就是百姓们吓坏了,听说互市被烧,还掳走了人,都怕赵承业再来袭击,想带着家人逃到城外去。” 李恪快步走上城楼,接过柳明远手中的扩音筒,声音洪亮:“乡亲们!我是李恪!我回来了!还带来了五百禁军!赵承业只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耶律莫首领已经带着勇士去追击了,很快就能救出被掳的百姓,把赵承业抓回来!大家放心,有我在,有禁军在,绝不会让赵承业伤害大家!” 百姓们听到李恪的声音,又看到城楼下整齐的禁军,脸上的焦虑渐渐散去。一个老农喊道:“王爷,我们信您!只要您在,我们就不逃了!” “对!我们信王爷!”百姓们纷纷附和,原本慌乱的人群渐渐平静下来。 李恪安抚好百姓,立刻带着人前往互市查看情况。互市的景象比他想象的还要惨烈——十几间商铺被烧得只剩黑黢黢的框架,布匹、粮食的灰烬散落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几处血迹还未干涸,被风吹得发黑。 一个幸存的商户看到李恪,连忙跑过来,声音带着哭腔:“王爷,赵承业太狠了!他们不仅烧铺子,还抢粮食,凡是反抗的,都被他们打伤了!掳走的都是咱们互市最老实的商户,还有两个孩子……” 李恪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老乡,你放心,我已经派张猛带着禁军去追了,一定会把人救回来,还会给大家补偿,让大家重新把铺子开起来。”他转头对身边的侍卫道:“立刻组织人手清理废墟,统计损失,另外派两队人,分别在互市东西两侧巡逻,防止赵承业杀回马枪。” “是!”侍卫们应声领命,开始忙碌起来。 李恪站在互市的高处,望着耶律莫追击的方向,心中满是担忧。赵承业熟悉云州地形,又带着突厥残部,耶律莫虽然勇猛,却未必能占到便宜。他掏出崔玄暐给的分布图,指尖落在一处标注“黑风谷”的地方——那里地势险要,是赵承业返回突厥的必经之路,也是最容易设埋伏的地方。 “不好!耶律莫可能会中埋伏!”李恪心中一紧,立刻对身边的侍卫道:“你立刻带五十禁军,快马赶往黑风谷,告诉耶律莫,一定要小心赵承业设伏,若是遇到危险,先保护百姓安全,等我派人支援!” 侍卫刚走没多久,远处就传来一阵马蹄声。李恪心中一紧,手按在佩刀上,以为是赵承业杀了回来。可等马蹄声近了,他才看清,是耶律莫带着部落勇士回来了,身后还押着十几个俘虏,被掳的百姓也都坐在马背上,虽然脸色苍白,却都安然无恙。 “王爷!您回来了!”耶律莫翻身下马,身上的盔甲沾着不少血迹,脸上满是疲惫,却带着一丝兴奋,“俺们追上赵承业了!在黑风谷跟他们打了一场,把他们都抓住了,百姓们也都救回来了!” 李恪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走上前:“辛苦你了!有没有受伤?” “俺没事!就是几个勇士受了点轻伤。”耶律莫摆了摆手,随即又皱起眉头,“可惜让赵承业跑了!那小子太狡猾,趁乱骑着快马逃了,俺们追了十几里,还是没追上。” “跑了?”李恪的脸色沉了下来,赵承业是东宫残余势力的核心,只要他还活着,就会像一颗毒瘤,随时可能再回来作乱。他拍了拍耶律莫的肩膀:“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与洛阳崔氏往来密切,咱们只要盯着崔氏的动向,迟早能抓住他。” 被掳的百姓们看到李恪,纷纷围上来,对着他连连磕头:“多谢王爷!若不是王爷派耶律首领来救我们,我们恐怕早就死在赵承业手里了!” 李恪连忙扶起他们:“大家快起来!保护百姓是本王的职责,不用谢。” 当晚,云州城内举行了简单的庆功宴,可李恪却没什么胃口。他看着宴会上热闹的景象,心中却始终惦记着跑掉的赵承业,还有长安城里悬而未决的太子处置——赵承业会不会去投奔洛阳崔氏?父皇最终会怎么处置李承乾?那些与东宫勾结的世家,会不会再找机会对云州下手? 宴后,李恪独自站在驿站的瞭望塔上,望着云州的夜空。星星闪烁,月光洒在互市的废墟上,像一层薄薄的霜。他握紧拳头,眼中满是坚定——无论未来有多少危险,他都会守住云州,守住新政,守住百姓们的希望。只是,他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长安悄然酝酿。 第59章 联手崔氏 云州的晨光刚穿透薄雾,李恪就带着张猛和几个侍卫,踩着枯草走进黑风谷。谷内的血腥味还未散去,几柄卷了刃的弯刀插在地上,刀刃上的血渍凝结成黑褐色,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王爷,您看这里。”张猛蹲下身,指尖拂过地上一串深凹的马蹄印,“这马蹄印比寻常战马深两指,定是赵承业那匹乌骓马留下的——他昨夜就是从这条路逃的,方向直指洛阳。” 李恪顺着马蹄印望去,谷外的小路蜿蜒进一片茂密的树林,晨雾在林间缭绕,像藏着无数危险。他眉头拧成一团:“赵承业逃去洛阳,必是投奔崔氏。崔氏与东宫勾结多年,手上握着不少私兵,若让他们联手,云州就危险了。” “俺们在谷外树林里找到这个!”耶律莫带着两个部落勇士匆匆赶来,手里举着一块破碎的锦缎,粗粝的手指捏着布角,“这是洛阳崔氏商号特有的料子,上面还绣着崔氏的玉兰花徽记——赵承业身上肯定带着崔氏的信物,不然不敢就这么闯去洛阳。” 李恪接过布片,指尖摩挲着绣得精致的徽记,心中的担忧像潮水般涌上来:“洛阳崔氏是百年世家,盘根错节,连地方官都要让他们三分。若是他们收留赵承业,再联合其他世家,别说云州,连长安的朝堂都会被他们搅动。”他转身看向耶律莫,语气郑重,“你派三个最机灵的勇士,乔装成贩卖皮毛的商贩,悄悄去洛阳打探——务必查清楚赵承业有没有投靠崔氏,崔氏最近有没有调兵的动静。” “俺这就去!”耶律莫把布片塞进怀里,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带起一阵风,“俺让勇士们多带些干粮,路上别耽搁!” 李恪带着张猛返回云州城时,城门口已围了不少百姓。柳明远拄着拐杖,站在城楼下,身边跟着几个学堂的孩子,手里都捧着东西。看到李恪,柳明远连忙迎上来,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王爷,黑风谷那边可有发现?赵承业会不会绕路回来偷袭?” “他逃去洛阳了,暂时不会回来。”李恪顿了顿,看着柳明远担忧的眼神,还是把话说透,“但他极可能投靠洛阳崔氏,崔氏若联合他,麻烦比之前更大。”他目光落在孩子们身上,话锋一转,“孩子们怎么没去上课?” “孩子们听说赵承业被打跑了,都要给您送些东西。”柳明远笑着侧身,身后的孩子立刻围上来——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递上一幅画,画里是李恪骑着马,身边围着百姓;一个小男孩塞来一个用草编的小马,“王爷叔叔,这个给您,您骑着它,跑得比赵承业快!” 李恪接过草马,指尖触到粗糙的草绳,心中一暖。他蹲下身,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谢谢阿木,叔叔一定好好收着。柳先生,您先带孩子们去上课,告诉他们,叔叔会保护好云州,让他们安心读书。” 柳明远点点头,带着孩子们离去。李恪刚走进府衙大门,周瑾就匆匆跑过来,脸色白得像纸,手里的密信都在发抖:“王爷!长安传来急报!陛下废黜了太子李承乾的储君之位,贬为庶民,流放黔州!还下旨严查与东宫勾结的世家,洛阳崔氏的三个官员已经被革职查办了!” 李恪心中一震,父皇竟真的下了狠手!可这消息像一把双刃剑——虽能震慑世家,却也极可能逼得崔氏狗急跳墙。“消息可靠吗?崔氏有什么反应?” “是崔玄暐大人派亲信送来的,绝对可靠!”周瑾把密信递过去,声音压得更低,“崔大人还说,崔弘业这几日频繁召集族老,还暗中调派私兵,听说已经跟突厥残部联系上了——他们怕是想通过打云州,逼朝廷停止查抄崔氏!” 李恪拆开密信,快速浏览一遍,指节捏得发白。崔玄暐在信中写得明白:崔氏已集结三千私兵,还拉拢了幽州卢氏、青州郑氏,约定三日后在洛阳汇合,目标就是云州。 “张猛!”李恪厉声喊到,“立刻加派侍卫守住城墙,每半个时辰巡逻一次!城门处严查进出人员,尤其是从洛阳来的商贩,一旦发现可疑,立刻扣押!” “是!”张猛应声就走,脚步急促。 李恪又转向周瑾:“你去互市和粮仓,告诉商户们近期别单独外出,把贵重货物搬进府衙库房。再组织些百姓,帮忙制作滚石和擂木,城防需要人手。” 周瑾领命离去后,李恪独自坐在书房里,盯着墙上的云州地图。指尖在洛阳到云州的路线上反复划过,心中满是焦虑——崔氏联合两世家,再加上突厥残部,至少有五千兵力,而云州只有五百禁军和一千部落勇士,硬拼绝无胜算。 次日清晨,去洛阳的勇士传回消息:赵承业不仅投靠了崔氏,还被崔弘业任命为私兵统领,正在训练士兵;卢氏和郑氏的私兵已抵达洛阳,三家人约定明日一早就出发,直奔云州。 “五千人!”耶律莫拍着桌子,黝黑的脸上满是怒气,“他们这是想踏平云州!王爷,咱们赶紧向长安求援吧!陛下派禁军来,定能打跑他们!” “求援是必须的,但远水救不了近火。”李恪摇了摇头,手指点在地图上一处山谷,“这里是必经之路,两侧是悬崖,中间只有一条窄路,咱们可以在这里设伏,先杀杀他们的锐气。另外,你立刻派人去联络契丹的巴图和室韦的首领——之前咱们帮巴图救过他母亲,室韦又跟突厥有仇,他们定会出兵相助。” 耶律莫眼前一亮:“俺这就去!巴图要是敢不来,俺就提刀去契丹部落找他!” “别冲动。”李恪拉住他,语气凝重,“跟他们说清楚,崔氏要是占了云州,下一步就会打他们的部落。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不会不懂。” 耶律莫点点头,转身去安排。府衙里只剩下李恪和张猛,张猛忍不住道:“王爷,就算设伏,咱们的人也太少了。不如让百姓们暂时撤到山里,等禁军来了再回来?” “不能撤。”李恪语气坚定,“百姓一撤,民心就散了,崔氏只会更嚣张。而且粮仓和互市都在城里,一旦落入他们手里,云州就真的完了。”他走到窗边,望着城外的农田,“咱们守的不只是一座城,更是新政的根基,是百姓对大唐的信任。” 张猛看着李恪坚定的背影,心中满是敬佩:“属下明白了!就算拼了命,也会守住云州!” 第60章 血的代价 接下来几日,云州上下都动了起来。侍卫和部落勇士在山谷里挖陷阱、架弓箭,崖上堆满了滚石;工匠们在城墙上加固防御,百姓们则忙着制作擂木、搬运物资。柳明远带着学堂的孩子们,在街道上宣传,孩子们拿着小旗子,喊着“保卫云州”的口号,不少老人也主动来帮忙,有的烧开水,有的缝补盔甲。 “王爷,您尝尝俺做的饼!”一个老农捧着一篮热腾腾的饼,塞到李恪手里,“俺儿子跟着耶律首领去设伏了,俺也没啥能帮的,就做些饼给大家填肚子。” 