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便衣警察那些年》 第69章:蝴蝶翅里的北山秘踪 “北山?石碑后?”王小宇盯着日记蝴蝶翅膀上的小字,指尖在纸面轻轻摩挲,“这地方我去过,去年查山林盗猎案时路过,半山腰有块清代的护林石碑,风化得厉害,字都快看不清了。” 洪飞把放大镜递给老周:“你看这字迹,和张强账本上的笔迹像不像?”老周眯眼比对片刻,点头道:“错不了,都是张强的字。这小子藏东西的本事倒是不少。”李梅翻着地图,指尖点在北山区域:“石碑周围有三处废弃的猎户木屋,十年前山洪冲垮了两处,现在只剩最靠近石碑的那间还立着。” “备车。”洪飞抓起外套,“去看看他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越野车在盘山路上颠簸了两个小时,才到北山脚下。深秋的山林铺满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风里裹着松针的清香。王小宇走在最前面,拨开挡路的枝桠:“石碑就在前面那块空地上,去年我还在碑座上歇过脚。” 果然,没过多久,一块丈高的青石碑赫然出现,表面爬满青苔,依稀能辨认出“严禁砍伐”几个大字。洪飞绕着石碑转了两圈,指尖敲了敲碑后的石壁:“听声音,后面是空的?”老周从背包里掏出工兵铲,往石壁缝隙里一插,猛地一撬——竟真的撬开了一块松动的石板,露出个仅容一人爬行的洞口。 “这张强,是把这儿当藏宝洞了?”李梅打开手电筒,光柱刺破洞内的黑暗,“小宇,你跟我进去,洪队和老周在外接应。” 王小宇咬着手电筒,率先爬了进去。洞内不深,尽头堆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锁着把铜锁。李梅掏出****,咔哒一声拧开,箱子里铺着防潮的油布,掀开三层,露出个褪色的蓝布包。 “这是……”王小宇解开布包,里面竟是一沓泛黄的信件,还有个绣着七只蝴蝶的锦囊。最上面的信纸上,张强的字迹歪歪扭扭:“哥,我知道你恨我当年没拦住你犯错,但娘说,你托梦要我把这些还给林家……” “林家?”李梅拿起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林秀收”,“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王小宇突然道:“是不是十年前‘纺织厂失踪案’里,那个唯一逃脱的女工?我在旧档案里见过这个名字,后来她改嫁给一个外地商人,搬去南方了。” 洪飞在外头听到动静,喊道:“找到什么了?”李梅把信件递出去:“全是张强写给狱中的哥哥张猛的信,还有林家的东西。你看这锦囊,七只蝴蝶绣得歪歪扭扭,跟李娟日记里说的‘赎罪蝶’一模一样。” 老周翻着信件,突然“咦”了一声:“你们看这封,张强说‘林家姑娘当年藏的东西,我替她收着,等她回来取’。”洪飞接过信,眉头紧锁:“林秀当年从张强手里逃脱时,据说带走了纺织厂的账本,里面记着走私团伙的名单——难道她没带走,是藏在这儿了?” 王小宇突然指着木箱底层:“这是什么?”众人低头看去,箱底铺着块木板,掀开一看,下面竟是个铁皮盒子,打开后,一叠泛黄的账本和几张老照片滑了出来。照片上,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姑娘站在纺织厂门口,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正是年轻时的林秀。 “账本!真的是走私账本!”李梅快速翻阅,“这里记着2010到2013年的交易记录,买家有不少现在还是商界名人!”洪飞拿起一张照片,背面有行小字:“10月15日,与阿杰约定,货藏三号仓库。” “阿杰是谁?”王小宇问道。老周指着账本上的一个名字:“看这儿,‘阿杰’就是王志杰,现在是‘杰盛集团’的老总,去年还上过财经新闻。”李梅冷笑一声:“难怪他这几年捐款那么积极,原来是想洗白自己。” 正说着,洪飞的手机响了,是技术队打来的:“洪队,张强招了,说林秀当年把账本藏在北山,他是怕被走私团伙报复才一直没敢动。还说林秀有个儿子,叫林晓,现在在咱们市的中学当老师。” “林晓?”王小宇愣住了,“是不是教物理的那个林老师?我妹就是他班上的学生!”洪飞眼睛一亮:“这么巧?走,去见见这位林老师。” 市一中的办公室里,林晓正在批改作业,看到警察证时,他愣了愣:“我妈确实叫林秀,她三年前去世了。”当洪飞拿出那些信件和照片,林晓的眼眶瞬间红了:“这是我妈……她说过当年多亏一个姓张的年轻人帮忙,才没被坏人抓到。” “你妈有没有跟你说过账本的事?”李梅问道。林晓点头:“说过,她让我要是有一天有人拿蝴蝶锦囊来找我,就把这个交给他。”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个一模一样的锦囊,只是上面绣着一只蝴蝶。 “这是……”王小宇对比着两个锦囊,发现林晓这个的翅膀里藏着行字:“王志杰的软肋,在城郊老宅。”老周拍了下手:“得,这下有方向了。” 林晓突然道:“我妈说,王志杰当年为了抢账本,烧了我家的房子,我爸就是那时候没的。她总说,要是能看到王志杰伏法,就对得起我爸了。”洪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会的。” 离开学校时,王小宇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突然道:“洪队,你说张强藏这些,到底是想赎罪,还是想留着当筹码?”洪飞沉吟道:“或许都有吧。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 老周突然指着账本上的一行字:“快看,王志杰明天要去城郊老宅祭祖,这可是抓他的好机会。”李梅已经拨通了电话:“技术队吗?查一下杰盛集团老总王志杰的行踪,明天城郊老宅布控。” 挂了电话,她看向洪飞:“准备好收网了吗?”洪飞点头,眼里闪过一丝锐利:“当然。” 王小宇看着两个叠放在一起的蝴蝶锦囊,七只与一只,像是跨越十年的约定。他突然笑道:“我猜,林老师一定会去旁听庭审的。”李梅接话道:“何止,咱们得请他来做证人。” 车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叶隙洒在账本上,照亮了那些曾经见不得光的字迹。洪飞望着远方,轻声道:“该让这些字,见见太阳了。” 第70章:老宅惊梦与尘埃落定 “王志杰的车队已经出市区了,三辆黑色轿车,前后各一辆保镖车。”老周举着望远镜,蹲在城郊老宅对面的槐树上,树叶的影子在他脸上晃来晃去,“这老东西排场不小,祭祖还带八个保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里有鬼。” 王小宇趴在院墙后,手里攥着对讲机,指尖微微出汗:“洪队,林老师已经到警戒线外了,他说看到王志杰就想起他爸,手有点抖。” “让他别紧张,只是做个证人,不用他动手。”洪飞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沉稳得像块石头,“李梅,确认老宅的后门和侧门都有人守着吗?别让他从地道跑了——账本上记着他十年前挖过逃生通道。” 李梅蹲在侧门的柴火垛后,对着对讲机回:“放心,后巷安排了三组人,侧门我亲自盯着,地道口的石板缝里插了荧光棒,一动就有反应。” 老宅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王志杰穿着件深色唐装,手里捧着个牌位,慢悠悠地往里走。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扫过四周,带着股审视的劲儿——活像只警惕的狐狸。 “开始行动。”洪飞低声下令。 槐树上的老周率先动手,将一根缠着铁丝的树枝扔向保镖车的轮胎,“噗”的一声,后胎瘪了。保镖们刚下车查看,埋伏在四周的警察就冲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将人按在地上。 王志杰听到动静,转身就想往后院跑,却被从影壁后绕出来的王小宇拦住:“王总,别费劲了,您的地道口被我们封了。” “你是谁?知道我是谁吗?”王志杰色厉内荏地瞪着他,手里的牌位“啪”地掉在地上,“敢动我,杰盛集团的损失你们赔得起?” “警察办案,跟你的集团没关系。”洪飞走过来,亮出逮捕证,“王志杰,你涉嫌参与2013年纺织厂走私案、纵火案,还有包庇张强兄弟,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志杰的脸瞬间白了,腿一软差点跪下:“我没有……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李梅捡起地上的账本复印件,拍在他面前,“这上面记着你每次走私的货量和接头人,还有你让张强烧林家房子的亲笔签名,要不要念念?” 老宅的堂屋里积着厚厚的灰,供桌上的香炉里插着三炷香,还冒着青烟。王小宇看着墙上挂着的老照片,照片里的年轻男人和林晓长得很像——应该是林秀的丈夫,那个被烧死在房子里的人。 “他每年都来祭祖,却不知道自己拜的是沾满血的钱。”王小宇低声对洪飞说,“林老师说,他爸当年就是发现了走私的事,才被王志杰灭口的。” 洪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咱们更得把案子办扎实,让逝者瞑目。” 审讯室里,王志杰起初还嘴硬,说账本是伪造的,签名是模仿的。直到李梅把林晓带进来,他的防线才彻底垮了。 “你……你是林家的小子?”王志杰的声音发颤,眼镜滑到了鼻尖上,“你妈当年跑哪去了?