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万人迷,皇夫追妻求怜惜》 第55章 夜色怦然心动 霍凛川回到小屋里已经很晚了,原本以为是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 可霍凛川推开里面房门的时候,还点着一盏灯,暖黄色的,格外温馨。 姜矜趴在塌上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不安,霍凛川的动作很轻,却还是被她听到了,慢悠悠地睁开眼,如同墨蝶般的眼睫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暖光融融如海倾泻,渡得她通身清辉玉润恍若天人。 她揉着眼睛,“你怎么才回来?” 姜矜的声音带着不悦,但是也许因为刚睡醒,听着又暖又糯,像是在撒娇似的。揉杂着夜色的迷离。 这一刻,霍凛川的喉结微滚,垂在腿侧的手指轻轻地卷了起来,虽然觉得自己此刻脑海里的想法很可笑,可是他真的觉得起码在这个时候,姜矜给他一种像是等丈夫归来的娇妻感觉。 也许是许久都没有听到霍凛川出声,姜矜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来福。” 被来福伺候惯了,醒来第一件事竟然下意识地叫来福。 这属于别人的名字,让霍凛川惊醒,原本稍微流露出来的柔情也一下子就消退了,恢复了理智,他走了过去,站到了姜矜的旁边。 霍凛川也不知道的,一天天早出晚归的在干吗每天一回来身上都带着浅浅的血腥味,没有很明显,但姜矜鼻子灵,一下子就闻到了。 他淡淡地问:“怎么这么晚都还不 睡?” 姜矜这才精神了,仰起头看着站在眼前高大而又俊美的男人,眉眼还带着困倦,没有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气质,反而还更显得柔和温娴,“你去哪儿啦?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知不知道天黑了我一个人很害怕,万一他们又找了过来怎么办?” 霍凛川的心一动,因为女人不自觉的依赖,心里浮现出丝丝缕缕的暖意,流淌到血液的深处,让霍凛川莫名很是享受。 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姜矜,语气莫名,“所以,这么晚就只为等我回来吗?” 面容白腻如雪的姜矜微微的偏头,她整张美得极其具有冲击性的美貌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的面前,让霍凛川心惊得头皮发麻。 她只是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裙,布料丝滑,如同弯月般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 她很少穿这么素净的颜色,以往每次打扮得跟个花枝招展的孔雀似的,衣服穿得靓丽,头饰也极其华贵。 穿得这么简单,更能衬托出她的骨相美。 姜矜低头,她永远都是仰着头看起来不可一世,也许是烛灯太暖,或许是今夜的夜色太美,令她看起来很是温柔脆弱。 “你不懂。” 看着她的侧脸,红润的唇瓣轻轻地抿着,那一向华丽而又艳色的眉眼,似乎带着些抹不开的轻愁。 霍凛川第一次见姜矜这种神情,心里一时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翻涌,不禁出声。 “怎么了?” 姜矜的睫毛轻轻地颤了一下,声音很轻,就像是一根羽毛骚扰着人的耳朵。 “我消失了这么久,皇兄一定很着急……” “我不知道我到底得罪了谁,谁让他这么赶尽杀绝,等皇兄为我找到了凶手,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姜矜是皇帝最宠爱的妹妹,是这里最春风得意的公主,被皇帝捧在手心里面宠爱,从未这么落魄过。 姜矜被保护得太好,左一句皇兄右一句皇兄,仿佛皇兄就是她的天下,她的唯一。 也许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或许是在这几日过得太苦了,姜矜的眼眸中泛起一层水雾,在暖色的烛光下泛着微弱的光,像个被拐走的孩童,等待着自己的家长来接走。 霍凛川看着她眸中的泪光,眼神不由暗了几分。 本来心中因为姜矜一直提着皇兄很不悦,可看姜矜这一副可怜兮兮,要哭不哭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几分怜惜之意。 他抿了抿薄唇,如果姜矜最后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在霍凛川出神的时候,姜矜突然轻笑了起来,眼睛还是红的,那笑起来的模样透着几分天真。 “还好有你在,不然我肯定早死了。” 她唇角弯起,眉眼鲜活生动起来,又恢复了往日里骄纵恣肆的模样,“你放心,等我回到了公主府,我一定会好好犒劳你的!我会满足你一个心愿,随便什么都可以!” 她唇角勾起,水眸波光潋滟,艳色无边。 霍凛川心尖不由颤了颤。 他轻抿薄唇,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而后,又忍不住问道,“那如果我想让你放我走呢?” 姜矜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霍凛川会这么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霍凛川漆黑深沉的眼眸中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淡淡看着姜矜的时候,带着几分强势和侵略性,却让人生不出反抗之心,这是长居高位才有的压迫性气场。 姜矜似乎很不明白,“我对你不好吗?我给你吃最好的用最好的,而且你是我的皇夫,没有人敢欺负你,看不起你,就这样,你也想离开吗?” 那漂亮的桃花眼,仿佛有波光粼粼,又仿佛有万千星辉,就如同世间最完美的造物,谁能知道其实内里是个草包呢? 这话太过于天真可笑,不得不说,姜矜真的被皇上给养废了,不仅草包一个,还格外的愚蠢。 姜矜认为这是好? 没有自尊,任人羞辱折磨,连人都不配做,这种叫好? 心中嘲讽万分。 但是他的表情,甚至于眼神都没有一丝变化,那双深沉的黑眸里似乎根本不会产生情绪波动。 姜矜说着说着自己生气了,指着他的鼻子骂,“不知好歹,想离开我不可能!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着一把将霍凛川推开。 呃,没推动。 霍凛川很有眼色地后退了一步,姜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像只轻盈的蝴蝶似的飞扑到了床榻上,背对着霍凛川,看起来像是在生气。 第56章 他想带一人回大漠,藏起来 霍凛川像个雕像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那单薄的背。 他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从来不允许任何事情超脱他的控制,但姜矜是唯一的例外,姜矜闯进了他的人生中,将那平静的湖泊砸得七零八碎。 他恨姜矜,厌恶姜矜,姜矜的触碰,姜矜的眼神,姜矜的一切都令他感觉到恶心,每次他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各种各样残酷姜矜的死相。 现在也还是恨,只不过这次的恨参杂了一些令他不理解的东西。 他这些天一直都在准备,再过几日就可以准备好回大漠,此后便抛弃了这里的一切。 霍凛川不明白自己还留着姜矜干什么,只不过是给自己添麻烦而已。 而且拖的时间越久就越麻烦。 他不可能再和姜矜一起回去,皇上一定知道是他绑了姜矜,也知道这一切是他策划的,此刻外面已经贴了他的告示,所以每次回来他身上才带着些血腥味。 皇上找得这里只是时间的问题。 霍凛川终于有了动作,来到了床榻边,沉声道:“不是你自己说什么都可以,怎么又和我怄气。”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床上那个小人儿的声音。 又往前面走了几步,一只手撑着,弯腰看了过去,当看着那张睡得香甜的脸……要出口的话忽然顿住了。 没心没肺的女人,刚才还在生气,对他大喊大叫,还没过一点时间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雪白的脸侧向一边,压着挤了出来,带着一些娇憨,红唇微微张开一条缝,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柔软的舌尖,这睡姿并不算很好看,却依旧艳丽到不可方物。 霍凛川弯下腰,凝视女人的睡颜,真是……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还有……太没心没肺了。 也许是没有脑子,所以才想不到这么多事情。 霍凛川沉默片刻,不由自主地伸出一只手戳了戳姜矜的脸。 软软的,像是一团棉花,摸起来让人爱不释手。 姜矜动了一下,脸往他的手上蹭了蹭,像只小猫一样,猝不及防地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那只手。 霍凛川瞬间僵住了,他一顿,想要把手给伸回来,才刚有动作就被人抱得更紧了。 “不许走……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女人嘴唇动了动,发出迷迷糊糊的声音,“这里好黑……我怕……” 她的眼睛还是闭着的,漂亮的眉峰微微蹙起,显然是在胡乱的梦话。 “叮!霍凛川好感度:+5。” 霍凛川的眼眸沉沉暗暗,不知道过得多久,顿了弯腰在床边坐了下来,鬼使神差地,用指尖轻轻地蹭了蹭姜矜的脸颊,那触感实在是令人留恋。 怪不得今天好端端地坐在那里等他。原来是真的一个人害怕得不敢睡觉。 这里只有霍凛川,也只能依赖霍凛川。 霍凛川明白,这只是假象,一旦有人给姜矜撑腰,她瞬间就会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姜矜还没有太蠢,知道不能把霍凛川给逼急了。 给了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可霍凛川已经不愿意当她的狗了。 片刻后,霍凛川面不改色,慢慢而坚定地把手抽了出来。 就在这时暗夜中,天空瞬间被一道刺眼的光芒撕裂,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狂风怒吼,电光在云层中穿梭,雷声轰鸣。 这几日的天气都是阴沉沉的,随着巨大的雷声异响,雨哗啦哗啦地下了,雨很大,激烈地拍打着窗户。 风吹的窗户嗡嗡作响。 微弱的烛火也被随着雨声下下来的那一刻被扑灭了。 小屋子一下子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霍凛川下意识地往床塌那边一看,果然,原本还睡得很香甜的人,被这巨大的声音给惊醒了。 刺眼的雷电如闪电一般照亮了这个房间,雷声如同战鼓,令人心惊胆颤。 姜矜在这一片黑暗中,被吓得尖叫了一声,捂住了耳朵。 霍凛川几乎想都没想冲得过去,他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担忧,“你没事吧?” 身形单薄的女人紧紧地抱着膝盖,漆黑柔顺的长发铺在她的背上,身子止不住地微微发抖,如脆弱的瓷器一般一碰就碎。 脸色苍白的在这房间都可以看得清楚,死死地咬着唇板止不住地颤抖,雷声太大了,姜矜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是自顾自地抱着自己,仿佛这样才能不那么害怕。 霍凛川看到缩成一团的姜矜,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随着外面的雷声儿跟着一抖一抖,不禁皱眉。 霍凛川没有想到姜矜会被雷声吓得这么狼狈,她连发那些下人都用鞭子打,打得血肉模糊,包括霍凛川自己在内。 就这样看起来恶毒的女人竟然也会害怕这雷声吗? 霍凛川怕把人吓出一个好歹来,伸出手放在了女人的背上,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这单薄的身体抖得厉害,轻抿薄唇后,出声问道:“我去找星火点烛灯。” 姜矜仿佛这才察觉到旁边还有人,抬起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在忽明忽暗的闪电映照下,霍凛川看到了她迷茫而又充满恐惧的眼神,纤长浓密的睫毛就如同蝶翼一般颤抖着,很是可怜。 姜矜刚才似乎一直都强忍着恐惧,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在看到霍凛川的一瞬间,再也忍不住泪水一滴一滴地滑了下来。 霍凛川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不要走……” 女人的声音带着些哭腔,细细的,呜呜咽咽。 微顿片刻后,还是控制不住地缓缓俯身上前,将姜矜搂进怀中。 姜矜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包围,先是一怔。 随后便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顾不得其他,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霍凛川轻轻抚摸着姜矜的背,扭头在她耳畔低声呢喃。 “我不走。”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幼哄。 不知过了多久,霍凛川再次垂眸时,发现姜矜已经在他怀中睡着了。 第57章 姜矜引火上身 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头下了一片浓密的阴影。 霍凛川就这么抱着人,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听着耳边女人呼吸平稳的声音,怀中温热柔软的触感,刚才一直盯他觉得迷茫的事情瞬间豁然开朗。 既然他恨姜矜,又舍不得杀了她,那就把姜矜带到大漠,一直把人捆在身边,终有一天他会清醒过来,到时候再把她给杀了也不迟。 . “她,生死未卜。” 白简得到了这个消息,心中震惊。 但他很快想到一起跟着失踪的还有霍凛川,他没有想到最先动手的竟然是霍凛川。 那日他虽然重要,隔着屏风,但他也可以感受到霍凛川多么卑微地像条狗一样去诱惑姜矜。 恐怕那个时候也只不过是装的,让姜矜放下警惕心。 姜矜这个蠢货,迟早死在男人手里。 可是现在是不是时候! 白简已经把公主府翻得那个底朝天了也没有看到解药在哪里,姜矜藏东西藏得太深了,他的解药还没有研制出来,如果毒药发作的话,没有解药,恐怕没过多久,他也能在奈何桥上追上姜矜。 白简气得把所有的东西给砸了。 一连几天都没有得到消息,现在城内和城外都贴了告示,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 也许是怕牵连到自己,怕自己以这么窝囊的方式死去。 白简不知为何总是做梦。 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 梦到了姜矜各种各样死相惨状。 说来说去,也是姜矜自己活该,这一切都是姜矜自己一手促成的,是她引火上身。 只要一想到梦里那张死不瞑目满脸的姜矜,白简都会被惊醒。 每次惊醒都是深夜,他也不想睡,只是起身,坐到了外面。 看着天边的月亮,他陷入了沉思。 姜矜现在在干嘛?他现在还活着吗? 如果姜矜死了,他也会死。 这个该死的女人,真的是打着一手的好算盘,就算是死也不忘带上他。 一连几天他已经从刚开始知道女人消失之后的兴奋变成了没有解药的烦躁,现在平静之后又多了几分不安。 他感觉到自己被另一种情绪所支配,有什么东西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时候脱离了掌控。 白简出神地盯着清冷的月亮,第一次产生一种迷茫。 他给姜矜下了蛊,虽然不能感知到姜矜的死亡,但能大致地知道姜矜的方向,可那么一大片丛林其实要找一个人也是很难的,而且这个人还不知是死是活。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早已恢复不了平静,霍凛川一看就是心狠手辣之人,姜矜若到他的手里,恐怕会被硬生生地剥掉一层皮。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如果他把姜矜救了出来,那么他又会活到之前没有尊严的日子中。 他还记得那日姜矜给他喂的糕点中有毒,令他痛苦万分,像条狗一样躺在地上翻滚。 他真的是痛极了。 可姜矜呢? 姜矜还忙着跟别的男人调情,完全不顾他的死活。 这种人该救吗? 可他难道要为了这种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吗? 白简想到卫蔺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冷漠得像个外人,仿佛死的人不是他的妻主,冷情冷心。 所有人恐怕都盼着姜矜死。 姜矜一死,所有人都自由了。 唯独他—— 这个念头划过,白简蓦然收紧了手指,指甲刺破了掌心,血凝聚成一滴,染红了他的衣袖,滴落在地上。 疼痛感减弱了心脏那一瞬间的奇异疼痛感,白简长吁一口气。 白简真的怀疑,自己好像是中蛊了。 他摸了摸自己掌心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姜矜是死是活和他没有关系。 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解药,但是他有办法把这个毒发的时间往后面延长,他研制出解药只是时间问题,想要姜矜死却很难。 这是个天灾难逢的机会,而且还有人背锅。 · 而被所有人都认为被折磨很惨的姜矜正在发脾气。 也不知道这小小的身板是怎么有这么大气的。 事情的起因是姜矜找不到霍凛川,然后就跑到他的卧房里。 霍凛川的卧房比她的更加简陋寒酸,就一张跟个木板一样的床,床边叠了几件衣服,桌子上放着几件信封。 姜矜看了一眼,看不懂。 这语言应该是属于大漠的,对于姜矜来说和天书没什么区别。 于是姜矜就把卧房里所有的东西全都破坏得一干二净,被褥被丢在地上,枕头还被踩了两脚,那信封也被撕得稀巴烂,衣服更是被补了好几脚。 本来就很狭小的卧房地上全是丢的各种物件更加没有地方下脚。 “你干什么。” 门口响起男人冷硬的可怕的声音。 姜矜猛地回头,一转身,手里还拿着被撕得乱七八糟的信件,罪魁祸首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站在中间,看着逆光中的霍凛川,嘴唇动了动,男人的面容在逆光中显得有些模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极其的压抑。 姜矜心跳仿佛都停滞住了,一种无法抑制的寒意从脚底席卷全身,她的手用力地攥着布料,指骨泛白。 霍凛川扫了一眼狼藉的地面,道: “谁让你进来的?” 姜矜听他语气淡漠,面上立马又露出很气愤的表情,“我想进来就进来啊,我难道还要通知你吗?” 霍凛川进了屋,逼近姜矜。 刚才还神气万分,嚣张得不行的女人不由地后退了一步,却倔强地不肯暴露出来,那肌肤苍白的毫无血迹,像温凉的白玉,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垂下来。 恐怕还是因为昨夜的事情生气。 霍凛川抬起手,姜矜以为他要动手,立马闭上了眼睛,可他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那种疼痛感,于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低头,便看到霍凛川俯身拾起地上被撕得乱七八糟的信封,还有衣服。 霍凛川拍了拍衣服上头的灰,竟是不搭理姜矜了。 从来都没有受过这般冷落的姜矜立马又把所有的事情抛在脑后,上前把霍凛川刚捡的衣服又丢在了地上。 第58章 欺骗 “霍凛川,我问你话呢!” 姜矜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了一小片阴影,她低眸看着半蹲在地上的霍凛川,唇瓣很艳,与那张冷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高高在上。 半晌,霍凛川抬眸,他的鼻梁很高,轮廓极其锋利俊美,他的唇很薄,都说薄情的人唇薄,那双眼睛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幽深而又冰冷,冰冷刺骨到人的心中,让人不敢靠近。 都这个时候了,姜矜依旧是那种眼神,仿佛把这里还当作公主府,所有人都必须听她的,可以为所欲为。 霍凛川缓缓地站起了,大漠的人骨架都很大,他更是其中的翘楚,那高大的身体完全的站直,影子随着他的起身拉长覆盖了姜矜,“话,不能好好说吗?必须要这样?” 女人被气得浑身颤抖,轻柔的发丝就凌乱地披散在胸前,显得单薄,犹如花枝般的青涩感,唇粉而薄,仿佛微微揉捻就能碎掉。 可她那双漂亮魅惑的桃花眼又是极其的亮,像是里面有另一种迷人的火焰正在熊熊地燃烧。 “我哪样?我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姜矜很气愤,要是在以前恐怕直接一巴掌扇过来了,“霍凛川,你注意你自己说话的态度!” 霍凛川道:“是你先进来。” 把这里的东西翻得一团乱,搞得乱七八糟,姜矜却一副好像很生气,很生气,随时都要伸出巴掌扇他的样子。 姜矜手掌微微蜷缩,她当然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的无理取闹,也就是这个时候她要试探一下霍凛川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不可能突然装作一副很深情,对霍凛川很好的样子,这不符合人设,而且他会立马察觉到不对劲,到时候生命也会有危险。 霍凛川是一个很警惕且多疑的人,只有这一副草包恶毒公主的模样才能让他放松警惕。 在霍凛川眼中姜矜就是一个脑子里面装的全是水,且恶毒又好色又花心,反正等等各种贬义词。 现在姜矜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威胁。 霍凛川这几日一直都早出晚归,姜矜能察觉到他一定正在闷声干大事,而且桌子上的信件她虽然看不懂,但她一定知道霍凛川要回大漠。 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自生自灭,然后自己回到大漠去吧。 这不可能,姜矜被丢在这里,对他来说是一种祸患。 看样子霍凛川也没有准备想杀她,那霍凛川到底有什么阴谋? 这个阴谋不知是好是坏,姜矜也猜不出来,不可能一直坐以待毙,万一对方这几日,其实在想着找个好地方把他埋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俗话说,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姜矜也不可能只靠他那一点点好感度,就信任他。 姜矜脑子思考得飞快,面上却露出委屈的表情,她强压着委屈,声音沙哑地说道:“你的人都是属于我的,我想来就来,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得着吗?” 对于这种不可理喻的话,霍凛川只是把地上乱七八糟,留了好几个脚印子的被褥和衣服全都捡起来,一边收拾一边拍灰。 等着卧房稍微有一点下脚的位置,霍凛川这才转头看向姜矜,他的面相冷,语气冷,“我管不着,你想如何就如何。” 霍凛川认为自己的脾气已经够好了,任由自己的仇人在头上蹦跶,但凡是一般人早就被他一刀解决了,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浪费口舌。 可偏偏姜矜还是不知足。 漂亮而漉湿的眼珠雾蒙蒙,黑玻璃般的眼珠仿佛像黑曜石般,面皮白皙到一种脆弱的程度,唇艳如血,自己气得浑身颤抖,“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霍凛川目光从她面上一扫而过,他又说出什么,把人气得一个好歹来就不说了。 可不说话,姜矜好像更生气了,她强压着火气,深吸了一口气,“是,现在是有人追杀我,所以我不能对你做什么,你才这么欺负我。” 霍凛川余光瞥过,只觉得这个女人是做了错事的人,把他那很重要的信封撕碎了,还好对方看不出大漠的语言,不然的话恐怕姜矜不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发脾气了。 可她却是满脸凄婉委屈,仿佛被一个负心汉给糟蹋了一样,口中欺负他的人便是他。 霍凛川眉骨深邃,抿了抿薄唇,低沉的声音令人难以揣测,“公主说的是哪里话,我何时欺负过你。” 被骂的是霍凛川,挨巴掌最多的也是霍凛川,甚至自己衣服和被褥都被踩了两脚。 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骂过对方一句,甚至连手都没有动一下。 这就是欺负? 应该要拉一个明白人过来,到底是谁欺负谁。 姜矜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错,“你看看你现在说话的态度,我可是你的妻主!” 这已经不是公主府了,已经没有人会把姜矜的话当一回事,也不会有人像一条狗一样任由她使唤。 这里荒郊野岭,霍凛川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让眼前的人死不瞑目。 他不搭理姜矜,把衣服叠好之后就去收拾地上的碎纸。 见霍凛川装聋作哑,姜矜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对策,胸膛起伏了两下,走到床上,把刚收拾好的东西又全都一股气地丢在地上,然后坐到床上翘着二郎腿,冷笑一声,“你别以为你这样就我就会放过你,我现在命令你去找个鞭子过来。” “公主,恕我难以从命。” 霍凛川看也不看姜矜又新造成的狼 藉,只是自顾自地把那些碎纸全都捡起来烧了。 姜矜装作一副赌气的样子坐了片刻,屋内实在是安静,除了有一些纸张被烧而发出轻微的声响之外,就没有任何的声音,安静得可怕。 姜矜心中暗想,她都已经做得这么过分了,霍凛川都一副这么冷静的模样,没有半点动怒,看来霍凛川目前应该是不打算会杀她。 可霍凛川就当着她的面烧这个纸,虽然不认识上面的字,但会不会太侮辱她的智商了? 第59章 说喜欢就可以加好感度 姜矜绷着一张小脸,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威慑力,“我问你,你是不是和大漠的人联系上了。” 霍凛川淡淡道:“是又如何?” 如此的坦坦荡荡,竟然没有半点隐瞒。 姜矜还以为他会掩饰一点,结果就这么直接给承认了。 姜矜露出极其愤怒的神情,左右看了看,拿起旁边的茶杯就往他的脑袋上砸。 啪——的一声,茶杯砸到了霍凛川的额头上,然后再掉到了地上,碎了一片。 虽然是姜矜扔的,但她也被吓了一大跳,以她的身手怎么可能真的被砸到,按到底说霍凛川可以轻轻松松地躲开了,但他偏偏站在地方移动不动,任由姜矜砸。 姜矜连忙走了过去,慌张地问道,“你没事吧?你为什么不躲?你是傻子吗?” 她的声音充满了关切和惊慌,眼中那担忧的神情也没有半点虚假。 霍凛川抬手摸了一下额头,还好对方没有用很大的力气,没有流血,应该是青紫了一块。 姜矜看着他额角上的伤,虽然心里有些发虚,眼神却丝毫不闪躲,霍凛川眉眼之间冷漠至极,似乎并没有把姜矜这种举动放在眼里,眼睛都不眨一下。 霍凛川继续收拾东西,衣服上的脚印拍不掉,顺便把地上那破碎的瓷器也捡起来丢到了一边怕被人踩到受伤,自顾自地做这些事情,像是没有看到姜矜这个人,把姜矜当作空气。 姜矜没有底气了,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理直气壮,心说霍凛川要回大漠,不会也把她给拐走吧? 应该不太可能,带上她就是带上一个定时炸弹,霍凛川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说不定有别的阴谋。 “你……”姜矜来到了他的身后,神情犹豫,咬了下唇,道,“你真的要回大漠吗?” 霍凛川仍是低着头处理东西,他好像有强迫症,每一个东,西每一个角都要摆得整整,齐齐叠得方方正正,姜矜看着就手痒,特别想弄乱。 等霍凛川终于整理完,这才抬起头,用平静的话语说出极其气人的话,“公主为何明知故问。” 女人美丽雪白的显得苍白,唇却显得薄而殷红,她眼睛亮,很是气愤,“你——” 她方要骂,甚至抬起手要去扇他巴掌,却对上了霍凛川暗沉冰冷的眼眸,里面仿佛翻滚着浓浓的黑雾,令人无法探究,却心生胆寒。 中国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姜矜便暂时先压下了火气,“我看你还是放下这条心思吧,你是我的人,我是不可能让你回大漠的,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霍凛川看着被惯到脑子坏掉了的人:“我要是想走,公主能阻拦得了吗?” 姜矜噎了噎,底气有点不足,只能嘴上放狠话:“那又能怎么样?你要是敢走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为什么?”霍凛川的声音很低。 姜矜听得不是很清楚,反问道:“大点声,听不见。” “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 热烈刺眼的阳光从窗棂照射进来,女人的身形更加显得单薄又饱满,美丽异常的此刻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雾所拢住显得朦胧不清,像一朵不知名的被寒霜覆上绝艳的花。 她的目光停留在霍凛川的身上。 或许是姜矜长了一双含情的眼睛,哪怕她内心再怎么恶毒而又愚蠢被这双眼睛看着仿佛都感觉自己被深爱着。 给人一种可笑的错觉。 她娇生生的,理直气壮道:“我肯定是喜欢你,我才不愿意放过你啊。” 霍凛川一愣,瞳孔怪异地缩了缩,双眼扫向女人白生生的面容,低语:“你心悦我?” 姜矜想了想,好像古代不叫喜欢叫心悦,于是立马点点头,“是啊,我心悦你。” “叮!霍凛川好感度:+5。” 姜矜顿了一下,试探又重复一遍:“我心悦你?” “叮!霍凛川好感度:+10。” “我心悦你!” “叮!霍凛川好感度:+5。” “我超级超级心悦,你!” “叮!霍凛川好感度:+10。” 姜矜眼睛亮亮地就感觉自己是在玩游戏,只要说一个口令,对方就会加个好感度。 可以百分百地肯定,霍凛川虽然现在说不上有多么地喜欢她,但心里一定有位置,这位置也许是很小,在他的心中才占一点点,就像一颗刚发芽的种子并不太显眼,可以让人毫无察觉。 但也也许会在他察觉不到的时候,发芽的种子会慢慢地茁壮成长,直到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结出了名为姜矜的果子。 此后他的心中,他的眼中,他的脑海中便只有姜矜一个人。 姜矜笑得眉眼弯弯,这个笑和往常那种懒散而又魅惑的笑不同,甚至带着几分稚嫩天真的意味,没有掺杂着任何令人反感的情绪。 光天化日之下,一口一个心悦,在一个男人面前这么示爱,果真是不懂礼义廉耻。 不知羞耻的女人。 说得这么顺口,不知道背地里跟多少个男人说过。 也不知道有没有掺杂一点点真心。 水性杨花的人,根本就不配说这两个字。 霍凛川倏地陷入从某种诡谲境地,冷笑道:“骗子。” 姜矜并没有听到他说的这两个字,轻轻松松地加了这么多好感值,目前为止,姜矜看霍凛川是最顺眼的。 语气带着娇嗔,“你态度干吗?这么冷淡,难道你不心悦我吗?” 谁会心悦你? 你愚蠢又恶毒,你自私而又花心,你愚昧而又残忍。 除了一张皮囊之外,从头到脚没有一个令人心悦的地方。 这世上,没有有人会真正地喜欢这种人。 姜矜并不知道霍凛川的脑子里面在想什么,此刻她的心情不错,看到霍凛川的额头,心中也升起了联系的情绪,抿了下唇,“你的额头,还疼吗?” 说完忍不住就伸手去触摸他的额角。 男人的身型高大而又健壮,姜矜抬手的时候也有些费劲,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动作竟然带上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轻柔。 两个人的视线一上一下不期而遇地撞上了。 第60章 不回大漠就死 “公主,难道不知道疼不疼?” 霍凛川见姜矜满面愧红,便低头道:“公主是在害羞?” 姜矜立马跳脚,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情绪脸上立马变得通红,“你别胡说八道,我才没有害羞呢!你信不信我打你!” 霍凛川的目光里,女人抬起的手,那五根手指白嫩透粉,一看就娇生惯养,这是手打过他的脸,用鞭子打过他的胸膛,他的背,他的全身。 霍凛川慢慢掀起眼帘,眼底黑沉沉的。 姜矜看到他加了这么多的好感动的份上,就不打他了。 知道霍凛川不会动手,暗戳戳地把她杀了埋尸就立马放心了,心里的一颗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姜矜立马就变得一副嘴脸,“我饿了!我要吃肉,我要吃好吃的!” . 姜矜低头吃着烤兔腿,她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雪白的腮帮子鼓鼓的,人手腕纤细,皮肉雪白,如同完美的艺术品一般。 明明心里早已腐烂,动作之间却有着不该有的纯,但不违和,纯天然雕琢而成的玉,让人想放在手心里把玩。 兔腿的肉很嫩,火候要掌握得刚刚好,姜矜吃得很香,但她已经习惯了细嚼慢咽,就算面对再好吃的食物,她吃起来也是不紧不慢。 配着旁边几个品种的果子解解腻。 姜矜把一只肥美的兔腿给吃掉了,又挑了几个甜甜的果子,一口气吃了好几个,意犹未尽地舔舔嘴:“你看着我干什么?你不吃吗?” 霍凛川若有似无地扫过被他舔湿了的嘴唇:“我不饿。” 姜矜虽然已经习惯了众人的目光,但是也抵不住一个人一直盯着,而且还是在她吃饭的。 姜矜为难地看着还剩一半的兔子,狠了狠心,挑了另一个兔屁股给霍凛川,“给你吃,可好吃了!” 霍凛川看了一眼有些被烧焦的兔屁股,俊朗深邃的侧脸一片冷漠:“我不爱吃。” “你怎么这么挑啊?我以前在公主府上也没发现你这么挑食,你是不喜欢吃肉吗?”姜矜从旁边的果子里面挑出了一个绿色的,一看就很酸很涩的果子递了过去,“不喜欢吃肉,这里也有果子,你吃这个吧。” 霍凛川极其缓慢的偏过头,他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锁住为他精心挑选了一颗最酸的果子的人。 这个女人的眼神坦坦荡荡,吃着他烤出的兔子,吃着他摘下来的果子,没有一点心虚和不好意思。 姜矜还不耐烦地往前递了递:“吃啊。” 霍凛川还是没反应,他半阖起眼,看不清眼里的情绪,让人难以揣测他此时此刻的心思。 那果子已经抵到了他的薄唇上,他闻到了青涩的果香味,还有一种女人手上散发出来的馨香。 这么闻起来,这个果子还没有他的手好闻。 也没有那只雪白的手看起来更可口。 他面上没波澜,浑身肌肉早已紧绷,手指神经质地微颤。 “你到底吃不吃?你知不知道想让我喂东西的人从这里排到了大漠。”姜矜抬起雪白的下巴,仿佛被她喂这又酸又硬的果汁是多么荣幸的事情,“你不要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要是不吃,我以后就喂别人,再也不喂你了……” 话没说完,手腕就被抓住,整个人随着一股力道带地向前倾。 霍凛川盯着她,吃掉那颗发青的果子,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充满着脸红心跳的野性,细嚼慢咽下去,姜矜的手不由得跟着抖了一下,她瞪着霍凛川,“你吃就吃,干嘛咬我?” 姜矜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牙印,不由得用自己满是油光的手指扯着他一拳,顺便把手上的油全都擦在他的衣服上。 “叮!霍凛川好感度:+5。” 姜矜顿了顿,脸上又露出那种令人心动的笑容。 她把另一只兔的拔了下来,给霍凛川。 “看你可怜,赏给你了。” 前天刚下了一场暴风雨,此刻很凉快,清风吹来带着丝丝的凉意,还有土壤青草的香气。 霍凛川看向旁边无聊逗着蚂蚁的女人,用那副令人发毛又心跳加快的腔调:“公主,你愿意和我回大漠吗?” 姜矜一顿,立马抬起头,眼神满是震惊。 面对姜矜的震惊和不可思议,说出这种令人极其惊讶的话顿本人,情感十分寡淡接近冷漠,然而他吐出的话却是:“大漠,你会喜欢的。” 姜矜愣在当场。 她想过各种,万万没有想到霍凛川真的想要把她带到大漠。 这当然不可能,姜矜必须留在这里,她不是要攻略霍凛川一个人,她是要攻略五个人。 要是跟着霍凛川回来大漠,姜矜毫不怀疑,这辈子都会被囚在大漠之中,永远都出不来。 霍凛川不快不慢地剥,冷淡的薄唇张合他游刃有余,“那里很美,公主殿下愿意吗?” 他的话语充满了询问,但他的语气带着令人不用质疑的肯定。 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询问,而是通知姜矜。 姜矜心中一紧,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可这个时候容不得她拒绝,她的拒绝在霍凛川的眼中不堪一击。 不由得有些慌张起来,姜矜必须得想办法离开,可是四周全都是霍凛川的人,靠姜矜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要是被霍凛川抓到了,万一他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之下动手怎么办? 她一个弱女子,恐怕都抵不住霍凛川一拳。 姜矜的脑子飞快地运转,已经想出了各种各样应对的办法。 她之前在顶级的集团里工作,作为总裁的助理,每天每时都要面对各种困难和随机应对的反应。 没见识都会被姜矜冷静处理得很好。 姜矜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姜矜挑着眉,“霍凛川,你疯了吧?” 女人又开始生气,说话说到激动时睫毛会颤,那双比什么都干净明亮的桃花眼都不由自主地睁大了,“你,是我公主府的人,是你该跟着我走,而不是我依附着你。” 第61章 你的皇兄不要你了 霍凛川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底既漠然又深沉。 姜矜瞟他一眼,感觉他像个令人恐惧的变态,虽然什么明显的情绪都没有表露出来,可越是这样就越是变态。 霍凛川淡淡地道:“你不愿意和我走?” 他的语气分外没什么起伏,但姜矜硬生生地听明白了他暗藏在下面的意思。 不愿意就要死。 姜矜:…… 自己心里都有想法了,为什么还要问她愿不愿意? 姜矜心中抓狂,嘴上犹豫地说着,“也不是不愿意,只不过不是现在,皇上他们还很担心我,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怎么回去。” 霍凛川的眼眸晦暗,“我要是说,你皇兄早就回去了,把你丢在这里呢?” “不可能!”女人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狠狠地瞪着他。 霍凛川的眼眸稠得像墨,浓得化不开,“那你说为何过得这么多日,你皇兄为何还没有找过来?你不是觉得你皇兄无所不能吗?他是找不到,还是不想找?听说他的身边有个女官,才气斐然,皇上对她很是喜爱,日日让她伴在身侧。” “就在前面,这位女官突然喘病发作,若是救治不及时,随时丧命。所以,在那一夜,皇上带着所有人回宫了。” 姜矜像是傻了,眨眨微热的眼睛,在极其震惊之下,她的思绪转动缓慢,一个劲地摇头,“你骗我……” 霍凛川声音很轻,残忍而又冷漠,“那为何放了这么多食皇上都没有过来救我们。” 姜矜看起来宛如雷劈。 可姜矜心里对霍凛川说的话只信一半,目前为止,皇上对她还是极为宠爱的,不可能把她一个人抛在这里,肯定会想尽办法来救她的,或许这只是一种策略手段。 至于霍凛川说燕婉娴哮喘病发作,在原本的剧情中,燕婉娴可是从来都没有哮喘病,恐怕是装的。 目的就是为了不让皇上找到她。 至于皇上对燕婉娴的感情有多深,恐怕也不见得。 但是一定是有感情的。 霍凛川这段说辞说不准会吓唬到天真愚蠢的公主,但不会吓唬到老油条姜矜。 但表面上的功夫还得做足。 姜矜泪光闪烁,气得眼角都发红,用力地推了霍凛川一下,眼中满是愤怒和抵触。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举动,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要知道在公主府中的姜矜有多么的嚣张,有多么的风光,万人讨好,哪怕一巴掌扇过去,别人都会硬着头皮说这是赏赐。 这一诸如躲避的举动落在霍凛川眼里,也更能的体会到眼前的女人心里还是有的良心,只不过这点微小的良心全都用在了自己皇兄身上。 不自觉地咬住后牙,霍凛川冷厉垂眼。 腰突然被箍住,男人滚烫的掌心紧贴她单薄的布料,那力气很大,勒着她的腰很痛,充满着掌控欲的姿势,让猎物无法逃离。 霍凛川离她极近,他们四目相视,气息一触碰到彼此就紧密地纠缠在一起,仿佛一对火热痴缠的爱人。 他在姜矜的耳边,充满恶意,“你的皇兄不要你了。” 姜矜:“……” 贴脸开大。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想笑。 对姜矜心里来说,伤害值-1。 但表面上对于姜矜来说,伤害值-99。 姜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霍凛川指间一股大力往怀里一带,将她紧紧地按在他的胸膛上。 霍凛川身上的气息是那么的滚烫,而躁动与他冰冷的外表极其的不符合。 感受到怀里女人僵硬的身体,还有蓦然开始挣扎的动作,以前都是姜矜强迫他,如今却像是一只落网的蝴蝶,拼命地煽动着翅膀想要逃离,一切却在白费力气。 两个人在这么极其亲密暧昧的姿势下,霍凛川开口,伴随恶劣,嘲讽,恨意的低语。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会真正地在意你。” “你以为,卫蔺不知道吗?” “他们都想让你死。” 姜矜一愣,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有卫蔺的份。 不过想想也是,卫蔺是谁? 从尸体堆里走出来的男人,任何的东西都逃不过卫蔺敏锐的眼睛,或许他早就察觉到了一丝关键的证据,本来也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到。 但是卫蔺选择隐瞒。 他恨这场婚事,恨姜矜。 所以他假装毫无察觉,借刀杀人。 此后他身上的污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亡。 男人手臂肌肉贲起,带着掌控欲地勒住了那一把细软的腰,眉眼冷漠,而又高高在上。 姜矜浑身发抖,她忍不住扇霍凛川一巴掌,在男人维持着被扇偏的面颊几秒,双眼又冷又暗地看过来时,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 . 天色莫名阴下来,游动的乌云遮住了日头,林木影影绰绰,一排乌压压的鸟类哗啦啦掠过天空。 葛十一眼神不受控制,频频看向自家太子,露出疑惑的神情。 霍凛川已经站了快要一个时辰了,那张冷峻而又俊美的面容面无表情,对着葛十一的那张侧脸有着清晰的巴掌,令人想要忽视都难。 葛十一看着那巴掌阴影惊心动魄。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打霍凛川的脸,看那手印是个女子, 他灵光一闪,立马反应过来,在这里的女子恐怕只有一人! 竟然是那个毒妇! 葛十一脸上迅速露出愤怒的神情,她怎么敢的! 本来他们都已经准备动手杀了这个水性杨花的毒妇,要不是她突然替自家太子挡了一箭,早就没命了! 葛十一也没有想到葛家军竟然有人叛变,要对太子动手,简直是熊心豹子胆。 虽然那个毒贩替太子挡了一箭,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对太子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是挡十箭,搭上那条肮脏的性命都没用。 现在还不知好歹的竟然敢打太子! 葛十一气得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冲过去立马杀了那个毒妇,好解心头之恨。 要不是太子挡着,姜矜怎么可能还能好端端地在这里活蹦乱跳。 第62章 不想看到我?那你希望是谁。 一直看着虚空中,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的霍凛川突然开口,“有话就说。” 差点憋坏了的葛十一迫不及待地问道,“太子,为何还要留着那个毒妇?难道就因为她为太子挡了一箭,太子被害成这样,那个毒妇功不可没,难道就为了这一件事情而心软放过她吗?更何况我们在这里拖了这么长时日,时间越久越危险……”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冰冷的声音打断,“一口一个毒妇,如此粗俗,孤便是这么教你的?” 无声的威压逼迫而来,恐惧如潮水般涌上葛十一心头,他感到身体发冷,脊梁一阵发凉,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二话不说便跪在了地上。 “十一知错!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心中却纳闷了,为何太子这副语气,好像很护着那个女人一样。 难道…… 葛十一脸色一白,迅速地止住了心里的想法。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霍凛川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刚才被女人抓得威皱的衣袖,眼里倒映着这褶皱,一颗本该沉静的心似乎也被这皱巴巴的衣角搅乱了。 他别过眼不再看,淡然道:“孤自由打算,下次管好自己的嘴。” 葛十一心中松了一口气,知道太子这是放了他一马,也不管在胡说八道,“属下明白。” “那……我们何时起身回大漠?” 霍凛川望着即将要被乌云覆盖的天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变得很悠远。 “明日动身。” . 姜矜一向是个没心没干的,外面下着小雨,霍凛川回到了那房屋之后,本以为姜矜还在哭,或者是闹脾气。 地上全是被砸的东西,连下角的地方都没有。 而姜矜也不知道是不是耍脾气耍累了趴在床上睡着了,她睡着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娴静可爱,宛如不谙世事的稚子,令人心中忍不住的怜惜想要保护。 霍凛川走了过去,双手环着了女人纤细而又易折的腰,姜矜睡得很死,脸软啪啪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感受到了女人温热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香气,让人忍不住去里面窥探。 霍凛川也不知自己为何这么做,二人的胸膛严丝合缝地贴着,依稀能感知到藏在衣料与皮肉之下的有力心跳。 也许是这么睡着不舒服 ,姜矜闷哼了一声,软绵绵地推了他一下,只感受到了那硬邦邦的肌肉,摸起来还挺舒服的,她像是无意识地捏了一下很有弹性。 