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小姐重度依赖》 第74章 31事实胜雄辩也胜 第74章 31.事实胜雄辩也胜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嘉丽娜的父亲，蓄着胡子的财政大臣低声询问着。 而嘉丽娜的男友，阿尔杰农看着她脸颊上的淡淡红掌印，胆战心惊又连连安慰着：“没事吧？疼吗？” 议论纷纷。 在嘈杂声中，有人复述着当时的场景。 是那几位小团体里的淑女。 “嘉丽娜和她聊着天，关于男人和婚姻的事情，结果她嫉妒嘉丽娜小姐的美貌和人际关系，便大打出手。”某位小淑女摇头叹息说。 多么漂亮的春秋笔法。 这番颠倒黑白的叙述，顿时让好些人的眉头都皱起，因为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真够恶劣的。 不过，指的是妮蒂尔。因为动手的是她。 周围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也有人注意到了洛莉丝，不过没有更多想法，但当哥的知道自家老妹的性格，估计是为了洛莉丝而大打出手。 “不，是这个家伙恶言在先，她嘲讽说找不到男朋友。” 妮蒂尔愤愤不平地说，她老哥顿时眼前一黑，哎哟我去这个场景就拜托别再多言搞混了。 万幸的是，嘉丽娜居然接话了。 “我就是这样说了，怎么了？你，还有旁边那个，都不可能会有男人喜欢。” 这个桀骜不驯的金发女人，仗着自己的权势开始当众恶言相向，毫无疑问，本该站在制高点的她变得平起平坐。 后面有报社主编倒吸口凉气。他可真爱看女人吵架。 财政大臣也脸色僵硬，这相当于自家女儿承认先冒犯别人，这样恶毒的话被打一巴掌都属于情理之中…可，他不可能不向着自家的女儿。 “算了，嘉丽娜，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在好一番低声交谈后，他出言说道。 嘉丽娜冷哼两声，仿佛在用鼻孔看人般，不过至少是同意到此为止。 而妮蒂尔的老哥已经如释重负，到此为止是最好的，当然，事后的影响还需要他亲自去登门赔罪。 只怪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不心疼也没办法。 可妮蒂尔不愿意放过，因为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个结尾，她认真地说： “你还没有道歉，给洛莉丝。” 嘉丽娜脸色不屑，旁边的人同样有点微妙，面面相觑。 不过在父亲的眼神下，嘉丽娜还是不屑地笑了两声：“道歉？那你也需要和我道歉吧，毕竟是你先出手在先。” 妮蒂尔即答：”对不起。” 嘉丽娜：“？” “好了，我道歉完了，该你了。”妮蒂尔认真地说，”给洛莉丝，道歉。” 话音落下，嘉丽娜深吸口气，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她不可能道歉，因为这相当于低头。 场面似乎一时间僵硬住，妮蒂尔的老哥是仍旧在道歉，他的内心复杂都有点想要把这个老妹屁股打开花，靠，当时真不该告诉她朋友在这里，否则因为不会闹出这一摊事情来。 而嘉丽娜没有道歉。 于是她的父亲开始说几句场面话，意味着就此带过，准备离开。 妮蒂尔不可能也向这位财政大臣再追问，因为那样就真的冒失过头。 所以片刻后的场面话过后。 嘉丽娜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虽然她挨了一巴掌，可这相当于在所有人面前嘲弄洛莉丝是个没人要的姑娘，已经足够贬低淑女的尊严。 而洛莉丝——她已经握紧拳头，想着要不要等下找个机会，把麻袋套在她的头上给她再揍一顿。 真令人火大。 甚至那个丑八怪嘉丽娜，在离开前还回头，用着唇语嘲弄着：“没-人-要。” 可就在这时。 即将争议散场前的时刻，一个清朗温和，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介入进来： “不好意思，现在才找到你。” 众人循声望去。 一个年轻的黑发青年信步走来，他并未穿着最时兴的华丽礼服，只是一套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却愈发衬得他身姿挺拔，肩宽腿长。 他没有佩戴任何彰显身份的徽章或珠宝，但通身的气度，却莫名地压过了周围一片故作深沉、打扮着珠光宝气男人。 他的面容俊朗，眉目深邃，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和笑意。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眼镜框下，明亮、睿智，仿佛蕴藏着无尽的书卷气与洞察力。 他手中只端着一杯清水，姿态闲适地走到洛莉丝身边，极其自然地与她并肩而立，形成一个无形的同盟。 嘉丽娜看见他的瞬间，脚步愣住甚至无法再走动分毫：“不是……” 而他们准备离开的看客中，也有人注意到那位相貌英俊的青年——站在洛莉丝和妮蒂尔的身边，攀谈的模样与她们的关系似乎不用多言。 无论是哪种，他出众的容貌和气质所慑，那句嘲弄自然成为了无稽之谈。 “应该来的不晚吧？” 禾野在旁小声说了一句，他刚刚把盘子放下然后纸巾擦拭嘴边，便马不停蹄赶过来，还好还好挽住了自家长官的部分颜面。 而洛莉丝对他的出现，显然高兴夹杂着幽怨，最后只是抱着手扭过头，冷哼： “迟到了，笨蛋。” “你，你……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这时，原本离开的嘉丽娜甚至挣脱开人群，不可置信甚至愤怒，独自返回，连带着更多人看来目光，那几位小跟班却同样目瞪口呆。 禾野看着有点眼熟的金发女性，他刚刚来回偷听到了部分争执——从围观的看客中知道的，这个女人好像在嘲讽洛莉丝性格又差胸又平，所以不会有男人喜欢。 虽然很想认同这句话，可后半段不能给予认同，毕竟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命运。 所以这个时候还是继续反击一下吧，毕竟自己迟到了，惹的洛莉丝心情不太好，还是给她挽回更多的颜面。 “这不该由我来承认，抱歉。”禾野回避这个问题，微笑带过，让人心领神会。 可这让嘉丽娜更加抓狂、难受。明明才刚刚得到胜利可这算什么？这岂不是对她的无情嘲弄？为什么偏偏还是这个家伙！刚刚的小鹿乱撞岂不成了无妄之灾？！ “你，你喜欢她？见鬼？……她有哪点值得喜欢的！”嘉丽娜差点晕倒在地，这位淑女都有点头眼昏花被爱情所打击。 财政大臣见状，无奈走回来搀扶。 连带着其他看客也稍微挪步。 报社主编更是推推眼镜，这种事情虽然肯定不能刊登，可听听八卦还是很开心的。 禾野见状只是慢慢陈述，说： “在我浅薄的认知里，女人最璀璨的冠冕是独立的自我。能潜心于社会公益和国家安全，拥有独立见解与悲悯胸怀的女性，其魅力远胜于任何华服珠宝。” “只谈论时装、舞会和丈夫头衔的沙龙，固然轻松愉快。” “但能够与学识渊博、关注现实的人探国家安全和民生环境，才是真正令人心驰神往的关系。” 禾野每说出一句话，嘉丽娜乃至小跟班等人的脸色就僵硬一分，因为这些词汇仿佛字字珠玑，又令她们无法反驳，甚至不太确定对方是在夸赞还是在讽刺。 不急不缓，条理清晰，没有半个脏字，却像一套组合拳，将嘉丽娜等人基于虚荣和势利的价值观击得粉碎。 她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人，目光也渐渐变了。她的父亲，作为财政大臣自然能听出这些讽刺，只是眼下更没办法说话。 毕竟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 “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父亲叹气摇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偏偏是你？……怎么会这样……怎么偏偏是你呐……” 嘉丽娜脆弱地喃喃着，狼狈的让人都有些看不懂，显然除开被打垮外还有着别的原因。 洛莉丝抱着手，看眼旁边的禾野： “你和她认识吗？” 禾野回忆片刻后如实回答：“来的时候撞见了她，当时她差点被酒水泼到，我替她挡下来了。” 话音落下，洛莉丝自动脑补出来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顿时心中有点不愉快。 而几秒后—— “嘶——” 禾野的鞋子被踩了一下。 “下次别迟到了，过来。”洛莉丝转身走开。 “好好好…sir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哼。” 而妮蒂尔看着二人的目光，心想洛莉丝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位男士，还这么英俊？——虽然她感觉有点眼熟，可禾野有乔装打扮，所以没认出来是在警局里的那位新人警员莱昂。 不过无论如何，她替洛莉丝松口气。 什么嘛，这不有好好的嘛。 (本章完) 第75章 32西装革履小偷小摸 第75章 32.西装革履＆小偷小摸 —宴会别墅.东面— 小小的插曲并未打扰到这场盛大的宴会。 他人的议论也已经是无法听见的言语。喷泉前越发模糊的身影，以及路灯下渐行渐远的二人。 洛莉丝带着禾野从宴会中脱离出来。 宴会场所很大，别墅正面的草坪上都算是待客区域。这里到处都有人，他们摇晃着香槟低声交谈。 二人直至走到建筑的东边，才算得上人迹罕至，只会有女仆和侍者偶尔路过，端着托盘或忙碌着别的事情。 月色朦胧。 禾野看着走在前面的洛莉丝。 路灯照耀着她洁白的肩膀，她走在前面未曾回头，淡金色长发上如往常般，披散在肩膀上，未曾盘着发髻——那样看上去会淑女很多。 手腕上有着银色的饰品。 禾野走在后面无聊，便打量起来她今天的穿搭： 上半身穿着的是丝绒混纺的针织衫，奢华面料给人的质感很高级，颜色是连绵千里的棉花白；下半身是缎面材质的A字型短裙。 坦白地说，有点像是刚刚从学院里面毕业出来，参加晚会的女学生穿搭，虽然的确可以出席宴会，可多少会让人感到稚嫩。 好在她的鞋履选的很有品味，带有金属扣饰的玛丽珍鞋，这样就势必需要穿上丝袜，所以一双及膝的黑色微压纹丝袜包裹住她柔软的大腿，透着细腻的光泽。 禾野走在后面看了会儿觉得也还不错，毕竟这里大多数淑女都是晚礼服，换换口味多好，而且这套穿搭的确很适合她。 无论是气质还是她的身材上来看。 不知不觉又往里面走了一段路，禾野感觉到稍微不对劲，这下连路灯都没有——他们已经隐入到别墅后庭的区域，这里周围都是杂草和树叶。 眼前是建筑东面各个房间的窗户， 一共两层。 月色仍旧朦胧。 刚刚的事情已经完全抛之脑后，女人们的拌嘴和任务相比不值一提，禾野意识到今天晚上的秘密任务可能比自己想的要严肃。 而洛莉丝也回过头来，从身上拿出了绳索，头端有着抓钩。 禾野：“等等。” 他扶住额头，且不提她从裙下哪里拿出来的，为什么会有这种小偷小摸的感觉？ 而洛莉丝看来他一眼，然后稍微挑眉——站在她面前的禾野相貌堂堂，戴着眼镜，和平时的气质差别很大，有点教授的感觉。 虽然洛莉丝觉得这个家伙从没有书卷气，可戴上眼镜后，真像那么回事，甚至… 还不赖。 “怎么了？”洛莉丝问。 “虽然你很自然的拿出来了绳索。”禾野沉声，“但我们的任务是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 听到这话，洛莉丝一边瞄准着二楼的窗户，抛出——尽管这栋别墅只有两层，可二楼离地面足足有七米高——接着一边冷静地回答禾野： “任务是找到汉弗莱.泽维尔的可疑之处。” “这里是他的私人生活地点，肯定会存放着不可告人的文件，只要找到那够足够证明他与境外势力有勾结，或者污点与反动的文件就好。” “你已经确定他有嫌疑了？” 洛莉丝看着勾稳的抓钩，拉扯两下沉默会儿说：“这几天我又调查了他，之前没弄清的事情已经全部清楚。” “他在任期间的确作出很多真实的政绩，这一点无法否定。我也没能找到他在政治上的重大污点，只有一些反对党对他的质询。” “而现在作为医药公司的董事，前医药协会的主席，他也主导过和境外势力的交流会，这方面属于正常合法，不过也不能肯定就没有关系。” “至于在私人生活方面的调查……” 洛莉丝说到这里，深吸口气说： “他的确是一个很虔诚的耶利哥圣约教的信徒，调查显示他没有任何的花边绯闻，五十岁的年纪有且仅有一位妻子，而妻子在二十五年前就已经死去——接下来他的人生中再没有任何异性接近，仿佛是位不近女色的主教，甚至每月都会去参加圣约教的弥撒。” “但这很奇怪，因为他要真的不近女色的话，就不可能和那位米娅小姐认识，更不可能还热烈的追求她。” “我怀疑过调查的真实性，可这一切都告诉我就是真的——他的确是一位对感情忠诚、对民生负责的人。” 话音落下禾野沉默着，这和他们所了解到的汉弗莱爵士相差有点远。 或者说，他们也没有了解全面？ 但总而言之，既然有着疑点的话—— 洛莉丝再次确认绳索的牢靠程度，接着便手脚利索的往上攀爬，即：手翻过绳索缠绕在手腕上，然后脚蹬着墙壁。 禾野还没反应过来，她就离地快有一米。 禾野见状下意识来到她的下方，怕她掉下来，这样至少能伸手接住她。 可抬头一看—— 哇喔☆ “而从他的妻子方面下手…因为在二十五年前就死去，收集到的信息都比较久远，只知道她是道格拉斯家的三女，没有照片只有一些文字报告，和他认识是在俱乐部的交际会上，两个人感情很好，但没有孩子。” 洛莉丝边说边往上爬着，全然不知禾野已经没把后半段的话听进去，而是有点连声咳嗽都不太自然。 水蓝色。 没想到连内饰也这么意外少女心。 不过这并非禾野本意，这种情况还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这是最基本的绅士风度——他原本只是想防止洛莉丝掉下来。 但……多谢？ 这时，洛莉丝回过头往下看：“你怎么脸红了？” “有吗？啊哈哈哈大概是酒精起作用了吧……”禾野尴尬眼神乱飞。 洛莉丝听到这僵硬的谎话，很快便意识过来什么，连忙单手压住自己的裙摆，然后脸颊发烫转换种姿势——作为警校里的优秀毕业生，她会很多种技能。 于是，黑色的丝袜磨蹭着绳索往上爬，这样就不用再担心裙下风光走漏。 而她上去之后推开窗户，确定周围没人便探出头来，看向地面上的禾野，脸红咬声： “快-上-来。” 显然，这是心照不宣都不提的事情。 禾野也拍拍手准备爬上去。 噢～没想到啊没想到，明明是西装革履结果干得是小偷小摸的事情，拿着人家的生日宴会请帖，未经允许就来翻人家家里的东西，还是夫目前犯。 实在是—— 太刺激了。 禾野已经手脚并用，爬到二楼某个房间的窗户，洛莉丝在旁边抱着手，脸红没好气地审视：“真慢，笨蛋。” 禾野知道她的脾气是另外的意有所指，心想水蓝色是和大海般宽阔，便心胸宽阔的没有计较。 “你说的对，sir。” “先看看这里是哪。” 两个人压着声交流，洛莉丝从身上又不知道哪里，掏出来个手电筒，反握在手里照着前面。 禾野已经回身把窗户关上，保证恢复现场的原样，同时不让外面的人发现。 他跟上洛莉丝的步伐， 手电筒照着乌黑的房间里，只有月光淡淡洒入，二人看着周围。 怎么有种考古的感觉？ 禾野心想，看着洛莉丝的手电筒转悠在周围，自己跟在她身边，因为没有其他照明源的缘故，只能这样笨拙的搜寻。 不知道二楼是否会有其他人，比如说侍者或女仆，要是打开房间内的灯，他们路过进来，然后发现二人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约莫一两分钟的搜索后。 二人已经明白自己所在的地方。 似乎是汉弗莱爵士的书房，这里都是些藏书，医疗、法律、人体、生物学，总之是知识的宝库。 他的书桌对着窗户，所以禾野脱离洛莉丝的身边，翻着他书桌里的抽屉，找到的是各类文件报告，各地区的疾病发生率，每个季度的死亡人口与新生儿等等。 连书房里都有这么多都政府文件，想来是在家也经常办公。 最后，洛莉丝找到一份文档。 “文法学院交换生名单，2月份。” 上面被黑笔圈着，翻开里面的内容，发现米娅这两个字被标记着。 甚至再往里面翻几页。 居然有夹着米娅小姐的个人档案，以及她的过往报告，仿佛比间谍科的调查还要仔细，连她在B国的人际关系与家庭情况都摸索清楚。 禾野和洛莉丝对视一眼。 禾野：“你怎么看？” 洛莉丝：“至少能肯定，汉弗莱与她的相遇，并非米娅小姐本人所说的那么偶然。” 禾野：“可这也没办法证明，他是间谍或者反动势力的成员。” 洛莉丝：“……” 二人对话到这里结束，接着洛莉丝拿出随身微型相机拍照——她准备的东西可真多。 还有…… “还有从刚刚开始我就想问了，你这些东西都从哪里掏出来的？” 禾野抱着手问，和洛莉丝的肩膀隔着几厘米看着，因为手电筒的光不大，只有挨近二人才能一起阅读。 “裙——”洛莉丝本想回答裙底有个宽松的藏物袋，可想起来什么，便脸颊发烫地压下骂道：“多嘴，谁要你问这个？” 禾野投降，后退半步。 “老是生气容易老的快sir。” 洛莉丝本想蹙眉再骂一句，可不知道是不是禾野的提醒起作用，她只是冷冷的瞪一眼。 “还不是你老让我生气…”她的埋怨嘟哝禾野没能听清，因为是真的嘟哝。 二人没办法在书房里找到更多情报，便准备移动到下一个房间里面，去探索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准备转移。 洛莉丝的身体贴在房间的门扉上，耳朵静静听着门外的动静，因为不确定是否过道有人。 禾野看着她，只觉得这动作娴熟，不当间谍也能当个顶尖的侠盗…呃，采花大盗？ 脑海里蹦出来这个词语，大概和她手腕上的饰品是花的模样有关系吧，其实她今晚的打扮真挺好看。 视线拉回。 “应该没有人……” 蹲在门口的洛莉丝说着，推动门把手， 接着，轻悄悄地扭开。 咔。 这一刻，走廊上的灯亮照出二人的模样，刺入房间的阴影被割裂开来，两个人从门口探出头来，像是可爱的两枝红杏出墙来。 