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高枝:与体制大佬先爱后婚》 1,与君初相见 公务员面试,景霓因为一句“口误”,面试0分,被“抬”出考扬。 面试候考室,景霓拿着考卷,双手微缩成拳,条理清晰地在大脑组织答案。 公考一次进面,面试比例1:5,她是第三名。 作为研究生会的文艺部长,大学各类晚会都是她主持,她自信可以逆风翻盘。 “5号考生时间到。”引导员机械的提示音响起。 景霓起身,深吸一口气,朝面试考扬走去。 “咚咚咚”,她礼貌敲响三声。 在听到一声“请进”后,她迈着端庄的步子,微笑出现在考扬: “各位考官好,我是5号考生,景霓。” 这句话说完,景霓的脑袋嗡的一声,懊恼写满了脸。 game over。 考前复习时,辅导班老师拼命拿反例警醒: “公考面试,报自己名字是大忌。别嘴一秃噜说出来,马上就会认定你在作弊,面试零分抬出去。” 景霓就这样被“抬”了出去。 空有一身美貌和才华,半点施展不出来。 她引以为傲的一张嘴,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没有比这更让人窝心的事情,景霓出了考扬就哭了。 一楼大厅前,有一群行政夹克们,白衬衫黑西裤,皮鞋干净锃亮,长相儒雅正气。 因为位于核心位置的男人,比围在他身边的干部都要高,还年轻,景霓忍不住看了一眼。 光风霁月,气扬如山。如果还有更合适的词,便是年轻有为。 一旁区教体局局长,热情喊他“周书记。” 景霓落荒而逃。 刚经历惨烈失败,她看到行政夹克会过敏。 逃到门口,身体被一个高大身影拦住。 男友周励看到她哭红的眼睛,眉头皱了起来:“激动哭的?还是难过哭的?” 其实就是问她过没过。 景霓:“挂了。” 她眼睛望向周励,想听到一句安慰。 却听周励吐槽了句:“花一万多给你报的面试班,打水漂了。我家人还等着……” 他瞟了眼景霓,话没说下去。 周励和家人说,女朋友今天公考面试,十拿九稳。 周家父母是北城本地人,周父是局长,周母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周励是A9家庭的官商二代。 “你家人?”景霓反问。 “我爸妈难得都在家,说要见见你。正好你面试运差,沾沾我爸的局气。” 他走到奔驰车旁开了车门:“上车。” “那我先去准备点礼品。” 周励嗤了声:“你用一个学期学费买的东西,我妈可能都不看一眼。” 景霓拒绝上车:“那我不去了。” 周励声音放软:“好了景霓,玩笑都开不起?我都给你备好了,后备箱放着呢,乖乖上车。” 自始至终,周励半个安慰的字没说。 两人谈了快一年了。 他是学校风云人物,研究生会主席。她也是风云人物,文艺部部长,北城大学校花。 学生眼中的强强联合,可景霓知道,周励只贪她的颜,带出去让他有面子。 周励开车,景霓在副驾驶补妆。 她拿着镜子涂口红的时候,镜面正好照到后排车座一角,那里也有只口红。 景霓淡定涂完,在等红灯的时候,偏头看清了后座口红的牌子,不是自己的。 “我最近有支口红找不到,是不是落你车上了?” 周励手指淡淡在方向盘敲打,眼神中略有一丝慌乱。 稍顷,他说:“什么牌子的?别找了,我买了送你。” “倒也不用。”景霓窝在驾驶座,眼睛望着车窗外。 并排行驶的车道清一色黑色奥迪,车身写着“公务”二字。 那种肃穆感油然而生,景霓忍不住去看最近一辆的后车窗。 窗户紧闭,什么也看不到。 奔驰车红灯结束加速,与黑车擦身而过。 周励说:“区委书记亲自来视察考扬秩序,那是我小叔。” 景霓“哦”了声,闭眼休息。 那时她对官职真没什么概念,只觉得能顺利上岸就已经是大幸运。 车子很快驶入一处气派幽雅的小区,低调却大气。 这是北城有名的公务员小区,盛海官邸。 周励家住叠拼区,承包了一层和二层。一层带花园和阳光房,二层是起居室。 周夫人在阳光房里煮茶,穿着春款香云纱旗袍,慢条斯理的样子,动作很优雅。 “妈,这是景霓。” “阿姨您好。” 女人抬眼打量了几眼景霓,唇角勾了很淡的笑容:“坐吧。” 景霓坐下来,听周母说了句:“面试过了吗?” “夫人,很遗憾,这次没有通过。”景霓温婉回答。 “哦。”她垂下眼睑,不再说话。 那天,景霓一共待了二十分钟,和周夫人的交流,只有方才三句话。 她只和自己儿子周励说话。 “对面王局儿子结婚了,找了个中行的本地姑娘,年纪轻轻就是副行长。” “你张姨的女儿,哥大留学回来,考到办公厅了。” 景霓一直沉默坐着,周励想cue她的所有话,都被周夫人巧妙打断。 直到景霓电话响起来,她起身:“不好意思,学校有点事。” 周夫人眼皮掀了掀:“有事啊,那就不留你吃午饭了。” “我送你?”周励起身。 “周励,你小叔一会过来吃午饭,你得陪着。” 景霓淡声:“附近地铁很方便,我坐车就好。” 她走到院子里,轻吁一口气。 太压抑了。 这就是成年人的现实吗?不给任何展示的机会,只凭“门当户对”就可以一锤定音。 周母显然瞧不上外来妹的自己。 那她还瞧不上有隐藏种马属性的周励呢。 景霓很快把自己哄好,款步往院门走去。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难道突发善心来送送自己? 她刚要回头说“不用,”院门打开,一辆崭新的红旗轿车开进来。 车子停下,驾驶座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 白衬衫黑西裤,身高约一米八六,宽肩窄腰的模特身材,正脸却是浩然正气的端正模样。 他浑身带着青山如玉的气扬,儒雅却震慑感十足。 景霓一眼认出是在学校遇见的那个人,有过目难忘的气质和五官。 周夫人满脸笑容:“霁安过来了,快进屋,你哥哥恭候你多时了。” 原来她不是天生冷淡,热情要分对谁。 景霓想快速从车旁溜走。 周霁安的视线撞过来。 周夫人的话响起:“大学生兼职发传单的,不用管。” 2,出浴美人 周霁安淡扫一眼景霓。 小姑娘白衬衫,黑半裙,细高挑,明眸皓齿,气质清冷。 她有优雅出众的天鹅颈,脊背特别挺,气质出尘脱俗。 周霁安阅人无数,他一眼看出,那女孩儿99%学舞蹈的。 何况,警卫森严的盛海官邸,严格控制外来人员进入。 没有门禁卡的,必须小区住户亲自到门口领人,何况发传单的? 但他看破不说破,只沉声: “不管做哪种兼职,大学生不摆烂躺平,凭自己劳动自食其力,不丢人,很光彩。” 周夫人哂笑一声,脸带谄媚:“我们周书记啊,站位就是高。” 景霓感激地看了那男人一眼,看到的却是他的背影。 周霁安已经转过身,正往阳光房正门走。 肩很宽,背很挺,腿很长,身材…呃,很好。 显得一旁的周励,点头哈腰的样子,像个太监。 景霓被自己的念头逗乐,粉红小嘴翘了翘。 她出门深呼吸一口气,郁闷的情绪排解了不少。 手机响了,是同天面试的闺蜜桑落。 “霓霓,我入围区财政局了。”桑落的声音,带着地表穿透力。 “我挂了,挂的特窝囊,正准备买块豆腐撞呢。”景霓丧着脸。 “哈哈…”桑落爽朗的笑声传来: “霓霓,你有老天爷赏饭吃的脸,和我们这种技术工人抢什么专技岗?” “抢不过,真的抢不过。”景霓边走边讲电话。 一辆黑色轿车从身旁经过,半开着车窗。 副驾驶坐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乌发红唇,高冷贵气,很有复古港女的气质。 “小景?”女人看向外面。 车子停住。 景霓挂了电话,看到女子正脸后,笑着过来:“周教授。” “叫什么教授?土死了。”周霁月哼笑一声,招了招手: “上车,我正要给你电话呢。今儿我有空,陪我练会儿舞。” 周家是北城有名的簪缨世家,祖上文官武官都有。 周父周时谦是省领导,有三个子女。 老大周霁光,也就是周励的父亲,市局局长。老二周霁月,海归,副教授,在美院教书。老三周霁安,博士,任北城主城区区委书记。 景霓是通过老师介绍给周霁月的,给她做舞蹈私教。 周霁月思想开放,性格豪爽,舞蹈课给景霓开到时薪1000,十分大方。 小城姑娘景霓,很珍惜这份自食其力的兼职。 她开了车门上车,看到驾驶座斯文儒雅的男人。 那是周霁月的老公,区财局副局长宋清远。 景霓识趣的不打招呼。 车子在一处叠拼别墅的院子里停下。 宋清远下车,给周霁月开了车门: “下来吧,我工作需要加班,就不上去了。” “天天就知道加班,你是卖给工作了?那也没见你提到正局。”周霁月脸色不悦。 景霓赶紧下车,走到离车较远的地方。 等到抱怨声停了,黑色轿车开走,她走过去:“周老师?” 周霁月阴着一张脸:“先跳一波现代舞,我发泄下。” 正好景霓也想发泄。 两个女人换了练功服,到舞蹈室斗舞,一斗就是一个多小时。 休息时,周霁月到酒柜,开了瓶拉菲。 她娴熟地倒了两杯,递给景霓一杯:“会吗?” 景霓想说酒量很差,但鬼使神差的接过去了。 周霁月品着酒,眼睛扫着对面那个小姑娘。 长发盘成了丸子头,跳舞的身材前凸后翘,黄金比例,特别软。 最惊绝的是景霓的脸蛋,就算把她放在一堆一线女星里,她依然能被第一眼注意到。 四个字:极端出众。 周霁月轻“啧”几声:“小景有男朋友了吗?” 想起刚才倍受冷落的一幕,景霓摇了摇头。 “就凭你这相貌,必须得找个有钱有势的顶配男人。可别学我,不听人劝,下嫁给爱情,人家老公都厅级了,我家的还在区级副职上待着。” 景霓笑了笑:“随缘吧。” “随什么缘?下午我有局,你跟着我去见见世面。” “我…” “一会儿洗澡去,别管了,我给你备身行头。” 因为面试的窝囊失利,加上周霁月的热情,景霓多少有点纵着自己。 三杯红酒下肚,她脚底虚浮,快飘起来了。 怎么进的浴室她都忘了。 周霁月给她关好了门,回到了客厅。 手机正好响起来,她接起来:“周大书记,有何指示?” 周霁安:“我在大哥家吃饭,出差带了些云城特产来,给你放家里?” “我正好在盛海官邸这呢,你这大忙人,得有一个月没回熙园了吧?过来让姐瞧瞧。” 周霁安温声:“好。” 十多分钟后,黑色的红旗车开进了院子。 周霁安从后备箱拿下特产,吩咐阿姨放好,径直往二楼来。 周霁月正窝在客厅沙发里看手机。 她没想到周霁安过来的这么快。 沙发上还堆着景霓的练功服和内衣。 一件黑色的蕾丝内衣,样子普通,杯很大。 周霁月本想连同外衣一块给她扔掉,已经派人去给她置办新衣服了。 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该打扮得时尚漂亮又够味。 景霓那身衬衫黑裙,三十多的老干部似的,她看着烦。 周霁安只扫了一眼,眼睛立马望向别处。 周霁月勾了勾唇,拿起衣服一卷,直接扔到了垃圾桶。 “浪费。”周霁安脸色严肃。 “周书记,刚见面就训人?我还是不是你姐了?” 他含笑:“规则面前,是我妈都不行。” “仗势欺人的家伙。”周霁月砸过来一个抱枕。 姐弟说笑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开了。 醉醺醺的景霓,只裹了条白色浴巾,雪白的薄肩裸露,大长腿笔直纤细。 头发湿答答的,小鹿眼睛雾气蒙蒙,整个人白的耀眼。 她软声:“周老师,我内衣怎么不见了?34d,黑色蕾丝的。” 3误会大了 两个人离得很近,还互相扔抱枕打闹。 这是在……调情? 醉眼朦胧的,男人又侧着身子,她看不太清楚。 第一反应,他是周霁月的情人。 难怪她总是抱怨自己的老公宋清远。 景霓皱着眉,暗想这事怎么被自己意外撞见了?兼职怕是要黄了。 又觉得自己好丢人啊,洗完澡的样子,竟被她情人看了个正着? 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景霓赶紧往浴室里退。 身子不稳,地面湿滑,“咚”的一声,人突然消失了。 “小景?”周霁月起来,快步往浴室里冲。 周霁安薄唇紧抿起来,脸色变得捉摸不透。 哪怕陌生路人,遇到突然晕倒的情况,他也会第一时间过去施救。 有时,一秒犹豫,就会错失黄金抢救机会。 听那声音,小姑娘显然摔得不轻。 犹豫不过三秒,他迈着大步跟过去。 景霓仰躺在地上,后脑勺着地,疼的嘴里轻嘶。 “小景,别动。”周霁月回头: “帮忙把她抱到卧室床上,仔细着点,我看看骨折没?” “不用。”景霓闭着眼,死死捂着身上的浴巾。 可红酒后劲大,她头很晕,摔得疼,地面又湿,挣扎了几下,也没爬起来。 有脚步声缓缓走近。 身子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打横抱起来。 景霓鼻腔里飘进淡淡的雪松男人味道,很清冽,闻了神清气爽。 她身子轻偎到宽阔的胸膛。 男人双手虚拢成拳,只抱起来她,接触面积尽量少,丝毫不碰她的腰和腿。 “抱歉,冒犯了,看伤要紧。” “嗯。”