霍凛川干涩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表情还是冰冷的,眼神却烫得惊人,那是一种被理性牢牢束缚住的渴望。 他低头望着近在咫尺的面颊,洁白如雪的肌肤看起来如同最精美的瓷器,眼眸安静地闭着,鸦羽般的睫毛覆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安静的睡颜透着一丝温柔,宛如月光洒在静谧的湖面上,如此美丽而宁静。 红润的唇微微地张着,毫无防备。 霍凛川就这样静默地望了许久,直到难以自抑地伸手忍不住去抚摸她的脸,他的动作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和迷恋。 等意识到自己这出格的行为之后,霍凛川脸色还算沉静,可拥着姜矜的双臂却猝然收紧。 这已经是第二次做出这样莫名其妙的举动了。 姜矜本来就是在装睡,也不知道霍凛川突然发什么疯,进来抱着她之后,就用那一种极其可怕而又阴森的眼神,犹如蛇蝎一般,令人不寒而栗,无法逃脱,盯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那只结实有力的手,就把姜矜抱得越来越紧,姜矜怀疑自己再不出声的话,可能会被勒死。 她这才装作马上快要被惊醒的模样,农历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红唇微张,呢喃道:“皇兄……” 霍凛川的面色瞬间变得阴冷,散发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恐怖气息,猛然将姜矜从自己怀里掀了下去。 姜矜早有准备,连忙扶住了旁边,这才让摇摇欲坠的身体没有惨烈地摔在地上,不然都不敢想象摔得有多痛。 她装作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隔着水雾般望见男人深邃俊美的面容。 还没有看清他的神情,就听到了比冬日的雪还要令人刺骨的声音,“清醒了?” 姜矜迟钝地眨了眨眼睛,好似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但却没有多余的反应,反而还很不满地说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么嫌弃的语气,让霍凛川的声音越发的冷厉,“不希望我在这里,那你希望是谁?” 姜矜不看他了,而是爬到了另一边,嘴上嘟囔着,“是谁都可以,反正就不要你了。” 霍凛川凝注着女人一步步地爬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好像很不愿意和他在一起,更不愿意靠近,胸腔里流动过一股暗火。 在梦里都念着她的皇兄,而对他就是避而远之? 姜矜还没有爬远呢,脚腕就被一只滚烫而又粗力的大掌死死地攥住,一股巨大的力气一扯,就像是一只小猫似的被拽了过去,毫无反抗的能力。 她又回到了男人的怀里,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眼神还有些迷茫,两个人的距离靠得很近,特别是唇,只剩下两寸的距离。 说话的功夫就可以亲到了——可姜矜却是想都不想地扭过了头。 霍凛川垂眸,喉结微动。 姜矜拼命地挣扎着,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他碰,可男人不动如山,任由她怎么撕扯都没有用。 怀里的人自己闹累了,就疲惫地趴在他的胸膛上,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霍凛川的眼角有一条又细又明显的抓痕,泛着痒,让心也跟着瘙痒难耐,他唇角微沉,言不明的情绪。 为什么姜矜不愿意跟他回大漠,他的心中第一时间竟然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愤怒。 这愤怒只是一丝,但也足以令他不解。 他为什么要让姜矜愿意呢? 姜矜如今在他的手上,就算姜矜不愿意又能如何? 实在不听话,不识抬举,杀了便是。 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麻烦。 第63章 他怎么可能会对姜矜心动? 他把姜矜带到大漠也只不过是想要换种方法折磨,目前为止他没有想到折磨她的方式,所以才准备带她回大漠。 醉梦中的姜矜眉头蹙起,含糊打断货凛川的深思。 “水......” 霍凛川太阳穴狠跳了一下,他盯着得寸进尺的女人,还改不了这可恶的习性,把他当狗使唤。 他的胸腔里充斥着碰撞的厌恶和复杂的情绪,这两种情绪就像是在凌迟着他的神经,总有一天会趁他不注意钻入了他的内心,然后会产出剧烈的碰撞,要闹得你死我活。 不管是最终是谁胜利,对于霍凛川来说,都是一种精神上的失控,会让他自己变得陌生。 霍凛川更怕的是自己真的变成了他口中说的那只狗。 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耻辱。 虽然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有这种可能,但只要想想都觉得恶心和愤怒。 让他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女人。 姜矜像是察觉到了危险,不安地动了两下,雪白细嫩的脸颊蹭着他的胸膛,带着自然而然的撒娇的娇气。 霍凛川的面上不见喜怒,眼底犹如夜幕下的海,谁也不清楚海平面下面有什么。 最终他还是倒了水,只不过并没有马上喂给姜矜。 霍凛川面无表情,恶劣森冷地嗤笑一声。 这笑容有种说不上来的意味,像是在憎恨自己,又像是在憎恨眼前这个毫无知觉的女人。 末了收起笑意,他伸出手捏住女人柔软的两颊,强迫熟睡之人张开唇齿,俯身,在距离半寸的距离停下,凝滞一瞬后,重重地贴上从未有人触及的柔软唇舌。 . 姜矜在摇摇晃晃中悠悠地醒来。 她睁开了眼睛,呆愣了几秒,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不在那个小屋子里面,而是在一个看起来很简单的马车里。 “醒了?” 男人双臂撑着腿部,上半身前倾些,显得肩膀很宽很结实,英俊的眉眼下压,背对着光显得晦暗不明,看不清一点情绪,这让他有种狩猎的压迫。 他这样的姿势和眼神仿佛看了很久,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惧。 姜矜刚想开口,一牵动唇瓣,就痛得倒吸一口气。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这才发现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个小伤口,一摸起来就隐隐作痛。 但姜矜很快就把这个小细节抛掷脑后了,她问道:“这是去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逃出的那个地方吗?” 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没眼睛刚睡醒的茫然一下子被不安所替代。 霍凛川扯了扯唇:“去哪儿?把你给卖了。” 姜矜狠狠地瞪着霍凛川一眼,魅惑人心的桃花眼亮晶晶的,很是鲜明,“霍凛川,你别给我胡说八道,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霍凛川看起来阴晴不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姜矜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霍凛川真的要把她给带到大漠去吧? 这可万万不行,要是回到大漠,她的主线任务根本就没有办法完成。 而且霍凛川现在对她的好感度也没有很高,万一对方转头就变脸,在那里语言都不通的地方,完全就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只要想想都觉得恐怖,姜矜看了一眼系统商场,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兑换武器了,反正是不可能和霍凛川回大漠的。 但是以人设那简单的脑子肯定猜不到,姜矜假装很惊喜地说:“你是甩开了后面的人,然后带我回皇宫吗?” 霍凛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反驳。 姜矜还以为被自己给说中了,他凝望着女人,也不知道她脑子里面不想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见那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一股女儿羞态,娇艳无伦。 女人来到了他的身边,霍凛川的身体忍不住僵住。 一双雪白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捧起了他的脑袋,手沿着男人俊美的面庞轮廓线条往下摸。 在这期间,霍凛川的呼吸好像都不自觉地屏住,他的手指莫名地发抖。 霍凛川只是眨了眨眼睛,就感觉脸上一软,那湿润触感刚贴上来就离开。 他眼睫轻颤着撩起眼皮,流动的深黑瞳孔里是女人白皙无瑕的脸,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腮边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愣了半晌,霍凛川忍了忍,没有忍住,伸手去摸被亲的地方,指骨蹭蹭,一直紧绷着的嘴角弯起了很细微,完全令人察觉不到的弧度。 “叮!霍凛川好感度:+10。” 可他冷冷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嫌弃,嘶哑道:“公主这是做什么。” 姜矜白了霍凛川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得不说,他这个眼神的意思还是很贴切的。 明明好感度加了这么多,那说明霍凛川心里是很喜欢的,表面上却好像很讨厌,是姜矜强迫他一样。 一副贞洁烈夫的清高姿态,令人不敢染指。 死装,恐怕心里的嘴巴都快要笑歪了吧。 姜矜没好气地说:“干什么你看不见啊,知道还明知故问,你是我的人,我想亲就亲咯。” “这是对你的赏赐,你知道吗?” “这天下不知道多少男人期盼着我亲呢。” 霍凛川冷笑,他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鄙夷。 姜矜冷不丁地发现刚才还傻愣着的男人这会儿又面色怪吓人,周身气息也很不正常,姜矜发现,男人翻脸真的是比翻书还快。 “这么说来,我还得多谢公主的赏赐。”霍凛川眉眼之间泛着森冷。 霍凛川厌烦于自身的不受控制,对支配他调动他情绪的人恨之入骨,可偏偏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把这个人给杀了。 他总觉得这样实在是太便宜姜矜了。 他必须得想一个很折磨人,令人痛苦万分,生不如死的办法来折磨姜矜。 将姜矜对他所做的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所以他才把人给带到大漠。 并不是心软,也不是心动。 他怎么可能会对姜矜心动? 第64章 朕把你宠坏了 就算这个世上的女人都死绝了,他都不可能会对姜矜心动。 姜矜是他身上的污点和耻辱,只有他自己才能亲自动手解决。 姜矜戴上了蒙面纱罩,包裹得严严实实。 姜矜能听到随着马车的行驶,路边的人声鼎沸,看来马上就要到城门口了。 姜矜仿佛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转头对着面无表情的男人说道:“你要带我去哪里?这并不是往皇宫路上走的方向。” 实在太笨了,都快要到城门口了,才发觉。 恐怕被人卖的都还毫无察觉。 姜矜像是察觉到危险的食草动物,浑身上下都警惕了起来,“霍凛川!你不要给我装聋作哑,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我告诉你,要是被我皇兄……” 话还没有说完,姜矜突然被扣住腰向前一带,冷凉的唇对着她压下来,她躲不开,也挣不出来。 姜矜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要是放在平常霍凛川主动说不准还会挑逗几句,可这时候姜矜完全没有心思了,伸手就要去推。 后颈被一只手禁锢着,那只手很大,可以轻而易举地捏碎人的骨头,就这么灼热地覆盖上女人柔软皮肉上,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强迫。 姜矜很快就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只剩下被掠夺带来的晕眩和窒息。 霍凛川不像是在清远,更像是野兽正在肆虐地撕扯猎物。 姜矜脑子一片空白,眼角被逼出了泪花,被放开的时候连坐都坐不稳,差点往前面倒。 呼吸里都是猛烈的,冷漠的男性气息。 她倒在了男人的怀里,媚眼如丝,眼角的艳红如桃花一般夺目,他听到了男人胸膛中剧烈的心跳声。 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姜矜被霍凛川点了哑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不管姜矜怎么拳打脚踢都没有用。 很快就来到了城门。 姜矜听到了外面侍卫的声音。 “把车帘子掀开,我们要看看里面是什么。” “大人,里面是我家老爷和夫人,我家夫人染了病,会传染的,恐怕不方便见人。” “不管方不方便,我们都要查看,来人,把帘子掀开。” 没过一会儿车帘子就被掀开。 霍凛川早就易了容,一张很普通且毫无记性的脸,姜矜蒙住的脸,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男人的身上,看起来的确像是生病了。 侍卫仔仔细细地把里面都观察了一遍,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女人的身上,“把面纱掀起来。” 那个普通马服务装扮的人立马说道:“大人这恐怕不多,我家夫人的病很严重,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说着便拿了一个鼓鼓的钱袋子往侍卫身上塞。 可侍卫并没有收,而是亮出了手里的剑,“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马夫尴尬地把钱袋收了回来,姜矜余光看到了马夫的手腕处出现了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刀刃。 就在那侍卫的手即将要碰到姜矜的面纱的时候,外面传来乱哄哄的声音。 “林大人!不好了!外头有个黑衣人挟着一位女子跑走了!” 林大人眉眼凌厉,瞬间就收回了手,转头跳下了马车。 车帘垂了下来,遮住了外面的光亮,里面恢复了一片寂静。 就在马车快要穿过城门的时候。 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得大地都在轻轻地颤抖,举目望去,但见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队人马,扬起的尘土滚滚涌动,令人望而生畏,毛骨俱悚。 带头的男人穿着玄色的戎装,面容英俊如神祇,那是尸山血海修罗场中杀出来的人,凌厉杀气便罩过俊朗眉眼,令人无端想要退避三尺。 低醇的声音随之响起。 “关城门!” 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金铠甲的禁卫军迅速地挡住了城门,还有一批人马围了那辆极其普通的马车。 卫蔺骑着马来到了那马车的旁边,所有的锦衣卫都为他让出了一条路。 最终他隔着半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公主,属下来迟。” 嗓音淡漠,听着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一股磁沉的威慑力。 . 金色琉璃瓦铺顶,宫殿帏帐皆饰以金珠珠宝,华绮奢丽。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一位睥睨天下的帝王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四脚的瑞兽香炉焚着万金一两的香,那味道闻着便令人浑身舒适,不由自主地放下防备。 姜矜看到皇兄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抱他,而是满脸担忧急切地说:“皇兄,你为何要卫蔺把霍凛川给抓起来?” 皇上缓缓地抬了抬眼,听到她的话,却是没什么反应,只手上转着扳指,淡淡道:“你可知道你的好皇夫都做了些什么?” 姜矜一副吃里扒外的样子,“皇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几日都是霍凛川在保护我,刚好今日他好不容易带着我逃出来,是想回宫……” 皇上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真的是被他给养废了,“那是回宫的路吗?” 姜矜的神情愣住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狡辩。 皇上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小脸,看起来没瘦,反而看气色还挺好的。 忽地俯身抬手捏住姜矜的面颊,眉峰紧蹙,面上难得神色外露,“你知不知道,要是卫蔺没有把你带回来,你将面临着什么?” 姜矜看着眼前很少情绪外露的皇上,目光也不由得变得闪躲,“皇兄……” 皇上定定地看着她的脸,手掌甩开他的下巴,声音冰寒道:“朕把你给宠坏了。” 姜景琛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他当然知道其中的一切,所以才会如此的气愤。 可是眼前他这个傻妹妹,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被蒙在鼓里,还被男人的手段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命都差点没了,还傻傻地跑到他的面前给别的男人求情。 皇上冷冷地瞧着姜矜:“自己的男人都管不好,也就罢了。到现在你竟然还想着替他求情,他想害你,想杀你都看不出来,你可知道要是卫蔺晚来一步,还能好端端地站在朕的面前和朕说话吗?” 第65章 皇上心慌 话音刚落,一股股无形的威压在殿内弥漫,皇上的语气明明很淡然,但比任何时候都令人窒息。 姜矜心想,看来皇上是铁了心地要搞死霍凛川,虽然霍凛川有光环,一定会化险为夷,但这么好英雄救美的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 姜矜很快就想到了当初霍凛川对她说的话。 神情慢慢地变了,那双眼睛泛着红,顶着快要窒息之感直视了皇上投来的目光,咬着牙说:“那为何你没有找我两天你就离开!” 说到后面姜矜的声音都忍不住拔高,雪白的面容上一层薄薄的红,看上去像粉釉一样好看。 皇上微微一愣。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为了那个女的!”姜矜眼睛和鼻尖都是红通通的,眼尾通红一片,泪水迅速凝结在长长的、浓密的眼睫上,晶莹欲滴,神情看起来有些恶狠狠又流露出丝丝的委屈,控制得恰到好处,“在你走了的时候,是霍凛川照顾我,对我不离不弃。” 皇上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当时虽然走了,但也留了一部分的人在原地,派了卫蔺寻找,从未放弃过,可姜矜竟然因为凶手而来指责他。 在皇上看来,可以毫无条件,毫无保留的宠她,可以把她宠得单纯的不谙世事,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姜矜竟然说出这种话。 姜矜在指责他吗? 在怪他?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轻,同她平日里风风火火,撒娇卖痴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给了姜矜想不尽的荣华富贵,只要姜矜提要求,不管是多么不合理的事情他都会同意,可这样姜矜还不知足。 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 好! 实在是好样的! 皇上静静地看着姜矜,那肤浅的平静下是可怕的暗涛汹涌。 姜矜哭着说:“如果你要霍凛川的命,就拿走我的命。” 女人的皮肤太过于雪白,是被他养成这样的,哭得眼睛红红的,就如同完美无瑕的白玉一般,很容易留下鲜艳的痕迹。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虚弱,姜矜单薄的身子往后踉跄了一步像是要摔倒。 抬手要扶,姜矜身躯一颤躲了下,可终究是无法阻止对方擒住她的左臂,将她扶稳。 在姜矜说出这么恋爱脑发言,殿内静得仅闻姜矜控制不住的抽泣声。 殿内的宫人识相地退下,走路悄无声息,各个都屏住了呼吸。 皇上眉心凝结了霜雪,“你在逼朕。” 姜矜低下了头,皇上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听到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请皇上成全。” 皇上静看她几瞬,抬手去拿茶杯,拿了两次,才拿稳。 姜矜当然注意到了,见皇上被自己气成这样,心中更加的肯定皇上心里对她这个皇妹其实还是很看重的。 按道理说,皇上不可能因为燕婉娴发病就放弃寻找姜矜,恐怕是燕婉娴用的什么手段迷惑了皇上。 毕竟是大主角,这光环又大又亮,一般人恐怕都难以招架。 姜矜低着头,泪水沾湿了下巴,“我就想问皇上一个问题,皇上停留了一日,是不是因为燕婉娴的喘病发作。” 皇上抬眸沉沉地望着她,抿紧了唇,一时之间无法开口。 当姜矜刚失踪的时候,他心急如焚,本想亲自去找,却被阻拦,于是只能压抑住,派了他最信任的卫蔺。 燕婉娴一直在旁边为他排忧,到了半夜突然喘病发作,他本想派人带着御医送她回宫,可当燕婉娴扯住了他的衣袖,含着泪叫他皇上的时候,不知为何,心尖都跟着莫名地颤了颤。 等回过了神,他已经和燕婉娴在回宫的路上。 自从坐上了这冰冷的皇位,他从未有这般少年的悸动。 但是更多的是怪异,这真的是悸动吗?可为何他看着燕婉娴,没有任何的欲望。 可他的心又因为对方多次失控。 以至于面对姜矜的问题,皇上竟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姜矜双唇颤动,泪水从下巴处滴落,如水滴一般,似乎从皇上的沉默中猜到了,“皇上选择了她……” 此言一出,姜矜缓缓地抬起了沾满泪水的睫毛,那眼中还有着孺慕,更多的是刺痛。 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撕扯的感觉又一次让皇上乱了呼吸。 但他很快又想起姜矜为了一个男人拿生命威胁他,原本还有些柔化的眉眼迅速变得漠然。 皇上伸手擒住她的手腕,把她给扯了过来,目光冷漠的不近人情,低缓道:“朕看你是皮又痒痒了,朕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连自己都管不住,还以死逼朕,朕告诉你,没用!” 姜矜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的鲜活且毫无顾虑,与这规矩森严的宫殿完全不同,这也是皇上喜欢的一点。 但此刻她却用这一点来逼他。 “那我就殉情……” 皇上的眼瞳陡然一冷,浑身散发着极其恐怖的威压,低吼道:“放肆!” 他整个人都变得极其的恐怖,没有半点以前对姜矜的温柔,不知为何当从姜矜的口中听到了“死”这个字,惊恐如潮水般涌来。 仿佛…… 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不,是已经发生了。 皇上呼吸急促而短浅,手指无意识地抠紧,仿佛要将掌心的肉挖出,以此来缓解心中的恐慌。 姜矜像是被吓到了似的,眼中带着恐惧,出于对危险的规避,甚至本能地微微缩着肩膀想要逃开。 她涌出的泪如煮沸的水一般烫着他的眼。 皇上也发觉自己的语气有点太过于冲动,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吼过姜矜,恐怕此刻姜矜被吓得不轻。 皇上唇瓣紧抿,沉郁地望着姜矜,咬牙道:“以后不要让朕听到这样的字眼,不然听到一次,打一次,到时候你别怪朕。” 姜矜像是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一股流窜的炙火烧过皇上的胸腔肺腑,他气极反笑,声线都被气得发抖,“早该打了,朕就不应该对你心慈手软,才让你变成今日这般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 第66章 和离 皇上甩袖离去。 姜矜一个人站在宫殿中,低着头用手背抹眼泪。 刚一转身,就看见一抹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她的左手边。 卫蔺沉默的就像个影子,淡然的目光轻轻扫过她被眼泪沾湿的美丽面容。 这是卫蔺第一次看女人哭,之前这个女人在他的面前一直都嚣张跋扈,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你们都是我的狗的神情,如今这般红着眼,倒是比以前顺眼多了。 卫蔺就站在门口,殿中的两个人吵的激烈,他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皇上这么气急败坏的模样。 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姜矜竟然为了霍凛川以死相逼。 卫蔺不着痕迹地转过眼睛,眼眸垂了下来。 “叮!卫蔺好感度:+1。” 姜矜突然出声,“是你。” 卫蔺的面上没什么波澜:“臣听不懂公主的意思。” 姜矜咬牙切齿地看着卫蔺,还真是小气,搞了半天好感度才加一个1。 “你别给我装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眼前刚到他胸膛的女人抬着头,愤怒地看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熊熊的烈火,“你不是常胜将军吗?你不是战无不胜吗?对于我的话需要这么久吗?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来找我,不想我回宫!” 她的言语激烈,也不知道这么蠢笨的人脑子里面怎么会想出这么多东西,但不得不说姜矜还真是猜对了一半。 卫蔺有些不耐,那情绪从他心底悄无声息地蔓延到了脸上,“臣听不懂公主在说什么。” 没有人能比卫蔺更会装傻了,一板一眼的样子看起来很老实,但是从血海尸身中爬出来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老实? “臣还有事,先走了。” 卫蔺刚转身,还没有来得及迈出一步,姜矜就冲到了他的面前,张开了双手,挡住了他前面的路,忍气吞声一副商量的语气。 “卫蔺,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嫁给我,只要你想办法把霍凛川救出来,我可以给你写和离书,你放心,我会对皇兄说,这是我的意思,是我不要你了。” 虽然卫蔺对眼前的女人没有任何的兴趣,但并不意味着他就喜欢被一个女人抛弃,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接受不了。 是他不要姜矜,并不是姜矜抛弃他。 而这件事情竟然变成了姜矜的筹码,卫蔺侧过身,浑身弥漫出了阴戾的气息:“公主慎言。” 一板一眼的很是无趣。 姜矜涨了张口,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往下面滑。 卫蔺穿着万年不变简单的黑色戎装,这一身很普通的衣服却被他衬托的格外英俊,特别是他微微凸起来的臀部,把那布料给顶了起来,真的很性感。 姜矜的眼神控制不住的在上面停留了好几秒。 看起来好有弹性啊,感觉可以一屁股顶一瓶汽水。 好想看啊。 姜矜不适宜的在这个时候走神了好一会儿。 她的目光实在是太显眼了,卫蔺想不注意都难。 平复了好一会,这才换上平静的面容若无其事的去追任逸。 任逸走的并不快,他很快就追上了。 走廊上没什么人,周淋鱼想都没想的就拉住对方的手腕。 他想到刚才他看到的场景,任逸主动垫起脚来去亲凌锐,他甚至能见到凌锐因为这个吻而迅速升起红温的耳尖。 多么美好的画面啊,令人不忍心打破。 他咬紧了后槽牙,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将任逸的嘴撕碎。 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的去亲别人,怎么可以看着别人? “任逸!”周淋鱼咬牙切齿的,却又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常。 “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你疯了吗?他都那么对你了,你竟然还喜欢他!” “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只要一想到刚才那一副场景,他气得肺腑都要炸裂开来,或许在任逸的眼中,凌锐比他更重要。 真的是太不识好歹了,周淋鱼唇角的笑一点点沉下去,眼神阴鸷得像是盘旋在天空上的兀鹫,势必要将猎物收进囊中。 他的语气又突然温和了下来,“我只是担心你被他给骗了。” 可他刚才陌生的样子好像把任逸给吓到了,自顾自地想把手给抽回来,转身就要离开。 周淋鱼发现自己有点儿控制不住任逸了,这只小老鼠一碰上凌锐的事情就会变得不那么愚蠢。 这完全按照的计划走下去,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周淋鱼不喜欢这种掌控不住的感觉。 于是她从后面抱住了这个瘦弱的少年,让他有些意外的事,任逸的腰肢有些过分的纤细,仿佛他一只手都可以轻轻松松的搂住。 “是我刚才吓到你了,对不起,你知道的,我只是太过于担心你。你太单纯了,什么都不懂,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情可能有些过分,但都是因为我在害怕。那个时候你又不喜欢我,所以我才会那么做。” 见任逸还是沉默,他收紧了任逸的腰,继而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任逸的肩膀上,喃喃道,“你能原谅我吗?如果你想回家,随时欢迎。” 任逸冷着脸,声音却软了下来,“我不怪你。” 周淋鱼像是太高兴了,用力的将脑袋埋进任逸身上,汲取任逸的温度,一颗躁动的心慢慢的恢复平静。 . 就这么耽误了几分钟,任逸打开车门车厢里坐着一个高大而又俊美的男人。 油门轰响,隔板被拉了下来,轿车绝尘而去。 阎霆眸色沉沉地盯着贴着车门坐垂下脑袋不吭声的人,长臂一揽就将他搂进怀里。 任逸没有挣扎,下巴被捏住抬起,逼迫他与他对视。 阎霆看着他,毫不遮掩眼底的阴霾与欲望,“宝宝,为什么出来的这么晚?之前哥哥跟你说的话都忘记了吗?” 仿佛为了提醒他,那只粗糙的大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面。 噩梦一般的折磨瞬间就蔓延开来,这让他的脸色看起来越发的苍白,睫毛像是受到惊吓的蝴蝶般颤抖。 “宝宝,”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性感又带着磁性,可在少年的眼中,他就像是个要将他一口撕碎 第67章 所有人盼着姜矜死 沉寂了几日公主府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侍女侍卫都来到门口盼着。 来福更是焦躁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就问问旁边的人到了哪个时辰呢?为什么公主还没回来? 一想到公主消失的这几天不知道受得什么委屈,来福的眼睛就控制不住地红了。 他抹了抹眼角。 旁边的清婉看他这副样子,心中也有些发酸,“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来福用手背用力地抹了一下眼睛,露出勉强的笑容,“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不该哭的。” 清婉也跟着笑了,“对啊,不然公主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担心的。” 来福立马紧张地整了衣袖,“我看起来很不好吗?” 不好。 一点都不好。 眼底青紫一片,一看就知道放了好几日没睡过一个好觉,本来来福是有些偏胖的,这几日一下子瘦了好多,看着很是憔悴。 但望着来福那么期盼的眼神,清婉不忍心,于是只能点点头,安慰道:“瞧着很有精神,公主回来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很快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地来到了公主府门口,来福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迎上了前,眼巴巴地看着,“公主……” 车帘子被人掀开,姜矜的身影慢慢地出现。 她穿着素衣,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随后缓缓地抬眸。 一眼望过去,全是公主府的下人,他们一个个看着姜矜平安无事的时候,都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却没有一个皇夫的身影。 她身边的男人,竟然还抵不了一个下人,起码下人还会担心她,知道谁是主子。 虽然姜矜这一身穿得极其普通,而且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的首饰,但他那毫无挑剔的皮相和骨相极其美的具有攻击性,美得令春色都黯然失色。 如春风细雨,令人荡漾其中,眼睫轻佻间,有种悄无声息的勾魂摄魄。 来福不言不语,那双眼睛默默地流着眼泪,里面盛满了心疼。 姜矜看着满脸都是泪水的来福,脸上假装露出嫌弃的神色,“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呸呸呸!”来福慌里慌张的,连上下尊卑都忘记了,还敢教育姜矜来,“公主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公主一定会好好的,长命百岁。” 姜矜见他又是哭,又是笑的样子,绷不住脸上的表情,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好啦,别哭了,把眼泪擦一擦,丑死了。” 说完就往里面走。 玄夜阁是公主府中第二好的地方,风景好,风水好,每一朵花,每一簇草都是精心照料的,春日便花团锦簇,夏日绿郁葱葱,每一个季节都有独一份的特色。 闻人朝手里拿着一本书,他坐在那里,不辨神色。 许久才道:“公主回来了,难道就没有说些什么?” 侍从并不知道闻人朝为什么这么问,还以为是怕公主一回来就来找他,连忙说道:“回侧君,公主一回来只在殿中呆着,没有叫任何的皇夫陪从。”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神兽背地晦暗不明,他半张脸都藏匿在黑暗之中,越发显得那性感的薄唇冷冽。 在姜矜刚被找到的时候,他就立马知道了,心中没有多大的感觉,没有失望。 他以为他自己会失望,毕竟只要姜矜真的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姜矜竟然被找回来了。 是卫蔺。 果然,卫蔺还是太过于心慈手软,但也算是给了姜矜一个教训,放了这么多天才把她给带回皇宫,明明只是一日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偏要拖得这么麻烦。 如果是他,他一定不会像卫蔺一样这般妇人之仁。 想到姜矜既然一回公主府没有大吵大闹,而是乖乖地回去倒在自己的殿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被吓坏了,所以回来才这么乖。 听闻他在皇上面前还替霍凛川求情。 果然是个蠢货,是敌是友都分不清。 也不知道霍凛川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让姜矜好好的呆在这里,能蹦能跳没,也没缺胳膊小腿,这可不是霍凛川的作风。 恐怕另外几个皇夫马上也会有行动。 姜矜这么会得罪人,根本就不需要他亲自动手,有很多人都盼着姜矜去死。 闻人朝本来是不想去的,觉得没有必要。 但不知为何他突然就很想看看姜矜狼狈的模样,于是他收拾了一番就去了姜矜的殿中。 可他没有想到的…… “闻人侧君,您现在不能进去。” 两个侍从伸出手挡住了他的路。 闻人朝表面上平静,可那俊朗的眉眼之间几乎凝结出寒霜,当即冷笑一声:“你竟然敢挡我的路?” 在这公主府的地盘上,就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挡住,一股莫名的不悦立马涌上了心头。 两个侍从闻言也没有露出惶恐的表情,而是淡淡地说:“这是公主的命令,任何人除了来福公公,所有人不得入内。” “包括闻人侧君。” 闻人朝从来都没有被人这么拒绝门外,什么叫做除了来福? 难道他在姜矜的心里连一个太监都比不上吗? 侍从见站在面前一向看起来很温和的闻人侧君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紧闭着的门,手指紧紧地攥住,骨节都攥得青白失色。 闻人朝闭上眼,眼帘低垂,看不出神色来,唯有手上的力气越发的重,就在侍从以为闻人朝要强行破门而入的时候,他突然笑了。 闻人朝长了一张能迷惑人心的面容,风流而又雅致,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来的矜贵,明明从寒门中出身,气质却不凡。 此刻他笑了起来原本应该令人赏心悦目,可不知为何看起来却令人心惊胆颤。 他的表情在笑,可是他的眼神却像死水一般淡漠,挺瘆人的。 闻人朝又恢复了和往常一样,仿佛刚才一闪而过的阴沉是他们的错觉。 “那你们便替我转告一声,让公主好好注意身子,眼睛放亮些说不准也不会弱到此地步。” 第68章 公主一向喜新厌旧 很好,还有什么是原主做不到的? 怪不得楚清鸣要绑她,怪不得楚清鸣要她生不如死,是个人都会发疯,如果换位思考一下,她恐怕自己都也忍不住扇原主两个大/逼兜。 洛颐酝酿一下,“清鸣……” 话还没有说完,一只手掐住洛颐的脖子,把她生生的拖了过去,她闻到了男人身上烟味里的苦涩。 其实楚清鸣的年纪不大,也就十九岁或者二十岁左右,只不过可能是因为从小吃的苦比较多,身高和体型已经是成年男人的轮廓,阴翳着脸,就像是穷途末路的犯人。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男人声音冰冷。 洛颐看起来像是强装镇定,“你要是杀了我,你也跑不了,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家里人考虑。” 楚清鸣用猩红的眼睛瞪着她,“你在威胁我?” 脖子上的手并没有撤离,反而还掐的更紧了,如果洛颐回答错了,对方很可能会失控。 男人的头发看上去已经好久都没有修剪过了,从发丝细缝里隐约露出来的狭长而阴郁的眉眼像是一头狼,苍白的皮肤让这种极具辨识性的俊美面孔更加阴森,癫狂又扭曲。 洛颐的睫毛颤抖着,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好像不堪一击,红着眼睛快要哭出来,仿佛她才是这个受害者,声音带着哭腔,“我没有,我怎么会威胁你呢?我只是……只是……” 后面的话仿佛无比的难堪,她用力的咬着柔软的唇,咬的鲜红,咬的糜烂。 眼睛闪闪躲躲,根本就不敢看眼前的人。 楚清鸣是嗓音冷嘲毫无波澜:“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这些花言巧语吗?” 洛颐嗫嚅:“可是……我只是想说,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我还是喜欢你。” 此话一出,好像空气都凝滞。 楚清鸣脸色格外的可怕,又是怒又是笑,掐着她脖子的手改成了抓头发,“没有忘记过我?还喜欢我?当初不是你嫌我穷,嫌我没情趣吗?还说要不是我这张脸看我一眼都嫌我恶心,这些难道不是你说的吗?” 头皮很疼,从小到大没有人敢这么对原主,身上每一寸皮肤连每一根发丝都无比金贵,都不用洛颐演,生理泪水就被逼了出来,一滴一滴的往下面流。 “清鸣,我后悔了。” 美得如同妖孽的脸上泪水串成了珠,划过脸颊,凝聚到了下巴上,修长雪白的脖颈就如同优雅的天鹅,柔美的不堪一击,仿佛能勾出人心里一切的罪恶,尽情的发泄。 空气仿佛都变得浑浊粘稠了起来。 楚清鸣看起来仿佛无动于衷,眼下遍布森寒。 洛颐拉住了楚清鸣的手,红着眼睛哽咽着,“我早就后悔了,我想去找你,可是我又不敢……” 明明知道这个女人的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可他还是问了,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人:“所以你找到我的弟弟。” 也许是心虚,洛颐垂眸,不说话了,拉着他的手也松开了,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楚清鸣的手指颤了一下,他不易察觉地摩挲指腹,停留的触感,那像丝绸,又像豆腐的触感黏许久不散。 “我弟死了。”他好像很冷静,冷静冷静可怕,“被你害死的。” 洛颐拼命摇头:“不是我,他的心理本来就有问题,我甚至……” 楚清鸣的面色骤然变得可怕。 脖子又被掐住,这次才是真的动了力气,洛颐的脸一下就从白到红,再逐渐发紫。 楚清鸣掐着他,宽大的手掌整个箍住她滑嫩脆弱的脖颈,“你知道小殄的心理有问题,你还玩弄他,如果不是因为你,小殄根本就不可能会跳楼!十二楼!连尸体都拼不起来!” 洛颐本能地蹬腿挥动手臂,她刚才找出了原主遗忘的记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楚清殄的死亡,并不是洛颐的责任,洛颐的确对楚清殄有点意思,也的确是勾搭到了,可是洛颐敏锐的发现楚清殄手臂上有很针孔,而且还总是找原主要钱,数目不小。 楚清殄和楚清鸣是两个极端,前者只不过是为了钱,感情肯定不会深到因为分手而跳楼,这完全就是扯蛋! 可现在,扭曲的怒意击溃了楚清鸣的理性,他早已认定洛颐就是这么烂的人。 洛颐指甲死死抠进楚清鸣的手背,指尖青白。 “清鸣……” 虚弱到快要断气的声音,恐惧又迷茫。 脖子上的手倏地一松,她几乎是跌在了地上,垂着头大口大口喘气。 楚清鸣无动于衷地拿出了一根烟抽。 洛颐的气都还没有喘匀,眼前就传来一阵热意,一厘米的距离,一片星红几乎是快要贴上眼球。 她瞳孔紧缩,维持着此时的动作,动也不敢动一下,紊乱的喘气声都憋住了。 楚清鸣没有残虐的把烟头怼进去,就好像只是单纯的想要看她露出恐惧的神色,像是在逗弄一只翻不了身的乌龟。 楚清鸣知道洛颐有多么的绝情,有多么的贪生怕死。 也知道她有一副好皮囊,就连哭起来都那么的勾人。 并不是那种装模作样或者嚎啕大哭,而是一种无声无息,几乎看着令人心碎的哭法。 楚清鸣周身弥漫着骇人的气息。 他此刻有多么的恨自己,在这里明明他可以一只手就掐死对方,可是他却怎么样都无法动手。 一截后脖子露在他眼前,从耳后延申到肩头的线条舒展紧致。 皮肤白如雪,脖子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像树叶的脉络,是生命的象征。 此刻脖子上布满了恐怖的痕迹,青青紫紫,却没有破坏任何的美感,反而看起来更加的引起人心中最阴暗的欲望。 她的哭声,进了他的耳朵里,注入到了他的神经中。 那一瞬间,他全身的器官都好像停止了运作,只能僵硬地,看似强硬地。 最后还是狼狈的松开手。 到底是为什么?这样的烂人有什么好心软的,这种人就应该早点死掉,死了之后把尸体丢给野狗,连一块皮肉都不应该留下。 第69章 为什么这么恶毒的女人有这么一张漂亮的脸? 白简的身体一阵一阵地骚动,连带着心尖都痒痒的。 他心中很得意,这个蠢女人还是这么好哄。 . 闻人朝在处理公务的时候,他身边的亲信跟他说燕婉娴来了,被带到了公主那边,他没有太明目张胆地走得太近,但是看阵仗倒是挺大,恐怕会为难燕婉娴。 闻人朝放下了手中的册子,本以为这几天的遭遇,姜矜应该学会了乖,没想到他还是把姜矜想得太聪明了。 她这些遭遇和燕婉娴没有任何的关系,为什么要把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一想到那时他只是跟一个女人稍微清静了一点,第二天就听到的对方的死讯,而且死相惨状。 如此恶毒,如此的蛇蝎心肠。 一想到他要对燕婉娴动手,闻人朝压制着胸腔乱窜的怒火,他起身,大步朝着中殿的地方走去。 他走的脚步虽然很快,但是看起来却不紧不慢,穿过了长长的长廊,来到了一处极其奢华的殿中。 入眼便是一簇紧跟着一簇的艳丽牡丹,盛开得极其的妖艳,一旁的人行礼,闻人朝目视前方。 他背对着阳光影子被拉长,一头黑发束在玉冠中,真是公子人如玉,过于深邃眉眼下的阴影盖住他过于俊朗的眉眼。 与那面容温和不符的是他浑身上下笼罩着嗜血的气息。 门口有侍从拦着他,还是昨天的那番说辞。 可这次闻人朝却没有离开,而是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门前,在他们猝不及防的目光之下,就迅速地推开了门。 这个时候那些侍从不敢真的动手阻拦,毕竟不管闻人朝是任何的身份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里面的殿内很大,没看见人影,闻人朝慢悠悠地走过了进去,这个时候他已经不着急了,要想着如果姜矜动了燕婉娴,他一定要让对方付出双倍,百倍的代价。 殿内的侧边放着长长的屏风,他看到了其中隐隐约约的人影,于是走了过去。 “燕婉娴,你像个老婆子一样,在我面前说了这么多屁话,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害了霍凛川吗?” 闻人朝的那股子杀意猝然静止凝固,听姜矜的语气,好似是燕婉娴主动找她的,这怎么可能? 而且姜矜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燕婉娴竟然为了霍凛川向姜矜求情。 燕婉娴和霍凛川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姜矜接着说,“你放心,不用你亲自过来说,霍凛川是我的人,我当然不会放任不管,倒是你——” “霍凛川是你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到我面前说这些话?” 这次姜矜说的话更加的明确。 闻人朝徒生一股遭到背叛的愤恨,瞬息间就啃上了他的神经,他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姜矜这些话觉得刺耳万分,还以为是因为烟婉娴。 燕婉娴明明知道姜矜的为人,可她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竟然来到了公主府主动去找姜矜。 