李恪接过饼,咬了一口,温热的饼里裹着葱花,香得让人心头发热:“多谢张大爷,您放心,我们定会守住云州,让您儿子平安回来。” 傍晚时分,去联络部落的勇士传回消息:巴图答应带五百骑兵,三日内到;室韦首领也同意出兵三百,五日内可到。 “太好了!有了他们的支援,咱们胜算大了不少!”耶律莫兴奋地搓着手,黝黑的脸上满是笑容。 李恪刚松了口气,就见一个侍卫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颤:“王爷!不好了!崔氏的联军提前来了!已经到城外三十里的地方,赵承业亲自带队,还放话说明日一早攻城,要活捉您,烧了云州!” 李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比预想的早了两天!契丹和室韦的援兵还没到,山谷的伏兵还没完全准备好!他立刻对耶律莫道:“你立刻去山谷,让勇士们把陷阱再挖深些,弓箭都上弦,明日一早务必缠住他们,拖延时间!” “俺这就去!”耶律莫抓起弯刀,转身就走。 李恪又转向张猛:“你去城墙,把滚石和擂木都摆好,每个垛口安排两个侍卫,再组织些百姓,一旦崔氏攻城,就往下扔石头!” “是!”张猛应声离去。 李恪刚想派人去催促契丹和室韦的援兵,就见一个勇士跑进来,喘着气说:“王爷!山谷那边发现了崔氏的探子!他们好像知道咱们设了伏,正在绕路!” “绕路?”李恪心中一紧,若是伏兵被避开,云州就直接暴露在联军面前!他立刻对身边的侍卫道:“你快马去山谷,告诉耶律莫,放弃陷阱,立刻撤回城里!守住城门要紧!” 侍卫刚走,柳明远就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封百姓联名的请愿书:“王爷,百姓们听说崔氏要攻城,都愿意上城帮忙!这是请愿书,大家都按了手印,说要跟云州共存亡!” 李恪接过请愿书,纸上密密麻麻的指印,像一颗颗滚烫的心。他看着柳明远,又望向窗外的百姓,心中满是坚定:“告诉大家,有我在,有禁军和勇士在,绝不会让崔氏踏进云州一步!” 夜色渐深,云州城的灯火却亮了一夜。城墙上,侍卫和百姓们轮流值守,火把的光映着一张张坚毅的脸;城内,工匠们还在赶制武器,孩子们则帮着传递消息。李恪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空,心中满是凝重——明日的一战,不仅关系到云州的生死,更关系到大唐的安稳。 “王爷,您歇会儿吧,喝碗热汤。”张猛端来一碗热汤,递到李恪手里。 李恪接过汤,温热的汤滑进喉咙,驱散了些许寒意。他看着张猛布满血丝的眼睛,轻声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张猛笑了笑,“能跟着王爷守护云州,是属下的福气。” 李恪望着城外,心中满是疑问:赵承业为何能提前赶到?他们怎么知道山谷有伏兵?契丹和室韦的援兵能不能按时到?但更多的是坚定——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守住云州,守住百姓的希望。 夜风卷着寒意,吹在城墙上,却吹不散众人的决心。李恪握紧腰间的佩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明日,定要让崔氏和赵承业,付出血的代价! 天刚蒙蒙亮,云州城外就传来了震天的号角声。李恪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黑压压的联军队伍,赵承业骑着乌骓马,走在最前面,黑色的披风在风中翻飞,手里的长枪直指城楼,眼神里满是挑衅。 “李恪!识相的就打开城门投降!否则等我攻破城池,定要烧了你的云州,杀了所有反抗的人!”赵承业的声音透过扩音筒传来,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带着一股狠厉。 李恪握紧腰间的佩刀,声音洪亮:“赵承业!你勾结世家,背叛朝廷,手上沾满了百姓的鲜血!想攻破云州,先踏过我李恪的尸体!” 城楼上的侍卫和百姓们齐声呐喊:“守住云州!击退反贼!”声音震耳欲聋,士气高涨。 赵承业脸色一沉,厉声下令:“攻城!给我拿下云州!”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联军的士兵们推着攻城车,扛着云梯,朝着城墙冲来。箭雨像密集的雨点,朝着城楼射来,城楼上的侍卫和百姓们立刻举起盾牌,挡住箭支,同时将准备好的滚石和擂木推下去,砸向冲来的联军士兵。 “轰隆!”一块巨大的滚石砸在攻城车上,攻城车瞬间散架,上面的士兵摔在地上,惨叫连连。可联军的士兵像疯了一样,前赴后继地冲上来,云梯很快就靠在了城墙上,士兵们顺着云梯往上爬。 “快!把云梯推开!”张猛大喊一声,拿起一根长杆,用力推向云梯。几个侍卫和百姓也一起上前,合力将云梯推开,上面的士兵摔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李恪手持佩刀,站在城楼的最前面,斩杀着爬上城楼的联军士兵。他的手臂上又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浸透了衣袍,却依旧勇猛,一刀将一个士兵的头颅砍下,尸体从城楼上摔下去,震慑了不少联军士兵。 “王爷,您小心!”一个百姓拿着菜刀,冲过来帮李恪挡住身后的偷袭,却被士兵的长矛刺穿了肩膀。 “老乡!”李恪心中一紧,立刻转身,一刀将那士兵斩杀,扶住受伤的百姓,“你快下去包扎,这里交给我们!” “王爷,俺不下去!俺要守住云州,守住俺的家!”百姓忍着疼痛,依旧握紧菜刀,不肯离开。 李恪看着百姓坚定的眼神,心中满是感动。他知道,有这样的百姓,云州一定能守住。 第61章 守护云州 耶律莫带着部落勇士,在城墙的另一侧奋力抵抗。他的弯刀上沾满了鲜血,脸上也溅到了不少,却依旧嘶吼着,斩杀着冲上来的士兵:“俺看你们这些反贼,谁敢再往前一步!” 柳明远虽然手臂受伤,却依旧拄着拐杖,在城楼上指挥着百姓传递物资,给受伤的侍卫和百姓包扎伤口。学堂的孩子们也没有退缩,有的帮忙递箭支,有的给士兵们送水,小小的身影在城楼上穿梭,却毫不畏惧。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城楼下堆满了联军士兵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可联军的士兵依旧源源不断地冲上来,云州的侍卫和百姓们也渐渐体力不支,不少人都受了伤,士气开始有些低落。 赵承业看着城楼上渐渐疲惫的守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李恪!你以为凭这些百姓和残兵,就能守住云州吗?再抵抗下去,只会让更多的人送死!识相的就赶紧投降!” 李恪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鲜血,眼神依旧坚定:“赵承业!你别做梦了!只要还有一个人,我们就会继续抵抗,绝不会投降!”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李恪心中一紧,以为是联军的援兵到了,可仔细一看,却发现是一支骑兵队伍,旗帜上绣着契丹的狼图腾——是巴图带着契丹援兵到了! “是契丹的援兵!我们的援兵到了!”城楼上的侍卫和百姓们看到骑兵队伍,顿时欢呼起来,士气重新高涨。 巴图骑着马,带着五百契丹骑兵,像一阵风一样冲向联军的后方。契丹骑兵骁勇善战,手中的弯刀挥舞着,很快就冲散了联军的阵型,斩杀了不少士兵。 赵承业没想到契丹援兵会这么快赶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再打下去,只会全军覆没,立刻下令:“撤兵!快撤!” 联军的士兵们本就已经疲惫不堪,听到撤兵的命令,立刻纷纷后退,像潮水一样撤离了云州城下。契丹骑兵则在后面追击,斩杀了不少逃跑的士兵。 李恪看着撤退的联军,心中松了一口气,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差点摔倒。张猛连忙扶住他:“王爷,您没事吧?” “俺没事,就是有点累。”李恪笑了笑,看着城楼下欢呼的百姓和士兵,心中满是欣慰,“我们守住云州了。” 巴图带着契丹骑兵返回云州城下,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城楼,对李恪抱拳道:“吴王殿下,俺来晚了!让您和云州的百姓受苦了!” “巴图,你来得正好!”李恪握住巴图的手,语气真诚,“多谢你带兵前来支援,不然云州就危险了。” “殿下说的哪里话!”巴图笑了笑,“您之前帮过俺母亲,俺早就说过,只要您需要,契丹部落一定全力相助。而且,崔氏这些反贼,不仅想害您,还想吞并我们契丹的牧场,俺怎么能坐视不管!” 就在这时,耶律莫匆匆跑来,脸上满是兴奋:“王爷!室韦的援兵也到了!就在城外,他们还带来了不少粮草和物资!” 李恪心中大喜,连忙跟着耶律莫走到城楼边,果然看到一支室韦队伍,正朝着云州城赶来。室韦首领骑着马,看到李恪,远远地就抱拳道:“吴王殿下,室韦部落奉命前来支援!” “多谢首领!”李恪高声回应,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彻底落下。 当天下午,云州城内举行了简单的庆功宴。虽然大家都疲惫不堪,身上还有伤,却依旧兴致勃勃。宴会上,李恪举起酒杯,对着众人道:“今日能守住云州,多亏了各位将士、百姓,还有契丹和室韦的援兵!我李恪在此谢过大家!”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巴图放下酒杯,对李恪道:“王爷,赵承业虽然撤兵了,但崔氏的联军还有不少兵力,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还得多加防备。” “巴图说的是。”李恪点点头,语气凝重,“我已经派人去长安禀报父皇,请求陛下派禁军前来,彻底清剿崔氏等世家的反贼。在禁军到来之前,咱们还要加强戒备,防止他们再次偷袭。” 耶律莫也附和道:“俺会带着部落勇士,在云州城外巡逻,一旦发现联军的踪迹,立刻禀报王爷。” 柳明远则道:“我会组织百姓,继续加固城墙,制作更多的武器和物资,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李恪看着众人坚定的眼神,心中满是信心。他知道,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再加上朝廷的禁军支援,一定能彻底平定世家的叛乱,让云州恢复安稳,让新政继续推行。 