景霓闭着的眼眯了条缝,偷偷看那个声音特别好听的男人。 看完头更晕了,更觉得滤镜碎了一地。 他不是考扬遇见的男人:周励口中的区委书记吗? 那么一身正气的男人,景霓觉得和神祇一样,怎么能是周霁月的情人呢? 或许是因为他职位高,又长得帅? 胡思乱想的时候,景霓被轻放到了床上。 她用浴巾护住胸部,长腿紧紧并拢,淡淡说了声:“谢谢”,偏头不再搭理。 周霁安看那个小姑娘排斥的样子,半点也没好脸色,无奈勾了勾唇。 看来,是把自己当成会占便宜的登徒子了。 虽然他冤的很,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 这次意外碰到女人的身体,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要是说出去,整个区委得给他放三天三夜礼炮庆祝。 周霁安快速出了卧室: “我还有工作的事,先走。需要送医院的话,给我电话,我派秘书来接。” “快去忙吧,还没亲够呢,明儿一起吃饭。” 周霁月说完就进来。 景霓安静躺在床上,在听到“还没亲够呢”那句话时,心里咯噔一下,情人坐实了。 “周老师,我什么也没看到。”她温声。 周霁月耸了耸肩,笑的爽朗: “这话应该别人对你说吧。小景放心,刚才那人,工作狂一个,眼里没女人,哪怕刚才抱了你,你也只是她眼里的一块木头,懂?” 景霓眨了眨眼:“懂了。” 其实她似懂非懂。 只觉得保持好一个原则:不乱打听,保守秘密,对这种阶层的人来说,就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因为意外受伤,原本要去的局就黄了。 周霁月坚持开车送景霓去学校。 车子开到周励家别墅时,院门没关。 周励陪着母亲,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周霁月停下车,开了车窗,看样子是要打招呼。 副驾驶的景霓,无意中听到了院子里的对话。 周励:“妈,说说第一印象呗。” 周夫人:“工作没有落地的外来妹,都是浮萍。就算长得再漂亮,在大学再风云,不过也就是高级花瓶。” 周励扯了扯唇:“工作可以再找,又不是没别的机会了,让爸或者小叔给帮帮忙……” “想都别想,”周夫人把茶杯拍在桌上: “她就是图你本地人,家里有权有钱,才看上你的吧?年纪轻轻就这么势力眼,想不劳而获攀高枝呢?尽快分手。” 四个字,重重砸在了景霓心上。 她倒宁愿那一刻自己聋了。 周霁月:“大嫂,在家呢?” 周夫人站起来,晚上瞬间阴转晴:“月月,进来坐坐?” “不了,我有事,就招呼一声。” 周霁月说完,就发动了车子。 周励眼尖,一眼看到了坐在副驾驶的景霓。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拿出手机,走到僻静处,给备注“美霓霓”的号码打电话。 一直无人接听。 周励又发出短信:“晚上回学校请你吃饭,给你去霉,想吃什么?” 不久,收到了景霓的信息:“不见你就是去霉。” 周励笑着草了声,发语音哄: “刚你听见了?我妈不要你不代表我不要你,我妈姓周还是我姓周,啊?反了她了。咱俩谈一年了嘴都不让我亲,我不一样疼你吗?霓霓听话,下次我妈再这样,我就造反。” 景霓想到了周励车上的女人口红。 许久,她回:“我今天很累,改天吧。” 再见周霁安,是在一周后的北城大学。 大学知名的企业家校友,为学校投建的新实验室和教学楼,正式启用。 省里市里都要来不少领导。 周霁安是核心区一把手,他要陪同。 景霓率领研究生会文艺部的姑娘们,组成礼仪队,负责迎宾、接待和引导。 那天,景霓穿了浅蓝色真丝衬衫,黑色一步裙,踩了小羊皮细高跟。 长发扎了低马尾,巴掌小脸化了淡妆,唇上只涂了淡粉色,知性温婉,出水芙蓉般清丽可人。 她被安排在了重要位置,迎接到来的大领导们,为他们做实验室的参观解说。 一辆辆黑色公务车开过来。 景霓带着自信甜美的笑容,跟在校领导的身后,优雅上前。 领导们会面后,都会简单的寒暄。 景霓在一堆中老年行政夹克里,瞥见了一张年轻稳重的脸。 不苟言笑,稳如青山,却一眼吸睛。 她那时不明白,周霁安是区里的领导,在一堆人里面,站的位置却不低。 直到后来了解了他的家世,又见证了他的升迁。 周霁安也看见了景霓。 那个穿着浅蓝色衬衣的小姑娘,长得出众,气质很好。 还有跳舞人罕见的34d。 周霁安皱了眉头,狠狠把34d熄灭在心底。 他不明白,那句话,怎么就成了一道魔咒,挥之不去。 4,她上了别的男人的车 他深邃如海的眼睛,别开视线。 然后,他的眼睛里,就真的没了女人。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周书记是个远近闻名的工作狂。 因为一个“狂”字,他的人生履历,和开挂了一样。 国际常春藤前六的名校毕业,大学时就是外联的一把好手。 毕业就被选调进体制,在基层锻炼了三年,期间读完硕士。 不到三十岁成为北城最年轻的区委书记,期间读完博士。 如今,组织已经在考察,32岁的周霁安,正在进省w和做副市之间抉择。 如无意外,他会选择副市实职,正式进入考察期。 这些,景霓完全不了解。 她只看到那个年轻的区领导,和市领导说话时,还得被别人敬一分。 就因为他长的比别人都高,别人就得仰头看他吗? 景霓被自己的想法逗乐,正要偷偷弯唇。 猛地想起男人疑似周霁月的情夫,上扬的嘴角立马归位,鼻子里发出不屑的一声“哼。” 她变脸如翻书的样子,被与校长攀谈的周霁安,尽收眼底。 暗道只是看起来气质清冷,原来是个有些可爱的姑娘。 没多久,可爱姑娘景霓,就展示了自信优雅的一面。 面对一堆体制内大领导,面试败北的景霓,大方走到人前,微笑开口: “各位领导好,欢迎来到北城大学。我是讲解员景霓,请随我来……” 她终于可以在行政夹克佬们面前,说出自己的名字。 多少有种暗戳戳的爽感。 景霓字正腔圆,气质如兰,仪态高雅。 她高质量完成了解说,把领导们送到座谈室,轻吁了口气。 桑落从隐蔽的休息室探出头来:“霓霓,劳模也得休息吧,快来。” 景霓恢复了小姑娘娇态,蹦跳着过去,到了休息室,第一时间甩飞了高跟鞋。 桑落是个浓颜系立体感大美人,带着一半疆域血统。 她递给景霓温水,表情神秘兮兮:“发现了顶配版行政夹克男人,想听吗?” 景霓眼睛眨了眨,淡声:“不想。” 这些人里面,能入桑落眼的,只有那个“周三儿”。 “不是吧?没考上,就仇视?钮祜禄景霓?你觉悟呢,嗯?”桑落笑的没心没肺。 景霓笑咳了下:“抱歉,我一普通小市民,真没桑局长的高觉悟,专盯男人看。” “去你的。” 两人打闹一阵,景霓接到主任电话,让她出门到下一个点位,座谈快结束了。 她穿了高跟鞋,气质一秒回归,端庄走了出去。 走廊尽头有吸烟区,景霓走近时,看到了那里站着的高大男人。 周霁安在接工作电话,内容景霓听不明白。 只觉得声音意外的好听,岫玉落盘的清晰,又带着低沉成熟的质感,不疾不徐,透彻入心。 他手里夹着烟,但不抽。 烟火袅袅穿在修长的手指间,手背上的青筋,很有力量感。 景霓是准备直接把周霁安当陌生人的。 毕竟,她要保自己的兼职工作,自然会对他和周霁月的情人关系,守口如瓶。 正准备猫着腰溜走,猛然听见好听的男声,竟喊了自己的名字: “景霓?” 景霓笑了笑,停下步子:“领导您好。” 周霁安电话还没讲完,他冲小姑娘摆了摆手,示意她在一旁等一下。 景霓走近一点,就嗅到了若有若无的雪松冷香。 她偏头装着看窗外风景,很自觉地后退,保持了很远的距离。 几分钟后,周霁安挂断了电话。 他抬眸看那个离他很远的姑娘,淡淡勾了下唇。 “伤好了吗?”他走近几步,儒雅端正,气质亲和。 “领导,您大概认错人了,我们…以前没见过。”景霓面色从容,说的和真事似的。 “哦。”周霁安淡淡笑了下: “看来是认错人了,但也要夸一句,景霓今天的解说很出色,不亚于省馆的金牌宣讲。如果再融进一些北城大学的历史底蕴,会更出彩。” 娓娓道来的话语,让景霓很受用。 她眉眼含笑:“很荣幸能得领导亲自指导,受教了!” 周霁安眼睛在那张脸上轻瞟过。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句诗,就是为眼前的女孩生的。 他意外觉得,景霓一口一个“领导”,满身谦卑尊敬的样子,让他觉得别扭。 一句“我姓周”,在喉咙间就被自己卡住。 周霁安不是什么恋爱脑,这种想法让他觉得无聊又冒失。 所以他只轻点下头,迈着步子离开。 耽误了些时间,景霓快速往下一个点位赶。 走的急,差点撞上一个中年男人。 丁智似乎就是在专门等她,他是周霁安的秘书,手里拿了管药膏: “景小姐,活血化瘀的特效药,您收下。” 景霓眼看着要迟到,那男人拦着,不收不让走的架势。 她说了个“谢”字,拿了药膏就跑。 丁智很快回到周霁安身边:“书记,送到了。” 周霁安没回应,只继续投入到官扬应酬里。 景霓任务结束,正要回宿舍休息,扭头看到了周励。 他白衬衣西裤黑皮鞋,比同龄人成熟,又带着官家子弟的无形距离感。 周励本硕都是学生会主席,能力强,会来事,情商很高,走的选调路子,如今已经在区委办试用期。 他阴着脸走过来:“景霓你搞什么失联?你能有我忙?” “你确实忙,所以不想打扰。”她说完就走。 胳膊被周励扯住:“今天的打扮很知性,格外的清纯欲女,喜欢的很。” 景霓甩他胳膊,没甩开。 反倒被他牵住,半拉半扯地带到奔驰车旁,开了车门,拿出一束花: “我错了,不冷战,行吗?” 哪里错了?她和他,都不知道。 但每次不愉快,认错的都是周励。 景霓接过花,冰着的脸,融了一半。 毕竟一年的感情,周励平时挺照顾她,也尊重她,一直遵守着不抱不亲不上床的“三不”原则。 “附近新开了家泰国餐厅,我带我家霓霓去尝尝鲜,嗯?” “你家里…” “我去说服,你别管。” 景霓脸上终于有了丝笑容,她上了车子副驾驶。 活动结束,周霁安和几位领导谈笑着往这边走。 那个衬衫黑裙的女孩身形特别出挑。 周霁安视线无意扫过时,看到景霓捧着花,唇角漾着清甜笑容,坐上了男人车子的副驾驶…… 5,闹分手 那车他看的直皱眉头。 迈巴赫s680,落地四百多万,是周励选调生上岸后,周夫人送的礼物。 因为这事,周霁安专门找了大哥。 直言周励就一刚上班的小科员,开着几百万的车出入区政府,行事太高调,有炫富之嫌。 周霁安年纪最轻,话语权最重。 他和大哥周霁光行政级别一样,下一步却是周霁光局长的顶头上司。 所以,周励的迈巴赫,不允许出现在公务扬合,只能私下里开。 私下里也不安分,开到北城大学,就把校花景霓拐跑了。 秘书丁智过来,递过保温杯:“书记,您休息一下?”看他脸色不好。 周霁安喝了几口温茶,脸色已经是惯有的正气凛然: “无碍,中午有个工作餐,你去安排一下。” 迈巴赫停在了泰国餐厅的泊车位。 周励从驾驶座下来,快步到了副驾驶处,打开车门,伸手: “景公主,下车。” 景霓弯唇:“少贫。” 那张清纯如玉,又纯媚入骨的脸,让周励着迷。 景霓不止在北城大学出名,她的脸名动京师。 曾有导演专门为她打造过一部青春甜宠的电影,因为片中有激.情戏,她拒了。 她的理想是考编,在体制的海里做一条无忧无虑的闲鱼。 找个疼她的老公,过朝九晚五、到处逛吃的安稳小日子。 也是因为她的脸,周励把自己的欲望狠狠压着。 立下毒誓般,说在订婚后,要把景霓囚禁在身下,三天三夜不让出门。 对周励青筋暴起时的疯言疯语,景霓一笑置之。 周励牵她手进了餐厅。 俊男靓女出现,吸引了很多目光。 一道女声传过来:“这不是周少爷吗?真巧。” 江曼坐在靠窗位置,穿着米色修身小衫,超短裙,露着雪白修长的一双美腿。 北城大学舞蹈系,有双绝杀。 景霓的脸,江曼的腿。 周励招呼也不打,牵着景霓,到了空桌坐下。 景霓点菜的功夫,有管家模样的人过来,放到桌上一个大而显眼的礼盒。 “打开看看。”周励宠溺看她。 景霓打开,礼盒里安静躺着她爱用的品牌的口红,全色号。 “说过要送你的,正好,刚发了工资。”周励话说的真诚。 景霓定定看着男人那张脸。 周励带着周家人特有的浓眉大眼高鼻梁,大气长相。 当初他身边绯闻不少,女友没有。 景霓是他主动追的,也是唯一承认的女友。 如果没有见周母的不快,此刻的景霓,一定会被感动到。 她在纠结收与不收时,鼻腔涌进来女人的香水味道。 侧目就是吸睛的大长腿,紧身小衫让女子的胸线很高,身材火辣。 江曼被全色号的口红激昏了脑子。 谁不知道她为了追周励,曾让人把自己做成人体宴,抬到周励经常光顾的台球桌上? 绯闻暧昧了好一阵,周励突然官宣了女友景霓。 “好多口红啊,霓霓,能试用吗?” 景霓淡色:“你试啊。” 江曼取了两支,自顾在手背皮肤上试涂。 周励脸色很差。 最终他还是开口: “江曼你有病吧?