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荒：逍遥山农》 第167章 各自为政 田州，因四位国公齐聚于此，并且将田地按照田字分开得名。 赵国公府内，王道济和妻子等人喜笑颜开的回到屋内。 “这下发财了，来了一万多人不说，又给了十多万两银子，正好今年种麦子缺人，这真赶上了好日子！” 房怀蕊笑得脸颊两边的肉都挤在了一块儿，脸上都是得意的笑。 王道济保持了一些克制，脸上同样是欣喜，又忍不住也分享这种喜悦。 “这一年半载来，辛苦夫人了，以后夫人忙着府里的事情就行，外面的事情我慢慢来。” 房怀蕊微笑着点了点头，叹息道：“自从去年年后两位国公出了事情后，咱们王家李家就没好过。” “索性老爷你后来发奋图强，得了圣上眷顾，这才多次得了圣上体恤，过了难关。” 王道济点了点头，承认自己得到了大量帮助。 第一就是武王没有追究责任，没有因为父亲投降外敌把王家人都杀了。 第二是后来振兴王家，把王家的女人分给下人，让王家的男人女人都一起干活，把本该分家的钱都留着不发，购买农具和雇佣人手种地经营。 因此得到了武王“务实”的评价，大难临头就应该集中资源应对麻烦，而不是分家和顾及面子继续养活一群没用的废物。 武王赏赐了十万银子，还有最需要的耕具和马匹，这才镇定了王家人的士气，也让王家的小人知道王家还在武王的关注里，不敢乱来。 第三就是前些天五百里外的地方发了大水，武王将七千户人，一万八千多人迁徙到了这里安置，补足了万户。 王道济忽然说：“这次是发了灾才把人安置过来，重新分配，以后若是别处发了灾，是不是都这样？” 房怀蕊坐下后想了一下，没有多想，就随意说：“应该是，原来的地方又不能住了，肯定要搬走，咱们这里一万户已经满了，还超了几个，不过也不是事情，指配为婚，两家合一家就成了。” 房怀蕊想的是户口问题，一万户就是一万个家庭，如今虽然户口超过一万户，但也不是大事情，很好解决。 武王很早以前就说过，一万户只是一万个名额，不是非要一定卡死一万户，多了也没事情，都是自己管得好。 房间内就夫妇二人，两人这阵子都是相濡以沫，在一起同甘共苦的积累下，关系也更胜从前。 丫鬟仆人都安排下去干活，平时都是自己倒水喝，不需要下人过来帮忙倒水。 这里没有外人，王道济就说了自己所想。 “那以后世袭的领地只要闹了灾又没办法自己处理，岂不是就断了传承？” 王道济说出来之后，也在想着这个事情，没有指望妻子能给出答案。 房怀蕊眉头紧皱，思考着这个比较要命的事情。 “圣上不是救灾了？” 王道济直接回道：“圣上确实是救了灾，但主要是救民，并没有救官。” 房怀蕊立刻问：“那官怎么办？” “不知道。”王道济眉头紧皱，“回头去京城问问，只知道把原来地方的人都分去了好几个地方，不知道原来的千户百户旗长都去了哪里。” 房怀蕊有些紧张着急，物伤其类，一想到自家也是领主官，不免就非常关注这个事情。 “这次发大水是天灾，又不是故意的，谁也不想遇到这种事情。” 王道济没有回答。 心里思考着武王这次的处置。 依照武王对手下的态度，有能力就上，没能力就下去。 “就算是天灾……”王道济深思道：“闹到让武王亲自过去赈灾，就是办事不利的表现，平时不好好修建水利，不把人安置到高处，等被淹了也自认倒霉。 “我记得之前说过，灾害死人就罚户口，冻死饿死都会罚，打仗损失的会补上，这次正好死了五万多人，又把人分到了五个地方，恐怕死亡人数会影响到对领主的处罚。” 房怀蕊想了想，很快点头说：“也是，手下人都死了，还当什么世袭领主？就和李家一样，现在空有那么多田地，也没人干活。” 王道济很快大致猜到了武朝的赈灾规则。 山农族自己掌管的地方，出了什么事情都会管。 世袭领主的地盘，小灾他们自己处理，武王不会过问这里的事情。 大灾惊动了武王，那么武王就处理他们。 核心就是既然分封了，那自己的地盘自己管好。 管不好，就别管了。 不管天灾也好，人祸也罢，以领地内的人口数量为准。 尤其是一些路途遥远的地方，怎么当土皇帝都无所谓，出了事情也自己扛着。 山农人管山农人，汉人管汉人汉地。 收多少钱，就办多少事情，山农人不收钱，自然也不管事。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房怀蕊不喜欢这么安静，就找了个话题。 “先不说别人家的事情了，咱们赶紧把自己家的事情处理好，现在家里一万户足够打理好五十万亩地了，也该操心操心几个姑娘家的婚事了。” 王道济听到这话，也迅速把心思都放在了这个事情上。 “说的是，都耽误了四五年了，现在都成二十岁的老姑娘了，你去问问她们，先商量商量怎么办吧。” 房怀蕊叹气道：“还能怎么办，肯定是去洛阳找，咱们这附近除了下人就是青州齐州邯郸的千户万户了，人家都是有妻子的人，又经常调动。” “依我看，今年差不多也快过年了，到时候去一趟洛阳，就算找不到好人家，也购买一些种地的工具，还有姑娘们的嫁妆。” 王道济发现附近确实没有好的选择。 二十一二岁的姑娘确实是不好嫁人。 夫妇二人正说着话时，外面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老爷，夫人，好消息！圣上要选妃了！” 铜宝儿在门口高兴的喊着。 房怀蕊和王道济迅速对视了一眼，都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处置。 “快拿来我看看！”房怀蕊立刻开门，从铜宝儿手里抢过来报纸。 铜宝儿笑着伸手指了指，“这一页，在这里！” 房怀蕊拿着报纸迅速看过去，找到了选妃的一栏。 “献16至28岁美女……”房怀蕊激动的看着王道济，“咱们家的小姐正好合适！我去和她们说说，这阵子就别干活了，别伤到了手，好好打扮打扮，过年前咱们就去京城看看！” 王道济接过报纸仔细看着，脸上也露出了解脱的微笑。 家里几个妹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安置，如今武王选妃，直接送进去也省心了，况且对她们也是一个好归宿。 对王道济来说，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容不得妹妹们反对。 很快房怀蕊找到了几个小姐，也不说什么，就微笑着把报纸给她们看。 王明玉和王明惠等姑娘凑到一起看着报纸，很快就明白了房怀蕊的微笑是什么意思。 二十一岁的王明玉直接说：“我们王家受圣上恩惠多时，理应报答圣上，我愿意入宫侍奉圣上。” 二十岁的王明惠很清楚错过了这次机会，自己指不定嫁到哪里去，再或者是在家里干一辈子活，嫁不出去。 寻常女子十五岁就定下婚约，十六七岁出嫁，二十岁早就生儿育女了。 这一年半载在家里做衣服干活从早干到晚上，身边的丫鬟也都被发配出去，想喝口热茶都难。 家里如今正是收拾那五十万亩耕地的时候，今后要出去打仗服役也会结交各种粗俗的武人胡人。 自己根本就没有好的社交圈，认识不到好的优质对象。 此时不脱离王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姐姐还要在家里忙着诸多事情，妹妹不才，只懂得伺候人的事情，况且宫中人心复杂，就让妹妹入宫，姐姐留下来陪伴嫂嫂和兄长。” 王明惠主动开口，态度明确的要入宫伺候皇上。 关系本来就不好的两姐妹，这下子更加恶劣了。 (本章完) 第168章 君强臣弱 北极武选妃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整个洛阳城都在讨论。 燕双礼走入洛阳皇宫的城门，从偏门进入。 正门在举行盛大仪式时才会开启，寻常时候都是走附近的侧门。 进入皇宫需要搜身，入门后需要经过一个狭窄的长巷子，这个巷子主要用来预防别人打进来的时候进来太多人。 又高又狭窄的地形能让进入的人意识到这高墙大院的深厚威严。 燕双礼只觉得这种设计很没用。 像是武王那种猛人，不光是身边侍卫派不上用处，就连这些保护皇帝的安全场所都显得像是摆设一样。 燕双礼走入巷子后就被人摸着身子检查有没有携带武器。 这是朝廷的规矩，燕双礼不敢有异议。 作为山农军团里少数见识过世面的将军，燕双礼很清楚自己等人的成功有多侥幸。 武王打天下看似是运气，但燕双礼很清楚那就是实力。 就算是文皇帝没死，也打不过北极武的山农军。 武王是用实力征服的天下，文治武功样样顶级，更有天命在身。 反倒是自己等人，能走到今天，全是运气二字。 文朝军队里多的是比自己等人厉害十倍百倍的人，自己投降比他们快，还是主动投降的。 一起投降的有不少，别人都在家乡发展，自己跟着武王继续打天下，走了好运能跟着武王出去一趟，回来就是万户侯！ 走出巷道后不久，燕双礼就见到了前面站着的郎无病等人。 郎无病、杨向云、薛崇虎三人都在这里看着他。 燕双礼走上前去，“圣上召见我们的所为何事？” 郎无病大大咧咧的说：“应该是让我们进贡美女之事，这个简单的很，去城里找找就能找到。” 杨向云平静道：“大王不是贪图美色之人，既然召见我们自然是有事情，我们等一等，到时候就知道了。” 郎无病看向前方的明堂，“让太监通知一声，我们几个人都到了。” 薛崇虎不想被连累，“站一会儿死不了，圣上不是你舅，不会一直迁就你，不要没事找事的连累了我们。” 郎无病生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何时连累你了？今天咱们好好说说，我是得罪你了，还是你这人故意找我麻烦是不是？” 几人正要吵起来，上面一个太监快步走下来。 “几位将军，圣上让你们都到了后就上去。” 太监传达了北极武的旨意。 郎无病看了一眼薛崇虎，哼了一声后大步走上去，甩开了另外三人。 另外三人的表情都很不好，但也没有让他一个人进去丢人的意思。 他丢人了不要紧，一旦被武王知道他们几个不合，恐怕会都责怪了。 四人陆续到了大殿，北极武正在龙椅上坐着，在桌子上书写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北极武抬起头看了四人一眼。 四人跪下齐声道，“拜见圣上！” 北极武也不废话，直接说：“前几天黄河水患的事情暂时解决了，相比起黄淮省这里，还是平原省更适合发展规模化农业。” “我明年重心会放在平原省，要收拾出大量农田，迁徙过去人口和牲畜机械。” “北方还有契丹人威胁，如今休养两年也差不多了，你们即刻出发去幽州，整军备战。” “我已经让人运输补给过去，明年开春后带领五万人马出去进攻契丹，幽州的战马和粮草都足够你们用了。” 四人听到是契丹人的事情，立刻应下：“遵旨！” 杨向云跪着说：“圣上，此番不知道有何计划？应该如何打仗？” 北极武随意道：“你们自己决定，如今蒙古人已经不会听从契丹人的号令，契丹人里也有不少人已经投靠了我。” “北方契丹人为主的游牧部落，大概是四百万人，可用之兵也就不到二十万人。” “我给你们的是最好的甲胄和战马，也给你们最好的武器和待遇，能打就打，不能打就继续防守，总之看你们的。” “我给你们两年时间，你们自己视情况决定进攻还是防守，没有机会的话就等我过去再说。” 郎无病立刻道：“遵旨！臣定不负圣上所托！” 北极武觉得这些人也打仗的四五年了，不需要什么事情都要自己说。 后勤满上，兵甲战马也都满上，银子烈酒也都给了不少时间了，决策权也归他们自己。 但凡是稍微有点能耐的军事家，都不需要自己再废话什么。 如果打不赢，那就是无能。 等四个人走后，北极武继续办公。 过了一个多小时，又来了十个人。 这十个人人里有九个看起来都很紧张，唯一算是正常的就属经常过来的万启真了。 万碲还是在蜀中处理事情，万启真留在了洛阳帮北极武办事情。 “拜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个人一起跪下。 北极武抬起头，看着十人。 “起来吧，启真你带五千人去一趟荆州，附近山中有人造反，自称要扶文灭武，具体的事情当地人会和你说，若是汉人就能收就收，或者赶去南边汉人的文朝。” “若是异族就都杀了，省的反反复复，滋扰民生。” 万启真立刻道：“臣遵旨！” 扶文灭武这种事情，就算是南朝皇帝听到后都要斩了再说。 已经归降的万启真在这种事情上的处理应对，肯定要比一般的千户万户更加正确一些才可以。 北极武又说：“尽快解决这个事情，解决了之后派个人回复就行了，顺道去蜀中过年，明年二三月份时再回来就好。” “谢圣上！”万启真本想在洛阳过年，不过也答应了。 山农人不太重视各种节日，不论是过年还是中秋，一点活动都不举办，大部分时候都死气沉沉的。 北极武目光看向另外九个人。 这九个人都是这次南方起义军的手下。 除了贼首之外，其余人都被发配到了扬州盐州庐州等地干活。 “我给你们九个每人一千人，你们先去把各地占山为王的匪盗灭了，主要在黄河长江之内的大山大湖，一共四山四湖。” “其中伏牛山的贼已经被杀光了，桐柏山，大别山、芒砀山、洪泽湖、巢湖、微山湖、淮河流域附近的水系，你们九个人自己商量，两人负责后勤，其余七人分成陆军水师出去剿匪。” “我会给你们九千精兵，船只战马铠甲弓弩，粮食和酒也都会给你们，传递消息可直接从驿站那里传，帐篷被褥棉衣也都有，再给你们一万两军费，不得扰民。” 九人都是叛军手下，这三个月来一直都在长江北部挖沙挖矿，没想到会被山农人带到朝堂上面见武王，更没有想到被武王重用。 万启真立刻道：“还不快快谢恩！” 九个老老少少立刻跪下磕头。 “谢皇上！” “谢圣上！” “奴才谢主人！” “谢大王！” 一群人里喊什么的都有，摆明了是一群乌合之众。 北极武摆了摆手，“下去吧，先去驿站休息一日，写书信给家里人说清楚此事，明日去军营各领一千军队辎重出去剿匪，水师的船和兵都在瓜州渡停着，过去即可。” “此次给你们的士兵是从山农省调来的精兵，你们也可以回去挑选百人协助剿匪，待遇都是一视同仁。” “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要让这些匪盗影响到船运和陆地交通，具体有哪些匪患，可直接询问当地人。” “不用行礼了，都下去做你们的事情。” 万启真道：“是！圣上！” 其余人见状也都跟着说：“是，圣上！” 北极武继续低头忙活自己的事情，用笔尖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领主的封地和主要城市，小心翼翼地画出一条交通路线。 如今天下太平，也到了该修路的时候了。 一条公路，一条铁路。 以后的千户万户直接封去边疆，农具管够自己手下生产队使用的，其余就卖给外地人。 除非是大平原，不然使用收割机的成本远不如使用镰刀收麦。 收麦太快也没什么用，十台也翻不起浪花。 千户的封地是五万亩，额外给一些山体和湖面和草场之类的作为赏赐。 五万亩土地不可能都是平地，也不可能都在水边河边，丘陵土坡山体河沟树林，各种障碍都有。 一千户人只需要三万亩耕地就能活下去，如果治理的好，养活六七千人没问题，一万人也有可能。 但是农业时代对粮食消耗极大，农民群体但凡是多出一口粮食，就会多生一个人出来。 土地压力会越来越大，原本两三千人吃一万人份的粮食产出，逐渐变成两万人吃一万人份的粮食产出。 从一天三顿吃饱喝足，变成一天两顿吃糠喝稀。 北极武目前不需要考虑这种百年后的事情，人多那就少吃点，反正自己这边够吃的就行了。 活不下去就会自己去外面寻找出路了，人类就是这么从黄河区向外扩散的。 天花的防治也在悄无声息的进行，如今中原地区养马牧牛，大片的良田沃土变成了吃不完的牧场。 黄河后妈又给了一大片水草地，这里阳光正好，水资源充沛，不冷不热，以后牛马们更加不缺饲料了。 牛多了，奶牛的培育也会跟上去，到时候牛痘也会出现，间接找到克制天花的杀手锏。 打仗的事情交给手下就行了，目前是消化钢铁产能。 随着收割机和脱粒机的产量提升，每年需要的劳动人口都在稳步下降。 