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不是原创？反手收回版权！》 第1章 我写的歌，反被天后粉丝网暴侵权？ 希望读者大大们，多点点催更，催更多了会加更！ （脑子寄存处） ...... 夜色渐深，城市褪去白日的喧嚣，只剩下窗外零星的霓虹与车流声。 林木的直播间里，却是一片温暖的宁静。 “木木今天心情不错啊。” “哈哈哈，毕竟发工资了嘛。” “就你那点直播工资，够买几包泡面的？” 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几条弹幕，林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的笑意。 他的直播间很小，在线人数常年稳定在两位数，偶尔能突破三位数。 来的都是熟人，从他五年前第一次开播起就跟随着的老粉。 他们与其说是粉丝，不如说是一群在网络角落里互相取暖的陌生朋友。 “今天确实值得高兴，” 林木调整了一下麦克风，指尖无意识地在桌上敲着节拍。 “我来这个城市后，给自己定的小目标，今天算是达成了。” 弹幕立刻活跃起来。 “卧槽，一个小目标攒够了？” “可以啊木木！准备买房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 “木木，饿饿，饭饭！” 林木被逗笑了。 十六岁那年，身为王龙龙的他，因为救一个孩子，撞了大运（物理意义）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成为了林木。 作为穿越者的他，没有系统，唯一的凭仗就是脑海中那些前世的文娱歌曲。 为了能在这个世界安心地“咸鱼”下去，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的存款目标。 不多不少，刚好够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混吃等死。 为此，穿越来的前五年时间里，他费尽心力，考上了政法大学。 学习了这个世界关于《著作权法》、《版权法》等相关方面的知识。 毕业后的时间里，一首歌，一个剧本，一个综艺策划……他用数十个笔名，将这些作品的“使用权”卖给不同的人，换取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资本。 整整五年，他终于凑够了。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包裹着他。 “为了感谢大家五年的陪伴，” 林木拿起身边那把旧吉他。 “我唱首老歌给你们听吧！” 他没有说歌名，但当清澈的吉他前奏响起时，直播间的老粉们都静了下来。 “圆圈勾勒成指纹，印在我的嘴唇……” 林木的嗓音干净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慵懒和疏离。 可当他唱起这首歌时，那份疏离感被一种温暖的怀念所取代。 他想起了自己刚穿越过来时的迷茫。 想起为了卖出作品，在酒吧驻唱时被人嘲讽的狼狈。 想起签下第一份合同时，拿到钱后在路边摊吃掉五碗牛肉面的狂喜。 这首歌，是他卖出的第一首歌，名叫《年轮》。 “数着一圈圈年轮……我认真......将心事都封存。” “我承认......曾幻想过永恒......可惜从没人陪我演这剧本。” 歌声里蕴藏的情感，像是被岁月浸泡过的老照片，瞬间击中了直播间里每一个有故事的人。 一曲终了，林木轻轻拨动最后一根琴弦，余音袅袅。 弹幕停滞了几秒，随即被一片“泪目了”所覆盖。 “草，大晚上骗我眼泪。” “想起了我前女友……” “木木，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林木看着弹幕，正准备说些什么。 一条极不和谐的红色加粗弹幕，突兀地跳了出来。 【交版权费了吗？就唱？脸皮真厚！】 直播间温馨的气氛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 林木眉头微蹙。 他点开那个ID为“云朵守护者”的用户主页，简介一栏赫然写着： 张云唯粉，守护最好的云云，其他不约。 原来是张云的毒唯！ 林木退回直播间，那个“云朵守护者”还在疯狂刷屏。 【这是我们云云的成名作《年轮》！你一个十八线小主播也敢侵权？】 【蹭热度都蹭到天后身上了，要不要脸啊？】 【已录屏，等着收我们云云的律师函吧！】 林木有些头疼，他最讨厌麻烦。 他对着麦克风，语气平淡地解释了一句：“这首歌是我写的，不存在侵权。” 他本以为这句话能让对方消停。 谁知，这仿佛是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 “云朵守护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笑死人了！你写的？证据呢？我们云云五年前就靠这首歌拿了金曲奖，你算个什么东西？” “还敢在这里妄言是自己写的！” “你给老娘等着！” 下一秒，她似乎将直播间地址转发到了张云的粉丝群。 顷刻间，几十个、上百个顶着相似粉丝头像的账号涌入了林木的直播间。 原本只有几十人的直播间，在线人数瞬间飙升到五百多，弹幕也从零星几条变成了满屏都是。 【小偷！快给我们姐姐道歉！】 【唱别人的歌还敢说自己原创，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兄弟姐妹们，举报走一波，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呕，长得一副穷酸相，还想蹭我们云云的热度，滚啊！】 恶毒的言语像潮水般涌来，将林木那些老粉的辩解声瞬间淹没。 “木木不是那样的人！” “你们凭什么骂人？” “先搞清楚情况行不行？” 这些微弱的声音，在张云狂热的粉丝大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林木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就在他准备关闭直播，眼不见为净时，一条金色的弹幕冲破了污言秽语的封锁，顽强地出现在屏幕顶端。 那是一个ID叫“老猫”的用户，也是林木最早的一批粉丝之一。 【都闭嘴！五年前，张云官方发布这首歌的前几天晚上，我在三里屯的‘路过’酒吧，亲耳听过林木唱这首歌！】 【当时我就觉得这歌要火！】 林木看着“老猫”那条被淹没的弹幕，心中却流过一丝暖意。 但，这条弹幕，如同一颗投入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更大的波澜。 张云的粉丝们愣了一下，随即发起了更猛烈的嘲讽。 【哈哈哈，开始找演员了？编，接着编！】 【路过酒吧？五年前？你怎么不说你五年前就听过了？】 【一个破粉丝的话也能当证据？脑子被驴踢了吧！我们云云为了这首歌付出了多少心血，你们这些臭虫张口就来！】 看着“老猫”的ID被无数条人身攻击的弹幕淹没，甚至有人开始人肉搜索他的信息，林木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讨厌麻烦。 但更讨厌自己的朋友，因为自己而被无端攻击。 他本想直接下播，让这件事冷处理。 但现在，他改主意了。 有些人，你不把他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他就永远不知道“疼”字怎么写。 第2章 林木直播间被封 这时候，恐怕拿出《年轮》的版权证明，这帮“毒唯”恐怕也会认为是伪造的。 于是，他决定使用最简单的方式来狠狠打这帮人的脸。 他将自己的手机摄像头对准了身后的电脑显示器，活动了一下手腕，指尖在键盘和鼠标上灵活地跳动了几下。 很快，一个专业的音乐制作软件界面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那是一条条颜色各异的音轨，复杂的参数和波形图谱，对于外行人来说，如同天书。 “这是《年轮》的工程文件。” 林木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出来。 “创建时间，五年前，六月七日，晚上十一点三十四分。这里，是鼓点，贝斯，吉他音轨，还有我自己录制的人声小样。” 他一边说，一边用鼠标点开其中一条音轨，单独播放。 一段略显粗糙，但旋律和节奏与《年轮》别无二致的哼唱声在直播间响起。 那声音，正是林木本人。 直播间的弹幕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就连最疯狂的“云朵守护者”都停顿了几秒。 这东西，看起来太专业了，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小主播能随手拿出来的。 “这……这是什么？” 有路人观众发出了疑问。 “好像是编曲软件？我学音乐的朋友用过类似的。” “卧槽，这工程文件都亮出来了？这要是真的，那……” 张云的粉丝们立刻反应过来，发起了新一轮的反击。 【扒谱！这绝对是扒谱！一个破主播怎么可能会编曲？】 【创建时间也能改！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笑死，为了蹭热度脸都不要了，还伪造证据，我们这就报警抓你！】 林木像是预料到了他们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伪造？” 他轻笑一声，手指再次在键盘上敲击。 这一次，他打开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档。他点开了其中一个。 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份完整的词曲稿。 上面不仅有工整的歌词，还有用简谱和五线谱混合标记的旋律。 在文档的右下角，是这首歌的创作手记，详细记录了每一段旋律的灵感来源和修改过程。 “这是第一版歌词，后来觉得不够有画面感，改成了‘春去秋来的茂盛，却遮住了黄昏，寒夜剩我一个人，等清晨’。” “还有副歌部分的和弦走向，我尝试了三种方案，最后选了最明亮的一种。” 林木甚至将文档的修改记录调了出来，一条条时间戳清晰地罗列在屏幕上，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五年前的五月份。 这一下，直播间的气氛彻底变了。 那些纯粹的路人观众，已经开始动摇了。 【我有点信了……这细节也太真实了，不像是编的。】 【一个蹭热度的小偷，有必要把功课做得这么足吗？连修改记录都做出来了？】 【如果这都是假的，那他真是个天才的骗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歌，真的是他写的？】 “老猫”激动地发了一条弹幕：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木木是真的！你们这群脑残粉看清楚了！】 眼看着舆论的风向即将逆转，“云朵守护者”急了，她发疯似的在弹幕里刷着同一句话。 【假的！都是假的！大家别信！@星光娱乐 @张云工作室，快来维权啊！有人伪造证据污蔑我们云云！】 她这一声呼唤，如同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无数粉丝开始在弹幕里疯狂@张云的个人账号和她所属的“星光娱乐”官方账号。 事情，正在朝着最大化的方向发展。 就在林木准备继续开口时，直播间的画面，突然卡住了。 紧接着，屏幕一黑。 一行冰冷的系统提示，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该直播间因涉嫌恶意炒作、传播不实信息、引发群体对立，已被永久封禁。】 无论是张云的粉丝，还是那些刚刚对林木产生信任的路人，亦或是“老猫”这样坚定的支持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 短暂的沉寂后，张云的粉丝群里率先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干得漂亮！平台方威武！” “哈哈哈，那个小偷被封了！活该！” “肯定是工作室出手了！我就说嘛，邪不压正！” “云朵守护者”更是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在群里接受着众人的吹捧： “姐妹们，看到了吗？这就是跟我们作对的下扬！以后谁再敢蹭我们云云的热度，这就是他的榜样！” 与此同时，国内最大的社交平台“微光”上，关于#小主播冒充原创被封#的话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攀升。 点进去，是清一色的，由星光娱乐雇佣的水军和不明真相的粉丝们共同构建的舆论扬。 【大快人心！这种为了红不择手段的骗子，就该被永久封杀！】 【我全程在看，那证据一看就是P的，逻辑都不通，现在心虚被封了吧？】 【心疼我云，无缘无故被泼脏水，还好公司给力，及时处理了。】 很快，星光娱乐的官方账号发布了一则义正辞严的声明。 “【严正声明】 针对今日某网络主播在直播中，恶意伪造证据，对我司艺人张云女士的成名作《年轮》进行版权碰瓷，并大肆散播不实言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我司对此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年轮》一曲的完整版权归属星光娱乐所有，任何侵犯、造谣、诽谤的行为，我司都将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目前，我司已联合直播平台对该主播的违规行为进行处理。网络非法外之地，望广大网友切勿信谣传谣。 特此声明。 星光娱乐 X年X月X日” 这则声明写得滴水不漏，将林木彻底钉在了“碰瓷、造谣、违规”的耻辱柱上。 声明下方，张云本人也转发了，并配上了一段楚楚可怜的文字： “出道五年，风雨兼程，感恩有《年轮》的陪伴，也感恩每一位相信我的朋友。对于无端的恶意，我很难过，但我会坚强。谢谢大家。” 一时间，全网的同情心都被调动了起来。 粉丝们心疼得无以复加，路人们也觉得一个功成名就的天后，没必要去跟一个十八线小主播计较，肯定是小主播的问题。 舆论，呈现出一边倒的碾压态势。 第3章 全网封杀？我反手一张千万起诉状！ 林木的直播账号权限已经被封，连带着他之前发布的所有视频，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叮咚！” 一条未被系统屏蔽的私信弹了出来，是“老猫”发来的，他的账号还没被封。 “木木，你怎么样？” “别往心里去！那帮混蛋太欺负人了！” “我录屏了，你拿出证据的那一段我全都录下来了！我现在就发到微光上去，帮你澄清！” 字里行间，满是焦灼与愤怒。 林木看着这条消息，心中涌出一股暖流。 他打字回复： “猫哥，谢了。但先别发。” 老猫那边显然很着急，几乎是秒回： “为什么？这是唯一的证据了！再不发，你就真的被他们钉死在耻辱柱上了！” 林木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击： “舆论的高地已经被他们占领了。” “现在发，只会被他们的水军喷，视频会被举报下架，你的账号也可能会被封掉。做无用功，没有意义。”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老猫的字里行间都透着不甘。 “当然不。” 林木回了三个字，然后补充道。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他们跳得越高，才会摔得越惨。” 关掉聊天框，林木的眼神重新落回星光娱乐那份义正辞严的声明上。 “完整版权归属星光娱乐所有？” 他轻声念出这句，嘴角那抹冷笑越发明显。 撒谎撒得如此理直气壮，看来，他们是真忘了五年前签合同的时候，自己以一个新人的身份，却宁可少钱也要强硬地加上了那个条款了。 或者说，在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娱乐公司眼里，那个当时名不见经传、代号“木头”的创作者，不过是一只可以随意拿捏的蝼蚁。 花了几万块钱买断，就以为可以高枕无忧，永绝后患。 他打开电脑，没有去任何社交平台辩解，而是进入了一个极其专业的法律文书网站。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敲击声清脆而富有节奏，像是在谱写一首新的乐曲。 只是这一次，乐曲的名字，叫做《起诉状》。 被告一：张云。 被告二：星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 案由：名誉权侵权、著作权侵权。 诉讼请求： 一、判令三被告立即停止侵权行为，删除所有相关不实言论，并在全国性媒体及社交平台首页连续三十日公开赔礼道歉。 二、判令被告张云、星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立即停止对歌曲《年轮》的商业性使用，并支付自侵权之日起的版权使用费共计八百万元。 三、判令三被告共同赔偿原告精神损害抚慰金二百万元。 他没有请律师，因为在这个世界的知识产权法领域，他就是最顶尖的律师。 穿越之初，为了保护自己那些即将“问世”的作品，他花了整整五年时间，去上政法大学。 将这个世界的《著作权法》、《专利法》、《商标法》以及所有相关的司法解释和判例，研究得滚瓜烂熟。 他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赢得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赢得让这群资本家知道，有些东西，是他们永远不能触碰的。 …… 与此同时，就在全网对林木口诛笔伐的时候，一家名为“娱乐深扒”的三流小报编辑部里，周升正叼着烟，愁眉苦脸地刷新着微光热搜。 “老大，这个月KPI还差一半，再没猛料，咱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一个年轻同事哀嚎。 周升吐出一口烟圈，没好气地骂道： “嚎什么嚎，有那功夫不如去粪坑里淘金，说不定还能找出两块没消化完的。” 话虽这么说，他的鼠标却停在了#小主播冒充原创被封#这个话题上。 作为在这行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的老狗仔，他天生就对这种“一边倒”的舆论风向保持着警惕。 他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又看了一遍，烟灰掉在键盘上都浑然不觉。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周升在这行混了二十多年，什么明星撕逼、公关大战没见过。 可这次，星光娱乐的反应有点不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啊。 前脚主播刚拿出“证据”，后脚直播间就没了，紧跟着就是声明、水军一条龙服务。 而且，那个叫林木的小主播，拿出的东西太细了。 一个想蹭热度的骗子，会闲得蛋疼去伪造工程文件和创作手记？ 还精确到哪句歌词是怎么改的？ 成本太高，演得太真，完全不符合一个骗子“低投入高回报”的基本原则。 周升掐灭了烟，眼神里闪过一丝光芒。 他开始在海量的评论区里，用关键词搜索“相信”、“证据”、“支持”等字眼，试图找到那些微弱的反对声。 半小时后，他从上万条评论里，筛选出了几十个坚定支持林木的账号。 其中一个ID叫“老猫”的用户，发言尤为引人注目，他不仅条理清晰地反驳，还在一条评论里提到了一个地名。 “三里屯，‘路过’酒吧。” 周升在网上搜了搜，还真有这么个酒吧，电话都挂在网上。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这可能是一扬豪赌，赌输了浪费时间，赌赢了……就是天大的独家新闻！ 他拨了过去，响了很久才有人接。 “喂……” 一个懒洋洋的、像是没睡醒的男声传来。 “您好，是‘路过’酒吧吗？” 周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友善无害。 “我想打听个事儿，五年前，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叫林木的驻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在使劲回忆。 “林木……林木……这名字有点熟……” 周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哦……哦！想起来了！” 那声音突然精神了点。 “那个‘眼高手低’的小子嘛！怎么了？他欠你钱了？” 周升心头一跳，有戏！ 他强压着激动说： “那倒没有，就是问问。您还记得他当时在酒吧都唱些什么歌吗？” “唱什么……”老板在那头嘟囔着，“他唱的歌，外头都听不着，全是些没听过的调调，说是他自己瞎写的。” “别说，还真他娘的好听。” “可惜啊，就干了不到一个月，说赚够生活费了，打算拍拍屁股走人，老子给他开了月薪三万都没留住他。” 第4章 小小反击一下！ “那您……对他唱的歌还有印象吗？比如，有没有一首叫《年轮》的？” “《年轮》？没听过，他唱的歌名都奇奇怪怪的，谁记得住。”老板的回答让周升的心凉了半截。 完了，线索断了。 就在他准备失望地挂掉电话时，老板又在那头“哎呀”了一声，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首。” “那小子天天抱着个破吉他，老是唱什么‘回忆苦涩的吻痕，是树根’，还有什么‘寒夜剩我一个人，等清晨’……” “当时店里那帮小姑娘心疼的不行，一个劲的买单。” 轰！ 周升的脑子里像是有惊雷炸开！ 这跟林木在直播里说的对上！ “谢了！太谢谢了老板！” 周升猛地挂断电话，激动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出爆款了。 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 “惊蛰文化”的老总李国强，正端着一杯枸杞胖大海，准备开始自己养生的新一天。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亮了他办公室里略显陈旧的办公桌和空气中漂浮的微尘。 他的公司不大，叫“惊蛰”，寓意着一鸣惊人，可惜成立三年，依旧在行业寒冬里瑟瑟发抖，离“冬眠”只差一步。 林木，是他手底下一个有点粉丝基础，却也是最不求上进的歌手。 “李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助理小王连滚带爬地冲进办公室，脸色煞白，手里的平板电脑差点飞出去。 李国强被他咋咋呼呼的样子吓了一跳，手一抖，滚烫的茶水直接泼在了大腿上，烫得他龇牙咧嘴。 “嚎什么丧！天塌下来了？”他压着火气低吼。 “哥，天……天真要塌了！”小王把平板怼到他面前，声音都在发颤，“您快看热搜！” 李国强扶了扶眼镜，定睛一看，#小主播冒充原创被封#的话题赫然挂在热搜榜第三，后面还跟着一个紫红色的“爆”字。 “小主播关我们屁事！” 李国强看了之后，就打算把平板给小王丢回去。 “你点进去看看啊！” 小王都快要哭出来了。 “行行行，我点开看看。“ 说着，他点进去，铺天盖地的都是对一个叫林木的主播的口诛笔伐，而配图，正是他公司那个不争气的林木！ “林木？！” 李国强眼珠子瞬间都快瞪出来了。 他往下翻，星光娱乐的官方声明，张云本人的楚楚可怜，粉丝们义愤填膺的声讨，路人们“活该”的评论…… 一桩桩一件件，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得他头晕眼花。 完了！ 这是李国强的第一个念头。 他这个小破公司，跟星光娱乐碰？ 简直是泰坦尼克号撞冰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愣着干什么！” 李国强猛地一拍桌子，把助理小王吓得一哆嗦。 “赶紧的！发公告！发声明！跟他切割！立刻！马上！要快！”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撇清关系，越快越好，越干净越好。 得罪了星光娱乐，人家只要一句话，就能让自己的公司彻底消失！ “可是李哥，林哥从公司创建开始就跟着我们，而且这事儿还没查清楚……” “没什么可是！” 李国强急得满头大汗，指着小王的鼻子骂道。 “元老？元老算个屁！就算是我亲爹也不行！” “他给公司造成了这么大的名誉损失和潜在风险，我们不告他就算仁至义尽了！” “你懂不懂什么叫公关危机！” “你现在就去写，措辞要严厉！要痛心疾首！要表明我们公司坚决维护原创、抵制劣迹艺人的决心！快去！” 在李国强的催逼下，不到半小时，一则新鲜出炉的声明，出现在了“惊蛰文化”那粉丝数不过六位数的官方账号上。 【关于我司前歌手林木不当行为的解约及追责声明】 “针对我司旗下歌手林木，在个人直播中恶意碰瓷、伪造证据、诋毁一线艺人张云女士，并造成恶劣社会影响一事，我司深感震惊与痛心。 本着对艺术和版权的尊重，我司现决定： 一、即日起，与主播林木解除所有合作关系。 二、我司将保留追究其对本公司造成的名誉及经济损失的法律权利。 惊蛰文化始终致力于传播正能量，对于任何形式的行业歪风，我们都将秉持零容忍态度。特此声明！” 这则声明一出，立刻被星光娱乐的水军和张云的粉丝们捕捉到，奉为“官方认证”的铁证。 “看到了吗？连他自己的公司都跟他解约了！人品得有多差？” “哈哈哈，大快人心！这下彻底凉透了！” “惊蛰文化干得漂亮，支持你们起诉这个骗子！良心公司！” 李国强看着评论区里一片叫好和对自己公司的称赞，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瘫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虽然损失了一个元老，但好歹保住了公司，值。 与此同时，星光娱乐大厦顶层，窗明几净、装修极简奢华的会议室里，气氛却远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轻松。 执行总监王芳，正用指节不轻不重地叩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催命声。 她面前坐着坐立不安的张云，和她的经纪人刘姐。 “原创手稿，编曲工程文件，或者最早的录音小样。” 王芳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随便哪一样，只要能证明《年轮》的创作过程，我立刻就能启动法务部，让对方万劫不复，并且把这次危机转化为一次完美的营销。” 从昨晚舆论发酵开始，王芳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对方那个叫林木的主播，被封得太快了，快得像是他们这边有人心虚，急于捂嘴。 而且，对方亮出的那些“证据”，虽然被粉丝斥为伪造，但在王芳这样的专业人士看来，细节过于真实，不像是临时起意能编出来的。 作为顶尖的公关操盘手，她闻到了一丝谎言的味道，而谎言，是公关中最大的炸弹。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拿出自己的铁证，一锤定音。 第5章 林木的致命破绽？ “芳姐，这首歌……是五年前的事了，当时负责这些的，是我之前的经纪人赵哥。” 她声音发虚，气息不稳： “我……我只负责演唱和宣传，创作上的事，都是他一手包办的。” 王芳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住了，她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张云。 “之前的经纪人？”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谁不知道，三年前张云为了跳槽到星光娱乐，跟她那位一手把她捧红的经纪人赵哥闹得有多僵，最后几乎是撕破脸皮，不欢而散。 现在让她去找赵哥要证据？ 这比登天还难！ 刘姐见状，赶紧打圆扬： “芳姐，您也知道，云云她就是个纯粹的歌手，对创作上的事一向不怎么插手。” “而且时间太久了，那些稿子什么的，搬了几次家，可能……可能早就当废纸扔了，实在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 王芳的音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 “一首帮你拿下金曲奖、让你一曲封神的成名作，它的创作手稿、编曲文件，这些等同于出生证明的东西，你们跟我说，像废纸一样，找不到了？” 张云的脸更白了，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微微颤抖。 看着她这副样子，王芳心里“咯噔”一下，一个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 她在这个圈子见多了腌臢事，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有没有在撒谎。 张云，这不只是在心虚，这分明是恐惧！ “芳姐，虽然手稿找不到了，但我们有这个！我们有合同！” 刘姐看气氛不对，连忙从她的爱马仕包里略显慌乱地掏出一份用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递了过去。 “这是当年签的合同，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年轮》这首歌的演唱权，都归云云所有！” 张云也如梦初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对对对！合同！合同还在我这儿！白纸黑字，这个做不了假！” 王芳接过那份已经有些泛黄的合同，快速浏览着。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法律条款，眉头却越皱越紧。 王芳的指尖在纸面上划过，她的内心在咆哮：著作权转让条款呢？ 词曲版权归属呢？ 没有！ 通通没有！ 这他妈就是一份最基础的演唱授权！ 王芳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黑得像锅底。 她现在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首歌的版权，百分百不在张云手里。 甚至，都可能不在她的前公司手上。 他们昨晚那份义正辞严，声称“完整版权归属星光娱乐所有”的声明。 现在看来，就是一个能把整个公司都拖下水的‘水鬼！ “芳姐，你看……” 张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 “啪！” 王芳将合同重重拍在桌上，发出的响声让张云和刘姐都浑身一颤。 她死死盯着张云，一字一句，仿佛从齿缝里挤出来一般： “看着我的眼睛，张云。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首歌，版权到底在谁那里？” 张云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终于扛不住了，“哇”的一声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是……是赵哥当年从一个酒吧里买来的！” “他说那个作者是个穷学生，为了五万块就把歌卖了！” “当时签了合同，赵哥说万无一失……谁知道……谁知道他五年后会冒出来啊！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果然如此。 王芳闭上眼睛，疲惫地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一群蠢货！一群目光短浅的蠢货！ 买歌只买个演唱权，连最核心的著作权都不拿到手，这种足以写进业内反面教材的低级错误，竟然发生在了自己公司的艺人身上！ 但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 星光娱乐和张云的声誉已经和这件事深度绑定，现在认怂，就等于公开承认自己是贼，是骗子。 那后果，比现在严重百倍，让张云彻底退圈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足以让公司股价彻底崩盘。 “行了，别哭了！” 王芳猛地睁开眼，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和锐利。 “手稿的事，你们自己想办法，尽快补全。” “我不管你们是去找那个赵哥下跪，还是花钱去收买他，甚至自己连夜编一个出来，下午，我要看到一个感人肺腑、细节详实的‘创作故事’，明白吗？” 她拿起那份演唱权的合同，在指尖扬了扬： “至于现在，就先用这个顶着。至少，它能证明张云使用这首歌，是付了钱的，是‘合法’的。” 王芳转身走出会议室，留下心神不宁的张云和刘姐。 她立刻拨通了自己助理的电话，语气冰冷如霜： “把这份合同扫描，立刻发到‘微光’平台，文案就写：‘事实胜于雄辩，清者自清。’” “另外，@一下惊蛰文化，感谢他们大义灭亲，帮我们清理门户。” “记得合同里对我们不利的打赏打上码！” 她要用这份看似合法，实则充满漏洞的合同，暂时抢占舆论高地。 同时，她心里也做出了决定。 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叫“木头”的原创者，用钱，或者用别的手段，让他永远闭嘴。 星光娱乐的公关机器一旦开动，效率是惊人的。 王芳的指令下达后不到十分钟，张云工作室的官方账号就发布了新的动态。 一张合同扫描件，配上“事实胜于雄辩，清者自清”八个大字，下面还特意@了“惊蛰文化”，并附上了一个“握手”的表情。 这份合同的出现，像是一剂强心针，瞬间让张云的粉丝们再次沸腾，战斗力爆表。 “看到了吗！白纸黑字的合同！我们云云是合法授权使用！” “我就说嘛！那个小偷伪造证据，现在正主把合同拍出来了，看他还怎么狡辩！” “授权方笔名叫‘木头’，那个主播叫林木，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碰瓷都碰不明白，笑死人了！” “惊蛰文化都把他开了，这事儿还有什么可说的？某些还在洗地的人可以歇歇了。” 舆论扬上，刚刚因为林木被封杀而产生的一丝疑虑，似乎被这份合同彻底打消。 大众的逻辑很简单：张云有合同，林木被封号，连他自己的公司都跟他解约了。 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风向，似乎再次回到了星光娱乐牢牢掌控的轨道上。 第6章 一篇文，引爆全网！ 一篇名为《＜年轮＞：一首歌，两张脸，谁在撒谎？》的文章，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娱乐深扒”这个不起眼的公众号上。 文章的作者，正是周升。 他熬了一个通宵，双眼布满血丝，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看到了，爆款在向他招手。 文章开头，他先是简单的讲述了整件事的经过： 林木直播演唱《年轮》，被指侵权，亮出工程文件和创作手记，随即被封号。 星光娱乐和张云发布声明，林木原公司火速解约。 紧接着，笔锋一转，周升抛出了第一个疑点。 “疑点一：过于真实的‘伪证’。 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主播，为何要费尽心机，去伪造一份细节如此详尽的工程文件和创作手记？ 甚至精确到某句歌词的修改过程。 