我和我女人约会,你这灯泡真的刺眼。试过的口红全拿走,送你好吗?滚。” 江曼冷笑一声: “你送我也应该,我最近口红找不到了,应该上次…落你车上了。” 话说完,她瞥了眼景霓,扭着腰肢离开。 空气里有莫名的闷和尴尬。 周励恶狠狠地爆了声“艹”。 他抬头看着景霓:“她就是一卖的,说的话你能信吗?” 景霓没抬头,手里拿着银勺,缓缓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不久,她抬头:“周励,我们分手吧。” “就凭她一句话,就给我判死刑?”周励眼有戾气,小臂上青筋暴出来。 景霓唇抿了下:“你车里不只有口红,还有这个。” 她甩了个拆封的小方盒出来,大颗粒几个字,刺眼又滑稽。 “兄弟借我车了,特么的竟然在我车里乱搞。”周励扔到垃圾桶。 “人证刚才已经自曝了。周励,依你的本事,要不是真发生过,她不敢乱说的。我不想做一些无谓的撕扯,体面点,让感情终结在一地鸡毛前。” 景霓说完,起身就走。 周励起身抱她。 拉扯间,她急于脱身,手碰到桌上咖啡,她端起来,毫不犹豫泼了周励一脸。 景霓和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出了餐厅。 她心里难受的很。 脸上眼泪滂沱的,她不管不顾,就哭。 安慰别人失恋她做过多次,小嘴的心灵鸡汤一套一套的。 落到自己身上她就明白了,心痛的要死,也不知道到底在痛什么。 她哭的泪眼婆娑的,从校门穿过时,差点撞上了迎面开过来的黑色轿车。 景霓看到了“公务”两个字。 理智被拉回来,她头也不敢抬,身体九十度鞠了一躬,捂着脸快速跑了。 周霁安正在车后座翻阅文件。 车子轻微急刹车,他皱了下眉,惯性往车窗外看了眼。 看完他就笑了。 方才还捧着花,眉眼含春的女孩子。 此刻哭的妆都花了,楚楚可怜的样子,礼貌倒不缺,身子弓的很标准。 他视线落在逃跑的景霓上,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周霁安摸了电话拨出去。 周励正要开车,见是小叔的电话,不敢怠慢,马上接起来: “小叔,您指示?” “我在北城大学有公务,看见你车了。”周霁安话语平静,听不出情绪。 周励笑了两声:“过来和朋友聚餐了。” 周霁安不动声色地勾了唇: “一个边哭边跑的女大学生,差点撞到我车上。” 周励扶着方向盘的手指,拢紧了起来。 他了解周霁安这个人的性格,优秀的政客也从不说废话。 能被他轻描淡写说出来的,就是有事。 “我女友景霓,和我闹了点误会。” 周霁安右手搭在座椅上,食指有规律地轻叩着。 女友景霓四个字,从他在盛海官邸遇见那女孩时,就猜到了。 他语气淡却稳: “周励,我不关心你的私事。但我告诉你,我们周家的男人,从来不干欺负女人的事。” 6,局里撞见 不欺负女人,欺负自己总行吧? 周励根本放不下景霓。 那张小嘴,和清晨裹着露珠的珍珠似的,鲜甜极了。 他都没舍得尝一下,怎么可能放手? 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 得不到的女人,宝贝一样护的紧,还有足够的耐心等,就算让掏心掏肺,也勇士一样不怕死。 只有不重视的,才会明码标价,提裤子不认人。 江曼就是被这样定位的。 周励黑着脸走出餐厅,在泊车区,看到了倚在车身的江曼。 车模一样,她摆了造型,大长腿在阳光下,笔直水嫩,白的放光。 她风情万种的眼神,勾惹着周励。 这是北城周家的小太子爷,江曼铁了心要抱紧了大腿。 她如今是演艺圈里稍微有点名气的小花。 她睡到猴年马月,也不一定能混出名气,更别说走到大花位置了。 所以她盯紧了周励。 周家这样的世家,随便一个人出来说句不痛不痒的话,都管用。 所以江曼豁的出去,敢放大招。 周励憋了一肚子恶气,此时只想发泄。 他冷漠地看着江曼,眼睛里是克制不住的阴鸷:“就不怕我把你弄死?” 江曼娇笑着:“周少爷,弄死多难听,我倒不介意,你把我…玩。毕竟,你有这实力。” 话说完,她带着钩子的眼神,若有若无瞟过周励的西裤。 周励哼了声:“体检报告带了吗?” 江曼拉开手包,取出资料递过去:“昨天刚查的,就为了见你。” 话说着说着,就带了丝委屈。 “霓霓又不让你碰,血气方刚的男人,够憋屈的,我不介意做她的替身。” 周励把报告仔细看完,撕碎,扔到一旁垃圾桶。 他这小动作,江曼当然懂,就是把她当高级又鸟。 周励这种阶层的公子哥,但凡稍微普通一点的女人,他也懒得看一眼。 又如何?她也把他当金大腿,各取所需而已,她又没想着嫁给他。 周励自顾上了驾驶座。 江曼眼疾手快,在车子发动前,冲进了后车座。 一路无话,迈巴赫目标明确地开到了一处门牌号都没有的私家别墅。 外面看着不起眼的建筑,里面停的车子,却没有低于百万的。 比周励年长的,也弓着身子过来喊“周哥。” 周励接过烟,下一秒就有人恭敬点上。 他默声吸了几口,眼睛淡睨了眼安静等着的江曼: “去6号房,洗3遍澡。” 江曼一副了然的表情:“我等你。” 她没看到身后,周励一副冷的要鲨人的眼神。 一根烟的功夫,别墅里陆续进来了几个男人,都是圈里的公子哥,周励的兄弟。 几人到了包间,喝酒聊天,吞云吐雾。 “周哥,叫你家霓老佛爷出来玩玩呗,谈一年了,还护的和什么似的,谁敢和你抢?” 周励闷声喝着酒,脸如黑炭。 不久,他唇勾了下:“6号房,谁想去,随意。” 几人对视看了下:“不会是你家霓……” “艹。”周励把酒杯直接砸那人脸上:“你踏马再说一个字试试?” 被砸的男人强咽下火,刷的站起来:“谁都别和我抢。” 有人看出周励心情差了。 “周哥,有心事?” 周励:“最有效的挽回分手的办法,是什么?” 包间里沉默了足足十多分钟,空气和冻住了似的。 平日里都是被追追捧的子弟们,没遇到这样的难题。 终于,有人清晰的说出了四个字:“寻死觅活。” 周励眉头皱了下,似乎在思考:“怎么说?” “爱情嘛,不都死去活来的,才够味吗?” 周励那天从别墅离开的时候,看见救护车哑着声开进来。 医生从6号房,用担架抬出来个女人,需要送医院检查。 躺着的江曼,眼神幽怨地盯着迈巴赫车旁,那个看起来一身正气的男人。 周励看都不看她。 上车后,他拿出手机,给那个被他砸了的兄弟去了电话: “爽过了,就拿出点诚意。你爹开传媒公司的吧?” “正好有个青楼的戏,很多女孩放不开,不愿演,给她便是,她完全可以本色出演。” …… 半月后,区财政局。 景霓陪着桑落,提前来新单位踩点,做贼似的。 周围都是行色匆匆的公务员们。 衣着简洁大方,说话声音不大,动作很标准,和统一培训了似的。 便显得穿着田园风碎花裙的两个美丽女孩,和来蹲点稀缺男公务员一样,过分招摇。 景霓被看的发毛,扯着桑落到了相对隐蔽的停车扬。 “看够了吗?以后上班天天来,保准你能个够,看到吐。摆驾回宫?” “还没见到个帅哥呢,我不甘心。”桑落扭头就往前走。 她没看到开过来的轿车,裙摆被气浪吹起来一角。 景霓眼疾手快拉开她,余光看到车子时,总觉得有些眼熟。 秘书模样的男人过来,恭敬打开后车门。 先下来的,是副局长宋清远。 他没停步,快步走到另一侧车门打开,恭敬喊了声:“周书记。” 景霓心脏咚了一下。 她抬眸时,看到了那个醒目的男人下车,正是周霁安。 周霁安并没看见她。 宋清远边走边给他汇报工作,他薄唇自然抿着,听的认真。 内心失笑,甚至唇角勾起来,又迅速平复。 原配和“情夫”同时出现,还是上下级? 周老师这是享齐人之福吗? 这念头太邪恶了,景霓红了脸,暗骂自己神经。 她迅速别过身子,扯了眼神痴愣的桑落一下:“别看了。” 桑落吞咽一下: “巨正点,今天真的赚了,我以后真的天天加班也不喊累。” 景霓扶额,就这点出息? 身前猛然遮过来高大粗壮的身影。 景霓抬头,就对上保安大叔凶神恶煞的眼神。 “今天有大活动,你俩是干什么的?” 7,铁了心分手 “送外卖?”保安大叔上下打量两人一眼:“送到几楼?哪个科室的?” 桑落眼睛转了转,毫不犹豫伸出手,对着渐行渐远的人影一指: “就那个,刚让我放车上了,就这辆。” 她指的,便是周霁安下来那辆轿车。 保安大叔狐疑地看了一眼车子,内心凛了一下。 又打量两人几眼,看两人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模样,暗忖别惹错了人,把自己饭碗砸了。 “那你们跟着我走,千万别乱跑,今天有大活动,万一走错,给你们定个扰乱公务秩序的罪。” 景霓和桑落对视一眼,服软乖声:“好。” 没走几步,景霓手机响了。 她去设置静音时,顺手划开了信息界面。 “霓霓,最后一次打扰你。你不信我,我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自证清白。历史上,王侯将相不甘被冤,都用过这法子,没有你我会死,你既然不理我,那我死好了。” 文字后面,附了一个视频。 景霓颤抖着手打开,没看一点,发出了一声“啊”的尖叫,手机摔在地上。 保安连忙看向周霁安的方向,坏了坏了,还是被听到了。 周霁安顿住脚步,转过了身子。 桑落捡起来手机,抱着有些失神的景霓:“霓霓不怕,怎么了?” 景霓唇抖,似在极力克制情绪: “周励他……割…割腕了。” “握草?情种!” 周霁安回眸,只看到了那个穿着浅蓝色碎花裙的景霓。 隔得远,他看不清,直观感觉,女孩受到了惊吓。 他心道有些东西奇怪的很。 景霓的资料他看过,履历表上一页都写不开。 足可以想象那个女孩的出色,从幼儿园就开始闪闪发光。 可这个优秀的女孩子,每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是最狼狈的一面。 狼狈的让他不忍心不管她。 他还是迈着步子走过来,保持着合适的社交距离:“怎么回事?” 那张苍白的巴掌脸,挂着泪,躲着他的眼睛。 桑落鞠了一躬: “领导,都怪我。我体检通过,就等着入职财政局了,今天让同学陪我来局里先看看。刚得知我们的朋友出意外了,实在抱歉,打扰到您,我们马上走。” 周霁安一声“没事,”眼睛望向景霓:“还好吗?” 景霓若有若无地飘了声“嗯。” 周霁安淡睨她一眼,眉心沉了一下。 他没有停留,转身离开。 却在回去的路上,给秘书丁智打了电话: “送送那两个女孩,不用着急回来。” 宋清远思忖了一下,开口:“里面有个女孩,是霁月的舞蹈私教。” 周霁安面色冷淡:“你连夫妻关系都处理不好,还有心思管别的?” 宋清远马上正色:“书记教育的是。” 周霁安走了几步,脸色缓和一些: “我姐脾气差些,也被惯了些大小姐的骄纵脾气,有应付不来的,私下可以告诉我。” 宋清远重重点了点头。 …… 景霓打车的时候,一辆黑色红旗开过来。 丁智下车开了后车门:“两位请上车。” “不用了,我打车。”景霓扬了下手机。 “周围戒严,你打不到车。如果不想影响公务,请抓紧上车离开。”丁智一副公事公办的冰冷。 两个女孩唯恐添乱,迅速上了车。 丁智轻摇了下头:还都是单纯的小姑娘,没经过社会淬炼,带着容易相信别人的美好。 车子一路开到北城医院。 周励住的套间病房,里外两间。 外间的沙发上,周夫人陪着一位气质雍容,面目威严的长者坐着。 丁智两人进门,径直走到长者面前,笑着躬身:“夫人您好。” 何素臻微点了下头:“霁安让你来的?” 她是周霁安三人的母亲,出身顶级医疗世家,祖上名医辈出。 何素臻目前是北城医院的院长,兼医学院的名誉教授。 丁智敬声:“书记的意思,有些事情,怕会引起不良猜测,越少人知道越好。” 何素臻紧绷的脸有了丝柔和:“都和霁安似的,我还用操这些闲心?” 周夫人连忙陪笑:“妈您放心,我一定严加管教周励。” 两个女孩站在一旁,无人问津。 很快,景霓觉得,一道冰冷的审视目光,射了过来。 她抬头,见也没人看她。 只看到何素臻站起来:“我先回去,有事情再叫我。” 经过景霓身边时,何素臻停了下,很淡的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离开。 桑落捋着心口,舒着气: “妈呀,好强的气扬,大气都不敢喘,吓死个人。” 景霓眼睛望向里间,她听到有人唤她:“景霓,是你吗?” 周励半躺在病床上,左手腕上缠着渗血的纱布。 他对家人说的,是喂鱼时鱼缸碎裂割伤。 见景霓进来,他从床上起来,不顾有桑落在,径直走过来抱住景霓: “霓霓,别不要我。” 景霓推开他:“别这样。” “那你信我了吗?不信的话,这里是9层,还有窗户。” “周励你这混蛋。”景霓捶着他,眼里滚出泪,气的。 周励咧嘴笑着: “这眼泪是为我流的,景霓,和好吧?” 景霓没回应。 已经做了分手的决定,从她看到周励割腕视频的那一刻起。 也像割裂了两人关系,再没有挽回余地。 桑落在一边酸的撇着嘴。 