他原本以为燕婉娴对他也是有几分心意的,如此看来倒是显得他有几分自作多情了。 闻人朝脑子里面是这么想的,可不知为何脑海里却一直浮现出姜矜口中说的‘我的人’这三个字。 他怎么不知道姜矜既然还会有这点良心,男人不应该是她的玩物吗? 一个霍凛川算什么? 就算没有了霍凛川,还有无限个美男任她挑选。 可她竟然为了救霍凛川,和皇上闹得不愉快。 屏风里突然传出惊慌失措的叫声和瓷器破碎的声音,瞬间就打乱了闻人朝繁乱的思绪。 闻人朝没思虑一秒,抬脚就立马绕了进去。 就在他刚才愣神的那点功夫,燕婉娴躺在了地上,手心里全是血,染红了她的衣袖。 血腥味瞬间蔓延。 闻人朝几乎想都没想就迅速地冲了过去抱住了燕婉娴,声音满是急切和担忧,“你没事吧?” 燕婉娴明明疼得脸色都发白,可却还强征着对他笑了笑,“我没事,是我粗心大意与公主没有关系。” 什么都没有做的姜矜:“……” 好家伙,这手段跟小说里面的宫斗剧一模一样,闻人朝扮演的就是个被猪油蒙了心的男主。 闻人朝闻言顿时冷了下来。 燕婉娴还特别的强调,“我本想与公主为霍凛川求情,凛川与我有恩,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他落到如此田地,你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才惹公主不高兴,也是我太着急,就算公主怪我也是应该的。” 天知道燕婉娴刚才听到系统的声音提示说闻人朝就在这个屏风外面,心中有多么的慌张。 唯恐他误会,才胡乱编了这段说辞,反正他不可能真的去找霍理念川对峙,所以才扯的这个谎,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更加的合理。 也衬托的她更加的善良。 为了报恩,她甚至踏入了明知道狼穴的公主府,宁愿自己羞辱,也要替恩人讨一个公道。 燕婉娴这一段说辞,瞬间就消灭了他刚才心中的顾虑,闻人朝搂过燕婉娴,脸色更冷了几分,声音宛如寒潭深处的玄冰,“公主再怎么有理,也不能随便对一个官员下手。” 看这两个人一副苦命鸳鸯,而姜矜就是那个棒打鸳鸯的恶婆婆。 姜矜笑了,那笑靥如花,让人魂牵梦绕,让闻人朝晃了一下神。 就在他晃神的功夫,姜矜冲得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燕婉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用手捂着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从她穿到了这个古代开始,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耻辱,这让她想到了在现实生活中被忽视,冷落的滋味,让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燕婉娴眼睛红得都快滴出血来,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皮囊过分美丽的女人恨不得撕碎她的脸。 到底凭什么? 凭什么这种恶毒无脑的女人会有一张所有男人都抵不住诱惑的脸。 也就是一张这么能迷惑男人的脸,所以才会让那些男人被他的表面所迷惑。 第70章 这才叫欺负 那时候,明明两个人都犯了错,可就是因为另一个女的比她长得好看,所以可以被原谅,而因为她相貌平凡,所以就应该被当作空气。 在公司也是这样,只要长得好看的人都会受到优待,明明她们除了一张肤浅的皮囊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从小就成绩优秀,又拿过很多奖,这么有内涵,依旧比不过那一张漂亮的脸蛋。 燕婉娴嘴唇颤抖着,泪水滑了下来。 姜矜叉着手,轻轻地笑了起来,仿若明珠生晕,光彩流离,一时之间,桃花盛放。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好像不给你一个巴掌,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然也不能被你埋冤枉吧。” 闻人朝目色幽深,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冰唇缝间吐出几个字,“姜,矜。” 姜矜这才给了他一个眼神,“闻人朝,你想干什么?你想替她打回来吗?” “我告诉你,你不够格。”姜矜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 “你信不信你碰我一根毫毛,我今天就让燕婉娴躺着出去。”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轻描淡写,仿佛一个人命对姜矜来说跟路边的一根杂草没什么区别。 闻人朝的黑瞳里蕴藏着风雨,他缓慢道:“在公主眼中,人命如草,难道公主就不怕报复吗?” 姜矜也不知道消失的这几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此刻对他的态度和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不怕报复。”姜矜指着门口,“现在,带着她,滚。” 这如一道惊雷一般炸响。闻人朝的瞳孔骤缩,他如同耳鸣之人听不清时拧着眉微微地侧了下脸,语调亦有些扭曲,“你说什么?” “滚。” 姜矜看着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温情,仿佛望着一个被染脏的物件,看都不愿意多看两眼。 他脏? 谁能脏得过姜矜? 闻人朝阖眼,终究压下了一闪而过的阴戾念头。 他抱起燕婉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闻人哥哥,对不起。” 耳边却传来了燕婉娴细细小小的声音,带着浓烈的哭腔。 一直沉默给燕婉娴上药的闻人朝这才看了过去。 燕婉娴眼泪便如断了线的泪珠似的,一颗接着一颗地落下。 一副很委屈,却又强撑着,但又难以自制地流下了眼泪。 温暖的光线下,男人垂眸,神色温柔,如松如鹤,令人心醉神驰,动作极其温柔地给她上着药,“为何要与我说对不起,这本不是你的错,你并没有对不住我。” 燕婉娴低下了头,任凭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手上,“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而让闻人哥哥受到牵连,我知道你在这里很艰难,可我还是给你添麻烦……” “她怎么能这么对你……你这么好……她是怎么忍心的?” 本来闻人朝刻意地去遗忘刚才姜矜所说的话,燕婉娴又这么提起来,他肺腑里沉闷得似堆积了座座山川。 闻人朝骨节捏得微响,音色冰冷,“她对我如何?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燕婉娴猛地抬眸,那双眼睛红彤彤的一片,里面全都是对他的心疼,“我不能接受有人这么对你……” 要是以往,闻人朝听到这句话恐怕心头会颤,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那刺耳的话。 姜矜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竟然敢让他滚。 一时间之间,愠怒、震撼,乃至夹杂着些许不甘一并冲上心头,让闻人朝 失去了以往引以为傲的冷静。 闻人朝阴寒着面,“不要再说了。” 那冰冷的声音让燕婉娴心头微颤,闻人朝从来都没有用这种态度和她讲过话。 闻人朝感受到他受伤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态度有多么的不好,他不由得露出了懊悔的神情,音量也跟着温柔的下来,“我并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事。” 燕婉娴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她误会了,闻人朝只是太过于厌恶姜矜,甚至连关于姜矜的名字都不想听见,所以才会这样,足以看出闻人朝是有多么的厌恶姜矜。 目的已经达到,燕婉娴也就放下了心,“好,我不说。” 燕婉娴坚定地说道:“闻人哥哥,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挣脱这牢笼,你是属于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雄鹰,不应该被囚于此。” 闻人朝心不在焉,“好。” 燕婉娴这才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她的脸还有些疼,心中的恨意加深,迟早有一天这一巴掌她会还十巴掌回去,姜矜风光不了多久的。 姜矜现在有多么的风光,以后的结局就死得有多惨。 想想姜矜的死相,燕婉娴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 . 梅花纹路窗半开,炽碎的光芒透过檀色的金丝篾帘筛进屋内。 金丝楠木高几上摆着青白釉梅瓶,斜插了几支海棠。 镀金香炉之中冉冉升起的薄雾如烟,在半空中缭缭散开,龙涎香蔓延。 折子堆得高高的,皇上低头批改着折子,许是手中的折子并没有令他满意的地方,他神色冷淡。 李兴为在皇上的耳边轻语几句。 他将折子放在了桌几上,清脆的声响,不知为何令人心头一紧,“随她去,别管她,朕是见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李兴为知道皇上只是嘴硬,语气也不由得有些无奈,“公主闹得太厉害了,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皇上眼也不抬,冷笑一声,“朕看她是越长大越蠢,也是皮痒了。” 李兴为说:“皇上一片苦心,公主迟早会明白的。” 皇上冷着脸,脸上带着几分愠怒,“让她闹,朕倒要看看她能蠢到哪种地步。” 眼见皇上发怒,李兴为立马说些皇上爱听的。 “公主也就是一时糊涂,恐怕也就是个图个新鲜,闹了几日没个结果也就安分了,再过几日恐怕早就把这件事丢到了九霄云外,自然也能想明白皇上的用心良苦,公主一向对皇上敬仰孺慕万分,到时候想明白了,定会来告罪。” 第71章 让霍凛川发毒誓 皇上也是这么想的,可他心中总有一种不安感。 这次,姜矜真的会和以前一样吗? 以前姜矜从来都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对他耍这么大的脾气,可这次好像像有些不太一样了。 想到姜矜的眼泪,耳边回荡着那天姜矜说的‘死’字。 看不出一点玩笑。 心中愈难平。 皇上千算万算,算准了姜矜会同他哭闹,算准了姜矜也会一时冲动会做一些没有脑子的行为,可他却没有算到姜矜竟然为了霍凛川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皇上起身,“去看看那个霍凛川。” 李兴为连忙跟上。 前去牢房的路上,李兴为心中也有些紧张,霍凛川说到底也是大漠的太子,当然不可能就让他不明不白地死在大燕,只不过恐怕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年,大漠惨败,把太子送过来当质子,充满着极其的羞辱性,可大漠不仅同意了,割城赔款,各种耻辱的条件都同意了。 如今和平了一年,皇上是个明君,自然不可能把手中这么好的棋子就这么毁掉。 那段说辞恐怕也只不过是吓唬一下公主。 但皇上面对公主的事情总是有些不太稳重,这是李为兴待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以来,在这个喜怒无常,不怒而威的皇帝身上有着这么多关于‘人’身上的情绪。 当一个人坐上了冰冷的皇位,那就应该抛弃了关于人之间的感情,只有做一个冰冷的,没有心的人才可以坐稳这个位置。 弑父,弑兄,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女人,为了这冰冷的权力都会赶尽杀绝。 这样的人不该有心。 更不应该心软。 可皇上现在…… 柔和清风拂过湖面,引得湖中荷叶轻摇。 丽日鎏金,红蕾碧萼缀满枝头,风光旖旎,沁人心脾。 沿着平坦的绿荫道路而行,清风拂面,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倾洒而下,却令人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皇上的步伐悠闲,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不怒而威,他停下了脚步,看到了那枝头艳到刺眼的花儿,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莫名,“这花开得倒是艳。” 李兴为躬身:“回皇上,这是公主小时候最喜欢的,皇上说要精心呵护,于是便一年比一年厌艳。” 姜景琛一向心思多变,令人难以捉摸,这句简单的话,让李兴为想了很多种意思。 牢房建于皇宫后方,附近有重兵把守,大理寺卿带着众臣在门口等候,见到明黄色的身影连忙行礼,“臣,参见皇上。” 李兴为上前,“霍侧君如何呢?” 大理寺卿躬着腰,“霍侧君还是一句话不说,但是请皇上放心,臣一定在三日之内,撬开他的嘴。” 牢房布局很大,里面终年不见天日,明明是夏日,极阴极寒,越往里面走,里面的血腥味更重,哪怕日日都有人清理,闻着令人作呕。 按道理说,以皇上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亲自前来这样,这让那些大臣们都诚惶诚恐,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闻着这么浓厚的血腥味,皇上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神态无恙。 大理寺卿在前面恭敬地引路:“皇上,霍侧君从关进来开始就一句话未说,臣也用了各种酷刑,但皇上放心,臣是有分寸的,不知皇上前来是要亲自审问?” 李兴为瞟了他一眼,“皇上想要干什么?难道还要向你汇报吗?” 大理寺卿瞬间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这才知道刚才自己问的问题有多么的愚蠢,只不过心中过于慌张,才忍不住试探, 他看了一眼皇上,迈着有些发软的腿,恭恭敬敬地带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他们来到了牢房的最深处, 只见正中间的木桩上钉着一个人,他头颅低垂,长发散落,看不清面容。 一左一右粗大的铁链捆住了他的手脚,脖子上也束缚着一条铁锁环。 鲜血蔓延在地上有了一滩,地上的鲜血还没有干枯,又有刚流出来的鲜血往下面滴。 他穿着一身黑,看不清伤口,可那浓烈的血腥味可以看出他身上的伤口足以有多么的深。 哪怕都已经这般狼狈不堪,就像牢笼中濒死的困兽,锋利的爪子也被人拔掉,给容易种脆弱的即将快要死的假象。 皇上看了许久。 救到让众人的心都惶惶的。 皇上为何不说话?难道是怪他们用刑太过,难道是他们误解了皇上的意思? 可皇上那日只给他们留下了四个字。 “好好伺候。” 这四个字横竖看都不像是字面上的意思。 还是说皇上要亲自动手,那么今日的霍凛川恐怕是要脱层皮了。 想到有这种可能,众人看向霍凛川的目光莫名地带着一丝同情。 “霍凛川。” 皇上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带着一种森然感。 原本已经昏死过去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了头颅,四周铁链响动,气窗投下的那道光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他脸上。 他的脸上沾着血,众人都以为他像个垂死的野兽,可当他抬起那双锋利而又淡漠的眼神的那一刻。 这才发现,他依旧是头令人惧怕的雄狮。 明明他浑身上下都已经狼狈成这样了,可是看着那双眼睛还是不由得让人心中升起一种惧怕感,不敢上前。 皇上和他对视。 两个人就像是在无形的交战,无声的硝烟正在蔓延,让空气都凝滞起来,其余人都低下了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去看这时场景。 皇上嘴角微扬,眼神却冰冷无情,仿佛能瞬间冻结人心,带来强烈的压迫,“霍凛川,你说你没有害矜儿,我给你一次机会。” “朕要让你以身为祭,以血为咒发誓,护矜儿一生一世,生死与共,如若违背,全族无终,” 这种血咒对于大漠而言是一生的誓言,一生都不能违背,如果违背了,就会像所发誓的誓言当中的结局一样。 所以身为大漠的人一般都不会随意发誓,除非已经确定了一生一世。 身在大漠中的人,都是一夫一妻制,从未有过背叛。 不愧是皇上攻人先攻心。 第72章 霍凛川的慌张 皇上说话时语速很慢,每个字都像在轻描淡写,听得人不自觉地绷紧神经。 霍凛川抿紧了薄唇,周身的气场阴沉骇人。 一时之间变得很寂静,恐怕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落到一个回响。 皇上淡淡地说:“你就算连撒个谎都不愿意,但你可知道,愚蠢的矜儿为了救你,以死相逼,” 霍凛川平静冰冷的面孔上终于出现了隐约裂痕。 怎么可能?姜矜那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就算他死了,也有新的男宠来顶替他的位置,说不准过两天就忘了, 而且又不是因为姜矜,他也不可能会被抓住。 皇上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 让他感动? 感动了之后,然后爱上那个愚蠢的女人。 他觉得对方做了一个嘲讽又愚蠢的决斗,于是从那一瞬的失措茫然变成怒火成倍地翻上来。 怒到极致,他却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喉间溢出一阵低笑。 他笑得胸口震动,不小心牵扯铁链,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崩裂了开来,鲜血慢慢外溢,像一个疯子。 等笑够了。 皇上也跟着露出了一个笑容,问他,“这件事情,你也觉得很可笑是不是。” 他们两个人笑的很诡异,站在旁边的李兴为听着这笑声都忍不住跟着一抖。 他从小在这深宫中长大,历经过两个皇权的更替,见证了许多正常人无法接受肮脏的事物,本应该做到面不改色。 可是眼前的这个皇上,比上一任皇上不知道恐怖多少倍。 霍凛川在明灭不定的光影中抬眼,他那双幽深而又暗沉的眼眸变成了一潭死水,“皇上说出这件事情自己相信吗?” “大胆!” 李兴为怒斥道,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显现出属于太监般的尖锐,他心里想着,霍凛川还真是不怕死,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竟然说出这种话。 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难道那骨气还有命要吗? 没了命就什么都没了。 皇上只是给了李兴为一个淡淡的眼神,李兴为便瞬间低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安静如鸡。 “朕自然是不信的。”皇上眸色一沉,声音透着狠厉,“若不是朕亲耳听到,自然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话。” “霍凛川,你难道对矜儿又没有有动半点心吗?” 霍凛川依旧没有情绪波动,却给人一种有什么激烈翻涌让人窒息的感觉:“皇上觉得呢?” “我该心动吗?”霍凛川淡笑,“多么可笑。” 霍凛川身为大漠的皇子却被强行送过来当质子,身份一下子从天堂跌落了地狱,他知道大漠的身不由己,也愿意用自己为筹码而守护大漠。 这一切他都心甘情愿。 可并不代表他能忍受大燕对他的轻慢和羞辱,这原本就是不公平的,可是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 他从小被当作储君来培养,再加上大漠人天生就有一种好胜心,他从小到大不管是射骑,近战远战,或者是权谋心术,他都是最优秀的。 他是大漠的雄鹰,应该翱翔在更广阔的天地,可却被囚禁这金丝牢中。 被一个女人把玩,羞辱他的人格,他的自尊。 霍凛川能接受肉体上的折磨,却不能接受自己的自尊都被踩在脚底下,一点一滴化成了浓深冰冷的恨意。 对于这样的人,他会心动吗? 他该心动吗? 他就这么问皇上,因为他知道皇上能明白他的意思,从某种意义上他们俩其实都是同一类人。 如果是皇上,他会对这种人心动吗? 恐怕恨不得将这个人碎尸万段,让她后悔来到这世上。 他当时没有动手,只不过是不想那么轻轻松松地就结束她的生命,压不住冰冷的恨意从每一处骨缝里阴涔涔渗出来。 没有什么比生不如死而又苟延残喘地活着更折磨人了。 皇上看着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你可听明白了?” 霍凛川身体一僵。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神情第一次显现出些慌乱。 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一抹颜色的身影出现在旁,一步步地来到了皇上的身边,她恐怕什么都听到了,一直在旁边没有出声。 这一看就是皇上亲自设计的,皇上说的这些话也只不过是为了逼他说出事实。 果然是好手段。 她身着一袭云锦织就的烟罗裙,走动的时候,裙摆也轻轻摆动,如同晨雾中的轻纱。 裙上绣着细腻的兰花图案,每一朵都栩栩如生,让她看起来更加的矜贵。 霍凛川再次看着眼前的人,竟然有种恍然入世的错觉。 昏暗的光线映照下露雪白的脸,如官窑中烧出的精美瓷器。 绸丽潮湿的睫羽下那乌黑眉睫下漂亮的眼眸,漾起隐秘的潋滟,媚意众生。 霍凛川眉头不自知地蹙了蹙,本想离开视线,可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停留在女人的脸上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姜矜走到了皇上的身边,并没有回答皇上的问题,而是对着他轻声开口,“霍凛川。” 也许是因为刚才听的那一段话,她的声音开口时有些轻颤。 “你很讨厌我?”姜矜的垂下的睫毛,“所以,你真的想要杀我?” 霍凛川嘲讽地笑起来。 他笑的声音很低,也很冷:“公主觉得呢?” 难道他不应该讨厌她吗? 难道他不应该杀她吗? 这一切都是姜矜咎由自取,所谓因果报应,有因就有果,每个人都得承担自己该承受的罪过。 霍凛川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那点心慌不见了,整个人像是蛰伏在平静的表象下择人而噬。 姜矜的声音很轻,“我觉得不是。” 姜矜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而是低着头看着脚尖。 霍凛川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很烦躁。 他把这份烦躁彻底归咎于姜矜身上,为自己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优柔寡断而落到这幅下场,所以感到懊悔。 明明他有这么好的机会却错过了。 之后要等这种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叮!霍凛川好感度:+10。” 第73章 你会后悔的 心底扎着的刺被眼前女人这个虚伪的发言触得发作,霍凛川眼底透出些冷嘲,又不动声色敛净。 那是因为你蠢,所以你才不会觉得。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解释的吗?”姜矜问他。 霍凛川一副冷淡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是很想搭理她。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甚至连骗骗她都不愿意。 女人像是被伤到了,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了下来。 皇上像是对这样的场面很满意,“现在你死心了吧。” 姜矜低着头不说话,看起来像是死心了。 皇上嘴角终于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其实他也并不想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可他这个傻妹妹实在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用这么卑劣的办法让姜矜看清楚情况。 显然他这样的做法很成功。 皇上来到了姜矜的身边,牵住了她的手,低声哄着:“这有什么好难过的?皇上再帮你找几个贴心,你喜欢的,想要几个就要几个好不好?” 姜矜:“……” 哥,你到底是想害我,还是想帮我? 也不看看她这个小身板能不能吃得消,喂得太好,额还是要锤你的。 皇上牵着她满面春风地离开。 看着两个人越来越远的身影,直到消失,他身形微动,引得伤口血流不止,他却好似全无感觉。 霍凛川心里越烦躁得几乎失控,面上就越平静冷漠滴水不漏,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 很快大理寺卿又返了回来,望着眼前这个血肉模糊的男人,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简直是没苦着苦吃。 他说出那些话,只有自己买单,难受的也是自己。 如果只是为了虚无的傲气和至尊,那还真的是没有必要。 霍凛川淡淡地抬眸,目光狠戾得令人心惊。 大理寺卿被他这个眼神看得莫名心惊胆战,不愧是大漠的太子,哪怕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依旧不减傲气。 但也是时间问题。 像他这样的还要吃更多的苦头。 “你会后悔的。” 大理寺卿这样说道。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人已经这样了,他也不想动手。 听皇上的意思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不需要他再插手了。 霍凛川一动不动,脑袋垂了下来,出神的盯着透进来的光影,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反复在他脑海里出现的,竟然是姜矜那双看起来很暗淡的眉眼。 霍凛川讥讽地笑了一声,不知是在回答谁:“怎么会后悔呢?” . 就去了牢房这一番的功夫也没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里面的煞气给吓到了,或者是因为霍凛川的事情,还没有出皇宫,姜矜就病了。 皇上马上叫御医。 御医的说辞便是因寒气而引起的发热。 皇上不禁有些懊悔,他明明知道姜矜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么残忍血腥的画面,却还为了逼迫姜矜,将她带着过去。 处理好手中比较急的事情,皇上便来到了玉华殿。 这是姜矜之前住的地方, 姜矜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睫毛时不时地颤动,脸上不时出现些惊恐与不安的神色,口里不时喃喃着一些让人心都揪起来的话。 生病的女人窝在被褥里,更加衬得那张小脸又苍白又小。 皇上看着姜矜看起来瘦了许多的脸(兄控自带滤镜)突然觉得作为兄长的自己失职了。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应该用那种手段来吓唬姜矜的。 明明有千万种办法,可他却选择了这个。 皇上伸出手轻轻地触碰她紧皱湿漉着的眉尖。 “皇兄……” 哪怕是他把人给逼到生病,可在噩梦中,姜矜还是依赖地叫着他的名字。 姜矜只是被他宠过了,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所以才这么容易被欺骗。 大不了以后他多看着点,姜矜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应当给她一些时间缓缓。 是他太着急了。 皇上低下头,静静地看着她。 然后,刚刚在烧得很迷糊的姜矜的睫毛慢慢变得湿润。 仿佛感受到来自兄长温柔的气息,嘴里不安地呢喃着些什么。 皇上安静地听听了一会儿,脸色变了几变。 对于女人这么可怜的模样,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伸出了手,抱住了她,抱住了这个单薄,脆弱的人,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其实皇上和姜矜也没有相差几岁,但皇上从小都自觉担任着兄长的担子。 比起真正的父皇,皇上更像是她的父亲。 不管她犯了什么错,皇上都会立马站出来主动承担,哪怕因此被罚了,心中都不会怪罪姜矜一分,反而认为兄长保护妹妹是理所应当的。 他一直都这么想。 所以就看着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雪团子,长成如今的亭亭玉立的女人。 他以为姜矜长大了,所以有些变了。 可现在看来,他才觉得姜矜其实一直都没有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就这别扭的姿势,哄了姜矜一晚上。 天还没亮,皇上就去上朝了。 姜矜刚醒来就要被喂药,那药看起来黑漆漆的,闻起来更加刺鼻,皇宫里的药是她吃过最苦的东西。 姜矜吵着说不喝。 这可把旁边的宫人给吓坏了,皇上临走前特意嘱咐过,要等公主醒来第一时间把这个药喝下去效果才是最好的。 可公主吵着闹着说不喝,他们自然也不敢真的动手,只能围在旁边一个个苦苦哄着。 这个时候卫蔺进来了,宫人们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救星一样。 皇上了解姜矜的性子,知道那些宫人奈何不了她,自己又抽不开身,这才让卫蔺过来。 姜矜斜靠在软枕上,一头乌发慵懒地披散在胸前,脸色苍白,越发衬的那张脸又小又可怜。 但这只是假象而已,眼前的这个女人,可一点都不可怜。 姜矜看起来好像很不待见他,眉尖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 卫蔺看着姜矜的眼睛,那双桃花眼此刻看起来真是干净极了,晶莹剔透。 第74章 按住她的手脚,灌进去 晚点刷新 洛颐的到来,给许静带来很强烈的慌张,感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从他的手中流失而被抢走。 岳梁喜欢她,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只不过装作什么都不明而已。 这不禁让许静想想是不是样子做的太过了? 想明白了之后许静就之前去了岳梁的家,门锁是指纹,她早就录了。 此时还是白天,窗帘都被拉上,屋里的灯全都被打开,里面的装饰简单的可怜,没有一丝人气,唯一比较亮眼的是放在茶几上的一盆嫩绿色的多肉,尖尖上泛着浅浅的粉。 岳梁背对着她坐在地毯上积木,积木堆的很高,整整齐齐,看起来又摇摇欲坠,像将崩塌的高楼大厦。 她从小就和岳梁一起长大,知道他很多习惯,比如每次一个人锁在房子里面堆积木,就是心情不好。 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空间里。 每次把积木堆的很高,又推倒,再接着堆,反反复复这神经质的行为。 “阿梁,我去看了一下阿姨,她情况好了很多。”许静来到了他的身边蹲了下来,声音轻柔:“等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吧,我想阿姨现在也一定很想你。” 岳梁摆弄着手里的积木,头都没有抬一下,“到时候再看吧。” 许静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他,“我这次过来是为了和你说一件事。” 岳梁的反应依旧不冷不热,“你说。” 这种罕见的敷衍冷漠的无视让许静有些无法接受,也让她自己变得不那么自信。 忍不住强加要求。 “你可以看看我的眼睛吗?” 见岳梁还是没有很大的反应,脑子一热,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岳梁,我喜欢你,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岳梁动作一顿,动作缓慢的扭头盯着许静。 许静原本以为他会面露惊喜震惊,毕竟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岳梁的白月光很多年,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的。 可等被那沉无机质的目光注视地时候,她迟疑了,脸上的热度慢慢的消退,扑面而来的是莫名的诡异。 下一秒岳梁笑开了,他长着一张俊美倜傥的脸,笑起来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他笑得很开心。 他说:“好啊。” · 洛颐晚上吃饭的时候,能敏锐的感知到了餐桌上的气氛不太对。 管家看她的眼神欲言又止,季远一言不发。 吃完了饭,洛颐偷偷的去找管家去打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管家看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触某个页面给她看。 洛颐一看,震惊的合不拢嘴,“这,这不妥妥胡扯嘛!我不是这种人。” 管家用眼神表示你就是这种人。 洛颐:“……你不信我?” 管家:“我信。” 你信个屁,你左边脸上写了一个不,右边脸上写了个信。 洛颐哒哒哒地跑去找季远。 季远刚洗完澡,发尖湿湿的,手里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具体是什么洛颐听的不是很明白,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 她站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等季远打完电话。 挂了电话,季远控制着轮椅转过身,深黑的眼定定地盯着洛颐,那目光让她发毛。 洛颐很有求生欲的走过去立马解释,“这网上写的都是假的,那个人我都不认识。” 季远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不认识还一起吃饭?” 洛颐:“吃个毛啊,是他突然过来和我说话,我都没有搭理他,长得又没有你好看,我又没有那么饥不择食。” 洛颐说完就小心观察季远的神色,生怕这么多天建设的信任一下子就崩塌了。 季远的面上没有太大的情绪,还是挂的那张温润如玉的笑:“你没有必要和我说这么多,我是相信你的。” 洛颐无声吐槽,我信你个毛线。 “好啦好啦,我是在意你才会和你说这么对啊。”洛颐哄人早就哄惯了,嘴上说起情话来简直跟喝水一样简单,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会在另一个人的心里掀起怎样的风浪。 见季远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死样子,直接弯腰,在他脸颊上“叭”地亲了一下。 柔软的发丝像羽毛似的拂过了他的眼皮,唤醒了他内心沉睡地野兽。 季远眼眸轻颤,眼珠微妙地转动。 洛颐细心感受他的气息浮动,并没有离开,两个人只可靠的很近,呼吸仿佛都交融在一起。 “家里放着你这个大美人不疼,去招惹外面的野花野草,我又不傻。” 想想之前原主做的那些事情,洛颐立马表态,“之前的事情是之前,我记得真的已经浪子回头了。” 季远抬起一只手,若有似无地磨蹭被亲过的地方,残留的一点潮意缠在他指间,他弯弯唇,蓦然问:“第几个了?” 洛颐不明所以:“什么?” 季远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令人毛骨悚然地笑:“这么亲脸,我在你的人生中,是第几个?” 洛颐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是第一个。” 季远面上没有波澜,心脏却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拧了一下。明明知道是骗人的,还跟个傻子似的激动。 季远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中仿佛有滔天的火焰在他瞳孔里肆虐燃烧,他有一瞬间失去了表情,两只手放在扶手上面,指骨僵硬森白。 洛颐有点被看的心虚,强撑着并没有表现出来。 说实话,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但她感觉如果自己是真的说的实话的话,恐怕事情会更加失控。 洛颐假装不经意的转移话题,“你的腿最近有正常复健吗?” “这种事情急不得,得慢慢来,我相信只要不放弃一定还是会有希望的,现在时间也不早,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洛颐里面偷偷的离开,他离开前都能感受到身后那如芒刺背的眼神。 门被关上,季远低头捏手指,他刚才椅扶手抓得太用力,痉挛不止小幅度地颤抖。 “我看起来很蠢吗?” 像是在自问自答,季远这么问自己。 然后回答。 “的确是蠢。” 第75章 卫蔺心里一动 卫蔺看着她呼吸微颤,眼眸湿润,眼眶和鼻头都红了,可怜巴巴的像一只病恹恹的小猫,垂着眼,纤长的睫毛上粘着一滴泪珠,随着眨动,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卫蔺心里一动,想要伸手把她的眼泪抹掉。但宫人提前一步把它擦去了。 姜矜已经没什么事了。 卫蔺没有多待,把人放下,无知无觉地走了出去。 他走得很慢,四周的嘈杂的声音好像都离他很远很远。 垂在身侧的手湿得还在滴水,分不清是什么,也许是刚才喂姜矜喝的水,也许是姜矜口中…… 这个念头让他喉头发紧,背脊窜过一丝微妙的酥麻。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太阳太大,还是空气太闷,他总感觉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躁动了起来。 刚才的一幕幕的画面,在他的眼中闪现。 卫蔺皱着眉,面上没有波澜,忍耐着,拳头不自觉地捏紧了。 他的脑子里浮现出女人那张湿漉漉的脸,红红的,涎液眼泪横流的模样。 他只觉得他这只手已经脏了,不管怎么洗,怎么擦都弄不干净。 卫蔺的神态里渗出冰冷和厌恶。 脚步却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低着头,慢慢地抬起手,鼻尖碰到了那湿润。 俊朗的脸因为光影而变得晦暗不明,像是嫌弃的忍不住想要作呕。 可呼吸,似乎变得更加的沉重。 “叮!卫蔺好感度:+10。” . 没过一会儿皇上就来了。 他大步地走了过来,坐到了床榻边,拉住了她的手腕。 “好受了点吗?”皇上看着姜矜过于细瘦的手腕。 姜矜想要把手收回来,却被他的大手按住,低着头,声音很轻,“还行。” 皇上从他低垂的脸中看出了姜矜还是有几分赌气,看来姜矜还是不甘心,因为一个男人竟然把自己逼成这样,他本来想着哄几句,可看姜矜这副样子,咽下了即将脱口冰冷的话,只能生硬地按着她的手。 殿内气氛很尴尬僵硬。 姜矜一副脸色苍白,可怜兮兮的模样,低着头生着闷气。 最后是皇上打破僵局,他叫宫人端了一碗粥。 粥很清淡,散发着热气和香气。 皇上亲自要喂姜矜,他虽然是一国之君,但还在年少的时候,姜矜比较年幼特别的挑食,很多时候都是他亲自喂的,所以哪怕对方已经长大了,他喂起饭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很熟练。 完全还是把姜矜当作小孩。 这个时候姜矜倒是乖了几分,皇上喂一口她就吃一口,没闹了。 女人吃东西的模样很可爱,腮帮子慢慢咀嚼,如蝶翼般的睫毛偶尔颤动两下,看得人心都化了。 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 “矜儿。”皇上的语气温柔了下来,“朕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姜矜不说话。 皇上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发丝。 . 霍凛川伤得很重,虽然这种程度的伤并不会危及到生命,但那带来的疼痛却一般人无法承受。 流了那么多血,他身体正处于极其虚弱的状态,身体有些微微的发热,但并不是什么大事,熬过这一晚应该差不多就好了。 他又不是第一次这么熬过去。 霍凛川闭着眼,等着这一阵因疼痛般而升起的冷汗慢慢退净。 忽然,他的鼻尖闻到一阵熟悉的馨香,丝丝缕缕,几乎立马就让他捕捉到了,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幻觉,那声音太轻了,他越是想仔细去听清,便越是模糊。 但他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对方给他的气息,竟然诡异地令他感觉到了心安。 霍凛川真的是太能扛了。 不愧是最后能成为大漠新王的人物,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狼狈,等走近了才能看清他身上的伤更加的深,深可见骨。 受了这样的酷刑,还宁死不屈。 姜矜费了一百积分才潜入了这地牢里,但也只能在这里呆十分钟。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伸手去触摸着他的脸。 霍凛川一直都因为忍痛而紧皱着的眉头蓦然松了下来。 柔软雪白的指尖从霍凛川冷峻的眉眼挪到他的眼角,他感受到了男人眼角猛地颤动了一下,随后他睁开了眼睛,毫无预兆地与姜矜对视了,那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在做梦,“你……” 姜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一看就是偷偷摸摸潜入进来的模样,在这昏暗而又肮脏的地方,越发衬托的女人那张脸雪白又干净,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霍凛川冷声道:“谁让你来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过于冰冷,甚至带着些怒意。 姜矜罕见的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被这一双眼睛盯着,霍凛川眼神莫名地有些闪躲。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些心慌。 不该是这样的。 姜矜为什么还会来,她不应该躲得远远的吗?姜景琛肯定和她说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设计的,他原本是想杀了姜矜。 姜矜应该会恨他,或者是怕他,但绝对不应该是这种——黯然失落。 霍凛川忍不住轻攥了下手掌,牵扯出一阵疼痛,他像是毫无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都把姜矜那时离开那个眼神看得这么清楚。 其实当时,看到姜矜神色中无法掩饰的失落,他的心中,闪过一丝隐蔽的难以启齿的痛快的。 难道姜矜真的以为他是她身边的狗吗? 直到被撕咬了一口才发现这不是一条狗,而是一只想要将她吞噬殆尽的狼。 其实知道也挺好的,他也不屑于伪装,更不屑于解释。 跟姜矜解释,只不过是浪费口舌。 可等他再次看到姜矜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霍凛川忍不住有些紧张,他尽力定了定心神,胸腔里生出血腥的躁戾,面上没显出分毫。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姜矜终于开口了,嗓音有些过分的沙哑,她收回了手,那雪白的指尖还粘着他的血,很刺眼,像是被染脏了一般。 第76章 心动而不自知 他当然不会死在这里。 姜景琛最多也就只是把他在这里关个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把他放出来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可眼前这个愚蠢的女人却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种英雄救美的话本子看多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说一些令人发笑的话。 霍凛川脑海中满是嘲讽,心头却剧烈地跳动,因发着热,心跳得更厉害,马上要跳出来似的, 霍凛川咬住舌尖,尝到腥甜,他俊美苍白的面上浮出一抹笑,只不过这笑怎么看起来都极其的讽刺。 “公主,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霍凛川的气息逐渐粗乱起来,他像是在极力的控制,但依旧会透露出几丝恨,“是你,把我逼上了死路。” 罪魁祸首站在他的面前,说要救他的样子,是不是令人看着都觉得可笑万分。 霍凛川言语中却有一丝令人难以揣摩的阴冷:“我就算死在这里,也不需要你来救,不需要你假惺惺地来我这里搭台子唱戏,你——” “啪——” 久违的巴掌终于还是甩到了脸上,霍凛川像是早已习惯,面部肌肉怪异地绷了绷,顶了顶有些发麻的腮帮子,他气定神闲。 姜矜脸上忍不住流露出愤怒,瞪着他,眼角残红未褪,无端端地生出一种美人动怒的风情。 瞪什么瞪?把眼睛瞪出来,他说的也没错。 “霍凛川。”姜矜压低的声音,恶狠狠地说,“你的命是我的,还轮不到你来在这里逼逼赖赖。” 霍凛川并不知道她口中的‘逼逼赖赖’是什么意思,但听语气就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 他的命是她的? 他可不是她的狗。 刚才被甩了巴掌,而有些发麻的脸又被一只柔软的手轻轻地抚摸了。 霍凛川的瞳孔微微一缩,他愣愣地看着眼前凑近的女人。 她这样的动作典型的就是给了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霍凛川转动喉头干涩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他的表面上是冷漠的,可身体的反应却是刚好相反,全身器官都在癫狂地嘶吼,他的手抑制不住地发抖。 一个带着香气的吻停留在了他的嘴角上。 霍凛川没有躲,只是低眸看起来无动于衷,却有股子不寒而栗的阴鸷。 “叮!霍凛川好感度:+10。” 十分钟快到了,姜矜不能再呆下去了,她亲了一下男人的嘴后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霍凛川望着她的背影,嘴角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 她就像是深夜中才会出现的艳鬼,把人的心勾得一上一下,快要失控的时候又抽身离开。 