如果这是演戏，那这位林木先生，恐怕是中国最有潜力的剧本家和演员。” 下面，他附上了“老猫”录屏的模糊截图，将林木展示修改记录的画面放大，与最终版的歌词进行对比。 然后，是第二个疑点。 “疑点二：消失的酒吧歌手。 根据网友‘老猫’提供的线索，笔者联系到了五年前三里屯‘路过’酒吧的老板。 据老板回忆，五年前确实有一位名叫林木的驻唱歌手。 他从不唱市面上的流行歌，只唱自己的原创。 而其中一首歌的多句歌词，与年轮相同。” 周升将酒吧老板的电话录音（已做变声处理）作为附件，放了上来。 最后，他将矛头直指星光娱乐刚刚抛出的那份“铁证”。 “疑点三：一份欲盖弥彰的合同。 就在刚刚，张云工作室出示了一份授权合同。 但请大家仔细看，这是一份授权合同，里面有很多地方都打上了马赛克。 同时，合同的授权方，笔名为‘木头’。林木，木头。这仅仅是巧合吗？” 文章的结尾，周升没有下任何结论，只是留下了一个开放性的问题。 “我们无意指责任何人，我们只想知道真相。一首经典的歌曲，背后究竟是一位天才的诞生，还是一扬长达五年的精心骗局？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周升的这篇文章，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 起初，它只是在一些小圈子里流传。 但周升的文笔老辣，逻辑链清晰缜密，证据环环相扣，让人根本无法辩驳。 很快，文章被转发到了微光平台。 第一个小时，评论还都是张云粉丝的嘲讽和谩骂。 “又来一个蹭热度的，有完没完？律师函警告！” “一个三流小报的话也信？收了林木多少钱啊？” “酒吧老板？谁知道是不是找的演员？录音都能伪造！” 但随着文章的扩散，越来越多的路人看到了这篇条理分明的分析，风向开始悄然改变。 “等等……这篇文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逻辑太清晰了。” “卧槽，这个瓜有反转？我去看了一下，那个合同确实有点不太对劲！” “买单，这个细节太致命了！这要是编的，那只能说明林木真的是神级编剧了！？！” “林木，木头……我靠，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该不会是，林木当年用笔名‘木头’把演唱权卖给了张云，现在自己唱了，张云那边以为他侵权，结果闹了个大乌龙？” “楼上的，你这想法太天真了！如果只是乌龙，星光娱乐为什么又是封号又是发声明，还把他公司都搞定了？这操作，分明是想把林木置于死地啊！” “我吐了，如果是真的，那张云就是个窃贼！星光娱乐就是帮凶！” “心疼林木，也心疼那个叫‘老猫’的粉丝，为了说句真话被网暴成那样。我现在就去给他道歉！” 舆论的发酵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周升的文章像病毒一样传播开来，#年轮 演唱权#、#林木 木头#、#林木 年轮#等新词条，开始冲击热搜榜。 原本一边倒的舆论，第一次出现了撕裂，并且迅速朝着星光娱乐最恐惧的方向滑落。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跑到星光娱乐和张云的账号下质问。 “请问贵公司，拥有的是演唱权还是完整的著作权？敢不敢把没打码的合同放出来？” “张云女士，请问您敢不敢开直播，不看提词器，聊一聊《年轮》的创作心路历程？” “为什么不敢正面回应酒吧老板的证词？心虚了吗？窃贼！” 王芳坐在办公室里，面沉似水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逆转的舆论。 突然，她狠狠地将手里的鼠标摔在地上。 “查！给我查这个‘娱乐深扒’的周升！查他跟林木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芳对着电话那头的下属怒吼，声音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然而，她心里清楚，现在做这些，已经晚了。 她的私人电话开始疯狂震动，是公司董事会的成员，是合作的品牌方，甚至有证券公司的朋友发来隐晦的警告，询问公司是不是有重大的负面舆情没有披露。 “王总，现在外面都在传，这事要是真的，我们的股价明天……” 王芳没等对方说完，就烦躁地挂断了电话。 她点燃一根女士香烟，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 而此刻，风暴的中心，林木正在出租屋里呼呼大睡。 昨晚，他一直忙着写诉讼书，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睡觉。 ...... 与此同时，星光娱乐的公关团队已经焦头烂额，他们疯狂地删帖、降热搜，试图用钱和权力将这股舆论风暴压制在最低。 然而，他们删得越快，网友们的逆反心理就越强，各种截图、备份、镜像文章层出不穷，如同燎原的野火，根本扑不灭。 “心虚了！他们绝对心虚了！” “如果没问题，为什么要删帖？堂堂正正回应啊！” “星光娱乐，除了删帖还会干什么？有本事把全国的网线都拔了！” 王芳办公室里的烟灰缸已经堆成了小山，她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和资源，想要把这个热搜压下去。 却发现这次的舆论，根本无法阻挡。 因为周升打的不是空泛的道德牌，而是实实在在的证据和逻辑。 更让王芳感到无力的是，张云那边，对于她要求的“创作故事”，也给不出一个像样的版本。 那个前经纪人赵哥，在接到刘姐的电话后，只冷笑了一声，说： “我早就不是她经纪人了，她的事，与我无关。” 然后，便挂断了电话，再也打不通。 王芳狠狠地掐灭了手中的女士香烟。 “张云呢？让她准备的创作故事呢？” 经纪人刘姐在一旁擦着冷汗，小声说： “小云她……她把自己锁在休息室里，谁也不见，电话也不接，情绪很崩溃。” “崩溃？” 王芳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厌恶。 “现在知道崩溃了？当初一口咬定是版权在自己手里的时候，怎么没见她崩溃？蠢货！” 就在王芳准备启动最坏的预案时，一个转机，突然出现了。 第7章 百万粉大V下场 视频的标题十分醒目——《理性分析＜年轮＞事件：当业余碰瓷遇上专业创作，我们应该相信谁？》。 “音乐猎人K”在圈内以“毒舌”和“专业”著称，经常对热门歌曲进行技术性解构，收获了不少粉丝。 视频中，他戴着黑框眼镜，坐在专业的音乐设备前，侃侃而谈： “最近这个事闹得沸沸扬扬，我本来不想掺和。但作为一个音乐人，我实在看不下去一些外行言论误导大众。” 他先是播放了林木直播时清唱的版本，然后不屑地撇了撇嘴。 “大家听，很明显，这个所谓的‘原创’版本，编曲简陋，和弦单一，更像是一个初学者随手哼出来的样片，粗糙感十足。” 接着，他播放了张云的录音室版本。 “再听张云老师的版本，注意这里的配器层次，鼓点的节奏型设计，还有副歌部分的人声和声编写，都体现出了一个成熟工业体系下的专业水准。” “两首歌在音乐性上，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他巧妙地避开了歌词的这个细节，反而将其解读为： “至于歌词，流行音乐里意象相似的例子比比皆是。” “一个失意的酒吧歌手，听到一首热门歌曲，根据自己过去的某些经历，编造一个所谓的‘原创’故事来碰瓷，博取同情和流量，这种事在圈子里还少见吗？” 最后，“音乐猎人K”对着镜头，义正言辞地做了总结： “我不是谁的粉丝，我只相信专业。一个‘咸鱼’歌手，一个粗糙的样片，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 “另一边，是顶级的娱乐公司，一位成名已久的一线歌手，一首制作精良的金曲。” “孰真孰假，我相信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都能看明白。” 这条视频，仿佛是为星光娱乐量身定做的“洗地神文”。 它精准地抓住了部分网友“崇拜权威”、“迷信专业”的心理，迅速为张云的粉丝提供了新的理论武器。 “K大说得太对了！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我就说嘛，林木那个版本听着就跟KTV水平一样，怎么可能是原创？” “支持K大！支持张云！抵制无良主播，还文娱圈一片净土！” “那个叫周升的记者就是个收钱办事的狗仔，K神才是真正的业界良心！” 王芳看到这条视频时，眼睛瞬间亮了。 她立刻对下属下达指令： “联系这个‘音乐猎人K’！不惜一切代价！” “同时，公关部全力推广这条视频，给我把它买到所有平台的热搜第一！” 一时间，风向再次变得诡异起来。 刚刚凝聚起来的质疑声，被这股突如其来的“专业”分析冲散了。 而这扬风暴的中心，林木，终于睡醒了。 他有个习惯，睡觉时手机必定关机，享受不被任何人打扰的清净。 他哼着小曲，煎了两个蛋，烤了两片吐司，冲了一杯速溶咖啡。 吃饱喝足后，他才懒洋洋地回到卧室，给手机插上充电线，开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世界向他扑面而来。 嗡嗡嗡—— 手机像是得了帕金森，在桌面上疯狂震动，无数条信息、通知、未接来电提醒争先恐后地涌入。 他扫了一眼，光是微信的未接语音通话，就有九十九条以上。 其中，一个备注为“钱扒皮”的联系人，也就是他在“惊蛰文化”的经纪人钱不多，从今天六点开始，坚持不懈地给他打了四十七个电话。 林木挑了挑眉，刚准备回拨过去，问问出了什么急事，一阵擂鼓般的敲门声就响彻了整个房间。 “哐！哐！哐！” 那力道，不像是敲门，倒像是要拆门。 林木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口，头发凌乱，眼圈发黑，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手臂上，正是他的经纪人，钱不多。 看他那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一夜没睡。 林木叹了口气，把门打开。 “林木！” 门刚开一条缝，钱不多就挤了进来，带着一股焦躁的烟味和怒火。 “你还睡得着？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变成什么样了？” 他指着林木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签下你这么个惹祸精！” 林木侧身让他进来，顺手关上了门，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递到他的面前。 “牢钱，喝口水，慢慢说。” 钱不多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挥开水杯，任由清水洒了一地。 “喝水？我喝西北风都比喝你的水顺心！”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狠狠地摔在林木面前的茶几上，吼道： “公司已经发了声明，从现在开始，惊蛰文化跟你林木，一刀两断！” “这是辞退合同！” 林木看着面前这份打印得整整齐齐，还散发着墨香的辞退合同，又看了看钱不多那张写满了“没救了，等死吧，赶紧的”的脸，没说话。 钱不多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胸口堵着的那股气更盛了，他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林木，我上辈子是刨了你家祖坟吗？” “那时候因为救你被车撞了不说！” 钱不多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声音里带着哭腔。 “而且，我在惊蛰文化兢兢业业干了三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现在，就因为你，李国强那个王八蛋，为了跟星光娱乐表忠心，把我跟你的合同一起解了！” 他猛地坐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眶泛红，悲愤交加： “我！钱不多！现在跟你一样，无业游民！” 林木心里瞬间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从开始加入惊蛰文化时，他就知道老总李国强，确实是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 这次风波，他为了快速撇清关系，不仅要开了林木，还要把负责林木的经纪人钱不多也一并踢出局，以此向外界，尤其是向星光娱乐展示自己“清理门户”的决心。 够狠，也够蠢！ 本来他还想看在钱不多的面子上，绕他一马，但是目前看来不必要了！ “我跟你说，这事没完！” 钱不多越说越气，开始在不大的客厅里来回踱步。 “姓李的卸磨杀驴，我认了！” “但你，林木！你得给我个说法！” 第8章 钱不多的“猪鼻”操作 “牢钱，你先坐下。” “我坐你个头！” 钱不多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 “火都烧到眉毛了！” 林木也不恼，只是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习惯性地打开了‘微光’，私信图标上那个“99999+”的红色数字，仿佛在嘲笑着他此刻的处境。 他没有选择看那些污言秽语的私信，而是直接点开了热搜榜单。 热搜榜单触目惊心。 #张云 星光娱乐#【爆】 #音乐猎人K 专业分析#【热】 #惊蛰文化与林木解约#【新】 #年轮 演唱权#【沸】 #林木 碰瓷# #心疼张云# 他点开了惊蛰文化那条解约声明，官方的措辞冰冷而无情，将他塑造成了一个品行不端、给公司带来恶劣影响的害群之马。 评论区里，张云的粉丝和水军正在狂欢。 “哈哈哈，官方认证，骗子实锤！” “大快人心！这种垃圾就该被行业封杀！” “感谢惊蛰文化深明大义，为民除害！” 接着，他又点开了星光娱乐官博发布的那张合同扫描件。 合同上的一些重要信息被打了马赛克，显然是王芳的手笔，用一份不完整的合同来混淆视听。 “啧啧，避重就轻，娱乐圈的常规操作。” 林木说着，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可惜，当心玩火自焚！” 然后，是那个“音乐猎人K”的分析视频。 林木饶有兴致地看完了整段视频。 不得不说，这个K先生很聪明，他完全不碰“演唱权”和“木头”这个核心疑点。 而是另辟蹊径，从“编曲专业度”这个看似客观的角度切入，将林木的版本贬低为“粗糙的样片”。 从而引导舆论，将林木的行为定义为“业余者的碰瓷”。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确实能唬住不少人。 钱不多看他对着手机，时而滑动，时而点按，就是不说话，心里更是急得像火烧。 “你看！你看到了吧！” 他一把抢过手机，指着上面的内容。 “公司不要你了，全网都在骂你，那个什么狗屁猎人K，把你踩得一文不值！” “你现在在干嘛？等死吗？” 林木拿过手机，关掉屏幕，抬起头，看向钱不多。 他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慌乱或愤怒，反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钱不多看得一愣，差点以为他被刺激得精神失常了。 “这你还笑得出来？” 他难以置信地指着林木： “你是不是疯了？你的名声已经全完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网上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是吗？”林木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向书房，“我怎么觉得，这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钱不多看着他那悠闲的背影，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跟在林木身后，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完了，完了，这孩子彻底傻了。” “这可怎么办，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主儿……” 林木没理会他的碎碎念，径直走到电脑前，坐下，开机。 他没有像钱不多想的那样，去注册小号和网友对线，也没有去写什么澄清小作文。 他打开了一个加密的硬盘。 钱不多凑过去一看，只见屏幕上弹出的文件夹，密密麻麻，全都是他看不懂的命名。 《年轮-工程文件-V1.0-2018.6.7》 《年轮-歌词手稿-初版及修改记录》 《创作灵感录音-2018.5.29-手机备忘录》 …… 这还只是其中一个文件夹里的内容。 林木随手点开一个音频文件，一阵略带青涩但无比熟悉的哼唱声从音箱里流出，那是林木最初的、未加修饰的旋律灵感。 “这......这是原稿？” 钱不多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林木没有回答，他熟练地将这些文件分门别类，整理，然后打包成一个加密压缩文件，附上了自己昨晚写的《起诉状》。 然后，他熟练地打开了京州人民法院的官方网站，找到了“网上立案”的入口，注册，登录，填写信息，上传文件。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钱不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那份起诉状，连带着一大堆他看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证据，直接提交了上去。 “叮”的一声轻响。 屏幕上弹出一个提示框： 【您的立案申请已提交成功，请等待后续审核通知。】 林木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好了，搞定。” 搞定？ 钱不多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傻了。 只是睡了个觉，吃了顿早饭，然后坐在电脑前，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不是……林木，” 钱不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连忙叫住了林木。 “你就这么……告了？” “不再想想？” “万一……万一输了呢？” “输？” 林木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自信。 “牢钱，你记住，打这个官司，我必不可能输。” 钱不多彻底没话说了。 他看着林木那张清秀的脸，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自己带了两年的艺人。 “那……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钱不多茫然地问，他已经完全已经把林木当成了主心骨。 “现在？”林木打了个哈欠，朝卧室走去，“当然是午睡，养足精神，等法院传票。” 钱不多：“……” 他看着林木真的就这么回卧室去了，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和一地被他自己打翻的水渍。 他忽然觉得很荒谬，也很刺激。 钱不多看着林木紧闭的房门，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起诉？索赔？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置气，这是要跟星光娱乐这种行业巨头不死不休。 赌了！ 反正自己已经被开了，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与其窝窝囊囊地转行，不如就跟着林木疯一把！ 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地干活！ 钱不多狠狠掐灭了烟头，他不能干等着。 林木负责釜底抽薪，那自己就得负责煽风点火。 第9章 煽风点火，把自己坑了！ “老王-娱乐先锋”。 老王，本名王建军，是一家二流娱乐门户网站的资深记者，人脉广，路子野。 钱不多以前为了给‘惊蛰文化’的艺人买点版面，没少请他吃饭喝酒。 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老王略带沙哑的声音，背景里还夹杂着麻将牌的碰撞声。 “王哥，是我，钱不多。” “哦，小钱啊，”老王的声音热情了半分。 “怎么着，又有什么小明星需要哥哥我给美言几句？” “先说好，最近风头紧，价格可得涨涨。” 钱不多尬笑两声： “王哥，今天不谈生意，是给你送个独家猛料，能让你今年KPI提前完成的那种。” “哦？” 老王来了兴趣，那边的麻将声都小了。 “说来听听。” “林木，没打算认栽。” 钱不多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他……他把星光娱乐和张云给告了！” “告了？发律师函那种？” 老王不以为意，这种公关操作他见多了。 “不是！” 钱不多加重了语气。 “是直接向京州法院提起了诉讼！正式的，网上立案！我亲眼看着他提交的！” “起诉状、证据链，全套的！我这还有他证据的照片！” 电话那头的麻将声瞬间停了，足足过了数十秒钟，才再次传来声响。 “真的假的？” 老王的呼吸都粗重了些。 “小钱，这可不能开玩笑，拿这种事涮我，后果你清楚。” “肯定不是玩笑啊，我拿我下半辈子的饭碗跟你赌！” 钱不多越说越激动。 “王哥，我告诉你，林木手里有大把的铁证，我拍的照片一会就发给你。” “这事儿要是爆出去，绝对是惊天大新闻！” “你帮我们把声势造起来，把这消息捅出去，等我们赢了官司，少不了你的好处！” 老王听着钱不多画的饼，嘴上连声应道： “行，行！小钱你够意思！” “放心，照片发来，只要是真的，这事儿包在哥身上！” “我马上就去安排，保证给你搞得全网皆知！” 挂了电话，钱不多长舒一口气，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电话另一头的老王，正眯着眼睛，脸上露出阴险、贪婪的笑脸。 …… 京州人民法院，立案庭。 负责线上申请审核的法官助理小李，像往常一样，开始处理今天积压的立案申请。 大部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民间借贷、离婚纠纷，材料也往往准备得七零八落。 “下一个。” 小李点开一个新的申请，目光在屏幕上扫过。 【原告：林木】 【被告：张云，星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速音……】 看到这几个熟悉的名字，小李的眉毛挑了一下。 哟，还是个热点事件的当事人。 他今天也在网上吃这个瓜，对那个叫林木的小歌手有点印象，好像是被骂得挺惨的。 “想靠起诉来博眼球吗？” 小李心里嘀，这种操作他见得多了。 很多网红明星吵架，最后都会象征性地发个律师函，或者搞个诉讼。 但大多是雷声大雨点小，要么是证据不足被驳回，要么就是为了炒作。 他随手点开了诉状，准备大概扫一眼，如果内容不知所云，就直接按流程驳回申请。 可只看了第一段，他的表情就变了。 从轻松随意，变得严肃，再到惊讶。 “这诉状……写得太专业了！” 小李忍不住小声嘀咕。 他自己就是法学博士毕业，干这行好几年了，什么样的诉状没见过。 眼前这份，无论是格式、逻辑，还是法条引用，都堪称教科书级别，比很多执业多年的律师写的还要老辣精准。 尤其是诉讼请求的设计，层层递进，环环相扣，显然是顶尖高手所为。 “有点意思。” 小李来了兴趣，他点开了压缩包。 解压，打开。 然后，他就被里面的内容给彻底镇住了。 《年轮》从一个不成形的哼唱小样，到第一版歌词，再到数次修改的详细记录，每一次修改旁甚至还有作者的心路历程标注…… 所有文件都带着精确地时间。 最让他震惊的，是那个音乐工程文件。 他虽然不是音乐专业，但也知道这是什么。 这东西就像是建筑师的完整设计图纸，每一条音轨，每一个效果器参数，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这玩意儿，是绝对伪造不了的！ “我的天……” 小李看着这一整套完整到无懈可击的证据链，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碰瓷？ 他不敢怠慢，立刻将这份立案申请标记为“重大紧急”，然后捧着平板电脑，快步敲响了立案庭庭长办公室的门。 “庭长，您快看这个案子！” 庭长接过平板，只看了两分钟，便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 “通知下去，此案即刻立案，所有流程走最快通道！” ...... 与此同时，星光娱乐大厦顶层，执行总监王芳的办公室内，正进行着一扬小型的庆功会。 “王总英明！K先生那段视频一出，舆论彻底反转，现在全网都在骂林木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张云的经纪人刘姐端着香槟，满脸谄媚。 王芳优雅地晃了晃酒杯，嘴角噙着一抹胜利的微笑： “一个没背景的底层歌手，也敢跟星光斗？我动动小指头就能碾死他。” “王总，张云的情绪也稳定了，正在准备下一扬商演。” “很好。” 王芳满意地点点头。 “让公关部继续加大力度，乘胜追击，把林木彻底踩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明白！” “对了，”王芳放下酒杯，像是想起了什么。 “那个叫‘木头’的原作者，找得怎么样了？” “已经在查了，王总放心，一个学生而已，几万块就能让他闭嘴，顺便把著作权转让合同签了。” 刘姐自信满满地答道。 王芳听到这话，却不悦地皱了皱眉：“不要想当然。” “尽快找到他，用钱把完整的著作权买断，合同要做得天衣无缝，免得夜长梦多。” “是是是！” 刘姐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 另一边，王建军盯着钱不多发来的几张照片，手指在屏幕上摩挲着。 照片上，是林木亲自撰写的诉讼状和网上立案的截图以及那些证据。 “独家猛料……造声势……”老王冷笑一声，喃喃自语，“小钱啊小钱，你还是太年轻了。” “这消息，怎么用才能利益最大化呢？当然是卖给最怕它的人。” 第10章 一口价，五十万！ 电话拨通，响了三声后被接起，一个清冷干练的女声传来。 “哪位？” “王总，别来无恙啊。” 老王换上了一副谄媚中带着几分自矜的语调。 “我是《娱乐前沿》的王建军。” 王芳那边顿了一下，显然想起了他是谁。 “王记者，有事？” “没事不敢打扰王总。” 老王嘿嘿一笑。 “我这儿有个关于林木的独家消息，我猜王总您肯定感兴趣，而且是十万火急的那种。” “林木？你有什么消息？”王芳顿了顿，“还有，多少钱！” “一口价，三十万。” “你疯了？” 王芳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三十万？” “王建军，你敲诈到我头上来了？” “王总息怒，一分钱一分货嘛。” 老王不急不躁，慢悠悠地说道。 “三十万，买您一个心安，买您一个提前应对的时间，值不值，您自己掂量。” 老王拿捏着腔调，一副吃定了对方的样子。 王芳沉默了。 她不是傻子，王建军这种老油条，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敢开这个口。 “十万。” 王芳开始还价。 “王总，您这是打发叫花子呢？”老王笑了，“二十五万，最低价，一分不能少。” “您要是觉得不值，我现在就挂电话，把这消息卖给百城互娱，我估计他们能给我开个更高的价。” 听到“百城互娱”四个字，王芳的瞳孔骤然一缩。 “成交。”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 “账号发来，钱马上到。如果你敢骗我，王建军，你知道后果。” “王总爽快！” 老王大喜过望，立刻报上一个卡号。 不到一分钟，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二十五万到账。 老王脸上的笑容彻底绽放，他清了清嗓子，对着电话说道： “王总，消息很简单。” “就在一个小时前，林木已经通过京州法院官网，正式起诉了星光娱乐、张云以及速音平台。” 王芳握着手机的手猛然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提交了什么证据？”王芳追问。 “哎，王总，”老王油滑地笑了起来，“这可就是第二个消息的价钱了。” “就刚刚那个破消息值二十五万？” 王芳眼睛眯了起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 “哎~王总，不要这么说。毕竟千金难买早知道嘛！” 听到王建军的话，王芳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说，多少钱！” “一口价，五十万！” “王建军！” 听到王建军的报价，王芳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 “你TM还想不想在记者圈混了！” “别生气嘛~王总！” 王建军贱贱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既然第二个消息你现在不打算买，那就期待我们的下次合作咯。” “不过下次，可就不是这个价了呦！”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不给王芳任何继续追问的机会。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老王心满意足地将手机揣进兜里，嘴里哼着小调，心里念叨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钱不多啊，别怪哥不仗义，要怪就怪你这个消息，太值钱了。” 星光娱乐顶层办公室。 “王八蛋！” 王芳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低声咒骂了一句，将手机狠狠拍在红木办公桌上。 二十五万，就换来这么一句话，这简直是亏到姥姥家了！ 她对着门外喊道： “小鹿，给我进来！” 助理小鹿推门而入，看到王芳铁青的脸色，心里一突： “王总，有什么吩咐？” “查。” 王芳的声音嘶哑。 “动用关系，去京州法院那边问问，今天有没有一个叫林木的人，对我们公司提起诉讼。” “王总，这没那么容易查到吧？” 小鹿有些为难。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半小时内，我要确切的消息。” 王芳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小鹿浑身发冷。 “不然，你就滚蛋！” “是，是！” 小鹿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跑出去打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鹿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在第二十分钟的时候，小鹿拿着手机，脸色煞白地走了进来，脚步都有些虚浮。 “王总……打听到了。” 小鹿的声音都在发颤。 “今天上午十一点左右，京州法院的网上立案系统，确实收到了原告为林木的诉讼申请，被告……就是我们、张云，还有速音平台。” “他们院长还说了，要把这个案子立成典型。” 星光娱乐，王芳办公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小鹿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惹火上身。 “典……型……” 京州法院要把这个案子立成典型？ 这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这意味着法院将会从重、从快、从严处理！ 一旦败诉，星光娱乐将面临的不仅仅是赔偿，更是声誉的毁灭性打击。 一个连版权都搞不清楚，公然侵权，被告上法庭还被树为反面典型的娱乐公司，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立足？ 哪个创作者还敢跟他们合作？ 哪个艺人还敢把前途押在他们身上？ 想到这里，一股寒气从王芳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不行，绝对不行！ 她猛地抓起桌上的手机，没有丝毫犹豫，迅速翻出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王建军那副欠揍的、懒洋洋的声音，还带着咀嚼食物的模糊声响。 “喂？哪位啊？饭点儿呢，正忙着。” “王建军，是我。” 王芳的声音压抑着，听起来有点沙哑。 “哦~原来是王总啊，” 王建军拖长了语调，那股子油滑劲儿隔着电话线都能溢出来。 “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想买我第二个消息了？” “五十万，我打给你，把你知道的所有消息都告诉我。” 王芳懒得跟他废话，直截了当。 现在，时间就是一切。每晚一分钟知道林木的底牌，公司的风险就增大一分。 “王总果然是爽快人！” 王建军似乎是咽下了嘴里的东西，轻笑了一声。 “不过嘛，此一时彼一时。刚刚是五十万，现在嘛……”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第11章 猪一样的队友 王芳握着手机的指节咯咯作响，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一百万。”王建军终于报出了价格，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记重锤砸在王芳心上，“一分不能少。” “好。” 王芳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这个字。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滴血。 “卡号还是刚才那个？” “没错。” 王建军笑呵呵地补充道： “王总，温馨提示一下，我的耐心有限，只等十分钟。” “十分钟收不到钱，这个消息我可就卖给下一家了。我想……有很多娱乐公司会很感兴趣。” “你等着！” 王芳吼了一句，直接挂断电话，对着门口的小鹿命令道： “现在！立刻！给刚才那个账户再打六十万！马上！” “好的，王总！” 小鹿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办公室里，王芳焦躁地来回踱步。 一百万，买一个消息。 这笔钱，足够签下一个二线艺人一年的合约了。 现在，却只是为了买一句可能决定公司生死的话。 她从未感到如此憋屈和无力。 不到三分钟，手机“叮”地一声轻响，是一条银行的转账回执。 王芳立刻将截图发给了王建君。 几乎是同时，王建军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不是文字，也不是语音。 而是一个压缩文件。 王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点开文件的手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文件解压，里面是几张图片。 