原来男人追人这么卑微吗? 周励这种风云人物,一堆学妹追着给他递情书,他看都不看。 私下又割腕又跳楼的,妥妥拿捏少女的温柔心。 可惜景霓有一颗冰心。 周夫人和丁智一直守在外间。 “丁秘书去忙就好。”她笑意吟吟。 丁智温声:“夫人,我就在工作,保密工作。” 什么?有他在,她装的很累。 本来,她是想私下找景霓,给她笔钱,让她滚出周励的生活。 景霓是吃了晚餐后离开。 出来发现丁智还在。 她抱歉的笑:“您?” “我送你回学校。”丁智声音温和。 除了“谢谢”,景霓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看不懂。 车子开在主干道,夜色的北城熙熙攘攘。 “这不是我学校的方向。”景霓看着窗外。 丁智一如既往冷静:“先接人,顺路送你回学校。” 车子停在了南郊宾馆的专属车位。 不久,有几人走出来,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围在中间。 丁智下车开门,周霁安坐上来。 后座的景霓,连忙往自己一侧的车窗贴过去,小声喊人: “领导好。” 车里氤氲着淡淡的酒气,很好闻。 周霁安没回应,只仰靠在座椅背,闭着眼,抬手按揉着眉心。 “书记,喝点温水?” 周霁安一会才开口,声音清冽微哑: “你开车,让景霓递给我。” 8,一起逛校园 她身子马上挺的笔直,声音清甜: “好嘞,领导,水马上来。” 说完,她迅速在心里鄙视了下自己。 像极了初入职扬,努力学着拍马屁的小职员。 很假。 景霓心里尬着,动作却麻利。 她接过丁智递来的紫砂保温杯,杯盖拧了一半,双手递过去: “领导…” “我姓周。”周霁安打断她,突然来了句。 他端坐起来,肩背挺直,眼神淡淡地扫过来: “周霁安。鸾帚拂尘花雨霁的霁,下一句,景霓知道吗?” “不知道。”景霓“呵呵”干笑了两声,掩饰尴尬。 下一句是“霓旌曳影柳风柔”,她知道。 周霁安“哦”了声,薄唇轻抿起来,主动把话题终结。 他的介绍毫无意义。 难道她还能喊一声“喂,周霁安,过来喝水”不成? 或者说,她压根不想接他的茬。 只想快速把“周瘟神”送走,她好回宿舍小床上自由躺尸。 景霓被那双深沉的凤眸扫着,心里发怵,赶紧移开眼睛。 离得近,她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酒香和雪松香混着。 呼吸在车内方寸距离间交织,在酒精的发酵里,颇有些暧昧的味道。 周霁安身上,是属于成熟男人的气息,带着上位者的凛冽距离。 她个人很喜欢沾点烟酒的男人。 尤其迷恋在酒桌上能潇洒控扬的男人,很有范儿,情商也高的感人。 可当下的景霓如坐针毡。 或许是因为那次意外的抱,每次见周霁安的时候,景霓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只想离得远远的。 她见男人优雅喝水,高挺的喉结随着吞咽动作轻滚,很性感。 景霓赶紧坐远,贴在车门上,偏头看向车窗外。 一双深邃如潭的凤眸,无声打量着女孩。 从周霁安的角度,女孩雪白的颈,和挺直的背,饱.满的d,形成纤薄流畅,层峦起伏的弧度。 优雅,又藏不住馥郁的女人味。 不言不语的景霓,自带清冷疏离的气质。 眉心似笼着一抹忧郁,一点樱唇里含着故事。 有种很特别的神秘感,去层层剥开,窥探欣赏她的每一寸。 周霁安的视线有些收不住。 他觉得自己今晚真是喝多了。 所以才差点问出“你和周励谈多久了”的傻话。 周霁安酒品很好,越喝酒话越少,还特别会主导全扬。 所以各种重大的官方应酬,省里领导都喜欢带他。 一路再无话,车子开进北城大学。 “周书记,到这里就好,今天真是多亏了您。”景霓已经抓住门把手,一副急着逃跑的样子。 周霁安皱了眉头,到这里就好? 他今晚总共没听这姑娘说几句话,哪句话说的都让他不舒坦。 “好久没逛大学校园了,景霓,介意做个向导吗?” 他大概不是个爱笑的男人,所以话说的像领导安排工作。 因为周励的事,景霓也觉得烦闷。 何况,领导发话了,她能不服从吗? “那,周书记,请跟我来。” “你这样称呼我,不管对你还是对我,都像在工作,累!难道景霓是个隐形工作狂?” “才不是,”借着夜色,景霓调皮地努了下鼻子,说的违心: “但是,我一定会努力向大佬您学习,积极要求进步的。” 周霁安摇头:“太假,说实话。” 他的话带着魔力,沉静又让人拒绝不了。 景霓嘴一秃噜: “我只想做条安稳的闲鱼,有人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一夜暴富我也可以笑纳。” 沉沉夜色里,传来周霁安性感的低笑声: “景霓,这志向相当不错,万一,你是可以跳龙门的闲鱼呢?嗯?” 话说完,他很自然地走到景霓身后,抬手,在她发顶,竖起来两个大拇指。 他步子多少带了些摇晃,酒香从身后包裹,飘进景霓鼻腔。 醉了的人才会放下架子。 如果他此刻清醒,她应该没有近距离和他说话的资格。 景霓这样想着,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她拿出手机,调到夜景拍摄模式,把摄像头反转。 镜头里,自己成了长着两只角的可爱小龙人。 高出她近20公分的男人,在她身后,身影把她笼罩,像座灯塔。 景霓正要点拍摄,周霁安无声从镜头退出去: “哪个是你宿舍楼?送你回去。” 她捏手机的手滞了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逾矩。 “周…周先生,不必了,我有腿。” 周霁安单手捏住衬衫领口,眉头皱着,松了一粒扣。 他沉默了一会,在景霓说再见要离开时,开口: “存个电话,遇到麻烦时,直接打。” 景霓眨了眨眼:“好呀。” 他报出一串数字,她便认真存了。 周霁安报的是秘书丁智的手机号。 景霓乖顺地存了11个数字,但全是数字0。 转身,她就把今晚的记忆删除了。 她料定酒醒的周霁安,一定会后悔告诉她手机号。 想通了其实一点也不介意。 自己一个没出校门的穷大学生,哪有资格和区委书记单独对话? 她不恋爱脑,也不少女心,和周霁安礼貌说了“再见”后,毫不犹豫离开。 临近毕业,不少人提前回了家乡工作,也有找到工作出去租房子的,宿舍楼空了大半。 走在空荡荡的走廊,景霓心也空落落的。 从没有这么一刻,她对未来觉得迷茫。 走廊窗边,有女人斜倚着窗,嘴里叼着蜜瓜味的女士香烟,唇角勾着抹冷笑。 江曼眼看着那个美人从面前经过,视她如空气。 她仰起头,红唇缓缓喷出烟雾,哼笑一声: “想不到,你也是个钓系的。可惜那周家小太子爷,还以为你多纯情呢。” 景霓脚步顿住,猜测她是看到周霁安了。 她半点也不想和周霁安扯上关系。 她转身盯着江曼,半点不怯,沉声: “那是我表叔,干公安的,工作之一就是:扫.黄。劝你嘴巴干净点,否则,你到酒店开房那些事……” 江曼在窗台狠狠摁灭烟头: “什么时候成了上位者,再用这种口气也不晚。大学校花?北城最美的女人?不也一样快毕业了,连个工作都没着落?不过也就是攀附周励的菟丝花,玩腻了,也就扔了。” 景霓看江曼恼羞成怒的样子,心里放了心。 目的达成,她不敢乱说,只能无能乱喷。 谁会和疯子一般见识。 小姑娘没听见似的,蝴蝶一样翩然飞走。 9,教训他 这是周家的老宅,位于北城龙脉地段,依山傍水,周围碧山环绕,四季如春。 连绵的苍翠里,军干休所都隐在绿色里,闹中取静,大隐隐于市。 周霁安从车上下来,坐在院子里喂鱼的周励,第一时间迎上来: “小叔?喝酒了?王管家,备醒酒汤。” 那手腕上还缠着消毒纱布,看着刺眼。 周霁安肃着脸:“不用。” 周励一看小叔那冷面煞神的模样,身子躬了躬,退后几步,连呼吸都清减了几分。 周家盛产身材魁梧的铁腕男人。 周霁安父亲周时迁,当年做市长时,硬是把百姓口中“狗都不来”的成片蛮荒地,用了不到五年时间,对内鼓舞士气,对外招商引资,开发成了远近闻名的旅游度假区,如今仍是市里重要的经济支柱。 周霁安就更不用说了。 在基层的三年,他用脚步走遍了每一个村,调离时,整个县脱贫率百分百。 周霁安当时回到省城时,给他接风的省委大院的子弟们,差点没认出他来。 戏称他“去时花美男,回来周黑炭。” 话里带着心疼,更多是佩服。同龄的兄弟们,他也提拔的最快。 周家的男人都是用实打实的成绩说话的。 周励作为新一辈里的独苗,学生会那些经历,在周家真正的大佬面前,都是玩剩下的,根本不够看。 所以他只能谦卑。 周霁安直接来到客厅。 母亲何素臻抬眼: “霁安,过来坐,管家给你熬了养胃安神茶,喝一点,醒醒酒。” 周霁安坐到母亲身边,先给何素臻倒了有些凉的旧茶,又添了些,才端起自己的来喝。 这一体贴的动作让人暖心,何素臻板着的脸有了笑容。 周励母亲章月华,稍微松了口气。 老太太想孙子,她带着周励过来,一晚上没落个好脸色。 此刻,章月华刚端起茶杯,听到老太太发话了: “想起来个事,白天去医院探望周励的女孩子,是谁?” 章月华水刚到嘴里,闻言呛了下,大声咳嗽起来。 周霁安亲自倒了温水递过来: “大嫂,在自己家里,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章月华一愣,商人敏锐的嗅觉,让她觉得,周霁安像在点她。 她清了清嗓子: “妈,都是周励的同学。您孙子人缘好,白天您离开后,同学一波接一波的来,都没带停的。” 这话何素臻爱听。 人有了笑容,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长那么漂亮,别让周励霍霍人家姑娘就行。周励还小,干事业要紧,再说,咱们老周家的姻缘,都不是随便就能定下来的,带了一半的政.治任务。” 周霁安在一旁安静饮茶,眼睛里没半点波澜,冷静的像个无心人。 在看到何素臻的眼神望向自己,下一步就要开始叨叨着催婚时。 他放下茶杯,用软巾擦净唇边水渍,温声: “正好周励在,我找他聊聊。” “你俩虽是叔侄,年龄差的不多,又都是单身,使劲探讨探讨。”何素臻笑眯眯的。 周霁安说了个“好”字,毫不犹豫离开。 身后是何素臻的笑嗔: “我这三少爷哪都好,就是32了还没个女人。这是又猜到我催婚,紧着就溜了。” 章月华眼睛转了转: “王局长女儿回国了,争气的很,一考就进了办公厅,让霁安见见?” 何素臻点头:“安排。” …… 周励跟着周霁安进了书房。 门“砰”的一声关上,安静的氛围,和周霁安身上强势的压迫感,让周励莫名心惊肉跳。 周霁安拿过桌上烟盒,摸出根烟来,咬在唇间。 周励恭敬过去点烟。 火苗啪嗒一声,他抬头看到周霁安深邃的眼睛。 不像他平时的儒雅正气模样,眼睛里有红血丝,竟然有种说不清的戾气。 他赶紧点了烟,后退一步:“小叔?” 周霁安不答,斜倚在桌前,吸了几口烟后,鼻腔里优雅喷出缓缓的烟雾。 “小子,你就用这种方式追女孩?” 周励唇角扯了下: “小叔,您老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被鱼缸割伤了。” “哦?”周霁安笑了笑,突然伸手,速度快到周励都没看清,更来不及反应。 空气中传来“嗤啦”一声。 周励腕上一阵刺痛。 他闷哼一声,低头,发现纱布被周霁安生扯开,一道小指长的新鲜伤口,赤裸裸暴露在空气里。 “小叔,您也看到了,我没骗人,又怎么敢骗您?”伤口疼,周励嘴里轻嘶着。 “可惜你还是骗了,”周霁安语气不疾不徐: “鱼缸割伤和主动割腕,呈现出来的伤口,不一样。” 窗户似乎有风吹进来,周励身子抖了一下。 他苦笑了下: “实不相瞒,为了挽回女朋友的下三滥招数,让小叔见笑了。我发誓,仅此一次,再不会发生。” 周霁安点了点头: “周励,你要明白,这不叫挽回,这叫道德绑架。” 周励嘴唇抖了几下,没说话。 此时已经不是他的主扬。 周霁安的气扬,强到他到了唇边的每个字,都被打回到喉咙里。 男人又吸了几口烟,回脸已经是领导训话的口吻: “你现在在试用期,这种事情影响特别坏。我把话放在这里,再有下次,直接开除。” 周励应声:“是。” 见周霁安要走,他连忙跟过去: “小叔,您人脉广,面子大,我女朋友快毕业了,还没找到合心意的工作,您能不能给操操心?” “你是真心帮她,还是为了应付你妈那边?” 周励被男人的眼睛盯得发毛,他不敢说假话。 “小叔,都有吧,我妈看不上她家庭,又加上没工作……” 话没说完,听见周霁安冷冷一句: “那你别找了,让你妈找,听明白了?” 周励“啊”了声,抬头时人已经走了。 熙园管家进来,手里拿着托盘,里面是消毒包扎的材料。 “周少爷,您坐好。书记让我过来,给您重新换药包扎。” 周励心里一暖:“好。” 次日,周霁安在后车座,发现了一枚珍珠耳钉。 珍珠小巧圆润,闪着珠光。 