次日清晨,李恪接到长安传来的消息:李世民已经派秦怀道率领五千禁军,日夜兼程赶来云州,预计三日内就能抵达。同时,朝廷还下旨,号召各地官府和部落,协助清剿崔氏等世家反贼,凡有功者,一律重赏。 “太好了!有了禁军的支援,咱们就能彻底打垮崔氏的联军了!”耶律莫兴奋地说,黝黑的脸上满是笑容。 李恪也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担忧渐渐散去。他走到城楼上,望着云州城外的田野,虽然经过战斗,田野有些狼藉,却依旧充满了生机。他知道,只要平定了世家叛乱,云州一定会恢复往日的繁荣,百姓们也能重新过上安稳的日子。 可他也明白,世家的叛乱虽然暂时被击退,但世家在朝廷和地方的势力依旧庞大,要想彻底清除世家的影响,推行新政,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赵承业和崔弘业还没有被抓获,他们极有可能再次联络其他反贼,掀起更大的叛乱。 李恪握紧腰间的佩刀,眼中满是坚定。他知道,未来的路依旧充满挑战,但他不会退缩。他会继续守护云州,守护百姓,推行新政,为大唐的繁荣稳定,贡献自己的力量。 三日后,秦怀道率领五千禁军如期抵达云州。李恪带着耶律莫、巴图和柳明远等人,出城迎接。秦怀道翻身下马,对李恪抱拳道:“吴王殿下,末将秦怀道,奉陛下之命,前来支援云州,清剿反贼!” “秦将军,辛苦你了!”李恪连忙回礼,“有劳你与我一同商议,如何彻底清剿崔氏联军,抓获赵承业和崔弘业。” “殿下客气了,这是末将的职责。”秦怀道笑着说。 众人一起走进云州城,开始商议清剿崔氏联军的计划。阳光洒在云州城的街道上,驱散了战斗带来的阴霾,带来了新的希望。李恪知道,一场新的战斗即将开始,但这一次,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彻底击败反贼,让云州,让大唐,迎来真正的安稳与繁荣。 第62章 残寇清剿 云州的晨雾还未散尽,城防营的演武场上已站满了人。秦怀道穿着银甲,手持长枪,正与李恪、耶律莫、巴图围着一张地图商议——崔氏联军撤兵后,退守到三十里外的落马坡,那里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狭窄的出口,易守难攻,赵承业和崔弘业就躲在营寨里,还在收拢残兵,妄图反扑。 “落马坡西侧的山梁坡度较缓,适合骑兵冲锋;东侧是密林,可派小队人马潜伏,待正面进攻时从后方突袭。”秦怀道的指尖在地图上划过,银甲的甲片随着动作轻响,“末将建议,由巴图首领带三百契丹骑兵,从西侧山梁冲锋,吸引联军注意力;耶律莫首领带两百部落勇士,潜入东侧密林,伺机烧了他们的粮草;殿下与末将则率领禁军主力,从正面进攻,三面夹击,定能一举拿下营寨。” 李恪俯身看着地图,指尖在“落马坡粮草营”的标记上停顿:“赵承业狡猾得很,定会在粮草营安排重兵把守。耶律莫,你带勇士潜入时,务必小心,若遇阻碍,先自保,别硬拼。” 耶律莫拍了拍胸脯,黝黑的脸上满是自信:“王爷放心!俺们奚族勇士最擅长在山林里潜行,保管神不知鬼不觉地烧了他们的粮草!” 巴图也跟着点头,狼皮帽上的羽毛轻轻晃动:“俺的骑兵也没问题!之前跟突厥打仗,比这更陡的山梁都冲过,崔氏的残兵根本不是对手!” 商议完毕,众人立刻分头行动。李恪与秦怀道率领五千禁军,朝着落马坡进发。禁军士兵们穿着整齐的盔甲,手持长枪,步伐整齐,铠甲碰撞的声音在清晨的原野上格外响亮。李恪骑着枣红马,走在队伍最前面,腰间的佩刀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手臂上昨日战斗留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丝毫未影响他的斗志。 临近落马坡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巴图的契丹骑兵已经抵达西侧山梁,正在发起冲锋。李恪举起佩刀,高声下令:“进攻!” 禁军士兵们立刻呐喊着,朝着联军的营寨冲去。营寨里的联军士兵听到动静,纷纷拿起武器,涌上寨墙,朝着禁军射箭。箭雨密集,不少禁军士兵中箭倒地,却依旧没有人退缩,前赴后继地朝着营寨冲去。 秦怀道手持长枪,一马当先,长枪挥舞间,挑落了几个冲上来的联军士兵,高声喊道:“兄弟们!冲啊!拿下营寨,活捉赵承业!” 李恪也跟着冲了上去,佩刀斩杀着挡路的士兵。他看到一个联军将领挥舞着大刀,朝着秦怀道砍去,立刻策马冲过去,一刀挡住大刀,同时一脚踹在那将领的胸口,将人踹落马下,不等对方起身,又补上一刀,当场将其斩杀。 “王爷,小心身后!”秦怀道大喊一声,长枪刺穿了一个偷袭李恪的士兵。 李恪回头一笑:“多谢秦将军!”两人相视一眼,继续并肩作战,禁军士兵们见主将勇猛,士气更加高涨,纷纷冲破联军的防线,朝着营寨内部冲去。 就在这时,东侧密林里突然升起一股浓烟——是耶律莫成功烧了联军的粮草!营寨里的联军士兵看到浓烟,顿时慌了神,士气大跌,不少人开始四散逃跑。 “不好!粮草被烧了!快撤!”赵承业在营寨里大喊,想要组织士兵撤退,可混乱的士兵根本不听指挥,营寨里一片狼藉。 巴图的契丹骑兵也从西侧山梁冲了下来,朝着逃跑的联军士兵追击。契丹骑兵骁勇善战,手中的弯刀挥舞着,很快就斩杀了不少逃跑的士兵,将联军的退路彻底截断。 李恪骑着马,朝着赵承业冲去:“赵承业!你跑不了了!束手就擒吧!” 赵承业看到李恪,眼中满是恐惧,却依旧不肯投降,挥舞着大刀朝着李恪砍来。李恪侧身躲过,佩刀横扫,砍在赵承业的手臂上。“啊!”赵承业惨叫一声,大刀掉落在地,他捂着受伤的手臂,转身想要逃跑,却被赶来的张猛一脚踹倒在地,当场擒住。 “王爷,赵承业抓到了!”张猛押着赵承业,走到李恪面前。 李恪看着狼狈的赵承业,语气冷得像冰:“赵承业,你勾结世家,背叛朝廷,残害百姓,今日终于落网,还有什么话好说?” 赵承业低着头,脸色惨白,却依旧嘴硬:“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恪冷哼一声:“本王不会杀你,会把你押回长安,让父皇亲自处置,让你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秦怀道押着崔弘业走了过来:“王爷,崔弘业也抓到了!他想乔装成士兵逃跑,被末将识破了!” 崔弘业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恐惧,再也没有了往日世家族长的威风。他看着李恪,声音颤抖:“吴王殿下,求您饶了我!我愿意献出所有家产,只求您饶我一命!” “饶你一命?”李恪眼神锐利,“你勾结东宫,调派私兵,袭击云州,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烧毁了多少商铺,现在才想求饶,太晚了!” 清剿完联军残兵,李恪与秦怀道率领众人返回云州。城门口早已围满了百姓,看到他们押着赵承业和崔弘业,纷纷欢呼起来:“抓住反贼了!我们胜利了!” 柳明远拄着拐杖,带着学堂的孩子们,站在城门口迎接。孩子们手里拿着鲜花,跑到李恪面前,将鲜花递到他手里:“王爷叔叔,您辛苦了!” 李恪接过鲜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谢谢孩子们,叔叔不辛苦。” 接下来的几日,云州开始恢复往日的生机。百姓们忙着修复被烧毁的商铺,工匠们修补城墙,侍卫和部落勇士则在城外清理战场,掩埋尸体。李恪与秦怀道一起,处理战后的事务,统计损失,安抚受伤的百姓和士兵。 “王爷,这是此次战斗的损失统计。”周瑾递过一份册子,声音低沉,“禁军伤亡三百余人,部落勇士伤亡一百余人,百姓伤亡五十余人,商铺被烧毁二十余间,农田受损百余亩。” 李恪接过册子,看着上面的数字,心中满是沉重。他对周瑾道:“伤亡的士兵和百姓,朝廷会给予抚恤;被烧毁的商铺,官府会给予补偿,帮助他们重新开张;受损的农田,组织人手尽快修复,绝不能影响春耕。” “是!”周瑾应声领命。 秦怀道走到李恪身边,看着窗外恢复生机的云州,语气感慨:“殿下,云州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多亏了您的治理。百姓们信任您,士兵们拥戴您,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李恪笑了笑:“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若没有秦将军的禁军支援,没有耶律莫、巴图的部落勇士,没有百姓们的支持,云州也守不住。” 几日后,长安传来旨意:李世民下令,将赵承业、崔弘业押回长安,依法处置;洛阳崔氏、幽州卢氏、青州郑氏等涉案世家,全部查抄家产,涉案人员流放边疆;同时,表彰李恪、秦怀道、耶律莫、巴图等人,赏赐丰厚,并下令在全国范围内推广云州新政,让更多的百姓受益。 接到旨意的那天,云州城内举行了盛大的庆典。百姓们张灯结彩,互市重新开张,学堂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农田里也开始春耕,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李恪站在水渠岸边,看着百姓们在田里劳作的身影,心中满是欣慰。耶律莫、巴图、柳明远等人走到他身边,脸上都满是笑容。 “王爷,咱们的云州,终于恢复安稳了!”耶律莫笑着说。 李恪点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的草原,心中满是坚定。他知道,虽然此次叛乱平定了,新政也在全国推广,但未来的路依旧充满挑战。世家的残余势力还在,边疆偶尔还有突厥残部骚扰,朝堂上的暗流也未完全平息。 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身边有一群真心相待的伙伴,有支持他的百姓,有父皇的信任。他会继续守护云州,推行新政,为大唐的繁荣稳定,为百姓的幸福生活,继续努力奋斗。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云州的大地上,照亮了水渠里奔涌的水流,照亮了农田里劳作的百姓,也照亮了李恪坚定的脸庞。属于他的传奇,还在继续,属于大唐的盛世,也正在缓缓拉开帷幕。 第63章 新政春风 云州的春耕时节,晨露还凝在麦苗尖上,李恪就踩着田埂走进了屯田区。新翻的泥土带着湿润的腥气,混着麦苗的清香,在空气中漫开。