洛莉丝在底下，禾野在她上方，一个看着左边一个看着过道右边，不必多言的配合（因为事前已经讨论过）。 然后，确定没人，便一同警惕走出。 红色的地毯隐去了二人的脚步声，过道上是油画和花瓶，还有许多房间的门扉，他们不确定该去哪一间开始找证据——可只要找完这里的全部，就没有这种烦恼。 而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即使做着非法入侵的事情，可穿着西装革履，禾野也不自觉的想要挺起腰背… 但转念一想还是别，弯着腰半蹲着警惕着周围、躲在花瓶后更有小偷小摸的感觉。 旁边的洛莉丝同样警惕，因为她清楚的明白，这种私自调查是十分激进又冒昧的行为，被抓到后果严重——所以绝不能被抓到。 而倏忽地，楼下传来人的对话声，似乎是女仆们讨论着澡堂里的事情：有人在澡堂里面洗澡，不久后可能会准备沐浴更衣。 当然，这是暂且无关紧要的话题。 总之，进入下一个房间。 没有名牌名字，依旧靠着手电筒打量四周，甚至这间房间连窗户都没有！ 手电筒照过去房间的底部，模糊的光影下，那突兀地、悬挂在墙壁上的一张漂亮女人脸，就令禾野脸色一变。 油画上的女人。 …… 不敢说话了   (本章完) 第76章 33所谓轻小说就是无论何时都能展开恋 第76章 33.所谓轻小说就是无论何时都能展开恋爱喜剧的桥段 油画上的女人和米娅小姐很点像，不过因为油画画技的缘故，只有神似。 再多看几眼那种感觉就已经消失。 而这幅画看上去已经挂在这里有数年。 至少，绝不会是新画的画。 画中的蓝发女人怀抱着手，面朝着前方，也即二人入口的地方，穿着雍容华贵的衣服，眼神里是慈祥和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大抵和手电筒的光线有关，洛莉丝手中的手电筒不足以照完这张油画的全部画面。 房间昏暗，只有白茫茫的手电筒。 两个人的心中各种都泛起莫名的异样感。 洛莉丝举着手电筒靠近那副油画，禾野见状把门轻轻带上后，跟着靠近。 然后下一秒破案了。 “30年前的画，保存的很好。因为这里没通风，所以看上去还算不错。” 洛莉丝说，她的手电筒照着画下方的标签，那里有着时间和绘画人，还有人物名字。 某个不认识的女性名字，洛莉丝判断出来那是汉弗莱妻子的名字——那位道格拉斯家的三女。 接着她又用手电筒扫了圈周围，给出观察到结果： “整个房间像是储物室的架构。” 两人静静站立在这个房间内。 虽然摆在底部一眼就能看见的巨大油画的确吓人，不过想来这是前卫生大臣的别墅，指不定还能翻到骷髅架和器官标本，只能说放平常心。 二人没有多看这张油画，而是开始找寻这个房间里面的其他东西。 禾野没有离洛莉丝太远，因为只有她这么一个手电筒，离远就乌漆麻黑的。 她在翻柜子上面，禾野翻着柜子下面。 宅邸一楼是正在忙碌的佣人们，端着美味的佳肴和酒水；草坪上是杯酒言欢的客人们，洁白的月色笼罩着那片灯光莹火之地。 外面仍旧夜色朦胧。 房间内，禾野发现自己翻到的都是些女孩子的东西——吊坠和项链，香水瓶、旧式的粉饼盒，它们在抽屉内摆放的十分整齐。 顺带一提，香水瓶已经完全干涸。 再往下翻。 哇喔～ 一捆用丝带仔细扎好的信件，旁边还摆着一副阅读眼镜，它是专门用来看书信或小说，能想象出来对方戴着它时的温婉模样。 禾野打开看几眼，随即郑重的放下。 因为是情书。 到这里已经完全能破案，这个房间的用途是什么——显然，它是用于存放某个已逝之人所有的物品。 洛莉丝也看出来，不过她本着仔细查找的想法，又找寻了下其他地方，像是衣柜里面和箱子，结果只有相同的收获。 都是女士的私人物品。 “没想到居然有个房间专门存放妻子的遗物，这样说来，先前的调查都是真实的，我的怀疑反而不成立…” 洛莉丝喃喃自语将手电筒移开，接着看眼禾野——禾野已经准备收工。 简单交流后，两个人来到到房间门口戒备，再度听着外面的动静，确保走廊上不会有人再出去。 不过…… 禾野其实对今天晚上的调查已经不抱太大希望，这位爵士唯一值得怀疑的地方，就是他和米娅小姐的交往。其他方面虽然有着问题，但作为政客，没有人是完全不会引起怀疑的。 禾野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去，压着声：“你现在还怀疑这位前政府官员吗？” 洛莉丝感觉莫名其妙，小声反问：“怎么了？这才调查到哪？” 禾野：“我的意思是，再找下去可能也不会有更多收获。你所怀疑的其中一个点，像是米娅小姐和这位爵士间的感情由来，可能已经有说法。” “什么说法？” “那幅画你看不出来吗？”禾野顿了顿，小声：“不觉得她和米娅小姐有点像么？” “是有，可这又能说明什么？”洛莉丝蹙眉嘀咕，“只是有一点像所以就喜欢？那这也太轻浮了，我更怀疑这只是表面的理由，说不定真实情况是借由此展开的境外势力勾结。” “……”禾野无话可说。 好吧，确实，只有一点像就喜欢也挺扯。 十多秒过去后，外面走廊都没有声音，两个人便轻轻推开门扉再度走出。 然后前往下一个房间。 已经从考古进化为了双人小偷。 此时是没有声音的交流，而是提前沟通好的手势交流——二人的面前是楼梯的上下口，需要小心经过，因为可能会有路过的佣人看见。 所以。 洛莉丝比出前进的战术手势。 禾野给她比出OK的国际手势。 OK。 左右探出头一看。 禾野：“没有人。” 两个人身手敏捷可谓江湖大盗，一个精通各种间谍技能是CORE的王牌间谍，另一个是皇家云德里警校的优秀毕业生，此刻强强联手，区区几个别墅路过的佣人，根本无法察觉他们的动向。 再度来到某扇房门的入口。 洛莉丝推门而入，禾野垫后进入。 两秒钟后，门一开一合，他们的身影已然消失，走廊上仿佛无事发生般。 ——但并非无事发生。 澡堂里面已经沐浴完的姑娘，她在女们仆的簇拥下出浴！那是五六位女仆围着一位蓝色长发的姑娘，她的眼眸里有婴儿蓝般的澄澈，修长的大腿和细腻的肌肤带着水色。 沐浴完要前往的地方不必多言。作为接下来宴会的主角之一，自然需要精心打扮。 那是梳妆室。 …… —别墅二楼.梳妆室— 两分钟后，洛莉丝的手电筒照完周围，发现这里是梳妆室后，便没多大兴趣地垂下手腕。 因为这里很明显不会有什么情报。 而禾野刚刚的话让洛莉丝有点遗憾。其实她也知道，最值得怀疑的一点就是汉弗莱爵士的感情问题，甚至最初怀疑也是因此而起，其他的调查都是顺带进行的常规调查。 洛莉丝希望他和米娅是敌国的间谍，或者说米娅小姐是间谍，汉弗莱爵士和她的交往实际上是为了通敌出卖国家安全。 这样的话，今天晚上的行动才不算无功而返。 可是似乎总不尽人意。 视线拉回。 这间房间和刚刚的藏物室相比，有着巨大的落地窗户，与令人舒缓的香水味道，光线很好无论白天晚上。 清澈的月光照着旁边那个黑发的青年，他蹲在地上，用手指摩挲着地毯。 然后，捏起来一根长头发。 禾野看着这根头发，又看眼装潢精美的梳妆室，窗帘在他的背后轻轻摆动，外面是高悬的月亮和星空，还有暗青色的天。 仿佛能想象到多年前的场景。 ——阳光被厚重的丝绒窗帘过滤，笼罩着这间精巧的梳妆房；空气里弥漫着向日葵般的温馨味道，一切都很安静。 蓝发的女主人穿着一件丝绸晨袍，袍子是那种柔和的鸽灰色，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白皙。 袍子的腰带松松地系着，衣料随着她的动作流淌出细腻的光泽，她坐在那张乳白色玻璃面的梳妆台前，背脊挺直，姿态里有一种经年累月养成的优雅。 然后，想象结束。 洛莉丝站在禾野的面前蹙起眉头：“你捡着一根头发做什么？” “这是根蓝色的头发，和油画里道格拉斯家三女是同种发色——我的意思是，这里很明显有着某个人到访。” 禾野站起身说，把头发放在手心上，蒙着淡淡月色。 不过随着洛莉丝在他面前，把手电筒打开，从上往下照着禾野手心里的头发，那种静谧的感觉就已经消失。 只有在放大镜下观察犯罪物的感觉。 “确实……”洛莉丝摇摇头，“不过也无关紧要，这里没什么好找的，我们的目标是找到他与境外势力沟通的证据。” 话音落下禾野把发丝抛下。好吧，他也承认这的确没什么用。 准备离开梳妆室，因为这里毫无收获。 二人来到门口。按照惯例，先观察外面的动静再决定是否打开。 可和先前遇见的情况都不相同。 这一次，他们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人在往楼上走着，甚至人数很多。 “不对。”洛莉丝小声蹙眉。 禾野的耳朵同样贴着门扉，自然也听见了有人在边交谈边往楼上走来。从方位辨别，大概是在楼梯间的感觉，还在迈着阶梯，不过不久后就会到二楼。 “应该只是路过。” “离的太远听不清在说什么…” 禾野和洛莉丝小声交谈着，身体靠着门边。虽然情况很突然但并不会慌张，因为二楼的房间有很多，他们又躲在房间里面，被发现的概率很小。 总不能刚刚好是冲梳妆室来的吧？ “好了，接下来在梳妆室里打理好，就可以下去露面了，呵呵～” 这时，响起女仆长的声音是那么甜美。 而这句话里面的关键词都被二人捕捉到。 不约而同的，心中一沉。 靠北！ “糟糕。” “好像冲我们来的。” 禾野脸色一黑，洛莉丝也同样心中凝重，没想到想象成真，这群人要是冲着梳妆室来的话，那么待着这个房间的他们将极有可能被发现！ 冷静、冷静。 洛莉丝告诉着自己。 绝不可以被别墅里的佣人抓到，那样的话就会引来汉弗莱爵士、乃至宴会上其他人的察觉，察觉到她在私自调查一位前政府人员，这将是极其严重的违反纪律问题。 无论是为了家族名誉还是个人名誉，都绝不可以，在这里被发现，让这场行动败露。 而从交谈中分析出来的情报有很多。 首先来的应该是女主人，同时送她过来的女仆应该有五个人以上。这意味着是一场盛装打扮，需要多个女仆协同，所以要动用的化妆和衣服很多。 既然已经没办法离开房间（因为此时脚步声已经来到二楼的楼梯口）。 那么，最佳的躲藏地点是！ 洛莉丝眼神锐利，回头一看！ 只见禾野拉开窗户单脚站在上面，微风拂过他的额发，黑色的西装衣尾在摇晃。月色之下，仿佛自由之跃的张狂与浪漫。 “不行妈耶太高没办法跳下去。” 禾野沉声遗憾说回过头，像是恐高。而其实他有把握从这里跳下去、无伤落到地面，只要顺着树卸掉力气就好。 可这样的话，兴许会暴露出来什么。 而洛莉丝已经快速来到他的身边，拉住他的衣角往回扯：“躲起来！别想不开！” 禾野只好狼狈关上窗户！ 哗啦—— 挞、挞、挞、挞！ 红毯上是越来越近的人群脚步声，里面还有着女仆长和某个有点熟悉的交谈声。预计还再有个十多秒左右，她们就会推开房间门进入这里！ 虽然禾野没想过要身败名裂，他只是名辅助警员明天就拍拍屁股走人，可是这种情况下、在社会名人都在场的晚宴上，他要是和洛莉丝被人抓到非法入侵，那真是完蛋啦！ 指不定自己这回真要蹲大牢！ 她有关系她能逃过一劫，可禾野只能几把自己扛呐！间谍小队的再度回面指不定是在探监里面讨论要不要劫狱！噢，救命～ “躲？躲哪里？”禾野皱眉反问。 梳妆室里面能躲的地方不多，甚至连个床铺都没有，不然还能躲经典位置「床底」 至于盥洗室更加不可能，因为这里只有个盥洗角！ 唯一能躲人的地方就是衣柜。 这里的衣柜非常非常多，多到目不暇接，因为是给人打理的梳妆室。可问题是对方冲梳妆室里来，很明显是需要换装打扮，躲衣柜里面？那岂不是跟抱着个定时炸弹一样？ 而洛莉丝的回答更是让禾野无话可说： “躲衣柜里！”她压着声焦急道。 “这太危险了！”禾野反驳。 “不然呢？那还能躲哪里？”洛莉丝回头看着他，“别胡闹，要是被抓到我们都得惹麻烦！” 洛莉丝以为禾野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要知道，对她来说被发现很麻烦；而禾野以为洛莉丝是长官能自己扛，他还担忧洛莉丝不重视这件事情。 而这句话一出，两个人大抵都明白各自心中想法。 “好，我知道了。”禾野沉声。 于是这次是松开抓着衣服的手。 时间紧迫由不得多犹豫，洛莉丝已经快速拉开衣柜门，寻找着合适的藏身地点——既然对方是女主人的话，那么更衣绝不可能换到男式衣柜那边，只要找到放着西装的衣柜就好。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洛莉丝检查的非常快，因为她也曾经住在这种大别墅里，甚至比这里还要大，很懂这些奢靡的设施背后的逻辑。 终于，在第七次拉开门时。 洛莉丝看见了男士西装。 她顿时如释重负，就打算躲进去时——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七秒，时间上只能算勉勉强强，毕竟拉开衣柜门是抽奖靠运气。 而转头一看，她发现禾野居然！ 居然随便拉开个衣柜门就躲进去！ 靠！ “你想害死我们吗？”洛莉丝咬牙切齿，骂骂咧咧又小声地快速走过去，拉住禾野还留在外面的半个手腕！ 禾野回过头来，皱眉严肃道：“你还不躲起来？没时间了！” 洛莉丝觉得这话简直塞心！ “笨蛋！你以为我不想躲起来吗？你怎么能躲在女士衣柜里面？她们万一拉开的就是你这个衣柜怎么办？”洛莉丝生气地拉住禾野。 禾野知道她指的什么，可这是分开寻找，他没能在左边找到一个男士衣柜躲藏，运气倒霉没办法！ 喵了个咪这怪谁？ 而时间已经不够，情急之下他只能随便躲进去，总不能傻愣愣地站在外面吧？没找到能躲藏的男士衣柜就不躲起来了？靠北这才是真笨蛋！ “别拉扯了我超，到门口了！！” 二人在拉拉扯扯时，禾野注意到门外的动静惊恐道。 本来时间就不多，洛莉丝又拉住他的手腕在指责——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明明时间就已经濒临极限还这样胡闹！ 而洛莉丝的想法很简单，禾野要是被抓到她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所以相当于他被发现自己也被发现，自然、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可她也明白这也有点太冲动了！ 自己也许不该出来，可那样的话仍旧无法挽回可能被发现的结局…总之总之！ “没时间了！” 禾野压着声认真提醒道，仿佛已经能听见在门口扭动门把手的声音！这是社会性死亡来临前的脚步声！ 洛莉丝显然也已经回过神来，她感觉到紧张和懊恼，也许她就不该走出来，或许更不该让禾野来跟自己一起执行任务！ “完蛋了！”洛莉丝低声懊恼。 “没办法了，只能赌一把！”禾野压声极限救场！ 他看着发呆的洛莉丝，猛然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入自己躲藏的衣柜里，然后迅捷地关上衣柜门，控制好力度和速度，让动作悄无声息！ 哐（衣柜门关上）！ 同时伴随着某个少女的娇呼声！ “喂！” 而就在下一秒，梳妆室的门被人推开，随之而来的是打开的光源——原本漆黑无比的梳妆室里只有月光，而这下明亮又清澈，能看见全部的布局，进来的女仆们簇拥着那位蓝头发姑娘。 她们自然也能看见，没有合上的。 男-式-衣-柜。 (本章完) 第77章 34小鹿乱撞 第77章 34.小鹿乱撞 —别墅二楼.梳妆室— “奇怪……” 当几位女仆簇拥着蓝色的水仙花～那裹着丝绸长袍的米娅小姐，来到梳妆室时，看见的是衣柜门微微打开的画面。 仿佛这里不久前曾有人在这里？ 不过，她们没有看见任何人。 只有衣柜门开着这一个奇怪的点而已。 在稍微的困惑中，有女仆已经领着米娅小姐来到梳妆镜前坐下。虽然打开的衣柜门有点奇怪，可和她们身上肩负的任务相比，这并不重要。 当然，负责任的女仆长还是走到衣柜门前，检查一番。 随即她疑惑地问道，手拉着衣柜门：“为什么门是开着的？你们有人忘记关上了？” 话音落下，其中有个短发女仆肩膀一抖，她脑海中回忆起不久前姥爷对自己的嘱托，帮忙拿一块金表下去…兴许是哪个时候自己忘记关上。 “抱歉，可能是我的问题……” 那位短发女仆如实说出自己的疏漏，低着头。女仆长听完只是叹气告诫几句，没有再放在心上。 于是，这个小小的疑点就被带过。 在梳妆室里面的女仆们开始精心为米娅小姐打扮，像是在打扮着人偶娃娃——摆在梳妆台前的口红、精美的粉盒、香水瓶轮番上阵，只为打扮出来靓丽动人的尤物。 米娅小姐从未见过这么多漂亮的装饰品，也未曾体会过被女仆们打扮的感觉。她只是个普通姑娘，可坐在这里起，便不再普通。 当然，二人的危险并没有消失。 虽然专心打扮着的女仆们没有发现他们，可这不代表之后不会发现。躲藏在衣柜里面的禾野和洛莉丝，两人就像是待在定时炸弹旁边玩躲猫猫。 不过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而且比起被女仆们发现这个问题，禾野感觉有个更加严峻的问题需要处理。 他怀疑自己要殉职了。 天呐！潜伏进来的双人组！隶属于国家安全局间谍科的两位警员！现在正处于一个极其尴尬的窘况！ 那是迫不得已的肌肤之亲！那是不可避免的相拥在一起！那是狭小逼仄的黑暗衣柜里！还有——耳语边响起来的宛如死亡般的威胁。 “你-死-定-了……” …… 镜头一转。 —梳妆室.某个衣柜内— 黑暗。 无比的黑暗。 衣柜内的空间比想象中的还要狭小逼仄，女士的长裙和礼服挂在身边，加上木头的檀香味，令鼻腔里满是芳香。 任由衣服袖紧紧贴着身体，却完全不敢动弹，因为发出任何响动的声音，都有可能被外面的人警觉。 可很快，禾野意识到鼻腔里的芳香不仅仅是衣柜里的味道，还有近在咫尺的某人身上，所传来的费洛蒙般的气息。 不久前禾野急中生智，把站在外面的洛莉丝拉进来。而那样的举动所导致的局面，就是现在二人近乎贴在一起的身体。 隔着一层布料的温热触感，少女身体的温度和绷紧的身体清晰得可怕，禾野的下颚下方就是她的头顶，还好还好她比较娇小，不然就是面面相觑的瞪眼。不过也因此，她温热的呼吸毫无保留地、在禾野的胸膛上传递着。 有一说一很痒。 而很快， 禾野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其实是更加严峻的局面。 靠北！这个局面完全称不上躲过一劫由危转安誒！！ 仿佛galgame里面触发的桃色CG，两个人没有办法的躲在衣柜里面，甚至贴在一起却没办法挪动肩膀或手指，只能静静地感受着他人的心跳！ 