我找了她整整十年……” “我妈在南方教书,活得很好,不像你,守着黑心钱睡不安稳。”林晓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股穿透力,“我爸的骨灰还在骨灰盒里放着,等你判了刑,我就去告诉他,凶手抓到了。” 王志杰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是我鬼迷心窍……当年纺织厂的利润太低,我才跟走私团伙搭上线……你爸发现后要去举报,我一时糊涂才……” “一时糊涂?”王小宇忍不住问,“你烧房子的时候,就没想过里面还有个三岁的孩子吗?要不是邻居把我救出来,我早就跟我爸一起死了!” 王志杰愣住了,抬头看着王小宇,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你也是林家的?” “我是林晓的表弟,当年在他家做客。”王小宇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右胳膊上的疤,就是那场火燎的。”他撸起袖子,一道长长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王志杰彻底瘫了,断断续续地交代了所有事——走私、纵火、包庇,甚至连当年买通狱警帮张强假死的事也说了。 从审讯室出来,王小宇站在走廊上,看着窗外的天,突然觉得心里堵了十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李梅递给他一瓶水:“好受点了?当年的事,你怎么从没说过?” “说了也没用,还得靠证据说话。”王小宇喝了口水,眼里闪着光,“现在好了,证据齐了,坏人也抓了,我姑和姑父总算能安心了。” 老周拿着份文件跑过来:“飞哥,查到了!王志杰的老宅地下室里藏着一批走私的古董,全是明代的瓷器,跟黑沙礁沉船里的是一批!看来这伙人从十年前就盯着水下文物了。” “联系博物馆,让他们派人来鉴定。”洪飞点头,“这些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案子结的那天,林晓请大家去家里吃饭。他做的红烧肉炖得烂烂的,像刘队做的味道。林秀的遗像摆在桌上,相框里的女人笑得很温和,仿佛在看着他们。 “我妈临走前说,她这辈子最庆幸的是没把账本交出去,最遗憾的是没亲眼看到王志杰被抓。”林晓给每个人倒上酒,“今天这杯,敬我妈,也敬你们。” 王小宇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也敬那些没能等到真相的人。” 洪飞看着杯里的酒,突然想起刘队说过的话:“每个案子都是一面镜子,照得出人心,也照得出世道。咱们办案,不光是抓坏人,是要让这镜子亮堂点,让更多人敢相信,公道自在人间。” 老周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说:“下个月的表彰大会,小宇你可得好好说说,当年在火里怎么没哭,现在抓了凶手反倒红了眼眶——这才叫真性情。” 王小宇的脸一下子红了,挠着头说:“我那是被辣椒呛的。” 大家都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也带着点说不清的酸楚。窗外的月光落在桌上,给每道菜都镀了层银边,像撒了把温柔的糖。 回到队里时,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技术队的人正在整理这次的案卷。洪飞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十一点了,却没一点困意。 “洪队,您看这个。”王小宇拿着一张照片跑过来,是从王志杰老宅搜出来的,照片上有五个人站在纺织厂门口,其中一个是年轻时的王志杰,旁边站着的竟是张科长和林啸坤,“原来他们早就认识!这伙人藏得也太深了!” “不深怎么能藏十年?”洪飞看着照片,眼神沉了沉,“这说明走私网络比咱们想的更复杂,背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鱼。”他拍了拍王小宇的肩膀,“看来,咱们的活儿还得接着干。” 王小宇用力点头,眼里的光比桌上的台灯还亮:“我准备好了!不管多大的鱼,咱们都能把它捞上来!” 李梅和老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刚泡好的茶:“别光说不练,先把这杯茶喝了,明天还得去博物馆交接文物呢。” 办公室里的灯光暖暖的,映着每个人脸上的疲惫和坚定。洪飞知道,这案子结了,但守护的路还长,就像老宅里那炷没烧完的香,总要有人盯着,让它一直亮下去,直到照清所有暗处的角落。 “对了洪队,”王小宇突然想起什么,“林老师说,他想把那两个蝴蝶锦囊捐给纪念馆,放在马涛的展柜旁边,说都是些‘守着念想的人’。” 洪飞笑了,点头道:“好啊,让后人看看,有些念想,是能守一辈子的。” 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照着空荡荡的街道,也照着远处警局楼顶的警灯,一闪一闪的,像颗不肯睡去的星。 第71章:锦囊合璧与新案初现 “纪念馆的展柜都布置好了?两个蝴蝶锦囊得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旁边要配上林秀和马涛的照片,还有那段走私案的文字说明。”刘建国拄着拐杖站在办公室门口,刚拆了线的伤口还缠着纱布,说话时牵扯到腹部,疼得龇牙咧嘴。 王小宇赶紧扶他坐下,递过温水:“刘队您怎么来了?医生不是让您在家休养吗?展柜的事我昨天去看过,技术部的人把灯光调得特别好,锦囊上的丝线在光下能看出七种颜色,跟真蝴蝶翅膀似的。” “七种颜色?”洪飞正在整理王志杰案的卷宗,闻言抬头,“张强日记里说‘七蝶赎罪’,说不定这颜色就藏着说法。老周,你去纪念馆拍张高清照片,让技术队分析一下丝线成分。” 老周嘴里叼着油条,含混不清地应着:“得嘞!顺便给那俩锦囊掸掸灰,昨天看展柜玻璃上有点手印,估计是保洁没擦干净。” 李梅拿着份快递走进来,信封上盖着南方某市的邮戳:“这是林晓寄来的,说是他妈妈留下的最后一本日记,里面提到王志杰当年有个‘海外买家’,每次交易都用加密邮件,邮箱地址藏在一首藏头诗里。” “藏头诗?”王小宇凑过去,看着日记里的字迹,“‘东风送暖入屠苏,海阔天高任鸟飞,归来仍是少年郎’——这三句的头一个字是‘东’‘海’‘归’,难道邮箱是‘donghaigui’?” “没这么简单。”洪飞指着日记里的批注,“林秀在‘归’字旁边画了个波浪线,可能是指‘归’的谐音‘龟’,或者‘海归’的缩写。技术队,查一下以‘donghaigui’或‘haigui’为前缀的海外邮箱,特别是注册时间在2013年前后的。” 正说着,老周从纪念馆回来了,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片蓝色的丝线:“飞哥,技术部说锦囊的丝线里掺了金属丝,在紫外线下能显出字母!这是从七只蝴蝶的翅膀上拆下来的,拼起来是‘K·L’!” “K·L?”李梅翻着王志杰的通讯录,“他的海外合作伙伴里,有个叫凯文·李的华裔商人,英文名缩写就是K·L,常年在欧洲做古董生意,去年还在拍卖会上拍走了一件疑似黑沙礁沉船的瓷器!” “找到他了!”技术队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邮箱地址是‘’,加密方式是‘船舷坐标’——每封邮件的密码都是一组经纬度,对应黑沙礁附近的海域!” 洪飞的手指在地图上点出坐标:“这组坐标离咱们上次打捞沉船的位置不到三海里,下面很可能还有未被发现的文物!老周,联系海事局,准备再次勘探;小宇,整理凯文·李的所有拍卖记录,看他手里还有多少中国文物。” 王小宇看着屏幕上的拍卖清单,突然指着其中一条:“洪队!他三个月前拍了个‘清代铜鎏金佛像’,成交价三千万欧元,但这佛像的造型和故宫那尊失窃的‘金佛’一模一样!” “故宫失窃的金佛?”刘建国突然插话,“那案子是五年前的悬案,当时怀疑是内部人员监守自盗,一直没抓到人。难道和凯文·李有关?” “查!”洪飞的眼神锐利起来,“把五年前故宫金佛失窃案的卷宗调出来,比对凯文·李的拍卖记录,看佛像的细节特征是否吻合。另外,查当年的安保人员,特别是有机会接触金佛的,有没有海外账户异常流水。” 傍晚时分,比对结果出来了——凯文·李拍走的金佛,底座内侧有个极小的“官”字款,和故宫失窃的那尊完全一致。而当年负责金佛安保的,正是已经退休的故宫保卫处副处长张诚,他的儿子张磊常年在欧洲留学,去年突然买了套海景别墅,资金来源不明。 “张诚父子?”王小宇看着卷宗里的照片,“张诚退休前还获得过‘文物保护先进个人’,怎么会监守自盗?” “人心隔肚皮。”刘建国叹了口气,“当年我跟他一起培训过,他总说‘守着国宝就像守着祖宗的家业’,没想到……” 洪飞对李梅说:“申请传唤张诚,同时联系国际刑警,监控张磊的行踪,看他和凯文·李有没有接触。” 审讯室里,张诚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手里紧紧攥着个保温杯。当李梅把金佛的照片放在他面前时,他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张处长,五年前的金佛,是不是你偷的?”李梅的声音很平静。 张诚沉默了很久,突然抬起头,眼里全是红血丝:“是我。