几个老农正弯腰插秧,裤脚卷到膝盖,泥水溅到腿上也不在意,见李恪来,纷纷直起身打招呼,手里的秧苗还滴着水。 “王爷,您来得早啊!”张大爷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黝黑的脸上满是笑容,“今年的秧苗比去年壮实,多亏了陈匠人改良的种子,还有您修的水渠,这水想引到哪就引到哪,再也不用靠天吃饭了!” 李恪蹲下身,指尖捏起一株秧苗,嫩绿的叶片上还沾着泥点,根茎粗壮,确实比往年的长势好上不少。“陈匠人呢?怎么没见他?”他问道,目光扫过田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佝偻身影。 “陈匠人在那边的试验田呢!”张大爷指着不远处的一小块田,“他说要试试新的插秧法子,说能让稻子结更多穗,天不亮就去了。” 李恪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陈匠人蹲在试验田里,手里拿着一根木尺,正在丈量秧苗之间的距离。他的粗布衣服沾了不少泥水,草帽歪在头上,露出花白的头发,却依旧专注得连李恪走到身边都没察觉。 “陈卿,新法子试得怎么样了?”李恪轻声问道。 陈匠人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李恪,连忙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擦了擦手上的泥:“王爷!您怎么来了?这新法子是老奴从一本旧农书里看到的,说秧苗间距留宽些,通风好,能多结果,就是不知道在咱们云州的土地上管不管用。” 李恪蹲下身,看着试验田里整齐排列的秧苗,间距比普通田里宽了近一倍,确实更通风。“这个法子好!”他点头称赞,“若是真能提高产量,咱们就在所有屯田区推广,让百姓们都能多收粮。” 陈匠人眼中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满是激动:“真的?那老奴一定好好试,绝不让王爷失望!” 离开屯田区,李恪又去了互市。此时的互市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商贩的吆喝声、牧民的谈笑声、孩子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格外鲜活。奚族的牧民牵着牛羊,正在与汉族商贩讨价还价;契丹的妇人围着布匹摊子,挑选着鲜艳的布料;室韦的汉子则捧着刚买的农具,脸上满是欢喜。 “王爷!您来啦!”一个卖糖人的商贩看到李恪,连忙热情地打招呼,手里还转着一个刚做好的糖人,“这糖人您拿着,给学堂的孩子们尝尝!” 李恪笑着接过糖人,糖丝晶莹剔透,还带着温热的甜香:“多谢王掌柜,生意怎么样?” “好着呢!”王掌柜笑得眼睛都眯了,“自从王爷平定了叛乱,来互市的牧民越来越多,俺这糖人每天都不够卖!您看,俺还雇了两个伙计,打算再开个分店!” 李恪点点头,目光扫过互市,看到不少商铺都挂出了“新店开张”的幌子,连之前被烧毁的几家商铺,也重新盖了起来,门口贴着“感谢吴王”的红纸,心里满是踏实。 走到学堂门口时,正好赶上孩子们下课。柳明远拄着拐杖,站在门口送孩子们,看到李恪,连忙迎上来:“王爷,您来得正好,孩子们刚学完《悯农》,还在念叨着要去田里看看呢。” “哦?那正好,咱们一起去?”李恪笑着说。 孩子们一听,立刻欢呼起来,围着李恪和柳明远,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王爷叔叔,稻子什么时候能成熟啊?”“咱们种的麦子,能磨成白面吗?” 李恪耐心地回答着孩子们的问题,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慢慢走向不远处的麦田。阳光洒在孩子们的脸上,映出一张张天真的笑容,像田埂上盛开的野花,格外动人。 回到府衙时,周瑾正拿着一封来自长安的密信,在门口等候。看到李恪,他连忙迎上来,脸色带着几分凝重:“王爷,长安传来密信,是崔玄暐大人写的。” 李恪接过密信,走进书房拆开。崔玄暐在信中写道:陛下近期身体有些不适,朝堂上的世家官员虽因之前的叛乱收敛了不少,却仍在暗中阻挠新政推广,尤其是江南道的世家,以“新政扰民”为由,迟迟不肯推行减赋政策;另外,陛下有意让李恪返回长安,协助处理朝政,已有大臣上奏,请立李恪为新太子。 李恪捏着信纸,指尖微微发紧。父皇身体不适,朝堂暗流又起,江南道的世家阻挠新政,还有立太子的提议——每一件都不是小事。他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云州城,心中满是纠结。 他舍不得云州——舍不得这里的百姓,舍不得刚有起色的新政,舍不得与耶律莫、柳明远、陈匠人这些人的情谊。可长安是大唐的都城,父皇需要人辅佐,新政的推广也需要朝堂的支持,他若是不去,江南道的世家只会更加肆无忌惮,新政也可能半途而废。 “王爷,您怎么了?”周瑾见李恪脸色凝重,忍不住问道。 李恪转过身,将密信递给周瑾:“你看看吧。父皇有意让我回长安,协助处理朝政,还有大臣提议立我为太子。” 周瑾接过密信,快速浏览一遍,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王爷,长安虽然重要,可云州也离不开您啊!您若是走了,新政的推广怕是会受影响,而且……”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担忧,“长安的朝堂复杂,那些世家官员肯定不会容您,您回去怕是会有危险。” 李恪点点头,他知道周瑾说得对。长安的水比云州深得多,太子之位更是烫手山芋,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可他是大唐的皇子,辅佐父皇、推行新政,是他的责任,他不能退缩。 就在这时,耶律莫和巴图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张羊皮卷。“王爷!俺们有好消息!”耶律莫脸上满是兴奋,将羊皮卷递到李恪面前,“这是俺们奚族和契丹、室韦部落一起画的草原地图,上面标了所有的水源和牧场,俺们想跟大唐开通更多的互市,还想让部落的孩子去长安读书,学习大唐的文化!” 巴图也跟着点头,眼中满是期待:“俺们部落的长老说了,只要能跟着大唐好好发展,以后再也不跟突厥勾结,也不跟其他部落打仗,就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李恪接过羊皮卷,指尖拂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记,心中满是感动。这张地图,不仅是草原的疆域图,更是部落与大唐心意相通的见证。他看着耶律莫和巴图真诚的眼神,突然有了决定——他要回长安,但不是为了太子之位,而是为了让新政能在全国顺利推广,让云州的经验能惠及更多百姓,让部落与大唐的情谊能长久延续。 “耶律莫,巴图,你们的提议很好。”李恪语气坚定,“我会回长安,向父皇禀报你们的想法,请求陛下在草原多开互市,设立学堂,让部落的孩子能去长安读书。” 耶律莫和巴图脸上满是惊喜,却又带着一丝担忧:“王爷,您真的要回长安?那云州怎么办?” “云州有你们,有柳先生,有陈匠人,还有百姓们的支持,我放心。”李恪笑着说,“我会让秦将军暂时留下,协助你们处理云州的事务。等长安的事情稳定了,我还会回来,回来看你们,看云州的百姓,看咱们一起种的庄稼。” 当晚,李恪在府衙设宴,宴请耶律莫、巴图、柳明远、陈匠人等人。宴会上,大家没有往日的热闹,反而带着一丝不舍。李恪举起酒杯,对着众人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云州就拜托大家了,我在长安,会一直关注着云州,关注着新政的推广。” 众人纷纷举杯,眼中满是不舍,却也带着坚定。他们知道,李恪回长安是为了更大的目标,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受益。 次日清晨,李恪收拾好行装,准备启程。云州的百姓们早早地就聚集在城门口,手里拿着鸡蛋、干粮,往李恪的马车上塞。耶律莫、巴图、柳明远等人也来送行,孩子们还唱起了学堂里学的歌谣,歌声清脆,却带着一丝伤感。 李恪翻身上马,对着众人拱了拱手:“诸位乡亲,诸位兄弟,李恪此去长安,定会不负所托。云州的未来,就拜托大家了!” 说完,他策马转身,朝着长安的方向疾驰而去。他没有回头,却能感受到身后无数道目光紧紧跟着他,像一双双温暖的手,支撑着他前行。 阳光洒在道路上,照亮了前方的征程。李恪知道,长安的朝堂充满了挑战,太子之位更是暗藏危机。可他心中充满了坚定——他会带着云州的经验,带着百姓的期望,在长安继续推行新政,辅佐父皇,为大唐的繁荣稳定,为天下百姓的幸福生活,拼尽全力。 属于他的传奇,还在继续;属于大唐的盛世,也正在他的脚下,缓缓铺展开来。 第64章 长安风起 离开云州的第三日,李恪一行抵达了汾河渡口。正午的日头正烈,河面泛着粼粼波光,渡口的茶寮里坐满了歇脚的旅人。张猛牵着马去河边饮水,李恪则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端起粗瓷碗喝了口凉茶,就察觉到两道异样的目光——茶寮角落的两个青衫男子,看似在闲聊,眼角却总往他这边瞟,手指还悄悄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王爷,小心。”贴身侍卫察觉到不对,手按佩刀,低声提醒。 李恪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碗,指尖摩挲着碗沿,目光扫过两人的靴子——那是江南道特有的乌木靴底,沾着的泥渍里还混着少量青竹碎屑,与他之前在云州查获的江南世家私兵衣物上的痕迹一致。 就在这时,张猛牵着马回来,刚要开口,那两个青衫男子突然起身,拔刀朝着李恪扑来!“受死吧!”刀刃划破空气,带着狠劲直逼面门。 “王爷躲开!”张猛反应极快,纵身扑到李恪身前,佩刀“铛”地挡住攻击,火花四溅。侍卫们也立刻围上来,与两人缠斗在一起。 李恪退到窗边,冷眼旁观——两人的刀法虽利落,却带着明显的世家私兵印记,招式狠辣却缺乏实战经验。没几个回合,就被张猛制服,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说!谁派你们来的?”张猛踩住一人的手腕,厉声喝问。 两人咬紧牙关,不肯开口,其中一人突然猛地转头,咬破了嘴里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血,很快就没了气息。