虽说是为了潜伏起来而情急下的举动，可这样的肌肤之亲肯定是令人羞涩的。 所以洛莉丝羞涩地小声说，理智善在的她只有嘴唇轻启所发出的轻言： “你-死-定-了……” “。” 禾野心中一沉心如死灰。 “饶我一命…”禾野冷汗渗出。 “还不松开我！”洛莉丝同样低声怒骂。 于是这番交流过后，二人开始在衣柜里面小心翼翼的转辗腾挪，确定没有被外面的女仆注意到——衣柜的空间只是看上去狭小逼仄，实际上能站下两个人，只是最初被衣服遮挡，看上去柜内很小。 （注：这是别墅里的联排衣柜，一般都有三米的宽度） 而凭借着多年锻炼出来的身手，禾野和她已经拉开了一米以上的距离，在衣柜内完成这样无声的动作，花费了足足十多秒。 这已经是极限。 两个人一个站在衣柜左边，一个站在衣柜右边肩膀抵着门壁。 坦白地说衣柜内很黑，只有透过缝隙内渗入的光，所以脸庞上的表情、眼眸里的情绪都无法看清。 不然的话，禾野就能意识到洛莉丝刚刚的举动除开被搂住的恼怒，还有某种别的羞涩。 “都怪你害的…现在这么糟糕！” 兴许是憋在衣柜里面太压抑，洛莉丝小声的骂道，因为没办法看清楚表情，所以禾野猜测她是真的动怒，因为这样窘迫的局面。 禾野虽然不是很想顶嘴，但他也很冤枉。 眼下暂时安全，便开始算账。 两个人的语气像是土拔鼠在嘀嘀咕咕。 禾野小声：“这不能完全怪我，是你自己要出来的！” 洛莉丝小声：“还不是因为你躲的地方太危险了！不会找装有男士衣服的衣柜躲藏吗？白痴！” 禾野：“我说了我没有找到，而且既然你找到的话应该喊我过去，让我躲到你那边的柜子多好？现在一石二鸟被抓到就都玩完了！” 洛莉丝：“你还怪我是吧？！” “不是这个意思…唉等等先别吵了！” 禾野和洛莉丝你来我往的争论时，他突然留意到外面的动静——那是某个女仆正向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她们已经在化妆镜前捣鼓了有将近三四分钟的时间，现在突然传出走动的脚步声，说明那位女主人化妆护理已经结束，开始挑选合适的晚礼服了！ 虽然不知道外面的女主人是谁，可毫无疑问她要穿的是女士服饰，躲藏在这个女士衣柜里的禾野和洛莉丝有被发现的可能。 哪怕这里有足足十多个联排衣柜，可天知道，那些女仆会不会打开这个衣柜取出衣服？ 所以，禾野严峻地望去，从喉咙里面挤出微小的嗓音： “有人过来了！（小声）” 周围乌漆麻黑，禾野没办法看见她的脸色，但衣柜就这么点大，她肯定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果不其然，洛莉丝也已经脸色一变。 她立马闭嘴不再说话，连呼吸声都控制的微弱下来。 只剩下紧张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两个人神色紧张地注意着外面，伴随着女仆靠近的脚步声，还有她温和的声音述说着自己的目的——这位女仆的确在给女主人挑选出席晚宴的服装。 “这套蓝色天鹅的礼服您看看合适吗？面料摸上去很丝滑，而且能凸显脖颈的优美。” 话音落下，女主人回复的声音有点熟悉。 不过眼下禾野并没有留意到这个熟悉，而是仔细分辨着那位女仆的去向，毕竟性命攸关，不得闪失。 而在短暂的交谈声中，那套蓝色天鹅的晚礼服被否决。 接着又是好一会儿的窸窸窣窣的交流。 “如果这个衣柜里的都不行的话，还有这边的。” 那位女仆话锋一转，再度伴随着走来的脚步声——似乎幸运女神并没有眷顾洛莉丝和禾野，他们已经糟糕万分的处境，即将面对更加糟糕的处境。 只见挑选衣服的女仆站定在二人藏身的衣柜前，带着温和的微笑。 然后——又在温和的对话声中。 她伸手慢慢拉开衣柜门。 淦。 …… —别墅二楼.梳妆室— 晚上八点，宴会仍旧进行中。 女主人还未登场的时刻；米娅小姐在梳妆室里面精心打扮着的时刻。 只见拉开的衣柜门后，竟然和其他衣柜内并无差别——里面陈列着的晚礼服漂亮又白净，是众多裁缝精细的衣服。 只有挂着的衣服角在莫名晃动，可应该是拉开柜门时，扬起的风所至。 总之女仆没有在意。 她只拉开了衣柜的单侧门，随即拿出来的晚礼服，在面前展现过后，并没有被女主人看中，因为颜色的缘故。 那这样的话，这个衣柜里的服饰都没必要再看，因为它们都和红色有关。 “好吧，我知道了。” 于是，这位女仆将礼服挂回原处，然后轻盈的关上衣柜门。 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其他人也是。 对她们而言，这个梳妆室里只有她们。 可实际上这是真正的劫后余生，在没有拉开的衣柜另一扇门后，躲着的是紧紧贴着，仿佛壁咚般姿势的二人。 禾野想到了蜘蛛侠贴着天花板的墙壁。 而洛莉丝想到了杀人灭口。 “你-真-的-死-定-了…” 在衣柜门被关上后，重现陷入黑暗的周遭响起洛莉丝羞愤欲绝的声音，那明明压着声，却仿佛都要破音的羞愤情绪——让禾野明白自己真的可能会出事。 但讲真他真没别的意思！刚刚情况那么危险，要不是他想出办法两个人躲到一侧，铁定就暴露了哇☆！ 那这样的话，今晚的头条就是《神秘间谍科潜入前政府要员别墅不得不说的官场牵连和隐私泄露！》 总而言之。 “你先别动，女仆她还没走远！（小声）” 禾野耐心告诉她大局为重，虽然他知道洛莉丝讨厌肌肤之亲，可他也没想过要占对方便宜，只是单纯为了躲过一劫！ 他都没干什么！ 就只是靠近过去，两只手都避开她，按在衣柜的墙壁上！ 而话音落下，洛莉丝愤懑不平地咬牙，她心想动吗？自己敢动吗？连呼吸都快忘记了好吗？！ 这个家伙就压在自己身前，手肘侧压在自己的胸膛上，明明在占自己便宜，结果一副大局为重的模样真是气人！这么近的距离和拥抱有什么区别？！ “你最起码把手肘移开！还有，要摸到什么时候？！”洛莉丝忍无可忍地怒骂道，嘴唇轻启脸颊发烫，警告性地踩住他的脚。 禾野：“？！” 虽然脚上被踩的有点疼但等等、等等！ 他喵的手肘靠的不是肋骨吗？ 可听她这个语气？… 禾野视线下移。 妈耶乌黑麻漆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姑且尊重对方意愿，禾野小心谨慎的挪开手肘，因为那位女仆还在衣柜周围，在为女主人挑选合身的衣服，他们仍旧需要更加更加小心谨慎。 “现在可以别踩我了么…投降。” “你死定了……” 洛莉丝飘来的话语并非原谅，想来如果能看清对面的话，她现在的耳根红的发烫。 衣柜里发生的故事似乎已经告一段落。 而在外面。 米娅小姐的梳妆打扮同样结束。 坐在梳妆镜前的是一位动人心魄的尤物，她有着垂及腰间的蓝色长发，周围的女仆们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能让她更好的看清楚镜子里的自己。 深蓝色的吊带丝绒长裙，礼服裁剪的简约又具有质感，流畅的V领展现出她优越的锁骨与白洁肩膀，这是少女最天然的美感，一根晶莹的铂金吊坠点缀在胸口前，显得格外恬静。 而下半部分是高开衩的设计，在翩然行走时，隐约露出腿部线条和脚下闪耀的鞋履，风情万种。 “真是美丽。” 有女仆低声称赞着。 可米娅小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有点陌生，虽然很漂亮，可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自己。 沉默半晌后。 在女仆们快要淹没她的赞叹声中，米娅小姐说出了从始至终的唯一一个请求，她低着头，手指不安地交错在一起。 “你们可以出去吗？”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的内心平静下来时会告诉你们的。” “麻烦了…谢谢。” 有种说不出来的低落的感觉。 而话音落下，显然在场的女仆也没想到米娅小姐会突然说出这番言论。思来想去，她们最后只能鞠躬遵从。 “好的。” 女仆们沉闷地离开退到房间外面，伴随着交谈声，兴许议论着某些不好的东西。 不过，米娅小姐只是想静静。 房间门关上后就没办法在听见女仆们都声音，兴许是隔音很好，只有贴到门口上才能听清——可无论如何，至少当下是安静下来。 但意外的是， 两三分钟过后，在绝对安静的梳妆室里。 突然，某个衣柜门被撞开！ 哐！ 不大不小的声响，这样的动静引来了米娅小姐的注意，她落寞的眼眸回头望去，看见的是曾经在咖啡店里见过的某个少女，以及那个戴眼镜有点熟悉的青年。 不过，他们似乎没有发现坐在梳妆镜前的米娅小姐。 而是在真人格斗。 “遗言是什么！”洛莉丝红着脸咬牙，已然愤怒地手起刀落！ 禾野见状连滚带爬，向后翻滚，随即单膝跪地，找准时机两只手合力拍掌，挡下这招手刃——此乃传说中的招式「空手接白刃」！ 禾野脸色一沉：“都是误会！” 仿佛刀光剑影的战斗，禾野已经满头大汗，他就不该多嘴，说自己应该碰到的是肋骨而非胸，这样的话引来了洛莉丝的滔天杀意！——天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好吧好吧，我的错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当我什么都没说行了吗？sir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找到汉弗莱爵士的疑点吗？别忘记了我们真正的目的！” 禾野手忙脚乱地说着，看着洛莉丝的脸色阴晴不定，她应该也明白这不是秋后算账的时刻。 不过，在更加进一步的对话前。 米娅小姐出声打断了他们。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是多么温婉的嗓音？却让二人不约而同的都动作僵硬，神色愣住——他们一齐转过头投来目光，看见的是有些天然呆又漂亮的蓝发尤物。 禾野没想到这里还有人，毕竟安静了那么久；洛莉丝想过这里可能有人，但也是在外面，所以全程只是动着嘴唇近乎没声音的恼怒算账。 可现在，出现在这里的米娅小姐打乱了他们全部的计划。虽然说杀人灭口不至于，可这个局面怎么看都很糟糕。 因为这相当于暴露了自身的存在。 毫无疑问，洛莉丝已经眼神一凝，打算补救回来——那就是趁着她还没有发出惊呼声之前就打晕她。 禾野也明白她的意思，可心中还感觉到有点疑惑。 那是对米娅小姐的出现，她坐在这里打扮的如此漂亮，意味着她将会是今晚宴会的女主角。 但看她的样子，似乎有着问题。 (本章完) 第78章 35因何而爱 第78章 35.因何而爱 总之在瞬间的局面转变后，二人心中都闪过各自的思考，然后决断！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手起刀落之间—— 禾野：“刀下留人！” 仿佛某种古装剧的经典场面，洛莉丝向前冲去时被禾野拉住手腕，紧接着她整个人踉跄几步，转了个半弧形的轨迹，好悬没摔倒在地！ 所幸最终还是稳住身形，洛莉丝回头怒道： “干什么？能不能搞清楚状况！” 禾野觉得她才没搞清楚状况，连忙低声快速说道： “把她打晕也没有用！我们两个人的脸已经被看到，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叫喊！” 禾野的举动并非无理取闹，而是短暂的思考后选择的最好做法。 洛莉丝也顿时怔住。 诚然，到现在已经有两三秒过去，正常人看见衣柜里蹦出来两个大活人，别说大喊救命肯定都会惊恐万分，而米娅小姐只是默默坐在原地… 何况禾野说的的确在理——他们已经被看到了脸庞，打晕她也只是暂时性的延缓，不能解决已经暴露的问题。 洛莉丝只好蹙眉：“那怎么办？” 禾野沉声：“我来。” 看向坐在梳妆镜前的米娅小姐，禾野深吸口气——此刻的她仍旧沉默着，没有对二人的出现表达出更多的警惕性，哪怕期间他们压着声迅速地交流，也只是目睹着保持安静。 大抵是因为认出来洛莉丝的脸，加上他们两个人打扮的西装革履，不像是坏人。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有点没力气。 “你…你还好吗？”禾野抿抿嘴像是早上好的语气。 “为什么这样问？”米娅小姐微微歪头。 “因为你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我记得你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姑娘对吧？怎么会坐在这里打扮成这幅模样？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禾野边说边慢慢靠近着，保持着那副担忧又关切的模样。 他的脑海中似乎有根线把一切都串联了起来，她会出现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作为女主角登场。 可问题是… 她的眼里有着迷茫和哀愁。 “……”米娅小姐沉默了会儿，默默反问：“谢谢您的担忧…话说，我们认识吗？” 禾野现在戴着眼镜，她认不出来很正常，何况二人也没见过几面。 所以，取下眼镜放入口袋。 米娅小姐见状眨眨眼睛，她的记性似乎还不错，不等禾野再度开口自我介绍，她便说话： “原来是您。” 米娅小姐想起来和咖啡店里有关的事情，那是将近一周前，两位警员曾好心检查过自己的人际关系，并且给予忠告。 而他们现在西装革履、打扮靓丽的出现在这里。 只是，令人疑惑的是—— 从衣柜里…闪亮登场？ 米娅小姐的回忆到这里中断，她看向面前的二人，二人的的确确是从衣柜里面出来的，加上先前介绍的警员身份…米娅小姐虽然有点天然可并不愚笨，所以很容易联想到一个可能性。 如今被搭话，那股疑惑的情绪再度涌上，米娅小姐把问题问出口来： “话说二位怎么从衣柜里面出来？…你们也是情侣么？” 据说贵族里会有人在衣柜里偷情，兴许他们之间，也有不被认可的爱情。 禾野：“？” 无论前一个问题还是后一个问题都是重量级炸弹。 “可以是。”禾野最后沉声回答。 先前已经假扮过一次，再来一次也无关痛痒，重点是这能让她忽略掉疑点吗？ “原来如此，那真是很般配。” 米娅小姐轻声细气，显然已经自圆其说地低眸：“毕竟都是警员肯定有聊不完的共同话题，不像是我……” 米娅说完，神色落寞地捋着秀发。 不过禾野却是心中一沉，因为二人的警员身份已经被提起。 就算目的没有暴露，可只要她事后告诉汉弗莱爵士，曾经有两位警员曾经神秘出现在这里，那也相当于已经暴露。 看着莫名陷入忧伤中的米娅小姐，禾野后退几步，来到洛莉丝的身边，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快速交换意见。 “plan B吧。”禾野小声。 洛莉丝攥紧指节：“我不确保能一定打失忆。” 禾野：“？” 诧异地看去。 洛莉丝一副‘你不是这个意思吗？’的表情看回来。 兴许禾野一直小瞧了洛莉丝的身手，真不敢想象这么娇小的少女居然能有这种把握，难不成警校还会教这种东西？那真靠北以后谁和她结婚可倒大霉啦。 不过如果真的可以，那么就暂且当做plan C吧。 至少他的B计划绝不是这个。 “我的意思是向她坦白我们的目的，用旁敲侧击的方式，毕竟她的处境，可能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 “什么意思？” “她可能会帮助我们。” 话音落下，洛莉丝质疑地看去一眼。 她不知道禾野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难不成他真的从那忧伤的蓝色眼眸中看出对方的灵魂，看出灵魂上所缠绕的哀愁？ “总之，就算不行到时候就用plan C吧。”禾野片刻后又追加说道。 洛莉丝沉默会儿老实询问：“plan C是什么？” “从后脖颈下手有概率能打晕，至于怎么让人失忆我就并不清楚这方面我并不擅长。”禾野的plan C指代她刚刚的所言所行，随即轻声，“这部分只能看你的。” 洛莉丝：“……” 说完，禾野和她对视一眼。 言尽于此已无更多交流，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有多个计划兜底。 当然B计划能成功是最好的，因为风险最小。 米娅小姐在自言自语过后就陷入忧伤已经好一会儿，其实在二人出现前，她也独自坐在梳妆镜前一个人想着心事。 这并非什么突如其来的情绪，而是一直蒙在心层上的黑雾。 如今禾野和洛莉丝决定完对策。 他上前接触。 禾野：“你…还好吗？” 明明是同样的打招呼，却让米娅小姐感觉到不同的情绪，应该是心境更加的低沉。 她抬头看去，一时语塞： “我…抱歉…” “你有什么顾虑对吧？”禾野轻叹，“我会听你说的，因为我看见了你眼眸中的蓝色忧伤。” 米娅小姐沉默良久：“我不确定我今晚的到来是否正确，也许我不该，不该接受汉弗莱先生的邀请，我感觉的到他很喜欢我，可是，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我。” 米娅小姐低头：“我这样的人，有哪里值得喜欢吗？” 禾野明白她所想表达的核心意思，那是最初从咖啡店里见面时就听出来的疑惑，只是到现在一直没得到回应，被放大成了心中的荆棘在缠绕着心脏。 禾野听完，对洛莉丝隐蔽示意。 洛莉丝不动声色地走到米娅小姐的身边，然后面无表情： “你在担心自己被骗？” “我，我不明白他为何而爱。”米娅小姐有点不知所措般。 所幸她眼熟二人而耐心交谈，所幸洛莉丝最开始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现在还能这样相安无事——换做任何一个人来或者换一种登场方式，可能都已经引起尖叫。 禾野试着表明来意，沟通道： “其实你也很疑惑我们两个为什么从衣柜里面出来对吧？” 米娅小姐：“……” 她抬起头来，那副伤愁的模样看上去令人心乱： “我其实知道的，你们第一次对我问话后，我把那件事情告诉了汉弗莱先生，他说你们是为了调查他而来…兴许真的有有关心我的意思，但更多的是为了调查他。” “你们现在也是在调查着他对么？” 