但我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救我孙子——他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凯文·李说他能找到匹配的骨髓,条件是帮他‘取’一件东西。” “骨髓找到了吗?”王小宇忍不住问。 “找到了,但孙子还是没保住……”张诚的声音哽咽,“我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祖宗,更对不起我那没长大的孙子……” 从看守所出来,天色已经暗了。王小宇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突然说:“洪队,您说人为什么会这样?明明知道是错的,却还是要做。” “因为有时候,眼前的难比天大。”洪飞想起林秀守了十年的账本,想起张强藏在北山的秘密,“但再难也不能碰底线,不然难就变成了劫,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老周拿着国际刑警的回复跑进来:“飞哥,张磊在巴黎被抓了,从他住处搜出了五件文物,都是近十年国内失窃的!凯文·李也跑不了,他的仓库被查封,里面有上百件中国文物,正准备下个月走私到南美!” “太好了!”王小宇眼睛一亮,“这些文物终于能回家了!” 刘建国看着墙上的锦旗,突然笑了:“你们看,这面‘守护国宝,尽职尽责’的锦旗,还是当年张诚亲手给咱们队送的。现在想想,真是讽刺。” “不讽刺。”洪飞拿起锦旗,“这正是提醒咱们,守护不是一阵子,是一辈子,哪怕到了最后,也不能松劲。” 夜深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洪飞和王小宇。王小宇翻着新案的卷宗,突然指着一行字:“洪队,您看这个——凯文·李的仓库里有个‘青铜爵’,底部刻着‘永乐元年’,和黑沙礁沉船主舱里的铭文一致!这说明他不仅买失窃文物,还直接参与水下盗捞!” 洪飞的手指在青铜爵的照片上摩挲:“看来,黑沙礁的秘密还没完全揭开。明天勘探队出发,咱们一起去现场。” 王小宇用力点头,眼里的光比桌上的台灯还亮:“我早就准备好了!这次一定要把所有文物都捞上来,一个都不能少!”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个蝴蝶锦囊的照片上,七只蝴蝶和一只蝴蝶并排摆放,像跨越时空的约定。洪飞知道,这约定还没完成,他们的路,还得接着走下去。 “对了洪队,”王小宇突然想起什么,“林晓说他想加入文物保护志愿者协会,用他妈妈的名字成立个基金,专门帮助那些受害的文物守护者家庭。” 洪飞笑了,点头道:“好啊,等忙完这阵子,咱们一起去参加成立仪式——有些念想,总得有人接着守下去。” 第72章:青铜爵的秘密 “洪队,勘探队刚发来消息,黑沙礁海域的水下声呐扫出来个大家伙,形状像艘沉船,比咱们上次发现的那艘大了近三倍!”王小宇拿着对讲机,声音里难掩兴奋,手里的咖啡都晃出了几滴。 洪飞正对着青铜爵的照片出神,闻言猛地抬头:“坐标发过来,立刻备船!” 老周叼着面包从外面冲进来:“船早备好了!海事局的巡逻艇刚到码头,还带了专业深潜设备。对了,林晓也来了,说想跟着去看看,毕竟他妈妈的日记里提过这处海域。” “让他上来。”洪飞抓起外套,“多个人多个帮手,他对那些旧文献熟,说不定能看出些门道。” 甲板上,林晓正捧着本泛黄的海图研究,见洪飞过来,连忙起身:“洪队,您看这海图,黑沙礁西南角标注着‘龙宫’,旁边画了个爵杯的符号,会不会就是指那艘沉船?” 洪飞接过海图,指尖点在“龙宫”二字上:“有点意思,这海图是你妈妈画的?” “嗯,她当年跟着船队跑过货,总说黑沙礁底下藏着宝贝,还说有艘明代的官船在这儿沉了,船上全是贡品。”林晓的眼神亮了亮,“小时候我总以为是故事,没想到真有沉船。” 老周扛着潜水装备过来,咋咋呼呼地喊:“准备下潜了!飞哥,你跟小宇一组,我带两个深潜员探路,林老师在船上守着通讯器?” “不行。”林晓突然开口,语气异常坚定,“我必须下去看看,我妈日记里说,那艘船上可能有她当年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 洪飞打量着他,见他眼里没有丝毫犹豫,点头道:“行,但必须跟紧我,不许擅自行动。” 潜水服厚重闷热,面罩扣上的瞬间,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水下二十米处,能见度不算好,探照灯的光柱里漂浮着细小的泥沙。王小宇紧紧跟着洪飞,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指向左前方——一艘巨大的木船残骸静静卧在沙床上,船身虽然破损,却仍能看出当年的气派,桅杆折断处还挂着残破的绸缎。 “找到入口了!”老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船尾有个破洞,能容一人进出。” 洪飞率先游进破洞,船舱里积满了淤泥,几只发光的鱼虾从身边窜过。探照灯扫过舱壁,隐约能看到褪色的彩绘,画着龙凤呈祥的纹样。 “这里果然是官船!”林晓的声音带着激动,“你看这彩绘,只有皇家贡品船才允许用龙凤图案!” 王小宇在一堆木箱旁蹲下,用***撬开一个腐朽的箱子,里面整齐码着青瓷瓶,虽然沾着泥,却完好无损:“洪队,全是官窑瓷器!” “小心点,别碰碎了。”洪飞的探照灯落在船舱深处,那里有个半开的铁箱,箱体上刻着和青铜爵一样的“永乐元年”字样,“那边有发现!” 铁箱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卷泛黄的帛书和一个巴掌大的铜制令牌。洪飞小心翼翼地将帛书装进密封袋,刚想拿起令牌,林晓突然按住他的手,指着令牌背面的刻字:“这是‘巡海卫’的令牌!我妈当年就是巡海卫的密探,专门监察海上走私!”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老周的惊呼:“不好!右侧舱壁在塌!快撤!” 泥沙簌簌往下掉,船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洪飞一把将帛书和令牌塞进防水袋,拽着林晓就往外冲,王小宇紧随其后。刚游出破洞,身后传来巨响,整艘沉船的后半截彻底坍塌,掀起的泥沙瞬间遮蔽了视线。 回到船上,林晓瘫坐在甲板上,摘下面罩大口喘气,眼里却闪着光:“帛书……快看看帛书里写了什么!” 洪飞将帛书摊在防水垫上,老周拿来吹风机小心吹干。帛书上的字迹是用朱砂写的,虽有模糊,却能辨认:“永乐三年,押运贡品赴琉球,遇风暴沉于黑沙礁。船上有伪品百件,真迹藏于‘龙宫’密室,密钥在爵底……” “伪品?”王小宇皱眉,“难道咱们刚才看到的青瓷瓶是假的?” “不一定是假的,可能是混在贡品里的走私货。”林晓指着“密钥在爵底”几个字,“青铜爵!凯文·李拍走的那只!” 洪飞立刻给李梅打了电话:“查凯文·李那只青铜爵的下落,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在他出手前扣下来!另外,调永乐三年的皇家档案,查那艘贡品船的押运官是谁。” 挂了电话,老周凑过来:“飞哥,刚收到消息,张诚在看守所里自杀了,留了封遗书,说有个叫‘老鬼’的人指使他偷金佛,还说这‘老鬼’就在咱们身边。” “身边?”王小宇心里一紧,“难道是局里的人?” 洪飞沉默片刻,道:“别瞎猜,先把爵杯拿到手。林晓,你妈妈的日记里有没有提过‘老鬼’?” 林晓翻着日记,手指停在某一页:“有!这里写着‘老鬼善易容,常以商人身份出没,左手虎口有疤’。” “左手虎口有疤……”老周突然一拍大腿,“海事局那个派来的领航员!刚才帮咱们系缆绳的时候,我看见他左手虎口有个明显的疤!” 洪飞眼神一凛:“他人呢?” “刚说去洗手间,半天没回来。”老周转身就往船舱跑,“我去看看!” 没过多久,老周喘着气跑回来,脸色难看:“人跑了!洗手间的窗户开着,外面的快艇不见了!” “追!”洪飞话音刚落,船就猛地晃动了一下,引擎突然熄火。 “糟了,引擎被人破坏了!”轮机员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油管被割了!” 海上风渐渐大了起来,船在浪里摇得厉害。王小宇扶着栏杆,看着远处越来越小的快艇影子,急得直跺脚:“这怎么办?眼看就要抓到人了!” 林晓突然指着海图:“往东南方向走,那里有个暗礁区,快艇过不去,只能绕路!咱们用备用马达,说不定能抄近道追上!” 备用马达功率不大,船开得慢悠悠的。洪飞站在船头,望着灰蒙蒙的海面,突然问林晓:“你妈妈当年是不是发现了‘老鬼’的秘密,才被灭口的?” 林晓的眼圈红了:“我妈失踪前给我寄过个包裹,里面就是这本日记和海图,说如果她没回来,就让我把这些交给可靠的人。现在看来,她早就知道自己有危险。” “放心,我们会查清楚的。”洪飞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妈妈是英雄。” 追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在暗礁区边缘看到了那艘快艇,船头站着个穿蓝色夹克的男人,正是那个领航员。老周拿起喇叭喊:“站住!再跑就开枪了!” 男人却突然笑了,拿起个东西举过头顶,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竟是那只青铜爵!“想要这个?过来拿啊!”他说着,突然将爵杯扔进了海里,“没了密钥,你们永远别想找到真迹!” “你找死!”王小宇急得想跳下去,被洪飞一把拉住。 就在这时,男人脚下一滑,竟从快艇上摔了下去,暗礁区的海水不深,却遍布尖石。等老周他们驾着小艇靠过去,男人已经没了气息,左手虎口的疤痕在血里格外刺眼。 “搜他的身。”洪飞的声音很沉。老周从男人的口袋里摸出个微型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个沙哑的声音:“爵杯里的密钥记下来就销毁,别留下任何痕迹……” “是‘老鬼’的声音!”林晓猛地抬头,“我妈日记里附过一段录音,就是这个声音!” 回到码头时,李梅已经等在那里,脸色凝重:“洪队,凯文·李的青铜爵在拍卖会上被人买走了,买家身份不明,但付款账户追查下来,指向一个已经注销的空壳公司,注册人是……张诚。” “张诚?”王小宇愣住,“他不是自杀了吗?” “是自杀,但遗书里没提爵杯的事。”李梅递过一份报告,“另外,永乐三年的档案查到了,那艘贡品船的押运官姓赵,叫赵承宇,后来被定为‘通敌叛国’,满门抄斩,但他的后代好像有一支逃到了南方。” 林晓突然“啊”了一声,指着报告上赵承宇的画像:“这眉眼……跟我妈长得好像!” 所有人都愣住了。洪飞拿起那枚巡海卫令牌,背面刻着个“赵”字,之前竟没注意。 “所以,你妈妈是赵承宇的后代?”洪飞看着林晓,“她一直在找沉船,不仅是为了查走私,也是为了给祖先翻案?” 林晓的眼泪掉了下来,点了点头:“我妈总说,我们家欠了朝廷的清白,一定要找回来。” 老周突然想起什么:“那爵杯沉海里了,密钥怎么办?难道真的找不到了?” “不一定。”洪飞拿起那卷帛书,对着光仔细看,“这里有行小字,‘爵底中空,藏于鱼腹’——密钥不在爵杯本身,而在刻着爵杯图案的‘鱼形符’里!” 王小宇眼睛一亮:“鱼形符?会不会在张诚家里?” “去看看就知道了。”洪飞转身往警车走,“李梅,带技术队搜查张诚住处,重点找带鱼图案的东西。林晓,你跟我们一起去,说不定你认识那东西。” 张诚的家很简陋,墙上挂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上的小男孩笑得灿烂,应该是他早逝的孙子。林晓看着照片,轻声说:“他也是可怜人。” 技术队在书柜最底层找到个紫檀木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个巴掌大的玉鱼,鱼腹处刻着爵杯图案,正是帛书里说的鱼形符。 林晓颤抖着拿起玉鱼,轻轻一掰,鱼腹从中间分开,里面藏着一卷比指甲还小的金属片,上面刻满了细密的纹路。 “是密钥!”林晓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妈找了一辈子的东西,终于找到了!” 洪飞看着金属片上的纹路,若有所思:“这不仅是沉船密室的密钥,说不定还藏着‘老鬼’的真实身份——赵承宇当年被诬陷,很可能就和这个‘老鬼’的祖先有关。” 王小宇凑近看,突然指着其中一个符号:“这不是现代的密码符号吗?和凯文·李邮箱的加密方式很像!” “所以,‘老鬼’不仅是走私团伙的头目,还和当年的冤案有关,甚至可能……也是赵承宇的后代,一直在阻止真相被揭开?”李梅倒吸一口凉气,“这盘根错节的,也太复杂了。” 洪飞将金属片收好,沉声道:“复杂才要查到底。明天一早,带密钥去黑沙礁,打开密室。至于‘老鬼’,他既然在我们身边,总会露出马脚的。” 林晓捧着玉鱼,对着全家福深深鞠了一躬:“妈,张叔,你们看,快真相大白了。” 夜色渐深,警灯在小区里闪烁,映着每个人脸上的凝重与期待。王小宇看着洪飞专注研究金属片的侧脸,突然觉得,不管“老鬼”藏得多深,不管沉船里还有多少秘密,只要他们一步一步往前走,总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洪队,”王小宇轻声说,“明天水下密室,我跟您一组。” 洪飞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好啊,咱们师徒俩,再探一次龙宫。” 第73章:玉鱼密钥照龙宫 “鱼形符的纹路对齐了!洪队你看,金属片上的光正往沉船方向跑!”王小宇举着玉鱼,只见鱼腹里的金属片在探照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像一群萤火虫顺着海水往黑沙礁深处游去。 林晓赶紧凑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这就是我妈日记里写的‘引路灯’!她说只要密钥激活,就能自动找到密室入口!” 洪飞调整了潜水服的氧气阀,沉声道:“老周在船上守着通讯,林晓跟紧我,小宇断后。记住,不管看到什么,不许乱碰东西。” “知道啦!”王小宇拍了拍腰间的***,“就算有怪物跳出来,我也能挡三秒钟!” 三人潜入水中,金属片的光点在前方引路,原本浑浊的海水仿佛被劈开一条通道,能见度突然变高。沉船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船身侧面有个不起眼的凹槽,光点正往那里钻。 “入口在这儿!”林晓指着凹槽,那里果然有个鱼形的凹陷,刚好能把玉鱼嵌进去。他小心翼翼地将玉鱼贴上,只听“咔哒”一声,船身震动,一道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 “这门后就是密室?”王小宇探头往里看,通道壁上刻着好多小人,有的在打铁,有的在划船,“这些壁画好像在讲造船的故事。” 洪飞用探照灯扫过壁画:“是郑和下西洋时的造船图。你看这船底的龙骨,跟咱们之前发现的沉船一模一样。” 往里走了约摸十米,通道豁然开朗,一个篮球场大的密室出现在眼前。正中央摆着个鎏金宝箱,箱盖上镶嵌的宝石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四周的架子上还摆着好多陶罐,里面插着泛黄的卷轴。 “好多宝贝!”王小宇刚想伸手去碰陶罐,被洪飞一把拉住。 “别动!”洪飞指着陶罐底下,“看那层白霜,是防潮的硝石,一碰就可能引爆旁边的火油。” 林晓却盯着角落里的一个木盒,走过去轻轻打开,里面放着几本线装书,封面上写着“航海志”。他翻开第一页,突然惊呼:“这是赵承宇的亲笔!他说当年根本没有通敌,是有人偷换了贡品,还伪造了他通敌的书信!” “谁偷换的?”王小宇凑过来,只见书页上有个模糊的印章,像个“胡”字。 “胡?”洪飞皱起眉,“明代负责贡品押运的官员里,有个叫胡惟庸的副手,后来因为谋反被满门抄斩……” 话没说完,密室突然晃动起来,头顶落下簌簌的泥沙。林晓指着宝箱:“它在震!” 只见鎏金宝箱的锁扣自己弹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件绣着龙纹的官服,衣服夹层里掉出块玉佩,上面刻着个“胡”字。 “这玉佩……”林晓的声音发颤,“我妈留的遗物里有块一样的,只是刻着‘赵’字!她说这是巡海卫的身份牌,一式两份,一块给押运官,一块给监察使。” “也就是说,胡惟庸才是真正的内鬼?”王小宇恍然大悟,“他偷换贡品,嫁祸给赵承宇,还伪装成监察使混在船队里?” 洪飞拿起玉佩,突然发现背面有个小孔,对着光一看,里面塞着张卷起来的纸条。他小心地把纸条抽出来,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黑沙礁下有暗河,藏着能造伪币的母模,吾儿若能看到,速速销毁,勿让奸人所得。” “伪币母模?”林晓想起什么,“我妈日记里提过,当年有批假铜钱流入市场,朝廷查了好久都没找到源头!” 密室又剧烈晃动起来,石门开始缓缓关闭。“快走!”洪飞把书信和玉佩塞进防水袋,“这里要塌了!” 三人往外冲,刚跑出通道,就见一个黑影从头顶游过,速度快得像条箭鱼。王小宇回头一照,那黑影手里好像拿着个圆圆的东西,闪着银光。 “他抢了宝箱里的官服!”林晓急得大喊。 回到船上,老周一脸焦急:“刚才通讯器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说‘母模在暗河第三段’!” 洪飞把纸条拍在桌上:“胡惟庸的后人肯定还在盯着这些秘密!那黑影就是‘老鬼’,他刚才一直在跟着我们!” 王小宇突然指着远处的礁石:“你们看!那里有个洞口在冒泡泡,是不是暗河的入口?” 林晓翻开航海志:“书上画着呢!暗河连通着三个溶洞,第三段有地下瀑布!” 洪飞拿起潜水头盔:“小宇,跟我再下一次。林晓,你把航海志和书信整理好,立刻发给局里,让他们查姓胡的可疑人物。” “我也去!”林晓举起手,“我认识日记里画的暗河记号!” 洪飞点头:“抓紧了,这次可能真要遇上‘老鬼’了。” 王小宇系紧鞋带,咧嘴一笑:“正好,我倒要看看他左手虎口的疤是不是跟那个领航员一样!” 林晓摸着胸口的玉佩,轻声说:“妈,这次一定能还赵家一个清白。” 洪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跃跃欲试的王小宇,沉声说:“走!” 第74章:暗河追影,玉佩显踪 “那黑影手里的银光,会不会是伪币母模?”王小宇扒着船舷,望着黑沙礁方向,急得直搓手。 林晓翻着航海志,指尖点在一幅插画上:“航海志里画过母模的样子,是个银质的圆饼,边缘刻着云纹,跟你说的银光对上了!” 洪飞将潜水装备甩到背上,沉声道:“暗河入口在礁石群深处,水流急,进去后紧跟着我,别被暗流冲散。” “我带了荧光棒,万一走散就掰亮它!”王小宇从包里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荧光棒,分给众人,“这玩意儿在水里也亮得很!” 林晓捏着玉佩,指尖微微发颤:“我妈说过,巡海卫的玉佩能感应到同类,刚才那黑影闪过的时候,我这玉佩烫得厉害——他肯定也有一块‘胡’字佩!” 三人潜入水中,暗河入口果然如航海志所画,藏在两块巨大的礁石中间,水流像只无形的手,推着他们往里钻。刚进暗河,王小宇就“哇”了一声——洞壁上嵌着无数发光的矿石,把暗河照得像条琉璃通道。 “快看!”林晓突然拽住洪飞,指着前方,“那是不是母模反光?” 只见不远处的浅滩上,一个银饼正躺在沙地上,旁边蹲着个戴潜水头盔的黑影,正用工具撬动母模边缘。 “老鬼!”王小宇刚想冲过去,被洪飞一把拉住。 “他身边有炸药!”洪飞用手势示意,“看到那根红色导线没?缠在礁石上的,一靠近就炸。” 黑影似乎察觉到动静,猛地回头,头盔面罩反射出冷光。他抓起母模,转身就往暗河深处游,尾巴似的水流在他身后翻涌。 “追!”洪飞率先跟上去,“他想进第三段瀑布!” 暗河越往里越窄,水流越发湍急。王小宇被一个浪头拍得撞在洞壁上,疼得龇牙咧嘴:“这破地方比游乐园过山车还刺激!” 林晓却盯着洞壁上的刻痕:“这是‘水令符’!我妈日记里记过,按顺序摸过这些符号,能让水流变缓!”他边游边伸手去按刻痕,“左三右二,上一下四……” 果然,指尖触到最后一个符号时,湍急的水流突然温顺下来,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住。 “厉害啊林晓!”王小宇喘着气,“你妈这日记是百科全书吧!” “前面是地下瀑布!”洪飞突然加速,“他要跳下去!” 只见黑影抱着母模,毫不犹豫地冲下瀑布。三人赶到崖边,只见瀑布下是个圆形深潭,潭中央有块平台,黑影正站在台上,手里举着个东西对准他们——是个引爆器! “别过来!”黑影的声音透过头盔传出来,闷闷的像生锈的铁门,“这潭底埋了炸药,你们敢下来,咱们同归于尽!” 王小宇突然指着他的手:“林晓快看!他左手虎口有疤!跟那个领航员一模一样!” 林晓盯着黑影的左手,突然喊道:“你是胡家后人!你爷爷当年冒充监察使,现在你又冒充领航员!” 黑影猛地摘下面罩,露出一张刀疤脸,冷笑一声:“既然认出来了,就该知道这母模是我们胡家的东西!当年我爷爷没能把它带出暗河,现在该我拿回去了!” “那是朝廷的东西!”洪飞往前一步,“你们用它造伪币,祸害了多少百姓?” “百姓?”刀疤脸笑得狰狞,“当年朝廷抄我家时,怎么没想着百姓?我爷爷被凌迟那天,多少百姓在台下叫好?这母模,是我胡家东山再起的本钱!” “你错了!”林晓突然掏出那本航海志,“赵承宇的日记里写着,当年他已经找到你爷爷私藏伪币的证据,是想呈给朝廷从轻发落,根本没想赶尽杀绝!是你爷爷自己畏罪自杀的!” 刀疤脸愣住了,手里的引爆器微微发抖:“不可能……我爸说的不是这样……” “你爸没骗你,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真相!”林晓翻开航海志,“这里有赵承宇给你爷爷的信,说‘念及旧情,若交出母模,愿保你胡家一脉’!” 水流突然变急,潭底传来“咔哒”声——炸药倒计时开始了! “快扔了引爆器!”洪飞纵身跳下瀑布,“母模可以交给朝廷,但你不能再错下去!” 刀疤脸看着航海志上的字迹,又看看手里的引爆器,突然将母模扔进洪飞怀里,猛地按下引爆器——却不是引爆潭底炸药,而是炸断了通往平台的唯一绳索! “我胡家欠的,我来还!”他站在平台边缘,声音嘶哑,“告诉朝廷,伪币母模找到了,罪臣胡显,谢罪!” “别!”王小宇伸手去抓,只抓到一片衣角。刀疤脸纵身跳进深潭,潭水瞬间被染红。 洪飞捡起母模,看着潭水,沉声道:“他用自己的方式,还清了祖辈的债。” 林晓摸着胸口的玉佩,轻声说:“航海志里说,赵承宇临终前说,‘恩怨宜解不宜结’,他做到了。” 王小宇看着手里的荧光棒,突然笑道:“至少咱们没白来,对吧?” 洪飞点头,将母模塞进防水袋:“走,该把它交给该交的人了。” 三人往暗河出口游去,洞壁上的发光矿石照得水面闪闪发亮,像撒了一地星星。 “对了,”王小宇突然想起什么,“那刀疤脸刚才喊自己叫胡显?我好像在通缉令上见过这名字!” 林晓翻着航海志,突然指着一页:“你看!这里记着胡显的父亲叫胡忠,当年是赵承宇的副将,后来带着家人隐居了……” 洪飞游在最前面,回头道:“不管是谁,恩怨了了就好。”他看了眼手里的母模,“走吧,外面还有人等着咱们报平安呢。” 王小宇加快速度,溅起一串水花:“快点快点,我饿死了,回去得让老周给咱们炖锅肉!” 林晓笑着跟上,玉佩在水里晃出细碎的光,像在回应着什么。暗河的水流带着他们往出口去,仿佛在说,所有的秘密,终将流向该去的地方。 第75章:航海志终章,旧怨新盟 “这航海志最后几页怎么是空的?”王小宇举着防水手电筒,照着航海志末尾的空白页,眉头皱成个疙瘩,“赵承宇没写完?” 林晓凑过来,指尖轻轻抚过泛黄的纸页:“我妈说过,真正重要的话,往往藏在没写的地方。你看这纸页边缘,有淡淡的压痕,像是夹过什么东西。” 洪飞从防水袋里掏出那枚“胡”字玉佩,放在空白页上,刚好能盖住压痕的轮廓:“是玉佩。赵承宇当年把胡惟庸的玉佩夹在这里,大概是想留着给后人一个凭证。” 王小宇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这空白页是用米浆糊过的!小时候我爷爷藏钱就这么干,用水泡一泡就显字!”说着就要往纸上泼水,被林晓拦住。 “用唾液就行,米浆遇唾液会溶解。”林晓蘸了点唾液抹在空白页上,果然,一行淡褐色的字迹慢慢浮现:“胡氏有后,当留一线;赵氏欠胡家的,以海图相抵。” “赵氏欠胡家的?”王小宇挠挠头,“赵承宇不是被胡惟庸坑了吗,怎么还欠他们家的?” 林晓翻到航海志前面,指着一幅海图说:“你看这里,赵承宇标注了‘黑沙礁沉船坐标’,旁边写着‘此船所载,原是胡家祖产,为补当年查抄之误’。原来当年朝廷抄胡家时,误把一批胡家合法经营的货物当成伪币赃物一起收了,赵承宇一直想还回去,可惜没来得及……” 洪飞将“赵”字玉佩和“胡”字玉佩并排放在一起,两块玉佩的边缘刚好能拼合成一个完整的圆形:“所以他留着胡家玉佩,又把海图藏在空白页里,是想等胡家后人出现,把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还回去。” “那胡显刚才……”王小宇想起深潭里的血色,声音低了下去。 “他大概不知道这些内情,被祖辈的怨恨困住了。”林晓叹了口气,“要是能早让他看到这行字,会不会不一样?” 洪飞收起玉佩,沉声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咱们能做的,是把海图交给胡家现存的人,了却赵承宇的心愿。”他看向暗河出口的微光,“先出去再说,老周他们该等急了。” 三人游出暗河,正好撞见老周带着队员在岸边接应。老周看到他们手里的航海志,眼睛一亮:“可算把你们盼出来了!刚才收到消息,胡显的儿子在警局等着呢,说父亲留了话,要是他没回去,就把家里的账本交给洪队。” “账本?”林晓愣了愣,“难道是……” “没错!”老周递过一个布包,“小胡先生说,他爸总对着本旧账册叹气,说‘这上面的亏空,啥时候能填上’。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 打开布包,里面果然是本泛黄的账册,第一页就写着“胡家历代亏欠清单”,后面记着某年某月被误抄的货物明细,甚至标着“赵承宇已还XX船”“尚欠XX件”。最末页有行新写的字,是胡显的笔迹:“父债子偿,今得母模归公,海图还乡,欠账清了。” 王小宇看着账册,突然笑了:“这不就清了吗?赵承宇还了船,咱们找到了海图,胡显把母模交了公,连他儿子都认账了,多好。” 林晓把航海志和账册放在一起拍照:“我要把这些整理成报告,让更多人知道这段往事,别再让误会传下去了。”他抬头看向洪飞,“洪队,咱们现在就去见胡显的儿子吧,把海图给他。” 洪飞点头,刚要迈步,王小宇突然指着远处的礁石:“哎!那不是刘叔吗?他怎么在这儿?” 众人望去,只见刘叔——之前那个被怀疑是“老鬼”的领航员,正蹲在礁石上抽烟,看到他们,连忙掐了烟站起来:“我……我就是担心你们,过来看看。” 林晓突然想起什么,掏出玉佩晃了晃:“刘叔,你左手虎口是不是也有疤?上次胡显摘面罩时,我看着特眼熟……” 刘叔的脸一下白了,搓着手说:“那、那是小时候砍柴划的……” “可胡显的疤是烫伤,你的是刀伤啊。”王小宇凑过去,“而且你昨天给我们开船时,把‘暗河入口’说成‘黑沙礁浅滩’,差点让我们走错路!” 洪飞盯着刘叔:“你不是普通领航员,是胡家的远房亲戚,对不对?胡显让你跟着我们,是怕我们找不到暗河,又怕我们私吞海图,对吗?” 刘叔愣了愣,突然叹了口气:“显哥就是这脾气,啥都往坏处想。他让我跟着,一是怕你们有危险,二是……他总觉得赵家欠他们的,怕你们不认账。”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这是他让我转交的,说要是海图找到了,就把这个给赵承宇的后人。” 打开盒子,里面是块小小的木牌,刻着“恩怨了”三个字。 林晓接过木牌,突然笑了:“其实我奶奶就是赵承宇的孙女,我算是赵家后人呢。”他把木牌和两块拼合的玉佩放在一起,“你看,这不是都对上了吗?” 刘叔看着拼合的玉佩,又看看林晓,眼圈红了:“原来真是……显哥要是知道,肯定能瞑目了。” 王小宇突然拍了下手:“那咱们现在就去胡家,把海图交了,再请小胡先生吃顿饭,这事就算彻底了了!” 洪飞看着远处翻涌的浪花,轻声道:“走吧,把该还的还回去,该忘的放下,往前看。” 林晓抱着航海志,快步跟上,风吹起他的衣角,航海志的纸页在风中沙沙作响,像在说一个终于讲完的故事。王小宇追上去,喊道:“等等我!记得叫上老周,他做的红烧肉最香,就当是庆祝恩怨了结!” “算我一个!”刘叔连忙跟上,“我知道胡家小子爱吃辣,我带瓶辣椒酱!” 洪飞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紧随其后。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无数个碎掉的昨天,终于被今天的风,吹成了向前的浪。 