另一人见同伴自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却依旧嘴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俺嘴里问出一个字!” 李恪蹲下身,看着他苍白的脸:“你是江南道郑氏的人吧?你们阻拦新政推行,又派人来杀我,以为这样就能保住你们的家产?” 那人浑身一震,眼神里满是惊讶,显然没想到李恪竟能识破他的身份。李恪继续道:“如今朝廷已开始严查江南世家,你们若再执迷不悟,只会落得与崔氏一样的下场。若你肯招供,说出郑氏的阴谋,本王可以饶你一命,还能保你家人平安。” 那人沉默片刻,终于松了口,声音带着颤抖:“是……是族长让我们来的。他说您回长安后,定会推动陛下严查江南世家,让我们在半路上杀了您,阻止您回长安……” 李恪心中一沉——江南世家果然狗急跳墙,连刺杀皇子的事都敢做。他让侍卫将人押下去,严加看管,随后对张猛道:“看来接下来的路不会太平,咱们得加快速度,尽快抵达长安。” 傍晚时分,一行人抵达了离长安仅五十里的咸阳驿。刚住进驿站,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崔玄暐的亲信侍卫,正站在驿站门口等候。 “吴王殿下,崔大人让属下在此等候您。”侍卫递过一封密信,“大人说,长安城里不太平,江南道的世家官员已在城外布下眼线,您明日进城时,务必从明德门走,那里有禁军接应。另外,大人还说,陛下今日又咳了好几回,太医说需静养,却仍在御书房处理奏折,等着您回来。” 李恪拆开密信,崔玄暐在信中详细写了长安的局势:江南道七名官员联名上奏,称“李恪在云州掌兵过久,恐成尾大不掉之势”,请求陛下“收回其边疆兵权,留京任闲职”;而支持新政的官员则纷纷上奏,请求立李恪为太子,辅佐陛下处理朝政;双方已在朝堂上争执多日,陛下虽未表态,却日渐憔悴。更需留意的是,关陇世家代表韦挺(韦氏为关陇大姓,与长孙氏素有往来),近日频繁联络江南官员,似要以“边疆兵权过重、非嫡出恐难服众”为由,联合反对立李恪为太子。 “父皇……”李恪捏紧信纸,心中满是担忧。他想起小时候,父皇牵着他的手,在御花园教他射箭的场景——那时长孙皇后尚在,父皇身边有贤后辅佐,关陇世家虽有势力却不敢过分放肆;如今皇后早逝,长孙无忌已被贬去黔州,关陇世家却并未收敛,转而推韦挺为首,依旧想着借“嫡庶”“兵权”阻挠新政、掌控朝堂,父皇既要应对这些纷争,又要承受丧妻之痛,身体怎能不垮? 次日清晨,李恪一行朝着长安进发。快到明德门时,果然看到秦怀道带着五百禁军在此等候。“殿下,末将奉陛下之命,在此接应您。”秦怀道翻身下马,躬身行礼,“城里的世家眼线已被末将清理,只是韦挺府昨日派人在各城门打探您的行踪,还与江南道来的官员私下会面,您进城后需多加留意。” 走进明德门,长安的繁华景象映入眼帘——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可李恪却无心欣赏,他能感受到,这繁华背后,暗藏着无数双眼睛:有江南世家的窥探,有关陇贵族的审视,还有宫中宦官的打量,每一道目光都像一根刺,扎在他这个“掌过边疆兵权的非嫡皇子”身上。 抵达皇宫门口时,内侍早已在此等候:“殿下,陛下在御书房等您,让您直接过去。” 李恪整理了一下衣袍,快步走向御书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声音沙哑,带着疲惫。他心中一紧,推门进去——李世民坐在案前,头发比上次见面时又白了不少,鬓角的白发几乎占了一半,脸色苍白得像宣纸,正捂着嘴咳嗽,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案上的奏折堆得像小山一样,旁边还放着一碗没喝完的汤药,药渣沉在碗底,散着淡淡的苦涩味。 “父皇!”李恪快步走上前,扶住李世民的胳膊,“您怎么还在处理奏折?太医不是让您静养吗?这些奏折,儿臣回来后可以帮您处理。”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笔,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恪儿,你回来了。朕没事,只是老毛病了——秋冬交替,肺腑总有些不适。”他看着李恪,眼中泛起一丝暖意,“快坐,朕听秦怀道说,你在半路上遇到了刺杀?没受伤吧?” 李恪摇摇头,将江南世家派人刺杀的事,还有郑氏的招供,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世民。 “这些世家,真是胆大包天!”李世民拍了拍案,动作幅度不大,却还是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用绢帕捂住嘴,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绢帕上隐约沾了一丝淡红,“朕已下令,让吏部严查江南道的官员,若有勾结世家、阻挠新政的,一律革职查办,绝不姑息!” 李恪看着父皇苍白的脸和绢帕上的淡红,心中像被针扎一样疼:“父皇,朝政之事可暂缓处理,您的身体要紧。儿臣回来了,以后朝堂事务、新政推行,都由儿臣来多担些,您安心静养。” 李世民看着李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他沉默片刻,从案上拿起一份奏折,指尖在封皮上轻轻摩挲:“恪儿,你看看这个。” 李恪接过奏折,快速浏览一遍——是支持新政的官员联名上奏,请求立他为太子的奏折,上面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从六部尚书到地方刺史,足足有三十余人。他心中一震,连忙将奏折放回案上,语气坚定:“父皇,儿臣无心争夺太子之位。儿臣此次回长安,只想协助您推行新政,守护大唐的安稳,绝无半分觊觎储君之心。” “朕知道你的心思。”李世民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可你也看到了,朝堂上的纷争越来越激烈——江南世家怕你查他们的贪腐,关陇贵族怕你动他们的特权,都借着‘兵权’‘嫡庶’生事;太子之位空悬一日,人心就动荡一日。若不尽快定下储君,恐生祸乱。”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格外郑重,“朕意已决,待过几日,便下旨立你为太子,辅佐朕处理朝政,推行新政。” 第65章 重任在肩 李恪心中一急,刚想推辞,就被李世民打断:“你不用急着推辞。朕知道,太子之位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责任,意味着危险,意味着要承受比常人更多的非议。可你在云州的表现,让朕看到了你的能力和担当:你掌兵却不拥兵,能让边疆牧民与汉人亲如一家;你推行新政却不激进,能让旱田变水田、百姓有饭吃;你平定叛乱却不邀功,能以少胜多守护一方安稳。这些,都不是其他皇子能做到的。” 李恪看着父皇坚定的眼神,心中满是感动,却也带着一丝担忧:“父皇,儿臣担心的是,韦挺和江南官员会以‘兵权过重、非嫡出’为由反对,到时候不仅朝堂动荡,还会让有心人借机生事,影响新政推行。” “朕会为你铺路。”李世民语气坚定,“朕已下令,让秦怀道率领禁军,加强皇宫和京城的戒备,防止世家异动;崔玄暐也会在朝堂上为你发声,联合支持新政的官员,压制反对的声音。你只需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朕都会站在你这边。” 就在这时,内侍匆匆跑进来,脚步都有些慌乱:“陛下,韦挺大人求见,说有要事禀报,关乎‘边疆兵权与国本安稳’,不肯在殿外等候。” 李恪心中一沉——韦挺是关陇世家的核心人物,长孙无忌被贬后,他更是成了关陇贵族的“代言人”。如今他以“兵权与国本”为由求见,显然是受江南世家所托,要联合反对立他为太子。 李世民皱了皱眉,眉宇间满是不耐,却还是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韦挺走进御书房。他穿着一身绯色官袍,腰系金鱼袋,虽已年近五十,却依旧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他看到李恪,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却还是对着李世民躬身行礼:“臣韦挺,参见陛下。” “韦卿何事求见?”李世民语气平淡,没有往日的礼遇。 韦挺抬起头,目光落在李恪身上,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沉重:“臣听说,陛下有意立吴王李恪为太子?臣以为,此举万万不可,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世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声音依旧平淡:“哦?何不可之有?” “陛下,”韦挺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忧国忧民”的恳切,“其一,吴王久掌边疆兵权,云州将士多归心于他,若立为太子,恐有‘兵权控储君’之嫌,动摇国本;其二,吴王非嫡出,皇后娘娘早逝,嫡子虽年幼却尚存,若跳过嫡子立非嫡皇子,恐坏了‘嫡庶有序’的礼法,让天下诸侯非议,甚至引发宗室动荡!”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江南道官员近日联名上奏,称吴王在云州‘专权行事’,与部落首领过从甚密,恐有‘私通外族’之嫌——如此种种,怎可立为太子?臣恳请陛下,另择嫡子为储,或选宗室贤达辅政,绝不可冒天下之大不韪!” 李恪心中冷笑——韦挺这番话,看似句句为“国本”着想,实则字字都在挑刺:提“兵权”是怕他日后动关陇世家的军权,提“嫡庶”是想借礼法打压他,提“私通外族”更是想借江南世家的诬告抹黑他。 “韦大人此言,未免太过偏颇。”李恪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先说兵权——儿臣在云州掌兵,只为守护边疆,从未有过半分拥兵自重之心,如今云州兵权已交予耶律莫与秦怀道,何来‘兵权控储君’之说?再说嫡庶——昔年舜帝非嫡非长,却因贤能承尧帝之位,终成一代圣君;儿臣在云州推行新政,让百姓富足、边疆安稳,靠的是实实在在的政绩,而非‘嫡庶身份’。