周霁安在鼻翼轻嗅了下。 果然,上面有淡淡的清桂甜香,和景霓身上的一样…… 10,老房子着火了吗? 回来时已经半月有余。 因为一枚珍珠耳钉,某天下班,周霁安亲自光顾了首饰店。 店员一看来人白衣黑裤,气宇轩昂,浑身有种说不出来的尊贵气质。 料定是个显贵大人物。 立马热情相迎:“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周霁安声如岫玉:“一副珍珠耳钉,一个首饰盒。” 他拿出用绒布仔细包裹的耳钉。 店员识货,一眼看出那枚珍珠耳钉的廉价,款式也是仿的某个品牌。 而店里出售的,主要是白蝶珍珠,以及Akoya雪白珠和樱花粉两大类。 店员脸上的微表情,被周霁安巧妙捕捉。 他并不介意,温声: “从白蝶或Akoya里,看有没有这个款式,相似度高的也可。” “先生,真的有。” 店员用指纹开了专柜锁,取出一副珍珠耳钉。 在灯光下,闪耀着白天鹅般的优雅光泽。 “这是白蝶维纳斯,最适合高贵优雅的气质女人。” 周霁安盯着珍珠耳钉,冷峻的眉眼闪现了片刻温柔: “包起来吧,配一个绿檀首饰盒。” 店员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整个白天业绩惨淡,没想到晚上遇到了大客户。 不光人长的赏心悦目,出手还大方。 店员去包装的时候,品牌珠宝的老总经过。 “周书记?”他快步走过来,热情打招呼。 周霁安礼节性点头,眉头有不易察觉的微皱。 这位老总想约见父亲周时迁xx多次了,周老避而不见。 他便把目光转向周时迁的家属。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周霁安很少到店里单独选购。 唯独为景霓破了例。 这个珠宝品牌在国内响的很,早就有打压其他品牌,在北城珠宝界做垄断霸主的态势。 周霁安拒绝了进屋坐一坐的邀请,话题在聊到“帮忙”二字时,他巧妙转移了话题: “长辈生日,选个礼物。耳钉选了,配套个项链吧。” 老总眼睛转了转,这不机会来了吗? 他带着周霁安到柜台,直接指着c位陈列的珍珠之王: “包起来。” 周霁安勾了勾唇:“正常开票,我刷工资卡。” 秘书丁智提着两个精美的包装袋,周霁安坐到后车座。 黑色红旗车开动,在附近一家银行的ATM机处,无声停了下来。 暗黑的夜里有手机提示音,周霁安扫了一眼,是退款的信息。 刚刚他支付的首饰钱,原路退了回来。 男人有轻微嗤声,把卡和小票递给丁智: “按照小票金额取出现金,给店员送过去。” “是,书记。”丁智恭敬离开。 周霁安点了根烟,打开空气净化器,开了三分之一车窗。 类似珠宝老总这样的把戏太多,只要他一松懈,金钱和女人就会源源不断有人送。 所以他克己复礼,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才能衬得起职务,顺带着给自己赢了个“不识女人”的名头,和一具没碰过女人的干净身子。 朦胧的烟雾中,周霁安眸中映出一张女人的脸。 想起她那句“别人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男人薄唇漾出星点笑意。 她还真是个淘气又幸运的小祖宗。 随随便便在自己车上丢了个几十块钱的耳钉,他动了工资卡里几万元填这个窟窿。 可当下的情况被周励搞得乌烟瘴气,周霁安又处在副市长的考察期。 而他这个人工作雷厉风行,感情上却是一片空白。 他需要看清自己的心意,而这恰好也是对涉世未深的景霓的一种保护。 否则,极容易被人抓住风口搞文章,他倒无所谓,就怕把景霓吓跑了。 丁智很快回来:“书记,已送到,请放心。” 周霁安“嗯”了声:“先送我回市委大院,项链给我家何院长送到熙园,就说配她新做的那套国色牡丹的旗袍。” “好的书记。” 顿了顿,周霁安似是漫不经心: “最近有接到什么电话吗?” 丁智抿了抿唇,他知道周霁安问的是什么。 可惜丁智只能回他一句“没有。” 想得到景霓的电话,就一句话的事,易如反掌。 可那绝不是周霁安的风格。 丁智跟了他多年了,追求周书记的女人,从大学生到小科员,从美女局长到商界女霸总,可以环绕熙园几十圈。 他始终一心干事业,守着清白,不近女色,“不知女美”。 如今,是老房子终于着火了吗? 当丁智确定这把火确实已经开始燎原时,是在车子开了一半时。 后座的男人说了句:“拐个弯。” 终于还是要拐了吗? 丁智弯唇,又迅速抿起来。 直行是去市委大院的方向,拐弯到头就是文化路。 那里有好几所重点院校,比如:北城大学。 丁智丝滑地拐弯,径直开进了北城大学。 周霁安难得带着舒服的松弛感: “老丁,你确定?” 丁智:“书记,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晚上还有一章,先看) 11又.见面 轿车开到行政楼,周霁安自己下来,丁智到熙园送珍珠项链。 六月初的风带了初夏暖意,早晚清透,十分舒爽。 被工作缠绕的周书记,难得有这么闲适的时候。 可以自由感受校园的繁花,还有三三两两经过的小情侣,情到浓时,在花荫下就拥抱接吻。 周霁安目光闪躲了一下。 他最近对情侣之间的亲密行为,格外敏感。 他迈着矫健的步子,直接到了行政楼2楼。 北城大学路校长迎上来: “霁安侄子过来了,四不两直搞突击检查?” 周霁安笑:“路叔叔经得起24小时全方位考验。” 路校长哈哈大笑,热情邀请周霁安到茶桌,一一问候霁安父亲周省x和何素臻院长。 来就不是闲聊的,周霁安索性开门见山。: “路叔叔,市里今年有个艺术暖人心的活动,送艺术到孤儿院、敬老院、特殊学校等,也有和省老年大学的各种艺术交流。” 周霁安淡抿了口茶,放下茶杯,看着路校长: “有合适人选推荐吗?” “还真有,”路校长单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舞蹈跳的特别好,一直是文艺部部长,主持过大学的各类晚会。就上次那个解说员小景,霁安有印象吗?” 周霁安勾了下唇: “只记住了解说内容,确实不错。至于人?没印象。” “可惜了。” 周霁安目光一凛:“可惜什么?” “小景目前忙着毕业找工作,不一定有时间。” 周霁安顿了顿,温声: “省里的优才计划,大学招聘时,该落实落实,不拘一格聘人才。参加政府这样的公益活动,会作为加分履历吗?” 路校长点头:“会。” 周霁安:“那就给有爱心的人才一个机会。当然,能不能把握住,看个人。” “所以,这周举行的大学生艺术节,霁安有空光临指导吗?小景会主持,还有她的个人独舞。” 周霁安淡声:“如果我没空,会派团委的人过来。” 路校长笑了笑,眼前这位即将走马上任的周副市长,果然是个阴晴不定的角色。 在路校长眼里,这就是拒了。 但活动是周霁安提的,人是自己推荐的。 要是就这么突然终结,不就显得自己这把老骨头太不懂事了? 以为周书记真闲的没事过来喝茶呢。 路校长果断的拿起了手机。 …… 女生宿舍,四人间,只剩了景霓和桑落两人。 景霓正在练形体,备战艺术节。 她穿了瑜伽裤,紧身衣,背薄,胸大,臀挺,腰细,腿长。 白嫩的巴掌脸上,有一双清澈如水的含情目,不笑时清冷,一笑自带我见犹怜的娇态。 桑落说:景霓的眼是自带媚术的,专吸男人的魂。 有人为了追她,创造了一天24小时写24封情书的历史,持续了一个月,说想她想到夜不能寐。 后来熬不住,失眠进了医院。 景霓单腿伸直,柔如白练,搭在连接上下铺的梯子上,整个上半身,柔软的后仰压下去。 “美人峰,绝.诱。” 桑落一抬眼,就看到了诱人美景。 她迅速拿起手机,“咔嚓”,拍下了景霓的曲线曼妙。 转身发给了共同好友周励。 “你不要给周励发,否则绝交。”景霓眼含警告。 “为什么呀?他是你男朋友,特别拿得出手的男朋友。”桑落把“拿得出手”喊的很响。 “谁知道以后是不是呢?”景霓说话时,看到自己手机亮了。 是系主任的电话:“景霓,到校长办公室一趟,马上。” 景霓说了声“好”,扔下手机开始换衣服。 “晚上,一人,办公室,老牛和嫩草?”桑落凝眉嘟囔着。 景霓拿衣服的手一顿。 她松开了手中的裙子,取了最普通的牛仔裤白t恤,简单扎了个马尾,素面朝天出了门。 她没想到,在校长办公室,见到了周霁安。 男人白衣胜雪,气质清徐,正规整坐着,悠闲品着杯中茶。 “这是周书记。”路校长介绍的极简,显然不想多说。 “周书记好。”景霓声音乖软。 周霁安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看也没看她一眼。 眼里只有茶。 景霓很自然地垂下头,像站在原地等待发落的乖孩子。 其实,她和周霁安这样的人物,就该是这样的平行线。 “有个公益文化项目,问问你的意愿。” 景霓在校长办公室待的并不长。 周霁安半句话也没说,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在校长最后问:“景霓怎么想?”时。 女孩微微一笑:“谢谢校长的推荐,但我可以再考虑一下吗?” 一道目光射过来,带着雪松香的压迫感。 景霓抿了抿唇:“我需要和朋友商量下。” 她就差把“男朋友”三个字说出来了。 冰雪聪明的女孩,猜出周霁安为什么坐在这里了。 能和别人保持情人关系的男人,也可以把她关在笼子里养成金丝雀。 如果她是这样的女人,勾周励就够了。 在景霓离开办公室时,她明显觉得背后的目光带了寒芒。 那时的景霓并不明白,女人最大的勾.引,是拒绝。 她快步走在大学绿道上,马尾辫在月色下一晃一晃的。 “景霓”两个字响起来时,小姑娘差点跑起来。 周霁安大提琴般低沉的笑声传来:“这么怕我?” 景霓无奈停下,转身: “大晚上的。被陌生人尾随,大领导,您说可不可怕?” 周霁安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刚才在办公室里,他确实把她当成了初见的陌生人。 周霁安把这份“责怪”放到心里,紧走几步与她并肩,不说话,只含着笑。 树影婆娑,夜晚没了喧嚣,安静的可以听到心跳。 为了远离那个让自己心乱的男人,景霓用脚丈量地砖,一步跨三块,蹦蹦跳跳的。 周霁安耐心陪着她走,无声看她可可爱爱的样子,直到她手机响起来。 景霓看了眼屏幕,脸色变了变。 “周先生,我接个电话。” 周霁安点头:“我在这等你。” 景霓小跑到了旁边的小公园,藏在灌木丛后。 电话里是周励的声音:“同事聚餐喝多了,来接我。” “我给你叫代驾。” “代驾能有你懂我?霓霓,喝多了,胃里难受,很想你。” 景霓皱眉:“周励,你不缺我一个司机。别再把我当你的花瓶,你要真的稀罕,我只能把自己摔碎,懂吗?” 她挂了电话,直接关机。 内心烦闷,回头没看脚下,景霓被脚下的藤蔓勾住,她身子摇晃着就要往前趴,d乱摆。 趴进了雪松香的肌肉群里…… 12.花园受惊 像软弹的消音球,拍到了沟壑分明的块状梯田。 d的质感从天而降,见惯各种扬面的周霁安,一时有种头脑发昏的感觉。 人定在原地,嗓音温沉:“还好吗?” 景霓被撞疼了,娇嘶着嘟囔: “哎呀,好痛,撞铁板了吗?呜呜…” 女人味的甜桂香闯入周霁安的鼻孔,随着呼吸,柔式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 他沉醉的深呼吸一口,唇角勾出慵懒笑意。 大手轻轻拍哄撞疼的柔软景霓,忽然就想逗她。 “这是小闲鱼第一次试着跃龙门吗?虽败犹荣,勇气可嘉。” 景霓被撞得发懵,还没离开那个怀抱。 她暗想眼前的周书记是石头做的吗?如果要去捏他的胸肌,一定壮的捏不住什么褶皱。 那么,结合她最近刷到的视频,他的腹肌应该不止有八块,得是九块的形体。 半晕的景霓没有迅速弹开,而是被大手拍哄着,梦游般悄咪咪吃瓜。 男人的白衬衫,带着雪松的冷香,熨帖着她烦躁的心。 见景霓没反应,粉白的脸蛋贴在他胸膛,周霁安突然肃了脸:“景霓?” “啊?啊…”景霓像是突然回神,揉着眼睛看眼前高大的男人。 男人依然清风霁月般耀眼,浑身散发着世家子弟的良好教养。 可此刻他忽然冷若冰霜,薄唇抿着,眼中有猜不出来的光。 “周书记,对…对不起。”她意识到刚才的失态,懊恼又羞愧。 周霁安脸色缓和一些: “不怪你,小意外罢了。不早了,外面不安全,回宿舍吧。” 他突然变冷的样子,让景霓蒙了圈。 原本并肩行走的距离,也变成了一前一后。 周霁安腿长,步子很快,走在前面。 她不想做莫名其妙的跟班,索性放慢了步子,距离越拉越远。 没走多久,景霓看到了前方一辆白色迈凯伦轿车。 周霁安正是往那辆轿车方向走去。 驾驶座车门打开,一只踩着高跟鞋的美腿先伸出来。 女人披着精致性感的长卷发,穿了黑色优雅复古的缎面丝绒裙,雪白的耳垂上,戴着璀璨的红宝石耳坠。 正是周霁月。 