她穿着黑色的斗篷,戴上了帽子,眨眼间就消失在这个昏暗的地牢中。 很快就只剩下他一人。 要不是这空气中还飘荡着那残余的馨香,他还怀疑自己做了一个恶心的春梦。 跑过来就是为了跟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再亲他一下。 姜矜不会爱上他了吧? 这个愚蠢的女人总是这么容易被骗。 耳边鼓动着急促的呼吸声,每一次扑息都忍耐着,胸腔里一颗总是平静的心脏也莫名上下扯动,许久都没有办法恢复平静。 . 燕婉娴最近明显感受到皇上对她冷淡了许多,那时候她假装喘病复发,皇上可是一连好几日都在她的身边守着。 她本以为皇上对他也是有些不同。 可这几日皇上看起来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对她也是格外的冷淡。 这让燕婉娴心中不由的踌躇不安。 这是天底下最尊贵,最有权利的男子,她当然不可能不心动。 从姜矜被找回来开始,皇上对她的态度就一落千丈。 到底是凭什么? 除了这张脸,她哪里比不上姜矜了? 好不容易攻略了这么久,以为终于有了一些松动,结果因为姜矜,仿佛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燕婉娴心中越是嫉妒难平,表面上越发深不可测。 她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伪装和忍耐,很少有人看破。 大部分人也想不到那平凡的外表下,会有那么大的恶。 燕婉娴如往常一样在皇上面前说了一些公事,却并没有离开。 低头批着折子的皇上听到女人温柔的声音,“皇上。” 皇上淡淡地抬头,神色一如往常,富有磁性的嗓音,用平缓的语调总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何事?” 燕婉娴总觉得自己在皇上的心中不同,自从皇上登基以来,身边便没有一个女人,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朝廷上,对女色不感兴趣。 她是唯一一个出现在皇上身边的女性。 也是在朝廷之中唯一的女官,虽然权力并没有很大。 但是这也足以看出她的不同。 可她现在看着皇上那不怒而威的脸,那眼神看着她,和看着宫里那些太监宫女没什么区别。 一想到自己之前的设想只不过是自作多情,燕婉娴又气又怒。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都是因为姜矜。 燕婉娴眉眼间流露出担忧,她背捅得很直,看起来不卑不亢,她知道皇上最欣赏她这副样子,于是表现得更加冰清玉洁。 “皇上可是因为公主而纷扰?” 皇上像是没有想到燕婉娴会这么问,也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 燕婉娴像是很自责,“公主是不是因为……夏猎的事情,误会了皇上!” 没想到燕婉娴会这样问,皇上微愣过后便是一笑,“你无需自责,这与你无关。” “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燕婉娴说道:“我知道皇上心中有多么的在乎公主,在公主消失的这几日,皇上心中也一定万分煎熬,我这就去找公主解释……” 见燕婉娴急得一副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好像生怕晚了一点就会酿成大祸的模样不禁让皇上觉得好笑。 他还是第一次见燕婉娴露出这副神情,觉得还挺有趣的。 “罢了,你就别去招惹她了。”皇上的语气透露着几分无奈,“这几天呀,连朕都要避着她走,你去了,也只不过是自讨苦吃。” 第77章 迟早有一天你会栽在他手里 听着皇上嘴上是这么说,但眼里满是宠溺的表情,燕婉娴捏紧了拳头,低着头的模样看起来有些不安,“我只是不希望因为我,让皇上为难,皇上日日为江山社稷,百姓安康所纷扰,我也想为皇上解忧。” 皇上什么好话没听过,可听着燕婉娴口中的话心中还是忍不住动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矜儿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还是一句离不开姜矜。 燕婉娴低下了头,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心中有多么的抓狂。 . 退朝的时候,闻人朝本想离开,却被皇上留了下来。 皇上也没有多说废话,而是直接道:“去玉华殿那边看看吧,她这几日和朕闹得厉害,朕看之前矜儿对你不同,甚至为了让你复职还专门求到朕这边来了,你去多开导开导的。” 皇上明显误会了什么,认为姜矜对他也许更感兴趣,这样姜矜的注意力就能从霍凛川的身上离开。 皇上不可能留个这么危险的人物在姜矜的身边,霍凛川也许不会死,但他很难再次回到公主府。 可这件事连皇上都算错了,姜矜对他的喜欢也只不过是对路边的花儿一样肤浅。 今日喜欢他一点,便对他好一点,哄着他。 过几日不喜欢了,就对他大喊大叫,原装都不愿意装一下。 哪怕如此,闻人朝也只能去玉华殿。 玉华殿的风光和奢华还是和以前一样,半点都没有黯淡。 门内门外都有十几个宫人伺候。 闻人朝得了皇上的命令,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得进去。 在庭院中,他看到了一抹嫩黄色的身影。 她坐在用红木雕刻的千秋上,嫩黄色的颜色更衬托出她肌肤雪白而又明亮,连眉眼之间都染上了几分纯粹美丽。 只不过脸色有些苍白,闻人朝听闻姜矜因为霍凛川的事情大病了一场。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可当他如今站在这里,看着女人的神情,就知道传闻中所说的并不假。 姜矜竟然这么在意霍凛川? 而且还不是在作戏。 姜矜没有任何的理由需要作戏,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要什么有什么,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又为何作戏为难委屈自己,这根本就不是姜矜的风格。 要知道她可是连卫蔺都敢讨要的女人。 而且还让她给得手了。 也足矣,可以看出皇上对姜矜有多么浓厚的疼爱,也更能让人明白卫蔺民生权力再大,也只不过是个臣子,皇上让他如何,他也只能遵命。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女人微微地低着头,那修长雪白的脖子就如同天鹅一般优雅矜贵。 闻人朝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公主在想什么?” 他主动出声,表情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和疏离,仿佛那日两个人的争吵从未有过。 可姜矜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收回了视线,嘴上很不客气,“我想什么?关你什么事,反正想的不是你。” 姜矜心中想的当然不可能是他,恐怕早就把他抛到了一边,恐怕现在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他的眼里也就只有霍凛川一人吧。 这样的猜测,令他心中越发烦闷。 当下,语气也跟着带了几分戾气,“公主可知,这般行为有多么的伤爱你人的心,皇上日日夜夜都在为公主的事情担忧,可公主却为了一个男人而这般折磨自己的身体,这样的行为,恐怕也就只能满足公主自己的需求。” “当然了,或许别人怎么想怎么做,在公主眼中也并不重要,毕竟公主就是一个这样我行我素的人。” 闻人朝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自私自利,只知道为了自己的小事而做作,让其他人也跟着受罪。 姜矜虽然是个草包公主,但这话已经说得这么敞亮了,她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姜矜冷冷地说道,“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是霍凛川保护我,现在他被抓了起来,我为什么不可以保护他?” “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是不是和你的亲妹妹谈情说爱,早就把我忘到一边了!” 姜矜这段说辞太过于直白而刺耳,其实她说的也没有错,闻人朝当然并不担心,不管姜矜是死是活,对他来说都是差不多的。 这块遮羞布就这么被撕开,闻人朝竟然莫名的有种心虚的感觉,一闪而过,几乎令人捕捉不到。 “是霍凛川保护你?”闻人朝咬紧牙关,怒至极点语气反而冷却下来,“你难道就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被人追杀的时候,霍凛川刚好就在身边,皇上身边禁军重重,若不是有人故意,你怎么可能会被追杀?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姜矜直接反问一句:“你有证据吗?” 这根本就不需要证据,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会猜出来,偏偏眼前的这个女人愚蠢得已经无可救药了。 都到现在了还护着霍凛川。 难道就靠着这一股傻劲,所以才能从霍凛川的手底下活下来吗? 她难道就这么相信霍凛川? 闻人朝隐忍着心中泛滥的嫉妒,死死握住了拳。 他并不知道这翻涌而令他又浮躁的情绪是嫉妒。 还以为是被这个女人给蠢到了。 闻人朝眸色微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觉得我会害你,那你觉得皇上会害你吗?如果霍凛川真的像你想的那样,皇上为什么要把霍凛川给关起来呢?皇上是在保护你,难道不知道吗?” 可姜矜还是一个字都不信,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是啊,所有的事情都凭你们一张嘴说,你们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见姜矜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闻人朝阴沉的眸色越发森冷,“霍凛川并非良善之辈,迟早有一天,你会栽在他的手里,到时候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而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所以,你觉得你自己很好是吗?” 姜矜反问,眼底渐渐浮现出浓烈的讥讽。 第78章 看似平静,实则破防 闻人朝面无表情,直直盯着她。 “不管是真是假,起码,他保护了我。” 闻人朝和她眼神对视,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有些僵硬了。 他的眼睛变得猩红,“什么意思。” “他有一瞬间是真心的。”姜矜的声音很轻。 “……他杀你也算真心?”闻人朝隐忍地,一字一句地说,“公主,你是在说笑吗?” 眼前认识的女人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吗? 闻人朝看着这有些陌生的姜矜,心里就忍不住有些烦躁,隐隐的有一些很奇怪的不知是什么的复杂情绪。 “真心?原来公主想要的是真心。”闻人朝步步紧逼,“那公主可明白一个道理,真心换真心,一个没有真心的人,竟然渴望着想要得到别人的真心。” 闻人朝的声音嘶哑,仿佛胸膛里压抑着滚动的雷霆:“你知道你是在以什么做赌注吗?是以你自己的生命,你有想过后果吗?” 他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眼前这个水性杨花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跟他谈真心? 她配吗? 简直是玷污了这两个字。 姜矜起身走到了男人的面前,伸出了那千千玉手,指尖在他的心口的位置点了两下,他的心好像都随着这手指的节凑而跟着跳动。 她抬起眼眸,那深情的眼中似乎有雾气缭绕,仿若藏着无尽的魅惑。 “那你呢?”温热暧昧的气息,喷洒在他的下巴处,带来一阵阵令人难以难耐的瘙痒,华丽的声线诱惑人心,“那你的真心给了谁?” 不知为何,闻人朝莫名的有些烦闷。他一直认为自己足够了解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此时此刻他竟有些猜不透了。 更令他意外的是,他竟然有些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闻人朝莫名的心虚感又浮现了上来。 “公主难道不知道吗?”闻人朝语气生硬起来。 女人眼眸璀璨如星,双唇娇嫩欲滴,一举一动都极其地勾动着人的心弦,令人忍不住沉醉在于其中。 她吐气如兰,“我不知道,我要让你亲口说。” 闻人朝恼羞成怒:“大庭广众之下,还请公主不要这般!” 看他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姜矜说了什么猛浪的话语呢,闻人朝就像个被调戏的良家妇男一样,耳尖通红。 姜矜见他这样的反应,心里也有了猜测,恐怕他和燕婉娴应该也没有到那么亲密的地步,这对姜矜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毕竟如果两个人真的发生了什么,姜矜还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攻略。 姜矜这个人也是有洁癖的。 “我怎么样了?我是你的妻主,我想对你怎么样就对你怎么样。” 闻人朝被姜矜狠狠地噎了一下,心烦得不行。 鼻间闻见淡淡的馨香,一会儿浓一会儿淡浅,和她的主人一样勾人。 闻人朝俯视着她,掌心霎那间按住姜矜的后颈,将她往前压。 他手上的力度控制得刚刚好,姜矜为了不难受只能被迫地扬起了脖颈,将那线条绷得极其的好看。 她像是没有想到男人会忽然这般,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有几分迷茫。 有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耳郭,很低的一声,“霍凛川难道没有满足你吗?” 姜矜像是傻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素来一副正人君子风范的闻人朝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她眼眸都不由地瞪大,“你……” 闻人朝沉甸甸地看着她,缓缓地清晰地道:“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勾引我。” 他的语气太过于平静,像是说着什么很正经的公务一般,其实吐出来的字眼猛浪得很,姜矜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呆愣愣地盯着他看。 男人高大的阴影几乎要将她淹没。 背对着光影的闻人朝,让那张雅正而又清逸的五官显现得极其的扭曲和黑暗。 闻人朝的眼睛长得很有特色,睫毛很长,眼型漂亮,如清清冷冷如玉,总给人一种温柔而又疏离的感觉。 第一眼让人觉得就像春日里泛起波澜的湖水,波光粼粼。 第二眼才看清那是冰冷的寒峭,是被皑皑大雪凝聚成冰的冰湖,坚不可摧。 他低着头,全然不知自己的眼里夹杂了多少嫌怨与厌恨。 “公主勾引人……” 唇上柔软的一下,闻人朝话音戛然而止,颤抖的瞳孔对上了女人如星光,明亮的眼眸。 姜矜亲了他一下之后就立马退开了,她眸中有无尽的笑意蔓延开来,仿若明珠生晕,光彩照人,“嘴巴阿巴阿巴的说什么呢?找亲是吧?” 虽然闻人朝这个人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他的嘴巴还是很软的,QQ弹弹,像个果冻,不像他说出来的话又冷又硬。 姜矜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男人及其可怕的眼神,犹如蛇蝎一般,令人不寒而栗,无法逃脱,像是要把她给一口吞了。 “你为什么要……”闻人朝一副被非礼的贞洁烈夫的样子,看起来随时都要爆发,发疯。 话音带着令人惊悚的阴冷,像有什么被困住的东西急于挣脱束缚,随时都要冲出来。 他气息都似压制,呼吸都变得不稳。 姜矜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玩弄他? 闻人朝面上平静,心底却是阴戾的讥笑,她到底是有多饥渴。 “我为什么不可以?”姜矜说得理直气壮,“我想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你难道不愿意吗?” 闻人朝的脑海翻搅着腥臭恶念,那些都溢不出来,他清朗端正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风流的有些邪气的笑,“我怎敢。” 他按捺住心中阴暗的杀意和汹涌的燥意,目光在姜矜面上游移一圈,露出了完美无暇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公主便与我回公主府吧。” 姜矜当然不会同意,霍凛川都还没有被她救出来,她还要演一场大戏,要惊掉所有人的下巴,一想到那时候的场景,她就有些想笑。 姜矜见他明明气得都快要发疯了,却还拼命压抑的样子有些好笑,“我不回去。” 第79章 初见端倪 虽然嘴上说着不回去,后来姜矜想了想,想到了一个人。 她还是回去了。 卫蔺也跟着一起回来了,是皇上特意吩咐过的。 姜矜完全把他当作空气。 到了夜晚,来福还是和往常一样,把梵音叫了过来。 在梵音来之前,姜矜用积分换了一个药,吃了下去。 梵音一来,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除了卫蔺。 姜矜坐在长塌上,脸色白白的,让梵音过来。 梵音没有过来,姜矜就自己跑了过去。 他穿着白衣,面容清冷如玉,眉眼之间看起来慈悲又冷清。 姜矜拉住了他的手。 梵音的手很冰,分明在炎夏,他的体温却冷得如同死人。 姜矜就相比温暖多了,也更加的柔软。 梵音垂下了睫毛,神态宽厚温和,“夜深了,公主该歇息了。” 他的语气明明是温柔的,却永远都带着一股若隐若现的疏离。 姜矜不说话,只是把脸贴在了他的手心里。 男人的手心很宽大,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托举她的脸。 梵音像是被烫到了,手指都跟着颤了一下。 姜矜半眯着狭长慵懒的眼眸,几许如墨青丝凌乱地贴在白嫩嫩的脖颈间, 媚惑的桃花眼眯起,眼尾的弧度形成一道弯弯的月牙儿。 女人眼尾泛着水光潋滟的红,薄薄的一丝魅色晕开在桃花眸中,慵懒的声线很容易让人引起酥麻,“睡不着,心里难受。” 她说起话来,就像是在说缠绵情话,语气款款,咬字很轻,落在人的耳中,听起来就不禁有了一种艳丽缱绻的别样味道。 那熟练撒娇的模样,恐怕也跟很多人撒过娇,所以才这么熟练。 梵音如是想着,周身的气息依旧平淡。 梵音是个国师,虽然现在没有什么权利,但他的本事却不小,医术道术都精通。 他的反应太过于冷淡,这也在姜矜的意料之中。 梵音在这里就像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他永远都是平平淡淡温温和和的模样,好像永远都不会发怒,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的负面情绪。 他能这般,只不过是因为他心中没有欲,没有贪。 可人类终究是人类,并不是一块石头。 姜矜抬眸,满眼都是梵音那种完美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脸。 睫毛又长,脸也白,鼻子好高啊,都是鼻子高的人某一方面也很强…… 姜矜的视线实在是太过于灼热,眼珠子都快要黏在上面了。 梵音的神色没有变化,静静地看着她,只是眼神越来越淡。 他闻到了女人身上散发的香气,就像是来势汹汹如同尖刀,突破了他的防备,揉烂的玫瑰释放出惑人的糜烂气味,又掺杂着一丝孤冷的淡淡甜香。 还有酒味。 这几乎让梵音闻到的瞬间就不动声色的暼眉,捂住了鼻子。 姜矜喝酒了? 他看了一眼一旁站着一动不动的高大健壮的男人。 如鬼魅般无声无息的男人无声上前,沉默地把姜矜给拽了起来。 卫蔺很高,力气很大,这么一扯,姜矜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胸膛上,那浓郁惑人的香气让他端正严肃的脸发红,在他那小麦色的肌肤上,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梵音声音冷淡,“公主醉了。” 手上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他慢慢地攥紧了手指,指尖苍白,骨节发青。 卫蔺本来是想扶着姜矜上塌,可就这几步的距离,奈何对方已经站都站不稳了,腿软就要往地上倒,只好弯腰把人给抱了起来。 姜矜都不清楚,梵音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他低眸,耳边是女人很不满的声音。 大概的意思就是不让卫蔺抱,不让卫蔺碰。 随着离开耳边也终于恢复了清净。 回到自己屋内,梵音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几欲要将颅骨撑开的疼痛让他的呼吸都有些微乱,手指握成拳,唇色也渐渐发白。 鼻尖似乎嗅闻到了焦臭味,梵音清楚这只是幻觉,忍受着头部的抽痛,艰难入睡。 令梵音没有想到的是,到了白日姜矜竟然也来到了他的阁楼中。 姜矜很少踏足他这个地方,因为他这个地方过于冷清,用姜矜的话来说就是破破烂烂,很是嫌弃,所以一般有需要,姜矜只会让他过去。 姜矜在他的阁楼中用早膳。 哪怕是早膳也并不简单,一共有十几道,每一个都精心雕琢,不仅看起来好看,吃起来也很美味。 姜矜说:“我头有些疼。” 梵音语气温柔,“也许是公主昨日贪杯了,早上吃些清淡的更好些。” 梵音隽秀的面庞上带着让人觉得温和的寂静,像是无垠的星空,苍白的手掌拿着筷子也很赏心悦目。 来福也在旁边伺候着。 不知为何,哪怕国师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好像与世无争,但总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又说不上来。 姜矜很明显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她的视线已经被桌子上的食物全部给吸引了过去,先是喝了些养胃的汤药。 红润的唇,让梵音想起夏天的石榴,很饱满,带着水色的红艳。 等姜矜吃了一半,一抬头,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她。 来福止言又欲,公主喝完了一碗补汤,又吃了一盘子的水晶饺子,还吃了一碗雪霞羹,还有燕窝汤。 他第一次见公主这么能吃,胃口这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皇宫里面放了三天三夜没吃饭呢。 来福看得有几分触目惊心。 梵音看姜矜的目光也有几分奇怪,偏偏本人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今天吃得很多。 在姜矜躺在梵音院子里消食的时候,李兴为来了。 额—— 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 少年面容秀气,一身华丽的锦袍,皮肤瓷白,视线闪躲,神情怯怯的,看起来软弱可欺。 姜矜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兴为笑眯眯地说:“这是刑部尚书的幼子,皇上怕公主太闷了,可以让他过来陪您。” 这个’陪‘用得很巧妙。 姜矜发现有的时候真的不能怪这个公主当得太过于荒唐,而是他这个皇上真的实在太过于宠爱。 第80章 送了个新男宠 姜矜迅速的把自己逐渐往上的手给收了回来,很不走心的道歉一句:“不好意思。” 等姜矜一低头继续按摩的时候,季远脸上的笑瞬间没了,全是漠然,他面无表情看着,因为咬的太过于用力,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 膝盖处有轻轻的呼吸,像羽毛,也像枝头最嫩的叶子扫过,柔软的指尖像随意揉捏的花瓣,他不自在地绷了绷身子,隐忍着承受现状,不躲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对于他来的酷刑才终于结束了。 季远不动声色地吐出气息。 他听到了姜矜说:“好了,你有没有觉得……” 话说的一半截然而止。 姜矜的眼睛无声的瞪大。 她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东西,吃惊的有一瞬间忘记收回了视线。 季远拿过一旁的毯子盖住,他靠坐在床头,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高挺的鼻梁留下来的阴影格外的立体,他看起来还是很体面,很优雅从容,好像刚才那恐怖的起伏只是洛颐的错觉。 傻愣愣的洛颐就像不小心闯入豺狼虎豹栖息地的羚羊。 他面色平淡,下了逐客令,“我累了。” “好……好……” 洛颐的脑子像是一瞬间绕不了弯,反应过来之后,美丽的艳红瞬间爬满了整张雪白的脸,不仅是脸,就连耳朵,脖子都红了。 她急急忙忙的转身离开,背影怎么看都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样子。 房间一瞬间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安静。 死寂。 季远半阖的眼完全阖上,艺术品般的手扼住丑陋扭曲的欲||望,他低喘,气息里带出嘲讽的轻嗤。 真脏。 真难看。 洛颐一出来,脸上的温度立马就降了下去,变脸的速度堪称翻书。 她回味似的吧唧嘴。 系统受不了了,快要崩溃:【娘娘!会长针眼的!】 洛颐哼哼笑出声。 系统无形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真的是服了。 洛颐的确有点小惊讶,毕竟季远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柔又冷淡,没有想到本钱那么足。 啧啧啧,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 后面几天,洛颐都没有看见季远,也许是觉得尴尬,或许是单纯的不想见。 洛颐小日子倒是过得很轻松,但是偶尔还是有点小麻烦。 “洛颐!”江小少爷红着一双眼看着她,活脱脱的在看一个负心汉。 洛颐皱了皱眉,“你怎么又来了?” 江应淮一听这个就炸了:“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对于江应淮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洛颐真的不是很感兴趣,敷衍道:“我很忙,没时间陪你闹。” 这句话很显然戳到了江应淮敏感的神经,他还小,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社会的险恶,也是第一次这么低三下四,不管不顾地要拉着洛颐的手,希望能和以前一样撒两句娇,就能和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在和我冷战了好不好?” 他想要去抱着洛颐撒娇,鼻尖闻到了洛颐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浓郁又迷人,让人目眩神迷,越发专注痴迷的凝视着洛颐。 像只讨要骨头的小奶狗。 不得不说,江小少爷长着一张并不普通的皮囊,不管做任何的表情都赏心悦目。 可惜洛颐天天面对季远那张帅到惨无人道的脸,早已经免疫了。 虽然还是有点小小的怜惜。 “小江啊,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洛颐语气无奈。 江应淮故意露出示弱的可怜神情:“为什么啊。” 洛颐直接把话给说开了:“没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眉眼如画,说出来的话就比刀子还要伤人。 江应淮长着一张精致乖巧的脸,但其实他的性格和他的长相完全相反,求爱被拒绝,他就哭,撒泼。 还砸东西,活像是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 眼看江应淮都要砸她的钢琴,洛颐赶紧走过去拽他,江应淮不砸了,就哭,哭的很惨,如果被外面人的听到还不知道传洛颐怎么欺负他呢? 洛颐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着急道:“你哭什么?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动不动哭啊?” 江应淮眼泪都还挂在眼眶上了,他长了一副极为欺骗性的容颜,精致又漂亮,特别是挂着眼泪的时候,就像个瓷娃娃,这种人哪怕说起话来再怎么嚣张也不会让人讨厌:“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偏执又不可理喻,江应淮简直把她视为所有物,在他眼里,洛颐仿佛是他最喜爱的玩具,如同人偶一般的全身上下都要被他掌控,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任他摆弄。 洛颐冷着脸,语气加重:“你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 洛颐很少冷脸,大多时候那双狐狸眼都带着浅浅的笑,就算是她不笑,看起来也有三分笑。 冷着脸的时候还真的有些渗人。 起码江应淮被唬到了,心脏都漏掉了一拍,看着她冷冷的面孔,有些犹豫了,但又不想就这么离开,他想得到一个保证,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是喜欢上了这个大他好几岁的女人。 他一直都在等着洛颐主动来联系他,等待的过程中,一分一秒都是那么难熬,心里像空了一个大洞一般怎么都填不满,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会令他烦躁得想砸东西。 他瘪了下嘴不说话,手依旧紧紧地拉着洛颐的手腕,眼睛红红的。 洛颐可不好惯着,“我数三秒。” “三。” “二。” 简单的数字却给他带来了倍大的压力,他额角青筋不停地抽动着,掩饰一般的大喊,狠厉地像个狼崽子,“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也不要再喜欢你了!” 说完就甩开了洛颐的手,甩门而出。 洛颐的手腕不小心磕到了桌子,疼的倒吸了一口气,蹲下来缓了好久。 “这个恋爱脑,真的是没救了。” 她刚才可没有错过少年跑出去的时候眼角的泪水。 要是再晚一步,必得在她面前得大哭一场。 气走了也好,要是真的能像江应淮所说的一样,那就更好了。 第81章 假孕 姜矜刚想说些什么,忽地脸色一变。 “yue!” 公主府一场兵荒马乱。 . 御书房安静至极,那些宫人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全部埋头盯着地面,冷汗浸透后背,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的意思是说,她怀孕了?” 一道低沉暗哑的嗓音倏然响起,就像毒蛇在皮肤上缓慢爬行,阴恻恻的。 坐在上位皇上,面容阴晴不定,看人时毫无情绪波澜。 李为心也跪在了地上,额角的汗都不敢伸手去擦,“回皇上,这是国师所说,而且已经有十日有余,只不过是卖相不稳,所以才令人难以察觉。” 梵音的医术,没有人会不信。 十日有余,那不就是那时候姜矜刚失踪的时候,身边也就只有霍凛川,孤男寡女的呆了那么多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好像也并不是很意外。 说完李为兴伏在地上,根本就不想看到上头皇上的脸色会有多么的难看。 . 姜矜是深更半夜醒来的,屋里无人伺候,死寂般的诡异。 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床头边,不知道站了多久,高大的身影几乎可以挡住所有的光线。 姜矜看着他,漂亮的眼眸似乎泛着水汽,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紧紧地盯着男人看。 那种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霍凛川的唇线慢慢闭紧,看似冷漠,手指实际抠出了血。 最终姜矜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如同蝴蝶般的睫毛垂了下来,很艳的唇像是被反反复复地咬过。 “你刚回来,先去休息吧。” 没有过多的询问,仿佛他只不过是在外面玩了一趟回来。 霍凛川望向被风吹得摇曳的烛火,舌尖刺痛。 霍凛川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这里还是和平日里面一样,仿佛他从未离开。 夜深人静,一如往常般的死亡一般的安静。 霍凛川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 公主府如今的气氛很奇怪。 来福和清婉知道公主怀孕了之后很是不敢相信,心里都知道肚子里面的孩子的爹是谁。 霍凛川。 那日公主失踪刚被找回来,霍凛川就被关入了地牢,不管是任何的情况,这件事情恐怕都和霍凛川脱不了关系。 来福很是不喜欢霍凛川,可以说,在这些皇夫当中,是来福第二个讨厌的。 但他也无法,御医说了,公主的身子骨比较娇弱,在这样的时刻必须得好好地调养,还特意开了好几副安胎的药方。 这几日姜矜身体也有些不太舒服,整个人看起来都恹恹的,高烧反反复复,可把来福急坏了。 殿内里面飘散着淡淡的药味,还掺杂着一种香,浓郁到几乎快要溢出来的香。 是从床上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霍凛川来到了床边,手里端着药,拢着眉眼,“公主,该喝药了。” 他穿着一身玄衣,几乎遮住了他身上所有的伤,只不过隐隐约约还可以闻到那浅浅的血腥味。 那时在地牢他看起来伤得这么严重,如今除了脸色白了一点,却能站着和旁人一样。 姜矜的脸色很苍白,就连一向艳丽的唇瓣颜色都淡了很多,依旧像发着光的水晶,她不去看他,低着头回答:“我不想喝。” 说完就只顾自地躺了下去,只拿一个后脑勺对着他。 背后猝不及防地传来刺耳的“砰”声,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浓浓的药味散开,霍凛川的手背烫红了一大片。 他若无其事地拿出丝帕,擦了擦手和衣服上的药汁,他俊美的眉眼冷淡,“手没有拿稳,我叫人再端一杯上来。” 霍凛川又端了一碗,是从门看店内的气氛不太一样,很有眼色地一个个都退了下去。 霍凛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用勺子舀小半勺送到她嘴边,并不怎么温柔:“喝药。” 姜矜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睛,脸白白的,呼出来的气息很重,带着香。 她不愿意把药给吞进去,药汁从唇角淌下来,弄脏了衣领。 霍凛川拿了两个软枕当靠背,单手捞她靠在上面,捏开她的嘴巴,一勺一勺地喂。 她不愿意喝,可是霍凛川动作毫不留情逼她喝,想吐都吐不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太哭了,又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那张浓艳妖冶的脸完全没有之前的骄横,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眼珠扑簌簌地从眼角滚落,眼泪烫人。 霍凛川呼吸紊乱,他额头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跳,本就冷漠的脸上骤然像覆上一层冰霜。 喂完了药,他伸手去擦姜矜嘴角的药渍,低头舔了一口。 很苦。 怪不得苦得哭了出来。 他把空了的碗丢在了一边,无声地凝视着床上的人。 不知道多久,霍凛川摩挲僵硬的手指关节,眼神落到了一点,那只手,好像有自己的意识,握住从被子里伸出来,软绵绵地挂在床沿的脚,寸寸密密地摩挲。 像是在丈量,像是在把玩。 细腻的触感就像是白玉。 也许是他的手指太过于冰凉,精致的脚腕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也就是因为这一下,霍凛川青筋突显的大手不知不觉加重力道,箍紧。 “你干什么?” 姜矜皱了皱眉。 霍凛川神情模糊不清,没有人猜得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凑了过去,一呼一吸都是那入骨令人着迷的香气。 那只滚烫而又宽厚的大掌,最后落到了那柔软的肚子上。 不轻不重的力道压着,像是在丈量些什么,无端的令人心中莫名的有些发寒。 姜矜见他这副样子,还以为他终于憋不住了,要主动开口询问。 那样她就可以告诉霍凛川,他肚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只不过是个借口好让他出来。 因为只有这样,皇上才会没有任何的罪名把霍凛川给放了。 最多也许会给霍凛川下药,然压抑着他身上的武功。 她特意花了积分弄了这个假孕药丸,吃了之后,她的脉象就跟真正怀孕的人一样。 但假的终究是假的,后面再随便找一个理由说孩子没了。 第82章 你肚子里面,是谁的野种 高挑的木梁托起檀木雕花天花板,茶几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白雾缭绕,四处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江啄不是个会品茶的人,几乎是一口干,味道也没有尝出来,还要怪茶不够味。 坐在轮椅上的季远就比江啄讲究多了,细细的品,慢慢地回味,明媚的阳光自他身后映来,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整个人都像是融在了一层暖光之中,挺着背脊,一眼看过去,只觉赏心悦目。 “这几天我看你的叔叔们跳的挺欢的,看来是完全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江啄语气玩味。 季远淡淡一笑,随意道:“跳梁小丑罢了。” “人总是贪心的。”江啄把玩着茶杯,“但是像他们吃的这么难看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恐怕他们现在就只盼着你倒下。” 手掌摩挲着膝盖,季远依旧是淡淡地,看起来好像没有脾气,“那就盼着吧。” 季远这种态度,让人心里打鼓,他永远都是笑着的,却越发的深不可测,就连江啄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 “哥——” 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可不就是江啄的宝贝弟弟吗?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等看到江应淮眼睛红肿,活像是被人欺负坏了的样子可把江啄吓了一大跳。 “哥——”江应淮鼻尖一酸,眼泪瞬间飚了出来,“呜呜呜……” “怎么了?”江啄神色阴沉,“谁欺负你了?” 他这个弟弟被家里宠的天真无邪,完全没有心眼子,哭成这样还是第一次见。 “呜呜……哥,我被人给甩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脸都哭红了,足以看出有多么难过。 江啄一听更是愤怒,他的弟弟在感情这方面纯情的就像一张白纸,一定是被某个坏女人给欺骗了感情,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安慰江应淮,叹了一口气,作人生导师状:“那是对方眼睛瞎,你这么好,一定值得更好的。” 一听这话,江应淮哭的更难过了,“可是,可是我只喜欢她,我就想和她好,我不要别人。” 江啄一听,哪能让自己的宝贝弟弟这么卑微,斩钉截铁地说:“那个坏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指不定背地里干了多么多的缺德事呢!” 哭哭啼啼的江应淮猛地朝他看过来,差点哭断气:“她才不坏呢!她只是被野男人勾引了而已,都是那些野男人的错!她心里还是有我的,我知道,她也喜欢我,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才阻止了我们在一起!” 江啄听着这些话,被哄的一愣一愣的,他不可置信的道:“她都这么对你,你还觉得对方喜欢你?” 江应淮似乎想到以前美好的往事,破笑为涕,“每次我生病,她都会叫我多喝热水,这就是她爱我的证据!” 这一刻,沉默震耳欲聋。 江啄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弟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得了传说中的恋爱脑。 他哭的撕心裂肺,江啄尴尬地看了一眼季远,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弟弟这么丢人,干笑两声:“让你见笑了。” 季远露出淡淡的微笑,梳起头发露出一张俊秀温雅的面容,平易近人,“年轻人嘛,很正常。” 江应淮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人,脸皮再厚,再迟钝,也会感觉到一点不好意思。 他连忙擦干净眼泪,好奇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江啄才反应过来,自己都没问那个女人的名字,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里面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的那个……叫什么名字?” “我还没有同意分手呢。”江应淮撅着嘴,红红地眼眶,吸着鼻子,毫无心机地把洛颐出卖出来,“她叫洛颐。” 江啄觉得这个名字格外的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脑海里突然闪现一道白光,脸色突变,蓦然看向平静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季远也听到了,眼珠子一转,看向江应淮。 江应淮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的老鼠一样,莫名其妙又毛骨悚然。 片刻,季远转开了视线,那目光轻飘飘的轻飘飘的落在他身上,又轻飘飘离开,却让江家两兄弟出了一背的冷汗。 季远道:“好巧,这个人我刚好也认识。” 他说的淡然,好像被戴绿帽子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江啄只觉胃部异动,喉头发紧。 江应淮就是个粗神经,但也感受到了气氛有点古怪,一听季远也认识洛颐,忽略掉那莫名的恐惧,不知死活的说道,“这么巧啊!那你一定知道阿颐有未婚夫吧!就是那个野男人逼迫阿颐跟我分手,哥,你一定要帮我!” 江啄现在只恨不得堵住对方的嘴,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季远的手段,连忙捂住了江应淮的嘴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季总,我这弟弟脑子从小就有问题,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让他接着说。”季远声音听不出喜怒。 江啄哪里还敢呢,是恨不得把这个蠢货弟弟一脚给踢出去。 江应淮被哥哥那锋利的眼神给吓到,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只觉季远说这话的目光明明是笑着的,却又带着一丝隐约的冷色,瞧来莫名诡异。 季远又道:“我竟然不知原来江先生的弟弟是个如此多情的种,哪怕女方身边已有婚约,也对此念念不忘,保持初心,还真是赤子之心呢。” 季远说话一直平平和和,此句的尾音难得扬了一下,骇得江啄手里的茶杯都吧嗒掉在了桌面上。 季远微微颔首抿了一口茶水,指腹摩挲着茶杯上的纹路,但是江啄知道季远越夸一个人,就越让人胆寒。 江啄不敢在接嘴,只是暗恨恨的瞪直某个不长脑子的玩意,默默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缺了一根筋的江应淮总觉得背后凉嗖嗖的,渗人的很,偏偏季远还是一副君子如玉的模样,令人猜不透。 谈完了事情,江啄立马拉着不争气的弟弟离开,生怕走晚了一步,小命就不保了。 茶凉了,季远放下了茶杯,光线折射,一片晦暗。 洛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翻车了,心情正好的弹着曲子,摇头晃脑,独自沉迷,系统没眼看,嘴上还要殷勤的夸赞。 第83章 愤怒的质问 “让他接着说。”卫蔺声音听不出喜怒。 燕城哪里还敢呢,是恨不得把这个蠢货表弟一脚给踢出去。 被表哥那锋利的眼神给吓到,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只觉卫蔺说这话的目光明明是没有表情的,却又带着一丝隐约的冷色,瞧来莫名诡异。 卫蔺又道:“我知道她贪图美色,没想到她这么饥不择食,是个男的就要多看两眼,这般饥渴难耐。” 卫蔺说话一直平平和和,此句的尾音难得扬了一下,骇得燕城手里的茶杯都吧嗒掉在了桌面上。 卫蔺微微颔首抿了一口茶水,指腹摩挲着茶杯上的纹路。 燕城不敢在接嘴,只是暗恨恨地瞪直某个不长脑子的玩意,默默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缺了一根筋的林闯总觉得背后凉嗖嗖的,渗人得很,偏偏卫蔺还是一副平淡无波的模样,令人猜不透。 谈完了事情,燕城立马拉着不争气的表弟离开,生怕走晚了一步,小命就不保了。 茶凉了,卫蔺放下了茶杯,光线折射,一片晦暗。 . 因为她闻到了血腥味,又苦又涩。 对方似乎很能沉得住气,令人揣摩不出任何的心思。 霍凛川不得不来,因为公主府里面有皇上的耳目,要是他真的一天都不来的话,恐怕第二日又回压到地牢里大刑伺候,没必要自讨苦吃。 “你还来做什么?” 她的脸上的表情似乎还算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尾音却暴露了她的真面目。 隐约中,姜矜似乎听到了对方嘲讽似的冷嗤声。 对方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姜矜咬了一下唇,随着距离的拉近,她感觉到了危险,平稳有力的脚步声最终停在了她面前。 来人身上的血腥味很重,几乎有些刺鼻。 姜矜沉默着,一个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好似是在打量物品的眼神,从下到上,一寸寸地打量,没有任何的感情。 特意在她的肚子上面停留了一会儿。 