至于‘私通外族’,更是无稽之谈——儿臣与部落首领交好,只为促进民族融合,让草原与中原和平共处,江南官员的诬告,不过是怕儿臣回长安后严查他们的贪腐罢了!” 韦挺被李恪说得哑口无言,脸色涨得通红,却依旧强辩:“陛下!吴王这是在强词夺理!‘兵权’‘嫡庶’皆是国本根基,岂能凭他一语否定?臣恳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李世民放下茶杯,语气终于冷了下来:“韦卿,朕看你是老糊涂了!恪儿的功绩,朝堂上下有目共睹;新政的好处,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秤。你所谓的‘国本’,不过是关陇世家的特权;你所谓的‘礼法’,不过是打压贤能的借口!若你再敢联合江南官员造谣生事、阻挠立储,朕定不饶你!” 韦挺没想到李世民会如此强硬,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臣……臣不敢,臣遵旨。”说罢,他连头都不敢抬,狼狈地起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偷偷看了李恪一眼,眼神里满是怨毒与不甘,却再也不敢流露半分嚣张。 韦挺离去后,御书房内恢复了安静。李世民看着李恪,语气带着一丝歉意:“让你受委屈了。关陇世家与江南世家勾结已久,长孙无忌虽被贬,韦挺却依旧不死心,日后他们定还会找机会生事。” “儿臣不委屈。”李恪摇了摇头,“只要能协助父皇推行新政,守护大唐的安稳,儿臣不在乎旁人的非议与阻挠。” 李世民点了点头,从案上拿起一份奏折:“这是江南道的新政推行奏折,你看看。江南道的世家官员以‘百姓不适应’为由,迟迟不肯推行减赋政策,还暗中鼓动百姓闹事,甚至有官员私吞朝廷发放的赈灾粮——你有什么想法?” 李恪接过奏折,快速浏览一遍,眉头越皱越紧:“儿臣以为,可分三步走:第一步,派支持新政的清廉官员前往江南道,替换阻挠新政的世家官员,协助当地官府推行减赋;第二步,派禁军前往江南道,一方面震慑世家势力,防止他们再鼓动百姓闹事,另一方面严查私吞赈灾粮的官员,严惩不贷;第三步,儿臣想亲自前往江南道一趟,与百姓面对面沟通,让他们亲眼看到新政的好处,自愿支持新政——毕竟,百姓的信任,才是新政推行的根本。” “好主意!”李世民眼中泛起亮光,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朕准你所奏。你可先在长安停留几日,熟悉朝堂事务,处理完立太子的仪式后,再前往江南道。” 两人又商议了许久新政推行的细节,从江南道的减赋方案到边疆的互市规划,从学堂的教材编写到世家私兵的清查,直到窗外的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李恪才起身告辞。 走出御书房时,晚霞将皇宫的琉璃瓦染成了金色,远处传来宫人的脚步声和钟楼的晚钟声,宁静而肃穆。李恪站在宫道上,望着远处的长安城——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坊市的灯笼渐渐亮起,像一串串星火。 他知道,成为太子,意味着更大的责任,也意味着更多的挑战:江南世家的阻挠、关陇贵族的暗算、朝堂的明争暗斗、父皇的殷切期望、百姓的满心信任,都像一座座山,压在他的肩上。 可他并不害怕。他想起云州田埂上老农的笑容,想起耶律莫黝黑的脸庞,想起柳明远温和的眼神,想起那些握着他的手说“王爷放心”的百姓——这些,都是他前行的力量。他会在长安站稳脚跟,推行新政,辅佐父皇,让大唐的春风,吹遍每一片土地,让每一个百姓,都能吃饱饭、读上书、过上安稳日子。 回到驿站时,张猛正站在门口等候,手里捧着一卷卷宗:“王爷,崔大人派人送来了江南道的世家分布图,还有当地百姓的民情记录——上面详细写了江南各世家的田产、私兵数量,还有百姓最关心的减赋、治水问题,崔大人说让您参考。” 李恪接过卷宗,走进书房。灯光下,他翻开卷宗,指尖拂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心中渐渐有了清晰的计划。他知道,一场新的战役,即将开始。 第66章 储位前夕 长安的晨雾还未散尽,李恪就已站在大理寺的卷宗库前。昨夜从御书房回来后,他彻夜未眠——韦挺虽被父皇斥责,却未必会善罢甘休;江南道的赈灾粮贪腐案更是迫在眉睫,若不能尽快查清,不仅新政推行会受阻,还会让百姓对朝廷失望。 “殿下,您要的江南道赈灾粮卷宗都在这儿了。”大理寺少卿捧着一摞厚重的卷宗,额角还沾着汗,“从去年秋收后的赈灾粮发放记录,到各州县的签收名册,都在这里了。” 李恪接过卷宗,指尖触到冰冷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无数百姓的生计。他走到案前,逐一翻开——前几卷的记录还算规整,可翻到苏州、杭州的卷宗时,字迹突然变得潦草,签收名册上的手印模糊不清,甚至有几页的发放数量被人用墨涂改过。 “这里不对劲。”李恪指着一处涂改的地方,语气凝重,“苏州去年上报的受灾人数是五千人,按每人每日半斗粮算,每月需七百五十石粮,可这里却写着发放了五百石,剩下的两百五十石去哪了?” 大理寺少卿凑过来一看,脸色瞬间变了:“这……这涂改的痕迹很新,像是近一个月内改的。苏州的赈灾粮是由江南道按察使郑元负责发放的,他是江南郑氏的人!” “果然是他们。”李恪捏紧卷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郑元私吞赈灾粮,还篡改记录,难怪江南百姓对新政不满——他们根本没拿到应得的粮食!”他转身对身后的侍卫道:“立刻去传郑元来大理寺,就说本王要亲自审问他!” 侍卫刚走,崔玄暐就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脸色苍白:“殿下,不好了!韦挺昨夜偷偷去了江南道官员的驿馆,还与郑元的儿子见了面,有人看到他们在密谋什么,这是密探画的草图!” 李恪接过草图,上面画着韦挺与一个年轻男子在驿馆的庭院里交谈,男子手里拿着一个锦盒,看模样正是郑元的儿子郑安。“他们定是在商量如何销毁贪腐证据,甚至可能想再次对本王下手。”李恪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看来,咱们得加快速度了。” 没过多久,侍卫就回来了,脸色难看:“王爷,郑元……郑元昨夜暴毙在府中了!他的儿子郑安也不见了!” “什么?”李恪心中一震,郑元死了,线索又断了!他快步走出大理寺,对崔玄暐道:“崔大人,你立刻派人去追查郑安的下落,务必在他逃出长安前抓住他;我去郑元府中,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郑元府中早已乱作一团,府里的下人哭哭啼啼,衙役们正在勘察现场。李恪走进郑元的书房,看到桌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茶,茶碗边还沾着一丝黑渍。“验过这杯茶了吗?”他问身边的仵作。 仵作躬身道:“回殿下,茶里有毒,是鹤顶红,毒性极强,喝下去片刻就会毙命。另外,卑职在书房的暗格里发现了这个。”仵作递过一个锦盒,里面装着一叠银票,还有一封密信。 李恪打开密信,上面的字迹是韦挺的,内容写着:“郑兄若能拖延赈灾粮案,待事成之后,定保你升为江南道节度使,粮款已让安儿送上。”信的末尾还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与之前东宫密信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韦挺不仅勾结郑元,还与东宫残余势力有联系!”李恪攥紧密信,心中的怒火像被添了柴,烧得更旺,“他们想通过私吞赈灾粮挑起百姓不满,再借东宫残余势力制造混乱,阻止立储仪式!”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张猛匆匆跑进来:“王爷,郑安被抓住了!他想乔装成商贩逃出城,被城门的侍卫认了出来,还从他身上搜出了韦挺给的令牌!” 李恪心中一喜,立刻道:“带他去大理寺,本王要亲自审问!” 审问郑安的过程很顺利,郑安年纪轻轻,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一见到李恪,就吓得浑身发抖,把韦挺如何让他父亲私吞赈灾粮、如何篡改记录,以及昨夜如何派人毒杀他父亲、让他带着证据逃跑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韦挺还说,只要能阻止王爷成为太子,江南世家会保我平安,还会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去江南过好日子。”郑安哭着说,“我知道错了,求王爷饶我一命!” 李恪看着眼前的郑安,心中没有丝毫同情——他的父亲私吞赈灾粮,害苦了无数百姓,如今他又助纣为虐,绝不能轻饶。“你虽有罪,但念在你主动招供,本王可以饶你一命,但若想活命,就必须在朝堂上指证韦挺,说出所有真相。” 郑安连忙点头:“我愿意!我愿意指证韦挺!” 处理完郑元的事,李恪回到驿站时,已是傍晚。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耶律莫派来的勇士,手里拿着一个羊皮袋,脸上满是焦急:“王爷,耶律首领让俺给您带信,说草原上发现了突厥残部的踪迹,他们似有异动,可能会袭击互市,让您多留意!” 李恪接过羊皮袋,里面装着一封耶律莫写的信,还有一张草原地图,上面标着突厥残部的位置。“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明日一早,本王会给耶律首领回信。”他拆开信,耶律莫在信中说,突厥残部与江南世家有联系,可能是韦挺暗中联络的,想让突厥在边疆闹事,牵制朝廷的注意力。 “韦挺真是丧心病狂,为了阻止本王,竟不惜勾结突厥!”李恪捏紧信纸,心中满是愤怒。他知道,立储仪式在即,韦挺定会铤而走险,制造更多混乱,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次日清晨,李恪带着郑安和所有证据,去了皇宫。李世民正在御书房处理奏折,看到李恪,连忙放下笔:“恪儿,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李恪将所有证据递给李世民,包括篡改的卷宗、韦挺的密信、郑安的供词,还有耶律莫送来的草原地图。