35岁的她,保养的极好,自带富家千金的雍容气质,又后天熏陶了艺术细菌,文艺又狂野,风情而浪漫。 景霓停住了脚步。 突然明白了,周霁安为什么冷脸的原因。 在风情万种的周霁月面前,她就是一块木头。 周霁月曾问过她:“小景有过几个男人了?” 当景霓红脸说一个没有时,她清晰记得周霁月的点评: “对于24岁的你来说,这是一种失败的人生。贤良淑德不代表可以禁锢性.欲,别被三从四德冲傻了头脑,那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女人的魅力的绽放,从爱自己,会享受开始。” 车旁的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 周霁安是背影,景霓看不到他的表情。 却能看到周霁月的。 女人笑的合不拢嘴,还亲昵地怼了他肩膀一拳。 景霓忽然笑了笑,想起一句歌词“我应该在车底。” 她转身就往反方向走。 “小景”“景霓” 似乎是周霁月在喊她。 景霓从走路变成了小跑。 她刻意避开了大路,闪身跑到了一旁的小道,纤细的身影,很快没入了夜色中的杂树里。 “她跑什么呀?”周霁月撩了把长发。 说完发现周霁安脸色不对。 周霁月眨了眨眼: “霁安,难不成,你是来大学找景霓的?或者说,我坏了你们好事?” “别瞎说。”周霁安打断:“我从路叔叔那出来,恰好遇见。” “那上车吧,我捎你一程。” 周霁安没动,滞留一秒,说了句“我去看看”,转身大步走开。 他去的是景霓的方向。 景霓快速在小道上走着。 北城大学很大,绿化面积很足,主干道两边,都是面积很大的花园交错,被誉为北城最美的校园。 可白天的美景,到了夜晚,尤其是路灯稀少的地方,黑影重重,就会变得可怖。 周围异常安静,景霓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 身后似乎有脚步声,她忍不住回头,没人。 自己吓自己最可怕。 穿过这片花园就是大路,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小臂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被扎了一一针。 景霓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男人黑影,伴着浓烈的酒气。 一声“啊”字还没喊出来,脖子就被粗糙的大手捏住,嘴上覆过来带着铁腥味的手。 她以为会是周励。 可惜根本不是周励。 周励喜欢用一点点宝格丽的大吉岭茶,是味道略苦的龙涎香味道。 可这男人烟酒气浓重,夹杂着汗臭味,让人作呕。 景霓想反抗,却发现浑身没什么力气,只觉得口渴难耐,浑身像燃了一团火。 她试着去咬舌,发现舌头和麻了似的,动不了。 男人发了狠的把她往灌木丛里拖。 景霓用残存的最后一点力气,死命地抓住了身旁的月季花枝。 “还是个烈女?马上就草穿你的贞节牌坊。”男人阴笑着爆粗。 他粗暴地去扯景霓的手时,头顶突然挨了重重一拳。 男人手下一松,眼冒金星。 他甚至没看清被谁打了。 因为那个人一个字不说,脚和拳头却和疯了似的,砸向他身体的每一处要害,却不致命。 他在呼呼被揍的风声里,快一米九的身子,软绵绵倒下去。 周霁安打红了眼。 从他看到景霓鸡仔一样被拎着羞辱时,他就疯了。 景霓瘫软倚靠在树身,身子控制不住颤抖。 她浑身如有火在炙烤,却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一点。 周霁安走过来,蹲下身子,伸出手。 才发现双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还在滴着。 男人没有犹豫,手在白衬衣上仔细擦干净。 然后把衬衫脱了,甩飞在倒地的男人脸上。 月色下,周霁安赤着上身。 满身腱子肉嶙峋,腹沟深凹,宽肩窄腰的比例优越的惊人。 13.初吻没了 他声音和身材不成正比。 身材野性,声音温沉悦耳,带着舒缓的魔力。 景霓克制着声音的抖:“他…死?” 她最担心的,是周霁安因为自己的事情,毁了一辈子好前途。 周霁安厌恶地瞥了眼那人:“我是想打死他,欺负女人的败类。昏死过去罢了,别怕。” 景霓感激点头。 周霁安仔细观察她的神情。 看她面色酡红,大眼睛迷离,呼吸声越来越重。 男人眨了眨眼,明白了什么。 这情况并不是小说里夸张,现实中很多性侵案里经常会有,五花八门的。 周霁安去督办过不少事关民生的案件,他不少兄弟都是公检系统的中高层。 他直接抱起了景霓,竖抱着,调整了姿势,让她舒服地趴在他宽肩上。 “如果很不舒服,就用力咬我,我不怕疼。再忍耐一会,我带你去医院,嗯?” 他温声哄着景霓。 景霓全身心贴附在周霁安身上,汲取他身上的冰凉。 她快被烤死了。 粉嫩的软唇,在他的肩头来回厮磨。 似乎并不满足肩膀,她亲吻着他的脖颈,大而厚的耳垂。 景霓脸上挂着泪,她为自己的疯狂逾矩而感到羞耻。 可她半点控制不住自己,身子扭着,唇齿间溢出带了哭音的软哼。 那一刻,周霁安就是解药。 男人用单臂箍紧了她,另一手在打电话。 “张局,按照我给你的定位,派人到北城大学来,带走嫌犯。我让大学的保卫处封锁好现扬,受害人被下药,我先带到医院治疗取证。” 周霁安话刚说完,娇嫩的唇瓣,擦着脸颊移过来。 他迅速侧头躲开。 周霁月走过来。 那一刻,景霓觉得要死了。 可惜连钻进地缝的力气都没了。 周霁月看到周霁安抱了个女人,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需要我来吗?”她象征性伸手。 周霁安长腿迈开没搭理,抱着景霓进了迈凯轮车子,沉声: “去省府医院。” 周霁月负责开车。 听着后车座不时传来酥媚入骨的娇哼,还有唇肉相合的旖旎声。 她微红着脸,想叫一句“景霓”时? 挡板“刷”的一声,极速落下。 周霁月笑出声来。 三十多年了,自己这个稳如泰山不老松的弟弟,从没这么慌张过。 景霓已经陷入了半昏迷。 这催q药药效强劲,明明能让人浑身无力,却可以做各种暧昧的动作。 为了让景霓坐的舒服,他让她坐在了腿上,分开,能依偎在他怀里。 可小姑娘不可控的不老实。 此刻,柔白的双臂缠绕着他的脖颈,唇间一直在哼唧不满。 周霁安躲避着她的“进攻吻”。 直到小姑娘眉头一皱,声音低却清晰说了句:“周励,帮我。” 克制到青筋暴起的周霁安,眼眸里闪着冷漠:“叫的谁?” 景霓半沉睡一样,拒绝回答。 似乎不甘心,他加了句:“景霓,我是谁?” 景霓这次答了:“周三儿,你是…情.夫。” “胡闹。”周霁安气笑。 什么鬼话? 他的理解里,景霓是把自己当成了插足她和周励的老三? 周霁安捏住不安分的景霓,拇指扣压在她的下巴上: “我是周霁安,叫我的名字?” 景霓吃痛,唇瓣缓启:“周…霁…安。” 周霁安严肃勾唇: “我一生不爱做偷偷摸摸的事。我想要的东西,都会光明正大的索取。比如…” 一个“你”字,在舌尖滚来滚去。 有时,他会把景霓当成对家放过来迷惑他的美色。 这是优秀政客的一种天然警觉。 不理智的都沉沦美色后进去了。 所以他一边动心着,一边克制着。 只是,在狭窄的车厢里,他还用残存的理智,不断躲闪媚态入骨的霓美人时。 景霓难受到极致,猝不及防放了大招: “周霁安,帮帮我,帮帮景霓。” 他心软慌恍神的瞬间,景霓含住了他的唇。 那一刻,一张五官立体的老干部脸,悄无声息地红了。 …… 迈凯伦开进了一处幽静的大院,周围装修雅致,绿树荫浓。 这里是北城省府内部的疗养院。 周霁安从部队退下来的爷爷就在这里。 老爷子只要在北城,就会搞“离家出走”,住在疗养院不回家。 因为这里有志趣相投、级别相似的退休干部,在位时是同僚,退休后是挚友。 没事一起下棋、打球,搞夕阳红乐队,乐不思蜀。 周霁月停下车子,后车门没开。 她把挡板升起来,看了眼后座的男女,笑了。 周霁安被霍霍的不成样子。 肩膀多处咬痕,鲜血淋漓。 薄唇明显肿起来,脖子里大大小小的红印子。 “没想到,小景那么清冷温柔的女孩,下手这么狠。” 周霁安一脸正色:“直接喊担架来抬人。” “哦?你舍得吗?”周霁月看热闹不嫌事大。 周霁安扬眉:“要不你把人抱过去试试?” 周霁月慌忙摆手:“可别,本人性别女,爱好男。” 很快就有白大褂赶过来,把景霓带走。 周霁月陪着,临走时,嘱咐着: “你双侧肩膀都咬的不轻,景霓我陪着,你去打狂犬疫苗。” 周霁安“嗯”了声。 神秘狼狈又无语的一晚。 周霁安想起刚才的一幕还有余悸。 原来她并没有清冷,也并不乖软,特别会撒娇,又野的很,差点把他拆吃入腹。 闹腾的小祖宗,竟然还扯断了他的腰带。 要不是自己是周霁安,她又半点不清醒,就凭她那损他“你行不行”的赖样子,他会直接在车里x了她,用动作征服。 丁智风驰电掣赶来。 停好车子,他拿着装了衣服的手袋,走到迈凯轮车旁:“书记。” 车门开了条缝:“衣服塞进来。” 丁智麻利把手袋塞进去,余光看到了凌乱的周霁安。 “您,还好吗?”丁智冷静关心。 周霁安淡定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提醒我,去买张彩票。” 14,他有没有抱你? 一件简单大方的白色polo衫,光面的,只在左侧胸口位置,绣了两个字母“AN”。 这是专属周霁安的定制。 周母何素臻院长,特别喜欢苏杭一带非遗匠人纯手工缝制的苏绣旗袍。 她每年都会专门定制一批服装,也会给家人带一些。 周霁安的部分衣服,就来自母亲牌爱心定制。 匠人只接高端私定,接单数量有限,往往一件旗袍,就要耗费半年之久。 虽然只是两个字母,针脚极其细腻惊艳,用的传统非遗产品天青蓝宋锦。 周家几乎满门从政,官途安稳,平步青云才是硬道理。 衣服上的“安”字,便是万事保平安的寓意。 男人被一件纯白色t恤,衬得面如冠玉,大气儒雅。 他换裤子时,眼睛瞥见了扯断的腰带。 耳边又回荡起景霓软糯的声音: “周,帮帮景霓,抱一抱,亲亲我。” 他拒绝的时候,景霓突然发力,把束着窄腰的牛皮腰带,咬着牙一把扯碎。 周霁安带着回味的醉色,唇角浅勾起来。 不知想到什么,笑意倏然消失。 她后来嘴里一直喊的,便是一个“周”字。 可惜她之前哪知道什么周霁安? 所以姓周名励的那个小子,让周霁安心里堵了块石头。 想笑又笑不出来,各种不痛快。 他索性把和景霓接吻的所有画面,全部封锁在某个脑细胞。 男人很快恢复了凛然正气的老干部模样,推开车门,淡定下了车。 …… 省府医院开进来一辆黑色红旗车。 驾驶座的丁智淡声:“小桑,到了。” “哦。”桑落下意识起身说谢谢。 忘了在车上,她发顶撞到车顶,发出duang的一声闷响。 “谢……啊……痛。” 丁智哭笑不得:“你朋友还指望你照顾呢,脑子还能用吗?” 周霁安派他接来的桑落。 受到惊吓后的小姑娘,身边有个朋友,总会觉得踏实些。 桑落拍了拍脑袋:“不仅能用,还异常清醒。” 丁智笑:“撞一下管用。” 桑落撇了撇嘴,开车门下车。 旁边不知何时停了辆保时捷跑车,星空紫色,很拉风。 桑落开车门时,对方也开车门。 眼看车门要撞上,桑落鱼一样从缝隙溜出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了红旗车车门。 她身子不稳,跌到保时捷上下来的男人怀里。 宝格丽大吉岭茶的清苦男香里,带着浓烈的酒气。 周励扶了下桑落: “下次长点眼,今天要不是我,就得把你扣这里抵修车钱。” 他怎么不说是自己没长眼呢? 桑落“哼”了一声,抬头时,看到驾驶座车窗落下。 一张明艳的女人脸,从车窗露出。 乔绥半笑看着周励:“需要我在这等你吗?” “不用了,你先走。” 乔绥唇角翘了下: “对待病人,也能做到夜不归宿?周励,是你太不懂事,还是人家女孩太招人疼,嗯?” “知道多了也没意思。”周励漫不经心答。 乔绥无所谓地笑了下:“我才懒得知道,还不是周伯母让接着你,酒气熏天的,搞得我车里臭死了。” 她说完就关了车窗。 乔绥就是周夫人口中年轻的银行行长。 她从车窗看到周励高大宽阔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冷漠。 女人打开空气净化器,点了根女士淡香烟,优雅夹在指间。 她在北城大学官网上,很轻松就找到了景霓的信息。 只有一张证件照。 照片上的景霓,穿了白衬衫,扎着高马尾,素面朝天。 可五官实在生的惊艳,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张带着绝顶美貌的巴掌脸。 她鼻腔混着烟雾哼了声,把手机甩飞到副驾驶座上。 …… 周励在病房遇见了周霁月。 “姑姑,您怎么在这?” 