明明肚子里面根本就没有孩子,可被这么一双狠戾的眼睛看着,姜矜下意识地捂住他的肚子。 “怎么?怕我亲手杀了这个孽种?” 他压低了声音。 分明是很冷漠的声线,说出来的话却很阴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姜矜:“……” 公主府里随时都有皇上的人,她当然不能直说,其实她肚子里面根本就没有孩子,只不过是为了演一场戏把霍凛川给救出来。 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霍凛川和她都落不到好下场。 她还好,皇上那么疼爱她,也不可能真的动她。 主要是霍凛川。 万一皇上一气之下废了霍凛川,而霍凛川虽然有主角光环,可以化险为夷,但这样的话她不就很难在攻略霍凛川吗? “这是你的。”姜矜像是斟酌很久,才说出了这句话。 男人垂眸,女人穿着单薄的纱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想要勾引人,衣领微微凌乱,露出了一小块白到反光的肌肤,一头墨发垂散在胸前,越发衬托出那张脸又小又白。 高大强壮的身影就像是一座小山压在她的面前。 “是不是我的。”男人似乎笑了一下,眼底残忍:“你比任何人清楚。” 他根本就没有碰过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怀孩子? 他不知道姜矜到底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霍凛川像是彻底不装了,仿佛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魔,他道:“你给外面的野男人生孩子,然后算在我头上,姜矜,你真是打着一手好算盘。” 他俊美的面容有种扭曲,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汹涌的情绪。 姜矜一听,就感觉不太美妙了,看来霍凛川对她的怨气真的很深。 姜矜酝酿一下,“霍凛川……” 话还没有说完,一只手掐住姜矜的下巴,把她生生的拽了过去,她闻到了男人身上散发的血腥味,衬托出他更加的恐怖。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男人声音冰冷。 姜矜神情中似乎没有丝毫的慌张,“你就这么想我的吗?” 霍凛川用猩红的眼睛瞪着她,“你难道不是吗?” 水性杨花,勾三搭四,下流无耻,荒淫无道,这些不都是姜矜的形容词吗? 下巴上的手并没有撤离,反而还掐得更紧了,对方看起来有些失控。 男人露出来的狭长而阴郁的眉眼像是一头狼,苍白的皮肤让这种极具辨识性的俊美面孔更加阴森,癫狂又扭曲。 姜矜的睫毛颤抖着,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好像不堪一击,红着眼睛快要哭出来,仿佛她才是这个受害者,声音带着哭腔,“霍凛川,我没有想到在你心里,我竟然是这种人,你这么想我……” 后面的话仿佛无比的难堪,她用力地咬着柔软的唇,咬得鲜红,咬得糜烂。 眼睛闪闪躲躲,根本就不敢看眼前的人。 霍凛川是嗓音冷嘲毫无波澜:“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姜矜说:“又不是我,你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 此话一出,好像空气都凝滞。 霍凛川脸色格外的可怕,又是怒又是笑,手上的动作忍不住用力,“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你了?” 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他,不仅在自尊上面羞辱他,而且怀了别人的孩子还要他顶包,说两句还一副是他的错。 下巴很痛,姜矜身上每一寸皮肤连每一根发丝都无比金贵,都不用姜矜演,生理泪水就被逼了出来,一滴一滴地往下面流。 “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美得如同妖孽的脸上泪水串成了珠,划过脸颊,凝聚到了下巴上,修长雪白的脖颈就如同优雅的天鹅,柔美得不堪一击,仿佛能勾出人心里一切的罪恶,尽情地发泄。 空气仿佛都变得浑浊粘稠了起来。 霍凛川看起来仿佛无动于衷,眼下遍布森寒。 她知道什么? 这个蠢货能知道什么? 明明知道这个女人的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可他还是问了,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人:“你知道什么?” 第84章 爱与恨 姜矜用那双被泪水浸透而纯净的眼眸盯着他看,倒映着他此刻面目全非的模样。 霍凛川的手指颤了一下,他不易察觉地摩挲指腹,停留的触感,那像丝绸,又像豆腐的触感黏许久不散。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他好像很冷静,冷静冷静可怕,“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霍凛川的面色骤然变得可怕。 一张娇软的脸被一只大手捏住,捏着嘴巴都嘟了起来。 霍凛川掐着她的脸颊,那粗力的指腹摩擦着细嫩的皮肤很疼,“既然你都什么都知道了,让我死在牢里不是更合你的心意吗?” “你以为你用这种手段把我救出来,我应该对你感恩戴德吗?”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姜矜也太蠢太天真了吧。 要不是姜矜敢那么对他,他又怎么会动了杀心。 在大燕,他一直都如履薄冰,稍微有些差池,便万劫不复。 原本他应该计划了所有,可现在全都被他给打破了。 到最后这个女人竟然用一种那么可怜的眼神盯着他看,仿佛从始至终做错的是他一般。 姜矜的名声太臭了,没有人会愿意相信她真心实意地爱一个人。 姜矜挣扎,指甲划过了他的手背,在上面留下了一条细细的抓痕。 霍凛川的手倏地一松,姜矜捂着脸几乎立马逃离。 现在知道怕了? 不。 姜矜怎么会怕? 她总是喜欢用这样的手段来迷惑男人,因为她知道自己有一副好皮囊,就连哭起来都那么的勾人。 所以总是用那一双桃花眼含着眼泪看着男人,那魅惑的手段劣质而又高超。 霍凛川周身弥漫着骇人的气息。 他此刻有多么的恨自己,在这里明明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掉对方,可是他却怎么样都无法动手。 一截后脖子露在他眼前,从耳后延伸到肩头的线条舒展紧致。 皮肤白如雪,脖子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像树叶的脉络,是生命的象征。 在温暖的烛火下反而看起来更加的引起人心中最阴暗的欲望。 她的哭声,进了他的耳朵里,注入到了他的神经中。 那一瞬间,他全身的器官都好像停止了运作,只能僵硬的,看似强硬的。 最后还是狼狈地退了一步。 到底是为什么? 对待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心软的,这种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死了之后把尸体丢给野狗,连一块皮肉都不应该留下。 他的太阳穴毫无预兆地抽了一下。 咚咚咚 心脏跳得前所未有地快,到了不适的程度,他深吸了一口,干涩的喉咙像是卡着刀片。 老天爷似乎把所有的宠爱都描绘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就仿佛是天上人间最精美的作品,让人忍不住就这么打碎。 她的发丝都凌乱地遮住了大部分的容貌,随意又潦草,衬着那从发缝中露出来的白就像是雪,让人见一眼就心痒,痒到了心里面去,魔障得忍不住去舔舐着乌黑,咬着,卷着。 她的脸上还带着被他捏红的指痕,脸上还有泪,就如同是被屈辱过的湿润,眼皮也是红的,气氛瞬间就从压抑变得浑浊。 这就像是一幅能蛊惑人心的画,美丽到了就心惊动魄的地步,凌虐到了极致想让人摧毁,是这个世上绝无仅有的美。 霍凛川的气息以一种隐晦的频率变粗,那几缕红血丝遍布到了眼白,苍白英俊的面庞因为什么抽动了几下,健朗的身子也跟着轻抽。 耳边有细微的,颤抖的喘气声,就像是低俗的勾栏曲。 他不受控制地,那种心脏跳动到失重的感觉再次出现,脚底阵阵发麻,陌生的感觉带来脱离掌控的躁动,有热浪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燃烧遍布了全身。 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 她脸上的红痕。 也许是手底下的肌肤太过于滑腻和娇嫩,根本就没有用多少力气,就已经一片粉,再稍微的用一点点力气,颜色也会加深。 从皮肉里蒸发出来的香气好像也更加的浓郁,像是盛开的玫瑰,熏得人头晕目眩。 她看着他。 雾蒙蒙的一片,宛如含着情。 好像在无声地诉说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像夕阳下的残阳。 他沉默着,原本应该觉得恶心反胃,毕竟之前姜矜为了勾引他,甚至把衣服都脱光了,他都没有看一眼。 可现在,霍凛川喉头滚动着吞咽涩味,但是他的眼睛一丝一毫都没有离开过姜矜,有种山雨欲来的紧绷恐怖感。 她总是那么喜欢勾引人,总是这么的不知道满足。 既然她那么喜欢玩男人,那就好好的满足她。 玩坏了也没有关系。 脸颊被掐着,高大俊美的男人居高临下地迎上她那双眼睛,眼底没有一丝爱意,只有冰冷刺骨的寒意。 “我早该这么对你的。” 他的声音除了冷漠,就是平静。 “你应该很得意,很开心吧?” 姜矜不说话,只是拿那双眼睛盯着他,红透了的眼尾微扬,唇色艳得像是抹了胭脂。 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香到浓郁腻人,让人恨不得死好好的尝一尝是什么味。 霍凛川口干舌燥,胸膛在大幅度地起伏,陌生而汹涌的冲动让他仿佛分裂成了两种人。 一个冷静,理智的冷眼旁观,一个失控,疯狂的不受约束。 他无法移开视线。 低头,弯着腰,炽热的呼吸喷洒下来,像燥人的火。 那张俊美的脸,呼出来的气息很烫。 偏偏他的表情很平静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温热柔软的手贴着他的脸,感受到了他脸上滚烫的温度。 “霍凛川,你爱我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在蛊惑一个迷失方向的游人。 这个问题极其的可笑。 也不知道姜矜是怎么有脸说出这三个字的。 姜矜根本就不配说出‘爱’。 简直玷污了‘爱’。 霍凛川粗粝的指腹还碾上她的唇上,听到了她的话,身上的温度更高了。 但他嘴上的笑容却格外的冰冷。 “我恨你。”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第85章 爱恨交加 轮廓棱角分明,眼睛深邃迷人,好像布满星河。 每次那双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心就不受控制地跳得好快。 鼻子高挺,缀着一颗小痣。 他在乌烟瘴气,糜烂吵闹的地方里,无疑是最亮眼的。 随便摆动两下,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慵懒,自带氛围感。 很多人都想像那抹高大修长的身影靠近,无疑都没有那个自信。 直到岳梁觉得没劲了,就下去了。 他的耳朵上夹着一根烟,一举一动都风流至极。 喝了口酒,那双薄唇水亮亮的看起来更加的性感。 “岳哥,你看谁来了?”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哄。 岳梁懒懒的抬眸,拉耸着多情的眼,好像这才看到了一直站了很久的洛颐。 一群狐朋狗友的喧闹瞬间凝固。 没有人不知道洛颐长得漂亮,却第一次这么直视到原来是长得这么妖,像是一朵完美盛开的玫瑰花,香味浓郁到泛滥,闻的人心猿意马,令人想要折断,收藏。 而岳梁只是看了一眼,又很冷淡的移开了视线。 洛颐琢磨着,直接走过去坐到了岳梁的身边。 周围的人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目光黏在了洛颐身上,像是要突破那层衣服去看别的东西。 “岳梁,这花是给你的。” 她捧着一大束和她一样热烈的玫瑰花塞到了岳梁的怀里。 岳梁皱了皱眉,下一秒就把那束玫瑰花丢给了旁边的人。 旁边的人受宠若惊,闻着香气,红了脸。 洛颐脸色一变,“岳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岳梁这么举动明显让洛颐觉得很难堪,瞪着他,颤抖的睫毛看起来有几分受伤。 “你怎么能这样?你不喜欢就还给我啊!”洛颐越发咄咄逼人,漂亮到让人不敢直视的眉眼更加妖冶。 这几乎都是每个月都会表演的场景,按道理说旁边的公子哥都已经看习惯了,也觉得没什么新鲜的。 可是今天好像又和往日不同。 旁边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把视线落在了洛颐的身上,一声声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带着轻轻浅浅的亢奋。 洛颐说了这么多话,可是旁边的人却一句话都没有回,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就如同一个小丑一样在他的面前上蹿下跳。 这个认知让洛颐气的浑身都在抖。 洛颐凑上前,闻到了很好闻的味道,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连身上的味道都是好闻的。 长发碰到岳梁的脖子和肩膀,凑在他耳边说:“你一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给我难堪吗?” 岳梁的耳朵被一股热气笼罩,这个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勾引他,他终于开口:“你要是觉得难堪,可以走。” 岳梁吸了口烟,隔着烟雾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人:“随时都可以。” 洛颐红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美人计,竟然没有用。 很好男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岳梁抽完了一根烟,也跟着起身站了起来往外面走。 洛颐想都不想的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男人身高腿长,一步可以相当于她的两步,洛颐还穿着高跟鞋,跟着特别费劲。 “岳梁!你给我站住!” “岳梁!我叫你站着,你听不见吗?!” “岳梁!” 不敢身后的人怎么气急败坏的叫,岳梁的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 等到后面的声音消失了,岳梁才感觉到了有点清静,但又觉得那个女人不是个安静的主,迟疑的往后面一看,就看到那么单薄的身影正被一个看起来健壮的男人给拦住。 两人的身高和力气完全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洛颐的那点挣男人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岳梁的眼眸暗了下来。 麻烦。 他几步走了过去,右腿如雷霆般破风而起,一脚把男人踹的撞上墙上。 男人甚至都还来不及发出痛呼声,人就已经痛晕了过去。 走廊上的灯光昏暗,岳梁霆眯着眼看向衣服有些凌乱的人。 那人喜欢穿裙子,特别是短裙,露出了大长腿又白又嫩,手臂也露了出来,小臂的肌肤被捏出几块青紫,显得苍白羸弱。 脸上还存留着没有消散的害怕,用力的咬着唇瓣,把那一小块肉咬的又艳又妖。 那双眼睛雾蒙蒙的,仓皇地仰望着他,还带着收不住的惧意。 看清他的脸,她又哭又气,嘴上还要骂:“你走那么快干嘛?赶死啊!” 岳梁从来都没有被人这么骂过,“那我走。” 洛颐瞬间一慌,手忙脚乱地往前一扑,撞进他怀里。 单薄的身体浑身都在发抖,明明害怕的要死,嘴上还不饶人。 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 岳梁本来有些洁癖,在人扑上来的瞬间就不可避免地有些厌恶。 但被抱住后女人的反应又确实楚楚可怜,所以他犹豫片刻,还是象征性地轻拍那人的单薄的脊背。 胆子原来这么小啊。 低眸盯着藏在黑发里红的像石榴的耳朵,岳梁突然觉得牙尖有些痒。 人在怀里慢慢平复下来,还赖在他怀里,没有任何要松手的意思。 岳梁后退了一步,先一步松了手。 洛颐回味着刚才抱着的触感,恋恋不舍。 岳梁看着又高又瘦,但其实抱起来特别有料,隔着薄薄的布料都可以感受到紧绷的肌肉。 腹肌一定有八块。 就在洛颐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轻响。 转头一看。 是个长得很清秀干净的女生。 与这里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一看就是个被人保护很好的小白花。 她一来,空气好像都畅通了。 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眼前的人是谁。 她看到洛颐,肩膀微微的缩了一下,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洛颐:“……” 下一秒,岳梁就从她的面前走过去,余光都没分给她一点,视线全停留在女生身上。 他一手插着兜,长得很帅的脸毫无瑕疵,低沉的声音很有磁性:“谁让你来这里的,回去。” 女生对着岳梁温柔一笑,脸红红的,像颗水蜜桃,“我来找你,你也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第86章 忍耐不住 姜矜迅速的把自己逐渐往上的手给收了回来,很不走心的道歉一句:“不好意思。” 等姜矜一低头继续按摩的时候,姜矜脸上的笑瞬间没了,全是漠然,他面无表情看着姜矜,因为咬的太过于用力,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 膝盖处有轻轻的呼吸,像羽毛,也像枝头最嫩的叶子扫过,柔软的指尖像随意揉捏的花瓣,他不自在地绷了绷身子,隐忍着承受现状,不躲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对于他来的酷刑才终于结束了。 季远不动声色地吐出气息。 他听到了洛颐说:“好了,你有没有觉得……” 话说的一半截然而止。 洛颐的眼睛无声的瞪大。 她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东西,吃惊的有一瞬间忘记收回了视线。 季远拿过一旁的毯子盖住,他靠坐在床头,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高挺的鼻梁留下来的阴影格外的立体,他看起来还是很体面,很优雅从容,好像刚才那恐怖的起伏只是洛颐的错觉。 傻愣愣的姜矜就像不小心闯入豺狼虎豹栖息地的羚羊。 他面色平淡,下了逐客令,“我累了。” “好……好……” 姜矜的脑子像是一瞬间绕不了弯,反应过来之后,美丽的艳红瞬间爬满了整张雪白的脸,不仅是脸,就连耳朵,脖子都红了。 她急急忙忙的转身离开,背影怎么看都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样子。 屋里一瞬间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安静。 死寂。 季远半阖的眼完全阖上,艺术品般的手扼住丑陋扭曲的欲||望,他低喘,气息里带出嘲讽的轻嗤。 真脏。 真难看。 洛颐一出来,脸上的温度立马就降了下去,变脸的速度堪称翻书。 她回味似的吧唧嘴。 系统受不了了,快要崩溃:【娘娘!会长针眼的!】 洛颐哼哼笑出声。 系统无形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真的是服了。 洛颐的确有点小惊讶,毕竟季远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柔又冷淡,没有想到本钱那么足。 啧啧啧,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 后面几天,洛颐都没有看见季远,也许是觉得尴尬,或许是单纯的不想见。 洛颐小日子倒是过得很轻松,但是偶尔还是有点小麻烦。 “洛颐!”江小少爷红着一双眼看着她,活脱脱的在看一个负心汉。 洛颐皱了皱眉,“你怎么又来了?” 江应淮一听这个就炸了:“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对于江应淮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洛颐真的不是很感兴趣,敷衍道:“我很忙,没时间陪你闹。” 这句话很显然戳到了江应淮敏感的神经,他还小,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社会的险恶,也是第一次这么低三下四,不管不顾地要拉着洛颐的手,希望能和以前一样撒两句娇,就能和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在和我冷战了好不好?” 他想要去抱着洛颐撒娇,鼻尖闻到了洛颐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浓郁又迷人,让人目眩神迷,越发专注痴迷的凝视着洛颐。 像只讨要骨头的小奶狗。 不得不说,江小少爷长着一张并不普通的皮囊,不管做任何的表情都赏心悦目。 可惜洛颐天天面对季远那张帅到惨无人道的脸,早已经免疫了。 虽然还是有点小小的怜惜。 “小江啊,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洛颐语气无奈。 江应淮故意露出示弱的可怜神情:“为什么啊。” 洛颐直接把话给说开了:“没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眉眼如画,说出来的话就比刀子还要伤人。 江应淮长着一张精致乖巧的脸,但其实他的性格和他的长相完全相反,求爱被拒绝,他就哭,撒泼。 还砸东西,活像是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 眼看江应淮都要砸她的钢琴,洛颐赶紧走过去拽他,江应淮不砸了,就哭,哭的很惨,如果被外面人的听到还不知道传洛颐怎么欺负他呢? 洛颐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着急道:“你哭什么?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动不动哭啊?” 江应淮眼泪都还挂在眼眶上了,他长了一副极为欺骗性的容颜,精致又漂亮,特别是挂着眼泪的时候,就像个瓷娃娃,这种人哪怕说起话来再怎么嚣张也不会让人讨厌:“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偏执又不可理喻,江应淮简直把她视为所有物,在他眼里,洛颐仿佛是他最喜爱的玩具,如同人偶一般的全身上下都要被他掌控,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任他摆弄。 洛颐冷着脸,语气加重:“你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 洛颐很少冷脸,大多时候那双狐狸眼都带着浅浅的笑,就算是她不笑,看起来也有三分笑。 冷着脸的时候还真的有些渗人。 起码江应淮被唬到了,心脏都漏掉了一拍,看着她冷冷的面孔,有些犹豫了,但又不想就这么离开,他想得到一个保证,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是喜欢上了这个大他好几岁的女人。 他一直都在等着洛颐主动来联系他,等待的过程中,一分一秒都是那么难熬,心里像空了一个大洞一般怎么都填不满,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会令他烦躁得想砸东西。 他瘪了下嘴不说话,手依旧紧紧地拉着洛颐的手腕,眼睛红红的。 洛颐可不好惯着,“我数三秒。” “三。” “二。” 简单的数字却给他带来了倍大的压力,他额角青筋不停地抽动着,掩饰一般的大喊,狠厉地像个狼崽子,“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也不要再喜欢你了!” 说完就甩开了洛颐的手,甩门而出。 洛颐的手腕不小心磕到了桌子,疼的倒吸了一口气,蹲下来缓了好久。 “这个恋爱脑,真的是没救了。” 她刚才可没有错过少年跑出去的时候眼角的泪水。 要是再晚一步,必得在她面前得大哭一场。 气走了也好,要是真的能像江应淮所说的一样,那就更好了。 第87章 我现在是钮祜禄氏.矜 霍凛川的眉眼覆上阴鸷,掌心一片温凉,疼痛麻痹了他的神经。 森冷的面孔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神情莫测。 姜矜很快又睡了过去。 霍凛川手指轻抖几下,松开,他若无其事地阖起眼眸不再言语,一张脸冷得吓人,最终还是起身把她抱到了床上,自己转身离开轻轻地关上了门。 . 姜矜去了皇宫。 皇上不见。 燕婉娴从御书房出来了,她穿着一身红色官袍,头发利落地束起,看向姜矜的时候,眼神很明显地在她肚子上停留了一会儿。 在得知她怀了霍凛川的孩子的时候,她就立马去问了万人迷系统,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怀孕,只不过是吃了一种假孕的秘药。 霍凛川现在一定还被蒙在鼓子里,找机会她一定要向霍凛川解释,让他不要被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欺骗了。 姜矜实在是太过分了,既然为了一个孩子要道德绑架霍凛川! 一想到这个,燕婉娴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对待姜矜的态度也明显的冷了下来,“皇上不见,公主请回吧。” 来福在旁边呵斥:“大胆!见到公主竟然还不行礼。” 燕婉娴不屑地看了一眼,“主子还没有说话,哪有一个太监说话的份。” “啪!” 一个巴掌迅速地甩了过去,清脆又响亮。 旁边守在一边的宫人都吓了一大跳。 没有人想到昭阳公主会这么大胆,竟然就在御书房房门口这么掌掴女官。 在后面紧跟而来的姜玄祁和卫蔺看得清清楚楚。 没有人敢冲上前,不管是得罪哪一方对身份第一位的宫人来说都是要命的。 姜玄祁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姜矜的手,咬牙切齿,“你又在发什么疯。” 姜矜抬起冰凉的眼眸,“松手。” 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没有任何的波澜,可偏偏以这么平淡的语调,却让姜玄祁心脏猛然一缩。 他下意识地就松了手。 姜矜收回自己的手,揉了揉被姜玄祁捏得有些发红的手腕,用冰冷的语调说,“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燕婉娴你不是一直叫嚣着人人平等吗?怎么现在跟我的人就分个高低贵贱之分了?” 燕婉娴也知道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话,和她平日的作风有些不同,刚才他们两个人离得那么远,应该也没有听到。 燕婉娴已经被第二次甩巴掌了,她强忍着不爽,“公主误会了吧,我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 姜矜像是戳破了她虚伪的面容似的,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你也就只能在这些蠢男人面前装一装了。” 燕婉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自从他当上了女官之后,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住口!”姜玄祁眉心微拧,一把将燕婉娴拉到了身后,“姜矜,你不要太过分了。” 燕婉娴躲在了姜玄祁的身后,一句话都不说。 姜矜双手抱肩,“我过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已经很给她手下留情了。” 姜矜竟然不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燕婉娴捂着脸,恶狠狠地看着姜矜。 姜矜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有着皇兄的宠爱,更加无法无天,连打起卫蔺来都毫不心慈手软,更何况还是燕婉娴。 可看着姜矜对着他时那满脸不屑的表情,他心中也不大痛快。 当下便是冷声道,“本王的面子可不值钱,婉娴不管怎么说也是皇上的人,你怎敢说动手就动手,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打人,而且婉娴从来都没有个坏心思,要不是你咄咄逼人,她又怎会被逼如此。” 这么说来,好像一直都是姜矜咄咄逼人似的。 姜矜见他这一副护犊子的样子,也没想给他好脸色,“你有证据吗?你没有证据,凭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想打谁,我想骂谁,用得着你来管教吗?” “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姜矜!”姜玄祁震怒,“你不要太不要脸了!” “我不要脸?”姜矜的气势就没有输过,“我再怎么不要脸,也没有你们不要脸吧,我姜矜做了任何事都敢做敢当,而不是躲在一个男人后面威风,还有姜玄祁你这个蠢货,目无尊长,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姜矜!”姜玄祁一声厉喝,红了眼睛,“你根本就不配为我阿姐,我阿姐早死了。” 姜矜一顿,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没错。 “是,你阿姐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钮枯禄氏.矜,至于姜矜,早死了。” 姜矜声音不大,却可以让所有人都听清。 对上姜矜那平静的眸光,姜玄祁莫名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明明知道眼前的女人说的是胡话,而他的心里也一直盼着这个女人死了算了一干二净,他的母亲也死在姜矜的母妃手里,可他却认贼作父了这么多年。 现在姜矜的母妃死了,该偿还她虐债的当然是他唯一留下的女儿姜矜。 可此时此刻,他却无法说出那些话。 就仿佛倘若他真的说那句话的时候,这件事情真的会发生。 那种空洞而又虚幻的感觉从心底里参透了出来。 有一股难言的情绪翻涌而起,瞬间侵占他的全身,令他全身都感受到这种空茫的感觉,简直是莫名其妙。 姜矜伤害了这么多人,就算是死也是,死有余辜…… 甚至连一旁的卫蔺听到这句话都情不自禁地微微皱褶皱眉。 燕婉娴听到姜矜说钮祜禄氏就愣住了,她心中一跳,难道…… 不! 不可能! 她才是被这天道眷顾的女主,而且还给她分配了万人迷系统,不管怎么说她唯一的主角。 虽然心中这样自我催眠,但燕婉娴还是去问了一遍万人迷系统,“我是不是这里唯一的穿越者?” 万人迷系统:“是的宿主,一本小说,只能有一个穿越者。” 听到了系统肯定的答案,燕婉娴这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也有可能只是巧合。 万一姜矜的母妃就姓钮枯禄氏呢? 也不是不可能。 第88章 虽然我的夫君长得都很帅,但是嘛…… 这么安慰了一下自己,燕婉娴的心里一下子好受多了,也不再躲在姜玄祁身后,站了出来,“公主何必说这些伤人的话,我只是一个臣子,不能对公主如何,如果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得罪了公主,那还请公主见谅,这样可以了吗?” 姜玄祁觉得燕婉娴并没有做错什么,明明是姜矜动的手,为什么要让燕婉娴道歉? 姜玄祁很是心疼,伸手把燕婉娴拉到身边,“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是她到错,她动手打你凭什么要让你认错?你不是常和我说人人平等吗?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向她低头。” “亏她失踪的时候,你还那么担心他,她就是个白眼狼,没有心肝的人,像她这种人死了也不足惜。” 燕婉娴苦笑一下,“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姜矜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辣眼睛,刚想开口直接喷,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插了进来。 “祁王,慎言。” 一直冷眼旁观的卫蔺终于开口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站在了姜矜的身边。 就连姜玄祁都没有想到,也跟着愣了一下。 他记得卫蔺好像很讨厌姜矜,而且姜矜对他也不怎么样,甚至还把他当马骑,这个时候他竟然都向着姜矜。 姜矜虽然有些惊讶,但并不多,他很亲密地挽住了卫蔺的手臂,抬起下巴,“听到没有,慎言,再说几句惹我不高兴的话,我直接让卫蔺动手了。” 姜玄祁气急败坏,“你!不要脸!” “不要脸咋啦?”姜矜捏了捏卫蔺手臂上结实紧绷的肌肉。 卫蔺垂眸,看向攀上自己手臂上的小手,在他肌肉上面乱捏乱按乱摸。 肯定是故意吃他豆腐的。 他今天穿了绛紫色的宫袍,姜矜的手本就白嫩细软,这般颜色映衬下更显得白皙细腻。 姜矜拉着卫蔺走了,留下了气得跳脚的两个人。 走在路上,姜矜的眼神毫不掩饰地一个劲地往他身上瞟。 卫蔺没有办法忽略这个火热的视线,忍不住冷声问:“公主总是看着臣干什么?” 姜矜看着卫蔺英俊充满男人味的脸,大大方方地夸赞,“因为你长得俊啊。” 她满是真挚,卫蔺心口有一瞬的震动。 卫蔺像是随意一问,“你就喜欢英俊的人是吗?” 虚伪的喜欢,浅短,当不了真,一戳就破。 姜矜想都不想地开口:“那要长得像你这么俊的我才会考虑一下。” 这句话说得是真的,毕竟卫蔺长得真的是很英俊,而且鼻子还很高,身材更是好,这样一个男的,哪怕在现实生活中当个男模也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可以少奋斗个几十年。 卫蔺听到这话只想冷笑。 上次还因为他只不过是扯了霍凛川一下,就对他大发雷霆,破口大骂,为了另一个男的。 而且他当初警告霍凛川,也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可这个女人一点都不不知好歹,既然敢为了另一个男的那么骂他。 现在又在他面前说出这种话。 他仿佛一条有着剧毒的蛇,随时都能一击致命。 装,谁都会装。 那就要看谁先当真。 卫蔺气息微窒,他的言语里有着刺骨的恶意:“是啊,公主应该更喜欢像霍凛川那样的。” 这样别扭的语气,连卫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管怎么亲,好像都带着些醋意是怎么回事? “叮!卫蔺好感度+10。” 姜矜停了下来,仰着脑袋,脖子绷出来的弧度很漂亮,眼尾微扬,看起来很低落:“你是吃醋了吗?” 卫蔺莫名心悸,他冷嘲:“公主说笑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姜矜一副安慰卫蔺的样子,“哎呀,你也不要吃醋。” 说着,姜矜动作也忍不住开始不老实起来。 没办法,卫蔺这种人看起来太老实了,让她忍不住想要逗一逗。 柔软的脸颊蹭在他略微粗糙的手心里面,发丝垂落,痒痒的,卫蔺的鼻翼间嗅到一股浓郁甜腻花香的味道,果然是堆金砌玉养出来的公主,娇养细致。 卫蔺特别想冷冷的,告诉姜矜,他根本就没有吃醋,他也不可能吃姜矜的醋,他根本就不喜欢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吃醋呢? 这一切都是姜矜痴心妄想。 可不知为何看着那张脸,这些话就说不出来。 指腹无意识地做出摩挲的动作,眼前人忽然抬头看他一眼,他这才意识到洛颐的脸还在自己的掌心中。 他的指腹粗糙,女人的脸颊又过于娇嫩,也没有太用力,就有些泛红。 视线下移。 那张嘴,看起来又软又红,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可惜他不喜欢吃甜的。 这么想着,喉结却吞咽了一下。 姜矜巴眨着眼睛,“他是我的夫君,你也是我的夫君,你们两个肯定都是喜欢的。” 语调又软又酥麻。 卫蔺的太阳穴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面前又传来弱弱的声音:“所以你不要不高兴了。” 很烦。 想要捂住她的嘴,掐住她的脖子。 卫蔺听见自己开口,过分的平静,“公主还真是雨露均沾。” 姜矜下次把这句话当作夸赞似的,笑了起来,一抹微笑勾勒出红唇的妩媚,散发着述人的魅惑,温柔的眼神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柔情,“那当然了。” 卫蔺的身材特别的好,特别的棒,宽肩窄腰大长腿,哪怕穿着一身宽大的宫袍都能衬着他更加的高大和威严。 特别是他的屁股—— 真的很翘。 姜矜其实很想试试这手感了,脸上露出很严肃的表情,见男人这个时候看起来很明显的走神,快准狠的手速之下,狠狠地掐了一把。 哇—— 这手感—— 这弹性—— 以他这样的屁股真的可以顶一瓶汽水。 姜矜眼睛亮亮的,还不怕死的抬头去和正主说,“虽然我有很多长得俊的夫君,但是你是唯一一个屁股这么翘的。” 卫蔺身上的肌肉绷得很紧,他就感觉有一只软软的爪子在他屁股上掐了一下,简直跟拔老虎的须没什么区别。 第89章 万人迷光环的作用 卫蔺眼底带着粘稠的暗欲,嗓音沙哑,颇有些咬牙切齿:“公主,松手。” 眼看卫蔺就要发飙了,姜矜这个人一向懂得见好收好,迅速地把自己逐渐往上的手给收了回来,很不走心地道歉一句:“对不住,对不住。” 等姜矜转头看向别处的时候,卫蔺脸上的表情瞬间没了,全是漠然,他面无表情看着姜矜,因为咬得太过于用力,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 心尖仿佛被一根羽毛,也像枝头最嫩的叶子扫过,柔软的指尖像随意揉捏的花瓣,他不自在地绷了绷身子,隐忍着承受着,无法避开。 姜矜虽然没有看着他,但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会选择帮我说话。” 虽然两个人说她一个人,她也并不一定说不过,但是有卫蔺这个大块头在,是个人都要掂量一下自己己有几斤几两。 卫蔺身量极高,浑身散发着一股平常人没有的煞气,哪怕长了一张极其俊美的容貌都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狭长的眼眸透着一股凌厉。 目光只是扫视而过,仿若实质般的威压便随之而来,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心神。 想到燕婉娴当时失神看向卫蔺的眼神,也不知道卫蔺有没有注意。 应该是没有注意的,他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也没见卫蔺对燕婉娴一见钟情。 但是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姜矜这才试探地问了一句。 卫蔺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只不过觉得姜矜说的话格外的刺耳。 于是他沉默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卫蔺是个不屑于说谎的人,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只会沉默。 女人脑子里面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在这个笑容面前所有的事物都黯然失色,仿佛就像是清晨上的露珠,落日的晚霞。 那双形状异常漂亮的眼睛,尾部有些微微的上挑,和传统的狐狸眼一模一样,明艳又勾人。 夹杂着几分莫名的妖冶感。 她说:“好吧,我知道,你害羞了。” 说着不管卫蔺什么反应,哼着小曲离开了,心情看起来好像很不错。 卫蔺看着女人消失的背影,不自觉地用手被碰了碰发烫的耳朵。 . “皇兄!你都听到了她说的都是一些什么话!” 姜玄祁只觉得姜矜说的那些话就如无数根银针一般,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让他的痛意义和怒意交织,许久都无法平息。 本来他过来是找皇上的,被姜矜这么一气,差点把自己要来干什么都忘了。 李为兴在旁边听着暗暗摇头,皇上要是真的想管早就出手了,怎么可能假装没有听到若无其事。 皇上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最近公主的胆子变大了很多,连皇上都不怕,已经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气得皇上连公主的面都不想见,直接拒之门外。 这可是以前很少会发生的事情。 要是往日不管公主犯了什么大错,只要公主跑过来撒撒娇说几句好话,皇上的气立马就消了。 关于怀孕这种大事可并不是什么小事,也不是说几句软话就可以解决的。 祁王来得根本不是时候。 祁王显然被怒火蒙蔽了理智,还没有看清现在的情况。 皇上的目光从手上的折子落在姜玄祁身上,又落到了跟在姜玄祁后面的燕婉娴,眸中有什么晦暗的东西闪过,他沉声开口,“听到了又能如何?” 对上皇上凌厉的眸光,姜玄祁也猛地惊醒,他并不是姜矜,皇上也没有那么多耐心给他,低下了头,“臣弟只是觉得姜矜连皇上身边的官员动不动就打骂传出去很不好。” 皇上的充满威严的嗓音没有感情,“你看她还注重名声吗?” 这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连皇上都管不了,那就没有人能管得了了。 姜玄祁有些不可置信,“那婉娴就活该这么让人辱骂吗?” 燕婉娴低着头,心里呼唤系统使用万人迷光环。 “叮!万人迷光环生效。” 燕婉娴轻轻咬着自己的唇,眼睛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水雾,又被她自己迅速地压了下来。 那强忍着一滴眼泪,一副坚强而又倔强的模样,让人的心都跟着忍不住为她颤抖。 皇上不知为何,目光又下意识地落到了燕婉娴的脸上,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燕婉娴通红的眼睛和紧咬着的唇,令他心中越发烦闷,又生出了几分怜爱。 当下,语气也跟着柔和了下来,“过来。” 皇上的眼睛盯得那处,跟这句话跟谁说得不言而喻。 当皇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特别是李为兴,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最看不到的就是皇上对待燕婉娴的感情,很复杂,有时候温柔,有时候冷酷。 燕婉娴却没有立马回到皇上身边,而是等皇上重复第二遍,才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那一直摇摇欲坠的眼泪也终于落了下来,皇上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用手去接。 湿润的感觉在手心中越发清晰,皇上的眼神也跟着变了。 “疼吗?” 皇上轻声地问她。 燕婉娴也不知道是不是是在闹脾气,除了姜矜,没有人敢在皇上的面前发脾气,她没有说话。 皇上也不恼,“李为兴。” 李为兴立马出声,“奴才在。” “把肌玉膏拿来。” 李为兴迅速地拿了个白色玉瓶过来,心中震惊,这肌玉膏可是只有皇宫中最尊贵的女人才能用的了,他真是越发看不到皇上的心思了。 不仅如此,皇上还亲自给燕婉娴涂药。 皇上看着他脸上的伤,不知为何也牵出了一丝怒意,“她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必须得罚!” 燕婉娴心中暗喜,没有想到这个万人迷光环竟然这么厉害。 姜玄祁也有些吃惊,不知道为何皇上的态度突然来了个这么大的转变。 本来想着要让姜矜抄个佛经抄一百遍,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另一种意思,“罚她面壁思过一晚。” 第90章 不要动她 燕婉娴:“……”破大防。 姜玄祁:“……”意料之中。 李为兴:“……”司空见惯,这才是他熟悉的皇上。 皇上还对自己这个惩罚很满意。 姜矜要是真会听皇上的话面壁思过那她就不是姜矜了,没人敢管着她,她也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身边还有许多人好吃好喝地供着。 . 燕城最近很苦恼,被自己的便宜表弟烦的。 他忍不住跑到卫蔺面前吐槽。 因为他知道卫蔺心中也不喜姜矜,在夏猎那天,为了帮卫蔺,他也悄悄地动了手,卫蔺肯定也察觉到了,但什么也没说,那就说明卫蔺心中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想要让姜矜悄无声息地死。 “回去我问了表弟,原来是昭阳公主想要招男宠,所以才把我表弟邀过去,我表弟心善,被强行诱惑哄了过去,我也是今日才知道。” “我表弟还这么小,她竟然都敢下手,简直是饥不择食!” 燕城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客气,每一句都带着浓浓的厌恶,当然他也知道卫蔺也是和他一样,所以才会大胆的说出来。 卫蔺正在擦手中的剑,擦了一遍又一遍,刀刃上的寒光都散发着冷意。 燕城越说越来气:“她难道就这么缺男人吗?有了这么多还不够!” 卫蔺捏着剑柄的手指发白,太阳穴抽了一下,薄唇抿紧。 “卫蔺,你真的还要忍受下去吗?” 燕城没注意到卫蔺隐晦的小表情,一肚子的火必须要找个发泄口,语气带着狠厉,“你就没有想过摆脱她吗?” 屋里实在是太安静了。 几乎是死寂。 燕城看向一直都在重复擦剑的男人:“卫蔺?” 卫蔺的手腕一抖,那锋利的坚韧差点就划伤了他的手心。 燕城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丝的古怪,忍不住凑近。 卫蔺突然出声,音节依旧是平淡的,却又仿佛多了一道暗涌,“不要动她。” 燕城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几乎是不可置信,“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卫蔺看着手中的剑,那透亮的剑似乎也倒映出了他此刻的表情,面部肌肉怪异地绷了绷,嗓音不知为何透着怪异的哑意:“字面上的意思。” 燕城心中一惊。 他感觉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却又因为震惊而忽略掉了,那惊世骇俗的想法几乎让他想都不敢想。 . 燕婉娴本想找机会去巧遇卫蔺。 可卫蔺每次都消失太快,她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机会,可以跟他单独相处。 燕婉娴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动手是姜矜,卫蔺竟然还帮着姜矜说话。 难道卫蔺喜欢姜矜? 不可能! 谁会喜欢这么一个一无是处,又恶毒的女人? 除非卫蔺眼睛瞎了。 虽然在心里是各种的否认,可燕婉娴却有种很强烈的慌张,感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从她的手中流失而被抢走。 燕婉娴只能寻找下一个目标,根据万人迷系统的指示,来到了热热闹闹的街道。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街宽路长,满街都是店铺,人潮如流水,道路被拥挤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热闹喧哗。 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人多,太阳大。 燕婉娴没过一会儿就流了一身的汗,不由得有些烦躁。 找了半天,身边都是一股股的汗味。 她嫌弃地左躲右躲也还是被碰了好几下。 直到她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和那些臭男人很不一样。 随后是在嘈杂的吵闹中也很难被忽略的铃铛的声响。 燕婉娴一下子就知道了自己的目标就在附近。 果然,没过一会儿,燕婉娴就看到了那抹高挑的身影。 额间银饰头带,镶嵌翠玉。 身着华服,其上缀满繁复的传统纹样,琳琅满目的饰品错落点缀,侧脸惊艳绝伦。 在茫茫人海中,燕婉娴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男子。 被惊艳了许久,直到看到有个中年男子趁人多的时候想要顺走他身上的银饰,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走了过去拽住了鬼鬼祟祟的中年男人。 “诶诶诶!你干什么呢!”中年男子本来就做贼心虚,看到眼前是个柔弱的女子之后更加是恼羞成怒。 燕婉娴说道:“我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在干什么呢?把东西交出来。” 中年男子根本就不带怕的,凶神恶煞,“什么东西?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走开走开别挡道!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这中年男人叫阿斗,块头大,一身蛮劲,偷东西也是惯犯了,但是一般人也不敢拿他怎么样,毕竟听说他的小舅子是个县令。 他其实不缺钱,只是喜欢赌,偏偏运气不好,逢赌必输,越是输了,越是想赌。 于是每次就把自己输得一干二净,之后就会去偷些别人的钱袋子。 像平日里的平民百姓就算被偷了,去报官也没用,阿斗有人护着也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今天手气不好,把钱输那个一干二净,心情差得要死,又在路边上看着一个大男人身上挂着零零碎碎的银饰,心里就不由得起了歹念。 阿斗眼光都知道这男人身上的好东西一定不少,本来想偷偷摸摸多拿几个,没想到被一个小娘们给抓到了。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没眼色地坏他好事,又见燕婉娴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也还算清秀,眼神又变了。 燕婉娴被这色眯眯的眼神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直犯恶心。 这个男人怎么敢用这么恶心的眼神来肖像她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燕婉娴想着等亮出自己的身份,这个丑男人是怎么还敢猖狂的。 刚想拿出令牌,却摸了一身空,燕婉娴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出来的时候特意换了一身衣裳,恐怕令牌也丢在了府中没有拿过来。 但燕婉娴又想到了自己最近名声大噪,应该也没有不长眼的人不认识她,于是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不屑地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第91章 能让姜矜讨厌的人,他就喜欢 阿斗还真用眼神上上下下把燕婉娴给打量了一遍,也没有打量出来。 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皇室贵族,长得也就勉勉强强能入眼吧,在脑子里搜索的一圈也没查出一个头来。 于是他就以为这个女人在耍他,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我管你是什么人,今日你竟然敢污蔑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阿斗平日里身边就有许多狐朋狗友,见状之后立马叫了衙门的人过来要把人给抓走。 燕婉娴没有想到这几个人跟流氓一样完全讲任何道理就要抓她,一个劲地在那儿解释也没有人听她说话。 白简本来也不想插手这场闹剧,转身就想离开,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中了他浑身上下的行头,连白简都没有放过,把他也抓了过去。 白简可以轻轻松松地逃脱开,但这几日刚好要到他发病的日子,他也不敢擅自乱来,于是也就只能不做挣扎地被抓住。 这衙门县令完全是靠关系才坐上了这个位置,身边有许多的亲戚,几乎这个衙门都被他们的亲戚给独占了,恐怕连头守门狗都是县令家的。 一声令下抓了两个人也没有人敢说什么,都是平民老百姓又怎么敢说什么,说不准说两句惹祸上身把自己也给抓了。 阴暗潮湿的牢房,墙壁上爬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烂的味道。牢房的铁栏杆上挂满了铁锈,冰冷而坚硬。 偶尔,一阵风会带来外面世界的新鲜空气,但很快就被牢房内的霉臭味所取代。 唯一的光线来自牢房边角的小窗,透过铁栅栏,斑驳的光影投射在肮脏的地面上。 昏暗的火把在墙上摇曳,火光在潮湿的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使得整个空间阴森恐怖。 几名当值的铺头聚在一起磕着瓜子,打着牌,全是嬉戏的笑骂声,每句话都粗鄙得不能入耳。 对于新抓来的两个人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专心致志地打着牌。 燕婉娴没有想到这几个人竟然敢这么猖狂,竟然敢抓她,她都说得口干舌燥了都没有人愿意相信。 甚至有个人还讽刺地羞辱她,“就凭你这个小娘们儿还是个官,你哄谁呢?让我放过你也行,那也要看看你的诚意了。” 说完眼神还色眯眯地在她身上扫视,惊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燕婉娴这才放弃和这些人讲道理,因为知道根本就讲不通,没有人愿意相信。 白简相对比较起来过于平静了,仿佛被抓的人不是他一样。 燕婉娴看着白简在这昏暗而又肮脏的环境下,都显得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还是忍不住失神,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纵使她在现实生活中的电视里看过很多明星,再加上古代也看过很多俊美的男人,白简的长相在她看来也是顶尖的。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白简微微转眸,不带一丝感情地扫向她。 燕婉娴抿了抿粉唇,强行镇定心神,才不让自己的心跳得这么快。 随后又安慰自己,这其实也是一个大好机会,只有他们两个人惯在这个地方,而且她是因为救白简,所以才被抓到的。 不管怎么说,白简现在对他的好感应该也挺好的。 燕婉娴悄悄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这才慢慢地来到了白简的身边,声音轻柔,“你别怕,我是丞相之女,而且还是皇上身边的女官,很快就会有人把我们救出去的。”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怕吓到白简一样。 白简知道燕婉娴。 姜矜讨厌的人。 能让姜矜讨厌的人,他就喜欢。 可今日却阴差阳错,因为这个女的多管闲事,他惹了这一身麻烦,而且落到这么脏的地方,白简的情绪实在是算不上好。 再加上他敏锐地察觉到燕婉娴看他的目光很有深意。 这个女人接近他一定有什么目的。 但白简这个人一向会装,长了一张漂亮无害的脸,仿佛没有任何的攻击性,“真的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那表情,那语气,十足的可怜柔弱,完全没有把蛊虫玩弄于人心的时候的狠辣。 燕婉娴听到了,果然更加的心软,眼神更加的充满怜爱,恨不得拍着胸脯保证,“当然了,你放心吧,不用过一个小时就会有人来找我们的。” 白简也不知道信了没信,垂下的睫毛,看起来有些不冷不热。 这突然转变的敷衍冷漠的无视让燕婉娴有一些反差感,让她忍不住说更多的话来证明自己。 “你难道也觉得我是在骗你吗?我真的没有骗你,这些人竟然敢这么无法无天,我一定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燕婉娴一直都在注意白简的反应, 见白简还是没有很大的反应,脑子一热,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姜矜我也认识!” 燕婉娴说完这句话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 好端端的扯姜矜干什么? 但是白简一看就是苗疆少年的模样,应该是没有接触过大燕的人,为了让对方放下警惕,她也就只能替白简认识的人。 白简不会以为她跟姜矜一样吧? 白简动作一顿,动作缓慢地扭头盯着姜矜。 燕婉娴连忙为自己开脱,“我知道她对你不好,我和姜矜不一样。” 她怎么可能和那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一样? 燕婉娴表情真诚,想让自己看起来诚意满满。 可等被那沉无机质的目光注视的时候,她迟疑了,脸上的热度慢慢的消退,扑面而来的是莫名的诡异。 下一秒白简笑开了,他长了一张过于漂亮充满异域风情的脸,笑起来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他笑得很甜,嘴角梨涡浅浅。 他说:“是吗?” 语气听起来莫名。 . 姜矜还不知道自己的后院着火了,正在用膳。 来福看她的眼神欲言又止,清婉一言不发。 吃完了饭,姜矜走路消消食,来福在旁边唉声叹气。 姜矜终于忍不住问了,“来福,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第92章 又要纳新的皇夫了 来福摇头,“奴才没有,哎。” 姜矜:“……别装,给我说。” 来福抬眸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公主是又要纳新的皇夫了吗?” 姜矜被吓得咳了好几声,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谁跟你说的?” 来福愁眉苦脸,“难道不是吗?奴才觉得公主现在毕竟是有身孕之人,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一点为好,可以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考虑。” 姜矜没有想到在他们眼里自己是离了男人不能活的,艰难解释,“我不是这种人。” 来福用眼神表示你就是这种人。 清婉用眼神表示公主,我懂。 姜矜:“……你不信我?” 来福:“奴才信。” 你信个屁,你脸上就写了,不相信这三个字。 姜矜有些头疼的捂着额头,没过一会儿霍凛川来了。 当然,霍凛川根本就不是自愿来的,他是被迫来的,皇上愿意放他出来就是为他更好地照顾姜矜。 现在在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以姜矜的身体第一。 姜矜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声,竟然还变得越来越臭了,不会现在所有人都这么想吧。 霍凛川听到这些话倒是没什么反应,深黑的眼定定地盯着姜矜,那目光让她发毛。 姜矜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但她还是解释了,“我目前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 拜托,这五个她都已经吃不消了好吗? 一天打五份工的痛苦都已经够折磨他的了,她怎么可能还给自己添加麻烦。 但是那些人却不会这么想。 那些人只会觉得姜矜狗改不了吃屎。 霍凛川冷冷地道:“你是什么打算,自己心里清楚。” 姜矜,“我心里清楚个毛啊,是皇兄把人送过来的,皇兄又没有问我,那皇兄为什么又要给我塞皇夫进来呢?那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做得不够好,有的时候要从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 姜矜把这句不要脸的话,说得极其的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就好像不争气的真的是他们这几个皇夫。 霍凛川发现自己还是看清了眼前这个女人脸皮厚的程度。 想过姜矜不要脸,没有想过姜矜这么不要脸。 哪怕胸膛之中已有怒火在燃烧,面上没有太大的情绪,还是挂的那张平淡无味的表情,“公主想要做什么那便做什么,想要多少皇夫那便要多少个。” “叮!霍凛川好感度:-5。” 姜矜无声吐槽,嘴上说得这么大方,心里恐怕要被气死了吧。 还偷偷摸摸地刷她的好感度。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想让你争点气吗。”姜矜哄人早就哄惯了,嘴上说起情话来简直跟喝水一样简单,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会在另一个人的心里掀起怎样的风浪。 见霍凛川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死样子,直接弯腰,在他脸颊上“叭”地亲了一下。 柔软的发丝像羽毛似的拂过了他的眼皮,唤醒了他内心沉睡的野兽。 霍凛川眼眸轻颤,眼珠微妙地转动。 姜矜细心感受他的气息浮动,并没有离开,两个人只可靠得很近,呼吸仿佛都交融在一起。 “再说了,你长得这么俊,岂是那一些人能比的?干嘛要去外面沾花惹草,我又不傻。” 姜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也不知道这样的手段对多少男人用过。 霍凛川抬起一只手,若有似无地磨蹭被亲过的地方,残留的一点潮意缠在他指间,他弯弯唇,蓦然问:“第几个了?” 姜矜不明所以:“什么?” 霍凛川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就这么直接问出口了:“这样的手段,对多少男人用过,我是第几个?” 姜矜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是第一个。” 霍凛川面上没有波澜,心脏却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拧了一下。明明知道是骗人的,还跟个傻子似的激动。 霍凛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中仿佛有滔天的火焰在他瞳孔里肆虐燃烧,他有一瞬间失去了表情,两只手捏紧,指骨僵硬森白。 姜矜有点被看得心虚,强撑着并没有表现出来。 说实话,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但她感觉如果自己是真的说得实话的话,恐怕事情会更加失控。 姜矜假装不经意地转移话题,“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没有再裂开了吧,记得要按时上药和吃药,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去找黄太医就好了,别再自己忍着,万一半夜又发热了,没有人照顾怎么办。” 姜矜嘴上唠叨了几句,在说话的时候都能感受到男人那如芒刺背的眼神。 霍凛川低头捏手指,他刚才捏得太用力,痉挛不止小幅度地颤抖。 “给一巴掌,再给颗糖?” 像是在自问自答,霍凛川这么问自己。 然后回答。 “训狗呢。” . 那声音实在是太小,太轻了,姜矜并没有听清。 来福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在这么五个皇夫当中,也就是霍凛川的命最好了。 哪个皇夫有这个福气,能让公主这么关心他,这么哄他? 更何况公主还怀了霍凛川的孩子,这也可以看得出来公主对霍凛川也是有几分真心的,不然也不可能真的把孩子生出来。 生一个孩子多遭罪呀? 公主从小到大可是从来都没有遭过罪的,为了霍凛川遭了这个罪。 这简直都变得不像公主了。 来福都心疼得要命,但是主子有主子的想法,他一个做太监的自然不能左右,只能更加用力地给公主补身体。 霍凛川也该知足了。 至于公主还纳不纳其他的皇夫,这种事情一个侧君还是没法管的,但是公主不但没有骂霍凛川,也没有打他,反而还去安慰他。 来福暗暗摇头,公主自从有了生命之后,心肠都变软了很多。 也许是看在霍凛川是孩子他爹的份上。 来福这般想着,勉勉强强就把霍凛川看顺眼了一点点,笑着说:“霍侧君,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霍凛川:“……” 第93章 她的事,与我无关! 霍凛川身上的伤并没有好全,换药却自己来没有叫旁人。 对于这些伤,他自己早已习惯解决,对于那些深刻见骨的伤痕,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往上面撒药,然后用白色绷带缠住。 除了脸色微微发白了一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太子,我们什么时候行动?”伪装成普通面容的葛十一忍不住低声问道,看到太子身上那么重的伤,恨得眼睛都红了。 这些大燕的人简直是太可恨了! 特别是皇室两兄妹,只恨自己微薄之力不能护住太子周全,但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将这些人千刀万剐。 原以为太子也是这么想的,可这几日他真是越来越看不透,太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样子太子好像并没有打算回大漠。 反而…… 葛十一心中不由发愁。 心中更产生了一种极其恐怖的想法,难道那个孩子真的是太子的? 所以太子并不是不离开,而是放心不下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这么一想起来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有了源头。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恐怖。 葛十一忍不住颤声,“难道太子殿下还有什么考虑吗?” “不急。”霍凛川淡淡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葛十一一听这个简直是大惊失色,“可是恐怕越拖越危险,而且那个公主还怀……” 葛十一还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戳到了男人的痛处。 霍凛川抬眼,葛十一知道太子虽然性格冷漠,却不阴戾,如今在这眼神中居然心下轻轻颤抖了一下。 霍凛川淡淡地道:“我自有分寸。” 身上的伤口简单地处理了两下,他就穿好了衣服,葛十一在旁边看得欲言又止,但也不敢再开口胡乱说话。 他怎么觉得太子在这里呆久了就连性格也变得阴晴不定,令人琢磨不透。 霍凛川穿好衣服起身,“我去内殿,你别跟上。” 内殿就是姜矜的寝殿! 太子这几天总是往内殿里跑,说是皇上派人暗处盯着,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做,可是如果太子不愿就算有一百个人,一千个人盯着都没有用。 太子不想做的事情,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惧怕。 更何况还是大燕的一个皇帝。 除非太子本人并不排斥。 葛十一看着太子大步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中胆寒。 他是一个局外人,自然能看清楚很多东西,太子这样明显不太对劲,可偏偏太子是个极其自负自傲之人,恐怕要是他再多说两句,太子会直接把他调离身边。 葛十一恨得直咬牙,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女人给他的太子到底下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太子变成这样。 这个女人绝对不能再丢了! 必须想办法,悄无声息地斩草除根。 葛十一捏紧了拳头,眼底杀意和怨恨汹涌,透着刺骨的危险。 霍凛川刚来到内殿,就碰到了清婉。 她看到霍凛川似乎很惊讶,“霍侧君是来找公主的吗?” 霍凛川点头。 清婉说:“那还真是不巧了,公主不见客。” 霍凛川一顿,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反问:“为何” “奴婢也不知道,好像是因为白侧君的事情。” 为了别的男人。 霍凛川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诮。 他还倒真像一个蠢货似的,天天往这里跑什么呢?难道他还真的是那孽种的倒霉爹? 人家甚至都不愿意见,他跑过来干什么,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贱了? 霍凛川冷不丁开口询问,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内殿门口的方向,以至于光影晦暗,让人窥不透他脸上的喜怒,“里面有谁。” 清婉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一开始有个侍卫进来低声的在公主耳边说了几句,随后公主就派了来福出去,之后公主就说任何来了都不见。 清婉还特意问了一句要是各位侧君来见如何,公主也一律说不见。 她脑子也算灵活,察觉到了霍侧君瞧起来好像有些不太高兴,于是连忙笑着说,“没谁,霍侧君你放心吧,公主只是有事,所以下午这才有些不方便。” 姜矜有事? 她除了吃喝拉撒之外还能有什么事? 哦,差点忘了,还有另一件事就是玩男人。 清婉生怕霍凛川误会似的,还特意解释了很多,说了许多公主心中只有霍侧君这些屁话。 她认为公主对眼前这个霍侧君还是有些不同的,也知道这位霍侧君看起来气性很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怕到时候又跑到公主面前闹,恐怕到时候会惹天大的麻烦,她就只能这样安抚。 清婉迟疑一瞬,斟酌开口:“要是霍侧君还不放心,那便晚膳后再来一趟,到那时候公主也应该忙完了。” 那语气就像是对待什么任性妄为的宠妃一样,还要等着姜矜翻牌子。 霍凛川闻言并没有露出什么怒意,而是用一种近乎嘲讽的神情盯着清婉,半晌后,蓦地溢出一声讥笑:“我不放心什么?” 他轻笑的一声,那张过于俊美的脸看起来反而还更加的扭曲,那一瞬间仿佛有无数情绪在他胸膛翻涌堆积,让他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杀人的冲动,可最终都化为一声冷冷的笑:“她如何,是她的自由,与我无关!”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清婉迷茫地挠了挠脸,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话惹霍侧君生了这么大的火,脸都气绿了。 嘴上说着与他无关,可那背影看起来像是要吃人。 男人争风吃醋的模样和女人也没什么区别嘛。 一样的恐怖,一样的不可理喻。 清婉像是看清了所有似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 燕婉娴没有想到他没有等来丞相府的人,反而先等来了姜矜的人。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就见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瞬间涌入了牢房,那是为穿着统一代表皇室的衣服,带着佩剑,霎时间压下了所有声音。 整个牢房顿时鸦雀无声,安静得可怕。 为首一名穿着紫色内监服饰的宦官,气质凌厉。 第94章 燕婉娴受苦 来福的脚步很沉稳,目光在这地牢中扫视了一圈,很快就锁定在了白简身上。 白简在这地牢中实在是太显眼了,完全格格不入。 燕婉娴反应过来之后,立马走上前抓住铁栏,“还不快快把我们放出去。” 只见来福并未理会燕婉娴,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朝着白简的方向走过去,最后停在了白简面前。 旁边的县令立马很有眼色的把铁门给打开,他早就被吓得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完全没有想到随意抓过来的两个人,竟然其中有一个是公主府的人。 而白简从头到尾甚至一句话都不说,也没有自报身份。 但凡白简随便解释了一句,他是万万不可能感动公主府的人,毕竟谁都知道公主府的那位主子有多么的狠,有多么的毒,得罪了这位主子后面就完全没有好日子过。 县令擦了擦额头上猛猛流着的冷汗,“来福公公,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并不知道这是公主府的人,小的要是知道就算是给小的一万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啊!” 刚才还在两人面前神气的不行的县令就像个落水狗一样,在一个太监面前低头哈腰,笑得脸都僵了。 来福只是淡淡的给了他一个眼神,但那个眼神足够让县令补脑许多。 他把早就准备好的厚厚的钱袋子拿出来,借着遮挡小心翼翼的就要往来福的手里塞,“来福公公,你一定要替小的向公主解释解释,不然小的真是……”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来福并没有接那个钱袋子,甚至看都没看一眼,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如实和公主说是什么样,咱家就说什么。” 县令没有想到这个太监倒这么忠心,竟然一点油水都不要,听这语气也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一些什么,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虽然心中焦距难安,但他也只能干笑两声。 转头又对着白简说一些好话。 但白简看起来明显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主,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县令心想,完了。 燕婉娴本想也跟着出来,来福却给了县令一个眼神,县令在这个时候简直机灵的要命,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把人给拦住。 “谁允许你出来的?给我关上!” 燕婉娴瞬间被两个铺头给拖了进去。 她简直是不敢相信,“我可是燕婉娴!你们既然敢这么对我?” 县令心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公主那边的意思,其他人只是其次。 县令哪怕是听说过,但是来福在这里,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得做做样子,不能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把人给放出来。 于是就只能装傻。 “我管你是什么人!这里是衙门,不是菜市场,不是什么人想出来就出来,想走就走的!” 燕婉娴被气得两眼,看向白简,那眼神充满了求助。 白简似乎也感受到了,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燕婉娴立马无声地对他吐出两个字。 “救我。” 白简转头和太监说了什么,太监只是摇了摇头,似乎并没有同意,白简也就只能被迫无奈的跟着离开了。 . 微微倾身,声音刻意压低,难掩焦急: 洛颐很喜欢刷那种奇奇怪怪的小视频。 这天她刷到了一个视频。 研究了好久才跑到季远面前。 她抬起下巴,小表情很可爱,“你可看好了。” 拿着打火机点了火把,火苗飘荡,当季远的目光落在上面,另一只手唰一下,火把变玫瑰。 “怎么样!”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 季远点头夸赞,“很厉害。” 这可哄到了她的心坎,把手里的玫瑰送到了季远面前,“给你了。” 季远看着,过了半响,才收了下来,美男配玫瑰,很是赏心悦目。 到了晚上,季远又拿起那朵开的正艳的玫瑰花,凝视了很久。 这花是假的,只不过是做工精美,一时间让人分不清,可是拿手一摸,一下子就可以发现。 玫瑰花的爱意,我爱你。 洛颐爱他。 从来没有人送他玫瑰花,从来没有过人这么大胆的向他表露爱意。 季远有点颤的手把花拿近,低头凑上去,高挺的鼻尖抵着花瓣,嗅了嗅,闻到了洛颐身上的香味。 也许是被攥久了,才染上了她的味道。 很香。 比这这世界上所有的花还要香。 他拿着,摸着,颇有几分爱不释手,嘴角泄露了几分笑容,那是真心实意的,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说起来也很好笑,只因为洛颐送了他一朵假的玫瑰花,就足以让他满足。 洛颐很会哄人,从来都不管他的死活。 大晚上的季远不睡觉,拿着一朵假玫瑰花去储藏室一顿乱找,神经兴奋地颤动不止,终于找到了一个价值千金的老古董。 他把玫瑰花插了进去,就放在卧室最显眼的位置,这一抹亮色在那冷色调的卧室格外的明显,添加了几分活气。 · 两个人的感情看起来好像是越来越好,越来越黏糊。 洛颐经常会去公司找季远,下班后一起去外面吃个饭。 这导致公司里的人都认识了洛颐,知道是董事长的未婚妻,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的习以为常,并表示谣言不可信,谁说两个人的关系不合的?明明天天黏在一起,好得不得了。 下班后,洛颐带着季远去一个最近很火的情侣餐厅打卡。 这地方消费很贵,还要提前预定,当然,像洛颐这种身份可以有特权。 很巧的是,刚走进去,一抬起头就和迎面走来的两个手牵着手的人对上了目光。 那两人,一高一矮。 高的那个身材高大修长,气质慵懒散漫,只穿了一件暗色的衣袍,特别的俊美是爱妻,头发随意的往后梳,散落了几缕发丝下来遮住了英俊的眉眼,说一句风流倜傥也不为过。 而跟在他身边是人,穿着白色衣服,头发披散在肩膀上,那张脸又小又白,很清秀,乖乖巧巧的看起来很干净。 完全没有任何的坏心思。 第95章 争风吃醋 “看来是把你带回来早了,应该让你多吃点苦头。” 姜矜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白简胸膛上下起伏,似是被气得不清,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因为这一件事情而愤怒,但不知为何此刻在姜矜的面前,这个愤怒已经难以忍受了,于是他冷冷地说道:“那公主还为何要把我给带回来。” 要知道他之前为了麻痹姜矜的防备心,一直都在他的面前装作无害而又单纯的模样,那恶心的样子,连他自己看着都想吐。 偏偏姜矜喜欢,那他也就只能装模作样了,每一日都像带了一张面具似的,陌生而又恶心。 姜矜反应平平,慢条斯理地说,“我的确不应该把你带回来。” 白简要被姜矜气得几近发狂,不知道那张嘴巴里面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令人想要发疯的话。 他一步步地来到了姜矜的面前,那张异域风情的脸此刻弥漫上了一层的可怖的森寒,冷冷讥讽道:“那现在就把我再关进去,把我送回去吧,反正公主现在也不想见到我,那我就不在这里碍公主的眼了!” 说着转身还真要走。 姜矜知道对方在装,但还是无奈地伸手去拽,被姜矜拽住的手微微地颤抖,白简转头,居高临下,“公主不是不想见到我吗?还拽着我干什么。” 姜矜像是有些无奈似的,“怎么个今日脾气这么大,是我得罪你了?” 白简冷笑一声,“公主说笑了,是我得罪的公主才是,不然怎么一回来公主就对我这般态度,是我碍着公主了。” “你在闹什么?”姜矜这么问他。 仿佛他此刻的行为有多么的不可理喻。 白简面上的神情厌恶又隐忍,似乎积压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姜矜像是只喜欢他乖巧的样子,哄了没两句就开始不耐烦了,“你再闹下去,真把你关起来了。” 意识到姜矜并不是在开玩笑,佯装幽怨的神情垮了大半,脸色黑了大半。 但等白简转过头,低垂着眉眼的模样,又恢复成了无害而又漂亮的苗疆少年。 姜矜让他走,白简心里却是说不上来的不舒服,最近姜矜对他都冷淡了很多,虽然这也是一直渴望的,但是并不是现在。 听说是怀了霍凛川的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霍凛川的,但这不重要。 和姜矜相处的时间越少,那么他就更难知道解药在哪里,所以他这么焦灼,也只是因为解药而已,并不是因为姜矜。 现在还没说几句呢,姜矜就让他走。 白简挡在人面前,脸色带上了些认真。 “公主最近为何都不来看我。” 话说出口,语气里的怨气明明没那么强烈,但听起来就是有一股埋怨指责的意思。 白简感觉出不妥,但话已经说出来了,于是只能安慰自己,只是为了解药。 姜矜敷衍似的回答,“我最近很忙,你自己玩去。” 那语气就像是对待什么小屁孩一样。 白简愣了下,脸色突然变得通红,看不出来到底是愤怒的还是其他某种原因。 姜矜看他脸红的样子似乎觉得很好玩,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华丽的嗓音听起来缠缠绵绵,“不得不说,放了这么久,我还是挺想念的。” 白简颧骨上的面皮微微泛红,掩饰什么似的眨了几下眼睛,然后下意识地想要扭开脸,但又拼命地忍住了,眼中透露出一些不易察觉的羞窘和恼怒。 这个可恶的女人连怀孕了都不老实,还想对他动手动脚。 “叮!白简好感度:+5。” 姜矜听到了这个好感度的声音,只觉得白简在有的时候还是挺好玩的,刚准备在说两句,门外就传来清婉惊慌失措的声音。 “公主殿下不好了!” 姜矜让人进来。 清婉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公主,霍侧君他,他在院子里闹呢!” 姜矜还没有听明白这是怎么闹个法,连忙抛下白简,等赶了过去才发现还真的是在闹。 霍凛川的院子花花草草都被糟蹋了一大半,里面的各种东西更是缺胳膊少腿的。 瓷器乱七八糟的东西脏了一地。 霍凛川一只手拿着酒壶,一只手拿着一把剑,那张俊美的脸看起来依旧很冷漠,只不过颧骨微微的泛红,那一向极其锐利锋利的眼睛此刻多了些迷离。 霍凛川喝醉了。 葛十一想要在旁边拦着,都被那剑划伤了手臂。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家的太子出去了一趟,然后就提了几瓶酒回来, 一言不合就猛灌,霍凛川的酒量一向很好,也许是这酒太烈了,或许是他的心情不好需要发泄,拿着剑就乱砍。 来福挡在公主面前,刚想开口让侍卫把人给控制住,却被姜矜给阻拦拦住了。 姜矜对着霍凛川说,“把手里的剑丢了。” 众人这就看到刚才还浑身充满戾气阴冷气息的男人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似的,二话不说把手中的剑丢到了一边。 姜矜走了过去,来福在旁边虎视眈眈,只要霍凛川稍微有一些动作就立马会叫人。 她刚拉住了霍凛川的手,就被对方反手紧紧的抓住,头顶响起一声笑,她抬头,却见霍凛川面无表情,好像刚才的笑声是她听错了。 “你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满满都是讥讽。 不是正忙得和别的男人谈情说爱吗? 为何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霍凛川冷着脸,被他捏在指间的柔软温热的皮肉骨骼在不断地挣扎。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裂开了一些,只不过他穿着黑色的玄衣看得并不清楚。 姜矜想说她要是再不来,这个院子算是会被他给拆了,真是个败家子。 但现在人醉着呢,怕人再闹起来, 只能轻声道:“我想你了,来找你了。” 霍凛川垂眸,好看的眉眼令人毛骨悚然,阴森诡谲。 他的嗓音还是淡淡的,平静的。 “你骗人。” 知道骗人还问什么? 姜矜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身上的伤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又这么闹,难道霍凛川还真是个铁人不怕疼吗? 第96章 给一巴掌就老实了 可霍凛川这幅样子实在是很少见,毕竟霍凛川好像永远都是一副平静淡然的模样,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像个痴缠的孩童。 姜矜已经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了,有点刺鼻,“我骗你干什么?我从不骗人。” 说着就要拉着人往里面走。 霍凛川又说,“骗人。” 骗子。 霍凛川咀嚼着这两个字,他是置身事外的神情,牙关每次张合都像在撕扯什么血肉残骸,泛着躁戾的嗜血腥气。 “你走,你臭,离我远点。” 身上带着别人男人的味道,简直要臭死了。 霍凛川闭上了眼睛,脸上毫无生机,出众面孔带着许死气。 姜矜的手已经有些痒了,想扇人了。 毫不怀疑,霍凛川可能真的是醉了。 正常情况下霍凛川根本就不可能说出这些话和露出这样的表情。 也不知道到底喝多少。 姜矜觉得现在打人还是不太好,等人清醒了再打也不迟,于是哄道:“那你跟我进去,等进去了,我就走。” 霍凛川愣了一下,似乎是在细细的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 有什么东西在内心深处疯长,他的眼底很快就生出一层猩红。 他的压抑着的可怕思绪也在疯狂地生长。 霍凛川的手忍不住地抖了起来,越抖越厉害,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在抖,他嗓音嘶哑,眼神可怕:“你嫌弃我。” 姜矜想着,到底是谁嫌弃谁呀?难道不是他一直说她臭吗?她有说他臭吗? 嘴上说道:“不嫌弃不嫌弃,我这不是怕臭到你吗?我等下去沐浴一下。” 冰冷的手指笼罩着那温热,放在嘴巴啃咬,很用力,他冷淡的声音里裹着几分神经质:“你要去找别的男人。” 手被咬得又疼又痒,姜矜忍着没有缩回来,“没有别的男人,只有你。” “我不信,” 姜矜忍了忍没有忍住。 啪—— 安静了。 霍凛川顶着一个巴掌,乖乖悄悄地被她拉着走了进去。 葛十一在旁边看了整个过程,看完之后整个人都是傻的,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又或者他家的太子,其实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被人给调包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太子殿下! 葛十一紧绷着一张脸,内心有多么的翻涌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 当太子刚回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有一丝丝的不太对劲,也有预感感觉和公主府的主子有关。 那压制的扭曲怒意冲破封口就此爆发。 他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向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的太子这般。 哪怕他们在残忍的战场上,太子都不会暴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外露。 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 葛十一都惊到了,他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却被霍凛川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霍凛川哪怕是喝醉了,气势依旧很迫人,他很高,和以往的模样有很大的反差。 “滚。” 可在公主面前,太子好像变得都不像太子了。 葛十一隐晦担忧地看了一眼什么都不知道,还因为霍凛川伤口裂开,忙上忙下的姜矜,一时之间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葛十一跟在太子身边已经有了好几年了,知道对方的气性一直都属于很稳定的状态,看似平淡,其实野心勃勃。 难道太子真的…… 但他心中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太子那么冷血而又理智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变得这么狼狈。 而且,太子的酒量根本不可能这么差。 要知道,太子的酒量是在战场上练出来的,能干倒一片战士。 还有一种可能。 是做给一个人看的。 而能看到的人只有—— 葛十一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 霍凛川清醒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耳边一直都有人在小声咕噜咕噜,声线软软绵绵的,不烦人。 姜矜看到男人的睫毛动了动,立马站了起来,抬手碰霍凛川冰冷的脸,小声说:“你可算是醒了,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像多么担心他,霍凛川的右脸还微微地泛疼。 霍凛川的眼帘微微阖着,看不清眼底有什么,他的太阳穴在跳,每一下都裹着非人的隐忍,“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知不知道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再这样下去会留疤的。” 她离男人很近,说话时喷洒出来的气息全都在霍凛川的脸上。 有点香,又有点甜。 他很不舒服地皱起眉头,脑袋往旁边转,躲开姜矜的手,脸色苍白,显得可怜又惨淡,“我喝醉了。” 姜矜皱眉,“你还知道你喝醉了,你知不知道你的伤口这么深,是不能喝酒的,” 女人雪白如玉的脸,因为愤怒微微的浮现出一层红晕,纤长如同蝶翼般的睫毛颤啊颤,眼尾泛出一抹薄而散的红。 霍凛川对上姜矜的视线,目光触及到她有些泛红的眼尾后,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而且你的酒量是真不好,一喝醉了就胡乱发疯,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差点吓到我……的宝宝了。” “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孩子就没了爹!” “你看看这个!” 她露出那只白白的,泛着粉,细长的手指。 莹色的手背,是被很用力捏而留下来的指印。 足以看出对方有多么的用力。 “你还家暴我。” 姜矜说得理直气壮,好像霍凛川做了什么天大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右脸上还有着明显巴掌印的霍凛川的气息一滞,他极其缓慢地抬起脑袋,惨白的脸孔上盛满愣然。 “你……我……?”霍凛川瞳仁深黑不见光,唇色泛白。 下一秒,霍凛川就扶着床沿边干呕。 姜矜:“……” 这位爷又是在搞哪一出啊? 等霍凛川缓了缓,眼角都红了,一副病美男的我见犹怜,俊美的面容依旧是那么的令人的心怦怦直跳。 姜矜一直都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霍凛川。 破天荒的,他竟然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第97章 可笑 霍凛川没什么血色的唇抿了抿,“你看什么……” 姜矜撑着下巴,用很深沉的语气说,“你难道也有孕了?” 霍凛川:“……” 姜矜很是困惑地看着他,眉眼好看得令人晕眩。 霍凛川有一瞬间是怀疑眼前的女人是故意说出这种话的,可当他看到那单纯而又愚蠢的眼睛,又打消了这个怀疑。 姜矜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蠢了,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两下,语气变得认真,“别再伤害自己了。” 霍凛川低头,如丝绸一般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令人有些琢磨不透。 必不可免的在听到姜矜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许是真心或者是随意,可他的心跳出胸腔,让他在那一瞬间感受到被电击的快感,刹那的酥麻,仿佛定义某种的意义。 . 燕婉娴一直都没有机会和霍凛川见面。 她特别想告诉对方真相,可如果她一个人去公主府的话,想要见霍凛川恐怕很难。 燕婉娴最熟悉的也就只有姜玄祁和闻人朝。 姜玄祁最近和姜矜的关系越发的水深火热,更不可能会去公主府。 虽然这也有她一手促成的。 那就只有闻人朝了。 下了朝过后,燕婉娴特意和闻人朝朝一起去了六部。 这是常有的事情,两个人经常一起讨论朝廷上的问题,一聊就是聊很久。 如今南垣大旱,许多百姓都颗粒无收,饿死了好几个人,米粮抬价,一般的普通老百姓甚至连基本维持生活的米粮都买不起。 皇上派了人,也拨款,但一层一层地下去能落到百姓手中的真正又有几个呢? 