“父皇,韦挺勾结江南世家,私吞赈灾粮,还与突厥残部有联系,想在立储仪式前制造混乱,阻止儿臣成为太子。” 李世民看着证据,脸色越来越沉,最后猛地一拍案,怒声道:“韦挺真是胆大包天!朕饶了他一次,他竟还不知悔改,勾结外敌,残害百姓!传朕旨意,立刻将韦挺打入天牢,严查他的党羽,绝不姑息!” 第67章 赈灾粮案 内侍刚要去传旨,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一个侍卫跑进来,脸色惨白:“陛下!韦挺带着十几个亲信,闯进了东宫,还说要‘清君侧,除奸佞’,拥立其他皇子为太子!” “反了!他真是反了!”李世民气得浑身发抖,咳嗽又加重了几分。 李恪连忙扶住李世民,语气坚定:“父皇,您别生气,儿臣这就去东宫,平定叛乱!”他转身对外面的侍卫道:“传本王命令,让秦怀道率领禁军包围东宫,不准任何人进出!再让张猛带侍卫随本王前往东宫!” 东宫门外早已围满了禁军,韦挺带着十几个亲信,手持兵器,站在东宫门口,叫嚣着要见李世民。看到李恪赶来,韦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却依旧嘴硬:“李恪!你这个非嫡出的皇子,根本不配做太子!今日我就要清君侧,还大唐一个正统储君!” “韦挺,你勾结世家,私吞赈灾粮,还想叛乱,罪该万死!”李恪厉声喝道,“识相的就赶紧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韦挺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突然举起刀,朝着身边的一个亲信砍去,大喊道:“今日要么成,要么死!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拿下他们!”李恪一声令下,禁军立刻冲上去,与韦挺的亲信展开厮杀。韦挺虽然勇猛,却寡不敌众,没几个回合就被禁军制服,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恪,你别得意!江南世家和关陇贵族是不会放过你的!”韦挺挣扎着,嘶吼着,却被禁军堵住了嘴,押了下去。 平定了叛乱,李恪回到御书房,看到李世民正坐在案前,脸色依旧苍白,却比之前好了不少。“父皇,叛乱已经平定,韦挺被抓住了,他的党羽也在一一排查。” 李世民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恪儿,你做得好。若不是你及时查清真相,阻止了叛乱,立储仪式怕是真的要出乱子了。”他顿了顿,语气郑重:“明日就是立储仪式,朕已让人准备好了一切,你只需安心接受册封即可。” 李恪躬身道:“谢父皇。儿臣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定会辅佐您推行新政,守护大唐的安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当晚,李恪在驿站整理着江南道的卷宗,准备明日在立储仪式后,向李世民奏请前往江南道,亲自处理赈灾粮案,推行减赋政策。张猛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脸上满是笑容:“王爷,云州的耶律首领派人送来了东西,说是给您的贺礼。” 李恪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件用羊皮做的披风,上面绣着云州的山水图案,还有一封信。耶律莫在信中说,云州一切安好,百姓们都在盼着他早日回去,还说等他处理完长安的事,一定要回云州看看,尝尝新收的麦子。 李恪摸着柔软的羊皮披风,心中满是温暖。他想起在云州的日子,想起那些信任他的百姓,想起与耶律莫、柳明远一起奋斗的时光,心中更加坚定——他一定要在长安站稳脚跟,推行新政,让云州的经验惠及更多百姓,让大唐的每一片土地,都能像云州一样,充满生机与希望。 次日清晨,立储仪式在皇宫的太极殿举行。李世民坐在龙椅上,脸色虽依旧苍白,却带着一丝威严。李恪穿着太子的礼服,一步步走上殿,接受百官的朝拜。阳光透过殿外的窗户,洒在李恪身上,照亮了他坚定的脸庞。 百官朝拜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李恪知道,这不仅是一份荣誉,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望着殿外的天空,心中满是坚定——他会带着这份责任,辅佐父皇,推行新政,守护大唐的繁荣稳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不辜负百姓的信任,更不辜负那些在云州支持他、信任他的伙伴们。 仪式结束后,李恪走到李世民身边,轻声道:“父皇,儿臣请求前往江南道,处理赈灾粮案,推行减赋政策,让江南百姓真正感受到新政的好处。” 李世民看着李恪,眼中满是欣慰:“朕准你所奏。你放心去吧,长安的事有朕在,朕会帮你稳住朝堂,支持你的新政。” 李恪躬身谢恩,转身走出太极殿。阳光洒在他身上,温暖而明亮。他知道,前往江南道的路依旧充满挑战,江南世家的残余势力、突厥残部的威胁,还有朝堂上的暗流,都在等着他。可他并不害怕,因为他心中有信念,有百姓的信任,有伙伴的支持,更有守护大唐的决心。 属于他的传奇,还在继续;属于大唐的盛世,也正在他的脚下,缓缓铺展开来。 …… 船行至江南水乡时,正是初夏。两岸的绿柳垂到水面,风一吹,柳丝轻拂船舷,溅起细碎的水花。李恪站在船头,望着两岸的稻田——本该绿油油的禾苗,却有不少枯黄的地块,几个老农蹲在田埂上,愁眉苦脸地拨弄着禾苗,指尖的泥土簌簌往下掉。 “王爷,前面就是苏州城了。”随行的苏州通判周文彦指着前方的城楼,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只是……城里的世家势力盘根错节,尤其是郑氏,虽因郑元之事收敛了些,却仍在暗中阻挠新政,百姓们也因赈灾粮的事,对朝廷有些不满。” 李恪点点头,目光落在岸边一个挑着担子的妇人身上——她的担子一头是破布裹着的孩子,一头是半袋糙米,脚步踉跄,额角的汗浸湿了鬓发。他对船夫道:“靠岸停一会儿。” 船刚靠稳,李恪就跳上岸,快步走到妇人身边:“大嫂,您这是要去哪里?” 妇人抬起头,脸上满是疲惫,看到李恪穿着体面,却也没多拘谨:“去城里找活干。家里的田旱了大半,官府发的赈灾粮少得可怜,再不找活,孩子就要饿肚子了。” “旱了?”李恪皱起眉,“这江南水乡多水,怎么会旱?” 妇人叹了口气,往田埂那边努了努嘴:“还不是那些世家老爷!把河里的水都引去浇他们的荷塘了,咱们的田没水,禾苗都快枯死了,官府也不管管。” 李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一条水渠,水流正往一处气派的庄园里流,庄园门口挂着“郑府”的牌匾——是江南郑氏的别院。他心中一沉,转头对周文彦道:“你立刻去查,苏州境内有多少水渠被世家私占,明日一早,把结果报给我。” “是!”周文彦应声离去,脚步都有些慌乱。 第68章 江南新政 李恪又跟妇人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她叫王阿婆,丈夫去年在水灾中去世,家里只剩她和一个五岁的儿子。他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两锭银子,递给王阿婆:“大嫂,这点银子您先拿着,给孩子买点吃的,别去城里奔波了,等过几日,朝廷定会解决水渠的事,让大家的田都能浇上水。” 王阿婆接过银子,眼眶瞬间红了:“这位公子,您真是好人!您放心,若是朝廷真能帮咱们浇田,咱们肯定好好种地,绝不辜负朝廷!” 回到船上,李恪望着两岸的稻田,心中满是沉重。江南世家不仅私吞赈灾粮,还私占水渠,不顾百姓死活,若不尽快解决这些问题,新政根本无法推行。他对张猛道:“你派几个侍卫,暗中调查郑氏等世家的庄园,看看他们除了私占水渠,还有没有其他欺压百姓的事。” “是!”张猛领命离去。 次日清晨,船抵达苏州城。刚靠岸,就看到一群百姓围在码头,手里举着写有“还我水渠”“要赈灾粮”的牌子,看到李恪的船,纷纷围了上来。“你就是从长安来的太子殿下?”一个老农走上前,声音带着一丝期待,又有一丝怀疑,“你真能帮咱们解决水渠的事,还咱们赈灾粮吗?” 李恪跳下船,走到老农面前,语气坚定:“老丈放心,本王此次来江南,就是为了帮百姓解决问题,推行新政,让大家都能有饭吃、有田种。今日,本王就带大家去讨回水渠,追回被私吞的赈灾粮!” 百姓们听到这话,顿时欢呼起来,纷纷跟着李恪,朝着郑氏的别院走去。郑氏的管家看到一群人涌来,连忙关上门,派家丁去报信。可没等家丁走远,李恪就带着侍卫和百姓,推开了别院的大门。 别院的荷塘里满是荷花,水渠的水正源源不断地流进荷塘,而不远处百姓的田里,禾苗却枯黄一片。郑元的弟弟郑恒正坐在荷塘边的亭子里喝茶,看到李恪,脸色瞬间变了:“太子殿下,您……您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李恪走到水渠边,指着流淌的水,声音冰冷,“你私占水渠,浇灌自家荷塘,却让百姓的田干旱,还私吞朝廷的赈灾粮,你说本王干什么?” 郑恒脸色发白,却依旧强辩:“殿下,这水渠是我家祖上就有的,不是私占的!赈灾粮的事,与我无关,是我兄长郑元做的,他已经死了!” “祖上就有的?”李恪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契,“本王已经查过了,这条水渠是朝廷修建的,供百姓灌溉农田,并非你家祖上所有!你若再狡辩,就休怪本王不客气!” 百姓们也纷纷指责郑恒,有的甚至要动手砸荷塘。郑恒看着愤怒的百姓,又看着李恪冰冷的眼神,终于害怕了,连忙道:“殿下,我错了!我这就把水渠还给百姓,还把私吞的赈灾粮交出来!” 李恪点点头,对身后的侍卫道:“派人盯着他,让他立刻把水渠的水引去百姓的田里,再把私吞的赈灾粮全部交出来,分给百姓。” 解决了郑氏的事,李恪又带着百姓,去了其他几个私占水渠的世家别院。那些世家看到郑氏的下场,再看到百姓们的声势,纷纷不敢抵抗,交出了水渠和被私吞的赈灾粮。 百姓们拿到赈灾粮,看到田里又有了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王阿婆拉着儿子,走到李恪面前,给李恪跪下:“太子殿下,您真是百姓的救星!俺们以后一定支持新政,好好种地!” 李恪连忙扶起王阿婆,语气温和:“老丈快起来,这是本王应该做的。