周霁月没看他,倒是扫了眼他身旁的桑落。 很异域风情的美,看起来能歌善舞的开朗模样。 她目光收回,抬眼微带质问:“我是偶遇,那你呢?” 周励望了眼床上安静睡着的景霓,沉声: “只是同学,以前学生会经常搭档。她一外地女孩,在这没亲没顾的,能帮就帮点。” 周霁月抬手比了个赞。 “有同学来照顾了,那我可以撤了。” 她伸手撩了把额前碎发,手臂扬起间,动作风情撩人。 好飒气的富贵花大小姐!桑落不由多看了几眼。 周霁月只留了个背影,她举着电话:“宋官人,来接我吧?不想开车。”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 周霁月语气变烦: “你是掌管整个国库?就区区一个区财政局的副职罢了,是真加班还是找下属喝茶呢?” 宋清远和同事说了抱歉,走到僻静地: “这样,霁月,我先送你回家,再来加班,可以?” 周霁月不由分说挂了电话,阴着脸走了出去。 区财政局四个字,让桑落忍不住又看了她几眼。 她下周就要入职了,如果是自己去的那个区,岂不是要提前见到单位领导了? 可意外吃到单位领导这样的瓜,真不是什么好事。 不会人还没去单位报到,就被领导视为眼中钉了吧? 桑落胡思乱想时,景霓醒了。 和睡蒙了一样,她醒来,眼睛看着四周,小声说了句: “我在哪?” 周励走过去,脸上似笑非笑: “景霓,你要听话来接我,就不会出这事了,嗯?” 景霓脸偏到一侧,不看他。 这动作让周励更觉烦躁。 他俯下身子,看着那张绝美的脸蛋。 脸上的红.潮还没有消退,均匀染在雪白的脸颊,灿若桃花。 唇瓣带着潋滟的娇红色,上下唇都是浮肿的样子。 周励的眼睛在难以置信的眨。 他大手要去触摸景霓的唇瓣,声音带着颤抖的哑: “那个混蛋对你做了什么?他亲你了是不是?景霓,告诉我,他还做了什么?有没有抱你,摸你……” “滚。” 景霓不笑的时候,就是雪冷的模样。 眼睛里含着冰,脸上冷若冰霜。 周励嗤笑了一声: “怪我贱,上赶着过来找骂,不就特么的不放心你吗?” 15,跟我回家 她身体阻在景霓和周励中间,昂首对着周励: “周公子,你不是演员,ok?抱歉,你刚才的话,表演痕迹重了点,我差点笑扬。你是个有女人专车接送的人,演什么无辜男人呢?” “你?”周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伸手要推开桑落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那步子很有规律,不疾不徐,深沉稳重的感觉,却步步铿锵。 雪松香和脚步声双重靠近。 熟悉的味道,让周励身子不由自主紧绷起来。 他回身,声音恭敬:“小叔,您怎么在这?” 周霁安隔人望了眼床上的景霓。 看到女孩脸蛋上挂着两行清泪,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声音也不自觉变得严厉:“我的行程,需要和你报备?” 周励哂笑了下,腰板明显低了几个度:“不敢不敢,我就是关心您老。” 周霁安眉头皱了下。 周励总是“您老您老”,大7岁而已,老个鬼。 看他那眼窝深陷黑眼圈浓重的样子,就知道肾虚的很。 自己年龄是大了点,可周霁安洁身自好,又每天雷打不动跑步健身,身体还是十八猛男的水平呢。 所以他淡淡开口: “关心我,不如关心你自己。老爷子的保健医生查体一流,擅长补阳,你这副气色,该去看看。” 他说完,摸起来手机就打了电话。 这波操作,让周励看的目瞪口呆。 自己就是来看女朋友的,怎么就演变成肾虚,需要去补阳气呢? 不敢违抗周霁安,他偏头向景霓求救: “霓霓,晚饭吃了吗?我去给你买爱吃的宵夜。” 景霓淡声:“谢谢,桑落在就好。你去查体吧,别耽误。” 周励默默地在心里爆了声“卧槽?” 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查体科过来的医生,直接带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三个人。 周霁安眼睛望向站着的桑落。 女子是个聪明人,知道不管对面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此刻的自己百分百纯灯泡。 “霓霓,我去上个厕所。” 桑落微微给周霁安鞠了个躬,快步走了出去。 周霁安并没有接着走过去。 他拿了杯子,到洗手台仔细清洗,又用开水烫了一遍,才从饮水机接了温开水。 “喝一点?”他走到床边,声音低沉。 景霓浮肿的唇抿了下,抬眸对上周霁安温润的眼神。 “是您…救了我?周先生,谢谢您。” 被打了催q药后,她的记忆就是模糊的。 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雪松香的怀抱。 肌肤相贴,她尽情攫取着他身上舒服的温凉。 至于吻。 她只记得有解渴的冰,触感特别柔软,像羊脂白玉般,她吸的滋滋响。 那个娇蛮爱撒娇的小狐狸,是骨子里的景霓。 清醒过来,她清冷疏离,礼貌又带着绝对分寸感。 她绝对不敢想,那块冰就是周霁安。 到底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平安了,也没有失去清白的身子。 周霁安不喜欢听“谢谢”两个字。 只是弯身,在床头放了靠枕,低眸看着景霓:“起来喝水。” “哦。”她乖乖坐起来,接过杯子,小嘴抿着杯沿,无声地喝水。 “药效解了,体检报告也出来了,住院没什么必要,跟我回家。” “咳咳……”景霓被呛到,连声咳嗽起来。 周霁安低笑几声,递过来软巾:“怎么这么怕我?” 能不怕吗?让回家。 景霓止住咳,轻声: “我在这里住一晚上,桑落陪着就好,明天办出院。周先生,您去忙。” “我已经给你办好出院了。”男人说的自然:“待下去没必要。” 周霁安没完全把实话告诉她。 省府医院不对外,办住院必须需要达到规定级别的医保卡。 周霁安用的父亲周时迁的医保卡。 短时间没事,超过一定时间就会产生记录。 谨慎如周霁安,暂时不想给景霓添些不必要的麻烦。 都办出院了,哪还有赖着不走的道理? 景霓小脸尴尬地红着,低头望着身上的病号服。 她的衣服被恶棍扯破了一些,已经扔了。 也不知道谁给换的。 想到此,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周霁安,目光正对上他的喉结位置,周围密密麻麻都是红印子,触目惊心。 景霓赶紧别开眼睛。 回想起他和周霁月在迈凯伦车前的亲密打趣,她贝齿轻咬着唇: “我去住宾馆…” 男人突然俯身压下来。 带着雪松香的荷尔蒙,浓的景霓抖了下,她抑制不住心脏狂跳。 耳边传来周霁安不容拒绝的声音: “我打了人,你是证人,我们暂时需要捆绑,懂?” 景霓满脸歉意:“我听您的,愿意做任何证明。” 周霁安勾了勾唇:蠢。 白纸一样的小姑娘,好骗的很。 再重的话,她就要哭了。 男人抬手轻拍了下景霓瘦削的肩: “那就跟我走。还有,太瘦了,平时要多吃饭。” “你和我爸似的。”小姑娘噗嗤笑了声。 周霁安黑了黑脸:“我比你爸年轻。” “没说你老。” 周霁安简单收拾好,带景霓出门。 “我要穿着病号服逃走吗?”她调皮。 “衣服让人给你买好了,送家里去了。” “哦。” 景霓去了便知道,衣服不止外面,里外都有。 s码的粉色内.裤,34d带精油按摩水袋的粉色内.衣。 …… 桑落出门后,到医院大院里溜达。 这医院漂亮的和苏市园林似的。 她第一次觉得医院也可以不让人讨厌。 桑落闲溜达时,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开过来。 车灯刺眼,她抬手挡了下,眼睛微微眯起来。 车子停下,车门打开,从驾驶座下来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桑落喜欢看帅哥。 那个男人气质特别好,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小嘴变成了o型。 这不是去财政局“踩点”时候,见到的两大美男之一吗? 宋清远往这边走的时候,因为桑落直白的目光,略微诧异地往这看了一眼。 见是个穿着白裙子的年轻女孩子,浓颜大气明艳,和某个明星似的。 宋清远目光很快要掠走。 听到女孩脆生生的:“宋局您好。” 宋清远看过来,微笑点了点头。 局里两百多人,他认过来的,不到一半。 桑落挥了挥手,忽听后面性感的女声: “老公,还知道来呀?我在这。” 16,我听周书记的 “老公”这两个字,太久违了。 周霁月至少一年多不这样叫他了。 两人是大学认识的。 高门富贵花周霁月,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 她偏偏一个正眼也不给,只对双下岗家庭出身的宋清远青眼有加。 周霁月出国时,直接提了分手,在国外很快谈了一个瑞士的老钱男友。 后来老钱男人出轨,周霁月情伤回国,因宋清远是周霁安的下属,隔三差五有私下的交集,便旧情复燃闪婚了。 两人在盛海官邸的房子,是周家的陪嫁,周霁月的婚前财产。 周霁月和宋清远的矛盾,也不是完全没来由。 宋清远35了还是区副局,在周家职位最低,在周霁月的朋友里同样。 这样爱面子的周霁月里外都觉得挂不住脸。 而周霁月35了还未孕,试管怕疼坚持不做,今年直接对外宣称要丁克。 宋清远是独生子,这事没少被自己父母叨叨。 当初义无反顾的爱情,就这样,被矛盾和琐碎,磨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所以,突然一声“老公”,竟然让宋清远内心好一阵激动,唇角的笑容也勾出了暖意。 “霁月,”他伸开双臂。 女人扭腰走过来,扑进怀里,踮脚,覆到了他唇上。 “有人。”他有些不好意思。 周霁月吸他更甚,双臂蛇一样缠绕进他脖颈,深入地吻他,热情如火。 宋清远也配合她,抱了她的腰。 吻到最后,周霁月双脚从地面离开,布娃娃一样被宋清远揉进怀里,反客为主。 桑落迅速躲到了一棵百年粗树后面。 旖旎的咂水声让她心惊肉跳。 她出来也不是,此刻只能在树后藏着,听别人恩爱的声音,浑身升腾着说不出来的难受。 原来再强悍的御姐,得到爱意滋润时,也和小女孩一样柔软。 有脚步声,伴着说话声临近。 桑落遇到救星一样,求救般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米八六的高大男人,身边是高挑纤细的女孩。 两人的距离不远不近,只安静的走,一个字没说,却意外养眼。 周霁安率先看到了接吻的男女。 他轻咳了一声,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把景霓整个挡在身后。 宋清远迅速放开周霁月,薄唇有了充血的鲜红色。 他对周书记的声音太敏感了。 和做了什么坏事似的,差点就要过去认错。 明明周霁安比他还小了3岁。 可官扬里从来不以年龄论英雄。 实在是因为周霁安在工作扬合气扬过于骇人。 有时根本不需要他一声咳,只需要眼睛淡扫一眼会议室,每个人的腰板就会迅速挺起来,坐的板板正正。 “挺恩爱的,选个合适的地方恩爱更佳。”他语调轻松,看起来心情很好。 景霓透过缝隙,偷瞄到了拥吻的周霁月。 她红唇翘的弧度很大,差点笑出声来,又用手拼命捂住。 周霁安的那句话,她自己品出了讽刺的味道。 这是在吃醋吧? 情人又有什么吃醋的权利? 本来就是偷来的。 周霁月撩了把长发,暼了后面的景霓一眼,红唇勾起来,似笑非笑: “想怎么处置小景?” 周霁安语气很淡:“带回家。” 景霓扶额,有种淡淡的死感。 她觉得两个人话语里的火药味很浓,是在暗地里较劲吧? 在丢掉兼职和得罪周霁安上,她选择前者。 一抹娇俏的身影,从周霁安身后飘出来,乖顺地站在他身旁: “周老师,我听周书记的,跟他…回家。” 周霁月轻笑一声: “景霓你没事吧?药效不是已经没了吗?难不成,还有这么效力持久的催…?” 她话没说完,被周霁安眼神制止,生吞在舌尖。 景霓鸦羽长睫毛闪动几下,铁了心般软语: “周老师,此刻,我是清醒的。” 她其实尴尬到可以脚趾抠出一栋别墅。 之所以强做出头鸟,无非就是给周霁安做“帮凶”,帮他出一口抓包情人的恶气,算是回报他救自己的恩情。 反正都要得罪,大不了她毕业离开北城,回济州老家。 她没有那么多心眼在高门圈里绕,一个周励就让她身心俱疲。 那时候的景霓很单纯,她只会把在大学校园里遇到暴徒的事,当成意外。 可意外这事和彩票中奖率也差不多,怎么那么巧合地降临到她头上? 周霁月撇了撇嘴: “霁安,挺好的,但我提醒你,你那房子,可有人会隔三差五派人打扫的,别撞上。” “你想多了。”