多余的人就去修铁路，去伐木敲铁轨，去制造更为精密的容器和零件。 粮食吃不完，也没地方存着，拿来酿酒换奴隶和牛羊，为了一口酒卖女儿的也不少。 对古代人来说，这个事情就很正常。 为了一口酒肉卖女儿，要比粮食多的吃不完这种事情正常太多了。 前者放在古代哪个时期都很正常，后者就有些魔幻了。 北极武不光粮食吃不完，铁器用不完，就连钱也花不完。 第一条公路肯定是连接三省的官路，洛阳到武州，武州到铁州，铁州到冀州，从冀州分两路。 一路沿着太行山山脚从保定府绕着太行山南下，经过邯郸府、邺城、朝歌、焦州，再修一条黄河大桥过江，直通洛阳。 另外一路则是从冀州前往莱州青州，从胶莱走廊运输进去冀州粮食，并将胶东半岛的资源运输出来，经过徐州许昌等地到达洛阳。 公路以公家地方为主，哪怕是绕远一些，也不能扰民。 至少要在别人家的封地三十里之外，并且设置高速公路模式，专门从丘陵上修路，防止别人半夜上高速占了好处。 火药目前还是放烟火用，契丹人和南方的威胁都非常低。 西域商人也带来了西方的情报。 目前西方依旧是骑兵骑士们的低烈度战争，并且还没有进入城堡时代。 在这种安全大背景下，主要还是发展农业，治理黄河。 第一波人口大爆发后填西北，这个时候秦晋地区已经得到了开发和维护，正好能容纳千万级别的人口。 第二波人口爆发填湖广，这个时期基本上没有平地了，那就去山地开发梯田。 第三波人口爆发填东北，六十年后已经有足够的人力物力，以及抽水机去应对东北地区的沼泽洪水了。 能用瓢舀鱼的主要原因是那边会定期发大水，沼泽会定期扩散和缩小，等水退了，水沟里的鱼就密集了。 如今那边就是一片烂地，就像是未开发的山越之地一样，以前可不叫鱼米之乡。 平原之前是沼泽烂泥，水网地区寄生虫病盛行，人畜都难活。 沼泽衰退之后也是水网遍布，交通困难，易发洪水。 修建水利设施把水堵住排走，填了如蜘蛛网一样的大小河道，再引进高产水稻，这才能变成平原沃土。 如今的江南还在开发中，经过几百年的开发也刚开发到一半。 在北极武的安逸预算中，第四波人口爆发时，就足以向外推进了。 八十年后不关自己的事情，到时候南方早就被收下了，不论是东西南北哪个方向都能占领大片土地安置人口。 直接安置五百万人进入几十万人口的小国，根本不用担心统治问题。 郑城文官管理的就是治安、农业、官员任命、科举选拔、征税之类的事情。 山农国不光是让各大领主各自管好自己的人和土地，就连各个生产队也都是有问题自己解决，解决不好就让上级决定。 大部分事情都在内部解决，不需要北极武整天关心哪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官员的任命有自己的一套选拔方式，千户自己选百户和旗长，管理不好就就一起换了。 包括千户也要换掉。 桑羊安的手下没本事把规定好的事情处理好，没办法团结手下人，那他也要下台。 可以用人唯亲，也可以都安排成自己的亲信手下狗腿子，出了事情一起算，北极武杀自己人从来没有手软过，不怕手下人造反。 想安排自己人就让你们全部安排自己人，自己他妈的十个百户都管不好，还想要造反当皇帝？ 农业的事情少数人就能处理好，所以不需要那么多人管着。 因为分封制，导致郑城的人整天无事可做。 农业工业都是山农人直管，打仗的事情不需要汉人负责，北极武和手下几个将军随便吩咐就行了。 发展了三四年的铁州自己就可以保障十几万部队的日常消耗，武州等地也可以直接运输，不需要中原地区协调。 官员的任命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北极武当了四五年皇帝也没有大兴土木盖宫殿，除了让山农人自己修沟渠外，就是治水了。 各种治安事件自己就管理了，山农人自己的贪腐问题自己解决，不接受外部监督。 郑城的上万官员和家眷除了领取固定工资外，连贪污都找不到油水。 手里不过肉，哪里来的油水？ 不掌握刑法和官员任命，以及提点后生，帮忙说话之类的权力，也没有人平白无故的送礼。 一月几十两银子，可养活不了几十个丫鬟，好几个美妾，穿戴各种绫罗绸缎，酒肉不断。 更没办法频繁纳妾。 没了一身官威和权力，妓院老鸨都把他们当成穷酸老头了。 北极武做什么事情，从来都不和这些官员们商量。 郑城是新建的城池，里面京官、宗室、勋贵核心阶层2万人。 奴仆、女眷、侍女等约十三万人。 总计是十五万人。 这十五万人依靠的就是两千四百个京官们的俸禄养活。 当然北极武也会把自己不喜欢的官员极其家属家眷发配进来，美其名学习治理经验。 一些宗室子弟早就没了俸禄，依靠的是原来的家底，只有那些给山农人做事的人才有钱拿。 整个郑城附近的土地也分了不少，当官的都分到了几百亩，或者上千亩田地盖房子庄园，再统一一个城里地区办公用。 如今家家户户穷的厉害，只能吃饱饭，但是吃菜就要自己种，喝酒也要自己花钱买。 十五万人里，种地的不足千分之一，基本上都是种点菜，已经没有人种粮食了。 权利的核心是皇权。 分封制最大的坏处就是远离皇权，朝廷官员没办法管理地方。 不能管理地方，地方自然不会给钱孝敬。 北极武进入洛阳好几年了，并没有频繁做抄家之类的事情， 但是随着郑城官僚勋贵皇室集团一日日的坐吃山空，家底儿很快就被掏出来了不少。 *** “圣上选妃了！！！” 一汪清泉，注入了官城这摊死水里。 官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家的漂亮小姐小妾侍女了。 (本章完) 第169章 圣君 距离秋水泛滥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此时已经快到腊月了。 这日，北极武召见了文朝使者梅毅夫，以及治下五省总督。 “文朝驻北大使梅毅夫，拜见武王！” 梅毅夫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此时铁骨铮铮，并未向北极武屈服半点，也没有下跪。 好在北极武并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附近的太监始终不太明白山农族的规矩，对不下跪的人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北极武有话直接说，只想着解决了事情忙别的。 “你以后就住在鸿胪寺附近，我让人在旁边给你造了一个一亩大的院落，反正过来也不是享福的，文王给你多少钱你自己花着，我这边只给你提供住宿的地方，其余事情自己看着办。” 梅毅夫点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正是此理，不劳大王费心。” 大王这个词对一个朝廷君主来说有些不端正了，好在北极武确实是不在乎称呼。 “好，你还有什么事情？没事的话就回去休息，我不禁止你在城里走动，不过外出的时候最好和鸿胪寺的人说一声，别去危险地方，不然死了的话影响双方交情。” “我倒不是针对你，我对派去的使者也是这么说的，平常不要离开城池，也不要单独行走。” 梅毅夫双手放在身前，“既然大王担心影响两国建交，为何不放了一些文朝官员的子女，老臣的孙女就被大王卖去了下流之地。” 北极武皱起眉头，“你说的下流之地是哪里？有话直接说，用最简单能让我听明白的话来讲，要解决事情就解决事情，说出你的诉求即可，不要责问我，我不懂得什么叫宽宏大量。” 北极武以为这人说的是自己把女人分下去结婚生孩子的事情。 这种事情北极武没少做，不管是把一些贪污犯和罪人的女眷分下去赏给下面未婚男人，还是把尼姑发给洛阳百姓流民的事情，北极武都没少做过。 梅毅夫直视着北极武，“大王连青楼妓院都不知道吗？” “哦…那个啊……”北极武点了点头，和颜悦色的说：“这你就冤枉我了，我军中无军妓，从第一次在武州掌军的时候就取消了军妓，青楼妓院那是汉人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在山农省和黄淮省平原省等地，从未建立过一家妓院，更不会把女人送去妓院。” 梅毅夫愣住了，立刻道：“大王真没有将罪女送去过妓院？” 北极武认真道：“我是山农族的族长，一直都在让山农族的每个男人都能娶到老婆，我手下谁女人多了，我都是要求他们必须要把女人分下去。” “从我进入洛阳到现在，还未征召过一个女人入宫，反而是不断让宫中宫女回家，每个人都给了银子，你说的可能是宫中宫女离开宫中后不知道去哪里，被人拐卖去妓院了吧。” “这种事情你自己查，也可以带着人去查，若是有我山农族涉入，我绝不姑息，轻则死他一个，重则全都杀了！” “杀人的事情我没少做过，卖女人去妓院这种事情，你实在是冤枉我了，我最近只是看国库的钱花不完，才稍微享受一些，况且也是从我山农族招人，没有连累你们汉人。” 梅毅夫相信北极武的话了，北极武确实是经常分女人给手下收买人心，但是梅毅夫第一次知道北极武的山农族境内没有再建立过一家妓院，而是要让人人都能娶得上老婆。 “老臣错怪了大王，只是老夫的孙女不是宫女，七年前嫁给了梁国公之孙吴世忠为妻，年前吴家派人说因为文朝之事，大王怪罪他们一家，把我孙女卖去了妓院，老夫花了两千两银子也没能将人赎回。” 北极武皱起眉头，沉默了几秒后说道：“你孙女应该是在210里外的郑城，那里没有一个山农人，也没有一户平民百姓，都是原来文朝的官宦人家，从公卿到守门小官都是原来的公子王孙。” “两千两银子赎人之事我从未听过，城中妓院也是原来汉人开的，我山农族有山农族的规矩，逛妓院是违法行为，抓到会罚户。” “我入洛阳后也没有处置一个国公，不管是之前和我打过架的国公还是背叛我的国公，都没有处置，又怎么会把你孙女卖去妓院？” 梅毅夫有些怀疑梁国公吴家了。 北极武没兴趣参与人家的家务事事情，但也帮忙解决这个事情。 “我给你两千两，再给你二十个士兵和一辆铁制马车，你去一趟郑城问问，我一般不干预汉人的事情，如果你孙女真的被汉人卖去了妓院，你自己处理，那些士兵只保护你的安全，不会帮你打架杀人。” 梅毅夫正要说话，旁边听了很久的黄淮省总督马入道躬身启奏。 “启禀圣上，臣倒是知道一些内幕。” 北极武本来能把人打发走，看这个中年人知道些什么，就随意道：“说吧。” “遵旨！”马入道站稳身子，对着梅毅夫微笑说：“梅大人有所不知，郑城中人每月领着圣上给的银两俸禄，还都得了百亩千亩的良田，但是不知道劳作，也不会经营，只会坐吃山空。” “圣上给钱养着这些人，给吴家这种国公家也是每年千二百两银子，但是朝中的情况梅大人也清楚，谁家不是奴仆上百，妻妾十几个，还有一大堆花钱的兄弟和亲戚，上百人一天三两银子哪够花。” “郑城建起来也就一两年，但是里面据说六七家青楼妓院都已经开张了一两年了，梅大人的孙女应该是年前南朝情况不妙的时候，吴家人觉得梅大人肯定遭遇不测了，就把人卖了吧。” 梅毅夫目瞪口呆，又感觉像是那群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当真如此？”梅毅夫还是有些不信。 马入道微笑说：“郑城里的汉人都是达官贵人，公子王孙之后，这些人聚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情？山农族种地务工和他们没关系，打仗治国同样指望不上。” “不过听闻最近郑城里来了不少人到洛阳购买漂亮衣服和胭脂水粉，估摸着都是想着把家族小姐送入宫里，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北极武不想听这些垃圾话，直接下令道：“汉人的事情汉人自己处理，卖妻子入妓院这种事情在汉人律法里是什么罪，就让当地官员怎么治罪。” “我是山农人，我看不惯这种事情，之前是念及这些人不带着百姓一起送死，让洛阳有序归于我，我才念及他们领导汉人的地位，给他们远超普通汉人的地位和俸禄。” “如今看来这些人良莠不齐，武朝江山如何能指望一群连自己人都不爱的禽兽之辈？” “郑城中所有官员停发年终奖，查封青楼妓院，卖女入青楼者，押送全家去文朝，过江后自寻出路！” “无家可归者……送大使馆自己安置。” 北极武不想管这种屁事，“今年的选秀取消，等讨伐了契丹再说！”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们下朝后自己解决。”北极武看向另外四人，“继续说山农国的事情！” 区域为云贵川，实际上只掌握川地的西南省总督陈秀勇鞠躬行礼。 “启禀圣上，蜀地官营的纺织作坊已经整合完毕，目前工匠6124人，年产丝绸百万匹，按照圣上的吩咐已经让这些人互相推荐熟练技工，年前就可扩充到两万人。” “天府平原共得公田1200万亩，有人耕种的只有五百万亩，都已经从当地人手里置换了农田，或者发钱收购。” “1200万亩田地里，只有约400余万亩可耕种，其余多是荒地湿地。” “另有3亿亩林地，草地1亿亩。” “蜀中茶叶盐铁等，也都分了户口，不愿意入山农族的为多数，愿意的只有一千余人，已经登记好了户口，按照圣上的吩咐只说一遍，不多强求。” 北极武点了点头，“明年开始，西南省的俸禄由朝廷发放，具体的标准以报纸上为主，我会昭告天下。” “臣遵旨！”陈秀勇恭敬地退回原地。 马入道走上前，“启禀圣上，今年黄淮省宝丰汝窑的青瓷，禹州钧窑的彩瓷都提高了产量，年产高达百万件。” 北极武没有说话，明显不看重这个。 马入道立刻道：“今年黄淮省的汉人都休养生息，有居所，有饭吃，有衣穿，圣上又推行助产医生取代稳婆，今年汉人和山农人居住区域里共生男婴女婴36万。” 北极武感觉这个数字有点多，但还是点了点头。 “先下令去吩咐各地为新生儿进行户口登记，父亲为山农族，子女可以选择山农人或者汉人加入，不理会母系是何人。” “之前曾说过，女儿三岁时给三千文恩赏，以户口为准进行发放，错过登记或者未满三岁的，不发。” 马入道立刻道：“臣遵旨！” 平原省的总督赵鹏程上前汇报公务。 河北地区瓷器技术也不差，但是赵鹏程明显感觉到武王对这事情的不在意。 “启禀圣上，平原省今年新生山农人2000余人，新生汉人16000余人。” 这才是北极武觉得正常的数字！ 北极武吩咐说：“以后汉人和山农人一起汇总，无需单独汇报，具体数字总结的时候找各地千户询问即可。” “我明年要重点关注平原省的事情，中部地区要有最少六千万亩公田，这里的田地不用给赔偿，占了就占了，把所有人安置到几个大城市附近安置，每户人家给十亩地自己种着玩。” 赵鹏程应道：“臣遵旨！” 山农省总督王庆鞠躬说：“圣上，山农省今年出生75万新生儿。” 北极武皱起眉头，“怎么那么多？” 这种出生率，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北极武的计划。 武朝一千二百万人，不可能有六百万对适龄夫妇，排除老人小孩的话，适龄男性的比例低于十分之一。 北极武推算的年生育人数是每年出生百分之二左右的人口，考虑这个时代婴儿能享受到的医疗条件，除去夭折死亡，每年增长的人口应该是百分之一二之间。 1200万的百分之一二就是12~24万，出生应该是30~50万之间。 如今三省直接102万小孩，而人数相当的黄淮省生育率竟然不足山农省的一半，这让北极武怀疑这个数据注了水分。 王庆立刻道：“启禀圣上，臣算了几次都是这个数字，也曾找了几个地方调查实情。” “武州今年出生16万人，占据了总数的五分之一，多是蒙古女人所生，武州的山农人几乎人人一个妻子两三个胡人小妾，有蒙古人，也有鲜卑人和契丹人。” “武州共有四十万人，原北原卫两万户十万余人，后补千户二十共两万户，后冀州移民十余万，又后来补晋州秦州塞外女子五万余人。” “依照圣上您指定的平均婚配制度，凡是适龄男性均分到了一两个女人，如今武州16~35岁男人125104人，适龄女性二十余万。” “臣走访各个千户询问过，因各个领地都缺人干活，所以就算是带女人的小孩也都一起收了，可能是把外面人小孩算入了其中，只是这些女人多是被胡人贩卖而来，所以未计入内。” 