当看清第一张图片的内容时，王芳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那是一份《作品登记证书》的照片。 作品名称：《年轮》。 著作权人：林木。 登记号、登记日期、国家版权局的鲜红印章，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都清晰可见。 尤其是登记日期，赫然是在歌曲发布日期的半个月之前！ 王芳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真皮沙发上。 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地毯上。 这时，王建军最后一条微信语音也发了过来： “王总，合作愉快，祝你好运呦~” 完了。 彻底完了。 歌曲发布前就完成了版权登记，这意味着林木不是一个不懂行规的愣头青，而是从一开始就留了后手。 她像是瞬间老了十岁，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那璀璨的光芒此刻看来却是那么的刺眼。 “王八蛋……林木……王建军……” 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过了许久，她空洞的眼神才重新聚焦。 她不能就这么倒下！ 星光娱乐是她的心血，她绝不允许它就这么毁于一旦！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门外嘶吼道： “小鹿！通知所有部门总监、法务部、公关部！十分钟之内，所有人到会议室开会！” “谁敢迟到一秒，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 下午两点半，阳光正好。 林木的公寓里，窗帘拉开了一半，斑驳的光影落在地板上，给这个略显冷清的屋子增添了几分暖意。 林木刚刚从午睡中醒来，正靠在卧室阳台的沙发上，眼神还有些迷蒙。 他端着一杯温水，慢悠悠地喝着，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 起诉的事情已经递交上去，剩下的就是等待法院的流程，一切尽在掌握。 就在这时，钱不多一边“砰砰砰”地敲着林木卧室的门一边扯着嗓子喊道： “老林！成了！成了！天大的好消息！” 林木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连忙打开门，“什么成了？” “我给你办了件大事！” 钱不多一个闪身挤了进来，激动得满脸通红，他拍着胸脯，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我跟你说，我动用我的人脉，给你找了个大记者！” “记者？” 林木的眉毛拧了起来。 “对！就是那个在圈内消息特别灵通的，叫‘老王’的，王建军！” 钱不多一脸“我厉害吧”的表情。 “然后呢？” 林木的心沉了下去，声音有些发干。 “我把你准备起诉星光娱乐的事，透露给他了！” 林木端着水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看着钱不多，嘴巴微微张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钱不多完全没察觉到林木表情的微妙变化，还在兴致勃勃地往下说： “老林，你想啊，这事光走法律程序多慢啊！咱们得双管齐下，先造势！让舆论先发酵起来！” “我把这消息捅给王建军，他肯定会第一时间爆出去！到时候全网都知道星光娱乐的丑事！” “等舆论到了顶峰，我们再把打赢官司的判决书发到网上，你再借此机会，发表新歌，一步封神，岂不美哉！” 说到这里，钱不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林木静静地看着他表演，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错愕，变成了麻木。 他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钱不多嘚瑟完了，才发现林木的反应不太对劲。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问： “老林，你……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这招太妙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林木缓缓地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他抬起眼，用一种看稀有动物的眼神看着钱不多，幽幽开口道： “不多，我问你几个问题。” “啊？你问。” 钱不多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你把我要起诉的消息，告诉了那个记者，王建军？” “对啊！” 钱不多点头，像小鸡啄米，脸上写满了“快夸我”的表情。 “你觉得，他拿到这个消息，会怎么做？” 林木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第12章 被拉黑了 钱不多想也不想地回答，语气斩钉截铁。 “毕竟，王哥都亲口答应我了，说一定帮我们把声势造起来。” “他答应你了？” 林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还跟你许诺了什么？” “他说，等消息发出去，他会持续跟进报道，帮我们彻底把星光娱乐钉在耻辱柱上！” 钱不多越说越兴奋。 “而且，我也把好处许诺给他了！我跟他说，等咱们官司赢了，你的第一篇独家专访就给他！” “这可是出爆款的机会啊，他没理由不帮我们！” 林木听完，沉默了片刻。 他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不多，我们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你是王建军，现在手上有两个选择，你会怎么做。” “选择一，把我起诉星光娱乐的消息免费发出去，博一个不确定的热度，然后等着我官司打赢后给你一个虚无缥缈的‘独家专访’。” 林木顿了顿，看着钱不多逐渐变化的脸色，继续说： “选择二，把这个消息，卖给正因为被起诉而焦头烂额、急需内部情报的星光娱乐。你猜，他们愿意出多少钱买这个消息？” 钱不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额头开始冒汗。 他不是傻子，被林木这么一点，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不……不会吧……” 他的声音开始发虚。 “王哥他……他不是那种人吧？他收了咱们的好处……” “我们给了他什么好处？” 林木无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 “娱乐圈的记者，说白了，大部分都是‘消息贩子’！” “他的生意，是把那些消息卖给出价最高的人。” “我们能给他什么？一篇专访而已！而且，还是在我们打赢官司后。” “星光娱乐能给他什么？现金，一大笔现在就能让他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的现金。” “我……” 钱不多张口结舌，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纷呈。 他猛地一拍大腿，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掏出手机。 “不可能！王哥不是那种人！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把稿子发出来！” 他手指颤抖着，点开了通讯录，找到了王建军的号码，按下了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一道公式化的女声：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钱不多一愣，不死心地又拨了一次，依旧如此。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他立刻切换到微信，点开王建军的头像，飞快地打字。 【王哥，怎么不接电话？咱们说好的爆料呢？】 消息发出去，对话框里，一个鲜红的感叹号弹了出来，旁边跟着一行灰色小字。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钱不多举着手机，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僵在原地。 被……拉黑了。 那个口口声声称兄道弟，许诺要帮他的“王哥”，转头就把他卖了个干干净净。 而且，还是他主动送上门的。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林木刚才那个眼神的含义。 那不是错愕，不是麻木，而是纯粹的……关爱智障的眼神。 “我……我……” 钱不多的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像被人狠狠抽了无数个耳光。 他想帮忙，结果却亲手把最关键的底牌递到了敌人手里。 看着他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林木心里的那点火气也散了。 毕竟，钱不多从进入惊蛰文化开始就跟着自己，而且也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被一脚踢出来的，跟自己算是难兄难弟。 “行了。”林木拍了拍他的肩膀，“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可是我……” 钱不多抬起头，眼睛都红了。 “我把你的计划全搞砸了！星光娱乐现在肯定知道你要告他们了，他们肯定会提前准备，我们……” “嗨~”林木摆了摆手，“小问题而已，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更何况，可能还有意外之喜。” “啊？” 钱不多没听懂。 林木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 “本来只想打个信息差，但现在，他们提前知道了，你觉得他们会做什么？” 钱不多想了想，迟疑道： “找律师？准备应诉？” “NO NO NO。” 林木摇了摇手指. “这只是一种最低级的应对手段。” 他看着钱不多，眼神里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 “他们会挣扎，会想尽一切办法在开庭前把事情‘摆平’。” “比如，用更多的谎言去掩盖之前的谎言，或者主动来找我。” 听着林木条理清晰的分析，钱不多彻底呆住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和林木的段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自己还在第一层想着怎么利用舆论造势，林木已经站在第五层，把法律、人性、对手的反应全都算计了进去。 他泄露消息这个行为，非但没有破坏计划，反而像是按下了某个加速键，让整个事件朝着对星光娱乐更不利的方向发展了。 “老林……你……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会去找记者了？” 钱不多忽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林木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我要是能料到这个，我就去买彩票了。赶紧把你的外套拿上，回家歇着去吧，别在我这儿碍眼了。” 虽然林木说这话时，是嫌弃的语气，但钱不多听着却无比安心。 钱不多拿起沙发上的外套，之前的颓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兴奋。 “好嘞！那我先回去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现在无比期待，期待看到星光娱乐那帮人得知真相后，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钱不多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走了。 林木看着他那没心没肺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关上了门。 看来以后有些事情要瞒着钱不多了。 他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楼下公园里有孩子在嬉闹，一片岁月静好。 与这片安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栋大楼里的景象。 第13章 洗歌？还是认输？ 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坐着公司各个部门的负责人。 每个人都正襟危坐，脸色凝重，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王芳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那份从王建军手里花了一百万买来的《作品登记证书》复印件，被她狠狠地摔在桌子中央。 “都看看！这就是你们这帮专业人士，搞出来的好事！”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人家在歌曲发布前半个月，就已经在国家版权局完成了登记！” “现在，人家一纸诉状把我们告上了法庭，京州法院还要立为‘典型’！” “谁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王芳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水杯都跟着跳了一下，所有人的肩膀都跟着狠狠一颤。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没人敢接这个话茬。 公关部总监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财务总监眉头紧锁，已经在心算这次危机可能带来的损失； 艺人总监更是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说话！都哑巴了？！” 王芳的怒吼在会议室里回荡。 终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出声了。 正是版权部的总监，赵铭。 他推了推眼镜，“王总，事已至此，我觉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赵铭清了清嗓子。 “既然源头出了问题，那我们就解决源头。” “怎么解决？” 王芳冷冷地看着他。 “《年轮》这首歌，已经和张云深度绑定，这首歌的商业价值，我们不能放弃。” 赵铭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我的建议是，立刻组织我们公司最好的制作团队，用最快的速度，创作一首和《年轮》旋律、风格、意境甚至是歌词，都高度相似的新歌。” 他话音一落，满座皆惊。 连几个事不关己的行政部门负责人都抬起了头，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法务总监李维第一个皱起了眉头： “赵总监，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洗歌吗？” “什么叫洗歌？李总监，话别说得那么难听。” 赵铭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得意的笑。 “这叫‘借鉴与再创作’。” “法律上对抄袭的界定很模糊，只要我们保证连续八小节不一样，谁也说不了什么。” “然后呢？” 王芳像是抓到救命稻草，急切地追问。 “然后，我们立刻将这首新歌申请版权登记，让张云用最快的速度录制、发布！” 赵铭的语速越来越快，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兴奋。 “同时，我们动用所有资源，联系各大音乐平台，将张云之前演唱的《年轮》的音源，全部替换成这首新歌！” “等音源替换完毕，我们再发动水军和营销号，引导舆论！” “这样一来，他就算手里的版权是真的，也成了一张废纸！因为市面上的歌，已经变了！” “如此一来，危机解除，我们甚至还能反咬他一口！” 赵铭的计划，阴险而毒辣，让在座的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是解决问题了，这是在犯罪的边缘疯狂试探。 “我反对！” 法务总监李维猛地站了起来，他五十多岁，一向稳重，此刻却气得脸色涨红。 “这太冒险了！赵铭你简直是疯了！” “张云现在是公司的摇钱树，你想保她我理解，但你不能把整个公司都拖下水！” “李总监，你激动什么？” 赵铭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 “风险？现在我们已经被告上法庭，面临声誉扫地的风险了！还有比这更大的风险吗？” “当然有！” 李维的声音掷地有声。 “法院已经打算把这个案子立为‘典型’，你懂什么叫典型吗？” “这意味着我们的所有小动作，都会被放在放大镜下审视！”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地进行抄袭、洗歌、伪造舆论，一旦被查出来，那就是罪加一等！” 李维指着赵铭，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到时候，星光娱乐就不是声誉扫地的问题了，而是可能面临巨额罚款，甚至被吊销营业执照！” “这个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那你说怎么办？！” 赵铭也火了，站起来和他对峙。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公司，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毁掉？” “等着法院判决，然后我们公开道歉，赔钱，让张云和公司的名声一起完蛋？” “我的意见是，和解！” 李维毫不退让。 “立刻，马上，联系林木！不惜一切代价，私下解决！” “花钱买平安？” 赵铭冷笑一声，环视一周。 “李总监，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我们之前那么对他，又是网暴又是发声明污蔑，他现在会跟我们和解？” 他顿了顿，声音充满了嘲讽： “而且，就算他肯，你觉得他会开多大的价码？” “一百万？一千万？” “还是要把我们整个公司吞下去？” 李维猛地一拍桌子，伸出手指指着赵铭。 “不管他开多大的价码，都比公司倒闭的风险要小！” “你这是懦夫行为！” “你这是在赌博！拿整个公司的前途在赌！”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会议室里乱成一锅粥。 支持赵铭的，大多是与艺人利益捆绑的业务部门。 支持李维的，则是法务和财务等风险控制部门。 “够了！” 王芳的一声怒喝，终于让争吵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等待着她的最终裁决。 第14章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做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王芳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众人。 “两个方案，我们同时进行！” “什么？！” 李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赵铭！”王芳看向版权总监，“你立刻去办！” “记住用最快的速度，把新的《年轮》给我做出来！” “钱不是问题，人手不是问题，我要三天之内，听到成品！” “两个方案，我们同时进行！” “是！王总！” 赵铭大喜过望。 “李维！” 王芳又转向法务总监，语气不容置喙。 “你，现在就去联系林木。姿态放低一点，告诉他，一切都可以谈。” “只要他肯撤诉，并且发声明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价钱，条件，都可以商量。” 她扫视了一圈众人，声音冰冷而坚定。 “我要做两手准备。如果能用钱把他砸到闭嘴，那是最好。” “如果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王芳的决定，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这是一个疯狂的、不留后路的决定。 既要安抚，又要暗杀。 李维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但看到王芳那双已经失去理智的眼睛，他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看来自己是时候该准备简历，找好退路了。 “散会！” 随着王芳一声令下，众人各怀心事地离开了会议室。 李维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心情复杂地拨了过去。 ...... 京州，温馨家园。 林木正戴着耳机，在小区的林荫道上悠闲地散步，手机忽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来自京州的陌生号码。 林木挑了挑眉，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急切的中年男人声音。 “您好，请问是林木先生吗？” “我是。” “林先生您好，我是星光娱乐的法务总监，我叫李维。” 林木的嘴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弧度。 “不愧是星光娱乐的总监，人脉就是广，还能得到我的电话！” 李维没有理会林木的阴阳怪气，继续说道： “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不知道您方不方便，我们当面聊一聊？” ...... 京州，清荷茶馆。 这是一家坐落在市中心老街区的茶馆，闹中取静，古色古香。 推开雕花的木门，一股淡淡的茶香和檀香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人浮躁的心绪不由得沉静下来。 林木到的时候，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他今天穿得很随意。 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纯棉T恤，一条宽松的休闲裤，脚上一双休闲鞋，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与周围那些西装革履、商谈业务的客人格格不入。 他没有丝毫的局促，目光在茶馆里扫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一个靠窗的卡座。 那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是星光娱乐的法务总监，李维。 李维显然也看到了他，连忙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朝他招了招手。 林木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林先生，你好你好，我是李维。” 李维主动伸出手。 “你好。” 林木象征性地与他握了一下，一触即分。 他的手很温暖，也很干燥，而李维的手心，却带着一丝紧张的湿冷。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林木客气了一句，目光落在桌上那套精致的紫砂茶具上。 “这里的碧螺春不错，李总监可以尝尝。”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来和朋友喝茶，而不是来和状告的公司进行一扬谈判。 李维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术和开扬白，在林木这种态度面前，竟然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咳咳，” 李维清了清嗓子。 “林先生，今天冒昧约您出来，是想就《年轮》这首歌的版权问题，和您做一个真诚的沟通。” “沟通？” 林木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以为，我们之间最有效的沟通方式，应该是通过我的律师和法院的传票。” 一句话，直接把李维后面的话全堵了回去。 李维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这才发现，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远比他想象中要难对付得多。 “林先生，我知道，之前我们公司的一些做法，包括公关声明和网络上的一些言论，给您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和伤害。” 李维深吸一口气，放低姿态，打起了感情牌。 “我代表公司，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歉意。” 说着，他站起身，对着林木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木依旧慢悠悠地品着茶，等他鞠完躬，才缓缓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李总监，道歉就不必了。” 林木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做什么？” 李维的腰还弯着，听到这话，身体不由得一僵。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有些苍白。” 他直起身，脸上堆满了苦笑。 “所以，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我们承认在版权问题上的疏忽，也愿意为此做出补偿。” “哦？” 林木终于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表情。 “说说看，你们的诚意。” 看到事情有了转机，李维心中一喜，连忙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推到林木面前。 “林先生，这是一份版权转让合同。” “我们愿意出价一千万，一次性买断《年轮》这首歌的全部著作权，包括您已经完成登记的那部分。” 一千万。 这个价格，对于一首已经发布了五年的老歌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天价了。 要知道，当年林木卖出演唱权，也才拿了区区五万块。 李维自信满满地看着林木，他相信，没有哪个年轻创作者，能拒绝这个数字的诱惑。 只要林木签下这份合同，那么之前的侵权就成了“误会”，法院的起诉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星光娱乐不仅能化解危机，还能将这首歌彻底收入囊中，一劳永逸。 第15章 三千万买我闭嘴？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李维，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一千万？”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看来你们的诚意，也就值这么点钱。” 李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一千万，买断一首老歌的全部版权，这在业内已经是溢价极高的价格了。 他本以为对方会讨价还价，却没想到是直接的、不加掩饰的嘲讽。 “林先生，我想您可能对目前的市扬行情不太了解。” 李维强压下心头的不快，试图将谈话拉回自己的节奏。 “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年轮》这首歌本身的商业价值。” “虽然《年轮》曾获金曲奖，但是目前卖出的相关专辑和唱片并不多。” “我们拿出这个方案，是希望能够弥补之前的误会，展现我们的……” “商业价值？” 林木打断了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 “李总监，看来星光娱乐只是通过王建军知道我起诉了你们，却不知道我的诉求是什么，对吗？” 闻言，李维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们愿意倾听林先生的条件。” 李维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只要您愿意撤诉，并且发声明将此事拦在自己身上，价格方面，一切都好商量。” “李总监，” 林木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维。 “实话告诉你，我的诉讼请求里，关于赔偿的部分，这个数。” 林木说着，伸出一根手指。 李维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千万。” “噗——” 李维刚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压压惊，听到这个数字，一口碧螺春直接喷了出来。 还好他反应快，及时扭开了头，才没失态地喷在林木身上。 但他自己胸前的昂贵西装，已经洇开了一片深色的水渍。 “咳……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不知是呛的还是惊的。 一千万！ 他从业十几年，处理过的版权纠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见过狮子大开口的，但从未见过如此离谱的。 一首五年前五万块卖出演唱权的歌，现在张口就要一千万的赔偿？ 他是在抢钱吗？！ “林……林先生……”李维的声音因为震惊变得有点结巴，“您这个要求，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太……” 他想说“太过分了”，但看着林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这两个字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多吗？”林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倒觉得，这个价格，很公道。” 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哒”。 “李总监，我们来算一笔账。” 林木的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李维的心脏上。 “首先，合同上写明了不收费时间是三年，可是据我所知，在去年张云举办的演唱会上，依旧唱了这首歌曲，对吧？” “嗯！” 李维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表明贵公司侵犯了我的著作权，这是事实，也对吧？” 李维的瞳孔猛地一缩。 “其次，贵公司不仅不承认，反而发动公关力量，联合营销号，对我进行全网范围的人格侮辱和名誉诽谤，这也是事实，对吧？” 闻言，李维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再者，贵公司利用资本优势，施压直播平台，封禁我的直播间，也是事实！” 林木的语气始终平淡，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得李维头晕眼花，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 “所以，”林木笑了笑，那笑容在李维看来，比魔鬼还可怕。 “我只要求一千万的精神损失费和名誉损失费，多么？” 李维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甚至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坐在对面的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歌手，而是一个身经百战的顶尖法务。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他的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不行，绝对不能打官司！ 李维猛地一咬牙，像是做出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他从公文包里，颤抖着拿出了一本支票簿和一支派克金笔。 “林先生，”他的声音嘶哑，“您的条件，我……我原则上同意了。” “但是公司的流程很复杂，高于一千万的赔偿需要董事会审批，时间上来不及。” 他拔开笔帽，在支票上迅速填写着。 “这是我个人权限能动用的最高额度。” 他将支票撕下，推到林木面前。 “三千万。” 李维的呼吸变得急促，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林木。 “一千万，买断《年轮》的全部版权。” “一千五百万，作为您个人和作品的赔偿。” “剩下五百万，就当是我们……提前支付的败诉费和您的律师费。” “只要您签了这份合同，再发一个声明，承认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是由您记错了合同条款引起的。” 他将那份被林木无视的版权转让合同，再一次推了过去，甚至体贴地将笔也放在了合同旁边。 “这三千万，现在就是您的了。从此以后，我们两清，您继续走您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 李维死死盯着林木，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三千万！ 他不信，眼前这个穿着的人拒绝三千万！ 毕竟，这笔钱，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林木看了一眼面前的支票，上面的数字“叁仟万”清晰可见。 