第76章:海图归处,新程启航 “胡家小子叫胡小满,今年刚上大学,学的是历史系,跟他爸完全不一样,说话轻声细语的,倒像个文弱书生。”老周嚼着口香糖,手里转着车钥匙,“刚才在警局见着了,捧着他爸那本账册掉眼泪,说‘原来我爸不是坏人’。” 王小宇正在整理航海志的扫描件,闻言抬头:“那海图给他了吗?林晓说那海图不仅标着沉船位置,还有当年胡家合法贸易的路线,对研究明代******特别重要。” “还没呢,”洪飞从文件柜里拿出个锦盒,“等会儿见了面,把这个一起给他。”锦盒里是那两块拼合的玉佩,用红绳系在一起,像个完整的圆。 李梅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鉴定报告:“伪币母模的鉴定结果出来了,确实是明代官铸,上面的云纹和故宫藏的永乐通宝一致。技术队说这东西要是流出去,能伪造出以假乱真的古币,幸好咱们及时找到。” “找个时间送博物馆吧,”洪飞合上锦盒,“跟黑沙礁沉船的文物放在一起,也算让它们‘团聚’了。”他看向王小宇,“小宇,通知林晓,半小时后在胡小满学校门口汇合。” 胡小满的学校在大学城深处,红砖墙爬满爬山虎,看着格外安静。四人找到历史系教学楼时,胡小满正站在公告栏前,手里捏着本《明史》,看到他们,连忙迎上来,眼睛还有点红。 “洪队,林老师。”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爸……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吗?他总说自己是‘赎罪的’,我一直不懂什么意思。” 林晓把航海志递给他:“你看这几页,赵承宇写得很清楚,当年胡家被抄是冤案,你爷爷不是故意通敌,你父亲更不是坏人——他只是被祖辈的愧疚困住了。” 胡小满翻开航海志,指尖划过“胡氏有后,当留一线”那行字,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爸总对着这行字发呆,原来……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洪飞打开锦盒,将玉佩放在他手里:“这是赵、胡两家的信物,现在合在一起了,恩怨也该了了。还有这张海图,是你家祖辈的合法贸易路线,林晓说交给你最合适,你学历史的,能让它发挥更大作用。” 胡小满捧着玉佩和海图,突然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们。我爸临终前说‘要是能把母模还回去,把海图找回来,我胡家就不欠谁的了’,现在他的心愿了了。” 王小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爸是条汉子,最后关头没糊涂。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理海图?” “捐给学校的博物馆。”胡小满眼神坚定,“我要写篇论文,把这段往事讲清楚,让大家知道,胡家和赵家都不是史书里写的那样。” 林晓笑了:“我可以帮你查史料,我妈留下了很多明代海事档案,说不定能帮上忙。” “真的吗?”胡小满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第一手资料呢!” 看着两个年轻人凑在一起讨论史料,老周捅了捅洪飞:“你看,这多好,上一辈的恩怨,下一辈用学问解开了,比啥都强。” 洪飞点头,目光落在教学楼前的“传承”石雕像上:“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离开学校时,李梅接了个电话,脸色微变:“洪队,局里说有紧急任务——城郊仓库发现一批疑似走私的古生物化石,数量不少,让咱们立刻去现场。” “化石?”王小宇愣了愣,“不是查文物吗?怎么又冒出化石了?” “走私团伙什么都敢碰。”洪飞加快脚步,“老周,开车去城郊;李梅,联系古生物研究所,让专家一起去;小宇,把之前的走私案宗带上,看看有没有关联。” 仓库里弥漫着尘土味,几十个木箱堆得像小山,打开一个,里面是块巴掌大的恐龙蛋化石,蛋壳上还沾着泥土。古生物专家戴着手套检查片刻,脸色凝重:“这是白垩纪的原角龙蛋,属于国家一级保护化石,走私出境能卖上百万!” “箱子上有个‘K’字标记。”王小宇指着箱角,“跟凯文·李的拍卖记录上的标记一样!” 李梅翻着案宗:“果然有关联!凯文·李的账本里提过‘石蛋生意’,当时没在意,没想到是化石!” 洪飞看着仓库深处的铁门:“这里肯定还有更大的。老周,让人撬开那扇门;小宇,跟我进去看看。” 铁门后是个冷藏库,里面藏着具完整的猛犸象骨架,象牙长达三米,在灯光下泛着乳白的光。专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西伯利亚冻土带出土的,国内很少见,走私价值至少上亿!” “找到发货单了!”老周从角落的废纸堆里翻出几张单据,“收货地址是欧洲,收件人是……胡显的堂兄!” “又是胡家的人?”王小宇皱眉,“他们还没完了?” “不是所有胡家人都像胡小满那样明事理。”洪飞指着单据上的日期,“这些货是半年前就备好的,胡显应该不知道,不然以他最后那股劲儿,肯定会阻止。” 李梅的电话响了,是技术队打来的:“李姐,查到胡显堂兄的下落了,他今晚八点的飞机去巴黎,现在应该在机场!” “追!”洪飞转身就往外走,“绝不能让国宝级化石流出国外!” 赶往机场的路上,王小宇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突然道:“洪队,您说这些人咋就这么贪呢?化石跟文物一样,都是不可再生的,卖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因为他们只看到钱,没看到这些东西背后的历史。”洪飞握紧方向盘,“恐龙蛋里藏着白垩纪的气候密码,猛犸象骨架能告诉我们冰川纪的生态——这些是用钱买不来的,丢了,就永远丢了。” 老周突然指着前方:“看!那辆黑色轿车!车牌号跟监控里的一致!” 黑色轿车似乎察觉到被跟踪,突然加速,在车流里蛇形穿梭。洪飞猛打方向盘,紧追不舍:“小宇,通知机场安保,拦住八点飞巴黎的航班!” 在机场停车场,黑色轿车被逼停,胡显的堂兄刚想下车逃跑,就被老周扑倒在地。打开后备箱,里面果然装着几个密封箱,里面是几块切割整齐的恐龙化石。 “这些都是我合法收购的!”男人挣扎着喊,“你们凭什么抓我?” “合法?”专家拿着放大镜检查,“这上面的挖掘痕迹是新的,明显是盗采的!我国法律规定,古生物化石属于国家所有,私自买卖就是违法!” 男人瞬间蔫了,瘫在地上说不出话。 押着嫌疑人往警局走时,王小宇突然想起什么:“洪队,胡小满知道他堂叔干这个吗?” “已经让李梅告诉他了。”洪飞看着远处的夕阳,“他说‘该抓的抓,该罚的罚,胡家不能再糊涂了’——这孩子比他父辈清醒。” 回到队里,王小宇整理完化石案的卷宗,已经半夜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洪飞,桌上的台灯照着两块拼合的玉佩照片,像个圆满的**。 “洪队,”王小宇突然开口,“您说咱们这辈子能查完所有走私案吗?” 洪飞笑了,递给他一杯热咖啡:“查不完也得查。就像老队长说的,‘守一寸是一寸,护一件是一件’。你看,胡小满和林晓要一起研究海图了,小胡先生还说要加入文物保护志愿者,这就是咱们查案的意义——不光抓坏人,还能叫醒更多人一起守。” 王小宇捧着咖啡,心里暖烘烘的:“那明天……咱们去看看刘队?他肯定惦记着这些案子。” “好啊,”洪飞点头,“顺便带两斤他爱吃的卤味,告诉他,又守住了一批宝贝。” 窗外的月光落进来,照在桌上的新案宗上,封面上写着“古生物化石走私案续查”。王小宇知道,这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但他不怕,因为身边有并肩的人,心里有要守的光。 “对了洪飞,”王小宇想起胡小满的话,“他说等论文发表了,要请咱们去参加研讨会,还说要把赵承宇和胡惟庸的故事改编成剧本,让更多人知道。” 洪飞拿起案宗,眼里闪着光:“那咱们可得好好破案,给他多攒点素材。走,回家睡会儿,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夜色里,警车缓缓驶离警局,车灯照亮前方的路,像两道不肯熄灭的光,一直往前,往前。 第77章:案牍凝霜 “刘叔,您这药渣子都堆成山了,就不能让护士来收拾?”王小宇拎着个大袋子走进病房,刚进门就被窗台上的药罐和墙角的药渣绊了一下,“我跟护工说了三次,每天来收一次,合着她全当耳旁风了?” 刘队靠在床头,手里捏着本翻卷了角的《刑侦档案汇编》,闻言抬头笑了笑,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多大点事,我自己来就行。你小子今天怎么空着手来了?上周说的卤味呢?” “在这儿呢!”老周从王小宇身后探出头,举了举手里的食盒,“特意绕路去买的张记卤味,您最爱的酱肘子,还热乎着呢。”他把食盒往床头柜上一放,眼睛扫过桌上的病历本,“医生说您恢复得不错啊,下周就能下床溜达了?” “快别提了,”刘队放下书,接过王小宇递来的温水,“昨天试着走了两步,差点摔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利索。”他目光落在门口,“林晓呢?不是说带新整理的案宗来?” “在楼下停车呢,”李梅端着刚洗好的苹果走进来,手里还抱着个厚厚的文件夹,“这丫头,非说要亲自把卷宗抱上来,说您看纸质版习惯了,电子版费眼睛。”她把苹果放在盘子里推到刘队面前,“您先垫垫,卤味油腻,等会儿再吃。” “还是小李细心。”