北极武皱起眉头，“这个无妨，说一样的话，写一样的字，能为我效力的就是山农人，这个允许。” “武州是因为临近边塞，又是山农族休养生息所在，出生人口多也就罢了，其余地方的出生人口为何也多？” 还有重要原因就是当初让孛儿只金部落赎人的时候，要了不少女人过来换人，再加上以钱和酒去和草原换人口，这才导致大量女人成为了生育主力。 王庆回答说：“山后九州因为富裕，生育人口一直都年年增多，西北地区要么不下雪，要么就是下暴雪，牧民们生了孩子没法养就卖了过来，或者是依附在归农部落和我们做生意。” “如今约有两万多归化部落女人替山农族生孩子，不少山农族女人因为劳动和工作不喜欢生孩子，就花钱让外面女人生孩子带回来养。” “再有就是迁徙过去的人知道在山农省生了孩子就是山农人，所以一直都是生了又生。” 北极武皱着眉头，良久无语。 “女人不生孩子就花钱买孩子？山农人做不出这种缺德事情！” “你回去告诉归农部的阿岱海，那些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生下来了，是谁的就给谁，我拿一万个山农人名额给这些受母子分离之苦的女人，可入山农族。” “再送去白银十万两，铜钱十万贯，茶叶十吨，丝绸布匹五十万匹，再送牛羊二十万头，我作为山农族族长替那些不懂事的汉化山农人向他们道歉，以后要娶部落的女人就要名正言顺地娶。” “立刻去办，今后买卖同罪，花钱买卖小孩的，死罪！” 王庆应道：“臣遵旨！” 北极武又下了令，“我不管他们多少妻妾，多少小孩，总之该登记的就去登记，以后收税也好，发钱也好，都是按户不按人，没有户口，不得婚配入学，不得继承家业。” 王庆再次领命，见北极武没事了才退下。 黄淮省总督松了口气，黄淮省的生育率主要是因为北极武带回来大量女奴隶，以及遣散了皇宫宫女六七万，把洛阳不少贵族家的婢女妾室都分给了手下士兵和农户。 分钱分地分女人，山农人的生育率非常的高，两三个老婆的也非常多，只要是山农族户口就一定有女人。 两湖省总督聂珍道：“臣刚任职，暂不清楚两湖多地具体出生数量，目前约有五十余万人在两湖北岸附近，不少山匪水贼因为圣上剿匪，都又回到了原来的村子里，或者逃去了南部。” “如今北岸江陵府、鄂州、襄阳府、峡州，四州二十余城约有五十万人。” “南岸潭州、衡州、岳州、澧州，四州十余城，约三十余万人。” “南岸的驻军已经撤回了江南，只留少数驻军监管收税。” 文武两朝以长江南北划分，如今有些时候还是施展不开。 北极武说道：“将目前的户口登记好，土地也都规划好，留下三千万亩耕地，可以包括湖泊沼泽，等以后交给山农人开发，其余人可在城市附近每户分田五十亩。” “那边以修建道路，鼓励百姓自行耕种为主，免除赋税，自己休养生息，各地官员教化百姓识字，其余得自己管好自己。” 对于两湖省的百姓，北极武选择放任自流。 事情处理好之后，北极武就让人退下，继续处理公路和铁路的规划奏折。 过了几天，梅毅夫在郑城妓院见到了自己孙女，也知道了嫖她的都是各路公子王孙，以及各路文朝官员和他们的手下奴仆。 梅毅夫把所有人都害惨了，不光是有的人因为卖女人进妓院被发配去南朝，还有人因为这个事情取消了年终奖，少了千两银子！ 再有就是武王把这个事情上报后，直接取消了这几年送女入宫为妃的路子，也取消了原来的三公六部的继承权…… 以后就算是北极武出了事情，也不会让郑城的小朝廷代替他管理整个山农国了。 (本章完) 第170章 金融创新 寒冬腊月，各地的商税陆续送达。 北极武面见了各路税务官，也亲自核对了送来的金银。 回到明堂后，北极武召见了各路税务官和总督。 “今年财政收入比秋季报纸上多不少，到腊月时才陆续到达洛阳，包括丝绸之路上的西域商人赋税，印刷税，商人租用土地仓库税，折印税，医药税等等。” “今年收税实际上三千余万两，其中多数都是铜钱，如今金银太多存着也费劲，我打算发行纸币，今后大额交易以纸质的宝钞为主。” 乔国忠询问：“那要如何识别真假？” 北极武早就考虑了这个事情，也有目前很多人没有的先进经验。 “双重锁定，纸钞为特殊的白纸，上面有各个银号不同的标记和花纹，主要针对一百两以上的交易。” “先不贸然行动，先每个省发十万张一百文的钞票，五十万张票也就五万银子，主要是方便民间工匠和农户携带工资用。” 一百文钱的数额不大也不小，正如北极武说的那样，只是拿五万两出来试试水。 众人齐声道：“遵旨。” 乔国忠提议说：“可以在纸张里混入桑和丝绸，这样造出来的纸，手感就不一样。” 如何制造没有人仿冒的真钞，确实是一个需要不断进步的事情。 北极武说：“你和几家钱庄的掌柜都商量一下，尽快提升印刷和制造技术。” “现在山农国的人都在我的管控之下，哪个地方私造纸币，自有当地民众监督举报。” “但等过些年人多之后，很多人势必会从现在的地方分散到天南地北，到时候监管不力，就有人铤而走险造假。” “这几年就先小幅度的试一试，有人假冒就揪出来杀了警示世人，这次算是金融练兵。” “你们也找些人提高制造技术，每人推荐三个有实力，愿意钻研的人，以后世袭专门做这个，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负责子孙，也没有危险。” 众人知道这是一个美差，立刻道：“谢圣上隆恩！” 北极武又和众人讨论了金银铜的处理。 金子可以继续藏着，不存在自然损耗，只要防住别人偷窃就行了。 银子的损耗也不大，至少十年内暂时不考虑这个。 最麻烦的是铜钱，时间一久，穿铜钱的绳子都要烂了。 好在不收农税，商人和各地都是兑换了金银方便运输。 如今主要问题是钱币不够用，不是不流通。 大部分金子都在国库里存着，民间的金子往这里流通了几年后，数量远不如以前了。 各地金矿的产出也都是直接入库，发钱只发银和铜。 铜钱熔铸成新钱发下去，但是随着人口越来越多，铜钱的问题不是太多，而是绝对不够用！ 一千万人，每个人手里有一万文，那就会对文朝的资金储备造成巨大影响。 目前根本没有一千亿枚铜钱，库存的铜钱和市面上的铜钱加起来也只有一 再加上大量商人和外国人把本地铜钱融成铜器带走，或者是直接带走大量货币出国。 金属货币体系无法支撑高度商业化的经济，未来几年随着时局稳定，铜钱会大规模扩散到国外，也会被越来越多的人囤积。 每年出产的铜币根本经不起消耗，一旦民间的铜钱不够用的，经济体系就会出问题。 铁价已经很低了，比铜价低很多，没办法当成货币用，不然民间就会自己熔铁换钱。 而且一千个铁币太沉了。 铸造新币的速度也跟不上消耗，全北方一年产铜只有两百万斤，约等于一千吨。 一吨铜能造铜钱666贯，一贯一千文，一两银。 一千吨就是666000贯，六十六万六千两。 6，6600，0000钱。 六亿还是不够用，如今和平四年，总人口约在一千六百万人左右。 人均四十枚钱币根本不够一年工资的储蓄，翻十倍也不够用。 武朝每年都用铜钱发工资促进经济流通，导致每个家庭至少两三千文的储备。 年产66万贯，总需3000万贯。 如今新钱旧钱，再加上金银一起用，又辅助金银作为大额货币，再加上收了的钱快速分发下去，这才没有引发经济问题，但是过几年就不一定了。 纸币的推广势在必行，目前市面上的金银，尤其是西域人带来的金沙银器都有助于货币的补充。 但是只要一千万人里有百分之五十的人都能打工赚铜钱，铜钱就一定不够用。 众人一起想办法，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唯一可行的就是发放纸币，但是民间百姓会认可吗？ 北极武决定去民间问一问，在散会吃完饭后就一个人出宫走走。 寒冬腊月的洛阳城已经变得热闹了起来，来来往往的男人女人都在忙碌准备年货。 虽然这个地区大部分人都自称是山农人，但是认识北极武的真不多。 再加上几个轮值万户带着手下老兵去了幽州，整个洛阳城此时防卫非常空虚。 山农人和汉人都不会考虑这种事情。 山农国的钱都用在民生水利上，用在军费上的非常少，除了对契丹人吐蕃人驻兵防守之外，对蒙古人和汉人都不设防。 洛阳城哪怕是一个兵都没有，只要武王在这里，全城人也都跟着一起防守作战。 确实还有不少人忠于汉人朝廷，但是山农人也没有欺负汉人，反而是免税免了四年。 明年还是会免税，一直免税到第六年。 “啊啊！” 北极武听到了小孩子的兴奋喊声。 这种事情在过年期间很正常，这条街里许多胡同巷子都是小孩子们玩耍的地方。 因为大量新生儿的关系，很多小孩子家里都变得拥挤了不少，大街上又都是做生意的大人，有得玩的地方很难找，所以经常扎堆一起大喊大叫。 北极武循着声音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了自己儿子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大喊大叫。 原来是二十多个小孩子在一起放炮玩，一个年纪大的十多岁小孩子负责用长香放炮，其余小孩负责兴奋的尖叫并躲起来。 北极武没有理会这些小孩子，也不想回家看那几个满脸幽怨的女人。 “早知道不让她们过来了，以前都挺快乐的，现在不让她们进宫，就像是我多对不起她们一样。” 北极武无趣的朝着热闹的街铺走去，并不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些女人。 明明几年前还是一群乡下村妇，如今能成为洛阳人了还不知道感恩，得陇望蜀，贪心不足。 这世界上的女人多的是，怎么享福就轮到你们了？ 生几个孩子就觉得了不起了，有本事自己养着啊，都给你们！ 北极武一想到家里的女人，整个人的心情就变得不好了起来。 “明年让她们回来老家去吧。” 北极武这么一想后，心情又好了起来。 心情好了之后也想回家看看了，北极武倒也不空手回家，看到路边有卖糖葫芦的就过去准备都买下来给小孩子们吃着玩。 老板看到北极武过来，高兴说：“官爷，糖渍果子，二十文钱一串。” 北极武正要把摊位上的糖果都买了，就见旁边走过来一个七八岁大小的毛头小子。 “老板，来一串甜果子，给你钱。” “好。” 老板笑呵呵的收过“钱”，用签子串了五个糖果递给了小孩子。 北极武看着老板手里的报纸，“这不是报纸吗？用报纸能买东西？” 老板笑道：“客官是南边来的吧？我听着你口音就不像是山农人。” 北极武的口音确实不是晋州口音，也不是武州口音。 这年头说普通话的就他一个，别的地方可找不到这种说话怪异的人。 如果洛阳城几十万山农人都是晋州口音，那不说晋州话的肯定就是假山农人了。 北极武很无语，但也没有辩解，“我哪里人都不是，你告诉我你这里为什么买东西用报纸，我就多买几个甜果子。” 老板还没有说话，旁边毛头小子仰着头说：“我告诉你，一份报纸能卖二十文钱，有的时候还有人五十文钱收呢，好多人都在收报纸。” 北极武好奇道：“收报纸做什么？你和我说清楚了，我再给你买一串糖果子。” 小瓜听到后高兴说：“我叫小瓜，我姐姐是卖报纸的，我还在上学，你问吧，我都知道！” 北极武无语道：“就刚才的问题，别人收报纸做什么？” “擦屁股啊。”小瓜笑着说：“五钱七张的报纸一会儿就卖完了，今年旧报纸涨到了二十文钱一张，三文钱一张能把一张报纸剪成七八个巴掌大的擦屁股纸。” “还能拿来糊墙，比布都省钱，我用来包书皮，练字，垫脚垫鞋底，好多外地商人过来都高价买来看以前的新闻。” “也能过年包东西用，垫屁股。” 北极武意识到在物资短缺的时代，报纸的用途不光是宣传和识字。 或许提高报纸产量能一定程度的解决货币问题，也能吸收更多的铜钱入库进行再循环。 尤其是涉及到小孩子手里二十文以下的铜钱交易时，这种小范围的替代作用就更强了。 报纸的价格有必要提升一些，应该加大产量遏制有人囤货，影响到宣传的大事情。 “平时事情太多了，忘记了这个。” 北极武确实是忘记了报纸除了宣传之外的用途了，被民间老百姓自己的实用主义智慧提醒后，也接受了这个事情，不禁止这种普遍认同的交易属性。 在铜钱不足的情况下，报纸的多重利用属性，以及流通属性无可替代。 因为纸质材料的保存时间和流通折损率，导致大部分报纸必定会在一年内破损失去再交易属性。 但这段时间可能经手上百人，完全将阅读宣传价值最大化。 就算是最后掉在了茅坑，燃在了火堆，或者是被裱糊在墙壁上，那也是对金融体系进行了短暂的支撑和维护。 小瓜好奇道：“你忘记了什么？才知道吗？” 北极武笑道：“老板，再给他一个糖果子，我来付帐。” “好嘞！我们这里不收南朝的旧钱，你有银子和新钱没有？”老板打量着北极武，觉得北极武这身衣服挺值钱的。 北极武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把碎银，递过去一个。 “这些都要了，谁家小孩子过来买糖果，就免费给他一个，我还有事情先回家了，明天我会过来问问附近的小孩子，你做生意要是不实在，以后就别剪头了。” 老板嘟囔道：“行，客官你心肠倒是好，不过我们山农人剪头不剪头，和你这个假山农人无关。” 北极武懒得在这种傻逼事情上发表什么意见，无视了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回去了皇宫。 “报纸的产量倒是可以提升，就是定价在多少合适呢？” 北极武略微思索，很快决定随便试试。 反正钱多，不怕赔钱。 “多加三张，以后一份报纸十张二十文钱，可按照一份十文钱价格回收。” “回收的旧报纸只要保存完好，可以继续以二十文的价格出售。” “如今冬天天气也冷了，给每个报童设置一个固定的两平米小屋当报刊亭子，长两米，宽一米，高两米，差不多够用了，可以放铺盖和水壶，禁止放炉子蜡烛。” “我记得之前的工钱是一份报纸提成0.5钱，一天五百份就是250钱，未免太高了一些。” “不能比士兵和工匠多，一个月最多三千文钱，能买六百多斤粮食。” “算了，多给点吧，一份报纸调整成0.2钱，五百份就是100钱，但是废弃报纸回收贩卖的钱可以按照每份0.5获利。” “十文钱回收卖十五文，能赚多少钱都是他们自己的本事，我只需要每份报纸固定十文钱的流通价值属性，以及每份象征性的抽成。” 为了更好的补充自己的计划，北极武决定看看城中报纸的销量和销售速度，从实际角度出发弄清楚目前报纸方面的缺口。 “要把府库的铜钱发下去，促进经济流通，不然民间的铜钱不够用。” 远水解不了近渴，明年大规模发工资应该是农忙的时候。 “工资可以改成一月结一次，减少运输压力，对标山农人群体。” “农业临时工大概是七百万人，国内大部分都是灾后加入的青壮中年群体，小孩子也差不多到了能干活的时候。” “发钱吧！” (本章完) 第171章 忠诚 寒冬腊月，洛阳城里的小孩子都可以睡个懒觉。 既不需要早起去学堂，也不需要帮家里干活。 秋收冬藏，京城百姓生活水平最为富裕，家家户户都有余粮，也有足够的钱去购买年货。 相比起什么都要自己做的小农经济，京城的人除了上班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小孩子自然也可以成群结队的在屋子附近玩耍。 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洛阳各地的报童齐聚报社办公室。 这里是一个不临街的路边院子，前面是一个大号的房间，中间一个院子，院子里面是几个印刷用的大屋。 平常报纸的印刷和整理就是在这里完成，报纸的内容则是由藏书阁内的学士们进行编写，有时候也会从后宫妃子那里获得时下流行的皇室穿搭介绍。 洛阳城内共一百个报纸销售员，每天每个人的销售数量都一样，早晨来这里拿了报纸，中午下午过来交钱。 四九八带着弟弟小瓜进屋，此时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早就没有空椅子了。 “还多久？”四九八随意找了个人问问。 