禾野听完米娅小姐的话语，斟酌着用语开口道：“嗯，对的。” “不过我们调查他只是出于安全目的，就像是每个官员都会有的例行安全调查——如果可以，请你保密这件事情，就当做今天晚上没有看见我们，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来。” 禾野说到这里停顿，轻轻吸口气说： “然后，你所在意的那件事情，我们也会帮你调查清楚，因为这也在调查内容里的一部分。” 米娅小姐表情凝固：“您指什么？” “你所担忧的为何而爱。” 禾野的心中其实有些眉目。 一个漂亮的平民姑娘突然被有钱人看上，她单纯又天真，并非钱财而喜欢上对方，而是因为汹涌的爱意而喜欢上对方，自然会担忧为何而爱。 “如果他只是喜欢漂亮的皮囊，我会在调查清楚后告诉你；如果他是真的喜欢你，我也会在调查清楚后告诉你。” 禾野认真地看着她眼眸中的蓝色，给出自己的双赢建议： “所以这方面希望你也帮忙保密，因为这是涉及官方保密法的部分，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而这需要你假装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可能听上去有点绕…总之，你会帮忙保密对么？” 话音落下，禾野说完轻轻叹气，他能说的都已经说完。 洛莉丝也在静静等待着米娅小姐的回答，做出不同的抉择。 虽然很多重要的信息已经告知，不过对一位平民姑娘，她既不是高管也不是主编，乱说最多告诉那位汉弗莱爵士。 如果她还答应保密的话—— “可以。”米娅小姐半晌后说，“我会替你们二位保密，前提是您也没有骗我，只是安全调查而不是为了害他…” “……”禾野沉默良久点点头，“只是例行的安全调查。” “好的。”米娅小姐松口气。 “那么接下来，我会装作没有看见二位…请你们回到衣柜里吧，我冷静的时间也有那么长，外面的女仆们应该会起疑心了——她们会要进来的。” 米娅小姐配合的态度让两个人都松口气，虽然说到和做到是两码事情，可看上去她不是那种会撒谎的人。 而且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利益上的关系，只有两个承诺。 禾野看向洛莉丝示意：”走吧。” 洛莉丝虽然还有点担心，可眼下已经成定局，只好深吸口气先相信。 两个人回到衣柜里面躲藏起来，这次游刃有余保持着距离。 而片刻后。 衣柜外面响起来米娅小姐的声音。 她说她已经休息够，可以去进行下一步。于是女仆们微笑着领着她离开，走之前关上了梳妆室里面的灯源。 于是，回归黑暗。 房间里面回归到黑暗，直到门扉带上再无一点动静，担忧的事情——即放那群女仆进来然后大喊发现潜入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有的只有信守承诺。 片刻后。 洛莉丝反握着手电筒走出，这样方便她控制照射的方向；禾野跟在旁边静静走出，看向黑暗的梳妆室里。 一切都回到不久前的状况，可对二人来说，这是大惊一场后的平稳落地。 而接下来所需要的是。 “继续调查吧。”洛莉丝说。 禾野没有反驳点点头，步伐轻盈：“走吧。” 已经确认走廊没有声音便推门而出。 仿佛不会再有人上来的二楼。 因为宴会的场所是在一楼。 那是今晚的焦点，是今晚最重大仪式所开幕的地方。 两个人开始在二楼的各个房间里面打转，效率很高，在排除掉娱乐室和储物室这类的房间后，唯一过多停留的地点。 是汉弗莱爵士的私人卧室。 卧室是最能翻找出东西的地方。无论是记满东西的日记本，还是自己不想让他人看见的信物，总而言之，都会藏在自己触手可得的地方。 洛莉丝在这里寻找着可能通敌的线索，比如说某些废弃的身份证件，亦或者B国的特殊信纸——于是小心翼翼的翻箱倒柜。 禾野也在帮忙为她找东西，因为这是今晚最主要的目的。 当然，在遇见米娅小姐后，身上又多了个小支线任务。 而那个支线任务。 在禾野抬头这一刻，看见床头柜前的相框时，得到解决。 “这里有个相框。” 禾野轻声，望向立在床头柜上的相框，似乎只有左边这里有着这个相框，它的旁边是一盏台灯。 没有冒昧的去打开台灯，而是把洛莉丝喊过来。 她走过来后伴随着手电筒的光照，本来借着朦胧月色，只能看清楚部分的禾野，这下终于能将这张照片上所有的画面收入眼底。 然后，眼神一凝。 那是两个人的合照。 只有黑白的相片，上面是年轻的男士和年轻的女士，女士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微笑，虽然没能看见她的眼眸，可已经能够脑补出来，那婴儿蓝般的爱人眼眸。 照片至少有二三十年的历史，被精心的保存着，似乎那个时代相机才刚刚问世，所以质感看上去并不清晰。 相框背面还刻着有一行话。 「我为她推动了安乐死法」 已经足够。 足够辨认出来。 相框里的人就是和米娅小姐一模一样的年轻女士。 禾野意识到自己先前猜测的正确性，他不该那么早下结论——先前在储物室里所见到的油画，因为画技的缘故，只能画出来人物的神似而非全貌。 而现在，有着能够还原全部细节的相机，拍下的照片不会因为画师的画技而遗漏人物的细节，所以爱上的理由并非是一点点相似就心动，而是近乎相同的人出现在眼前。 到这里，洛莉丝和禾野对视一眼。 “怎么说？” “先给这张相片拍个照吧…”洛莉丝轻声，已经拿出微型相机。 咔嚓。 (本章完) 第79章 36感情上的愚钝像是门窗紧闭的房间 第79章 36.感情上的愚钝像是门窗紧闭的房间 —近郊别墅.一楼— 视线一转。 晚上八点钟，某个待客室内。 一支交响乐团正在这里做演出前的热身准备去，他们在房间里或校准乐器音高，或检查琴弓的松紧，确保正式演出时不会出现问题。 嘈杂的对话声时不时响起，伴随着部分声部在一起合练。 “小提琴声部，试音好了吗？” “G弦好像矮了半个音。” “今天几点下班？” 作为指挥手麦克漫不经心地看着朋友们，作为格莱利市盛名在外的交响乐团，即使今天是给前政府要员庆祝生日宴会，他们也游刃有余。 手里端着醇厚的红酒。 麦克另一只手臂倚靠在窗户边，门窗并未打开，只是欣赏着透过玻璃的月色。 然后，下一刻。 伴随着休息室里杂七杂八的音符在耳边跳动，麦克看见不远处，一个模糊的黑影落下来——即窗户的上方滑落到下方的地面上，悄无声息。 麦克：“？” 什么鬼？ “小偷？” 麦克在休息室不自然地喊出声，虽然他不太相信这种场合会有小偷出现，可刚刚看见的一团黑影，怎么看都有古怪。 他的声音在休息室里引来侧目。 比如说正在擦拭长笛的燕尾服男人，他就好奇反问道：“什么小偷？” “我刚刚看见外面有团黑影…” 麦克皱眉嘟哝着，他和乐团的长笛手对视两三秒后，又引来了两三个无所事事的人。 于是犹豫两三秒后，他们选择打开窗户，爬到窗沿边探出头看去。 因为这里离那个地方也就十来米的距离。 随着休息室的窗户被推开，三四个交响乐团的哥们探出头来——其中脖子伸得最长的是麦克——很快，映入他们眼帘的画面让真相得以大白。 那并非什么小偷小摸的违法事情，而是喜闻乐见的亲昵场景。 “咳咳咳。” “咻～” “不好意思打扰了。” 几个交响乐团的哥们已经心照不宣的收回脑袋，而麦克则尴尬地解释开门的用意——因为是他提出来的鬼点子。 “呃，我刚刚看见窗户外面有黑影落下来，所以好奇是怎么回事…抱歉抱歉，我们不是那个意思。”麦克挠挠头说。 “刚刚的确有只黑猫跳下来……” 正在‘亲昵’的两个人中，站在外面的少女用闷闷不乐般的声音回复道，可听上去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而被她压在里面的青年则沉默寡言，仿佛更加尴尬。 总之总之—— 这是非礼勿视的画面。 “原来如此…好的，好的，请当我们没来过。” 麦克听到这个解释心中也能对得上，郑重地把门窗关上，随即松口气。 而被撞见「亲昵」场景的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结束潜入任务的洛莉丝和禾野。噢～他们两个用高超的伪装技术躲过一劫，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那个，sir你这是在报复衣柜里发生的事情吗？”禾野双手举起，背部紧贴墙壁无奈道，他是被强迫的那方。 洛莉丝听完脸红不已，眼神中闪过羞涩的情绪，最后只是深吸口气压下来，然后把绳索收好放入裙中。 当然，做完这一切后，洛莉丝没忘给他踩上一脚：“多嘴。” 好在禾野反应神速，在即将踩到前躲开了她的鞋底，面色如常，像是知道她要怎么报复。 咔擦。 鞋底踩断的树枝发出声响，让洛莉丝神色一愣脸颊更加发烫，也让时间回到不久前。 …… —别墅二楼.卧室— 漆黑的卧室里只有淡淡的月光，洛莉丝与禾野在这里没能找到更多的情报，只有一张相框里的相片，算是解决了支线任务。 而关于她所需要的文件——例如证明汉弗莱爵士与外国势力非法勾结的文件，则无从提起。 调查至此，禾野只好告诉洛莉丝一些可能的事实，比如说汉弗莱爵士其实是位兢兢业业的老干部，她的调查到这里可以宣告结束，因为不是卖国贼的人自然不会有实际的证据，再调查下去也没有用。 虽说这个二楼还剩下几个房间，可连私人卧室里都没有要找的机密文件，其他地方应该也不会有。 洛莉丝听完却不死心，大抵是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调查个明白？所以她连二楼那仅剩的几个房间也不放过。 后来二人花费20多分钟给探查完毕。 结果仍旧是毫无收获。 好吧，两个人只好蹲在别墅二楼的储物间里，开始为这趟神秘的潜入行动画上句号。 嘀嘀咕咕交流的两个人像是土拔鼠。 首先，洛莉丝整理起自己收集到的所有情报——对方政绩丰富，没有渎职，虽然有可疑的行为，但在仔细核查过后都属于职权范围内的权利，无论是出使B国亦或则医药开发公司里的行为。 于是得出结论。 汉弗莱爵士是位兢兢业业的实干家。 他的履历里没有太多污点，而这样的人，已经能算做政客里的优秀榜样。 所以第二个结论也得出。 白跑一趟。 洛莉丝低眸：”唉。” 禾野看见她唉声叹气，便劝她放宽心。这其实也能算件好事情，最起码这个世界更加和平，唯一白费的就是两人的精力而已。 洛莉丝听完，对禾野投去「你根本就不知道真实目的是什么」的微光。 禾野见状不太理解，不过也不在意。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画上句号，就说明二人可以撤退。他可以回归到这场宴会里，去享受美食和香槟。 本身，他也并不上心这件事情。 当然在此之前，还需要对米娅小姐有个交代——虽然自从那次甜蜜蜜俱乐部一别过后，禾野就再也没有跟她见过面，不知道她经过怎么样的心路历程，来到今天这一幕。 可她的疑问禾野已经能回答。 “之前你说这位爵士轻浮不太对，轻浮的人不会信奉耶利哥圣约教，也不会在丧偶二十多年间也没有续弦至今单身。” 禾野站起身拍拍衣角说，蹲在地上他的西装多少蹭到灰尘，讨论已经结束的当下，剩下的就是安全撤退。 而洛莉丝正在整理相机内的照片，听到禾野的话也想起来这回事——在离开放有油画的那个房间前，他们的确有过短暂的交流。 “那就当我认错了…”洛莉丝感到无奈，“谁知道油画画得和真人差别那么大？” 因为油画的画技无法体现人物真实的细节，所以二人当初看见油画时，并没有往替身文学那方面深想——毕竟油画只是和米娅小姐有点像。 直到看见相框上的画面，他们才明白汉弗莱爵士喜欢米娅小姐的理由。实际上就是替身文学，她和这位爵士离世的妻子长得近乎一模一样。 这个答案也解释了迄今为止所有不通顺的地点。 为什么一位前政府要员，有钱的贵族姥爷会喜欢米娅这样漂亮的平民女性？为什么对爱情忠贞的耶利哥圣约教的成员，会喜欢上别人？ 因为爱的还是她。 总之， 禾野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对方，至于之后会怎么样那就无关他的事情——也许会不愉快，可这是约定。 来到窗户前打开窗户。 禾野的手上已经拿着洛莉丝丢过来的绳索，他用钩爪勾住窗框边缘，确定紧度后，就准备撤退。 洛莉丝也默默将一张张照片删除，留下需要的那几张，确保不会引发后续问题——如果有人偶然看见这个相机内的东西话，会很麻烦。 “那我先下去了。” 禾野已经抓着绳索，顺着滑下。 片刻后。 双脚重新踩到草地上，禾野感觉整个人都从偷偷摸摸的氛围中脱离出来，他轻叹口气，总算可以抬头做人。 不过微妙的是。 下来的时候，禾野注意到旁边的房间里亮着灯，而一楼那个房间在上来的时候，还没有亮灯。 撤退应该不会被注意到吧？ 禾野心中有所顾虑，可很快他就必须得挪动下位置，因为洛莉丝也要下来了。 “过去一点。” 上方传来的轻声伴，随着少女身体落下带动的微风，洛莉丝身手敏捷，单手拽着脚蹬着墙壁控制着下滑的速度，像是只猫咪。 期间禾野没有抬头去看，只是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像是在放风。 然后—— “小偷？” 禾野听见隔壁的房间里传出男人的嘀咕声。 他的心中一沉。 之前的担忧似乎变成现实，虽然不确定对方是否看清人脸，可这个时候要躲的话有点来不及。 恰好此时洛莉丝已经落下来，禾野只好快速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旁边有人发现我们俩了好像。” 洛莉丝：？…… 似乎来不及更多交流，那个房间的门框已经摇动起来，即将推开探出脑袋。 而洛莉丝此时才刚刚脚踩稳地面，把绳索拉下来，它们落在地上盘成一圈，还没有收起来。 毫无疑问，眼下似乎得用更具有冲击性的画面，吸引走他们的眼球，才能让他们忽略掉那些小小的不和谐。 之后发生的自然无需多言。 “别-动！” 禾野：？ …… —近郊别墅.草坪上— 月色如墨，已经没有多少人还在草坪外面，只有些还未聊完个人话题的客人们还在窃窃私语。 大部分人都已经去到别墅里的大厅，那里装潢的像是宫廷里的晚会场所。 维多利亚式的女仆们收拾着联排餐桌上的佳肴，像是已经散伙的残羹冷炙； 侍者们则打扫着草坪，同时用托盘帮助女仆将东西一一撤下，显得不那么狼狈，保持现场的整洁。 禾野和洛莉丝回到这里的时候，像是姗姗来迟的客人，实际上也的确如此，潜入任务花费了太久的功夫，而他们连一口热乎饭都没有吃上。 禾野倒是还好，至少找她的时候边走边吃对付了两口，那龙虾味道还不错。 “现在这么说？” 二人参加宴会的主要目的已经消失，那就是调查汉弗莱爵士的嫌疑，禾野虽然不介意继续参加，可这个时候要问问洛莉丝的意见才能决定。 “等到宴会散场吧。”洛莉丝揉揉头。 显然，现在就走有点太过显眼，也不符合贵族礼节。 二人只好去到别墅里面的大厅。 从别墅的正门走入，里面宾客众多，挂在穹顶上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两旁是延伸而上的螺旋式阶梯。 有交响乐团正在表演；有客人在低声点评。 洛莉丝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和禾野一同走进来，但注意到这里人很多后，就悄无声息地拉开距离，直到看不见她的人影。 禾野见状倒是心知肚明，这里好歹是正式的社交场所，大部分客人都在这里闲聊，之前那次属于迫不得已的救场行为，当时注意到的人也不多。 他便一个人欣赏着，从路过的侍者里面要到一杯雪利酒。 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成群结队，他反而显得有点小孤独。 好在有人上来搭话。 穿着紫色长裙的妮蒂尔手上端着小蛋糕，天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路过身边时她显然认出来禾野，便连忙咽下将餐盘放在桌边，然后提着裙摆优雅地走过来，宛如麋鹿般，古灵精怪地探出头打招呼。 “你好～” 这令禾野稍微意外。 “你好？”禾野姑且打招呼。 接着妮蒂尔站在他的身边，听着交响乐团的演奏，显然这个时候音符是在铺垫着某种情绪。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打招呼，可大抵是有着目的而来——禾野便沉默着，她也沉默着。 大约三四秒后。 禾野的沉默是在思考着她的用意；而妮蒂尔的沉默是在酝酿着措辞，毕竟不久前发生在水池喷泉旁边的那一幕，实在是令她心中在意，在意的都快要小鹿乱撞了。 加上刚刚和某位‘乐团朋友’的交谈，她的内心世界正满是疑惑。 所以，妮蒂尔这会儿才轻声开口询问，试探的小心翼翼却又直白： “请问你和洛莉丝是什么关系？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和你见面，但看你又有点眼熟。” 禾野在警局见过她，知道是洛莉丝的朋友，而为了保证不闹出误会，他小声解释清楚： “我只是她的下属，之前发生的只是任务需要的伪装…希望你别误会也别让我为难。” “这样啊，原来如此。” 妮蒂尔显然很意外，可转头看来嘟哝：“那我怎么没见过你？” (本章完) 第80章 37准备战斗 第80章 37.准备「战斗」 宫廷式般的别墅大厅中。 光滑的木质地板倒映出穹顶的水晶吊灯，螺旋式上升的两侧扶梯对标的是贵族建筑的风范。 “我怎么没见过你？” 妮蒂尔的话语传入禾野的耳中，在低声交谈的来客们中，他们并不起眼，交谈的内容也是。 禾野见状想了想取下眼镜，就像是要擦拭眼镜那般——接着朝她平静看去一眼，而这样的行为很快让妮蒂尔看明白。 “我想起来你了！”妮蒂尔眼睛放大，捂着嘴巴小惊喜说道。 她对这个警员有印象，因为那天他坐在洛莉丝座位的附近，有过交流，并且相貌出色很难不有印象。 禾野见她明白自己是谁后，也就继续戴回眼镜，心想这样应该不会让她的朋友再误会什么。 可实际上—— 交谈并没有结束。 大厅里面交响乐团在继续表演着，客人们伫立在这里，因为贵族的社交礼仪按照传统分为几个环节，现在则是所谓的第二环节。 小提琴轻轻奏响。 夹杂着继续交谈的声音。 