刘队拿起个苹果,刚要咬,病房门被推开,林晓抱着卷宗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额角还挂着汗,“刘队,您要的……近五年走私案宗……都在这儿了。”她把卷宗往桌上一放,长舒一口气,“可算赶上了,刚才在楼下碰到文物局的老张,被拉住聊了半天。” “老张?他来干嘛?”刘队挑眉。 “还能干嘛,求咱们帮忙呗。”林晓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半杯,“说上周截获的那批唐代陶俑,有两个底座上刻着‘开成三年’,他查遍史料都没找到出处,想让咱们从走私渠道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王小宇蹲在地上收拾药渣,闻言接话:“是不是那批从港口扣下的?我记得开箱的时候,有个陶俑的发髻上还嵌着颗红宝石,当时老张眼睛都直了。” “就是那批!”林晓翻开最上面的卷宗,“您看这张照片,底座的字被磨得快看不清了,老张说可能是某个藩王墓里的随葬品,要是能找到墓址,说不定能填补晚唐藩王礼制的研究空白。” 老周正打开食盒给酱肘子切块,闻言抬头:“要我说,先不管什么礼制,抓住卖俑的人才是正经事。我查了物流记录,这批货是从山西发来的,收货方是个空壳公司,法人代表早就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刘队拿起一张陶俑特写照片,指尖划过底座的刻字,“这‘开成三年’是唐文宗的年号,当时河朔三镇叛乱刚平,藩王们忙着整军备武,随葬品里掺着兵器模型才对,怎么会用这么精美的陶俑?”他忽然抬头看向林晓,“你上次说,胡小满的论文里提到过晚唐藩王墓的形制?” “对!”林晓眼睛一亮,“他上周给我发了初稿,里面引用了一篇宋代笔记,说成德节度使王绍鼎的墓里,随葬陶俑全是文官打扮,还说这是‘示天下以文治’的意思。您看这陶俑的官帽,跟笔记里描述的‘进贤冠’一模一样!” 王小宇凑过来看照片:“这么说,这批陶俑可能是王绍鼎墓里的?那墓在哪儿啊?找到墓不就有更多证据了?” “早让人查了,”老周把切好的肘子放在盘子里,“山西那边反馈,成德节度使的封地在正定,但王绍鼎的墓早就没了记载,抗战时日本人挖过一次,只留下个盗洞的记录,具体位置没人知道。” “日本人?”刘队眉头一皱,“那这批陶俑说不定是那会儿流出去的,现在又被倒腾回国内?” “有这个可能。”李梅翻开另一本卷宗,“我比对了一下,这批陶俑的包浆里掺着朱砂和松香,跟抗战时期盗墓贼常用的‘做旧土’成分一致。而且您看这张X光片,陶俑腹腔里有个金属块,形状像枚印章——很可能是盗墓时没清理干净的随葬品。” “印章?”刘队精神一振,“让技术队立刻取出来!要是能有王绍鼎的私印,这案子就钉死了!” 正说着,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胡小满探进头来,手里拿着个牛皮纸袋:“刘队,林老师说您要看晚唐藩王的资料,我把爷爷留下的拓片带来了。”他走进来,看到满桌的卷宗和卤味,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不打扰!”王小宇赶紧给他拉了把椅子,“你来得正好,刘队正说王绍鼎的墓呢。” 胡小满把拓片铺在桌上,最上面一张是块残缺的石碑,上面刻着“成德故节度使王公讳绍鼎……”几个字:“这是我爷爷五十年代在正定收集的,后面还有段记载,说墓里的陶俑‘列于甬道两侧,皆执简册,如临朝状’——跟咱们截获的陶俑姿势一模一样!” “执简册?”刘队指着照片里陶俑的手,“你看这陶俑手里的凹槽,果然是握东西的样子!看来是被盗墓贼抽走了简册,换成了红宝石充数。” 老周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那空壳公司的法人代表虽然跑了,但注册地址在正定老城区,离记载里的盗洞位置不到一公里!说不定他们还在当地藏了东西!” “让山西那边立刻布控!”刘队坐直身体,语气果决,“林晓,你跟胡小满整理拓片和论文,把王绍鼎的社会关系标出来;老周,联系物流追踪,看看这批陶俑还经过哪些人手;小宇,去技术队盯着那个金属块,一有结果立刻汇报!” “好嘞!”三人齐声应道,纷纷起身收拾东西。 胡小满看着刘队精神矍铄的样子,笑着说:“刘队,您这状态哪像病人啊,比我们年轻人还利索。” 刘队哈哈一笑,拿起一块肘子:“你们这群小子天天在我这儿念叨案子,我躺着也睡不着啊。对了小满,你论文里说王绍鼎推崇‘文治’,他有没有后人留下什么记载?” “有!”胡小满从纸袋里抽出另一张拓片,“这是他孙子王镕的墓志铭,说‘绍鼎公藏秘书于地室,镕幼时得之,始知先王之志’——说不定那墓里还有藏书!” “藏书?”王小宇眼睛瞪得溜圆,“要是有晚唐的孤本,那可比陶俑值钱多了!” “别光想着值钱!”李梅拍了他一下,“那可是研究晚唐政治的第一手资料!” 老周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回头:“管它是啥,先找到再说!我这就去联系山西的同事,你们抓紧时间,我在局里等消息!” 林晓把拓片仔细折好放进纸袋:“小满,你跟我回队里,咱们把资料输进系统,对比一下盗墓贼的活动轨迹。” “好!”胡小满拿起纸袋,又回头对刘队说,“刘队,您好好休息,等案子破了,我请您吃正定的马家鸡!” “就等你这句话!”刘队挥挥手,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拿起桌上的陶俑照片,指尖轻轻摩挲着底座的刻字,低声道:“开成三年……文治……有意思。”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药罐上,反射出细碎的光。刘队拿起一块肘子,慢慢嚼着,嘴角带着笑意——这群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像模像样了。 第78章:拓片藏秘 “胡小满,你这拓片边缘怎么有火烧的痕迹?”林晓指着最上面那张石碑拓片,指尖划过焦黑的边角,“这可不是年代久远自然磨损的样子。” 胡小满凑近一看,眉头紧锁:“我爷爷当年记过笔记,说这拓片是从正定一个老木匠手里收的,那木匠说石碑在抗战时被日军当柴火烧过,幸好这部分字没烧透。”他翻出个旧笔记本,“你看,这里写着‘碑身残半,火灼痕自右至左,似有意为之’。” 王小宇正给刘队倒温水,闻言凑过来:“有意烧碑?难道是想销毁什么?” 刘队靠在床头,手里捏着那块从陶俑腹腔取出的金属块,用放大镜仔细看着:“说不定碑上有他们不想让人看见的字。老周刚发消息说,正定那空壳公司的仓库里,搜出了十几个装陶俑的木箱,箱底刻着和这金属块一样的‘王’字纹。” “‘王’字纹?”林晓翻出陶俑照片比对,“果然!每个陶俑的底座内侧都有个模糊的‘王’字!这肯定是成德王氏家族的标记。” 老周的视频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屏幕里他举着个烧焦的木盒:“刘队,仓库角落找到个这玩意儿,里面有卷烧焦的纸,技术队正处理呢,你们猜发现啥了?纸上有‘秘府’俩字!” “秘府?”胡小满眼睛一亮,“我爷爷笔记里提过,王绍鼎设过‘秘府’,专门藏他收集的孤本和密档!难道这木盒是装秘府账目的?” 李梅端着刚热好的粥走进来,闻言道:“刚技术队发来消息,那金属块不是印章,是块铜符,上面刻着‘掌秘府事’——看来是掌管秘府的信物。” “掌秘府事……”刘队摩挲着铜符,“那王绍鼎的秘府里,恐怕不止有书。” 王小宇突然指着拓片上“藏秘书于地室”几个字:“地室会不会就是墓里的密室?日军没找到,说不定还在!” “极有可能!”林晓快速敲击键盘,调出正定老地图,“你们看,记载里的盗洞位置,旁边有个废弃的关帝庙,庙底下说不定有通道连着地室!” 胡小满翻着笔记本:“我爷爷画过关帝庙的草图,说庙后墙有块松动的青石板,下面是空的!” 老周在视频里喊:“我这就带人设卡关帝庙!对了,刚抓到个仓库看守,他说这批货是‘老掌柜’让运的,还说‘老掌柜’手里有‘全图’,能找着‘地室正门’!” “全图?”刘队坐直身体,“看来这案子比咱们想的深。林晓,查‘老掌柜’的身份,从空壳公司的资金链查起;小满,你把关帝庙草图细化,标出入口和可能的机关;小宇,跟技术队盯紧那卷焦纸,务必复原文字!” “得令!”三人齐声应道。 李梅把粥碗递给刘队:“您先喝粥,刚医生说您得按时吃饭。”她看向屏幕里的老周,“周哥,关帝庙周围民居多,布控别惊动百姓。” “放心吧!”老周比了个OK的手势,“我让兄弟们便衣蹲守,保证悄无声息。” 胡小满突然指着拓片一角:“这里有行小字!‘水脉绕室,火符镇门’——地室可能靠水,入口有防火机关!” “水脉……”林晓调出正定水系图,“关帝庙后面有条暗河!肯定是从暗河进水脉入地室!” 王小宇兴奋地直拍手:“那金属块是不是‘火符’?用来镇门的!” 刘队放下粥碗,举起铜符对着光看:“这符纹确实像防火的,看来得带着它才能进地室。”他看向众人,“这秘府要是真藏着东西,不仅是文物,更是晚唐藩镇的活历史,咱们必须守住。” 林晓已经起身收拾东西:“我这就去查‘老掌柜’,小满,草图弄好发我一份。” “马上就好!”胡小满飞快地在电脑上标注线条。 王小宇跑向门口:“我去技术队,保证把焦纸复原出来!” 老周在视频里喊:“我在关帝庙等你们,赶紧的!” 李梅送他们到门口,回头对刘队说:“您好好休息,我们会随时汇报进展。” 刘队笑着挥手:“去吧,注意安全。对了,找到秘府记得拍张照片——我倒要看看,王绍鼎这‘文治’的噱头,到底藏着多少真东西。” 李梅应了声“好”,轻轻带上门。病房里,刘队重新拿起铜符,阳光透过符纹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低声道:“这老王家的故事,可比卤味有嚼头多了。” 