旁边站着的四九六态度很不好的说：“刚轮到四七七，还二十位呢，至少一个多小时。” 报纸的印刷并不快，编号靠前的就优先拿报纸出去卖，越往后的等待时间越长。 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从附近走到了四九六身边，又低着头看着小瓜。 “小瓜，你也来学卖报纸？” 四九八的弟弟小瓜仰着头看着比自己高很多的姐姐。 “嫣嫣姐，我姐说带我来看看。” 胡嫣十三岁，是四九六的妹妹。 四九八好奇看着胡嫣，又看着四九八。 “你不是有儿子吗？怎么让你妹妹学卖报纸？” 四九六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关你什么事情？我妹帮我干活怎么了？你不是也让你弟弟妹妹帮你了！” 四九八立刻反击，“瞧你那懒狗子劲儿！整天偷奸耍滑，一点都不勤劳，像个汉人！” 四九六登的一下就恼了，大怒道：“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我就要忍着你，要不是看你今天带着弟弟来了，我非打你不可！” 四九八直接仰着头把脸凑过去，“打啊！你来打啊！我会怕你？！” 附近的妇女提醒说：“队里打架扣公分，暂停劳动十天。” “十天就十天！”四九八一点都不怕，盯着四九六骂道：“瞧你窝囊废，呸！丢人！” 四九六气的想打人，可又实在是被各种无形枷锁拴着，最后忍气吞声道：“不和你这黄毛丫头计较！” 四九八看着躲走的四九六，不屑道：“废物！胡狗！” 小瓜和胡嫣很无奈的跑去一边炉子那里烤火，这里有另外几家的小孩子，都是报纸行业的未来接班人。 用童工不犯法，让自家小孩子给自己干活也不犯法。 户口政策本就是以户为主，一户养活四五人还有余粮余钱消费，这才是一开始的设计初衷。 政策不会一直固定，符合北田村的不一定符合北原县，符合北原县的不一定符合山后九州。 符合山后九州的又跟不上后续猛然扩大的地盘。 没有完美的政策，朝令夕改才是常态。 解决问题的速度有时候跟不上问题产生的速度。 如今临到过年，附近几个人也在商量过年的事情。 “今年是要发年终奖？” “应该是，武王说过今年所有劳动人员要比去年的工资提高十分之一，咱们工资都是固定的不好单独算，都归类在年终奖里了。” “今年一年我记得下雪下雨天不少，除去不上班的天数应该有三百天工天，一天一百文，也就是三十两，年奖是三两银子吗？” “应该是，反正是多给了钱，给那些汉人生三岁女孩的还三千文呢，肯定也给咱们山农人。” “今天报纸讲的什么？” “武王要发行纸币了，一百文钱的纸币，每省发行十万份，制造假币的处死罪。” “上月西北又下起了大雪，昨天传来的消息，说是这两年西北特别冷，外西北边穷的草根都没多少，已经有不少部落明年打算南迁了，武州贸易区遇到了不少打探情况的胡人探子。” “今年山农国出生了103万小孩，圣上给每个登记的小孩发钱两贯，用来买吃的喝的，希望小孩子健康长大，圣君啊！” “可不是！就没见过这么好的皇帝，听都没听说过。” “今年春天外出务工的人，年前每人发三贯钱安家照顾孩子，若是家里没有人照顾小孩子的，应该留下一人照顾孩子，或者是交给邻居亲戚照顾，明年劳动力不扩招，怀孕的女人在家里好好休息就行了。” “今年明年出生的女孩还照样三岁后发三贯钱，武朝六年开始就不发了。” 四九八站在一边安静听着，等前面的人领取报纸离开后，就也坐在空位上等报纸，看报纸阅读最新新闻。 七页报纸里，最不需要看的就是时尚，至少四九八看不出什么来。 其次是军事，一般有大事的时候看一眼，小字太多可以不看。 国外新闻一般没什么事情，就是闹灾的时候看一看。 国内新闻是重点，武王有什么安排都会在这一页。 民生，妇女婆婆的最爱，各种物价都能清楚明了，一般好几个月不会变，纯属浪费板块，也是糊墙擦屁股，反面干净页练字做笔记的首选页 农业，一般没什么内容，山农人的农业自己就可以处理好，很少刊登关于农业的报道，多是报道一些耕地的开发和利用，以及土地牧场相关的报道。 山农人一直都把种地当作是自己的事情，并不劝别人务农，更不教别人如何管理农作物。 商业，各种店铺的广告吆喝。 【出售：长安街临街馕饼店，含烤炉、两卧室及后院，年租25两。】 【农民福音！一台马拉收割机=60个男劳力！每日收割60亩麦田，分期付款可选。咨询长安街河洛商会办事处李掌柜，仅限各个领主购买。】 【官城尊贵宅邸出售】 位于丞相府旁二里外的国公豪宅，含8间卧室、大理石厅堂、私人马厩及12亩景观花园，毗邻两位国公和吏部尚书府邸。 业主因外出任职急售，价格3000两。 咨询请至：郑城梁国公府，价格可以商量 【蒙古高原高薪招聘会功夫的护镖人！包吃住，月薪5两起，路上漂亮女孩很多，骗子勿扰，联系武州北原商会刘会长。】 *** 武朝的钱似乎是永远都花不完，但确实是有一些人越来越穷了。 “报纸！” “来了！” 四九八和弟弟一起把报纸抱在桌子上，附近十个编号也都抱在一起，用一根铁棍压着。 小瓜询问：“姐，这是干啥？” 四九八随口回答说：“看平不平，都是一样多就是平的，省了数了。” 小瓜学到了一个知识点，又看着忙碌的大人开始装报纸后才跟着姐姐一起出发去卖报纸。 四九六和胡嫣也通路，一起朝着卖报纸的摊位走去。 天气寒冷，双方一路走了一会儿后，四九六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对着小瓜笑着说：“小瓜，以后我把三丫给你当媳妇好不好？” 小瓜立刻道：“不用，我想晚点结婚，多挣钱。” 四九六笑着说：“反正你长大了就接班你姐的工作，到时候一个月就是好几两银子！” 小瓜好奇道：“那我姐到时候干啥？” “我哪知道。”四九六笑了笑，“反正我的工作等我来了干不动后，再给我儿子，你们家的岗位是你爹卖命赚来的，传男不传女，你长大后肯定你上。” 四九八无法反驳这种事情，只能骂道：“狗娘养的玩意！操心你家的事吧！” 四九六笑了笑，看她生气后自己就不生气了，笑着和这泼辣丫头分开。 “胡嫣，你就站在这里卖报纸就行了，一份十个铜钱。” 四九六把卖报纸的工作交给了妹妹。 胡嫣点头说：“好，哥你回去休息吧。” 四九六不想在这里冻着，尽管只是一两个小时的事情，但就是不肯吃苦。 让自家妹妹帮忙干活后，自己回去暖和的被窝里搂着娘们儿睡懒觉。 胡嫣到了平常卖报纸的地方，她明显不是第一次帮忙了。 女孩子家找个工作不容易，帮家里做点事情也能挣点零花钱。 山农族也不排斥女人上街工作，胡嫣把报纸放在桌子上，坐在一边等着人过来买报纸。 不多久就有人过来买报纸了，因为是限量的报纸，又是年关好多大人物回来的时候，报纸通常在一个小时内就能卖完。 半小时后，两百份报纸就只剩十几张了，胡嫣看着箱子里的铜钱，又看着附近人来人往的街道。 “队里要么是女人，要么是爷们儿，就没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卖报纸的。” “要是有个卖报纸的和我差不多，我就可以帮他卖报纸，他娶了我，我帮他干活，这样多好，也不用在家里被我哥使唤了。” 胡嫣想着自己的未来，想着能找到一个好工作的年轻人，自己给他洗衣服做饭干活，两个人一起赚钱养家生十个八个小孩。 大冬天的，正发春呢，就看到一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年轻人走过来。 “来一份报纸。” 北极武从口袋里摸出五个铜钱放在桌子上，并且要拿报纸。 胡嫣低头看了一眼，又看着已经在数报纸的北极武。 “十个钱，一份报纸十个钱。” 北极武皱起眉头，抬起头看着她，“不是五个铜钱吗？怎么涨价了？” 胡嫣随意道：“过年涨价了。” “我怎么不知道涨价了？”北极武的声音立刻变得严厉了起来，也立刻变得吓人了起来，“你的编号是多少！” 胡嫣被北极武注视着，又听到他忽然说话声音很吓人，脸上的惊愕很快变成了畏惧。 “你别生气，我不要钱了，你拿走吧，别告诉上面人好不好……” 胡嫣小心翼翼，可怜兮兮地看着北极武。 女人地直觉告诉胡嫣，眼前这个人绝对不好惹。 北极武皱着眉头瞥了她一眼，收回手后将桌子上地铜钱也收回来。 “告诉那个本该在这里卖报纸的人，他的编号取消了，以后等待分配，从公共户分配到私户。” 北极武说完转身就走，简简单单地就处理了一件让人心烦的小事情。 报纸是北极武拿来宣传的重要工具，多次提醒过下面人卖报纸不是为了盈利，必须要把报纸分散到更多人手中。 平常给的也不少，卖报纸的工作非常轻松，每周都有假期，天气恶劣的时候不需要上班，正好印刷机器也需要维护，并不是天天发报纸。 每月给的钱足够一家四五口用的了，也一直都是当自己人照顾，住所和子女教育权都优先保障。 但人心似乎是永远都得不到满足，只是三四年的功夫，有些人就忘记了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吃的是什么饭。 胡嫣害怕极了，摊子也顾不上了，抱着钱盒快步跟上了北极武。 年关清晨六点钟的时候，路边不少摊位已经坐满了人。 卖羊肉汤的，卖炊饼馕饼的，卖杂面汤的，炸油条的…… 胡嫣赶紧从人群里快步向前，朝着那个男人追去。 北极武已经走到了另外一条街，听到了女人的呼喊。 【山农日报！山农日报！武王发钱，农民都有！】 【山农日报！山农日报！天灾不断，胡人南迁！】 【山农日报！山农日报！武朝五年，新钱发行！】 北极武跟着声音的指引走到了喊话的摊子前面，这里已经就几份报纸了，而且喊话的是一个左右两根麻花辫的十三四岁女孩。 “报纸多少钱一份？”北极武询问这边的报纸价格。 四九八随意道：“五钱一份，还有最后两份，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的，最多只能买一份。” 旁边坐着的小男孩看到北极武后，高兴说：“姐！这个大哥昨天请我们吃糖果子了！” 四九八知道昨天有个有钱人花了银子请一群小孩吃糖果子，仔细看着北极武。 “那就不收你钱了，你那么有钱，是南边来的吧？” 北极武接过报纸看了看，上面大致内容都是自己知道的事情。 总的来说，没什么阅读价值。 在北极武看报纸的时候，胡嫣抱着钱盒子小心的走过来，对着站在原地看报纸的北极武小心说：“这个大哥，我把钱都给你，你别和上面人说好不好？” 四九八看到胡嫣那副被吓坏了的样子，立刻护短说：“胡嫣，咋了？他欺负你了？” 北极武放下报纸，看向四九八，“你的编号是多少。” “四九八。”四九八不高兴的看着北极武，“我是115498！” 北极武疑惑道：“98是合偶数，是两位数里最大的偶数，按照死者为大的继承法，你是家里死了人后才被分配到这个岗位的吧？” 四九八收起了不高兴，茫然地看着北极武。 “我……我不知道。” 四九八不知道什么是合偶数，更不知道九十八还有什么意思。 小瓜立刻道：“这是我姐，我爹打仗死了，我们家就从农民变成了卖报的工人。” 四九八的父亲并不是卖报纸的工人，是死了之后北极武出于抚恤的考虑给了这个工作和编号。 北极武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紧张害怕的女人。 “这家呢？编号是多少。” 小瓜回答说：“嫣嫣姐家是496。” 北极武询问小男孩，“他们家没死人吧？我记得96号应该是男人。” 小瓜觉得这个哥哥懂很多，老实的回答说：“嫣嫣姐替她哥哥卖报纸，他哥领了报纸就回家睡觉了。” 北极武大致明白了什么，没有看脸色苍白的胡嫣一眼，直接询问小瓜。 “你家里几口人？都多大。” 小瓜吃了这个人的糖果子，又从周围的气氛里感觉这个人身份不一般，老实回答说：“我家里三个人，我大姐十三岁，还有个九岁的二姐，我八岁。” 北极武点了点头，“倒也能干活了，以后四九八继续干这边的事情，你和你二姐去忙496那边的事情。” 四九八上下打量着北极武，“你谁啊？你编号是多少？” 洛阳城里总是能遇到奇奇怪怪的人，四九八也算是见多识广，奇怪人见了不少，但是这么吓人的还是第一个。 北极武没有回答，随意道：“卖完报纸后去吃顿热饭，然后就可以回家等通知了。” 胡嫣立刻给北极武下跪，“大人！您行行好！不要和人说，我什么都肯做！！” 北极武没有看她一眼，平静的走了。 天寒地冻，心惊肉跳的四九八完全搞不懂怎么回事，看着跪在地上哭的胡嫣，忙搀扶起来。 “这是咋了？到底怎么回事？” 胡嫣哭着说：“我报纸快卖完了，他过来问多少钱一份报纸，我说十文钱，然后他就问我编号，我怎么求他，他都不说话。” 胡嫣擦了眼泪，又委屈又害怕。 四九八张着嘴巴大呼道：“完蛋了！是检查的！我得赶紧去告诉队长！早就说了别涨价，你们就是不听！” 四九八慌忙地跑去通知队长，虽然她没有涨价，但是同队里不少人都在违规操作，出于集体荣誉意识，四九八赶紧去找队长通风报信。 然而此时已经晚了。 北极武想查的事情，不需要亲自出马，只需要让人调查一下就能在一小时内出结果，以及处罚。 做过的事情隐瞒不住，互相之间全都是举报的。 不听话就换人，各个生产队里多的是需要安置的公共户，好工作一天之内就全都补上了。 卖报纸能有啥技术要求？ 忠诚，听话。 做不到的就滚蛋。 表现好的四九八继承了四九八的永久岗位，弟弟小瓜则是成为了四九六。 四九七也违法了，新接替四九七工作的是……张香兰。 在家没事做的张香兰很快低调上岗，成为一名低调的关系户。 内部事情不上报，第二天的报纸上并没有昨天的事情，但整个洛阳城的报员都老老实实的收五文钱卖报纸，一人一份不多卖。 (本章完) 第172章 真山农人 归农部 孛儿只金带着部落的勇士二十余人坐在大帐里。 大帐里的众人围着一个烧牛粪的火堆吃饭，每个人身前都放着一碗烈酒和两只羊腿。 众人正在喝酒吃肉时，门外跑进来一个短发的年轻人。 “父亲，山农省总督来了，带了很多人过来！” 孛儿只金迅速一惊，忙起身说：“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快请！我们出去迎接！” 营帐里有不少是这几年刚招募的草原人，众人都不理解孛儿只金对山农人的重视。 依旧留着长辫子的也不台坐在那里，双手手腕放在两腿膝盖上安然坐着不动。 “可汗，从我们的规矩上来说，您是我们部落的可汗，没有您去迎接的道理。” “从山农人的规矩上来说，您也是山农人皇帝册封的王，同样没有出去迎接一个总督的道理。” 此人打仗勇猛，带兵也厉害，孛儿只金欣赏他的勇武。 “也不台，山农人不光是我们的朋友，也是我们的贵客，在我们外出征战的时候保护我们的妻子孩子。” “今年草原上的草都因为寒冷死掉，牛羊纷纷饿死，你的部落和我的部落都是如此，不依靠山农人根本无法活下去。” “我们喝的酒，吃的肉，平时消耗的粮食，都是山农人的馈赠。” 也不抬听到后笑了笑，继续坐在那里辩解道：“这是上天的馈赠，可汗您拥有五万骑兵，收降了漠北多个部落，想要哪里，就有哪里！” 也不抬一手放在胸口，低头道：“只要您一声令下，我愿意为您占领最肥美的草场！” 孛儿只金叹息道：“你只看到了山农人好说话的一面，没看到过山农人皇帝上阵杀敌的一幕。” “如果你看到了，就不会觉得五万人能对抗的了山农人，山农人的皇帝喜欢种地囤积粮食，但谁要是想着打劫他们，只会成为土地里的肥料。” 两人正用蒙古语对话，这个时候就见一个穿着毛皮大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王庆不懂蒙古语，进来后由身后跟进来的阿岱海负责介绍。 “大汉，这位王庆大人是武王任命的总督，负责整个山农省的事情。” 孛儿只金用汉语客气道：“王大人请进，不知道这次是有何事情？” 王庆面露歉意的说道：“我这次是奉武王之命前来赔罪的，武王命我前来代为道歉。” 部落里不少人都会山农话，此时都好奇看着这边。 孛儿只金也感觉疑惑，又害怕这个时候山农人断绝了贸易，忙邀请王庆坐下说话。 “大人请坐，我和山农族相处的好好的，不知道哪里出了事情？” 