于是这件事情落到了闻人朝手上,朝廷人都知道他是个油盐不进,两袖清风的人,再加上背后有公主辅助靠山,一般人都敬他几分也不敢得罪。 可是有一些丑事,暗地里相互勾结,相互做假帐这种东西查起来费时又费力,要想真的追根到底,更是难于登天。 那朝廷的几个官员都是老油条,最会偷奸耍滑,手上又没有事实的证据,又不能拿他们如何。 每一次查账都跟打太极似的,来声势大,却没有查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闻人朝近几日都在忙这件事情,他一个人的行事作风太过于独断专行,在官场上几乎没什么朋友,每一个人都防备他。 闻人朝也不在意,他从来都不会活在别人眼中。 也就只有燕婉娴会经常来找他。 聊完南垣的事情,燕婉娴假装无意间地问道,“听闻公主有孕了。” 本来嘴角带着丝丝笑意的闻人朝一顿。 燕婉娴明显感受到了,当她说出‘公主’这两个字的时候空气好像都跟着凝滞了起来。 闻人朝对姜矜的恶意和厌恶实在是太浓厚,在燕婉娴的面前更加是毫无掩饰,那冰冷的眼神几乎令人心惊肉跳。 到底是多恨一个人,才会只要提到这个名字就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可燕婉娴却很满意闻人朝这样。 这才是那些男人对姜矜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姜矜到底有什么好的? 除了一张皮囊看起来不错之外,基本浑身上下都是缺点,这样的人活着都是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没有人会爱上这样的人,恐怕有一些肤浅的男人会被姜矜的皮囊所迷惑,但只要接触就能知道他的灵魂有多么的肮脏。 姜矜注定一辈子得不到真爱的。 没有人会爱姜矜。 虽然脑海里是这么想的,但表面上燕婉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一般,“我看公主的反应好像不像是有孕之人,我之前听闻,说是公主的脉象有些古怪……” 燕婉娴并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但闻人朝是个聪明人,自然听中燕婉娴没有把话说完的言外之意。 闻人朝皱眉,“你是说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燕婉娴慌慌张张地摇头,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没有没有,我只是听闻而已。” 但闻人朝的表情若有所思,明显把她的话已经放在了心上。 这也并不是不可能,之前姜矜说要救霍凛川出来,没过一会儿就跑到皇上面前说自己怀了霍凛川的孩子,皇上被逼无奈之下只能放了霍凛川。 或许有生命,只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把霍凛川给救出来。 处理完事情回了公主府,闻人朝刚好就碰到了院子里的热闹,一些怜人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苦情戏,姜矜在下面坐着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入戏了,眼角微红,抿着唇,看起来好像很难过,很伤心。 很会装模作样。 一副为台上那两对苦命鸳鸯难过的表情,极为可笑。 她瞳色透着一种清润漂亮的光泽,仿佛含着一层隐隐约约的水光,像清晨的露珠,又像珍珠,晶莹剔透。 闻人朝口干舌燥,嘴角隐晦地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哭给谁看? 他咬破舌尖咽下混着腥甜,盯着那下一秒好像要落下来的眼泪,没有尝到血腥味,还品出了一丝丝的甜。 隐晦幽深的不能招于人前。 是故意哭给他看吧。 知道他刚好这个时辰回公主府,所以才特意演给他看,不然像姜矜这种没有心肝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一场假戏而流眼泪? 闻人朝猝然捏紧手指,后背密密麻麻地爬上一层燎原的烫热,脸上的表情更冷了,眼神像是凝结了一层寒冰,“……可笑。” “叮!闻人朝好感度:-5。” “叮!闻人朝好感度:+10。” 本来还看戏看的用情至深的姜矜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地东张西望,果然看到了不远处站在树荫下的高大的男人。 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男人的表情,再眨了一下眼睛就只看到他毫无留恋的背影。 姜矜:“???” 闻人朝特意过来就是为了给她送好感度的? 姜矜心情大好,让来福送一些新鲜的荔枝给闻人朝送过去。 心情好,赏! . 虽然皇上并不愿意见姜矜,但姜矜还是会经常往皇宫里面跑。 第98章 到底是谁的狗 她知道皇上心中还生着她的气呢,所以不想见她。 但皇上越是生她的气,她就更要紧。 经过姜矜不懈努力的第三天,皇上终于开口见她了。 皇上刚下完朝,一身还没来得及换下明黄色的龙袍,气质慑人,面容冷硬英俊,眼神冷漠。 他抬头看了一眼不争气的妹妹。 他为了对方的事情,这几日都有些上火,可是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却依旧被滋润得很好,穿着一身嫩黄色的锦绣绸缎宽袖裙袍,衣袖绣着金丝花纹,一张小脸雪白如玉,眉眼摇曳生姿,腰间的流苏轻轻摆动,带着几分诱惑的意味,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红唇轻启,“皇兄~” 皇上丢给她一个淡淡的眼神。 姜矜像是感受不到这冷淡式的脸皮超级厚的凑得过去,搂住了皇上的胳膊,晃了晃,“皇兄~不要生气嘛,生多的气会长皱纹的。” 李为兴用拳头抵了抵唇,掩盖住了嘴角的笑容,恐怕在整个大燕也就只有公主敢这么和皇上自然而然地说这些话了。 皇上一开始还端着,冷淡地把手抽了回来,缓缓地抬起头,扑面而来属于上位者的气息,面无表情,冷冽着眉眼,薄唇扯着的弧度很是刻薄冷漠:“有你这样闹的,恐怕朕没病也会被你气出病来。” “呸呸呸!”姜矜又缠了上去,“黄松会长命百岁的,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皇上表面上没有说话,只不过眉眼之间那冷硬的弧度明显融化了几分。 “身体如何了?”皇上淡淡地问道。 姜矜毫不心虚地说,“皇兄你放心,我会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 “朕问你了?” 姜矜笑了两声,“都好好的,都好好的。” 皇上不说话,只是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一眼姜矜的腹部。 那眼神让姜矜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对方好像知道些什么。 这不可能,毕竟这可是系统商城里面出来的东西,一般的太医根本就不会查出来。 但姜矜的预感并没有错,等她回了公主府后,卫蔺就带着一位白胡子花花的小老头过来。 小老头提着一个药箱。 姜矜莫名其妙地被按到了软塌上,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高大冷漠的男人,“你这是干什么?” 卫蔺低眸,幽暗深邃的眼眸更显得他不近人情:“给公主检查一下身体。” 姜矜心里跟个明镜似的,瞬间就明白了这一定是皇上的意思,不然卫蔺怎么可能突然找了个人说给她检查? 恐怕这个小老头也不简单。 姜矜佯装不悦,“我的身体我自己了解,出去。” 卫蔺依旧瘫着一张脸,永远都是一副正经的模样:“公主还是乖乖地让袁太医看看比较好。” 也许卫蔺并没有恶意,只不过用那种平淡的语气说出这种话莫名透露几分挑衅。 姜矜不可置信地扯着他的衣领,精致削瘦的下巴微抬,带着不可一世的骄纵傲慢:“你什么东西?还能管教我?” “滚出去!” 刻薄讽刺的话并没有让男人表情有一丝改变,男子不发一言,幽暗的毫无波澜的眼眸映着女人秾艳的面容。 看他不说话,姜矜就推开他,只是往前走了一步,面前就被一只手臂给挡住了。 “公主,身体为重,皇上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这句话看起来平淡无波,其实暗地里却拿皇上的名义来威胁。 女人可能很少这么受制于人,恼怒极了,语气嘲讽:“好一个忠心耿耿的狗。” 卫蔺低着头,恭敬又强势,直到目女人又坐了下来,才抿了抿唇瓣,冷冽着眉眼下是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眼眸。 袁太医从始至终就在旁边看着一句话没说。 等姜矜坐得下来,这才拿手替给她把脉。 姜矜心里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虽然他心底相信系统的药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她总感觉这个袁太医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目前她还并不想让皇上知道假孕这件事情。 皇上毕竟是皇上,生性多疑,要是他知道自己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哪怕是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妹妹,也一定会怒不可遏。 或者因为自己身边的人欺骗,会更加的愤怒。 愤怒之下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姜矜也并没有很大的把握。 反正这件事情要是败露,绝对不是一件对她有利的事情。 殿内里死寂一般的沉默,空气凝滞半晌,凝结起一种微妙的气氛,仿佛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过了半晌,袁太医终于收回了手,对着姜矜行了一个礼,“回公主,脉象虽然看起来平稳,但也有些畏虚,为了肚子里的胎儿,莫要再吃些冷寒食物了。” 姜矜一听这个说辞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看来袁太医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姜矜在旁边听着这小老头啰唆了半天才走,这才看向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卫蔺。 姜矜冷笑一声,“卫蔺,看来你还没明白,你到底是谁的狗。” 卫蔺抿了一下唇,俊美白皙的脸,除了平静之外,还有一种浓浓的……侵略感。 那眼底除了冷漠之外的深意,无人窥探。 眼前的女人弱小到他一只手可以掐死,却胆大妄为地称他为狗。 以为他是霍凛川那么好拿捏吗? 卫蔺心中淡淡地想,姜矜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这么想着,他就对上了姜矜的眼睛。 姜矜有一双魅惑人心的眼睛,她可以摄魂。 心头翻涌起不适,浑身鸡皮疙瘩凸起的难受感几乎吞噬他,让他有种想要反胃的冲动。 特别是在知道姜矜真的怀孕了之后,那种反胃的冲动更加的强烈了。 姜矜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平静的男人脑海里想的是什么,只知道那一双深黑色的眼眸看起来暗不见底。 一种冷如刀锋的压迫感直直地弥漫开来。 空气中好像变得更加的安静和僵硬。 姜矜一只手放在腹部,一边冷冷地说,“出去跪着。” 第99章 公主,我疼…… 卫蔺长得很高,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俯视的意味,最后一点落日余晖慢慢地在那张英俊的脸上消失,剩下的,只有冰冷夜色下的阴影。 他说,“我不是任何人的狗。” 这几乎是他第一次反嘴,之前不管姜矜怎么说,他都是一副很沉默的样子,仿佛永远都不会有起伏。 这次,他终于回答了姜矜的问题。 姜矜似乎是冷笑了一下,用那白嫩的手指头戳着他的胸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个蠢货能知道什么? 一副以为自己很聪明的样子。 卫蔺的嗓音里透着不知名的哑意,他无声地咬紧了咬唇,嗓音低沉而沙哑,“公主知道什么?” 姜矜说,“你其实恨死了我了吧?” 看来还不算太蠢。 “我告诉你,恨我的人多了去了,但那又怎么样呢?”姜矜似乎并不觉得被人恨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他脸上甚至没有任何懊悔的情绪,反而还极其的理所当然,“我还是活得好好的。” 姜矜的身份就摆在那里,只要她有皇上的宠爱,没有人敢对她放肆,就算再讨厌又能如何呢? 还是得对她卑躬屈膝,百般讨好。 对于从小到大想尽荣华富贵要什么有什么的公主,她会在意别人的情绪吗? 别人的爱也好,恨也好,她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这些人,只不过是姜矜的玩具而已。 虽然这个比方比较残忍,但这也是事实。 就连卫蔺,也是一样。 卫蔺从下而上的冷眼睥睨着姜矜,对于姜矜说的这些话,那张英俊的脸上甚至于没有半点表情,那张薄唇里冷冰冰的蹦出几个冰冷的字来,“那公主又何必要问。” 如果真的不在意,那为什么要说这些? 为什么要问? 卫蔺用很平淡的语气轻易地戳穿了姜矜的谎言,是不在意还是假装看不到麻痹自己,只有姜矜自己清楚。 姜矜抿紧了唇瓣,似乎极其讨厌他这幅看起来死板而又冷淡的样子,抬手想给男人一巴掌,却在半空中被狠狠地攥住了。 卫蔺唇一勾,冷笑了笑,深邃而漆黑的眼睛里是一汪深不见底的黑色,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道,“恼羞成怒。” 这是卫蔺第一次在姜矜面前露出这样的笑。 更准确地来说,甚至都算不上一个笑。 啪—— 姜矜趁卫蔺不备用另一只手挥了过去,这次打到了。 “欠打。” 姜矜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出去跪着。” 卫蔺垂眸,下颚线崩得紧紧的,但还是出去跪着了。 小样,跟我斗还差了点。 . 深夜寂静,白简眼眸冷亮。 屋内里安静到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外面夜深,蝉鸣不停。 他刚才尝了一颗自己研制出来的解药,依旧是失败了。 只不过这次好像有副作用,疼痛一阵阵地袭来。 白简垂眸,睫毛遮住了他冰冷的眼眸。 疼痛感又在此时袭来,如影随形,让白简的神色变得有些可怖。 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不知怎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雪白而又浓艳的脸。 想到姜矜当时听到霍凛川出事,神色慌张的表情并不像在作假。 姜矜竟然真的担心霍凛川。 简直是不可思议,难道是因为肚子里面怀了霍凛川的孩子,所以才心有灵犀吗? 白简强忍着抽痛,变得极为不痛快起来。 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极其平淡的,但心里的情绪翻江倒海。 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甚至主动凑上去的时候还会讨人嫌,对于那些想要杀她的害她的男人倒是主动献起来殷勤。 果然,有的人骨子里面就是贱的。 要不是姜矜,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刻身上的每一分疼痛都是因为姜矜! 白简掀了掀眼皮,他的眼底早已被丑恶的真实占据,捆着他的铁链发出声响,随时都会冲出来。 . 姜矜睡得正香呢,床榻上就钻进了一个人,高挑的身影在纱幔中若隐若现。 白简越想越气,凭什么他因为吃错了药在这里痛苦万分,而那个恶毒的女人却睡得这么香。 越想越气,于是他大半夜的跟发了病似的爬上了姜矜地塌。 等一股脑的钻进了那熟悉而又迷人的馨香里的时候,白简才反应过来,他自己做的到底是什么。 他配置的药其中的副作用是不是还会使人的脑子进水,不然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叮!白简好感度+1。” 可这个时候想离开明显是迟了,姜矜已经迷迷糊糊的被吵醒了,白简低眸 望去,一下就撞进一双眼尾上翘的眼睛里,那眼神似醒非醒,比窗外天边那抹光晕还要迷离。 “干嘛呀。” 声音软绵绵的,手却很诚实地拉住了白简。 这完全是听到了好感度加的声音,下意识的反应。 白简愣住了,他离姜矜很近,在月色下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她的容颜。 她眼型偏长,眼若桃花,她的眼周带着薄薄一层红晕,长睫毛略微垂搭着,浅淡剪影如画。 如果认真仔细地去看,就会发现她的眼眸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么清明,仿佛隔着一层浅浅的雾气。 唇艳艳的,让人想到了院中开得正艳的玫瑰,稍微用力地一揉搓,就会沾满鲜红的汁水,指绕缠香。 她现在困得要死,眼睛都睁得不是很开。 白简静静地盯了她一会,越来越往她的脸上凑,直到两个人的鼻尖相碰,呼吸都缠绕在一起,他才低声道:“公主,我疼。” 像是妖精的邀请。 白简本就长了一张异域风情又漂亮的脸,眉眼之间似乎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发丝凌乱地披在背后,脸色微微地发白,给人一种病美男的感觉。 姜矜还有些没有清醒。 直到白简很自然地缩进了她的怀中,捧住了她的脸,姜矜才猛地清醒了,瞌睡虫瞬间跑了。 “公主,我好痛啊……” 虽然白简的声音很好听,但姜矜其总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恶鬼的呼唤,这只不过是一个裹着糖的砒霜,吃一口就会被堵死的地步。 第100章 疼痛奇迹一般的缓解了 姜矜有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了,“你发病了?” 不可能啊,按道理说还要过个好几天。 见姜矜神色慌张,白简黑眸微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白皙修长的手轻挑地顺着她的衣服钻了进去。 “公主难道不喜欢吗?” 那只手冰冷得毫无温度,一寸一寸地往上面游走,仿佛是一条黏腻阴冷的蛇。 姜矜只感觉那只手像只死人的手一样,忍不住哆嗦,一巴掌拍开白简的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你要干什么?” 姜矜怕对方在发病,直接拿旁边的被褥把白简一把包裹住,然后在四肢长地上去,“我现在命令你,闭上眼睛立马睡。” “我……” “再多说一个字就亲你了。” 空气终于安静了下来,姜矜现在困得要命,也不想管其他事情就享受个好觉,没一会儿心很大的又睡着了。 白简憋红一张脸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别的,他小心翼翼地想要挣脱出来,但没有用。 虽然隔着一个被褥,但是姜矜还是靠他靠得很近,手脚并用地把他抱着。 “离我远点,难闻死了。”白简低声嫌弃。 其实姜矜身上并不难闻,但那身上的香气就跟她这个主人一样难缠,一直萦绕在他的鼻尖,逼迫他去闻这个味道。 白简垂下眼帘,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艰难地伸出了一只手,宽大的手掌扼住女人纤细的脖颈,手背透着青筋。 “唔……”女人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似乎感觉到有些不舒服瞥着眉就要睁开眼睛,但实在是太困了,抖了几下又恢复了平静。 白简都还没有用力呢,只是松松地掐着,姜矜就一副那种样子好像他干了什么一样。 娇气。 身上那么臭,也不知道沾了什么臭男人的味道,简直脏死了! 那浓郁而又迷人的馨香中参杂着一丝古龙香,一般人根本很难察觉,但他一向对气味很敏感,几乎立马就察觉到了。 白简垂下眼帘,用冰冷的手去抚摸姜矜的脸颊,缓缓倾身凑近对方,两人距离在咫尺之间,呼吸几乎都碰在一起,“别抱我。” 像是厌烦。 姜矜在睡梦中像是听懂了,下意识地松开了一些。 白简又不高兴了。 睡着了这么听话,之前怎么没看出来? 女人睡得的脸粉粉的,蒸得眼尾都发艳,鼻尖萦绕着白简身上的气味,很好闻,很香,想抱。 这么想着,姜矜本来松开了一些的手又抱紧了。 双手打开,抱着白简的脖子,整个人都粘了上去。 呼吸间好像是在吻他一样。 果然,刚才只不过是假象而已,姜矜根本就不可能会听话。 距离太近了,真的特别的近。 好像近在咫尺。 身上的气息,皮肤的柔软,凌乱的呼吸,全都在对方的眼中一览无遗。 白简僵硬得一动不动,不动声色地吞咽,他浑身绷得很硬。 姜矜还在他的耳朵说。 “好啦,乖啦,睡觉觉。” 略微沙哑慵懒的声音好似会蛊惑人心,在她的唇齿间格外的磨人暧昧。 白简一动不动。 姜矜睡着了的样子很娴雅温顺,给人一种破碎的假象,像是无声的邀请,越是这样,越勾起男人的摧毁欲。 “才不要和你睡。” “我嫌脏。” 白简神情中是虚假的厌恶,额角渗出冷汗,唇抿紧到泛白。 他的鼻尖,抵住了姜矜的皮肤,那香气一个劲地往他的鼻尖里面钻,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比毒药还要可怕。 可却奇迹一般的,竟然让他身上的疼痛缓解了很多。 嘴上说着厌恶,说着讨厌,可其实身体无比诚实,并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明明以他这种,一只手就可以直接推倒或者丢出去。 可是他并没有选择这么做。 一想到姜矜像这天晚上对待他一样对待过别的男人,一样亲热,一样拥抱,或者还做过更过分的事情,白简又觉得恶心了。 他挣扎地想要把女人给推开,但其实姜矜根本就也没有抱得很容易,睡得正香呢,感觉怀里的抱枕一直乱动,她抱得更紧了。 迷迷糊糊之中唇瓣好像碰到了一个很柔软的东西,怀里香喷喷的抱枕瞬间不动了,姜矜呼吸平缓的又睡了过去。 殿内的冷气正在蔓延,白简表情很恐怖。 如果姜矜此刻清醒,能看到白简的表情,一定会觉得他的表情就像是在吃屎。 身上的疼痛仿佛转化成了另一种更加折磨人的东西。 他感受到了无法诉说的炎热。 白简闭眼感受燥火,唇角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一触而过的柔软,他心神都受到了重创,任由人就这么躺在自己的怀里。 姜矜睡得很香甜,或许还做起了什么美梦。 将没心没肺演绎到了极致。 白简怀疑自己被人耍了。 又怀疑自己配的药恐怕还有别的作用。 就跟被人下蛊了一样。 他盯着那一片又白又嫩的后脖颈,牙关咬合着发出回味的咀嚼声响,口中的分泌物增多,他干渴地想要喝血。 发红的眼睛干涩地眨动。 白简似乎都闻到了那温热的血液流动时散发出来的香气,这个液体可以缓解他身上的痛苦。 牙尖发痒,喉咙干涩。 姜矜到底有什么魔力? 就是长了一张漂亮又肤浅的皮囊,愚蠢又自大,三心二意,水性杨花,庸俗又不自重,这种人,到底有什么可吸引到他的? 一处都没有。 是他中邪了。 白简的脸惨白,他抿着唇,面孔呈现出脆弱又狠戾的情绪,两者交错着割裂着,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叮!白简好感度:+10。” 睡得舒舒服服的姜矜满足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在深更半夜白简好感度加了这么多,连忙惊醒了。 这才感受到自己的怀里,好像抱着一个人,一低头,白简像个脆弱的孩子似的依偎在她的怀里。 只不过这个‘孩子’有些过于高,过于长,以及其委屈而又憋屈的姿势缩在她的怀中,看起来有几分心酸和搞笑。 第101章 公主可以喜欢很多人 白简似乎在睡梦中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徐徐地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有些迷茫,反应过来之后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远离。 姜矜对于他慌慌张张的的模样倒是一点都不稀奇。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纱裙,露出了漂亮的脚腕,骨骼精致完美,皮肉雪白,细到一只手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攥住。 纱裙布料柔软,勾勒出优美的身体曲线。 在温暖的阳光下,眼眸就像一颗璀璨夺目的宝石,漂亮得想让人珍藏。 “现在想躲,是不是太晚了?”姜矜下巴微抬,咬字轻,语调懒散。 白简身上的疼痛已经缓解了,他也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一时之间那张白皙的脸瞬间弥漫了红晕。 如果这里有个地缝的话,他恨不得此刻立马钻进去。 白简真的怀疑昨天的自己得了失心疯,做了那些事情丢尽了脸面,他根本就无法直视姜矜的眼睛。 姜矜却还不愿意放过他,“昨夜是谁一直抱着我不放来着?” 白简这个时候的反应完全像个单纯而又纯情的少年,低着头,紧紧地抿着嘴,耳朵尖红透了,几乎快要冒烟了。 姜矜却抓住这次机会,刺激他,“以后可不能像今天这样天天爬床了,毕竟我也并不是每日都有空哄你。” 姜矜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怕闪了舌头,昨夜她完全把白简当作抱枕抱了一晚上,哄了个毛线。 白简像是被抓住了尾巴的狐狸,低着头扣着手,一副娇羞得恨不得把头低到胸口的样子。 “叮!白简好感度:+5。” 姜矜没有想到白简的反应竟然会这么纯情害羞,又听到好感动的声音,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刚想在逗两句,门口就传来清婉的声音。 “霍侧君,你,你现在还不能进去……” 但很明显,清婉并没有阻止来源的脚步。 姜矜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殿内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随后厚厚的沙幔就被一把掀开。 姜矜甚至来不及把白简给藏起来。 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还衣衫不整,躺在同一张榻上,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要是说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就更加没有人相信了。 霍凛川背对着阳光,冰冷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身上停留了很久,最后落到了姜矜的身上。 他轻笑的一声。 “看来是我打扰公主了。” 霍凛川很少笑。 看着男人脸上的笑容,姜矜内心平白无故地哆嗦了一下,心道,你这笑还不如不笑呢,瘆人得很。 她心里此刻爷爷有一点慌张,总感觉此时的场景很是抓马,但脸上却不能露馅,于是淡淡地说:“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进来了。” 霍凛川浑身散发着冷漠逼人的气势,几乎令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他却像是丝毫没察觉到,深黑色的眼眸弯了弯,很诡异温和的模样,“公主,这是嫌弃我打断你的好事吗?” 他视线微微一转,朝着姜矜旁边神色僵硬的男人温和有礼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着她道,“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请继续。” 霍凛川在说完这句话,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清婉一脸苦相,欲言又止:“公主……” 她就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千般白记地想阻拦霍凛川,进来可是她越是这样,霍凛川越是起疑心,所以直接越过她闯了进来。 好像又给公主闯祸了。 姜矜挥了挥手,示意并没有关系,让清婉先退下。 其实这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感情吗?波澜起伏才更有意思才能更令人深刻。 而姜矜的人注定他不可能对霍凛川一个人忠诚,她是喜欢霍凛川,但是喜欢本来就是一个很廉价且烂大街的情感,可以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喜欢两个人,甚至是三个。 她有权利,有很多美男愿意奉上自己。 所以这也导致她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而忠诚。 霍凛川看样子还并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内心,他早已有一丝丝的心动。 可他自己却毫无察觉。 姜矜觉得在有些时候,还是要适当地给他一些相对的刺激。 在感情方面不可能一帆风顺。 吃醋,嫉妒才是最好的营养品。 姜矜一直看着门口,落到白简眼中就是姜矜对霍凛川恋恋不舍。 他躺在姜矜的身边,姜矜的心里竟然想着另一个男人。 白简忍着,忍着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没有忍住,语气带着些质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霍凛川。” 这句话只是试探而已,他原本以为对方会像往常一样可以做到毫无波澜,没想到姜矜很自然地说,“喜欢啊,怎么就不喜欢?” 很坦诚的直接给承认了。 白简差点被哽住了,有点维持不住脸上的无害单纯,语气也偏激,“你喜欢他什么?比喜欢我还要更多吗?” 姜矜之前也说过喜欢他,只不过那时候姜矜的语气就像对待那些可爱精致的漂亮小狗似的肤浅。 虽然如此,但也是喜欢,难道不是吗? 此话一出,气氛有一瞬间变得安静至极。 白简反应过来,心咯噔了一下,连忙补救,“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还没有说完,姜矜也直接承认了,“我也喜欢你呀。” 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姜矜的确是两个都喜欢。 甚至喜欢的不止两个。 白简明显愣住了,人看起来都有些呆呆的,心脏砰砰跳,一股热气直接往脸上冲。 大燕的女人不是说一直都很含蓄吗? 为何眼前的女人一直都这么放荡。 喜欢这种东西,竟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口。 她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叮!白简好感度:+5。” . 姜矜知道今天早上可能把霍凛川给刺激坏了,竟然放了一天都没有来找她。 姜矜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到了晚上才到了霍凛川的院子。 公主府里有皇上的眼线,她现在有了霍凛川的‘孩子’,自然不能跟以前一样,总是和别的男人鬼混,偶尔一下还可以。 第102章 公主很会玩 但是她去了霍凛川的院子,却没有找着人。 只看见了易容的葛十一。 “你主子呢?”姜矜问。 葛十一低着头遮住了眼底的恨意,“回公主,霍侧君说出去散散心,到现在还没回来。” 姜矜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的挠了挠脸,霍凛川应该没那么脆弱吧。 这么想着姜矜也没有走,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霍凛川才回来了。 姜矜看到人立马就站了起来,“你去哪里了?” 暖色的烛火下,女人穿着柔软白色的衣裙,头发披散在肩膀上,一张小脸素净漂亮,像个贤惠的小妻子在等深夜归来的丈夫。 可这小妻子看起来单纯可怜,内里却水性杨花,背着他不知道勾引了多少男人。 霍凛川的眼眸不动声色地一沉。 他看到姜矜似乎是很惊讶,“公主怎么来这儿了?” 这话倒是把姜矜给整不会了,一脸迷茫,“我不能来这儿吗?” 霍凛川笑着,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我还以为公主会去别的侧君的院子,毕竟公主天天事情繁忙,怎么有空来我这个破地方。” ‘累’用得很博大精深。 姜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气性还挺大的。 都过了一天了,这气还没消呢。 脸上还带着那恐怖阴森森的笑容,看着就瘆人。 洛颐脸色一变,心一紧。 不会季远知道了她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吧? 搞得她好像给霍凛川带了绿帽子一样。 但其实姜矜也并没有和别的男人怎么样,本来她也是有五个皇夫的。 霍凛川垂眸,他脸色苍白,俊美冷硬的眉眼有一股脆弱的美感,他自己拿出纱布换药,长长的睫毛细细地颤抖,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姜矜有些看不过眼了,“你为何要自己弄,叫太医来不就好了吗?” 在换药的时候,霍凛川都是坐得端端正正,露出了半个肩膀,那肌肉的起伏极其的好看且结实,具有流畅而又漂亮的美感。 “我自己可以,不用劳烦公主。” 那一板一眼的,是个人都可以看出他此刻的情绪有多么的不对劲,表现得实在是太明显了。 姜矜有些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这位大哥你都差点把我在吃醋这四个字都写脸上了。 不过这演技跟她比起来还差了那么一点。 霍凛川包扎好了之后,除了脸色有些白之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像是这才注意到旁边一直站着的人没有离开,才假装惊讶地抬眸,嘴角挂着令人挑不出错的笑容,“公主不去陪别的侧君吗?” 姜矜很敏锐地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了说不出来的怪异,是疏离,是冷淡。 姜矜说:“你这么想让我走啊?” 霍凛川低头,一副极其冷淡的样子,“公主说笑了,只不过我是个粗人,不会讨公主开心。” 姜矜也跟着点点头,“你说得不错,你的确是个粗人,除了脸长得符合我心意之外,脾气臭得跟个石头一样,的确没有其他人有趣。” 霍凛川的嘴角好像小幅度地抽搐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不动声色地攥紧。 他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觉得女人的声音是这么的刺耳。 姜矜说完,抬脚好像要准备离开。 他垂下了眼眸,耳朵里可以听到对方的动静。 脚步声愈近,霍凛川一顿,姜矜没走。 她来到了霍凛川的身边,还带着一身浓郁的香气,伸手想要去触摸他的伤口。 半路被男人抓住了手腕,男人的手上的力气用得不大不小,温度有些冰凉,像伺机而动的毒蛇。 姜矜垂眸看了过去。 霍凛川脸上的情绪敛住了,沉默地看着她,轻声说:“不劳烦公主费心了。” 姜矜很不客气地反手捏住了他的手,轻轻地捏着他手掌里薄薄的茧子,那妖冶浓艳的眉眼弯了起来,低声笑道,“逗你玩的呢,怎么还当真了?” 她软了声音就像是在撒娇,甜甜腻腻的好像能拉出丝来,尾音带着一把钩子,让人听得骨头都酥了。 霍凛川明显绷紧了,半晌才慢慢放松下来:“公主多虑了。” 一口一个公主说得这么文绉绉的,还假装一副自己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很是勉强。 姜矜的眼中都染上了笑意,“昨夜我跟他根本就没发生什么,如果你不相信的话,那你亲自来检查。”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很轻,像是在无声地引诱。 姜矜当然没有必要说谎,也没有必要骗他。 可是他们两个人孤男寡女地躺在一张塌上也是他亲眼所见。 姜矜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在此刻竟然干净又清澈,倒映着他此刻的模样。 霍凛川眼神微动,看不明的情绪闪烁,他笑起来:“公主想要和谁发生什么,是公主的自由。” 姜矜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反问:“你不在意吗?” 霍凛川沉默下来,目光始终注视着她。 他的瞳仁颜色很深,因而显得尤为深邃,似乎能将人吸入其中,情绪晦涩不明。 对上这双眼睛,姜矜心里发毛,总感觉有种莫名的心虚恶寒。 有毛病啊,她为什么要心虚? 姜矜又没有真的和谁睡觉,而且就算睡了又怎么样? 霍凛川只是一个侧君而已,又不是她的驸马,他没有任何的权利管姜矜想要纳多少侧君。 但此刻霍凛川的眼神总给她一种很恶寒的感觉。 怎么说呢,有种看抛弃原配的复稀罕的错觉。 霍凛川久久地注视着她,眼波平静,像是暴风雨前,就在姜矜觉得霍凛川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却忽然说:“那公主呢?” 姜矜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我怎么了?” 霍凛川好整以暇地道:“公主在意我吗?” “那肯定啊!” 姜矜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如果我不在意你,我会来找你吗?我会来哄你吗?虽然我有很多条狗,但你是不一样的。” 把自己的侧君比喻成狗,这样的说辞恐怕也是只有姜矜能说得出来,而且说得很理直气壮。 没有有一点脸红。 第103章 要付出代价 那双魅惑的桃花眼是那么的真诚,她是真蠢,还是装蠢。 在大漠从来都不会三妻四妾,都是一人一世一双人。 在大漠出现了背叛,只有以死才能原谅。 所以每次在成婚的时候,他们都会发血誓,当爱意消退的时候,两个人也会跟着一起死亡。 是绝对的忠诚。 而不是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嘴中说着轻浮的喜欢,她的喜欢可以分为很多个人。 因为被封的太多,所以而变得廉价。 她还在那里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喜欢有多么的值钱。 殊不知姜矜这样的行为,如果在大漠发生的话,已经足够她死千倍万倍了。 而这样的人,却成为了他的妻主。 姜矜身上没有任何的地方满足他娘子身上的点。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喜欢姜矜。 也无法忍受姜矜糟蹋喜欢这两个字。 姜矜从他那平静的目光中看到了许多翻涌的情绪,那是无声的而又猛烈的。 这是他少有的情绪外露,霍凛川有那么一刻想要脱下伪装,但他早已习惯了忍耐。 “公主说话,从不负责。”霍凛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齿间像有块血淋淋的碎肉,不知道是从谁身上撕咬下来的,让他每个字音都散发着刺鼻的嗜血味道。 他吞咽着,喉咙里散发着血腥味,“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是刺骨冷寒的杀意,仿佛冷血无情的刽子手,眼神更是冰冷刺骨。 “付出什么代价?也许我伤害过你们,但是你,难道就没有吗?” “那天在皇宫牢中的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我只是不想说,许多话没有必要说得那么明白当个糊涂人挺好的。” 过去了这么久,姜矜终于还是提出了那日的事情。 打破了这看似平静的表面。 姜矜目光极其的坦率,衬托他们虚伪。 霍凛川面无表情,“那公主又为何救我呢。” 姜矜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容忍的性质,她的眼中容不得沙子,恶毒又愚蠢?敢背叛她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姜矜实话实说,“因为你是我的人。” 霍凛川的全部情绪都在这一瞬间暂停,整个人一动不动。 周遭气流凝住。 姜矜还接着自顾自地说,“我的人犯了什么错,要罚也该我来罚,轮不到别人。” 姜矜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意外的很平静,哪怕到了此刻,虽然她的话不好听,但不可否认的是,姜矜的确是让他免去了许多的折磨。 霍凛川的面部大半被阴暗笼罩,一小部分在烛火的光晕里,阴郁得吓人。 他的嗓音里尽是平淡漠然:“你不应该救我的,也许你的皇兄说的是真的呢。” 姜矜:“……” 现在是装都不想装了是吧? 大兄弟,你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让我怎么接呀? 想给你洗白都不给这个机会。 姜矜不知道他又是抽的什么风,于是就顺着他的话说,“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管你了。” 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走,手腕就缠上了一只死沉沉的冰凉的手,她汗毛竖起。 霍凛川忽然说:“孩子是谁的。” 姜矜一愣,没有想到话题转变得这么快,脑子有一片的空白。 “他的爹是谁?”霍凛川的手掌很大,可以轻轻松松地撅起那纤细的手腕,察觉到女人的手抖了一下,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惊慌,轻轻地笑了起来,“我只是问问,公主让我当一次明白人吧。” 姜矜感受到抓着她手腕的那只宽大的手,力气用得越来越大,让她无法挣脱,“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这个孩子是你的,你就是他的爹……” 话音一落,他就敛了笑意,轻声语:“你到现在都还不愿意说实话?” 姜矜有些无语了。 她不明白霍凛川这么聪明的脑子,为什么会在这件事情上转不过弯呢? 先不说她肚子里面到底有没有孩子,就算有孩子对霍凛川来说应该也不重要吧,毕竟像他这种人只看重自身的利益,且自大自傲。 所以他为什么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呢? 姜矜脑海里迅速地闪过了一个想法。 难道——霍凛川喜欢上她了? 不可能,他的好感度还完全没有达到能喜欢的地步。 姜矜平息无语的心绪,对上霍凛川那双幽深的眼,认真地说:“我说这个孩子是你的,那他就是你的。” 反正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这件事情只能瞒到三个月,三个月过后,一般身体都会有一些变化,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说孩子没了。 再去装一装难受体虚,让皇上好好地心疼一下,说不准这件事情就迷迷糊糊地过去了。 霍凛川无声半晌,猝然扣着她的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拉,冰凉失血的唇弯了弯,“公主总是喜欢这样玩弄我。” “叮!霍凛川好感度:-10。” 姜矜:“……” 有的时候挺无助的,无助地想要打人。 她特别想揪着这位大哥的领子把它给摇醒,到底是谁在玩弄谁啊? 一开始是谁想要杀她来着? 虽然最后没有付出行动,但还是想把她给拐到大漠去,恐怕早就准备了,不知道几百套刑具来对付她。 然后阴沟里翻船被抓了起来。 是谁想尽办法把他给搞出来的! 结果这男人倒好,还给他减这么多的好感度。 姜矜气急败坏,条件反射的一巴掌抽了过去。 这动作姜矜已经做得很熟练了,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根本没来得及想那么多。 霍凛川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躲过,但他却一动不动,任由那巴掌抽了上来。 他像是早已经习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姜矜看到男人苍白脸上那些名的巴掌印又有些后悔了。 唉,说话就好好说嘛,总是动手,搞得她好像有点超雄一样。 而且霍凛川还受着伤呢。 姜矜仅存的良心有些隐隐作痛,伸手去抚摸男人俊美的脸,嗓音也跟着轻柔的下来,“你看看你,总是说一些令我不高兴的话。只要你听话,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第104章 猜疑 霍凛川脑子似被灌进来一锅滚水,烫得他神经不住地扭动,气息粗沉起来。 又是这样。 一个巴掌,一颗糖。 恶心至极。 . 姜矜本以为有了那个老太医来了一趟之后,后面就不会有人来, 没想到第二日,梵音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宫中来的太监。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看起来与世隔绝,“我来给公主看看腹中胎儿发育得如何。” 姜矜的心咯噔一下,“不用了,之前已经看过。” 旁边的小太监恭敬地开口,“公主殿下,皇上还是不放心,您身子骨较虚,皇上知道您不喜欢宫中的太医,于是让国师来替您调养身体。” 姜矜知道太监说了这句话的时候,就无法再拒绝了,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恐怕还会引起皇上的怀疑。 梵音看起来就不是那种容易忽悠的人。 他并不和平常的太医一样先把脉,而是伸出那张修长白皙的手,放在她的腹部。 姜矜心中莫名的有种慌慌的感觉。 “公主可是身体不舒服?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男人关怀的话语响起,深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姜矜总感觉他这句话说得很有深意。 那双清透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她身上所有的一切。 姜矜垂下了视线,躲避了那双眼睛,“无事。” 而下一秒,梵音的身体靠近了过来,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可公主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 姜矜有点怀疑对方是故意的,但是没有证据。 他的手触碰了一下她的脸,微微翘起唇角,笑得温柔,“公主,头上出了好多汗。” 冰冷的指尖没有让姜矜感受到之前的心神荡漾,反而还因为心虚动作僵硬地转开脸,“哈哈哈,是天气太热了。” 她脸上的笑容一看就是心里有鬼,眼神飘忽着,不敢和对方对视。 就差把心虚这两个字写脸上了。 男人的那只手轻轻触碰了下她的脸颊,柔软温热,“公主好像很紧张。” 看似温柔的举动,表情很平静,可是那双眼睛却是审视。 梵音一定察觉到了不对劲。 姜矜直视了那双眼睛,反手抓住了梵音修长如玉的手,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甜得都快拉出丝来,“因为看见你,我的心就忍不住砰砰跳。” 