第79章:暗河寻踪,符纹现真章 “林晓,你确定暗河入口就在关帝庙后墙?这青石板摸上去凉飕飕的,底下要是空的,早该渗水了吧?”王小宇蹲在地上,手掌贴在青石板边缘,抬头看向正拿着洛阳铲勘探的林晓。 林晓手里的洛阳铲刚拔出,带起的泥土还沾着湿气,她用手电筒照了照铲头:“你看这土色,混杂着河泥的黏腥味,底下绝对有水。而且胡小满的草图标注得很清楚,‘石板下三尺,水脉通地室’,错不了。” 胡小满抱着笔记本电脑凑过来,屏幕上是放大的符纹图案:“刘队刚发消息,说那铜符上的‘火符’纹,其实是唐代的水闸机关图!咱们得按符纹的走向撬动石板,不然直接蛮力掀开,可能会触发反锁装置。” “反锁装置?”王小宇咋舌,“这王绍鼎也太能折腾了,藏点东西至于吗?” 老周带着两个队员守在庙门口望风,闻言回头喊道:“别嘀咕了,刚发现有人在对面屋顶打信号,像‘老掌柜’的人!动作快点,咱们得赶在他们前头!” 林晓从背包里掏出特制撬棍,对照着胡小满电脑上的符纹比划:“来搭把手,小宇,你按符纹的左半部分用力,我撬右半部分,记住要跟着纹路走,顺时针转半圈再往上抬。” 王小宇握紧撬棍,深吸一口气:“行,听你的!不过说好了,要是突然喷出水来,你可得拉我一把——我怕水!” “放心,”胡小满盯着屏幕念步骤,“符纹第三段是‘止逆阀’,只要按顺序来,水只会慢慢渗,不会喷。准备——起!” 两人顺着符纹用力,青石板果然“咔哒”一声,沿边缘裂开一道缝,一股带着湿气的凉风从缝里钻出来,夹杂着淡淡的墨香。 “有戏!”林晓眼睛一亮,“小宇,再用点劲,把缝扩大些!” 王小宇正使劲,突然听到庙外老周低喝一声:“来了!蹲下!”几人立刻矮身躲到香炉后面,只见三个黑衣人鬼鬼祟祟溜进庙门,直奔后墙而来。 “他们手里拿的是液压剪!”胡小满压低声音,“想硬来?正好,让他们触发反锁装置,咱们坐收渔利。” 林晓摇头:“不行,反锁后再想打开至少得等技术队来拆,‘老掌柜’的人要是带了炸药,说不定会毁了地室。小宇,你去左边引开他们,就说发现了铜符的秘密,我和小满趁机开石板。” 王小宇脸一垮:“引开?我咋说啊?我连铜符长啥样都记不清……” “就说‘火符纹其实是藏宝图,真正的入口在庙前的老槐树下’!”胡小满急中生智,“他们肯定信,‘老掌柜’不就想要藏宝图吗?” 王小宇咬咬牙,摸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故意往庙门口跑,边跑边喊:“找到了!这符纹翻译过来是‘槐下藏金’!快来看啊!” 三个黑衣人果然被吸引,骂骂咧咧追了过去。林晓趁机和胡小满加速撬动石板,随着“轰隆”一声轻响,石板彻底掀开,露出底下黑沉沉的通道,隐约能看到石阶向下延伸。 “快!下去!”林晓率先跳下去,胡小满紧随其后。刚站稳,就听到上面传来王小宇的喊声:“哎你们别走啊!真在老槐树底下!我骗你们干嘛……” 通道里潮湿阴冷,手电筒的光柱扫过两侧墙壁,竟挂满了泛黄的卷轴。胡小满随手抽出一卷展开,惊得捂住嘴:“是《金刚经》的孤本!还有批注!” 林晓却盯着通道尽头的石门:“别管卷轴了,看那门上的符纹,和铜符完全对上了!小宇说的没错,王绍鼎是真能藏,这哪是秘府,简直是藏经洞!” “那铜符呢?得用它开门吧?”胡小满想起刘队的话,赶紧从背包里掏出用锦盒装着的铜符。 石门上的凹槽正好能放下铜符,林晓将铜符嵌入,只听“咔嚓”几声,符纹依次亮起绿光,石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里面的石室——正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一个鎏金托盘,托盘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本线装册子,封面上写着“成德藩镇事记”。 “这才是真正的宝贝!”林晓伸手去拿,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王小宇领着那三个黑衣人追了过来,“你怎么把他们带过来了?” 王小宇一脸无奈:“他们不信老槐树那套,非说我撒谎,还好我跑得快……” 为首的黑衣人举着刀:“把册子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胡小满突然举着手电筒照向石台:“你们看!册子底下还有字!‘取此记者,需守三事:护文脉、禁私贩、传后世’——这是让咱们保护文物啊!” “少废话!”黑衣人扑过来,林晓一把将册子塞进胡小满怀里:“带出去给刘队!我拦住他们!” 就在这时,老周带着队员冲了进来:“警察!不许动!”黑衣人瞬间慌了神,被队员们三下五除二按倒在地。 王小宇喘着气跑到林晓身边:“吓死我了,还好老周来得及时。那册子拿到了吗?” 胡小满小心翼翼翻开册子,激动地说:“拿到了!你看这里,记载了王绍鼎如何抵制藩镇割据,保护文人的事——原来他不是军阀,是想以文治国啊!” 林晓看着被押走的黑衣人,又看向石台上散落的卷轴,轻声道:“难怪他费这么大劲藏这些,是怕战乱毁了文脉。咱们总算没白来。” 王小宇凑过去看册子,突然指着其中一页:“哎?这上面说‘火符纹另一用,可引暗河灌盗洞’——还好咱们按规矩来的,不然早被淹了!” 胡小满合上册子,眼里闪着光:“刘队肯定会高兴的,这比找到金银还重要。” 林晓点头,目光扫过满室卷轴:“是啊,这些才是真正的传家宝。” 老周走过来拍了拍三人的肩膀:“别感慨了,技术队马上到,这些文物得赶紧登记入库。对了,刘队让问一句——那铜符能借他研究研究不?他说这机关设计,比现在的密码锁还巧妙。” 胡小满举起手里的铜符,笑着喊道:“告诉刘队,不仅能借,我们还带了说明书——这册子上全写着呢!” 通道里回荡着几人的笑声,石门在身后缓缓合上,仿佛在守护着这段重见天日的历史,也见证着一群人为守护文脉付出的努力。 第80章:文册揭秘,往事照今尘 “胡小满,你手里那本《成德藩镇事记》里,有没有提王绍鼎当年为什么要把这些卷轴藏进暗河石室?”林晓蹲在文物整理箱旁,正小心翼翼地用软毛刷清理一卷《论语》残卷,抬头看向坐在石台上翻册子的胡小满。 胡小满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眉头微蹙:“还真有!你看这段——‘会昌四年,回鹘扰边,兵戈将起,恐文籍遭焚,故凿石室藏之,待太平世出’。原来他是怕战乱毁了这些书。” 王小宇抱着个装拓片的木盒凑过来,盒盖没盖严,露出里面几张带着拓痕的宣纸:“那他为啥不直接交给官府?朝廷不是有秘阁吗?” 老周刚指挥队员把一箱卷轴搬上冲锋舟,闻言接过话:“傻小子,那会儿藩镇和朝廷关系紧张着呢,王绍鼎又是个‘拥兵自重’的主,他哪敢把家底交给朝廷?万一被扣个‘私藏禁书’的罪名,得不偿失。” “可册子上写他‘每念及文脉断绝,夜不能寐’,”林晓放下毛刷,拿起一张拓片比对,“你看这拓片上的‘兴学重教’四个字,笔力多稳,倒像个读书人,不像军阀。” 胡小满突然拍了下大腿:“哎!这里记着他建了七所乡学,还请了隐居的儒生来讲学!难怪刚才在石室角落发现那么多孩童启蒙的课本,原来是他专门为乡学备的。” “这不就跟现在建希望小学似的?”王小宇眼睛一亮,“敢情这王绍鼎还是个教育先驱?” “可别先下定论。”林晓指着册子另一页,“你看这句‘纳流民三千,编户籍,授田亩’,他不光护文脉,还在搞民生啊。” 老周刚清点完文物清单,闻言笑道:“这就叫‘治世先治心’,文脉连着民心嘛。对了,技术队刚发来消息,说那铜符的材质里掺了陨铁,所以才能在暗河里百年不腐,难怪机关还能用。” “陨铁?”胡小满翻到记载铜符的章节,“还真是!这里写‘取天外铁,铸符镇水,冀其不朽’——古人的智慧可真厉害。” 王小宇突然指着暗河水面:“你们看!那是不是有东西漂过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油纸包顺着水流漂到冲锋舟旁,老周伸手捞了上来,拆开一看,是几本线装书,封面上写着“王氏家语”。 “是王绍鼎后人的笔记!”胡小满赶紧接过,翻开第一本就惊呼,“原来他孙子王景崇继承了他的做法,继续往石室里添书,直到五代十国战乱才断了记载。” 林晓拿起其中一本,指尖拂过“吾祖有言,藏物易,守心难”的批注,轻声道:“这才是最该记下来的话。咱们今天找到的不只是文物,是守住了一份‘守心’的念想。” “可不是嘛。”老周把线装书放进防潮箱,“刚才刘队打电话,说市里博物馆要建个‘藩镇文脉’展区,这些东西正好能撑起一个馆。” 胡小满突然指着册子最后一页:“你们看!王绍鼎临终前说‘待河清海晏,愿此物见于天日,告后世:文脉不绝,国祚可延’。这不就是说给咱们听的吗?” 王小宇挠挠头:“那咱们算不算帮他完成心愿了?” 林晓笑着把最后一卷残卷放进整理箱:“何止是完成心愿,你看现在,孩子们在明亮的教室里读书,古籍有专业的博物馆保护,这不就是他盼的‘河清海晏’吗?” 老周发动冲锋舟,引擎声打破暗河的宁静:“走了,该把这些宝贝送回该去的地方了。对了,刘队让问,那本《成德藩镇事记》能不能先借他抄录一份,他想给孙子当历史课外读物。” “当然行!”胡小满把册子抱在怀里,“正好让现在的孩子知道,千年前就有人在为文脉较劲了。” 冲锋舟驶离石室入口时,胡小满回头望了一眼渐渐隐入黑暗的石门,轻声念出册子扉页的话:“文以载道,物以传情,斯世虽远,薪火可承。” 林晓接口道:“咱们也算接了这把薪火。” 王小宇用力点头:“以后谁再说古人只懂打仗,我就把这册子甩给他看!” 老周在前面掌舵,闻言朗声笑:“这才是文物的意义——不光让咱们看见过去,还能学着做当下该做的事。” 暗河的水流轻轻拍打着船舷,像在应和着这段跨越千年的对话,也像在见证着一份文脉从尘封到重光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