在一些新加入的将领注视下，孛儿只金邀请了一个汉官坐在了可汗宝座的旁边，拿出了最大的礼遇。 王庆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只是一个政务官，不是政治官。 别人让座，就真的坐了。 坐下后，王庆不好意思的说：“武王今年召集五省总督前往洛阳汇报工作，主要是为了统计山农国人口总数，知道有多少新生儿。” “本来是好好的，等到了我汇报工作时，武王不明白山农省今年为何出生了百万新生儿。” “我小心回答了实情，武王知道那些归化的山农人让蒙古女人生孩子，并且不认对方是妻子，让母子分离后，勃然大怒。” 王庆对着孛儿只金道歉说：“圣上命我亲自过来道歉，代替山农族向归农和归化部落道歉。” “圣上拿出白银十万两，铜钱十万贯，茶叶十吨，丝绸布匹五十万匹，牛羊二十万头，希望你们能原谅那些不懂事的汉化山农人，也给出一万个山农人名额照顾那些生孩子的女人。” “圣上说了，以后要娶草原的女人就要名正言顺地娶，也已经禁止了卖卖孩子的事情，把这种事情定为了死罪。” 孛儿只金和阿岱海听到这里，被山农人的仁义感动到了。 在众人眼里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是互相各取所需的事情，在讲规矩的山农人那里却成了难以容忍的重罪。 孛儿只金感叹道：“都说汉人知道廉耻，我遇到的都是贪生怕死，不知道廉耻的人。” “汉人经常骂人说山野之人不懂规矩，我却在山农人身上看到了真正的仁义规矩，看到了能够规定四方的方圆穹帐。” “王大人能否替我向圣上通报，我愿意带领归化部落归附山农国，听候武王的差遣。” 北极武的现代人道德标准远大于古人，也远大于这个乱世时期的平均水平。 王庆笑着说：“这个不是问题，我回去就让人通知大王。” 孛儿只金点了点头，又主动说：“今年北方的牧草死了很多，我们的部落必须要退守到河套地区才能活下来，不少漠北的人投靠我，我们需要更多的粮食和草场。” “能否让一部分人进入山农国的地方干活，或者给我们一片草场，我们会按照山农人的规矩纳税。” 蒙古人的问题是粮食不够吃，牛羊养不活。 如今正是冬天，给的牛羊再多也养不活。 王庆不敢答应，作为汉人，对蒙古人肯定是要堤防。 “这件事情我要禀告圣上才能决定。” 孛儿只金点头说：“好。” 阿岱海在一边说：“这件事情对我们非常重要，我想去一趟洛阳，亲自和武王说清楚这个事情，也送上礼物和感谢。” 孛儿只金觉得应该这样，武王送来了礼物，按照草原的规矩就应该回礼。 王庆没有拒绝，外族依附是大事情，必须要武王允许才行。 万一这些人进入之后谋反就不好了，王庆和其余人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武王给了很多事情的处理权，但涉及到关键事情时，还是要请示武王。 阿岱海下去后，孛儿只金和王庆又说了一会儿话，了解北极武这几年做了什么。 在知道北极武整天忙着种地囤粮食，统计人口和制定各种规矩后，就感觉山农国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 没多久，阿岱海带着两个女人进来，端上来一张虎皮和一碗金沙。 孛儿只金微笑说：“这是给你的礼物。” 王庆立刻摆手，“我是替武王过来道歉赔罪的，怎么能收礼物？请拿回去吧，我不能收。” 孛儿只金说：“你带来了那么多礼物，我们按照规矩也应该给你回礼，这里是我们的规矩。” 王庆不肯接受这些，“我是来赔罪的，并非是过来送礼，如果我收了这礼物，就要禀告武王，武王给我的俸禄已经非常多了，我为武王办事岂能再收钱财礼物？这样会坏了规矩，我的手下也会跟着我学，以后过来的使者也都把这当成是规矩。” “我不拿，才能让手下人不拿，我们吃的都是武王给的粮食，花的是武王给的合法工资。” “请你不要再说了，按照山农人的规矩，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孛儿只金震惊的看着王庆，立刻就把这个看起来像是汉人的男人当成了真正的山农人。 只有真正的山农人，才有这种高尚的道德品质，不像是很多汉人假扮的山农人一样，眼里都是算计，嘴角都是好处。 (本章完) 第173章 吸纳契丹人 年关将至，武州有一个富商秦国忠来到了武州府衙前面。 “大人，我从辽人那里得到消息，东北的契丹人准备南下进攻武州！” 秦国忠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向山农人千户汇报自己最新得到的情报。 北宫定边立刻问：“消息可是真的？” 秦国忠迅速抬起头回答说：“千真万确！都是过来做生意的辽人说的，今年契丹那边春寒延至五月，秋寒又来得早冻死了补救的庄稼。” “今年粮食短缺，不少人都逃到了武州这边，或者是乘坐木筏去了胶东，契丹人别说是十万大军了，五万都凑不齐！” 秦国忠激动道：“大人一定要相信奴才啊，奴才是北原县老人，是地地道道的山农人！” 北宫定边表情复杂的看着这个老头，他是很清楚什么是山农人。 可是他和村子里其余人一个鸟样子，都不敢说的。 说出来，就是不忠。 谁敢诋毁武王，那肯定是假的山农人。 北宫定边和原来村子里的人都默契的不提这个，谁要是敢在山农人的问题上嚼舌根，就算是自己人也要打。 再说如今众人都是“正宗山农人”，谁也不敢说自己不是山农人，而是汉人胡人。 “你是什么狗屁的山农人。”北宫定边骂了一句，但也懒得计较，“我会禀告族长，若消息是真的，定会给你奖赏，有消息立刻汇报我！” “是！奴才遵命！”秦国忠立刻卑躬屈膝地谄媚。 作为原来的汉奸，契丹人的奸细，如今成了山农人的商户，分到了山农人给的田产屋舍和经商证明，那自然就是山农人的奸细了。 契丹人断了狗粮，秦国忠自然不会继续卖命。 对山农人也没有任何忠诚可言，对汉人同样如此，秦国忠只是凭借和契丹人的联系，为自己赚了一些好处而已。 契丹人大势已去，不论是蒙古人还是汉人汉奸，都认为山农人必定会灭了契丹人！ 契丹人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不少契丹人主动跑来以辽人的身份加入了山农国。 北极武不排外。 杀了汉人后收汉人。 杀了蒙古人后收蒙古人。 杀了契丹人暂时没收。 杀了西夏人收西夏人。 虽然没有直接收契丹人，但是山农国确实是有不少契丹人，像是拓跋牛和武州很多本地人其实都是契丹人假装的汉人。 这些假装汉人的契丹人，如今又都假装是山农人。 山农人对自己的认知很简单，就是说一样的话，穿一样的衣服。 不需要会山农文字，山农人普遍不识字，更普遍不太清楚自家的历史。 这就给了奸细们提供了绝佳的温床。 辽人们假冒山农人没有任何压力。 因为都不是山农人，互相之间也不拿身份说事情，除了有户口的狂妄一些外，大部分人都和平共处。 头发颜色和长相不一样，但是能说山农话，并且不自称是契丹人鲜卑人女真人鞑靼人突厥人，基本上就没人理会，也懒得嘲笑。 契丹人的地盘苦的要死，投降的汉人跑过来打工就能吃饱肚子，自然不会再回去。 只要在官兵面前举报辽人，就能被救下来抓去各个领主的地盘干活。 过上好日子的公共户不想分去领主那里，于是北极武也默认了辽人鲜卑人的融入。 蒙古东北地区自古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环境恶劣才早就筛选出了一批能打的人。 一旦过上好日子，战斗力就会急剧的下降。 契丹人就是好日子过的太久了，再加上这几年天灾不断，草原上的野草要么枯死，要么冻死。 人和牲畜的日子过的都很难受，大部分人都吃不饱饭，皇权内部又和汉人一样围绕着皇位争斗不休。 北极武正在办公的时候，太监走进来汇报情况。 “圣上，刚才收到了武州的飞鸽传书。” 北极武没说话，附近站岗的小孩子走过去接过了一小卷书信。 之前文朝的晋王曾经为了取乐把一群小孩子阉了后送给家长看他们的表情。 北极武接管晋州后，就把这些小孩子统一抚养，上次接家里人过来的时候也把这些养在晋王府的孩子接到了洛阳皇宫接受培训。 不光如此，和南朝关系处理好了之后，南朝人也送来了一些资深宫女太监和舞女，算是补充了洛阳皇宫的一部分短板。 毕竟皇宫内部的管理体系很少有人知道，有一些懂规矩的人在能少走很多弯路。 有些规矩在现代人看来是不道德的，但是在古代就很合适，也非常符合当下的人心所想。 十岁的藤禾已经认识很多字了，打开不到巴掌大的信纸看了一会儿后，转身走向武王身边。 武王坐在高高的殿堂上，每天都会抽出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处理的公务，其余时间会看书，也会逛园子，或者是骑马健身，差不多一天就过去了。 “圣上，契丹人准备进攻武州，武州的千户北宫定边请求援助。” 北极武抬起头看向藤禾，伸手。 小孩子恭敬地低下了头，把书信递过去。 北极武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上面不是预料中的蚯蚓文字，而是字迹工整的简体字。 “我就说那狗东西怎么会写字。” 即使过了好几年，北极武对很多人的印象还是那么不好。 “派人将消息告诉幽州各守将，命他们各司其职，武州那边若是能被几万人打下来，就不配有今天的地位。” “让各地都查一下本地区的东北户口，尤其是这三年内过来的人，没户口的就转化为当地守军户口，与普通人无异，不要苛待，允许他们回家带家人过来。” “关闭对契丹人和辽东的贸易，禁止幽州武州铁州等地与契丹人进行贸易，辽东地区的贸易暂时关闭，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开启，通知各个千户队，违令者斩！” 太监童喜不明白这样的用意，但还是照做。 “遵旨！” 北极武继续忙着交通和金融的事情，从始至终就没把北方的威胁放在心上。 武州作为初始地，也是最先分封领主制度的区域，里面装了上百个千户。 吃饱穿暖，兵器铁器弓弩都给了不少，从来都是花银子支持他们盖碉堡，囤积粮草武器的。 若是连几万契丹人都挡不住，确实是没必要存在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是在山农国过日子还是去契丹人那里过日子，如果自己不会选择非要听从别人的选择，那么被欺压凌辱虐待也是自己的事情。 北极武没有拯救天下人的大志，不会搀扶那些只会等人施舍的窝囊废。 契丹人怎么对待契丹地盘内的汉人，文朝人怎么对待文朝人，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不把压迫者推翻，山农国才没那心思去帮忙推翻谁，让一群窝囊废过上好日子。 如果不是上次契丹人进攻铁州杀了不少人，北极武真懒得管北方那片烂地。 如今算是给契丹人一个投降的机会，只要契丹人肯投降，就可以和南方一样和平共处，互相交易。 *** 距离过年还有三天的时候，王家人终于乘坐马车来到了洛阳城。 王道济领着家里三十多口人到了驿站，就见这里车来车往，拥挤的进不去。 好在洛阳城一直都在控制人口迁入，再加上常驻官员极少，再加上最近开始修建三四层的水泥砖头房子，能容纳的人也多了起来。 王道济顺利在附近租了个公家的空房，付了一个月房租。 “这难办了，想不到梅家小姐遇人不淑，被卖去了青楼，圣上知道不少人都在卖女儿后就取消了今年的选秀。” 王道济回来之后就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众人，又从使馆租来了这大半年的报纸。 房怀蕊着急的询问：“这可怎么办啊？” 王道济叹息道：“先住下来打听打听吧，看看明年什么时候选秀，我也找个机会面见圣上，你也走动走动。” “我现在哪还认识人……”房怀蕊尴尬说：“以前认识的夫人小姐，多数都是官城里的夫人小姐，如今那些人都派不上用处，也都在几百里外，洛阳城哪还有认识的人啊。” 站在旁边的铜宝儿说：“我倒是认识卖报纸的四九八，以前还去她家里玩过，她是公共户，是大王的奴才户口，我过去玩玩，说不定能问到些事情。” 房怀蕊也想起来了卖报纸的四九八，“你是想出去玩了吧？也罢，出去走走也好，回头请她来家里坐坐，我也挺喜欢那丫头的，回头给她安排一门亲事。” 王道济也不反对这个事情，四九八虽然是一个卖报纸的，但是消息灵通，和王家也认识好几年了。 (本章完) 第174章 百年日志 洛阳大街上，四九八和五个男人在街口干活搭棚子。 正帮着木工搬木头时，在家里做饭的妹妹小丫领着两个姑娘过来了。 “姐，你朋友找你。” 四九八听到妹妹小丫的喊声，转过头就看到了铜宝儿和窦玉门。 “是宝儿姐和玉门姐，你们过来干啥？” 铜宝儿笑道：“过来干啥？当然是看看你了，瞧你这话，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四九八确实是没那么高兴，笑着说：“我正在忙着盖房子，圣上说了给我们报员一个躲雨挡风的屋子，这个叫做报亭，以后下雨天也能卖报纸了！” 干活的木工说：“你去玩吧，下午就能盖好了。” 四九八果断拒绝，“不行，我要看着才行！以后我可要在这里卖一辈子报纸！坏了咋办？” 相比起铜宝儿和窦玉门这种熟悉但是不太熟悉的朋友，四九八还是更关注一辈子的事情。 主次分的非常清楚，也不把外地人当作自己人。 同队伍的才是自己人，四九八的朋友很多，关系最好的肯定是一个队的女孩子。 卖报纸的有男有女，和四九八一样的女孩子也不少。 一些男户家里也肯定有女人少女，平时又经常一起劳动干活，所以根本不缺女朋友。 如今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自家的报亭，忙完自己的可以帮别人，不过每个人都想着赶紧住进报亭里卖报纸。 铜宝儿和窦玉门靠近看着。 窦玉门看着已经搭起来的小屋子，“你一辈子就住在这地方？这里看起来才多大啊？” 四九八不高兴的说：“这是干活的地方，我有住的地方，小有小的好处，以后放个长板子和铺盖就可以坐在被窝里卖报纸。” “圣上说了，只要不点火，不影响卖报纸，冬天可以坐在被窝里暖脚。” 窦玉门笑道：“瞧你得意的，以后赶紧找个男人给你暖被窝吧！” 四九八立刻拒绝，“我才不嫁人，嫁了人后我户口就要给男人了，现在我一个月能赚三四两银子，圣上说明年要让我们收入提升三分之一，至少提升一两银子。” “这卖报纸的事情我能干到老，才不稀罕嫁人！” 窦玉门和铜宝儿忽然羡慕起了这个看起来贫穷的小丫头。 不光是工资比她们高，而且自由自在不需要伺候人，还有一个能干一辈子的体面工作。 虽然抛头露面，但也没有人欺负，还能想去哪里去哪里，干活也不辛苦，不需要熬夜伺候主子，被主人使唤。 铜宝儿笑着说：“你这丫头，命真好。” 窦玉门和附近干活的人听到后，也都觉得这话很对头。 四九八的心思都在盖亭子上，好在铜宝儿和窦玉门都是玲珑剔透之人，适时的转换了目标和小丫认识了起来。 在小丫一张滔滔不绝的嘴巴里，大致了解到了最近的各种事情。 尤其是知道了武王的家眷和小孩子到达了京城，也知道武王一直都没有选妃选秀，一直都在城里没出去。 还有就是要和契丹人打仗的事情。 这些情报多少有点用处。 *** 皇宫内，北极武收到了军队的报告。 “圣上，南方的山匪水贼已经基本平复，九千人里死伤者不足两百人，杀贼两万余人，收降解救流民六万余人。” 北极武派人清剿黄河以南，长江以北的山匪水贼，尤其是盘踞在四山四湖内的外部势力。 要求是能杀就杀，不留后患，免得反反复复不得安宁。 反正不是自己的国人，一群强盗山贼杀了也没压力。 但是手下人办事不利，竟然招降了。 招降了再杀就不好杀了，北极武其实很不想要这些人。 “这些俘虏流民长期混迹于贼窝，良心难鉴，一些人从习惯和认知就与山农人不同。” “若有文朝人就送去文朝，其余自己愿意留下来的，就且安置在两湖地区务农。” “让那九个将军编各自挑选一百户在襄阳郡南下七十里处设置宜城务农，以后编为襄阳水师，可以接家眷朋友过去，以后归于公共户下，人数控制在十万以下，多少户都无所谓。” “那六万人也都安置在这里，按照自由户口管理，每户给田十亩，不征赋税，自生自灭。” 北极武只给自己人，以及交税的人提供保护，对于不交税和不想要的人，死活不论。 山农人又不欠天下人的，北极武也不欠天下人的，没必要是个人就要管，把外面一群人当祖宗对待。 对外面没必要那么好，北极武对几个地区的态度一开始就很明确。 要么是不想要的烂地，要么就是只想依靠武力夺取的地区，再或者是江南那种管理起来太麻烦的势力。 在汇报军情的手下走后，北极武又召见了大学士。 “我统计了一下最近百年的天灾人祸，一百年里水灾257次，旱灾49次，蝗灾60次，雪灾16次，地震8次，瘟疫34次，兵灾战乱600余次，台风记录不详细，只有死人数万到十数万的25次，保守估计也是百年一两百次吧。” “每次死亡人数多则数十万，少则几千，百年来光是史书上记载的死亡人数就差不多四千余万了，实际上只会更多。” “天灾就是天灾，我不喜欢汉人那种总把天灾说成是天意的态度，山农人就是要在灾祸中找到对抗办法，而不是消极对待，把一切都归咎于天意等死。” “明天或者后天的报纸上按照时间顺序，刊登百年来各地在当年所有灾害，详细让世人知道这些年为什么打来打去，也让人知道吃饱饭是多不容易的事情。” “天灾是正常事情，我们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以前有，现在有，今后也会不断发生各种天灾，就像是下雨下雪一样正常。” “不必妖魔化，也不必恐慌，老老实实听从我的指挥。” “若无必要，我不会再起战事，但若是我认为必须要打的话，一定会永绝后患，给后人一个休养生息的和平环境。” 北极武将自己统计的一份百年日志和评价总结交给了臧子昭，又让他自己再核对一下弥补疏漏，毕竟自己做事情断断续续，难免会有一些忘记了的事情。 臧子昭从没有统计过百年乱世有多严重，作为一个深受其害的汉人，此时在被北极武提醒之后，才发现过去百年竟然如此黑暗。 “臣遵旨！！” 臧子昭弯腰领命，若不是北极武要求长话短说，汇报工作免去礼仪和称呼的话，此时必定要跪下叩谢。 *** “山农日报！山农日报！百年天灾，百年人祸，统统在上！”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这一天的报纸额外发放了三万份，并且同一款页连续补发了十天。 三十万张报纸页面上，都详细记录着这一百年来大大小小的灾祸日志。 大旱，赤地千里，人相食 大涝，屋舍农田漂没，灾民巢居舟居 蝗飞蔽天，禾稼尽 地裂，百姓流徙十之六七，白骨遍野 大疫，阖门殪 绝收，人相食 守城不出，粮尽，以人做军粮 城破，屠城十日 …… 密密麻麻的文字，以非常简短的描述评价和记录了当时的死亡人数。 每一个简单的文字背后，都是一段惨痛的过去。 尤其是最近三五十年内的黑暗历史，看的无数老人热泪盈眶。 此时此刻，再以山农人和汉人为区别排斥武王的统治，就有些不得人心了。 山农国坐拥天下乃是人心所向。 当百年日志刊登出去之后，山农人就不再是北方蛮夷，南朝也不再是华夏正统了。 这张百年日志配合山农人的以农为本思想，比什么都能打脸文朝那些文人士子。 文朝大部分人对武朝的抵抗心理本来就不强，武朝并非滥杀之人，而且免税。 当不少商人将这一年的报纸带回去江南地界后，迅速引起了无数人的认同与共鸣。 (本章完) 第175章 远征 从乡绅到百姓，再到早就开始学习山农文字的官宦人家，公子王孙。 有太子万碲献出川蜀归降武朝的例子在那里，南朝不少人也都希望文王能让大江南北的人重归于好，共属圣主。 但是文王可不会答应这种事情，就和他爹一样，万家人选择了最现实的处理手段。 “禁止阅读武朝报纸！禁止商人带回武朝报纸！违者重罪！” 文王万怙以拉拢少部分人为主掌握了军队，再加上武朝不想打仗，自然可以继续当自己的快活皇帝，不会像是傻子万碲那样自己投降丢了王位。 江南乃是繁华之地，万怙等人没有了北边的威胁，自然愿意一边给北边上贡，一边和士大夫群体一起享受江南一两千万人的效命。 等武朝打过来再投降也不晚，如今多享受一天是一天。 在这种心态下，南朝人的日子自然不会好。 为了不让南朝人北上，文朝开始严禁各地的流民移动，并且逐渐收回了各个城池的军权，设置流官。 就算是有人造反，依靠着江南的粮草和军队也能迅速镇压，换去自己人管理。 民意不能代表什么，少数人统治多数人才是常态。 北极武没心思管江南的事情，幽州的军情让北极武很不高兴。 “契丹人因辽东寒冷西迁，从辽阳迁往临近草原的上京。” “郎无病，王象得到情报后，率四千人过去偷袭，被人抓了。” 殿下五个文人听到后，都感觉有诈。 “圣上，是否是契丹人故意设了陷阱？” 严伯言觉得多半是中了埋伏，郎无病和王象都挺冒进的。 北极武生气道：“四千人打三千人也叫中了埋伏？” 严伯言等人都低头不语，等待北极武的决断。 武朝的幕僚大部分都是辅佐执政官，并不影响北极武的个人决定。 北极武气的没心情过年了。 “王象和郎无病冲的太前被抓住后，其余人被截了阵型无法冲刺，又恐契丹人援军过来，再加上天气严寒不适应当地作战。” “跑回来了两千多人，我早就说过没有本事就别冲那么前，被俘虏了后影响军队士气！” “我已经命其余几人继续防守，不得再出去犯蠢！” “你去一趟铁州，调查清楚这次的事情，若是契丹人愿意放人，就把人赎回来，给些粮食盐茶都可以。” “其余人继续协助治水的事情，趁着上游黄河结冰的时候加固河道，过几日差不多了就防止凌汛。” “利用天然湖泊或洼地蓄纳凌汛期的溢流，减轻主河道压力。” “加速兴修水利设施，应对旱涝。” 北极武说到政务的事情后就又冷静了下来。 “今年依旧以农耕为主，发展冀州平原。” “在民间征募一千养鸭人，于春暖花开之日在黄淮省东部水泽，冀州南北河川附近各养鸭十万只，养的鸭子各城会进行收购，平时用于防治蝗虫，春夏以流动放牧为主。” 施文远询问：“圣上，契丹人那边怎么办？是否派大军征讨？” 北极武不在意道：“以农事为主，内部不乱，外面终归只是小打小闹，去年黄河刚冲出了新的河道，今年不好好治理，新旧两个河道的河水不知道会泛滥哪个。” “我已经命人在黄土高原恢复生态，减少泥沙下流，但这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要几百年才能起效。” “打输了就是打输了，该登报就登报，对山农国没什么影响，等明年我会亲自过去解决掉这个麻烦。” 北极武说到这里还是有些生气。 “登报！如实说就是！再补一条，明年春耕后我亲自率兵北伐山海关以东以北千里之地，武朝六年之前可前来投降安家，给田给地给宅，不举家前来降者，尽杀！！” 众人齐声道：“臣遵旨！” 北极武等这些人走后，又看着草原冬寒地干请求南迁的奏折。 大西北地区荒芜一片，就算是有适合人居住的地方也隔三岔五出点事情。 北极武暂时不统治那里，也不需要为那边负责。 目前最需要管的就是坐着的这片土地，当初要不是文朝自己让出了洛阳，北极武的宏图也就是冀州和青州。 山东地区受灾次数属于北方最低。 北极武对比了几个地区，越发感觉洛阳附近不适合人口聚集。 洛阳府是水、旱、蝗三灾叠加最严重的地区，主因黄河改道与气候波动。 黄河决口引发水灾，旱灾引发蝗灾。 水灾（极高），旱灾（极高），蝗灾（极高）。 晋州旱灾最频繁，引发次级蝗灾，但水灾较少，黄土高原排水快。 江宁府水灾频繁，但旱灾和蝗灾弱于华北。 川蜀水旱灾害交替明显，蝗灾较少，盆地封闭性抑制蝗群迁移。 东北地区整体灾害频次最低，但局部洪涝和春旱仍存在，天气寒冷反而是正常事情，一直就没怎么热过。 “越来越感觉我像是坐在了一个马桶上，不管怎么治理，这黄河和干旱该来就是会来。” “如今天时不好，气候就是频繁灾难时期，我一直都在洛阳坐着，人口压力很快就达到极限了。” “这片不稳定的地区不适合拿来当首都，必须要找一个气候稳定的地方当首都。” 北极武看了百年日志，发现就没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要么是没有记载，而不是没有灾害。 最好的土地就是江南！！ 北极武眉头一皱。 黄河后妈把北极武折腾了好几年，北极武思考着要不要把江南打了。 那边水患虽然频繁，也经常台风天，偶尔也有极寒冰冻，但是肯定比三高的洛阳好太多了。 北极武正想着事情时，管信鸽业务的童喜快步进来。 “启禀圣上，长安陇西都护府传来军情，吐蕃十二万大军东进占领了鄯州。” 北极武露出难受的表情，北面还没有处理好，西南边又开始乱了。 “烦死人。”北极武叹了口气。 童喜低头不敢说话，如今武王看起来就很生气。 北极武确实是很生气，从未瞧的上吐蕃那边高地，也不想骑马三四个月去高原吸氧。 “飞鸽传书给同州，通知归化部和云中突厥部立刻南下汇聚鄯州，各率领五千精兵前往鄯州。” “命蜀中军队听候差遣，命第九万队抽出五千人向西修路架桥，第十万户队抽一万人运粮，从洛阳和晋南运粮一万吨前往鄯州！” 旁边伺候的执笔太监谷米福忙道：“圣上，鄯州已经被叛军攻占了。” 北极武淡漠道：“我会拿回来，都下去办事吧。” 众人应道：“遵旨！” 北极武查了一下地图和距离，很快难受的要死。 从洛阳到长安七百里，从洛阳到陇南一千五六百里，从洛阳到鄯州要两千三四百里，若是爬山去吐蕃首都的话，真的是要累死。 北极武带领一百禁卫出发，沿着刚修没两年的马路快速前往前线。 洛阳的事情暂时由桑羊安和施文远、严伯言等人负责。 北极武出发三四天后，阿岱海来到了洛阳，见状就只能先在使馆住下，游历这座繁华热闹的大城市。 阿史那并真和孛儿只金得到北极武的指令后也不敢耽误，都迅速从各个部落召人。 北极武一路向西，沿途经过长安、岐州、秦州、熙州、花了二十天到达兰州。 此时鄯州已经被吐蕃人占领了，北极武身边只有五百余人，马匹千只。 双方在兰州相遇，吐蕃人的先行骑兵很快被灭掉，北极武则是原地休息吃饭，陆续灭了吐蕃人过来的几千人。 除了北极武的两匹马之外，其余人的马都沿途换了几批。 手下带的也有认识路的西夏降兵和西域胡人，只要能找到或者问出对方的主力，那就能杀。 在直入军营杀了数千人后，剩下的十多万军民很快溃逃。 因为语言不通，就没有接受投降。 看到穿吐蕃军服的就杀。 跪下的因为人手不够，就没杀。 北极武主要去追杀敌方大部队，多是直接去城里和营帐里乱杀，手下人则是和向导翻译等人在后面接收俘虏。 五六天之后，孛儿只金等人来到了鄯州城外，地上到处都是尸体。 短发的人正在收拾尸体，看到骑兵们过来后也没有逃跑。 孛儿只金带着一群手下来到几个干活的民夫前面。 也不抬看到了地上的尸体，有不少尸体都碎成了两块，地上到处都是血迹。 “可汗，这里不少人都是背面被利器劈砍，捅死，应该是骑兵所为，应该是逃跑时被直接挑起，似乎是被挑飞了？” 也不抬作战经验丰富，但是能想到这种死法，却做不到这种需要极高臂力的杀人方式。 孛儿只金说：“应该是武王过来了。” 也不抬此时有些不确定，“可汗，当初武王用了多少人击败契丹人的五万大军？” 孛儿只金回答说：“两三千人，重要的不是人数，我们部落里有很多人都和武王在战场上遇到过，靠得太近的当时直接就死了。” 也不抬等新加入的将领不再说话，都安静打量着附近哪些被拔掉衣服的尸体。 这些尸体因为没有了衣服碍事，更能够直观的看到身上的伤口。 孛儿只金来到了鄯州城门，对着门口站岗的山农人询问：“武王可在城中？” 山农人士兵挺起胸膛，骄傲的说道：“圣上六日前带兵五百人过来，半天就收复了此地，两三天内收降了三四万的俘虏，杀了六七万人。” “如今圣上正带人进入吐蕃本部，川军和北原军今早已经到了，正在沿途打扫战场，将俘虏战利品送回洛阳！” 孛儿只金说：“我是归化部的归化王，可否给我们准备粮草和休息的地方，我们休息半天就会走。” 山农人爽快的说：“可以，城里人都被吐蕃人杀光了，大王进去之后也杀光了城里的吐蕃人，你们进去随便找地方休息就好。” “吃的可以从屋子里找，好多粮食带不走就都放在了附近屋子里。” 孛儿只金点头道谢，又掏出一枚三四两的银子丢给了士兵。 士兵高兴的手下，嘴巴都笑歪了。 孛儿只金瞬间判断出这是一个汉人，不是山农人。 山农人肯定跟着去打仗了，而不是在这里站岗。 孛儿只金想到这里就带着手下入城休息。 城里到处都是死人，安静的厉害。 也不抬等人小心的看着地上的尸体，这里死人太多了，在寒冬中被冻成了木头。 这座寂静之城，让很多人明白了武王一日灭一国并不是传说。 随着云中突厥部和归化部的加入，以及大量川蜀和山农省士兵的涌入，人口三百余万的吐蕃很快被灭掉。 北极武不管遇到的是不是一个部落的人，也不管是不是吐蕃人，除非是投降跪的快，不然都是死。 吐蕃王族、吐蕃贵族、白兰人、粟特人、党项人、羊同人、羌系部落、吐谷浑人、以及地位最低的奴隶汉人。 这些人在北极武到来之后，都成为了奴隶。 原来的贵族、武士、僧侣全部杀死，一律按照战死算。 汉人因为多少能听懂一些话，地位直线上升。 从各个寺庙和部落政权手里掠夺到巨额财富后，已经是农历四五月份的时候了。 吐蕃人口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了，北极武除了下雨天和大风天之外，都在各地征讨。 在得到中原来信后，就留下八十万人分管多个牧区，自己带着人先回去。 今年中原大旱，过年五个月内一滴水都没有下。 更要命的是山农省和平原省也都差不多，超大范围的干旱席卷整个大陆，就连苏杭也同样是干旱无雨。 去年大水之后蝗虫产卵，今年多半又要有蝗灾。 吐蕃这里气候同样也不好，同样的雪灾，同样的草场收缩，最要命的是海拔太高，日照太足，北极武根本不想在这里多待。 把追杀逃跑贵族的任务交给云中归化二部后，北极武回国后已经是九月份了。 “圣上！臣无能！黄河决堤，睢州、曹州、齐州、亳州、宿州、泗州、徐州、淮安、扬州等地被淹了！死伤数万！”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老头，北极武表现的很淡然。 “尽心而为，无愧于心即可。” 齐畋哭道：“谢圣上！！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北极武懒得理他，坐在龙椅上很无聊的想着事情。 烦心事情一堆又一堆，手下人里没一个中用的。 不是这里出事情，就是那里出事情，整天东西南北的跑来跑去能累死。 “契丹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刚回来，不想再骑马跑来跑去了。” 桑羊安站出来恭敬道：“契丹进攻武州一次，率领三万人进攻被当地箭弩杀了上千余人后不战自溃。” “山农省总督王庆用辽东主动过来投诚的辽人治理契丹人，以两千辽军攻克契丹人在武州北部的多个据点，收降契丹各部五万余人。” “自圣上武朝六年尽杀之军令发布后，各地都有夷丁来投，尤其是武州来了十余万女真人，都被安置在了塞外草原搭建村落居住，平时也会帮武州种地干活换取酒肉粮食。” 北极武不意外契丹人投降，契丹人和吐蕃人都是一个少数贵族整合众多部落的联合体。 大部分人慑于契丹人贵族的威胁才选择投靠，在涉及到利益方面的事情上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契丹人并非一个整体，大部分契丹人想的是南下，而不是暴力南下。 武州愿意接纳契丹人，并且把契丹人归类为辽人，那契丹人就会找对自己的位置。 辽人想要的是从武州获得酒和粮食，棉衣，茶叶。 在打不过的前提下，用自己的牛羊毛皮矿物金银女人来换，也可以接受。 而且帮山农人打仗也给钱给女人，大家都不介意帮山农人打契丹人。 北极武知道这个，但是本身想要征服契丹人并不需要这么费劲，可以直接像是对待吐蕃一样获得巨额战利品。 