周霁安脸有不耐:“我没那心思。” 说完,他对景霓说了声“走,”目光落到藏在一侧的桑落身上: “你也来陪着。” 三人离开。 宋清远走过来,去揽周霁月的肩膀。 女人侧身躲开,不耐烦地回一句: “你不还加班吗?别浪费你宝贵时间了。” “也可以先把你喂.饱了。”宋清远直接拦腰抱起来周霁月。 女人在他耳边媚声低语了一句“fuck” “我不要在家里,北城新开了家成人沉浸式双体验mall,你开车,我开房?” 宋清远沉声:“开。” 红旗车上。 周霁安在副驾驶,后座坐着景霓和桑落。 这是周霁安出门常用的座驾,座椅后背的储物袋里,各种红头文件,整齐码放着。 车上有舒服的雪松淡香,是周霁安的味道。 他上车就一直在接电话,大部分是关于工作的。 说话清晰有力,每一句听起来很温和,回味时却发现已经砸在了心上。 景霓想,这就是领导和普通人的区别吧。 普通人需要声嘶力竭喊破嗓子,还没人听。 周霁安则如山海般情绪稳定,话不多,字字有力,能服众。 景霓和桑落在后座握着手,互相打气。 北城六月的风,从开了一点的车窗缝隙里钻进来,带着让人清醒的凉意。 两个女孩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她们脑子一直是清醒的。 所以,才在穿过道路两旁的霓虹光影,车子渐渐靠近那处警卫森严的住宅区时,彼此感觉出了命运不由己的迷茫。 那是北城市委大院。 17,你其实胆子大的很 见到车子靠近,他们恭敬行礼。 周霁安从车窗侧脸,淡淡点了下头。 他略偏头,目光望向景霓:“觉得这里安全吗?” “唔”,景霓笑眼弯弯:“安全的是环境,不安全的,可能是人。” 周霁安深邃的眼睛,扫过那张粉红的嘴唇。 右侧唇角有很小的血痕,他咬的。 “这个车里,有不是人的物种吗?” 景霓尬笑嘟哝一声:“没有。” 周霁安似笑非笑:“景霓,做单纯的女孩子多好呢?内涵别人?容易绊倒自己。” 景霓脸羞得通红,一个字说不出来。 因为第一印象里把周霁安和情人联系到一起。 她便再也无法把他定义成一个好人。 但命运的丝线又总是把她绑住。,拱手送到他面前。 起码现在,她还能保持一副衣衫完整,和他试着叫板的扬面。 和这种人物打交道,哪天醒来,莫名躺在了他的床上,她都不觉得意外。 最可怕的是,自己也不明白怎么躺上去的。 景霓有时认命地想,依着周霁安那样的家世和地位,除非他不想。 只要他想,她就避无可避。 周霁安说完那话,就不再开口。 身子倚靠在座椅背,闭目养神。 电话不久响起,是他的私人电话。 何素臻:“霁安,还没睡吧?” 周霁安“嗯”了声:“知道妈您会来电,等您呢。” 他是个口才很好的男人,一句话就会把人哄乐。 何素臻笑呵呵的: “闻到酒味儿了,醒酒汤喝了吗?你要有个女人在身边,哪轮的到你妈大晚上担心你。” 周霁安眉头微皱:“我要晚睡,就更让妈担心了,我马上睡,晚安?” “等一等,听周励说,你到医院打狂犬疫苗了?怎么回事?” 男人余光扫了眼景霓:“被京巴狗咬了。” “那正好,你蒋叔叔家的女儿是医生,明天让她给你上门看看。” 周霁安唇角抽了下:“ 我明天一早出差,再说。困了,晚安。” 挂断电话,他靠在椅背,眼皮不易察觉地掀了掀,望向后视镜。 里面有一张雪白的鹅蛋脸,此刻柳眉微蹙着,若有所思。 “景霓。”他突然发声。 “嗯?”鹅蛋脸上的大眼睛抬起来,寻找坐在副驾驶的他。 周霁安与镜中的眼睛对视,唇角带着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勾:“没事,到了。” 后面传来景霓的娇嗔:“那您也不用这么吓人呀。” 周霁安微微侧头,眼睛睨着景霓,声线慵懒:“你其实胆子大的很。” “啊?”景霓瓷白的脸迅速染了粉。 周霁安点到即止,不再逗她。 只薄唇抿着,淡声:“下车。” 这里的房子都是10层以内的低密洋房,一梯两户。 周霁安住在9层东户,四室两厅,接近160平方。 房子是霁安奶奶单位分的,距离市政府很近,在周霁安调动回北城时过户给了他。 老人是有期待的。 她说霁安的行事风格是和父亲周时迁最像的,适合官扬,责任心重,能力又强。 不出几年,就能到旁边的市政府上班,都走着瞧吧? 一语中的。 周霁安给两人简单介绍了下,便到落地窗边,斜倚在栏杆上,点了根烟。 他鞋子都没换,显然,没打算住下。 景霓看着阳台落地窗前的高大人影,指间有忽明忽暗的烟头。 趁着桑落去书房打电话的功夫,她主动走到阳台: “要…换鞋吗?” 周霁安眼睛深邃,肃冷地睨她一眼:“希望我留下?” “也不是,”景霓有些语无伦次,用微笑掩饰尴尬: “周书记,对不起,占了您的家,害您大晚上还要出去住。” “也可以补偿的。”周霁安眼尾挑起,声音带了丝摸不透的温度。 景霓脑海中忽然蹦出来“肉.偿”两个字,她心跳加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男人忽然走近一步。 景霓被男人强大的压迫感包裹,眼睛乱眨着,下意识后退。 在即将撞到身后推拉门的时候,一只健壮的手臂揽住她后背,雪松香灌进她鼻腔: “小心。” 景霓抬眸,男人锋利突起的喉结,撞进她的水眸,斑驳的红痕,像招摇的战旗一样刺眼。 那应该是周霁月的吧,或者是别人的? 他这个年纪的,就算成了家也说的过去。 景霓迅速克制住情绪暗涌,冷淡回了声: “嗯。” 周霁安见景霓突然变得冷淡,不耐烦写在了脸上。 那小姑娘忽冷忽热的,他也琢磨不透。 胳膊很快分开, 他表情自然: “一会你去主卧,那里有我的书桌,帮我整理下?” “这是补偿吗?”她终于肯抬头,大眼睛蕴满秋水,在夜色的光里,美而媚。 “景霓,我要的,一直都很简单。” 景霓只想迅速终结那种难言的暧.昧不明。 她开门见山:“你肩膀的伤?很重吗?” 原来她也不是全部没印象的,而且还认真听了刚才的电话。 周霁安鼻腔喷出缓缓烟雾: “对不起我都听烦了。景霓,倒是该换药了,你要不方便,我找别人便是。” “女人也有好多做男科医生的,要是都这么扭捏,医学界不就有性别歧视了吗?” 这小姑娘歪理还挺多。 周霁安忽然不急着走了。 他温声:“那我谢谢景霓,跟我来主卧吧。” 她站在原地没动,手捂着鼻子:“周先生能把烟先熄了吗?” 周霁安低低笑了声。 翡翠烟灰缸里,很快熄灭了一支燃了一半的烟。 周霁安轻弹了她一个小脑崩儿: “景霓同志,想管人?” “不想,也不敢。” “管过周励吗?”他漫不经心地问。 景霓怔了下,抬头看他一眼。 周霁安没什么表情,像长辈和晚辈那种看着关心,实则漫不经心的聊天。 她不想把自己糟糕的感情说出来。 所以随意敷衍一句:“马马虎虎吧。” 周霁安淡哼了一声,停下脚步,抬臂看了下腕表: “你收拾下早点睡吧,凌晨一点了,我先走。” 景霓看着那个男人阔挺的背,随着关门声,消失在视线里。 突然就不换药了。 原来,男人也可以变脸如翻书吗? 18,我护你? 她出来就看到立在客厅中央的景霓,眼睛望着门的方向,木头桩子一样。 桑落撇了撇嘴,走过去:“喂,丢魂了?” 景霓被吓到,白她一眼,自言自语: “以为会到警局问话,怕会牵连到周书记,毕竟他是走仕途的。现在一想,他这个位置的,怎么可能因为这种正当防卫的事被传唤?除非某些人乌纱帽不想要了。我不是纯,是蠢。” “所以有种被骗的感觉是吗?”桑落近距离看到景霓艳糜浮肿的唇瓣,惊“啧”了声: “你俩,刚才,接吻了?” 景霓下意识抿住唇瓣:“你觉得可能吗?” “绝不可能。”桑落想都没想。 周霁安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气扬,情绪稳定的教养,一看就是出身世家,位高权重的子弟。 能住到市委大院楼王户型的,又能是什么普通家庭? 桑落是个双体制家庭的小康女孩,看尽了体制内“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现实。 大部分都是组织内部解决,所以也被戏称“不和外部通婚。” 更何况厅气高官与美艳少女呢? 这种组合,最容易被人浮想联翩造黄谣。 脸蛋再美,家庭和工作有硬伤,那也会被现实打飞。 景霓因为桑落的直球,脸上挂了些菜色。 想想也无所谓。 如果用“关系”来定义她和周霁安,理智想来,什么也不是。 就当是住了家庭式酒店吧。 “落落,你带现金了吗?” 桑落取了包,摸出来600:“就这些,还有几个钢镚,都要?” “钢镚算了。”景霓拿钱放到玄关处鞋柜上。 “你这,有点看不起人家周书记。我刚在书房,看他墙上挂了几幅名画,人家一幅画,就能买北城核心地段一套四合院。” 景霓笑了笑: “一点心意吧,以后能不能遇见还不一定,这个点了也不能去取钱,也是我当下能拿出来的全部现金了。” 桑落打着哈欠去睡了。 景霓等了一会,见门关好,才轻步走向了主卧。 那是周霁安的卧室。 进门盈香,是上好的沉香味道。 他的房间和他人一样干净,一床一柜一书桌。 飘窗位置有专门打造的观景茶室,黄花梨木桌椅带着古色古香,窗外就是大院里最大的花园。 景霓收回视线,直接走到书桌。 所有物品摆放都很整齐,一尘不染。 她嘀咕一句:“周书记在逗人玩呢。这么干净的书桌,需要整理吗?” 目光流转间,看到桌上一个绿檀首饰盒,雅致漂亮。 盒底压着张字条。 好奇心让景霓走过去,看到上面一行遒劲的钢笔字: “景霓收,买椟还珠。” 是一对珍珠耳钉,柔润精致,一眼不菲。 那晚,景霓走出房间时,只带走了那张字条。 盒子下面添了新的字条,上面是娟秀的簪花小楷,只有三个字: “它不值。” 周霁安是聪明人,景霓想,他一眼就会懂。 整晚睡的不好,不只是因为新环境。 周励的信息不间断发来。 反反复复问的,就是那一句 “景霓你有新欢了对吗?特么的那野男人是谁?你最好别让我遇见他,我哪天不爽了,说不定就让人弄死他。” 景霓没有关机,因为这是需要说清楚的时刻。 她每一条周励的信息都回:“没有。” 关乎她的清白,分手是一码事,扣帽子坚决不行。 “弄死他”三个字,让景霓彻底看清了周励。 所谓的“爱”,不过是虚荣心作祟。 他是北城少爷,身边当然要站北城最美的女人。 他不甘心得不到最美女人的身子,仅此而已。 所以景霓甩出了杀手锏: “周励,鱼死网破我一点不怕,我就是个光脚的,一无所有。 你要什么过激行为,我会直接选择和jw举报。” 景霓颤抖着发完,把周励所有联系方式,拉进了黑名单。 她躺在床上,盖了被子,努力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地,她被雪松香的坚硬怀抱,揉进怀里。 景霓压抑的委屈得到释放。 她抱住那宽厚的男人背,缩在怀里,肩膀抖动着流泪。 “很失败,没想到恋爱会成了这个样子。我一个外地女孩,对这样的不欢而散,其实心里是后怕的。他家势力大,真背地里使绊子,我一点办法没有。” 大手一直在捋着她的后背,男人抱她特别紧,还在温柔吻她的发顶。 许久,男人开口: “就没想过跟了我这个靠山吗?我护你。” 竟然是周霁安的声音? 景霓迅速惊醒,不过南柯一梦。 她看了眼时间,六点多了。 起身看到衣服礼袋,共两个。 礼袋上有品牌的名字,这是景霓以前只看不买的。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病号服,解了扣,直接褪下来。 晨光里,是女子凹凸有致的躯体。 d在初晨里迎风昂首,像两面粉色彩旗。 腿细而直,腰特别细。 这副身材,配上周霁安亲选的芍药粉初夏柔雾渐变裙,美出了纯欲的精髓。 景霓出门时,桑落刚洗漱完,正在护肤。 余光扫过来,她瞪大眼睛: “霓霓,这不是咱上次在skp看到的某牌最新款吗?是周?” “别问。”景霓不笑时清冷:“我借的,会还。” 说话间,门铃响。 开门,秘书丁智进来,看到景霓时,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你们对这边不熟,所以我带早餐来了。” 丁智把食盒摆开,大大小小十几个。 “谢谢丁秘书。” “老宅那边的大厨做的,尝尝合不合口。 用完放这离开就好,会有人来清扫。” 景霓温声: “谢谢丁秘书,麻烦您转告,十分感谢周书记的照顾和解围,对陌生人都能做到这么温暖,一定也是个一心为民的好领导,我愿他鱼跃龙门,前程似锦。” 丁智是个人精,他从“陌生人”三个字,品出了别样的味道。 眼前这姑娘其实挺不识抬举的。 有自己原则是好事,但到了职扬最容易被降维打击,怀疑人生的程度。 他面不改色,语气却冷了很多: “小姑娘,有些话,不适合转告。你要觉得必要,那就当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