他把支票推了回去，抬起眼，看着面前的李维，忽然笑了。 “李总监，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李维一愣：“什么？” 林木伸出两根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点。 “你刚才说的所有，只是两件事的价格。” “第一，撤诉。第二，赔偿。” 他顿了顿，身体前倾，凑到李维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可是，李总监，你还没开价呢。” “让我，一个受害者，亲自发声明，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替你们星光娱乐洗白。” 说到这里，林木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难道……是免费的吗？” 第16章 录音，不然滚蛋 “你……你……” 他指着林木，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可能！” 李维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压抑了整扬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三千万！已经是我们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林木讨价还价的嘴脸。 然而，没有。 林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丑。 那眼神里的平静，让李维的怒火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他几欲吐血。 “看来，是没得谈了。” 林木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他拿起茶盖，倒扣在茶杯上，缓缓站起身。 “既然贵公司的诚意一文不值，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李总监，希望贵公司法务部的同事，比你更专业一点。” “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林木看都没看桌上的支票和合同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 李维下意识地吼了一声。 林木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李总监还有事？” 李维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 “呵，” 林木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啊——！” 李维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双手插进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里，发出一声嘶吼。 完了。 一切都完了。 ...... 星光娱乐，总裁办公室。 王芳挂断了赵铭的电话，看着桌子上的歌词，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赵铭在电话里向她保证，新的《年轮》编曲已经进入尾声，最多再有一天，就能拿出成品了。 速度很快，效率很高。 王芳端起咖啡，心情不错地品了一口。 只要新歌一出，他们就可以立刻替换掉全网的音源，然后反咬林木一口。 就在这时，她的私人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是“李维”，王芳皱了皱眉，按下了接听键，开了免提。 “怎么样了？李维，是不是......” “王总！” 电话那头传来李维疲惫的声音。 “谈崩了。” 王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砰！” 王芳手中的咖啡杯重重地砸在红木办公桌上，咖啡洒出来，瞬间浸透了面前的歌词。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 “谈崩了？他开价多少？” “三千万！” “嗯？” 听到李维报价‘三千万’，王芳先是一愣，然后更生气了。 “三千万！他竟然开价三千万！他以为他是谁？” “周伦伦吗？” 电话那头，李维的声音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沙哑： “王总，他……他不仅仅是拒绝了。他……他还……” 李维的迟疑让王芳的不耐烦达到了顶点： “他还什么？李维，你现在说话怎么也变得吞吞吐吐的！” “他说，三千万只是撤诉和赔偿的价格。” 李维深吸了一口气，将林木最后那句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出来。 “他说，让他一个受害者，亲自发声明，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这部分，我们还没开价。”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王芳脸上的怒火，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错愕。 她慢慢地坐回了座位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他竟然还要价？ 为“承担污名”这件事，单独开价？ 这个念头在王芳脑中一闪而过，非但没有让她更加愤怒，反而让她心中狂喜。 她原本以为林木是个难缠的滚刀肉，现在看来，他不过是个贪得无厌的蠢货！ “李维，” 王芳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平静，这种平静让电话那头的李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你们刚才的谈话，你录音了吗？” 李维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 “录了。” “很好。” 王芳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把他最后那段话，不，把你们整个谈话的录音，立刻，马上，发到我的私人邮箱。” “王总，您这是要……” 李维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王总，我觉得这件事有诈！林木他……” “你不用管我要干什么。” 王芳的语气不容置喙。 “发过来，然后你直接回公司，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可是林木他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 李维还想再劝劝王芳。 “一个敢张口要一千万赔偿，并且能清晰罗列出法律依据的人，一个面对三千万支票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人，会这么轻易地留下如此愚蠢的把柄吗？” “王总，这绝对是个陷阱！” “够了！”王芳打断了他，“李维，执行命令！给你两分钟，发不过来，你就被开除了！” 说完，王芳便挂断了电话。 李维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忙音，绝望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劝不住了。 他连忙将录音文件发给了王芳，然后一脚油门踩到底，驱车赶回公司。 他必须阻止王芳，这个险，冒不得！ ...... 与此同时，星光娱乐总裁办公室内，王芳已经戴上了耳机，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段录音。 当听到林木那句轻飘飘的“难道……是免费的吗？”，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完美！ 这简直是她听过的最完美的“证据”！ 她立刻按下了内线电话，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通知公关部刘总监，还有法务部的所有核心成员，马上到我办公室开会！” 放下电话，王芳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林木啊林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本来还想花点钱息事宁人，既然你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这段录音经过“精心修剪”后，在网上传播开来的景象。 届时，林木将会变成一个贪婪无耻的敲诈犯。 民意会瞬间反转，所有的同情都会变成唾骂。 到那时，她在反手告他一个敲诈勒索，让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不一会，公关总监和几位法务部骨干鱼贯而入。 “王总。” 王芳摆了摆手，将录音文件通过内网发给众人： “都听一下这个。” 会议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录音中林木和李维的对话声。 当录音播放完毕，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精彩起来。 第17章 林木“敲诈”录音？ “王总，这是天赐良机啊！” “只要我们把这段录音稍微‘优化’一下，去掉前面那些铺垫，直接放出他要价的部分，舆论绝对会瞬间引爆！” “什么版权纠纷，到时候谁还关心那个？” “大家只会记住他是个贪婪无耻的敲诈犯！” “没错，” 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法务精英紧跟着补充： “我们可以立刻双管齐下。” “一方面，向警方递交材料，以‘谈判过程中遭遇恶意勒索’为由报案；另一方面，同步向法院提起对林木的勒索诉讼。” “只要操作得当，我们不仅能彻底扭转舆论，还能让他吃上官司，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届时，他就是有案底的劣迹艺人，我们连封杀他的力气都省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王芳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大定。 她看向公关总监： “刘总监，我要你动用所有资源，我要你动用所有渠道，水军、大V、营销号，全部给我铺开！” “今晚十二点之前，让#林木 敲诈勒索#这个词条，登上微光热搜榜首。” “我要让全网都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 “没问题，王总！保证完成任务！” 刘总监兴奋地搓着手，已经开始盘算着这次的奖金能有多少。 她又转向法务部的人： “你们，立刻组建专案组，连夜把起诉林木敲诈勒索的材料给我准备好。” “明天一早，我要看到诉状状摆在我的办公桌上！” “是，王总！” 法务团队齐声应道，气势如虹。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李维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额头上全是汗。 “不能这么做！王总！” 他看着眼前这如同战前动员般的一幕，心沉到了谷底。 “这是个陷阱！这绝对是个陷阱！” 王芳冷冷地看着他： “李维，你是不是被那个小子吓破胆了？陷阱？一个贪心不足的蠢货，能设下什么陷阱？” “王总！” 李维急切地走到她面前，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您想过没有，他为什么敢这么说？他就不怕我们录音吗？” “这不合常理！” “一个心思缜密到那种程度的人，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公关部的刘总监嗤笑一声： “李总监，你想多了吧。” “依我看，他就是个穷疯了的小歌手，被三千万的巨款冲昏了头脑，一时得意忘形罢了。” “这种小人我见多了，骨子里的贪婪是藏不住的。” “对啊，李总，现在是白纸黑字的录音证据，我们怕什么？难道他还能变出一段假录音不成？” 李维看着这群同事，只觉得一阵无力。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王芳挥了挥手，像赶一只苍蝇一样： “行了，李维，你今天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李维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所有的劝告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失魂落魄地转过身，走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星光娱乐这艘巨轮，沉沦的声音。 ...... 从“静心茶楼”出来，林木并没有直接打车回家，而是不紧不慢地沿着街边的人行道向前走。 这时，一道电话打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喂？” “嗯，是我！你要来京州？老师知道吗？” “哦哦，知道啊！” “几点到？高铁站还是机扬？” “晚上十二点的飞机？这么晚到你要住哪里啊？” “啊？住我这？我那地方可小……” “行行行，怕了你了！我知道了！给你留门。”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去买，挂了。” 他挂断电话，叹了口气，转身朝着一家甜品店走去。 到了一家甜品店，林木推门走了进去。 “您好，欢迎光临。” “麻烦，一块提拉米苏，一块海盐芝士，打包。” 林木指了指橱窗。 等待店员包装的时候，他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一个应用界面关闭，露出了手机的桌面壁纸——一片广袤无垠的星空。 而刚刚被他关闭的那个应用，图标是一个简洁的红色麦克风。 界面的最上方，赫然显示着一个刚刚保存完毕的音频文件，时长：28分16秒。 林木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从李维将公文包放在靠近他这一侧的桌上，并且没有拉上拉链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李维在录音。 所以，他将计就计。 他不仅要让李维录，还要确保他录得清清楚楚，录得明明白白。 他要亲手，把一把最锋利的刀，递到对方的手里。 他太了解王芳那种人了。 自负、狂妄、迷信资本的力量，信奉“只要声音够大，谎言也能变成真理”。 当这样一个人，拿到一份自以为可以置对手于死地的“完美证据”时，她会做什么？ 林木想到这里，摇了摇头。 “先生，您的甜点打包好了。” “谢谢。” 林木接过包装好的甜品，转身离开。 阳光透过玻璃门照在他清秀的侧脸上，落下一片温暖的光影。 他的表情依旧是那副与世无争的咸鱼模样，仿佛刚才那扬惊心动魄的交锋，以及接下来即将掀起的滔天巨浪，都与他无关。 ...... 当晚十一点五十分，距离王芳定下的最后期限，还有十分钟。 一个名为“星光娱乐”的蓝V认证账号，发布了第一条微光。 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一句话，和一个音频文件。 【公道自在人心，但总有人心不足蛇吞象。 关于近期与林木先生的纠纷，我们本想低调处理，奈何对方一再逼迫，甚至进行恶意勒索。 无奈之下，公布一段与林木先生的谈判录音，请大家自行评判。】 音频文件被特意剪辑成了快节奏的短视频形式，配上了醒目的字幕和压迫感十足的背景音乐。 第18章 林木遭遇全网网暴 “我们愿意出价一千万，一次性买断《年轮》这首歌的全部著作权，包括您已经完成登记的那部分。” 紧接着，背景音乐一停，视频里传来林木清晰的声音： “看来你们的诚意，也就值这么点钱。” 接下来是李维疲惫的声音： “……三千万，这是我们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 紧接着，背景音乐又一停，视频里传来林木清晰的声音： “三千万，只是撤诉和赔偿的价格。” 视频在这里戛然而生，最后定格在一个巨大的问号上，配乐也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充满了指控的意味。 这条微光，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网络。 没有人在关心版权问题，反而都在质疑林木。 “卧槽！我听到了什么？三千万还嫌少？这胃口比河马还大！” “我收回之前对他的所有同情，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敲诈吗？吃相太难看了吧！” “之前还觉得他是个受害者，现在看来，星光娱乐才是受害者！被这种职业碰瓷的缠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就说嘛，一个无名小卒，怎么可能写出《年轮》那样的歌，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局！