十几万黄金，两三百万白银，铜器铜钱千万，牦牛四百万头，绵羊山羊千万头，马匹百万，人口百万。 北极武主要意外王庆原来一个小小的库管，能有这种能力。 “今年粮食收获如何？” 北极武没有干预王庆的事情，也不再强求手下人做什么事情，反正是金子自己会发光的。 桑羊安低头道：“比去年减产了三分之一，今年三省都遇到了大旱，两湖省和西南省虽然没有影响，但是产量有限。” 北极武沉默不语，叹息道：“幸好我自己过去把吐蕃和西夏灭了，不然天灾不断又遇到外面外敌滋扰，必定不得安宁。” 轮值的孟和同跪下道：“末将无能！请圣上治罪！” 北极武随意的摆了摆手，“非你之罪，继续说，契丹人最近怎么样了？” 桑羊安回答说：“契丹人用被俘的四百余人和两位将军换粮食，起初漫天要价，后来见我们不管后就老实了许多，薛崇虎用五十万斤粮食，一千斤酒，一千斤茶换回了两位将军和四百余人。” “臣安排他们在南阳耕种，等圣上回来再做处置。” 北极武随意道：“附近除了契丹人，好像也没有要打的了，让郎无病和王象卸甲归田，去关中进入公共户耕种，贬官为民。” “其余士卒以及上次丢下将军逃跑的那些士兵，带着家属一起去西疆耕种炼铁。” 孟和同立刻道：“谢圣上！” 北极武摆了摆手，“没事情就散了吧，我好好休息几天。” 众人齐声道：“臣等告退。” 武朝五年并不是一个好年头，但是北极武灭了四百万人口的吐蕃国的辉煌战绩，让千万人兴奋了起来。 如今除了契丹就只有南方了，南方的人又不堪一击，契丹人也不敢进犯山农国。 这一年发生了大旱大涝蝗灾瘟疫，整个山农国除了川蜀地区没一个不受灾的省。 但没有兵灾，没有混乱，没有徭役，再加上各地的储备粮食都够吃的，减产三分之一并没有造成恐慌情绪。 因为耕具的提升，牛马的增多，以及水利设施的修建，以及灾后及时补种农作物蔬菜，配合渔业畜牧业的开发，国力正在稳步飞升。 灾害也不是光顾着北边。 南边也是一样的先旱后蝗，飞蝗蔽日，草木皆尽，饥民吞土。 寒冬腊月，北极武在和入宫玩的儿子女儿们一起吃火锅时，藤禾走了进来。 “圣上，铁州发来辽东喜讯。” 北极武夹着羊肉涮火锅，随意道：“什么喜讯？” 藤禾高兴说：“辽东大雪，三日不歇！” 幽州传来了不算坏消息的好消息。 大雪连下三天不停，这个年代的房屋必定会被压塌。 牛羊牲畜会因为持续的低温冻死，尤其是战马死了的话，会影响整体战斗力。 积雪也会影响交通，得不到救援。 冬天的积雪可不是那么容易铲除，至少一个月都被困死在冰雪中。 尤其现在还是农历十月，并不是寒冬腊月，很多人准备的过冬物资并不充分。 看到上中下三国都一起难受，北极武就不那么难受了。 “下雪是正常事情，不算什么，回信让他们不要多事，因契丹人今年进攻我国，过年期间暂停贸易，等明年春后再说。” 雪中送炭的事情，北极武不做。 (本章完) 第176章 自私 武朝六年，新年 北极武带着一群宫女和乡下女人在皇宫里玩，在宫殿外面陪着小孩子放炮玩。 像是炮弹头一样的土炮烟花立在地上，圆锥形的尖头处爆发出火山一样的烟火。 七八米高的绚丽烟火持续不断的绽放，让附近的小孩子发出兴奋的尖叫声。 洛阳城内爆竹声不断，去年一年北极武大半时间都不在洛阳，但是洛阳城发展的依旧非常好。 工人和农民的工资稳步提升，在炸药的帮助下，铜铁煤等矿物的开采也变得容易了很多。 因为没有下雨的关系，道路的修建也容易了许多，依靠着炸药和铁器的投入，一条距离更近的公路正在慢慢成型。 在征服西疆后，治下人口也朝着两千万火速迈进。 人口的提升也必将导致住所拥挤，如今的规划撑不了多少年。 当初是按照每年百分之一二的人口增长速度来计划的，没想到会是百分之十。 长期杀男留女的后果体现出来了。 在严格执行每个公共户男人必须要有老婆的强制指令，以及不许溺婴的规定后，叠加百年战乱和各种自然灾害的生育潮，以及免税免税又免税安抚，再加上家家几十亩地需要小孩帮忙的人口需求下，完美达成了这个时代的第一次生育狂潮。 北极武看着自己家里十多个小孩子，在能提供食物保障和安全环境的情况下，一夫多妻确实是某些阶段最容易爆人口的结构。 尤其是在女性多于男性的时期里，只要男人不挑食，女人也有口饭吃就肯嫁，那生育率就是如此狂放。 北极武也懒得思考那么多事情了，反正山农国的生育率高不了几年，等吃饱饭成为轻而易举的事情，未来女孩子就不那么容易嫁人了。 以后唯一能分女人的时期大概就是灭契丹人的时候。 南朝毕竟不算是敌人，而且暂时不想打。 灭了契丹可以暂时不管那里，就像是灭吐蕃一样，最主要目的不是统治，而是让他们安静一阵子。 吐蕃的百万人自己放马牧羊种点青稞就能活了，按时送点牛羊过来就行了，北极武懒得管他们。 契丹也会是这样，辽东大片烂地，又冷的厉害，如今的大部分平原都是沼泽，占领了也开发不起来。 建好城池固守就行了，未来是火器时代，只要内部稳定就不怕外面那些苦寒之地的强盗。 “父皇！父皇！” 北极武低下头，发现是大儿子在喊自己。 远处的李红等人都看着这边，脸上带着微笑。 “嗯。”北极武应了一声，眺望着远处洛阳城的美景。 一年四季，山农人也没有怎么庆祝过。 所以节日还是按照汉人的节日来，有钱又一家人欢聚一堂，自然就喜欢热闹一下，庆祝庆祝。 北极氢喊道：“父皇，我明年可以去上学堂吗？” “可以。”北极武摸了摸小孩子戴着的虎皮帽子，“你和沐林他们一起上学，以后别和你娘住一起了，和沐林他们一起住，一起上学。” 小孩子的教育也是重中之重，毕竟未来可能真的要儿子接班了。 如果让别人接班，自家说不好能否活下来。 北极武也懒得折腾了，过好自己就行。 “是……”北极氢低下脑袋，不开心了起来。 小孩子明显不想上学，都是被人逼着说想去上学。 北极武笑道：“等开春了之后再去上学吧，现在你年纪还小，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是，父皇！”北极氢又变得高兴了，高兴说：“爹，我想吃肉，煮的很好吃的那个，加了甜甜的米的肉。” 另外几个小孩子也凑近过来。 “爹！我也想吃！” “我也吃！” “我饿了！” 北极武知道小孩子说的是什么，豪爽道：“行，过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让你们娘先回家吧，今天你们住在皇宫，等下先去洗澡，洗完澡就差不多做好了。” 北极武的话，让附近几个穿着漂亮衣服站着的女人们，面色一僵。 李冰走了过来，不理解的看着北极武。 “圣上，我们今晚不能在皇宫休息，服侍您吗？” 北极武解释说：“我不需要你们服侍，你们不要每天就想着自己，也多为孩子考虑，都说困境出英才，我小时候就经常干活，这才磨练出一身武艺，也知道人情冷暖。” “你们整天就想着享富贵，来洛阳后忘记了劳动，忘记了给孩子做个好榜样，明明是从山村出来的贫寒女子，却望了一眼富贵宫廷就总是念念不忘，整天想着匹配你们身份的派头。” “我当了皇帝之后每天忙碌多少小时，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政务和打仗中度过，光是过年时间出去打仗就三回了。” “进洛阳，灭西夏，灭吐蕃，几十万人里杀来杀去，死在我手下的亡魂十几万，抢回来一两百万女人。” “你们呢？我供你们吃喝，让你们安逸过日子还对不起你们了是吧？贪心不足！若是觉得委屈可以离开去找别人嫁了，我不介意你们嫁给别人，给别人生孩子，只要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碍事就行，我懒得管你们死活。” 李冰忙辩解说：“没有不知足，我们都很知足，就是问圣上您需不需要我们伺候，没有那么多事情。” 北极武随意说：“我说的对不对你们心里有数，不要拿孩子威胁我，赌我不敢杀人吗？” 李冰等人都被吓到了，哪里还敢多嘴。 “回去吧。”北极武对着宫女说：“安排车子送她们回去。” 宫女立刻蹲身，“遵旨。” 北极武对着几个女人说：“好好过日子，不要想着炫耀什么事情，谁要是影响到我了，谁就回去北田村，那里和你们离开时一模一样，以后谁给我添堵让我不开心了，谁就回去养老吧。” “没跟我以前是过的什么日子，你们回去后还能过上什么日子。” 众女唯唯诺诺道：“是，圣上。” 碍事的女人都走了后，北极武带着一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孩子继续放烟花，玩累了就去洗澡泡澡，然后吃饭睡觉。 直接告诉那些女人自己不需要她们之后，反而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愿意老实听话就待着，有情绪不需要申请，北极武直接赶人走。 北极武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从来没想过满足别人，也不依靠别人的赞美活着。 (本章完) 第177章 军事外交 依旧是新年时节，刚大年初一，北极武就在万象神宫召见使者。 阿岱海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神宫大殿，看到了武王北极武，以及前方那个巨大的金色神像。 “拜见武王！” 北极武微笑道：“请起，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阿岱海站起来恭敬回答：“今年部落下起了大雪，可汗的身体也有些不好了，我打算过几天就回去。” “好。”北极武让开位置，“上柱香吧，下次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阿岱海露出欣喜的神色，作为草原上信佛的人，在看到这种几十米高的巨像时，确实是想着能不能上柱香。 “谢圣上恩准！” 阿岱海小心的走过去，对着神像虔诚的下跪，也不知道在祈祷什么。 在磕头后，阿岱海才起身用桌子边的香和蜡烛点火上香。 看着又跪下的祈祷的女人，北极武抬起头看着那个一成不变的神像。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神佛，但是灭掉西夏和吐蕃后带回来了不少金铜佛像。 吐蕃的战利品还没有完全运输回来，受制于交通和人力物力，需要持续一年多才能完全送过来。 金银还能存起来，珍宝阁就装不下了。 多余的佛像，自然就是化为了金汁铜水，变成了铜臭之物。 北极武等阿岱海拜完佛后，说道：“我给你准备了几尊佛像带回去，一共五车的礼物。” “归化部去年从逃跑的吐蕃贵族那里缴获的战利品，算是我赏赐给他们的报酬了。” “今后你们安稳过日子吧，草原不光是你们的，也是我的，我会在那里饲养战马牛羊，但是会给你们容身之所，也欢迎你们部落更多人学习我的语言和文字。” 阿岱海呆愣了一秒钟，但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我并不会说谎。”阿岱海根据山农人的直话直说习惯，也坦言道：“归化部很多人的想法是我们成为草原上的霸主，圣上您成为中原的霸主。” 北极武笑道：“草原并非弱者的寄宿之地，没有实力的人无法霸占一大片草场。” “我暂时没有霸占那片草原的想法，也欢迎你们住下，同时中原也可以给你们种田的土地和居所，只要你们愿意使用我的语言文字习惯，那就可以。” “我并不排外，也非弱者，我不喜欢成为强盗，也不欢迎强盗。” “扩张是草原人和汉人都有的想法，契丹人吐蕃人，还有山农人都有这样的人性想法。” “我会灭掉契丹人，夺下那片草原，我也清楚那片草原会召唤下一个突厥契丹还是什么人。” “既然如此，我自然要让山农人过去占领。” “谁愿意当山农人，谁就可以使用那片我暂时没有想法的草场。” 阿岱海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愿意代表归农部落加入山农国，取山农人的名字，使用山农国的文字，遵守山农国的习惯和法律。” 北极武满意道：“好，我任命你为归农城的世袭总督，不受归化部落的影响，而是由你来挑选下一代草原可汗！” 阿岱海迟疑道：“从孛儿只斤的孩子，还是从别的部落也可以？” 北极武点头微笑。 “都可以，你自己觉得合适就行，我无所谓，只要能继续维持和平，我愿意承认他是下一任归农省总督。” 阿岱海明白了北极武的野心。 这种野心并不是坏事情，对草原男人女人来说都是好事情。 不争不抢，就肯定不是好领导。 阿岱海询问：“您今年要攻打契丹吗？” 北极武看向门口外面的天空。 “我今年要去冀州幽州看看，视察粮食生产和道路问题，大概也许会在秋后顺便去一趟辽东。” “看看谁会运气不好遇到我吧。” 北极武笑了笑。 阿岱海也露出了微笑，谁遇到北极武，都不会有好事情。 在北极武过去之前没有投降的，人尽杀。 “那么到时候我愿意带兵前去协助，我们草原的勇士，愿意追随您这样的英雄！” 北极武随意说：“不需要那么多人，估计也就三百万人了，我随便杀几万就行，主要目的是希望北方老实一些，别影响我种地养活那么多人。” “算上今年出生的和打下来的吐蕃，以及大量投奔我的北方人，已经两千万了，未来人口会越来越多，我必须要应对接连不断的天灾，为我的子民提供一个美好的家园。” 北极武实际上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看有什么事情就随手做了。 并非强制，有时候想休息就休息，不想管就不管。 阿岱海看到的就是北极武勤劳的一面。 “圣上，归化部想向您寻求一个回复，西边的草场应该如何分配？” 孛儿只金的蒙古部和阿史那并真的突厥部实力并不对等，如今明显是改名为归化部的蒙古部更强一些，得到了山农人的供血支持，这才在频繁的灾害事件中壮大了起来。 云中突厥部距离山农人太远，再加上北极武无意攻略西北，导致草场势力很快和归化部重合了。 双方都在克制，突厥人主要是打不过，蒙古人则是不敢轻举妄动，优先去打北部草场。 大大小小的摩擦也发生了多次，最早北极武也想过灭了突厥，但是南方的事情太多，东西南北都有事情就撤兵先解决了内部事情。 “都向西扩张去，不要在我面前碍事。” 北极武给了一个大方向，“我允许云中部和归化部归农部并称归农省，省内不论是突厥人蒙古人还是契丹人回鹘人，只要有山农省的户口，会说山农话，那就是山农人。” “山农人可以进入山农国交易，也可以获得我的援助。” “依靠牧马放羊养牛，可做不到顿顿酒肉的好日子，你们两部把整个草原统一，然后分兵向西推进，我会根据你们带回来的战利品，赐予美酒、华服、武器、铠甲、药品、可以在山农族购买商品的钞票。” “你们打下来的土地，我会花钱购买。” 北极武自己不想去征服世界，就选择花钱打发一群容易没事找事的人出去干活。 不干活也不听话，就怪不得武王过去走一趟了。 阿岱海正愁没有山农人需要的商品，如今山农人根本不缺牛羊，也不缺战马。 尤其是发展马耕之后，山农人更喜欢挽马，而不是蒙古人的战马。 这导致战马的价格越来越低，羊毛的价格也越来越低，比不上耐旱耐寒的棉花。 除了女人之外，蒙古人拿不出多少东西购买盐茶和酒了，欠的银子也越来越多。 如今有了一个收购土地的人，归农省的草原人立刻找到了草原致富之路！ 打家劫舍吞并土地本来就是大家擅长的事情，以前没有人愿意花钱购买土地是因为太强了就没必要花钱，弱了花钱后也守不住。 不强不弱的时候双方对峙，都为了统一霸占更多土地，更不会做那种卖国土的事情。 再有就是诚信方面的问题，担心对方反悔不给钱，或者不给地，或者给了地之后又打了回来重新占领。 这些在山农国面前都不是问题。 山农国强到这些人不敢反悔的地步，同时也是这些草原人的老板。 下午时候，北极武接见了文国的使者。 梅毅夫和五个使者一起面见北极武。 五个使者都是西域小国的使者，因为北极武连续灭了两个国家，就都过来朝贡了。 北极武对三千里外的小国家没兴趣，主要是接见文朝大使。 梅毅夫按照山农人的规矩主动说话。 “大王，我主希望今年能继续购买武朝的粮食和煤，也希望能按照去年的价格购买。” “可以。”北极武爽快的答应，“按照去年的价格的份量，继续下去。” 梅毅夫知道去年山农国大片地区干旱，但因为铁皮浇水车和大量引水渠的灌溉，保住了三分之二的收成。 “今年的茶叶和丝绸可能要少一些。” 梅毅夫叹了口气，对武朝粮食大面积减产的事情幸灾乐祸，对自家桑树茶树被低温冻死的事情却无可奈何。 北极武笑道：“无妨，茶叶和丝绸我这里也有，最近又在吐蕃养了千万头羊，以后没有桑树就用羊毛衣服，正好把土地省出来种地。” 南方最容易赚钱的茶叶和丝绸减产，瓷器方面也不如北方几个大省的产出，这样文朝的经济自然要出问题。 “羊毛做的衣服粗糙不堪，哪里比得上丝绸衣服？自古茶叶就是以江南为最，今年年景不好，忍上一年就好，我们会把最好的丝绸和茶叶献给大王。” 北极武抬起手制止，“大可不必，我们山农人自幼就是在田地里风吹日晒，要么是种地干活，要么是出门在外东征西征把来犯之敌消灭，太过安逸的生活会让人堕落，失去了体察民间疾苦，发现创造的能力。” “羊毛就很好，一来不需要种太多桑树与粮食争水争地，二来羊肉也能改善伙食，三来也有助于和西疆省吐蕃，归农省草原各部的联系。” 梅毅夫询问：“大王为何灭了吐蕃？” 北极武摇了摇头，“吐蕃率十二万大军占领我国土，杀我子民，我若不把他灭了，以后暂时没心思管的西北地区就会进来一群虫子。” “别人都动刀子了，我总不能还和你们汉人一样讲道理，顾全大局吧？” 梅毅夫又问：“大王打算如何管理吐蕃？” 北极武直言道：“不求盈余，但求安稳，我来回一趟用了九个多月，这些年内部事情不断，没心思理会西部事情。” “这一次能留下来五分之一只是做个表率，若是还有人不知道死活，下一次就和灭了西夏一样，留地不留人，清扫干净一阵子再说。” 梅毅夫继续询问关键情报。 “大王今年可是要灭了契丹？” 北极武微笑说：“今年主要是视察平原省的农业状况，去年水患也没有来得及查看，还有胶东半岛也没有去过。” “若是时间来得及，就去关外看看，如今只要不和关外贸易，关外自己就会乱起来。” “我的一群手下只要守好现在的地方就行了，如果有问题我再过去处理也不晚。” 梅毅夫知道北极武的心思都在北方就行了，如今南朝上下都在装模做样给百姓看，并没有真的防御北方的想法。 “去年我主让朝中学士办报纸，出版了文华日报，大王可看过？” 北极武点了点头，“看过，也让人都给我听了，我对风花雪月，才子淑女之类的诗词不感兴趣，平时忙的厉害就没有看。” 梅毅夫微笑说：“诗词书画乃是瑰宝，大王应该学一学。” 北极武懒得理会他，直接找别人说话了，询问一些西域的事情。 *** 文化日报很快刊登了梅毅夫和北极武的对话。 至于怎么说的，北极武根本不在乎，南朝人高兴不高兴，自豪不自豪，和北极武都没关系。 一群小丑，没有了瓷器茶叶盐铁的优势，粮食产出也比不上北方，手工业直接被发展四五年的北方吊打。 如今光是依靠文人骚客，可挽救不回来贸易市场。 就和蒙古、西疆等地区对山农国的贸易劣势一样。 当北极武不需要契丹人的战马、女真人的人参鹿茸后，这些地区的人就难以拿出来能交换盐茶粮食的商品。 以前可以自己找吃的，总归也饿不死。 如今北极武拿出了酒，短短几年就依靠走私烧酒获得了一群战斗力比较强的酒鬼。 蒙古人和其余草原民族不管是怎么称呼，也不管是哪个民族，只要是寒冷地区的男人都普遍好酒。 盐茶酒铁对于塞外关外地区的人影响非常大，契丹人打仗影响到了与山农国的贸易，其余人自然就要反对。 文朝在北极武眼里，也逐渐到了和契丹人一桌的地步了。 北方有多个茶叶产区，掌握了大部分盐场，最好的煤铁工业区，最大的粮食产地。 消灭吐蕃西夏两国后，丝绸之路上基本上就没有了马贼的骚扰，通往西域的道路再次打通。 丝绸刺绣之类的也有川蜀和洛阳内的绣女织匠，皇宫里最多的就是能干活的绣女，北极武不养闲人。 瓷器就更多了，在火候和金属器具提升后，瓷器的工艺也在快速提升。 南方最多的珍珠玉石珠宝等奢侈品，反而在北方不受欢迎。 北方从南方购买的东西非常少，南方从北方购买的东西越来越多，大量铜钱都流入到了北方。 目前南方最大的出口商品是船、漆器、药材、香料、糖、水果干、乐器、书籍。 笔墨纸砚因为武朝自己使用简体字，也开发出了专门适合墨水写字的纸和笔，所以并不进口传统的笔墨纸砚。 进口商品里最贵的是船，其余商品的一年也就上百船的进口量。 反倒是输送给南方的粮食和铁器、烧酒、战马、瓷器、玉石等，每年都是十几万船次。 南方今年的寒冬比北极武预想中的更难，只是北极武从梅毅夫那里感觉不到南方有多苦。 前年的时候江南就遭遇到了极端寒潮，百姓冻死无数，到了人吃人的地步。 文朝差点灭在这里，奈何北极武强行搀扶了一把让他过了一个安稳年。 到了夏天基本上恢复了一小口气，也通过购买粮食解决了小危机。 但是又遇到了小范围的干旱，好在因为靠海的关系也不严重。 等秋天还没过去的时候，提前进入了寒冬，直接把剩余不多的茶树桑树以及大片大片的果树都给冻死。 农作物蔬菜和过冬的小麦都被冻死，南方水牛和鸡鸭也难以招架这种极端天气。 果树和牛羊都需要时间成长繁殖，尤其是干活用的水牛，对农业至关重要，还无法从北方寻找替代。 一年受灾，数年绝收。 连续两年受灾，导致南方经济和农业到了快要崩溃的地步。 好在这次受灾最严重的不是江南地区，风水轮流转，寒流主要集中在福广地区。 这些地方更靠南，有些地方百年来都没下过一场雪，更加没有招架之力，一次就能让几十万人倾家荡产。 整个南方的将领也好，地主也好，官吏也好，都看出来文朝气数已尽。 尤其是对比武朝给钱给粮，不收税的前提下还能出了事情救灾发钱发粮，文朝这边却光收税不管事，出了事情收税收钱收粮更狠了！！ 文皇急需要钱购买粮食，文皇的臣子们也需要钱购买北方的物资养活一家老小。 所以就朝着“受灾不严重”的地方狠狠收税。 说谁不严重，谁就不严重。 自几年前开始，南方投降请降的信件就没少过，但是武王理都不理。 北极武对大一统没有任何执念。 虽然后人肯定会埋怨没有征服全世界，但北极武又不在乎这些。 征服了全球也保不住，一个王朝都长远不了，更别说全球了。 北极武只在意三省之地，像是西域西疆出了事情也无所谓，反正两个地方加起来也不到百万人。 这种刚征服下来的边缘地区只有掠夺，没有任何投资，北极武等把那边的战利品都搬回来后撤军，不然高原反应会持续性的死人。 以后谁要总是逼逼打南方完成一统，就先把那些人发配西疆西域为国守几年边关，让他们体会地盘大的好处。 在南方人集体要投降的时候，北极武不光不接受投降，还严查户口，禁止人口流动，总之就是觉得自己地盘足够大，人也足够多，完全不想进步。 朝廷内外都没有人能逼他进步，不论是他老婆孩子，还是朝中那些所谓的“权臣”“重臣”。 *** “山农日报！山农日报！南方加税！” “山农日报！山农日报！驰援南方同胞，今年再征朋友税！” “卖报纸喽！二十文钱一份，看完十文钱回收！” 四九八双手揣在被窝里，坐在小小的木屋里，对着窗户外面开心的呼喊着。 小丫头才不关心南朝什么事情，只知道涉及到南方的事情，报纸就会卖得很快，复购率也会增长好几倍。 一天一百文保底，反复回收和出售，很容易卖到两百文左右，一个月轻松六两银子。 而且弟弟四九六的报亭也在赚钱，如今是妹妹小丫和帮忙的胡嫣一起轮流卖报纸。 胡嫣不想和哥哥一家下乡当自耕农，好说歹说留下来帮忙还在上学的小瓜卖报纸，不然光是小丫和小瓜也忙不过来。 一月十多两银子的收入，足够四个人过好日子了，可以花更多钱买衣服和吃的，以及雇人去劳动服役干活。 光是想想就觉得想不过来了，于是开始精打细算，在空白木板上用粉笔写字计算。 粉笔是买的，木板是盖房子留下的废料，平时卖报纸都会写好价格，也多好几个备用的板子。 四九八脑子里只有钱，但又不是只有钱。 (本章完) 第178章 万怙 洛阳到临安府1900里。 临安府依靠着成熟的驿站体系，以及信鸽传书这种交通神器，在三天之内就收到了洛阳的急讯。 正月十八晚上，万怙正和爱妃一起吃葡萄时，门外传来了太监李忠的声音。 “陛下！大事不好了！” 正在和妃子亲热的万怙不耐烦道：“什么大事了？还能有什么大事情？” 李忠紧张的喊道：“是北面，北面要对我们不利了！” 万怙的手掌和脑子都暂时屏蔽了身边性感美女的存在，迅速坐起来喊道：“北面打过来了？” 李忠忙说：“没有打过来，但是情况也不好了，陛下您看看梅大人传来的书信就知道了。” 万怙也顾不得美女了，慌忙披上衣服，在烧的旺旺的铁皮煤炉旁边查看书信。 【北极武暗中调兵五万南下，欲从鄂州直取江南！情况危急！】 是不是误会啊？真的需要五万人吗？ 这个消息有点假，假的没有一点说服力。 北朝什么时候打南朝需要万人以上的军队了？ 不管消息是真是假，如今都必须要投降了。 万怙不傻，除了人坏点之外，很多时候做的选择都没有错，也知道如何让手下人听自己的话。 能讨文皇帝喜欢，能让几个国公拥立他，能从大臣将领手里弄到军权，能安抚住一群同样畜生的兄弟姐妹，并且脱颖而出。 当看到这简短的几段文字后，万怙就知道自己很难再掌握文朝大部分地区了。 这个消息绝对不会只有自己知道，其余人一旦知道，心就安定不下来了。 下面人有得选就不会选文朝！ 万怙对形势的理解非常正确，也非常清晰。 之所以选择继续对福广地区征重税，是因为没钱花必须要榨出点钱来。 不是看不清楚情况，也不是认为那边灾情不重。 总要有人吃苦的，自己不想吃苦，那就默认了手下的征税建议，出了事情也有人背锅。 如今大家都不想再背锅了，不然容易被武朝军队杀了。 武朝自建立起来就是杀官不杀民，投降不杀。 以前不给官员投降的机会，导致文朝很多人想要投降也没机会。 如今一旦各地的百姓和士卒知道了正确的加入通道，那么文朝的官员就是百姓们的仇人。 这种事情让万怙不寒而栗，在暖阁内也冒出了冷汗。 手下的将军和文官就算都是忠心的，也改变不了目前的困局。 万怙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思考着对策。 李忠小心道：“陛下，要不要请几位国公和大学士过来商量？” 万怙没有说话，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冷静的思考着目前的状况。 过了几秒钟，万怙坐在炉边的椅子上思考着各种后果。 首先是双方的军事对比。 文朝具体多少人不知道，但是和武朝的两千多万人比起来没有差别。 最初只有一千万人，后来融合了川蜀西疆西域鞑靼人，再加上把别人男人都杀了掳回去上百万能生孩子的女人，武朝人口提升速度异常的快。 武朝的皇帝是真的带着一群手下出去抢钱抢女人，还发给手下。 士兵的数量不重要，重要的是打起来没有任何胜算，质量离谱。 北极武是这个时代的战神，走到哪里就能灭到哪里，十万还是二十万区别都不大。 突厥，吐蕃，蒙古，契丹，西域各部都听他的。 不听就死，主死国灭。 契丹人看似经常把北极武的手下打的屁滚尿流，但是整个西北东北地区的人都知道契丹撑不下去了。 契丹人自己也清楚契丹的灭亡，只看北极武什么时候能腾出时间。 万怙可以肯定目前北极武没有打南朝的意思，他想打早就打了，南朝没人能挡住他。 目前的情况也不是北极武打不打的问题。 万怙很快屏蔽了碍事的杂乱想法，冷静思考自己还能不能坐稳这个皇帝位置。 答案是不能。 万怙自己给了一个不需要具体思考的回答。 首先距离远的南方中部西部地区肯定不会再跟着自己受苦了，不会再给江南交税纳粮。 以前各地给江南纳粮是正常事情，但是武朝占据洛阳之后，反而是洛阳给各地发粮。 很多人早就开始思考了：江南粮食那么多，为什么不能象是武朝那样把江南的粮食给穷苦地方，而是非要拿出去卖呢？ 山农人在各个方面给老百姓开了先例，不收农业税，不纳粮，不服役，不征兵，朝廷管吃管住，发钱发粮发女人。 以前还能用山中蛮夷来阻止汉人投靠山农人，但是山农人搞出来了百年日志，直接把汉人胡人山农人都统一在了对抗天灾人祸的人民战线上。 以山农人为主体，种地修河对抗天灾，其余人一起加入山农国应对频发的天灾，解决各种兵灾的根源。 西夏西疆，蒙古突厥，契丹和南朝。 “唉！”万怙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仰起头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 李忠小心的询问：“陛下？” 万怙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优势，自己已经失去了民心。 不光是自己失去了民心，其余万家人也好，朝廷大臣也好，都管不住如今这局面了。 统治万民的根基已经被斩断，所有抬轿子的人都要逃跑，而且还要把轿子里的人摔死再跑。 万怙就是轿子上的人。 “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挽回的事情。” 就算出了一个能打过北极武的绝世猛将，天下人也依旧是朝着北方跑。 万怙拿出了一个皇帝的魄力，缓缓的坐正。 “传信武王，朕……请求归降，愿意献上临安府所有金银钱粮，乞封一个万户即可。” 李忠不敢相信这话，也万万没有想到会沦落到这一步。 “陛下……” 李忠跪在了地上，哭喊的看着万怙。 万怙已经做了决定，并且在说完话后这短暂的几秒内反复思考，依旧是找不到任何出路。 不投降的话，就没办法体面了。 如今江南地区茶桑都损毁严重，粮食连年减产，明年若是再遇到天灾，自己根本无力赈灾，到时候肯定也是死。 没有了军队，没有了百姓供粮，没有百姓服役，江南商人肯定也不会交税了。 有万碲的例子在前面，如今万怙只能选择体面的投降，不等北极武或者叛军打进来。 北极武多半不会打进来，可自己身边的人都能相信？ 如今不如投降之后回去洛阳当个清闲官员，自己好歹是个皇帝，世袭的千户万户总要给一个吧？ 很多事情下定决心之后就好办了！ 只要投降快，那就是以整个文朝的皇帝身份投降，而不是以一城之地的末路皇帝投降。 也就是当文朝百姓和官兵，以及下游多个地区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万怙的投降书已经到了洛阳。 就像是一群人准备高价跳槽涨工资，都联合起来准备干一场领十倍工资了，然后突然发现自家老板把公司低价卖给了对方老板！！！ 文朝皇帝，又一次站在了人民的对面，断了一群人立大功掌千户万户的机会。 *** 给文朝皇帝的回信 北极武：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假消息说我要打南边，我出兵是防止你那边的人过来在我地盘上偷东西，在江岸地区严查偷渡事情。 南方叛乱的事情我知道，你继续当你的文王，把长江以南沿岸的人迁徙去江南，不用担心粮食问题，以后不论灾年还是丰年我都按照低价卖粮食给你们。 投降就免了，管好你的人。 **** 武王亲启 万怙：如今两岸寻求一统，我真心希望前去洛阳养老，做一富家翁足矣，愿意献出文朝所有宫殿土地，府库所有金银珠宝书册，望圣上恩准！ **** 北极武的飞鸽快要用没了，于是也同意了江南的归降。 【好，保留你皇帝的待遇，世袭长安万户，赠银一千万用于今后族人安置支出，我派人去保护你过来了。】 万怙心情很复杂的松了口气。 祖宗的家业没了。 但好在他爹也没当两年皇帝就死了，这白来的天下也没有那么沉重的意义。 他爹和他哥都在半卖半送疆土，尤其是他爹自己丢了半壁江山。 *** 书房内，北极武看到万怙发来的感谢书信后露出情不自禁的微笑。 一旁正在伺候的万贵妃和崔宫人见状就知道是好事情。 崔宫人微笑说：“圣上，可是有喜事了？” 北极武笑着放下书信，“以后吃荔枝方便了。” 江南其实无所谓，主要是把岭南拿下来好修路，这样就能吃上新鲜水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