以后,若是再有世家欺压百姓,你们就直接报官,或者找本王,本王定会为你们做主。” 接下来的几日,李恪在苏州推行减赋政策,将百姓的赋税从十税三减到十税一,还派人去各地清查世家的田产,防止他们隐瞒田亩、逃避赋税。同时,他还组织百姓修建新的水渠,加固堤坝,防止水灾和旱灾。 这日,李恪正在府衙处理政务,张猛匆匆跑进来,脸上满是喜色:“王爷,好消息!侍卫们在追查郑安下落时,发现了江南世家与突厥残部勾结的证据,还抓住了几个突厥使者!” 李恪心中一喜,连忙道:“带他们来见本王!” 突厥使者被押进来时,身上还穿着异域的服饰,脸上满是恐惧。“说!你们与江南世家勾结,想干什么?”李恪厉声问道。 突厥使者颤抖着回答:“我们……我们想与江南世家合作,在边疆闹事,牵制朝廷的注意力,然后趁机攻打云州……” “攻打云州?”李恪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你们真是痴心妄想!本王已经派人去通知耶律莫,让他加强边疆的戒备,你们的阴谋,绝不会得逞!” 他转身对张猛道:“立刻将这些突厥使者押回长安,交给父皇处置,同时把江南世家与突厥勾结的证据整理好,报给父皇,让朝廷严查江南所有与突厥勾结的世家!” “是!”张猛领命离去。 傍晚时分,李恪走出府衙,看到百姓们正在田里劳作,新修的水渠里水流潺潺,禾苗又恢复了绿油油的模样,孩子们在田埂上追逐嬉戏,脸上满是笑容。他心中满是欣慰,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周文彦走到李恪身边,语气感慨:“殿下,您刚来的时候,百姓们还对朝廷不满,可现在,大家都把您当成了救星。若是所有地方都能像苏州这样,推行新政,大唐定会越来越繁荣。” 李恪点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的天空:“会的。只要咱们坚持推行新政,为百姓办实事,总有一天,大唐的每一片土地,都会像苏州这样,充满生机与希望。”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过来,递过一封来自长安的密信:“王爷,长安传来消息,陛下的身体好了不少,还下旨,让您在江南站稳脚跟后,前往扬州、杭州等地,继续推行新政,让江南所有百姓都能受益。” 李恪接过密信,心中满是激动。他知道,父皇的支持,是他推行新政的最大动力。他握紧密信,眼中满是坚定——他会继续在江南推行新政,解决百姓的难题,打击世家的势力,让江南成为新政的典范,为大唐的繁荣稳定,贡献自己的力量。 夜色渐深,苏州城的灯火渐渐亮起,倒映在河水里,像一串串星星。李恪站在府衙的院子里,望着远处的灯火,心中满是憧憬。他知道,前往扬州、杭州的路依旧充满挑战,江南世家的残余势力还在,突厥残部的威胁也未完全消除。可他并不害怕,因为他心中有信念,有百姓的信任,有父皇的支持,更有守护大唐的决心。 属于他的传奇,还在继续;属于大唐的盛世,也正在他的脚下,缓缓铺展开来。 第69章 扬州盐事 从苏州乘船去扬州的路上,李恪就没歇过脚。他手里攥着扬州通判递来的盐税卷宗,指尖反复摩挲着纸页上的数字——去年扬州盐税应缴五十万贯,实际入库却只有二十万贯,空缺的三十万贯像一道刺目的伤疤,烙在卷宗上。 “殿下,扬州的盐商可不是好惹的。”随行的苏州通判周文彦忧心忡忡,指尖在船舷上划出细痕,语气里满是担忧,“为首的盐商王元宝,不仅垄断了扬州的盐运,还跟江南世家、甚至漕运的官员勾结。去年冬天,有个小盐商想运盐进扬州,刚到码头就被王元宝的人打断了腿,连盐船都被烧了。现在百姓买盐,要花平常三倍的价钱,有的人家连腌菜都舍不得放盐,只能用酱油水将就。” 李恪抬头望向窗外,岸边的芦苇荡里,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正提着篮子捡贝壳,篮子里连半粒米都没有,其中一个小男孩还在啃着一块硬邦邦的麦饼。“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还要被盐商盘剥,这新政推到扬州,怕是要比苏州更难。”他将卷宗折好塞进怀里,眼神却愈发坚定,“越是难,越要做。若是连百姓的盐都管不好,还谈什么推行新政?” 周文彦叹了口气,点头道:“殿下说得是。只是王元宝在扬州经营了十几年,势力盘根错节,连扬州刺史都要让他三分,咱们得小心应对。” 船抵扬州码头时,天刚蒙蒙亮。码头上挤满了挑盐的脚夫,他们光着膀子,黝黑的脊梁上渗着汗,每挑着一担盐,脚步都压得发沉,扁担在肩上压出深深的红痕。一个脚夫没站稳,盐袋摔在地上,白花花的盐粒撒了一地,立刻冲过来两个穿着绸缎的家丁,对着脚夫拳打脚踢。 “敢摔王老爷的盐?不想活了!”家丁的鞭子抽在脚夫背上,留下一道血红的印子,嘴里还不停咒骂,“这袋盐值五十文,你赔得起吗?今天要是凑不够钱,就把你儿子卖去当学徒!” 脚夫抱着头,疼得蜷缩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儿子才五岁,不能卖啊!这盐我赔,我一定赔!” 李恪看得心头火起,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家丁的鞭子,力道之大让家丁踉跄了几步:“住手!不过是摔了一袋盐,何必对他下这么重的手?还要卖人家的孩子,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家丁抬头看到李恪穿着体面,却依旧嚣张:“你是谁?敢管王老爷的事?我劝你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打!” “放肆!”张猛上前一步,亮出腰间的太子令牌,声音洪亮,“这是当朝太子殿下,你们也敢放肆?不想活了吗?” 家丁脸色瞬间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太子殿下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说罢,连滚带爬地跑了。 脚夫也愣住了,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对着李恪连连磕头:“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您真是救了小的全家啊!” “起来吧。”李恪扶起他,看到他背上的鞭伤渗着血,还沾着盐粒,心中满是不忍,“你叫什么名字?挑一担盐能赚多少钱?家里还有什么人?” “小的叫陈二。”脚夫声音沙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挑一担盐能赚五文钱,一天最多挑十担,赚五十文。家里有个生病的老娘,还有个五岁的儿子,老娘每天要吃药,儿子还要吃饭,这点钱根本不够用。要是摔了盐,不仅没钱赚,还要赔,这一袋盐要赔五十文,够小的家吃三天了。” 李恪心中一沉——一袋盐的成本不过十文,盐商卖给百姓却要五十文,脚夫辛苦一天,连半袋盐钱都赚不到。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陈二:“这银子你先拿着,给老娘买药,给孩子买点吃的。你放心,本王这次来扬州,就是为了整治盐商,让百姓能买到便宜盐,让你们这些脚夫也能有口饭吃,再也不用受这种委屈。” 陈二接过银子,手都在发抖,又对着李恪磕了几个头:“太子殿下真是活菩萨!小的以后一定好好干活,报答殿下的恩情!” 刚走进扬州城,就看到一家盐铺前围满了人,百姓们对着盐铺的伙计指指点点,却没人敢进去买盐。李恪走上前,听到伙计对着百姓嚷嚷:“想买盐?可以!一百文一斤,少一文都不行!不想买就滚,有的是人买!” “怎么这么贵?上个月不是才五十文吗?”一个老妇人捂着钱袋,声音带着哭腔,手里还拿着一个药包,“我孙子得了风寒,要腌点咸菜给他开胃,就这点钱,还要给孙子抓药,怎么买得起啊?” “贵?贵就别买!”伙计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胸,“王老爷说了,今年盐产量少,涨价也是应该的。你买不起,自然有当官的、有钱的买,少你一个不少!”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一个中年男子忍不住反驳,“百姓都快吃不起盐了,你们还涨价,良心都被狗吃了?” “哟,还敢顶嘴?”伙计撸起袖子,就要动手,“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送官查办!” 李恪连忙上前,拦住伙计:“住手!你一个盐铺伙计,也敢随便抓人?” 伙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刚想开口,盐铺掌柜就从后堂走了出来,看到李恪,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堆起笑容:“这位客官,想买盐?我们这盐是淮南盐,品质好,味道正,就是价钱贵了点,您要是多买,我可以给您打个九折,怎么样?” “本王不是来买盐的。”李恪亮出太子令牌,语气冰冷,“本王是当朝太子李恪,此次来扬州,就是为了查盐税、整盐市。你这盐铺,为何将盐价从五十文涨至一百文一斤?去年的盐税,你们缴了多少?如实招来!” 掌柜的脸色瞬间惨白,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声音带着颤抖:“太子殿下!小的……小的只是个掌柜,盐价是王元宝王老爷定的,他说今年盐紧俏,必须涨价。盐税也是王老爷负责缴纳的,小的只是负责卖盐,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殿下饶了小的吧!” “王元宝在哪?”李恪厉声问道,眼神锐利,“他现在在哪里?” “王老爷……王老爷在他的庄园里,今日是他的六十大寿,江南的盐商和官员都去给他祝寿了,还送了不少贺礼,听说最贵重的是一尊金佛像,值上千两银子。”掌柜的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回答。 李恪心中冷笑,王元宝倒是好兴致,一边垄断盐运、私吞盐税,让百姓买不起盐,一边还大办寿宴,挥霍无度。他对张猛道:“你带五个侍卫,查封这家盐铺,清点盐的库存和账目,不准任何人私藏或转移;我带剩下的人,去王元宝的庄园,会会这位‘盐商老爷’。” 张猛躬身领命:“属下遵旨!殿下小心!” 第70章 重定盐价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