妮蒂尔微笑地又靠近禾野一点点距离，双马尾都蹭到肩膀，想来刚刚的回答好像还拉进了距离，她轻轻摇着头，像是享受着，问起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觉得这支交响乐团演奏的怎么样？” 禾野不明所以，可保持谦虚风度夸赞道： “好听。” 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 妮蒂尔并非点评着音乐，而是借此延伸出来某件事情——那不久前通过乐团里某位朋友，所了解的八卦。 “其实这支乐队里有我的朋友，就是那位角落里微笑着的小提琴手，他是我家的家教老师，每周负责给我的妹妹上音乐课…” 妮蒂尔说到这里，停顿片刻强调道： “唔，我的意思是，我和他是朋友，就在不久前他笑着告诉我，说最近的淑女们真是不够矜持——居然有人在别墅后面偷情！” 妮蒂尔说到后面那句「有人别墅后偷情！」让禾野神色一僵，本来轻松又淡定的氛围消失，变成了某种似是而非的质询。 靠，那是谁真的很难猜誒！ “呃，你指什么？”禾野只好装作听八卦继续问道。 妮蒂尔矜持地微笑，双手放在长裙后交叠着： “哈哈，你知道的，这种事情谁都会好奇，所以我就追问他看见的画面是什么，有什么特征？～毕竟情侣不在公众场合见面，而是选在无人昏暗的别墅后面，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比如说家族里有人反对，或者某种禁断之念？” 妮蒂尔拉长尾音看向禾野： “你觉得呢？” 禾野听着她作弄人般的语气，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她的来意——这绝非某种简单的问询，而是要找到答案的好奇。 “大概是有难言之隐吧。”禾野难绷。 妮蒂尔耐心地点点头，继续道： “他和我说看见的是一位金发女性和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嗯，在这里有那么多对情侣，戴眼镜的男士和金发女士是谁也挺难猜的，你说对吧？” 禾野：“……” 默默抿了一口手中的酒，他想喊洛莉丝过来救场，靠，瞧她惹出来的麻烦！这样下去感觉她的朋友眼睛里面要射出来激光戳死禾野了！ “对的……” “哈哈，你怎么有点不自然？” 妮蒂尔感觉到胜券在握，本来只是怀疑已经上升到某种笃定。 见到禾野已读不回，妮蒂尔只好问出来效果拔群的问题，放在宝可梦里的对战就是绝杀。 妮蒂尔：“话说我刚刚在宴会上找你和洛莉丝两人。因为在喷泉附近消失后，我就没看见你们两个人出现，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你们那段时间去哪里了？” 禾野面无表情：“执行任务。” “可是这里是伯爵的私人别墅，会有什么和间谍科有关的任务？” “……”禾野脸色逐渐无奈，他总不能把潜入别墅小偷小摸的任务说出口吧？怀疑他是卖国贼？这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轻轻叹口气。 禾野只好对她认真地解释，再度划清界限，表示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样，这一切只是任务所需——靠北洛莉丝再不出来他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于是妮蒂尔心领神会点点头，说： “原来如此，只是任务上的伪装么。” 可真的是如此吗？ 几秒后。 ☆～ 喂，你这个淑女为什么要拿肩膀撞自己？这幅俏皮的模样仿佛在说‘你的小心思我已经识破啦～’ 禾野看着妮蒂尔有些亲昵的举动，只好默默承受这样的拷问，因为他能做的都做了，再多说只是像狡辩。 好在片刻后她也逐渐停下来，随即说出的话带着释怀，又有某些禾野无法理解的情绪在里面。 妮蒂尔站在身边轻声： “随便是哪种都好啦，不过她和你的确在一起对吧？这个任务期间。” 禾野没反驳所以淡淡应声。 “你觉得她今天打扮的怎么样？” 禾野又漫不经心说很好看，毕竟出席宴会自然要认真打扮，这是基本的社交礼仪。 妮蒂尔看着禾野，感觉到他的确是在划清界限，于是意识到一点——那就是也许真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至少在这有表面上的理由时，这位男警员以为是仅此而已的关系。 可是，作为洛莉丝多年来的朋友。 妮蒂尔很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能只从外表去揣摩，有些时候连她本人都意识不到自己的某些事情，要别人提醒才会意识到。 像是痛觉已经消失的人，他们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哪怕已经受伤，只有通过别人提醒，才会意识到自己原来在流血。 “我希望是我想多了吧，如果真的只是误会的话，要趁早说清楚喔。”妮蒂尔说。 禾野无奈：“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妮蒂尔摇摇头：“我指的不是这个。” 禾野不太理解：“？……” 这时，妮蒂尔注意到自家老哥正在向这边靠近，她明白没办法再和禾野多聊，说不定要被抓过去责怪两嘴，因为她今晚的确惹事多端。 总之总之，把最后的话说完，然后就开溜吧。 “洛莉丝她愿意带你一起来，就算是执行任务，至少说明她应该挺…看好你的？我没办法替她说太多话，只能告诉一些我对她的了解。” 妮蒂尔拉着禾野的衣角，把他挡到自己的身前自己往后藏着，继续说道： “她对越重要的事情越喜欢拐弯抹角，如果她喜欢针对你，其实并不是讨厌你，只是找不到正确对待你的方式，怎么说呢……” “她在情感上的处理方式太过笨拙，这源于她过去的生活经历。我希望你能和她好好相处，因为她这个人没什么朋友，你可以试着问问她对你的看法，这样也算对我的好奇心有个交代。” 妮蒂尔鬼鬼祟祟地说完后，就拍拍禾野的肩膀，然后融入身后的人群里，留下一头雾水的禾野。 恰好没过多久， 他的面前走来一位来势汹汹的男士。 “你好，刚刚这里有位穿着紫色长裙的女士在和你交谈，对吧？请问你知道她去——” “后面。”禾野毫不犹豫指着，心平气和，“最后消失的方向是在那个花瓶附近。” 话音落下，妮蒂尔的哥哥没想到对方这么友善，甚至不等他说完就告知自家老妹的去处，愣了愣便连连点头感谢。 至于禾野—— 总算结束拷问的他心中如释重负，端着酒杯再度抿下一口，静静看着眼前的人群和奢靡之风的装潢。虽然那段话比起透洛莉丝的底，更像是某种委婉转达，转达她想让自己做的事情。 可是，禾野不太放在心上。 今天晚上参加近郊别墅的生日宴会，只为了调查汉弗莱爵士的嫌疑，如果查出来他是通敌行为的话，作为组长洛莉丝能加官进爵，没查出来就是浪费点二人的精力。 名为妮蒂尔少女所以为的二人关系，只是碰巧撞见的巧合。 虽然他的心中仍旧有着一点疑惑，比如说怎么为什么带自己来——好在禾野会给自己找补，因为他是最初参与进来的那几个人，这件事情不宜声张，所以挑来挑去，只有相貌堂堂的他能出席。 至于那些更深层的暗示，什么情感上的愚钝…禾野觉得完全是好闺蜜的起哄。 他敢问出这样的问题，怕是明天就可以请肋骨骨折的病假了。 噢，也不对。 今天就是他短暂的警员卧底生涯最后一天，犯不上请假。 …… 镜头一转。 十分钟后。 仍旧是别墅大厅里面。 禾野的旁边又出现了妮蒂尔，而这次她的手中端着一盘热沙拉，大抵是逃过一劫，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禾野不禁好奇地问她从哪里弄来的沙拉，不是用餐时间已经结束吗？ 妮蒂尔俏皮的NONONO摇着手指，随即连声告诉，说在隔壁餐厅里面还有美味的佳肴，有热蔬菜、沙拉、水果和奶酪还有甜品，只是在外面的菜品撤下来而已。 于是没过一会儿，变成两个人凑在一起品味美食，坐在大厅边缘的用餐桌上。 禾野现在觉得这个家伙也没那么讨嫌，毕竟她会告诉禾野哪个美食味道不错，可以多夹点。 当然，此时的重心已经转变。 —别墅大厅.中央— 穿着燕尾服的三十余人的交响乐团已经不再站在中央表演，而是宛如角落里的唱片机般摇摆——一群真人演奏的‘唱片机’，在优雅地演奏着乐曲。 主角是今天晚上生日宴会的寿星。 汉弗莱爵士。 他站在二楼，那是一个能够俯视全场，宛如旧时代的皇帝检阅着他的部队般的阁台，这是宫廷式别墅建筑的一大特征。 头发花白的管家走动在人群中，用一只小银铃轻轻摇晃——清脆的铃声让满堂的欢声笑语渐渐平息，所有宾客都停止交谈，抬头转向今晚的主角。 二楼的汉弗莱爵士手中端着一杯香槟，面容和煦，目光环视在场的每一位来宾。 接着他轻轻举着酒杯。 与众人隔空碰杯。 禾野和妮蒂尔腾不出手，只好用眼神与他碰杯，顺带扫视一圈周围——禾野有点疑惑，他不知道洛莉丝这个家伙哪里去了，进来后有那么久也没看见她人。 虽然分别前，她有说过会去转达米娅小姐的事情，与她交流。 可这一去未免也太久了。 “尊贵的各位朋友，亲爱的同仁们，以及我至爱的家人。” 这时汉弗莱爵士在致辞。 “首先，请允许我放下平日里的身份，仅仅作作为你们的朋友，向诸位的光临表达我最深切、最诚挚的感谢，看到如此多杰出的面孔汇聚于此，为了一个像我这样头发日渐稀疏的老家伙庆祝，实在是令我受宠若惊……” 坦白地说没什么好听的，但这样的繁文缛节又不可省去。 好在大概讲了几分钟后。 禾野看见洛莉丝出现在周围。 少女形单影只的穿梭在人群中，淡金色的长发让禾野一眼留意到。 接着对上视线。 她表示已经办妥米娅那边的事情，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手势——两个人连交流都隔着十多米，像是地下党在人群中接头碰面。 禾野与她交流完后，好心地指指旁边空着的座位。 他和妮蒂尔都坐在这里品味美食，想来洛莉丝今晚也没吃，再加一个三个人多好，不用担忧什么流言蜚语。 洛莉丝原本似乎打算过来，可看见妮蒂尔嘴里嚼着草料般的含糊感，她便脸色一变退避三舍，随即默默转身再度消失。 怎么感觉这个闺蜜…好像比禾野还不对付？ 而又过了一会儿，随着汉弗莱爵士的致辞结束，大厅里面响起来掌声，还有些许的窃窃私语。 “据说汉弗莱先生最近找到了真爱。” “什么意思？” “你认识艾丽莎小姐么？” “那不是幽灵吗？” 他们的低声交谈被转变的乐曲盖过，忽然变奏的交响乐，将环节推向下一个高潮，那是专用于宫廷式舞蹈的音乐。 汉弗莱先生从左边的楼梯缓步走下，而右边竟然也有人缓步走下，那是位长裙的蓝发姑娘。 昨天发布的章节末因为拿全勤所以水了段字数，实在很不好意思，本来打算补一章免费章节，但是免费是不计入全勤字数的，只好等周末有时间一口气多写点补上。 追订的书友看到这里的话，可以去支付宝输入红包，领取口令红包，600点币一共20份。 密码是禾野20250827，真的真的深感歉意。   (本章完) 第81章 38愿意共舞一曲吗 第81章 38.愿意共舞一曲吗 所谓的贵族礼仪。 这场生日宴会并非只有吃喝与交谈，还有独属于上流阶级的礼仪。 名为宫廷式晚舞会的开幕，就是今晚的第二个环节。这通常由在场身份最高贵的人拉开帷幕，比如王室成员、王储。 而现在，汉弗莱爵士是这里的东道主。 他将拉开这场交际舞会的帷幕。 二楼邀请下来共度一支舞的女士，她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蓝发飘飘，手指提着蓬松的裙摆，面无表情踱步而下。 有人赞叹于她的美貌，有人好奇地挑起眉头，在这里，有政客，有家人，也有利益上的朋友。 别无更多的过程。 直至走到一楼中央，伴随着经典的乐曲响起，二人眼神交错相视。 禾野无法知道他们的交流，不过他相信洛莉丝已经传达到，不免有点好奇接下来的发展。 实在很好奇——知道自己被爱的理由只是因为和逝去的妻子相貌相同，她的内心一定会难过极了吧？ 米娅小姐会爆发吗？ “这支舞蹈结束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毫不知情的汉弗莱爵士轻声说伸出手，这是邀请共舞的礼仪，而他们所选择的舞曲是华尔兹，这是在甜蜜蜜俱乐部里有过练习，同时上得了台面的舞步。 米娅小姐看着伸出在眼前的手，沉默半晌只是毫无反应。 这令在场的人都有点疑惑。 接着—— “不用了，谢谢您的照顾，那时候的回答我可以给您了。”她半晌后说。 “……”汉弗莱爵士脸上流露出错愕，“你怎么了？” “我只是知道了真相。” 米娅小姐同样轻声，这位单纯的姑娘面色是那么难过。她注意到周围客人们的窃窃私语，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毫无动作，是让他难堪。 所以，她还是温柔的伸出手。 “我不会让您为难。您并不喜欢我，只是喜欢我身上的影子，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这一句话让汉弗莱爵士明悟。 “是吗……” 音乐的前奏庄严而缓慢。 终于，晚舞会的帷幕还是拉开，只是那段轻声的对话没有人知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前大臣向众人公布着那还未公开的未婚妻。 汉弗莱爵士深深鞠躬。 米娅小姐微微屈膝还礼。 她的心跳如擂鼓，几乎听不见音乐，当那只手轻轻揽住她腰侧时，那透过手套传来的温热和坚定，令她单纯的心灵再度受伤。 前进与后退，这是二人的表演。 裙摆如云般铺展开又收拢，轻盈跟上的脚步每一步都踩在节拍上，如同经过无数次演练。 汉弗莱缄默不言的左手轻轻一推，他的右手稳稳作为轴心，而米娅小姐短暂地闭上眼，任由世界在周围化作一片流光溢彩的漩涡，唯有她和他是不动的中心。 旋转结束时。 汉弗莱恰到好处地将她拉回怀中，距离近得，能看清她眼底自己的倒影。 想起来过往。 他的内心再一次被灼伤。 这位爵士知道这是自己的过错，挚爱之人仿佛就在怀中，甚至和记忆中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温柔，他已经苦苦等候太久太久。 如果她只是有着相似外表的话，这位老爵士的心还不至于沉沦。可她连内心世界的纯白都近乎相同，再也无法转移目光和注意力。 音乐将舞蹈推向辉煌的高潮。 这一刻管弦乐齐奏，气势磅礴。 华尔兹中的转圈使裙裾彻底飞扬开来，钻石般的光芒和灯光的璀璨交织在一起。 四周的窃窃私语早已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赏的沉寂，直到最后一個音符落下时，将她稳稳地停住。 请允许我再一次爱上你…艾丽莎… 汉弗莱心底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深邃的眼眸中化作的不舍，然后慢慢松开结束表演。 “抱歉。” 在这段帷幕下结束的感情；在轰鸣的掌声下掩盖过去他们间更多的对话。 而接下来，是留给年轻人的舞台。 …… —近郊别墅.一楼大厅— 随着这首华尔兹的结束过后。 金碧辉煌的别墅大厅内，在场的年轻人开始意有所指起来，这是几分钟的中场休息，交响乐团的燕尾服们也都在演奏着轻快的曲调。 花丛中的蝴蝶开始扇动翅膀。 大厅里被注入了一种名为社交的氛围——在这里的人们根据年龄、身份和状态，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几个群体。 不准备跳舞的老绅士们继续聊天，从金融到贸易；贵妇们则谈论着哪些引人注目的后辈，能成为联姻的可能性。 而三五成群的淑女们坐在一起，等待着被邀请，用扇子和眼神无声地交流，直到某位年轻的男士上前来，从中大胆邀请走心仪的女士。 禾野并不在意这样的氛围，他还在想着刚刚米娅小姐的事情。他没能听见谈话声，只是光从表现在外的行为来看，替对方感到惋惜。 而已经填饱肚子，更想安然无恙的渡过这段时间。禾野觉得自己应该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待着，就像那些落单的绅士一样，不一定非要去跳舞。 恰好这时，有位男士向妮蒂尔走来——她还坐在自己的对面大快朵颐，甚至吃得比禾野还多。 不过似乎因为自己的缘故，他走到一半便神色苦涩，转头离开。 禾野觉得自己得更加紧离开了。 “那个，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坐在这里有点耽误你的桃花运。”禾野站起身说。 妮蒂尔看眼周围显然也反应过来，连忙把禾野拉下，咽下蛋糕： “别，最起码等我吃完先！我可不想和那些男士跳舞！” 禾野直言不讳：“那拒绝不就好了？” 妮蒂尔摇头：“不，不能拒绝…因为这是非常失礼的行为，淑女要拒绝也只能拒绝第二次的邀请。” 好吧…上流社会的社交礼仪还真是麻烦。 “我知道了…”禾野只好坐在再多待一会儿，托着腮看着对面的栗发姑娘，要不是看在她是洛莉丝的朋友，已经拍拍屁股走人。 而他这样的无心之举，却被某个沉浸在失利的事件里的淑女瞧见。 嘉丽娜仍旧失魂落魄，眼神里黯淡无光，直到看见禾野跟妮蒂尔坐在一起。他们在这种场合下二人单独相处，无异于向外界散发着「不要打扰」的信息。 可这很不对。 因为那个男人并非妮蒂尔的伴侣，而是洛莉丝的伴侣才对。 可为什么他们两个坐在一起？ 难不成…… 嘉丽娜娇躯颤抖，很快就意识到什么，比如洛莉丝其实并没有那么出色的男友，那只是妮蒂尔的对象，她们关系很好，所以连带着她的男友也撒了个谎，帮她出头。 嘉丽娜甚至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否则怎么解释直到现在，这种场合下，他们两个还坐在一起甚至共进晚餐？ 而洛莉丝？…… 嘉丽娜的目光飞快地寻找着，很快找到落单的她，这个少女独自一人靠在墙边，毫不起眼，显然不打算掺和这场交际舞会里来。 嘉丽娜突然笑靥如花。 她还没有输，她要回报这口恶气。 “把手给我，阿尔杰农。” 这时，站在旁边的金发男士听到嘉丽娜的声音，他转头看去，发现原本心情低落的女友已经重新振作起来。 甚至，眼神中流露出某种斗志。 “呃……给？”阿尔杰农照做。 很快，牵起来自己女友的手，阿尔杰农被她带领着走向中央，明白这是她要和自己共舞一曲的表现。 有点受宠若惊。 毕竟她之前还对自己爱搭不理。 阿尔杰农的内心嘀咕着，表面上却很配合，而很快他就注意到为什么嘉丽娜会燃起来斗志，因为不远处，他看见了嘉丽娜讨厌的人——那时不时会在嘴边说出来的名字，名为洛莉丝的少女。 接着没过一会儿。 轻快的曲调结束，变换的是优雅的舞蹈伴奏，交际舞会开始跳起舞来。 一二、一二。 飞扬的裙摆里朵朵花苞盛开，小提琴手跟随着指挥手的指令，管弦部也有条不紊，在场围观的年轻人们不免有点心猿意马，因为这里面满是费洛蒙的气息。 而洛莉丝作为其中一个看客，能感觉到朝自己刺来的，那股挑衅般的目光。 男女握着手倏忽轻轻扬过，仿佛裙摆要打到她的脸庞上般，面前搂在一起的他们是洛莉丝目前接触不到的关系。 缄默地转过身，洛莉丝正打算离开这里时，好友妮蒂尔却突然凑上前来，开心地和她打招呼。 “哈哈原来你在这里，找你好久！” “…咦…” 洛莉丝的脸色上一时间流露出窘迫，因为妮蒂尔绝对来者不善，这种地方她可不想见到这位友人。 可是很快。 随着妮蒂尔在交谈时，发现某道挑衅般的目光刺来时，心中有点不悦。 她来这里本来是想对洛莉丝旁敲侧击某些事情，比如说刚刚在禾野那问过的话，再问一遍。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应该帮助一下。 不，是肯定需要帮助一下。 因为这样能让那个讨厌的家伙走开，也能让妮蒂尔知道她的某些看法！一举两得！ …… —别墅.一楼门口— 晚风轻轻，凉意拂过脸颊。 似乎再过一会儿要下雨。 禾野正摇晃着酒杯，和一位素不相识的绅士漫不经心地在聊天。两个人站在台阶前聊着音乐，他说最近皇家音乐协会里的人封禁了一批流行曲，那真是不错又遗憾的歌曲。 禾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二人只是打发时间的聊天并无深意，因为都对舞会不感兴趣——直到禾野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位少女，和他聊天的绅士见状，也识相的碰碰酒杯离开。 “不好啦不好啦！”妮蒂尔着急忙慌地说，拉住禾野，“你得去救救洛莉丝！” 禾野：？… “怎么了？什么叫我得去救救她？” “因为那个丑八怪又来找洛莉丝麻烦了！” 妮蒂尔握紧拳头，语气里满是同仇敌忾的愤怒： “她在嘲讽洛莉丝没有舞伴，现在可尴尬了，你不去邀请她跳舞的话，会丢大面子的！” “呃…等等等等……” “唉别说了跟我过去你就知道了！” 虽然还是听不懂到底发生什么，可禾野已经被妮蒂尔强硬地拉走——他只好半推半就的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样的大事情。 然后，映入眼帘的画面是。 大厅里靠着墙壁，正无所事事揉捏着淡金色肩发的洛莉丝，她低着眼眸看着地板，看上去孑然一人很是落寞。 而中间是刚刚结束的交际舞会。 在妮蒂尔来找禾野的这段时间里，第一曲已经结束——现在男士在鞠躬行礼表示很荣幸共舞一曲，女士则提裙优雅回礼。 禾野甚至看见了之前见过面的那位金发淑女，她意有所指地对洛莉丝摇摇头，然后身边的男友单膝跪地，对她行了吻手礼，亲密无间。 禾野：“……等等我好像看明白了。” 妮蒂尔：“对吧，问题很大！” 妮蒂尔双拳握紧激动地说，就差没拍着禾野让他上去。 可禾野心中也有顾虑，这里可是公开场合，他不能只听妮蒂尔的一面之词就上去邀请。 “不是，你还在犹豫什么！” 这时妮蒂尔突然生气地推了一下禾野，让他上前：“时间不多了，再过一分钟那群人又要拉小提琴了，说不定嘉丽娜不会跳第二曲，那样的话就再也没有出口气的机会了！” “只是跳支舞又不是别的！总不能让她丢脸吧？洛莉丝这家伙生起气来可是很可怕的喔！” 说到这里完全不给拒绝的余地。 一次又一次，甚至妮蒂尔开始在背后推着他，令禾野有点难绷。 “好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禾野眼眸扫过周围异样的目光，只好慷慨就义般上前走去，像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虽然跳舞不该用这种气势，可这是战斗…应该可以这样说。 与他身旁擦肩而过的人像是背景板，这里仍旧有年轻的男士邀请着女士，轻快的乐曲在奏响。 穹顶璀璨的灯光照耀着金发。 禾野已然走过去，衣冠楚楚从容不迫，哪怕站在洛莉丝的面前停足，也没有引来特别的瞩目。 只有洛莉丝像是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她似乎没想到禾野这个时候会出现，正想说些什么话询问时，禾野却已经轻轻鞠躬，左手挽过身前停在胸口处，然后伸出自己的右手面色如常。 这是最标准的邀请礼。 绅士的风度，仪表堂堂与熟悉的目光，就差没有说出那句话。 洛莉丝的话语顿时凝噎在喉咙中，逐渐发烫的脸颊是她对邀请的错愕，真的假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在邀请自己共舞吗？ 而接下来，禾野的话语验证她心中所想——的确如此。 “请问，能否荣幸地与你共舞一曲？” 温和的嗓音和眼前黑发青年的面容重叠。 话音落下，洛莉丝明白就是这么一回事！她的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紧张与悸动！像是有一头麋鹿在用鹿角撞着心房！ 不，不是！ 喂！ 可他怎么会突然这样做？洛莉丝正慌慌张张心潮起伏时，看见了妮蒂尔对自己的挥手，她望着这边—— 那副开心笑容像是在说‘哈哈不用谢我！’ “哈哈，不用谢我！” 她居然还双手放在嘴边当做喇叭喊出声道！眼睛亮晶晶的，完全不像个淑女！ 这一瞬间，大厅里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已经投过来，闻声转头——于是见到了耳根泛红不知所措的洛莉丝，也看见了正在她面前，伸出手邀请的禾野。 靠，原来都是她搞的古怪！难怪刚刚说让自己站在这里等她回来，原来是这个用意！ (本章完) 第82章 39禾野与洛莉丝 第82章 39.禾野与洛莉丝 仿佛画面定格在这瞬间。 洛莉丝连呼吸都在发烫，因为不知所措和心里面的悸动，她下意识往后退却半步，因为人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无法分辨出来的感情甚至让她胆怯，想要回绝与回避。 甚至已经咬住嘴唇颤颤巍巍。 可惜—— “这种场合拒绝的话很尴尬的誒！” 妮蒂尔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呼喊道，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心表情令她像个丘比特。 顿时大厅里面许多人闻声看去，无论是已经找到下一曲舞伴的女士，还是正在寻找的男士，他们都看见了墙角花瓶处的洛莉丝。 她正在被人邀请着。 洛莉丝的面前是做出邀请礼的年轻黑发青年，他的相貌不输在场的任何人，甚至更胜一筹令人心乱——虽然听到妮蒂尔喊出声时禾野隐约感觉自己被坑，不过还是静待下文。 洛莉丝不喜欢的话可以拒绝，他只是奉命过来解围，看洛莉丝需不需要而已。 当然，此时最大的围已经不是那位金发淑女。 附近的嘉丽娜在看见禾野的邀请时，她的心中一痛黯然神伤，手掌无力地推开阿尔杰农明白又输一城，无心再过问是非对错只想流泪。 而现在最大的围。 是禾野自己的手。 按照约定成俗的礼仪，这种场合下洛莉丝不可能再拒绝。如果没有那么多人的话还好，她拒绝只会让对方私下的面子挂不住。 可这么多人看着，洛莉丝要是拒绝的话，无异于让这场社交舞会的所有人都被敲上一棍，打破苦苦营造出来的交际氛围。 所以最终。 娇小柔软的手掌艰难地放下——缓缓地，缓缓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手掌下的是毁灭世界的按钮。 虽然也不差。 “谁派你来的。”洛莉丝羞红脸，咬紧银牙一字一顿。 “？”莫名其妙的禾野已经牵起她的手转身，“不是你派我来的吗？” 既然她伸出手就需要自己解围，禾野只觉得如此——所以接下来，他带着洛莉丝步伐从容，直至来到交际舞会的场合，名为大厅中央的地段。 此时他们与这里的其他人一样成为了瞩目的蝴蝶，交响曲的庄重音乐在耳边悠长。 禾野心中平静，而站在她对面的洛莉丝却已经心乱成一团，手指无意碰到他的黑色领带时，连指尖都在微微发烫。 所幸现在他们暂时的松开手，因为在等待着合适的转变——节拍还未到来。 这是交际舞会，也是上流的表演。 耳边是其他人的轻轻交谈声。 “这条蓝宝石项链和你真般配。” “谢谢～我也喜欢你的手掌。” 有年轻的男女在互相夸赞，作为舞伴。 “听说您刚从海岸对面留学回来？我还未曾出过海呢！” “有机会我会带你去——那里的草原很广阔，我会教你骑马。” 有俊秀的男女在互相示好，试图在关系上更进一步。 “你瞧见约翰先生的领结了吗？” “哈哈，你真爱看那些东西。” 有交情甚好的情侣在观察他人，等待着交响乐团里指挥手的黑棒起落。 而禾野和洛莉丝似乎都不是这三类里。 他们交谈的内容听上去是那么怨恨深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个人是仇家嘞！ “等下不准搂到我的腰！” “华尔兹不搂腰？那等下你飞出去怎么办？那可丢大人了耶！” “不要你管！” “……”禾野已经看不懂她到底想干嘛，甚至有点难绷笑出声，眼眸里只有无奈的妥协——毕竟她是老大她说了算。 “好好，你是长官你说了算。”禾野慢慢说出心里话。 可这令洛莉丝顿时脸色更加发烫，然后低下头，为什么他笑得时候会让内心糟糕的情况更加严重，心跳快的像是要说休息。 “不准在我面前笑…”洛莉丝突然低声，想要踩一脚禾野。 禾野却已经淡定躲开。 洛莉丝：“你怎么能躲开！” 禾野：“为什么不躲开？” 二人的交谈真是不像即将共舞的人，更像是水火不容的猫咪与犬，令旁边的几个淑女与绅士面色古怪，他们面面相觑最后只剩下轻盈笑声。 两位当事人全然不在意，已经因为在争论。 好在片刻后，大厅中央的交谈声已经渐渐消停，一共十七对的蝴蝶，三十四位绅士与淑女——乐器演奏出来的和谐的旋律响起，与灵魂共鸣，与舞蹈共鸣。 不约而同的，这一刻。 绅士们鞠躬行礼。 禾野再度伸出手邀请，只因原先松开的手需要在这时重新握住——就那样，手指与手指触碰，然后跟着节拍，听着悠长婉转的音乐，舞动着华尔兹的美。 可洛莉丝看着眼前的手闪过诸多思绪。 明明只有几秒却仿佛被拉的很长。 “……” 脑海中闪过那个俱乐部的晚上，烛光晚餐般的氛围里只有两个人，明明那个时候自己的手是被他双手主动的握住，甚至单膝下跪在面前的邀请，可那个时候与现在的心情截然不相同。 ‘求你了，我真的得和你一起！’ 而这个时候， 是自己慢慢伸出手。 洛莉丝不知道想到什么，她最后没有拌嘴只有仿佛不安地嘱咐，声音闷闷： “别踩我脚……” 禾野点点头握住：“不会踩的。” 手指相触碰时是有些温热的感觉，洛莉丝的手掌温度很高，不过也很柔软，想来正值花季的少女的肌肤都吹弹可破，柔软的手指自然不必多言。 禾野虽然没什么胡思乱想，可他得承认他占便宜了。 可以随意嗅探的她的味道。 就在身前甚至可以搂住也没有关系。 她跳的很不错，甚至可以说是优秀，优秀到已经不像是交际的范畴，仿佛有人特地教导过她，这是靠人数的经验还是背后另有隐情？ 大抵，禾野觉得是另有隐情。 他抿了抿嘴好半天艰难轻声：“那个，sir，我的手掌快没知觉了。” 原来不知何时，洛莉丝已经攥紧禾野的手掌，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缘故，他们已经从宫廷式的牵手变成了街头流氓般的相握——指的是用力程度。 禾野的手虎口泛红，像是被螃蟹钳子抓红。 洛莉丝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放松手上的力气，让禾野如释重负。 “你该早点说。”她别过头低声。 禾野：“……” 横竖都是自己的错，真是蛮横不讲理。 不过，如果是有着相当多共舞的经验，她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所以大抵是另有隐情。 他们还没有到需要搂腰的翩翩起舞，不过就算到禾野也不会冒犯她，因为有言在先，只能祈祷她真的不会飞出去。 禾野试图和她聊天。 在轻盈的舞蹈中，周围也有人这样。 “话说……” 禾野想起来米娅小姐的事情，他还没有过问这件事情的全貌——比如说她是怎么告诉对方的，对方的态度又是怎么样的。 而听到禾野的询问，洛莉丝闷闷地如实告知情况。 她在纸上写下留言，上面是调查到的真相，随后折起来委托路过的女仆，帮忙转交给米娅小姐。 米娅小姐看到后，便短暂离开房间来到二楼过道（因为信上有这样的要求），洛莉丝以客人的身份上来参观与她见面，这时才将事情说清楚，连带着照片也给她看。 然后—— “这段故事应该是就这样结束了。” 洛莉丝说，眼神里面是自己的正直。这段感情本就不被世俗认可，何况背后是这样的理由，她觉得这是最合适的结局。 “如果真正爱着自己的妻子的话，就不会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归根结底，储物室里那些的东西也好，所留下的画像与照片，都只是自欺欺人的安慰。” 禾野沉默半晌后。 “爱却贪婪。”他说。 洛莉丝明白这是禾野的概括，这四个字可以概括全部的心路历程，可这样的感情观念并不符合她的观念，所以无聊地怼道。 “并不是贪婪，只是不够坚定的爱。” “什么意思？” “只是长得很像，又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妻子，既然已经决定爱一个人，那么就算死了也不应该改变。” 话音落下，禾野感觉这样的爱情观念可真是沉重，不过他也没道理和洛莉丝拌嘴。 毕竟总得来讲，他的看法和洛莉丝一样，只是能理解对方为什么会这样做。 不过话说回来。 间谍科第四小组苦苦追寻了一周的事情最后的结局是这样，什么都没捞到只是看了场爱情戏，未免有点可笑，之前猜测的云云都变成笑码上更多的份量。 更别提现在的处境。 禾野看着面前共舞的洛莉丝，她没有和自己对视，身高就在胸膛前的高度看上去像是年下系恋爱… 明明是成熟派结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青涩派包裹，禾野有点惆怅呐～ 想了想他随口一提漫不经心。 “sir你今年多少岁？” 洛莉丝虽然不太明白，可半晌后还是说：“21岁。” 呃，21岁长成这样应该是还没发育吧？ 所以未来可期？ 注意到禾野在打量自己，洛莉丝有点说不出的不自然，于是最后沉声打断： “你在想什么？” “先前的话题。”禾野面不改色的掩盖过去，说道，“世界上的爱情分为很多种，贪婪的爱也能够理解。” 洛莉丝眉头蹙起：“你的意思是你觉得这种爱情观念很对，你也会这样爱上别人？” 禾野心想不不不自己可不会这样吊死在一棵树上啦。他会喜欢的姑娘有很多，虽然目前一个没遇到，但只要长得前凸后翘又对自己好，肯定要能爱几个爱几个。 不过想来这只是幻想，毕竟很少会有姑娘同意这样的行径…他也不愿意让姑娘们伤心。 唉，还是回去多看看性感小杂志吧。 禾野心中所想的情绪最后留在脸上，只是摇摇头地说： “不是，我只是说可以理解但并不赞同。” “话说马上要到高潮了。” “呃，我的意思是，洛莉丝你确定不需要我扶住你？” 禾野改变用词没说搂住这两个字，毕竟等下真脱开手，她踉踉跄跄撞到别人可不好，最低程度的安全要保障。 洛莉丝也回过神来，嘟哝两声： “别占我便宜。” 禾野心想你这也没便宜占誒。 不过当然不会说出口，反而很尊重着她的意思，禾野看着周围们已然飘扬而起的裙摆，那是花团锦簇般的景色。 前进与后退，这是众人的表演。 弦乐声部的琴弓温柔拉奏着，大提琴小提琴奏响温柔的协奏曲； 木管声部的乐器用独特的音色添加氛围，长笛和双簧管的回音令人陶醉； 而铜管声部提供辉煌而又强有力的和声，是乐曲的引擎。 已然是高潮。 如同经过无数次演练，禾野的左手轻轻一推，他的右手并没有时刻注意搂住，而是手掌转而虚立在她的头顶上方，这样只要洛莉丝有任何方向上的失衡，他也能用手腕扶住肩膀。 世界在周围化作一片流光溢彩的漩涡，在其他人的眼里，对方都是背景板。 又唯有自己是不动的中心。 禾野看着眼前的少女心，思已经不太在意，他之所以说能够理解，是因为上辈子看过挺多伤痛文学——高中时代班上有人传阅过《花火》《漫客小说绘》这样的书，甚至还有言情小说。 里面动不动就是没了爱就要天塌了。 明明生活那么多姿多彩。 可实际上似乎只有喜欢过才能发觉。 爱是贪婪，甚至是艰难的。 对别人敞开心扉是需要勇气，心灵结成的伤疤化是会化作铠甲，只因那里面是过往和独立的灵魂，却要卸下来，然后捧在心里让某个人看见。 所以才会有贪婪，也会有艰难，还会有多情，甚至是无情。 不知不觉高潮已经来到尾声，交响乐团的燕尾服们面带微笑，仿佛他们也在体会着这纷乱的情绪。 周围的舞伴侣们已经在接二连三的迎接着结束。 禾野按照约定全程都没有冒犯。 而最终。 随着交响乐团的歌曲结束，站定在面前的少女脸色有点微妙，她的淡金发仍旧柔顺发亮，只是随着禾野松开手，还有那在面前做出的庄重结束礼。 单膝下跪，微微亲吻手背。 禾野心想这下应该能够彻底出气又解围了吧，毕竟当时那个金发淑女也在面前表演过，而吻手礼是宫廷礼的一部分，应该谈不上冒犯。 “很荣幸与你共舞一曲。” 禾野随即抬起头，轻轻微笑。 再度映入洛莉丝的眼眸，这是比之前还要奇怪的感觉，像是心跳漏掉一拍，令人内心手足无措，好在，好在这里周围人都是大差不差的感觉，好在，好在她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所以，伪装出来的漫不经心的态度，却已经连心跳都凌乱。 “走，走了，别等下还要再来一曲！…” “是是是。” 禾野漫不经心拍拍膝盖上的裤子灰尘，随即小步快走跟在洛莉丝身边，来到她的身旁后差点就被手肘莫名其妙肘击，好在禾野反应快又闪过去，这让洛莉丝脸红一阵气急败坏。 瞧瞧，多么不对付。 (本章完) 第83章 40结束的宴会是曲终人散 第83章 40.结束的宴会是曲终人散 —近郊别墅.门口— 视线一转，已经临近晚上十一点。 晚风清凉，带着湿润的气息。 暗青色的天空化作乌云密布的阴郁。 “亲爱的，这一都切无可挑剔，无论是晚宴和音乐，还有那些可爱的鲜花…生日快乐，再次感谢您的盛情款待。” “二位能光临就是最大的荣幸，我也感谢你们的到来，路上请务必当心。” 别墅大门处，一群打扮华丽的贵妇与老绅士们相继离开，温文尔雅地道别。而作为东道主的汉弗莱爵士站在他么么离开的必经之路，门口附近，耐心地握手送别着离开的人群。 只是这一次，他的身边只有老管家而没有蓝发的姑娘。 离开的人群中也有禾野和洛莉丝，他们夹杂在有序又宁静的人流中，并肩而行顺带交换了下不久前舞蹈的意见——直至来到汉弗莱爵士的面前停下拌嘴。 这似乎是禾野第一次和他的正式见面，可想来也是最后一次见面。旁边的洛莉丝已经简单道别松开手。 轮到禾野，他也只是简单握握手说再见再见。 而后快步跟上洛莉丝，两人沿着进来时的罗马大道离开。 “总算结束了～” “………”洛莉丝轻轻叹气，“毫无收获。” 两个人默契的走到铁艺的双开大门外便分开。 至于道别的画面—— 禾野在她身边稍微站定，随即手插兜另一只手挥挥轻描淡写走开，洛莉丝收回余光，告诉他明天早上去治安科。 看似平淡无奇，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对话。 曲终人散的宴会，今天结束后禾野也该辞职警员。他回忆不久前的那支舞，在结束后在品尝到很多免费的美酒，这是他最后的任务。 而洛莉丝在和禾野分开后，在餐厅里默默进食着晚餐，妮蒂尔开心地坐在她的身边。 总之，剩下的时间他们以各自的方式享受了这场生日宴会。 不过现在…… 世界好像要下雨。 禾野的旁边是爬满青藤的浅灰色石砖墙，他沿着别墅外墙在走，下一刻从天而降的雨滴落在他的头顶，冰凉发冷。 一阵大雨在所难免。 印象中好像有一周没有下雨。 面前是接二连三行驶而过的私家车，白色或棕色亦或者黑色都有，它们彰显着各自的高贵扬长而去，在雨中也能安然行驶。 这里是格莱利市的近郊，要让禾野走回去的话估计要淋一个钟的雨，而且这个时间点也没有taxi能打。 大抵没人想象的到，在场能拿到邀请函参加生日宴会的人中，会有人没私家车。 好吧，禾野挠挠头只好去找先前分别的洛莉丝，看看能不能蹭一下后座。 他转过身，再度沿着白岩石砖的外墙踱步而行，任由一辆又一辆离开的车前灯刺着眼睛漫不经心。 虽然这一周并没有太多的留恋，可意识到结束的警员生涯也代表着卧底的结束——下午的时候他才和劳伦斯见过面，多少有点百感交集，只因这杀胚出言挽留过，他冷淡的蓝色眼眸里难得说说需要帮助。 想着想着，心不在焉的禾野感觉到身边有车子驶过。 他抬眼一看。 车上的驾驶位处，系着安全带的洛莉丝握着方向盘，她开着车同样心不在焉地掠过。 得…想着事情忘记招手拦下来了。 禾野有点惆怅地看着，站在原地目送着已然开远的白色私家车，这里要谈论第二个熟悉的人的话…好像也没有。 只好靠在墙边等个好心人。 没过一会儿。 离开的车灯前已经能照出如飘摇的雨丝，显然淅淅沥沥的雨开始下起来，禾野这下能招手说明情况自己需要搭乘着顺风车，理由都想好——车抛锚了。 结果未曾想，禾野招手第一个拦下来的顺风车就是‘熟人’ “你好。” 车门打开。 金发的淑女嘉丽娜正坐在后座位，她看见路边的黑发青年，明明是他挥手拦下来的车，这一刻却抿着嘴沉默不语。 “抱歉，认错人了。” 最后禾野微妙吭声说。 嘉丽娜看穿这不成熟的谎言，明白快要下大雨他应该是要搭顺风车，犹豫几秒合上蕾丝折扇腾开位，正想说不介意时，对方已经轻轻关上车门。 于是司机慢慢踩着油门离开。 这样的尴尬不算什么，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禾野耐心等待着下一辆的顺风车。 而没过多久。 原本离开的白色的轿车重新开回来，因为洛莉丝注意到已经下雨，又想起来之前余光看见的禾野，他漫不经心又没把伞，在宴会上喝酒就没停过肯定醉醺醺，车应该也没有。 出于无奈，只好接他。 毕竟他也没别的去处。 洛莉丝正心想着，就看见自己车灯前照出的西装男人——那是禾野。 他正弯着腰面准备钻入妮蒂尔的车后座，显然意有所指找到下家；而妮蒂尔微笑拍着旁边的皮坐垫，那副模样客气又欢迎。 负责开车的是妮蒂尔的哥哥，他神色微妙地回过头，眼睛来回打量着，像是在怀疑自家老妹到底和禾野的是不是有一腿。 这幅画面被收入眼底。 不过，随着妮蒂尔的哥哥扭过头看去，看见了洛莉丝，结果就稍微变动。 禾野自然也看见了。 “好像不用你送了。” 禾野手放在头顶挡雨说，就准备带上车门转移到她那边去，毕竟麻烦别人不如麻烦洛莉丝。 妮蒂尔也不在意，挥手道别： “哈哈，那路上注意安全。” 于是禾野去到洛莉丝的车旁，心想这家伙还是有点良心，结果手指接连拉了两下车门——耶？ 没拉开？ “喂，洛莉丝，你车门锁好像没开。” 雨势淅淅沥沥，禾野手放头顶出声提醒道。 而坐在里面的洛莉丝像是没听见，难不成这辆车的车门隔音效果很好？直到禾野拍窗户，她才微妙地转头看过来应声。 这回车门终于能拉开。 看来的确是隔音效果的问题。 禾野连忙钻入副驾驶位上坐着，雨势淅淅沥沥，他的头发和肩膀都被打湿些许，用手帕擦干自己身上淋湿的地方，同时稍微松口气。 洛莉丝看过来两眼，确定淋湿的地方只是肩膀后，提了嘴‘系上安全带’就别无多言，只是余光在偷偷地留意。 “话说你怎么回来了？”禾野问。 “……”洛莉丝沉默会儿没接话，“明天你去治安科报道的话，记得去找伊莎贝尔，如果你真的喜欢这份工作的话…她应该会帮助你。” 禾野反应过来，他还以为让自己去治安科报道只是办理离职手续…结果还有这层用意么？ 原来那天说得话被她记在心里… 真是令人意外。 “谢谢。”禾野顿了顿，“也谢谢你搭我一程，送我到海鸥街就行了。” 洛莉丝轻声：“嗯。” 氛围有点说不出的奇怪，禾野看过去好几眼也没能对上她的目光，最后只好不再在意，反正只是搭个顺风车。 雨点打在车窗上，往后倒退的景色都笼罩在雨幕中，雨势浩浩荡荡带着雷声，像是将人关在这个铁盒子里。 路灯在雨下光影模糊。 禾野撑着脸颊看着远处的高楼，不知道过去多久只是心有所想，直到滋滋滋的频率转动声把注意力拉回，这不太寻常的声音。 转过头去。 洛莉丝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扭动着车载收音机调频按钮，那是一个设计精美的圆形面板，在仪表盘下方是控件与显示，洛莉丝的手指放在调谐旋钮上。 车载收音机，近几年才发现的科技的结晶——虽然在禾野的认知里算是古董，可在这个时代只有昂贵的福特型G号私家车会配备，随便一辆的价格都是普通人的一辈子。 它用于搜索电台，还有音量、频率刻度盘来确定频段，扬声器也是内嵌在车里。 禾野没想到还有车载音乐能听，想来比起来车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有人声会更不错，至少这种沉默的快要滴出水的感觉，能被打破。 结果洛莉丝的手指扭来扭去好几下，只有滋滋滋的声音，像是幽灵在静默的夜里发笑。 禾野：“……” 禾野猜测因为天气缘故影响到收音机，所以没办法放出声音： “可能是下雨的原因，所以只有电磁声。” 洛莉丝默默松开手，甚至最后把收音机关上，耐心开车。 “你住在哪？” 不过半晌后，她小声问了句。 禾野如实回答：“住在你们发的警员之家里面。” 不过这个回答又让洛莉丝沉默，她知道这个回答没有太大作用。 话又掉在地上。 坦白地说，禾野比起这样尴尬令人心痒的氛围，更愿意聊两句——回到海鸥街的车程有那么久，而且她好像心里装着事情。 所以禾野想了想问道： “话说找伊莎贝尔小姐就肯定能留下来吗？” “不是…如果你的履历优秀的话会方便很多，但你这一周只是在普通的执勤，没有抓到犯罪者，也就没有拿得出手的功绩。”洛莉丝说。 “……”禾野听完好像明白什么。 “嗯，意思是要是能抓到这个伯爵有问题的话，就意味着我就有足够的功绩？这样的话，再提交转为正式警员的申请就很好通过？” “嗯，不过他不是卖国贼，你这些都只是想象。” “那真是可惜……但等等。” 禾野说到这里不禁转头看去，看向洛莉丝，而她看着前方的雨幕，手指握着方向盘，似乎在专心开车。 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错误的，那带着自己参加宴会，并非只是用着顺手和保密方便，兴许还有帮助自己在履历上添加一笔的想法——因为这样的话，禾野继续潜伏所需要的条件就足够，说不定真能转为正式警员。 只是，这些都是后话。 世界很和平。 想到这里，禾野慢慢收回目光，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说句谢谢——因为洛莉丝原来在帮助自己，虽然从结果来看二人只是在宴会上吃好喝好，行动毫无收获。 可总归，这是她的好意。 “嗯…话说sir你之前是想听歌吗？” 禾野现在觉得洛莉丝其实人还挺好的，只是有点别扭，他开始漫不经心的聊天打发时间，顺带表示感谢。 “因为有点无聊。”洛莉丝回答。 这样的话禾野觉得自己能登场了，说起来第一次行动时，他们俩还合手抓到一个贩卖唱片的家伙——那个家伙甚至报出来禾野的名字，想来洛莉丝应该发现自己在音乐界的鼎鼎大名。 所以咳嗽两声。 洛莉丝不知道禾野为什么突然咳嗽两声，不过她没在意只是开着车，心思细腻——直到身边传来似有似无般的熟悉旋律，那和家里面的唱片机里刻针划过的唱片很像，是歌声。 “无心过问你的心里我的吻” 可是洛莉丝并没有打开车载收音机，这种歌声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 她甚至忘记转过头了，只是蹙眉。 很好听，甚至就是自己喜欢的音乐。 可接着，直到意识到旁边某个人的存在，明白这段歌那段轻快的旋律，就是出自他的所作所为。 洛莉丝意识到某件事情的存在。 不是…… 不会吧…… 洛莉丝只是单纯的喜欢音乐和旋律，而现在，它们重现在身边，这让洛莉丝意识到一件事，自己一直喜欢的歌曲居然就是旁边这个人创作的——毫无疑问的脸红耳赤！ 而轻柔的歌声是禾野的漫不经心，他只是想要让氛围不那么沉默，这样听着雨声哼着歌感觉也不错，所以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何况是洛莉丝想听音乐。 这样正好，禾野可是传说中时代少年团的主唱，几首清唱的歌曲轻轻松松。 只是显然，有人不淡定了。 洛莉丝开始身体发抖，开始咬紧嘴唇，直到无法回避这个现实，那熟悉的歌声回荡在身边，令她难以接受却又说不出的心动，直至她猛的踩下刹车，羞愤喊出声： “不，不要啊！” 禾野原本随心所欲地轻哼着沉浸其中，还未意识到某件事情的发生——直到整个车开始摇晃，顿时疑惑不已。 耶？ 他转头看去，只见洛莉丝踩下刹车，猛打方向盘的行为，闭上眼睛的行为是羞涩地想一头撞死！ “喂！”这次轮到禾野瞳孔震惊。 而他的声音随着然是失控的车子截然而止，眼前的画面是在飞驰左右、摇晃不受控制的世界。 雨势越发浩荡。 毫无疑问的如临大敌，已经顾不上唱歌，禾野也抓紧旁边的车把手大声喊出不要啊！～ 因为这样下去的结局说不定要车毁人亡啦！ 靠北她在干什么？ 不就是哼了两句吗！ 就算好听到爆也不至于真爆了吧！！ 而洛丽丝被打击也难以控制，毕竟她真的很喜欢那样的音乐，可这不就相当于连自己最后喜欢的东西都被占据！ 最终，车猛的撞上了路边的消防栓，发出令人牙酸的刹车声！震动的声响连隔壁的金属路灯都在摇晃。 哐咚！ 车辆停在原地，摇摇晃晃。 车前盖轰然一声打开，像是尽力。 (本章完) 第84章 41浩荡的雨势 第84章 41.浩荡的雨势 “咳咳咳、咳咳咳……” 熄火的福特型G号私家车在街边停下，雨水不停动打在车身上，一闪一闪的白灯刺穿雨幕，仿佛在无声述说着痛苦——它连车前盖都蹦开冒着烟。 旁边被撞歪的红色的消防栓里正涌出水流，它融入淹到街面上浩荡的雨水，最后回归下水道再度流淌。 乌云密布的大雨在头顶，仿佛天空中敞开了水库的大门，雨水打下，地面上白茫茫的一片翻飞着水花。 世界被雨幕笼罩。 “咳咳咳、咳咳咳……” 禾野左手扶着摇摇欲坠的车门，从副驾驶里面踉跄走出来，右手在鼻前扇开难闻的味道，因为他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而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喊出的不要和乱打方向盘的洛莉丝。 想到这里，狼狈的禾野回头一看。 车前盖蹦开的白色私家车已经在冒烟，似乎撞坏了正在运作引擎导致的烟雾。驾驶位上是正在艰难走出的洛莉丝，她也推开门，神态一副晕头转向的感觉。 显然洛莉丝也没比禾野好到哪去，她的手掌在鼻前扇开刺鼻的味道，然后跌跌撞撞的下车，连连咳嗽好几声。 “咳咳咳……” 大雨将他们两个浇透。 这场车祸万幸的是没有人出事，似乎受伤的只有消防栓和车辆本身。可坦白地说现在的处境也不好，因为这里才只到北方街。 “你怎么开的车…怎么开的车？就算我唱歌好听也不至于这样吧？！“禾野绷不住地说道，连忙来到洛莉丝身边把衣服给她披上挡雨。 “闭嘴…咳咳咳，你以为我想啊！”洛莉丝狼狈抬头，感觉到头上打下的雨势瞬间变弱，紧接着是被蒙住天空。 “别争了快来躲雨！” “别推我…等等，停停停！” “怎么了？” “伤到脚了！…” 洛莉丝忍着痛低声说，艰难看向腿下，只见薄薄的一层黑色丝袜上渗出血液，受伤的地方她的脚腕处，应该是打方向盘时踩刹车磕到的缘故。 禾野见状倒吸一口凉气。 “咳咳咳……”吸到旁边冒烟的引擎了，禾野又狼狈地咳嗽转头。 “还、还能走路吗。” “……”洛莉丝试试抬脚，然后疼的呲牙咧嘴，却只是吭声，“有点疼…” 禾野亲眼目睹她的伤口加深，渗出的血液被雨水冲刷融入地面，更加绷不住连忙上手搀扶——她怎么连受伤都要逞强？ “你不要勉强，血渗出来更多了！” “……”洛莉丝沉默会儿，“没事。” 这一刻雨水洗刷着树叶与地面，浩荡的水流沿入下水道在翻涌着，街道两边的建筑搂里有房间亮着灯，可对于这场车祸与大雨，显然并无人关注。 禾野搀扶着洛莉丝，慢慢走到旁边的屋檐下躲雨——即使已经脱下外套遮雨，二人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淋湿。 少女无法动弹的脚只是拖在地面上，直到来到不再淋雨的屋檐下。 屋檐下的二人暂时避开了雨幕。 洛莉丝坐在地上，脱下已经湿透的鞋子，查看伤口。 黑色的丝袜被取下丢在旁边，白皙的肌肤上湿润透红，洛莉丝弯着膝盖大腿抵在胸口前，用手指顺着小腿按压滑下，确定受伤的地方只有脚腕。 禾野也在旁边检查了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他没有受伤，最多胸口撞了下副驾驶位，看向坐在地上的洛莉丝，她也抿着嘴欲言又止。 毫无疑问，从这场虚惊一场的车祸后回过神来，是如释重负和秋后算账。 “我下次真的不敢再坐你的车了…” 禾野长出口气神色晦涩，他从洛莉丝的头上拿走自己的西装衣服，不再让她披着因为已经西服湿透，这个时候需要扭干。 而站在她的旁边双手拧干着这件西服，已经顾不上损坏衣服的面料，禾野只是叹气这都什么和什么。 “谁让你突然唱歌…”洛莉丝嘟囔。 禾野难绷看过来，觉得这和唱歌有什么关系？他边拧干着衣服边反驳洛莉丝，就算好听也不至于方向盘都握不住吧？ 而洛莉丝面红耳赤最后沉声颠倒是非，说禾野一言不合就开腔难听到她受不了，于是吵架的二人无果而终。 “好好好好好好。”禾野拧干西装外套又丢在她的头上，“你是第一个说我唱歌难听的。” “别丢我头上。” 洛莉丝不耐烦扯下西装袖子，实际上已经脸颊发烫无颜以对。 禾野见状也没多说，只是看眼她受伤的脚腕，那里没有包扎，仍旧在默默淌着血液。 禾野又看眼周围，想了想头上披着外套无奈冲入雨幕。 “哎哟我去真凉！” 他的背影在雨幕中喊出声，有点好笑。 洛莉丝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离开，心里面不禁胡思乱想最后低下眼眸，有点歉意。 直到几分钟后，淋湿的禾野打着把伞，怀里抱着绷带和碘伏瓶走回来后，气喘吁吁，洛莉丝这才明白他的用意。 “花点钱和市民换来的，你自己包扎下。” 禾野边说边把东西放在她面前，接着坐在地上手指拉着衣领口，浑身上下打湿的像是落汤鸡，衣领口那里淌下的水还是汗已经不清楚。 洛莉丝动容又沉默地拿过绷带，自己处理着伤口。 二人躲雨的地方是一家已经闭门的书房，屋檐前偶尔会有飘入的雨滴打在地板上，可大部分地方还是干燥无雨的，这里是雨中的避风港。 “现在怎么办？”禾野坐在她旁边，惆怅的像是流浪汉。 “等雨小点吧…”洛莉丝眼神不定。 “唉……唉！” 禾野不禁长吁短叹，可没有更多说话，毕竟之前已经就这个事争论过，何况车撞毁是两个人都倒霉。 而洛莉丝沉默半晌转过头，知道他在叹气什么，所以轻声细气像是道歉： “喂，我的问题…对不起了。” 耶？ 禾野一时语塞，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在道歉，虽然刚刚没有听清可总不能再问一遍吧？她都愿意低下头道歉已经比这场大雨还要稀奇。 还能说什么呢。 “知道就好。”禾野脱口而出。 洛莉丝脸色一阵青红皂白，最后把头转过头抱着腿，坐在地上任由风拂过发丝，街面上是浩荡的雨水，冰凉刺骨。 一时沉默的氛围。 可禾野已经对当下的遭遇不再抱怨，毕竟这家伙都低头道歉。 而洛莉丝想起来之前在舞会结束后，餐厅里坐在身边的妮蒂尔——自己吃饭的时候她陪伴在身边，她开心地说自己已经全部知道啦，已经不要再隐藏小心思。 