手里突然多了一片柔软,梵音的神情很明显地一僵,不动声色地把手给抽了回来。 女人抓得很紧,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指尖轻轻地在他的手心里挠了一下,带起了一阵阵难以言说的酥麻。 梵音眸色深沉,如今的春风尚凉,染上一阵阵寒意,声音低沉:“公主说笑了。” 姜矜眨了眨自己漂亮的大眼睛,“我从来都没有说笑,不信你感受一下。” 说着牵着他的手就要往自己胸口的位置上放。 梵音唇边的笑容逐渐变淡,“公主,别转移话题。” 旁边的太监似乎也感觉到有些辣眼睛,尴尬地低下了头,不敢多看。 心中不由地暗想,果然公主和传闻中一样的猛浪。 但公主的容貌远比传闻中更加的迷人。 倒是比那些文人口中吹嘘的大燕第一美人不知道美多少倍。 只不过他过于恶劣的性格,往往会让人忽略掉公主过于美丽妖艳的容颜。 梵音看着她颤动的睫毛,雪白的皮肤,红润的唇。 柔和的光在她身上打下合适的阴影,就如同精美的瓷器被光抹上明暗交错的诱惑色泽,一瞬动人。 这是一个会迷惑人的妖精,所有人都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了。 梵音刚才没有错过姜矜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特别是他把手放在姜矜腹中的时候。 而且他并没有感受到那薄薄的肚皮底下有着另一个生命。 当然,至于有可能是里面的还太小了,所以才感觉不到。 可姜矜为何又那么慌张呢? 姜矜低着头都能感受到梵音那及其具有穿透性的目光。 终于来了一个聪明的了。 但是太聪明,也会打乱她的计划。 姜矜趁对方还在沉思的时候,猝不及防地抬头,然后猛地亲上了男人冰凉的唇。 这根本算不上是一个亲吻。 因为女人的动作是那么的慌张而又冲动。 甚至因为动作太过于迅速,姜矜整个人都撞入了他的怀中。 她下意识地伸手紧紧地抓住了男人胸前的衣服。 梵音身上穿的那一件白衣布料及齐的粗糙,完全不像是一个国师该穿的布料。 甚至摸起来还有些磨手。 姜矜亲人的行为实在是太快了,连梵音都没有反应过来,唇上就突然落下了一片柔软而带着香气的唇瓣。 他呼吸都跟着一窒,瞳孔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蓦然地紧缩了起来,像个冰冷蛇类的瞳孔。 他的看着凑近的人,看她生动漂亮的眉眼,白腻发光的脸颊,看她的那双桃花眼,此刻倒映着他的模样。 仿佛在这一刻,姜矜的眼中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姜矜长得一双会欺骗人的眼睛。 那双眼睛让姜矜看起来好像很是深情,好像很会爱人。 但其实这是假象,姜矜完全和她这双眼睛相反。 站在旁边的小太监低着头,虽然没有看到此刻的场景,但他从这一片诡异的寂静中,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意识之间更加的尴尬。 小太监把头低得更低了,生怕看到了不该看的。 梵音的心像是被电流击过一般,心跳变得异常猛烈,呼吸也越发急促。 他感到喉咙发紧,顿时都忘了自己想要说着什么,忘了如何呼吸。 姜矜很满意他这样失神的反应,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之后,轻轻地咬了一口才退开了。 望着她的笑颜愣了神,梵音回过神时,只觉得胸膛加剧起伏,脸颊滚烫,连带耳廓也跟着一阵燥热。 季远放在大腿上的手背青筋暴起,身上的温度是冰冷的,心里的温度却发热发烫。 唇上甜腻的令人作呕的味道几乎令人有些难以忍受。 也不知道是被羞辱的,还是因为别的情绪,梵音的脸都气红了。 第105章 我,清清白白 梵音甩袖离开了。 姜矜摸了摸唇,露出了隐晦的笑容。 把梵音气走实在是容易,也不知道他刚才的时候有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但看他那种样子应该是也察觉到出了一丝。 姜矜想了想,一定要在梵音察觉之后想出一个对策出来。 . 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摇曳着光晕,淡浅轻柔。 细碎的太阳,洒落其上。 闻人朝刚从处理完事情,和燕婉娴一起边走边聊。 虽然是夏日,但是御花园的花打理的依旧是锦簇漂亮。 燕婉娴的目光很快就被一朵艳丽的花朵所吸引,不由自主地伸手去碰,“这花好美。” 不曾想上面有刺,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痛意,燕婉娴下意识地把手给抽了回来,嘴上“嘶”了一声。 闻人朝本来脑子里正在想着事情,听到了声音之后立马走了过去,抓住了燕婉娴的手,看到了上面凝聚出来的血珠,不由得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 看着闻人朝脸上毫无掩饰的担忧,燕婉娴不由得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只是被刺了一下而已,没有什么大碍,我又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小姐,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重要。” 可闻人朝的眉头依旧紧皱着,他从袖子里拿出柔软的丝帕包住了燕婉娴受伤的手指,“你总是这样粗心大意,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有的时候也要照顾好自己。” 感受到男人动作的温柔和小心翼翼,看着他那完美毫无瑕疵的脸,燕婉娴白皙的脸上也忍不住浮现了一丝丝的红晕。 她感受到了男人的气息,心脏怦怦直跳。 在现实生活中,燕婉娴身边从来都没有有这么优质的男性,这么围着她转,还对她这么好。 而且闻人朝又长得这么好看,燕婉娴不自觉地凑近。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男人的五官是有多么的优越俊美,不知比现实生活中的明星好看多少倍。 鼻尖是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淡淡的墨香,燕婉娴心脏跳动得越发厉害,“闻人哥哥……” 闻人朝抬眸,察觉到燕婉娴的靠近,不知为何后退了一步。 燕婉娴也从他这个抗拒的举动中回过了神,脸上的红晕迅速地褪去,变成了苍白。 燕婉娴有些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受伤。 明明她知道闻人朝对她也是有一丝好感的,为什么当她靠近的时候闻人朝反而后退了呢? 燕婉娴想到自己清秀的脸,脑海里又浮现出姜矜那张惊心动魄,美丽至极的面容。 难道闻人朝和那肤浅的男人一样,也只是看脸吗? 她心中的情绪翻涌,眼角被逼出了温柔的泪。 闻人朝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的不妥,对上燕婉娴通红的眼睛,他内心升出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更多的竟然是诡异的平静。 “你不要想太多。”闻人朝想了半天,也只能用这干巴巴的一句话来安慰她。 燕婉娴低头,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可怜得不行。 闻人朝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这这个时候,闻人朝听到了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可当他一转头看到了来人的面容的时候,眼里迅速闪过一抹惊讶,下意识地松开了燕婉娴的手。 几乎是甩开的。 燕婉娴被他这剧烈的动作差点弄得踉跄了两步。 她顺着闻人朝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那张令她憎恶无比的脸。 姜矜穿着绯红织金牡丹纹半臂配雪青齐胸襦裙,鬓间斜插鎏金点翠衔珠凤钗,灼灼如三月海棠。 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娇颜白玉无瑕,犹如凝脂。 顾盼流转间灵动人的美目,仿若天上皎月。 燕婉娴清秀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嫉恨,紧接着,她一声不吭地把手收了回去,默默地咬紧了下唇。 “姜矜……” 呢喃一般,姜矜没有听见,可是在他身边的燕婉娴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虽然闻人朝掩饰得很好,但她身为女人,自然也察觉到他刚才看向姜矜的时候眼底闪过的一丝惊艳。 内心这么恶毒而又丑陋的女人,偏偏生了一副这么好看的皮囊,又会这么勾引人。 姜矜很明显刚才看到两个人亲密的举动,目光在两个人的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 闻人朝脸上不知为何浮现出莫名的慌张,但很快,却又一闪而逝,因为他看到了旁边的霍凛川。 霍凛川竟然还敢来皇宫。 也不怕皇上一气之下再赏他几个板子。 姜矜若无其事地转移视线,如同只是陌生人,绕过他们,本来离开。 霍凛川却在要绕过他们的时候开口了,“公主碰到了侧君,难道不该打声招呼吗?” 那似笑非笑的语气也不知道在抽什么风。 要真打招呼了,他又不高兴。 姜矜最近几天准备要冷一冷闻人朝,所以对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打什么招呼,没看到我们打搅了别人的好事吗?” 姜矜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去看那两个人,仿佛那两个人对她来说跟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她甚至连一丝余光都懒得看过去。 霍凛川盯着她,那双锋利的眼睛好像看透了所以,“公主真的是这么想的?” 燕婉娴也有些惊讶,本以为姜矜这种跋扈的性格按到底说应该冲上来会对她打骂一番。 这么冷静的都不像是姜矜的风格。 姜矜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和婉娴清清白白。”闻人朝望着女人优美雪白的侧脸,不知自己的眼睛弥漫了猩红,像恶狼对着猎物,想啃食却无从下手,焦躁到皮下一根根血管里的血液在急速流动,呼出的气息滚烫灼人。 胸膛里熊熊燃烧的烈火一直燃到了他的四肢。 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姜矜自己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还好意思在他的面前对他说三道四。 也不知道姜矜脸皮怎么这么厚,竟然说出这种话! 他冷眼睨着姜矜,往常清冷俊逸的面容此时也已经染上了怒气。 第106章 不爽就一巴掌 燕婉娴也连忙说道:“公主殿下千万不要误会,我和闻人哥哥真的什么都没有。” 姜矜脑袋一转,终于看向了他们两个人,她长着一张魅惑人心的脸,漫不经心的眼神好像会下蛊,“我有说过你们两个人有什么吗?” 闻人朝也反应过来了,他为什么要急着和姜矜解释,就算姜矜真的误会了又能如何呢,大不了就和离。 这还正合了他的意。 闻人朝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姜矜接着说,“闻人朝,我希望你能明白,男人也要守男德,别太饿了,什么东西都下得了嘴。” 女人美丽动人,唇瓣糜红,衬得皮肤越发雪白。 那妆柔软的唇板说出来的话确实难听至极。 燕婉娴立马就听明白了姜矜的话,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公主也太羞辱人了吧。” “我没有羞辱你。”姜矜摊了摊手,说得极其的理直气壮,“我在羞辱闻人朝。” “姜,矜。” 短短两个字,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扒皮拆骨一样。 姜矜眨了眨眼睛,闻人朝一身寒气,一双宛如刀子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淡淡的怒意在眼底疯狂翻涌滚动。 “你羞辱我可以,但不能牵连无辜。”他的声音还算平静,神情却有些掩盖不住。 姜矜耸耸肩,“你以为你是谁。” 说完转身就要走,闻人朝的眉头紧锁,下一秒,伸出手,一只手抓住她手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姜矜的手腕被扯得有些痛,眉尖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你不就是觉得我和婉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吗?”闻人朝自认为已经抓住了姜矜的辫子,他话锋一转,嘴角瞬间扬起一抹嘲讽,鄙夷地道,“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多看你一眼吗?不可能。” 他说得信誓旦旦,连他自己都深信不疑。 闻人朝的声音特别冷,姜矜却听得很清楚。 姜矜站在那里,唇艳得像糜烂的玫瑰,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心里一点一点地翻涌而上一种名为悲哀的情绪。 捂着心脏的位置,原主的情绪许久不散。 不得不说,原主对闻人朝还是有感情的,虽然算不上是掏心掏肺,但肯定是最喜欢的,在这几个侧君当中,对闻人朝不一样。 姜矜深呼吸一口气,眼神几乎淡漠地看向闻人朝,轻声到几乎温柔的道,“你看谁,你喜欢谁,你跟谁在一起,这些我都不会管。” 闻人朝有点被姜矜这个眼神震慑住,非但没有松手,反而骤然加大手上力气,死死地拽住她。 两个人就这么相对着,那温暖的阳光洒在了男人英俊的眉眼上变得有些扭曲。 他闭上了眼睛,呼吸粗重,半晌,微弯着腰,盯着姜矜的眼睛,又恢复了以往风流漫不经心的模样,“那样最好。” “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要再像以前一样搞得那么难看,还有……” 姜矜却根本没有耐心听他讲这么多的废话,她拽了一下自己的手,没有拽动,不仅如此,他还加重了力气。 姜矜怀疑自己的手腕恐怕已经被捏红了。 她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笑了。 啪—— 那一巴掌猝不及防地快速地甩在了闻人朝那张还带着恶意的脸上。 又响又重的一声,似乎都有回音,就是这么猝不及防,没有任何征兆,攥着她手腕的大手也松开了。 对方被她打得偏过头,视线落点定格在地上。 好像愣了好几秒。 闻人朝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姜矜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 他仿佛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看过来的视线,这让他整个人都处于火烧一般的境界。 燕婉娴拉住了闻人朝她手臂,声音也被气得不稳,“公主这样也太过分了吧!实在是欺人太甚!” 姜矜对着燕婉娴讽刺一笑,根本不管这两个人,转身就走了。 在其中谁敢说姜矜的不是,燕婉娴也只能看着这个女人趾高气扬地离开。 闻人朝死死地盯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眼底晦暗不明。 霍凛川定定地看着姜矜,目光幽深。 姜矜一直都感受到了男人的视线,本以为看一会儿就会离开,没想到一直看着。 姜矜忍不住停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难道我的脸上有花吗?” 霍凛川眼里不见情绪,“公主变了。” 霍凛川说的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虽然女人的行事作风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他总感觉女人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这变化很小,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可就是在刚才他察觉到了。 姜矜只是笑笑,然后轻浮地摸了摸他的脸,“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打你的。” 俗话说,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更何况还是姜矜的嘴。 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喜欢你的时候什么样的甜言蜜语都可以保证,不喜欢你了就是左一个巴掌右一个巴掌。 完全没有把人当人看。 霍凛川回想起闻人朝被打的那一瞬间的惊愕,莫名的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一开始他被打的时候和闻人朝的反应一模一样,现在他已经习惯了。 到了马车上,女人就很自然地缩在他的怀里睡得很香,长长的睫毛紧紧地闭着,雪白的脸颊泛着粉,静又漂亮,零零碎碎的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就像个精致的木偶。 姜矜睡得很沉,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滑腻冰凉的蛇钻进衣服里,慢悠悠地爬过肌肤,凉凉的,黏腻又难受,蛇信子嘶嘶作响。 姜矜无意识地皱眉,侧过头躲避。 然而蛇还是追了上来。 姜矜只觉得喘不过气来,挣扎得想要醒过来,眼皮却如千金般沉重,怎么都挣脱不开。 在这如同鬼压床板的情况下,姜矜又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姜矜已经醒来的时候身处公主府,已经不在马车上了。 看来是霍凛川把她给抱了下来。 第107章 梦中死亡 姜矜的防备心并不是真的跟原主一样那么没心没肺,霍凛川从马车上把她抱下来的过程中,她不可能毫无察觉。 除非霍凛川用了什么手段。 不管是什么手段,到最后霍凛川没有真的动手。 这就已经代表了一切。 但是对于现在的姜矜来说还远远不够,刺激不够。 霍凛川现在对她完全很没有爱的感觉,最多最多也只是喜欢。 姜矜必须得想个办法刺激一下对方。 想到了自己还有一些积分,姜矜很快就有了一个想法。 刚好可以测试一下对方。 霍凛川之前不是一直都对她心存杀意,想着让她死吗? 那她就给他一个这样的结局。 系统:“叮!兑换一枚编梦卡,-100积分,你想要做什么梦都可以拥有哟。” 姜矜把指定人物的名字写成霍凛川。 . 大漠风尘滚滚,满目皆是苍凉的黄色。落日余晖,大漠悄然散发出眩目的色彩。 天穹之上,一头浑身黑色的巨鸟在空中展翅翱翔,它的羽毛如同刀锋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耀眼的金芒。 大漠中,一抹矫健高大的身影追着这只老鹰跑。 老鹰像是有灵性一般,一直紧紧地跟在那男人的头上,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身形如电,动作迅疾,遇到障碍物就纵跃如飞,犹如浮光掠影一般。 男人英俊冷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那畅快而又自由的笑容,他就如天上的老鹰一般那自由奔放。 在他沉浸着快乐和自由当中,画面突然一转。 来到了那关住他的牢笼。 只不过这座牢笼没有他印象中的那么华丽而奢侈,不仅如此,看起来还破旧的许多像是落寞了许久。 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 他想,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这个牢笼应该是有许多侍从和丫鬟走来走去,热热闹闹,每一处都透着奢华和靡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种恐怖的破旧感。 仿佛没有人烟。 不知为何他看到这样的场景,心脏骤然一窒,他皱着眉,按着心脏的位置,眼神一沉,站在原地许久。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个牢笼已经破旧,再也关不住他,他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地方。 这是他一直都想要逃离的牢笼。 费劲的心思。 如今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可不知为何他脚步沉沉,像是有千万般轻重的石头砸在他的身上,让他完全无法离开。 男人站了许久,最终却没有选择离开,而是一步一步地踏了进去。 这里的一草一木是这么的熟悉与陌生。 没有往日的繁花锦簇,欢声笑语。 只有一片死寂,和被人早已践踏成枯木的残枝。 这地方安静得可怕,只有他踩在枯叶上那吱呀吱呀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的身体似乎有记忆,带领着他的主人来到了一个内殿。 还没有来得及走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殿内空空荡荡,只有一个翡翠屏风。 那屏风有一种不符合这里的奢华。 屏风里面有个人,那个人应该是躺在榻上,一截白藕般的手臂露在外面垂着。 悄无声息。 血珠,顺着指尖滴落。 滴答—— 滴答—— 回过神时,他已经冲到了里面,当他看到了里面的场景的时候。 他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人,发觉自己手心全是冷汗。 躺在榻上的女人,穿着白色的布衣,黑色发丝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从这张瘦得脱下的脸中也可以看出以前的风采。 这张熟悉的脸让他心神剧震。 他的胸口起伏急促,瞳孔却幽深紧缩,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自己也并不清楚——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女人下场这么凄惨,心中会这么难受。 或者这并不是难受,而是他太开心了,所以才会感到有种窒息感。 他握指成拳,又慢慢松开,面色平静地伸出手,在她的鼻尖探了探。 呼吸弱的就像是即将要被洪水扑灭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他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在他几乎有些烦躁地想要收回手的时候,躺在塌上的人终于有了一些反应,那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一下,随后缓缓地睁开。 那双神采奕奕的桃花眼此刻黯淡得就像是蒙了灰的宝石。 他收回手,起身垂眸,看着狼狈至极的女人。 她的眼中好像倒映着他的脸,又好像没有。 很快,那双眼睛又闭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已经许久都没有再次睁开。 乌黑的发丝湿漉漉地粘在了脸上,让那肌肤看起来更加的苍白,几乎到了透明的地步。 她闭着眼睛就像是简单地睡着了一样,精致漂亮的睡容让她看起来就像被诅咒的仙女。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不再温暖,变得冰冷,比他的手还要冰,像死人。 他又去摩挲她泛红的眼尾,变得更加红,不管他怎么轻柔,她都没有给予回应。 很冷,不温暖了。 这个认知让他的眼前有些发黑,他看着女人的轮廓在慢慢地变浅,就好像要和某种黑暗融化在一起了。 他松开了手,低头。 呼吸好像变得越来越稀薄。 . “公主,您不能再吃了。” 见公主已经吃完了第三份糕点,来福不禁有些发愁,怕公主吃了这么多,肠胃会消化不了,到时候会胃胀。 也不知道是不是公主有孕了,最近真的是越来越会吃了。 姜矜本来就对吃的感兴趣,古代的这些东西她都没有吃过,自然而然有些时候会有些控制不住。 她都觉得自己有些胖了。 她还不知道来福心中是怎么想的,不然肯定会抓狂。 来福怕公主嘴馋再乱吃东西,立马让人把这些东西撤下去。 姜矜有些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肚子。 清婉倒是觉得没什么,但是来福又是个极其死板的人,原本也是为了公主的身体着想,也便没说什么。 姜矜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开始愁眉苦脸。 来福跟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公主是为了什么而发愁,“公主放心吧,皇上心中一定不会怪你的。” 第108章 惊慌 毕竟皇上可是出了名的最疼爱公主了,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 姜矜撇了撇嘴,“皇兄最近都不是很想见我。” 来福用柔软软的丝帕给公主擦了擦嘴角,“皇上事务繁忙,但他心中一定是挂念着公主,大早上的命人送了好几箱梁国进贡来的绸料,全是公主喜欢的。” 皇上对公主的疼爱那是有目共睹的,来福觉得这世上恐怕有万人想要害公主,但只有皇上绝对不会。 不仅如此,皇上真的把公主捧在手心里。 从来没有哪个皇室的感情能有皇上和公主这般深。 要知道生在皇家哪有什么亲情。 可皇上对公主不同。 姜矜似乎也觉得来福说得很有道理,本来还皱着一张脸,瞬间笑了起来。 来福见公主笑了,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这个时候还不忘给公主上眼药,“公主,奴才看那个霍侧君这几日真的是越发没有规矩了,公主还是少给点他好脸色。” 昨日他可看见了,公主在马车上睡着了,霍凛川抱着公主下了马车,动作粗鲁的直接把公主给扔在了床榻上! 一点都不温柔! 简直是岂有此理! 公主对他如此好,他竟然还如此不识抬举,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姜矜知道来福很不喜欢霍凛川,看他脸上那愤愤的神情不由得觉得好笑,“好好好,你说得对。” 来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霍凛川在门口静静地望着女人笑颜如花的模样,用力地抿了一下薄唇。 “霍侧君站在门口做什么?为何不进去?” 清婉手上刚端着茶过来,就看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硬挺挺地站在门口,忍不住出口问道。 里面的人似乎也听到了,下意识地看了过来,那张越发雪白魅惑的脸,她笑得很开心,看起来鲜明而又温暖。 姜矜看到霍凛川之后,脸上的笑意加深,对着他挥了挥手,“过来。” 霍凛川脸上没什么变化,手指却用力收紧,指节发白泛青,细细看着,还发着抖。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去的。 他只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些阵阵发黑,女人嘴巴张张和和似乎说了很多,但他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直到姜矜伸手掐了他一下,不悦道:“你发什么愣呢?我在跟你说话,你听不清吗?” 霍凛川声线发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从嗓子里拧出声音来:“公主……可否让我看看?” 姜矜像是还没有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用那双疑惑而又生动的眼睛盯着他,说起话来也很不客气,“你这是中邪了吗?” 来福本来也觉得这个霍侧君有些莫名其妙,其实他早就察觉到霍侧君一直站在门口,只不过他假装没有看到而已,想要晾晾对方。 当他转头看向男人的脸色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隔远了一些,可能还看不到,如今离近了,这才发现霍凛川脸色白得吓人,他死死攥着衣袖,将布料捏出大片的褶皱,额头冒着汗。 姜矜像是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你这是怎么了?是伤口复发了吗?身上怎么这么多汗?” 说着,她伸出手,想要擦一擦霍凛川脸上的汗。 手指刚刚触碰额头,忽然伸出手,扣住了姜矜的手腕,他拽得极其用力,死死攥着那节细瘦的一截,如同抓着什么救命稻草。 这时,姜矜才发现他微微发着抖。 姜矜心里明明知道男人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偏偏面上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微微地愣了一下,“霍凛川,你这是怎么了?” “公主……”霍凛川垂着眸子,长睫覆盖下来,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阴影,一张英俊的脸铁青冰凉,那薄唇吐出了极其冷硬的几个字,“我就碰一下……” 很显然他还没有从昨夜的那场梦中 缓过来,心脏疯狂跳动。让他的气息都变得困难。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是怎么想的。 他甚至怀疑自己还在做梦,根本就没有醒过来,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这让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他用自己颤抖的手指,放在了女人的鼻子下面。 温热轻柔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手上。 霍凛川面色惨白,唇色也惨白,像是瞬间被抽干了精力,他闭目后退了一步,一句话也不说了。 姜矜这才反应过来,似乎对他这一串举动有些莫名其妙,“你刚才是在干什么?是在试探我还活着吗?” “怎么,这么快就盼着我死了?” 也不知道哪一句话刺激到了他的神经,霍凛川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眼里有怒火翻涌,一字一句,“是!我是盼着你死。” 最好是死得干干净净,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来福听到男人这大逆不道的话刚想大骂,结果没有想到这看起来很强硬的男人却突然红了眼眶,明明说着狠话的人是他,可他的脸色也是最惨白最难看的。 男人用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公主,左眼眶的泪珠完全没有任何防备之下就滑了下去,右眼眶跟着一起,一滴一滴。 姜矜看起来也本来是想发火的,没有想到这看起来高大健壮的男人突然就掉了眼泪。 霍凛川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哭过,哪怕受过再重的伤都没有。 姜矜一下变得茫然无措:“不是?你哭什么呀?我可没打你。” 霍凛川挥开伸过来给她擦眼泪的手,脸都憋红了,整张脸扭曲起来。 姜矜把男人的脑袋按过来埋在脖颈处,摸了摸男人的头发:“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霍凛川咬牙切齿,全身不正常地发抖。 男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到几分钟霍凛川就止住了眼泪,也许是因为自尊心,或许真的觉得自己已经丢尽了脸面不知道怎么面对,一直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不愿意抬头。 姜矜没有办法,只好让那些人先退下。 来福看得这一切看得咬牙切齿。 这个男人,真是好手段。 第109章 隐藏的疯狂 公主还没有说什么呢,他就一副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公主对他做了什么。 没想到霍凛川看起来挺老实的,竟然是这种人。 来福在旁边都看不过眼,心中愤愤。 清婉在旁边一个劲地对他使眼色,怕他又说出什么对主子不敬的话来。 最后还是不甘地和清婉一起退了下去。 姜矜并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此刻她有些棘手地面对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确定人都退了出去,霍凛川才没有再赖在了她的身上。 他站在姜矜的面前,安静又锋利,暗色衣裳裹着的身体健壮挺拔,垂着眉眼一言不发,看着竟然有种诡异的乖顺。 在姜矜沉默的注视中,霍凛川面容平静,手指却藏在袖子里,指腹微微捻动,似在紧张。 “叮!霍凛川好感度:+15。”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有多么的尴尬。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感觉做了那个梦之后有些分不清虚假和现实,所以才会做出那丢人的举动。 他抿了一下薄唇,只觉得自己的耳朵格外的发烫,在女人的目光下几乎有些不敢对视。 他恨不得把见过他刚才丢人那一幕的人全都杀了。 姜矜收回视线,嘴角微弯,漂亮的眉眼在奢华的宫殿中依旧令人醒目,“霍凛川,你是因为我哭吗?” 女人的声音很柔软,不知为何,眼底好像都染上了笑意,似乎看透了他心中的所有。 霍凛川顿了片刻,抿了抿薄唇,一言不发,转身离去,他脊背绷得笔直,步履略显僵硬。 姜矜看着男人那紧绷而又不自然的身影,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霍凛川。” 霍凛川一顿,停下脚步,声音沙哑:“公主还有什么贵干?” 姜矜还是说出了口:“不管你信不信,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没有想过要害你,哪怕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想过要羞辱你。” 女人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她把话已经隐晦地说成这种地步,相信男人也不可能听不懂。 她看不清霍凛川的脸,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表情,等了差不多将近一炷香,没有得到回应。 霍凛川走了,很快就离开了。 姜矜也没有想到只是用的这个编梦,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反应。 她还以为霍凛川对她不管如何心中都是存着恨意,一直心里想着要杀她,原本想试探一下,他对她的心中到底还有没有杀意,看来完全是姜矜多虑了。 从那次夏猎开始,霍凛川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杀掉她,但霍凛川却没有,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霍凛川对她的杀意早已在这里消失了。 姜矜不知道的是,原本应该离开的人其实一直都站在门口的旁边。 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 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角落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周身萦绕着狂乱而又疯狂的气息,完全不像是一个平静的人应该有的。 霍凛川眼周肌肉轻颤着隐忍什么情绪。 没有人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那种冲动。 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让他的眼底都染上了血色。 . 皇上刚处理完折子上的事情,疲惫地揉了揉眉骨,这个时候姜矜刚好过来。 霍凛川的视线从折子上移开,招了招手,“过来。” 姜矜像是没有多想就直接过去了,刚站定,一只手就放在了她的腹部。 皇上是坐着的,而姜矜是站着,看向他的时候难免要垂下眼。 她恐怕是第一个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帝的一个人。 对上皇上沉静的双眼。 皇上的眼睛看起来深邃幽深,仿佛湖中的漩涡,宁愿不由自主地沉溺下去。 直到死亡。 四目相对,姜矜总感觉放在那腹部的那只手很危险,仿佛对方早已察觉到了什么,姜矜知道以皇上多疑的性格就是会这样。 皇上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自已乱了阵脚,表露出一丝的慌乱。 皇上笑着看向她,“最近感觉身体如何呢?” 像是普通的闲聊,随意的过问。 姜矜说:“身体都无恙。” 姜矜觉得对于这件事情来说还是少说点最好,免得多说多错。 结果皇上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她。 姜矜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而是有些微微的疑惑,“皇兄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两个人都在互相试探,两个人都以为对方毫无察觉。 皇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矜儿,时间过得太快了,朕感觉你还是个小孩,没想到已经长大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有种说不出来的惆怅。 姜矜却莫名地从这句话当中察觉到了危险。 于是她和以前一样搂住了皇上的手臂,“皇兄瞎说什么呢,不管怎么样,皇兄都是我的皇兄,在皇兄心里,我永远都是小孩,我永远都长不大。” 皇上盯了他半晌,突然说:“那要是朕让你不要肚子里的孩子呢?” 姜矜一愣,没有想到他突然会这么说,一时之间被震惊得沉默了。 皇上沉声,有些冷硬了:“怎么?现在不听皇兄的话了?” 他的语气就像是对待一个并不懂事的小孩,是那么的无奈。 姜矜却知道皇上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他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怪不得皇上这几日一直叫那些太医或者梵音过来给她把脉,恐怕根本就不是想要看看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怎么样,而是想着怎么把这个孩子给悄无声息地拿掉,皇上现在这样的询问,只不过是在试探她的反应。 又或许在皇上的眼中,她的反应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只要皇上想,他可以悄无声息地结束一条生命。 可以做到没有任何人察觉。 更何况姜矜又这么信任着自己的皇兄,根本不可能怀疑到他的头上。 所以这更像是一种试探。 姜矜没有想到瞌睡刚好有人送枕头。 虽然心中有些高兴,但她表面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相反还是那种很单纯又愚蠢的样子,“皇兄又在说胡话了,这孩子我很喜欢的!这可是我唯一的孩子!” 第110章 皇上的多疑 看女人那愚蠢的模样,皇上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动作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动作。 姜矜却从这轻柔的动作中察觉到了几分毛骨悚然。 这个时候刚好闻人朝求见,皇上似乎更喜欢闻人朝一些,立马就宣人进来。 闻人朝也没有想到姜矜也在,神色不变,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向姜矜和皇上行礼。 闻人朝刚想开口说一些朝廷上面的事情,皇上却先开口打断了,先是对他的能力夸了一遍,再是对他的外貌给夸了一遍,然后话锋一转,“是不是朕放了太多的事情给你处理,让你都没有时间陪陪矜儿。” 相对于霍凛川,皇上很明显地更偏袒于闻人朝。 又或者说,皇上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大漠的人。 更何况还是身为大漠太子的霍凛川。 闻人朝却误会了皇上的意思。 那日姜矜说得那样轻快,说什么再也不会管他这种话,结果转头就跑到皇上这里来告状。 果然,他就知道姜矜一定不会这么容易放手,不会这么好对付。 不知道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听皇上的意思,这段时间手里头重要的事情恐怕都不会交给他处理而会交接给别人。 想让他陪陪姜矜。 不用猜,他也能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意思。 闻人朝低眸,遮住了眼底的嘲讽,俊美无瑕的脸上却露出了完美的笑容,“的确如此,臣也想多陪陪公主。” 皇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既然如此,这几天你的重心就放在陪公主的身上,其他事情也少操点心。” 闻人朝点头,一副人模人样,温柔恭敬的样子。 等两个人一起出了御书房,因为皇宫中还有许多皇上的眼线,闻人朝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只不过身上的气息明显地发生了变化,散发着阵阵寒气,“公主不是说不会再管了吗?怎么还跑到皇上那儿像个小孩子一样告状了?公主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姜矜脑海里正在想着皇上那最后留给她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男人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 直到闻人朝停下了脚步,姜矜才察觉到了,迷茫地看了过去,“怎么了?” 闻人朝神色明显地变得很难看,眼中都带着浓浓的怒意,“公主就这么喜欢羞辱人吗?” 姜矜听得莫名其妙,什么叫做喜欢羞辱人,他从头到尾都一句话没说好吗?这个屎盆子扣在他头上也太冤枉了吧。 “你说呢?”姜矜反问。 闻人朝沉默了一会,收回那凌厉的目光,低下头去,脸上表情分辨不清,淡淡的道:“公主有什么话可以与我说,没有必要闹到皇上那里去。” 姜矜这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刚才她一心都在皇上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闻人朝,也不知道他到底补脑了一些什么东西,不过她也可以猜到一个大概。 “你觉得皇上说的那些话,是因为我像皇上告诉你的状是吗?”姜矜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出的声,“你是亲耳听到了吗?” 闻人朝讨厌姜矜这种语气,脸一下子阴沉了下去,加大了音量,一字一句,道,“难道不是吗?” 很神经质,那双眼睛深邃宛如黑夜,瞧不见半点的光亮。 “公主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这话说得更加的莫名其妙。 很少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看来是姜矜好脸色给多了,脸色也冷了下来,“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和皇兄提过你一句。” 气氛更加的僵硬冰冷。 闻人朝觉得这个女人到了这种地步了竟然还想狡辩,眼里怒气在翻涌,最后,似乎良好的修养让他硬生生的忍了下去,毕竟这是在皇宫,而且有这么多人看着,要是闹到皇上的耳朵边恐怕落了下风的人还是他。 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不轻不重地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你根本就没有怀霍凛川的孩子。” 那声音压得很低,再加上两个人凑得比较近,除了姜矜之外没有任何人听见。 姜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千算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被发现的竟然是闻人朝。 直接反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闻人朝冷笑了一声,“我有没有胡说八道公主殿下最清楚,公主要是觉得我在胡说八道的话,我可以去和皇上说。” “恐怕要是皇上知道的话,这件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闻人朝略微带些戏谑的声音落在了她耳边,姜矜脑袋略微有些转不过来。 他这副带着笑的样子,特别像个疯子,平等地看死所有人,把姜矜都给整无语了。 见姜矜不说话,闻人朝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运筹帷幄,“看来公主也不想让皇上知道。” 姜矜装傻,“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不会是因为我怀了霍凛川的孩子,所以你吃醋才说出这种话吧。” 闻人朝一听,那张俊美的脸都气得扭曲了起来,眼里的怒火都在翻涌着,不过很快就从她的语气品出了一点别样的意味,他又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公主比任何人清楚,要是皇上知道这件事的话,霍凛川恐怕没有好下场。” 姜矜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要是承认了,那就是个定时炸弹,只要她不承认,再加上没有人能检查出她身体的情况,那么所有人就不能把她怎么样。 姜矜转身就要走,结果又被闻人朝一把拽了回去。 男人的力气很大,几乎让她整个人都撞进了他的怀中,鼻子都被撞疼了,不由得痛呼了一声。 闻人朝也没想到了自己随便一扯会伤到姜矜,连忙想要看看。 “别碰我。” 姜矜不耐烦地往旁边避了避,本来就心里有鬼,脱口而出一句话,而闻人朝听完以后表情立马就变了,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公主,你什么意思?” “装也要装得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