洛莉丝当时没好气地和她说，说自己隐藏什么？要不是她捣鬼自己根本不会去跳那支舞…虽然不至于就此被所有人误会成情侣，可还是有着流言蜚语的麻烦。 妮蒂尔却告诉她说，是指别的事情。 “你……” 不知过去多久的轻声。 洛莉丝回忆着刚刚禾野的举动，披着外套就冲入雨幕里，心怀荡漾地说： “你对谁都这样吗？” “什么意思？”因为洛莉丝道歉已经决定既往不咎的禾野抱着手。 他在看着雨幕，在等雨停。 如今洛莉丝主动搭话，他转过头还有点好奇。 “就，那些举动。”洛莉丝小声慢慢看过去，明明抱着腿缩成一团，却像是试探性地敞开，轻轻动着嘴唇，“我还以为你觉得我太烦人走掉了。” 对视的眼神似乎并无他意。 禾野听到这话，原来是指冲入雨幕那事，他心想自己那肯定不是对谁都这样——之前有一次马克开车撞到树上，那趟任务是刚刚来格莱利市的时候，车上载着间谍小队的所有人，虽然没有人受伤，可那天他跪在地板很久。 莫妮卡坐在他面前翘着腿审问着；劳伦斯面无表情复盘过程；禾野则把他珍藏的好酒都拿走美名其曰禁止酒驾；夕雾蹲着在看受伤的车前盖。 就算换做最近认识的朋友，换做布鲁克的话，他也应该在下车时骂骂咧咧了。 “没有，那不算什么。” 禾野回过神随意地回答：“毕竟你受伤总不能不管，而且撞坏的是你的车，你别让我赔钱就行。”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显然洛莉丝也有点忍俊不禁，同时也更加心情紧张——明白妮蒂尔说的好像是真的。 他好像，真的喜欢自己。 洛莉丝无法确定这样是种什么情绪，她慢慢地又收回目光，人生此前从未有人这样靠近过，无论是艰辛的警校生涯还是被孤独的学生时代，紧闭的门窗外，即使有手捧鲜花的男士徘徊，可洛莉丝也从未觉得那是走向自己的脚步。 “脚腕还疼吗？” 可是这个家伙真的…… “没事。”洛莉丝轻声像是要把头埋到无法看见的地方。 “没事就好，雨好像小了点，要不要试着离开这里？——” 沉默良久渡过的时间似乎有十多分钟，禾野站起身伸出手感受屋檐外的雨滴，他没道理一直留在这里，毕竟明天还有事情。 看眼手边的东西。 从好市民那里借来的雨伞，坐在地上的洛莉丝，绷带和碘伏揣在她的怀里，说起里淋湿的感觉还有点诱人，衣服上湿透的水渍勾勒出她的身材。 所以禾野非礼勿视地移开目光，淡定地说： “现在有伞，可以试试走回家，路上说不定也有顺风车搭乘回家，不然一直坐在这里太冷也可能感冒。” 洛莉丝没反驳，只是慢慢站起身 她看着禾野，却发现禾野也有点意外，而眼神交错时洛莉丝选择低头避开。 禾野犹豫一会儿，试探地说： “呃，我扶着你？” “……”洛莉丝没拒绝。 而禾野的犹豫是因为洛莉丝好像就需要自己搀扶着，明明先前的态度还是在诋毁自己，可现在…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对自己好像没那么讨厌。 虽然不太懂是怎么样的内心转变，可禾野忽然意识到，这是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如果和她的关系好起来的话，就算之后没能留在间谍科当辅助警员，也有一条渠道知道间谍科的消息，只要没事约出来见面喝茶就好。 而更加好的关系… 禾野也想起来妮蒂尔的话，她说过这家伙没什么朋友——以禾野在警局的见闻也看见，她的人际关系的确算得上糟糕。 她所缺乏的应该是朋友，她对自己的态度也挺像朋友，至于所谓的别的情愫…禾野觉得她怎么看也不像喜欢自己的模样，哪有对喜欢的人又肘又计较？ 总之，搀扶着洛莉丝。 她走起来比之前要顺畅一些。 两人停留在这个屋檐下已经有二十多分钟，现在开始尝试着移动。那辆已经报废的白车明天就交给市政府的那群人处理，现在当务之急是洗个热水澡。 街面上的雨势已经平息下来，像是天空中倾斜而下的水库闸门关上，乌云仍旧密布，只不过是淅淅沥沥的雨丝。 雨伞稍微倾斜的撑在头顶。 禾野左手打着雨伞，右边扶着洛莉丝，两个人走在街道上。 氛围无意间有点朦胧感。 “那个，sir，我可能有件事情必须告诉你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得问问你怎么看我。” 禾野轻描淡写地说，深邃的眼睛看着前方。可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洛莉丝不知所措，她扭头看向身边的禾野，这家伙完全不脸红，可这个开场白，怎么看都和自己心中所想的一样。 他要是说出那样的话毫无疑问会拒绝。 才认识一周，就算上之前也不行吧？ 至少有一年才能交往吧？ 而且也没有收到他的情书怎么能同意？至少要用钢笔写上两百字然后里面放一朵勿忘我的花才行吧？ 洛莉丝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诸多念头，然后沉声：“什么…看法？” “sir我其实挺喜欢你的，觉得和你很处的来——虽然你不太会直白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过我知道你是个讲义气的人，所以我真的挺中意你的，要是不介意的话…” 禾野的话还没说完，洛莉丝就已经面红耳赤地打断：“不是！” “怎么了？” “我，我……”洛莉丝攥紧手指说，“我只是把你当做朋友！” 禾野有点古怪地挑眉，不过这个回答正中他下怀，于是接过说： “那就好。” 禾野漫不经心地继续说，声色极其温和： “既然你把我当做朋友的话，那么我也会把你当做朋友。虽然我只在这里工作一周，没有太深入了解，可是我看得出那些人并不喜欢你，大概是因为工作上的嫉妒，不过好在我比较懒无所谓。要是之后生活上有什么糟心事或者麻烦的话，可以来找我聊天。” “我会随时欢迎。” 禾野说到这里轻轻微笑，显然已经说完自己最重要的话，可是对洛莉丝来说却是怦然心动的瞬间和后知后觉的… 后知后觉的。 遗憾。 (本章完) 第85章 尾声无论何时都会拌嘴是否也算一种关 第85章 尾声.无论何时都会拌嘴是否也算一种关系友好的表现 雨色朦胧，连风都夹着凉意。 从天而降的雨势已经弱下来，只剩浩荡奔流的积水在街道上荡漾，暗青色的夜空美得清澈，这是被洗涤过后露出的最干净的天空。 伞面在滴滴答答承接着雨水。 禾野搀扶着洛莉丝在磕磕绊绊的走着，不久前已经说完肺腑之言的他心情轻松，眼神里满是释然。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他都算留下后手，对得起组织对得起自己。 没想到洛莉丝居然早早就把自己当做朋友，原来以为的不对付，实际上也是一种关系友好的表现。 仔细想想也是，哪有人会边埋怨边帮助你？只是一开始她是女孩所以没有代入，禾野感慨万千，没想到这辈子第二个交到的哥们是洛莉丝。 她其实真挺好的。 忽然，树叶摇摆，冷风扬起。 凉爽的晚风掠过禾野细碎的黑发，他甚至来不及缓口气，手中的雨伞就‘嗽’的往后翻叠，这10克朗换来廉价的雨伞，在先前的暴雨中就已经残破不堪，如今狂风扬起将它最后的骨架折断。 咔。 两个人顿时面面相窥，只剩下半空中仿佛花叶摇曳而去的雨伞，最终滚落在地面上。 所幸雨势已经小很多，淅淅沥沥，即使淋雨也不像此前的暴雨那般糟糕。 “呃…捡捡还能用？”禾野说完小步快跑过去。 洛莉丝站在原地，眼神晦涩地稍微活动下左腿的脚腕，虽然有点疼但能够忍受，接着抬眼，看着那个蹲在地上，手上捣鼓着已经雨伞伞架已经坏掉的禾野——她只觉得越看越发的落寞。 洛莉丝知道这股感情是为什么，她的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说你是不是后悔啦，明明可以更进一步却自己主动的划清关系。 “真讨厌…”洛莉丝轻声嘟囔。 禾野站起身叹气：“彻底坏了，只能淋雨或者路边再躲躲，你怎么看？” “我已经没事了。”洛莉丝深吸口气转过头，声音平淡，“淋雨回去要不了多久，再在路边耗着也没有意义。” 禾野听完觉得很有道理，边走边取下西装外套来到她的身边，友善地递过去不过这一次她推开：“不要，臭死了。” “嗯？”禾野又感觉到不对劲。 他闻言拿起黑色的西装外套嗅嗅，上面只有自己的味道，摸上去虽然有点湿，可总好过直接淋雨，披在头上多好？ “没味道啊。”禾野用手遮在头上，又丢过去，“你真不要？” “要死啊你。”洛莉丝把外套丢回来。 “嗯？…”禾野接住满头雾水。 “那我扶你？”禾野试探地伸手。 “不需要，我还没那么柔弱。”洛莉丝又拍开面无表情。 “……” 少女的心思似乎转变的比这场雨还要快，明明之前的氛围不是挺好的吗？禾野都和她搂着肩膀一起走称兄道弟…结果现在画风一转像是有了间隙的朋友。 可禾野连间隙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好跟在旁边皱眉不解，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街边的店铺屋檐，往着前面慢慢走着，虽然也会淋到雨，可坦白地说先前已经淋透透的，现在也不差这点雨。 讲真真是凉啊。 即将结束的四月末，这是春季的尾巴，而它将在这场雨后迎来夏季——春末夏初的傍晚大雨，宣告着两个节点的截然不同的温度。 不知过去多久。 突然，两个人走着走着。 不远处出现陌生的人，那是一位站在街角的少女，她没有撑伞在淋雨，黯淡的眼神里有着哀愁——明明街道已经深夜还下着雨，可她手中怀抱着手织围巾在等候着谁。 路过的禾野跟洛莉丝未曾引起她的注意。 对她而言，两人只是雨中躲雨的行人。 禾野和洛莉丝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站在那里，毕竟这是傻乎乎的淋雨——不过很快，随着另外一名青年出现，上演在眼前的是狗血肥皂剧。 湿透的少女连忙上前，她一股脑的把自己的手织围巾递给他，可是那位青年不理不顾，只是断然拒绝。 他甚至把带来的雨伞留给她，然后自己淋雨转身，显然意思很清楚。 “为什么…谢尔，你不爱我。” 少女低声抽泣的声音回荡在街道上，她跪坐在地上，拿起那已经浸泡着雨水的围巾，步伐虚晃地黯然离开，那把雨伞留在原地没有人去拿。 洛莉丝看见这一幕，原本郁闷的内心更加说不出的烦躁，站在原地甚至没有向前迈出一步。 而不知何时，禾野来到她的身边脱口而出： “多少红颜爱傻哔，多少傻哔不珍惜。” 轻描淡写的声音令洛莉丝转头，而禾野说完后就双手挡在头上，冲入没有树木和屋檐遮挡的雨幕中，雨水打在身上凉的让他叫出声。 “芜湖好凉！” 看上去还是那么好笑。 可他那句话洛莉丝越听越觉得在意，虽然她听不太懂，但她知道这是感慨。而跑出去禾野捡起那把伞，向之前离开的那个姑娘追去。 洛莉丝一时间意外。 然后片刻后，他又打着伞跑回来。 “那个女士说她家就在附近不需要雨伞，这把伞送给我了，现在我们又有雨伞，可以不用担心淋雨了。” 禾野说完把伞交给洛莉丝，它伞面有点小容不下来两个人，而现在已经走到海鸥街附近，他在走个十来分钟就到家——不过洛莉丝住的地方就要更远点，联排别墅那至少还有半个小时路程。 “谢，谢谢。”洛莉丝微妙出声。 禾野：“不用谢，我们不是朋友吗？” “……”洛莉丝语塞说不出话。 明明已经快要压下来的遗憾又涌上心头，如果他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友好的话，洛莉丝可以心平气和的走到家里，可他总是喜欢这样的接近自己。 太过耍赖了。 洛莉丝深吸口气闷闷不乐，问道：“你刚刚说得那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禾野看去。 “什么多少红颜爱傻哔，多少傻哔不珍惜。”洛莉丝轻哼。 “呃…我们老家的谚语。”禾野没想到随口一提被她记住，随意解释，“就是说喜欢某个人可是那个人不珍惜，而傻哔就是和笨蛋一个意思。” 洛莉丝不受控制地从嘴里哼出：“那你也是傻哔。” “。”好像莫名其妙的被骂了一句。 “不不不，之所以这句话会传开是因为年轻的男人的确不懂爱情——”禾野反驳道。 他想起来自己以前也被女同学要企鹅号，曾经高冷的留下只加男生不加女生的豪言壮志，某个女孩还至死不渝的加了三番四次，甚至连自己的企鹅头像都换成二次元美少女，可是禾野已读不回心想加我干嘛？ 直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那时的自己的确配得上一句多少红颜爱傻哔，多少傻哔不珍惜。 “可是我现在已经是一名成熟男性了，我有着自己普世的恋爱观，像是刚刚那一幕绝不会发生，至少不会让一个姑娘在雨里淋雨等我，而是在此之前就说清楚，如果我讨厌她的话不会有这样的时刻。”禾野淡淡地说。 洛莉丝听完沉默良久：“那喜欢呢？” “喜欢？”禾野想了想，“那就先从朋友做起，了解她的喜好，了解她讨厌的东西，然后再一步步更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最后在一个恰当合适的午后，递过去一封两百字并且夹有勿忘我之花的情书，问她愿不愿意和我交往，毕竟喜欢一个人要循序渐进，告白也是通知而非冲锋号……” 说着说着禾野想起来自己不堪的面包店往事，想来这一套攻略的确很有用，可惜稍有不慎就容易被人捷足先登。 他不禁唉声叹气长吁短叹，这家伙聊什么不好勾起来自己伤心事？ 豪迈一挥把西装遮在头上，禾野走入雨幕里面赶路：“总之，现在有伞就赶快回家了，别给自己冻感冒。” 洛莉丝却已经身体一僵，脑海里回忆着他刚刚说的话，感觉到某种陷阱般的诱惑，直到说出无心之言的他回过头，洛莉丝才抿了抿嘴出声。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洛莉丝眼神躲闪，慢慢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是朋友？” “…自然。”禾野不知所云，可他点头回答。 洛莉丝抬头看去，感觉这一刻雨落下的点滴好像都变慢，明明他像是个缩头乌龟般披着西装，站在面前完全撑不上帅气，连湿润的细碎黑发都软塌塌的，可是还是令洛莉丝感觉到心跳加速——她不懂。 不过，慢慢地迈动脚步上前。 然后， “别，别误会，只是怕你明天感冒没办法去治安科那边报道，这一周照顾你总不能让你最后还丢人了。” 洛莉丝好像忽然又变得友善许多，她耳根泛红从身边擦肩而过，只是砸到禾野额头上的雨伞还是莫名其妙。 嗯？ “你不要？” “谁要你照顾？照顾好自己。”洛莉丝哼哼，结果走得慢吞吞。 显然她的伤势还有碍。 “……” 禾野自认算懂少女心，可他不懂什么叫做哥们的少女心…不过总的来说，这是向好的方向发展，无所谓了。 打开雨伞，「哗」的一声抖落留在上面的雨水，禾野快步跟上出声劝说： “下着雨还是注意下吧，别明天sir你也感冒了。” “多嘴。” “好吧你开心就好…要是这雨现在停下来就好了，将近两个小时，真是漫长。” 已经走到她的身边，禾野把雨伞倾斜过去淡淡地说，要是雨停两个人都可以避免淋雨。 感觉到那不动声色的倾斜。 “你不喜欢下雨？”洛莉丝回头。 禾野有点未曾设想，下意识地回答： “并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只是单纯的讨厌这么大的雨，要是在我入睡前下着电闪雷鸣的雨我会很安心，不过淋成落汤鸡就另当别论……” 说着说着禾野被肘了一下。 “嘶……”太突然没闪过去。 “把伞挪回去。”洛莉丝哼哼，“我喜欢下雨。” “……”禾野还能说什么呢？ 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摆正伞柄，洛莉丝就主动走出伞面下——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她的身上，淡金色的发丝在身后飘扬，可她看上去完全不冷，甚至如她所言似乎很喜欢下雨。 掠过的风夹杂着熟悉的香味。 鞋底踩过积水泛起荡漾的波纹，在起落的裙摆和双足间，水花四溅，突然响起的雷声却并不令人畏惧——伴随白色的枝状在天空下闪过，这一刻，雨中的街道仿佛在慢镜头中被拉得很长很长。 “笨蛋。” 洛莉丝回过头来嘲笑道，可她的脸上带着禾野未曾见过的温柔笑意。 禾野一时间愣住。 尽管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脑海中已经记下来这一幕，只是后知后觉的回味过来，这是少见的笑容，原来温柔的就像个正常姑娘，可大多数时候她都高傲的不可理喻，有着某种信念感。 以至于禾野仿佛有个声音开始在心中低语，它说完啦完啦原来这种魅力杀伤力也很大，明明喜欢的是成熟女性，结果对这种画面心动算什么？ 可好像真的忘不掉她在雨中的笑容。 “喂，你怎么突然盯着我看？”洛莉丝微妙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真漂亮。” 禾野直言不讳说出心里话，他回过神的内心里成熟女性派已经重新占据上风，觉得这只是一时间的恍惚，所以淡定的带过。 可洛莉丝脸颊顿时发烫。 按理来说是恭维的夸奖，结果下一秒又莫名其妙的动手动脚，洛莉丝靠近禾野显然是羞愤地想给肘一下——草她怎么老是爱动手动脚？甚至没肘到以至于气急败坏的抓住禾野的领带！准备勒住他的脖子让他收回刚刚的话！似乎夸得她脸颊泛红羞涩难堪！ 禾野连忙投降：“停停停！” “油嘴滑舌，轻浮！”洛莉丝脸红骂道。 毫无疑问的如临大敌，甚至禾野再度连忙投降，连手中的伞都丢下狼狈逃命，她手劲可真大啊一点力气都不收！ 所以说怎么又打起来了！ 雨幕下淅淅沥沥仍旧未散，追不上的洛莉丝让禾野暂时如释重负，该说逃过一劫还是留有小命…可转头，看见她突然步伐踉跄扶着旁边的树干，意识到应该是旧伤复发，禾野只好又过去扶着她。 这一次倒没被推开，搀扶着她的手腕在肩膀上。 “你这样爱动手的习惯要改啊，虽然我和你是朋友无所谓，可你以后要是和谁交往的话那谁受得了？” “多…嘴！” “嘶…这也能踩我脚？” 第三卷.欢喜冤家（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