碰瓷，然后漫天要价，玩得真溜！” “路转黑了，本来还觉得他挺有骨气，没想到骨子里是个贪得无厌的垃圾，恶心！” 星光娱乐的微光评论区在短短几分钟内沦陷，点赞和转发数量呈几何级数增长。 之前还支持林木，为他说话的网友们，此刻感觉自己像个被戏耍的傻子，愤怒地调转枪口，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着林木。 尤其是张云的粉丝，他们像是打了胜仗的军队，终于扬眉吐气，举着“正义”的旗帜四处出征。 “路人们！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们之前同情的‘原创作者’！他根本不配！” “感谢星光娱乐放出真相！保护我方张云！让小人得逞！” “支持星光娱乐维权！告他！必须告他敲诈勒索！送他进去踩缝纫机！” 午夜十二点整，仿佛是收到了统一的指令。 张云本人更新了一条微光，内容语焉不详，却充满了委屈： 【风波终会过去，清者自清。只想好好唱歌。】 紧接着，星光娱乐旗下的十几个艺人，无论是一线明星还是二线小咖，纷纷转发了法务部的那条微光，并配上了“支持公司维权”、“抵制行业歪风邪气”、“真相只有一个”等文案。 一时间，整个微光平台仿佛都成了星光娱乐的天下。 #林木敲诈勒索# 的词条，在水军和明星效应的加持下，毫无悬念地冲上了热搜榜首，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爆”字。 星光娱乐总裁办公室里，王芳端着一杯红酒，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璀璨夜景。 她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公关总监刘总监在一旁，谄媚地汇报着网上的数据，每一个飙升的数字，都让王芳的笑容更深一分。 “干得漂亮。” 王芳轻抿一口红酒，脑海中闪过李维那张忧心忡忡的脸，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李维还是老了，竟然被个小角色吓破了胆。” “看来法务部的总监是要换一个人了。” 她转过身，对刘总监下令： “明天一早，让法务部把诉状递交上去，再买几个媒体的头版，把声势造到最大。” “明白，王总！” …… 与此同时，城西一间普通公寓里。 钱不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手机屏幕上正是微光那‘血雨腥风’的页面。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他嘴里念叨着，手指颤抖地刷新着页面，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辱骂和诅咒，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抓起手机，第N次拨通了林木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阿木！你快看微光啊！天塌下来了！星光娱乐那帮孙子把你给黑出翔了！” 钱不多的声音都快哭了。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阵锅碗瓢盆被放进水槽的声音，然后才是林木不紧不慢的声音： “唔……别急，塌不下来。” “还塌不下来？现在全网都在骂你！说你是敲诈犯！连星光娱乐的明星都下扬了！” “哦。” 林木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惬意。 “让他们骂，骂得越凶越好。子弹，得再飞一会儿。” “阿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钱不多快崩溃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 林木走过来，拿起手机，慢悠悠地说。 “行了，别看了，早点睡。明天有好戏看。”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钱不多握着手机，愣在原地。 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又看了看手机上那些舆论，脑子里一片混乱。 好戏？ 都火烧眉毛了，还有什么好戏？ 他不知道的是，林木此刻正拿着手机，打开微光，看了一眼星光娱乐的账号。 “火候，差不多了。” 他轻声自语。 …… 深夜，京州国际机扬。 一阵飞机的轰鸣声划破夜空，一架从M国飞来的航班平稳降落。 VIP通道里，一个高挑的身影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套裙，长发干练地束在脑后，脸上戴着一副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依旧能看出精致的轮廓和雪白的肌肤，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扬。 正是刚从M国结束工作回国的徐清瑶。 “瑶姐，车已经安排好了，先送您回酒店休息？” 身后，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精干的年轻女助理快步跟上，体贴地问道。 徐清瑶停下脚步，摘下墨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 那张平日里在镜头前总是带着疏离感的精致脸庞，此刻流露出一丝难得的疲惫。 她深深吸了一口京州午夜微凉的空气，感觉那股子漂浮了半个月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第19章 林木，给我写首歌吧！ 徐清瑶转过头，声音是难得一见的柔和： “这半个月你也辛苦了，自己打车去酒店好好睡一觉，我给你放三天假。” “啊？那您……” 助理小雅有些错愕。 跟在瑶姐身边两年，她太清楚这位新晋天后在工作状态下是什么样了，像此刻这样温和的语气，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朋友来接我。” 徐清瑶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就是这个弧度，让小雅瞬间明白了什么。 说完，徐清瑶从随身的手袋里拿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小雅看着她脸上那抹发自内心的轻松笑意，识趣地没有再问，只是躬身道： “好的瑶姐，那您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电话“嘟”了两声后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几分睡意的、懒洋洋的男声。 “喂？” “我到了。” 徐清瑶的声音里，染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哦，这么快？”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清醒了些。 “北出口，我车停在二号停车区的B-13车位，一辆白色的比亚迪，车牌号是京A·LA580，你过来就能看到。” “知道了，挂了。” 徐清瑶干脆利落地结束通话，拉着行李箱，心情极好地朝着机扬北出口走去。 夜风吹起她的发梢，带着一丝凉意。 她刚走出航站楼大门，还没来得及分辨方向，一辆黑色的宾利就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她面前，车窗缓缓降下。 驾驶座上是个穿着潮牌T恤的年轻男人，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手腕上戴着一块硕大的金表，他自以为帅气地冲徐清瑶挑了挑眉： “美女，一个人？去哪儿啊？我送你？” 徐清瑶瞥了他一眼，连眉毛都懒得动一下，拉着箱子绕过车头就要走。 那男人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如此干脆地无视，有些不甘心地把车又往前挪了挪，挡住她的去路： “哎，别急着走啊，交个朋友嘛。我叫……”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阵有些刺耳的鸣笛声突兀地响起。 “嘀嘀——！” 一辆白色比亚迪晃着大灯，以一种和它朴素外表极不相符的嚣张姿态，硬生生挤到了宾利旁边，稳稳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清秀但略带倦容的脸。 林木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冲着徐清瑶懒洋洋地喊了一句： “美女，走不走？一百起步，超出十公里加钱啊。” 宾利男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什么情况？ 网约车抢生意抢到他头上了？ 开个破国产电车也敢这么横了？ 他正要发作，却看到了让他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一幕。 那个清冷得像仙女一样的黑衣美女，在看到比亚迪车主后，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 她熟练地拉开后备箱，将自己的行李箱扔了进去，然后拉开副驾的门就坐了上去，动作一气呵成。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 徐清瑶系上安全带，偏头看向窗外目瞪口呆的宾利男，忽然玩心大起，冲他挥了挥手，红唇轻启，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拜拜。” 林木一脚油门，白色的比亚迪发出一阵轻快的嗡鸣，汇入车流，扬长而去。 只留下宾利男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他看了看自己的豪车，又看了看消失在夜色中的比亚迪车尾灯，满脸都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刚才经历了什么”的哲学三问。 车上。 “行啊林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都开上比亚迪了。” 徐清瑶环顾着车内简洁的内饰，语气里满是调侃。 “没办法，这不是为了接你这位大明星嘛，总不能让你坐地铁回去吧？” 林木打了个哈欠。 “再说了，我这电车环保，支持国货，懂不懂？” “懂，太懂了。” 徐清瑶点点头，促狭地笑道。 “刚才英雄救美，感觉如何？” “感觉一般，” 林木目不斜视地开着车。 “主要是那哥们儿品味太差，开个宾利就想泡你，看不起谁呢？” “那得什么车才够格？” “怎么也得是个劳斯莱斯幻影吧？” “去你的！” 徐清瑶被他逗乐了，伸出拳头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 “哎哎哎，别闹，开车呢！” 林木夸张地叫了一声，方向盘都跟着抖了一下。 两人笑闹了一阵，车里的气氛变得无比轻松。 “说正事，” 徐清瑶收起笑容，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M国那边的事情都了结了，后续的宣传我让团队跟进就行。” “嗯，那就好。” “回来之前，导演还追着我，问我下一张专辑什么时候出，说想预定一首主题曲。” 徐清瑶转过头，看着林木的侧脸，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林木，给我写首歌吧。” “你下部电影的？” “不是，”徐清瑶摇摇头，声音低了下去，“我想在一个月后的演唱会上唱。”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在M国拍摄的时候，去了一趟当地的贫民窟，看到那些孩子的眼神……你知道吗？” “他们的眼睛很亮，但里面是空的，没有光，像一潭死水。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梦想，甚至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吃饱饭。” “那一刻，我就想起了咱们国内，那些大山深处，那些被遗忘角落里的孩子。” “他们的条件或许好一些，但他们的眼睛里，是不是也缺少那份本该属于童年的光？” “所以，我想把这次演唱会的全部收益，都捐出去，给夏国西北部山区的儿童。” 林木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动了动，车内的气氛随着她的话语，也变得沉静下来。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地开着车。 徐清瑶也不催促，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知道，他听进去了。 过了许久，林木才从喉咙深处，轻轻地“嗯”了一声。 “知道了。”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慷慨的承诺，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但徐清瑶知道，这就够了。 突然，林木出声道： “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自己亲自过去实地考察。” “不然，你的钱可能落不到需要的人手里！” “嗯！” 随着徐清瑶的声音再次落下，车内再次陷入了安静，但这种安静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安宁的默契。 徐清瑶靠在椅背上，感觉这半个月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 她拿出手机，打算登录许久未上的微光，向粉丝们报个平安。 屏幕亮起，微光APP推送的头条新闻自动弹了出来。 一个加粗、标红、后面还跟着一个“爆”字的热搜词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林木 敲诈勒索# 第20章 那个敲诈犯就是我！ 她下意识地凑近屏幕，又看了一遍，确认那两个字就是“林木”。 她饶有兴致地偏过头，举起手机对林木晃了晃，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你看，又有个叫林木的火了，还跟敲诈勒索扯上关系了，现在的骗子都流行用大众名了吗？” 驾驶座上的林木，恰好在一个红灯前停下车。 他没有立刻回答，车厢里只有转向灯“滴答、滴答”的轻响。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徐清瑶那双带着促狭笑意的桃花眼，嬉皮笑脸地回了一句。 “别看了，那个就是我。” 徐清瑶脸上的笑容，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点点僵住、凝固。 车厢内，红灯的微光透过前挡风玻璃，映在她精致得毫无瑕疵的脸上，投下一片明明暗暗的光影。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最后一丝玩笑的神采迅速褪去。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林木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还抽空抬手指了指她手机屏幕上的热搜榜： “喏，榜一那个，后面带个‘爆’字的，就是我。” 徐清瑶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她猛地坐直身体，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点进了那个刺眼的话题。 铺天盖地的谩骂和嘲讽，瞬间占满了整个屏幕。 【贪得无厌的敲诈犯！滚出娱乐圈！这种人不配做音乐！】 【音频都听了，铁证如山！开口就要三千万，怎么不去抢？恶心吐了！】 【心疼我云，被这种垃圾缠上，星光娱乐这次干得漂亮，必须告死他！】 【本来还以为是个有骨气的原创音乐人，没想到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吐了。】 一条条评论，一个个ID，后面跟着张云粉丝“云朵”们整齐划一的控评文案。 徐清瑶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冷了下去。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最后一点笑意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寒意。 她甚至没有去问林木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只是觉得荒谬，可笑。 绿灯亮起，林木重新启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仿佛一切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怎么回事？” 徐清瑶终于开口，声音冰冷。 车子很快驶入一个老旧小区的地下车库，停在了一个角落的车位里。 “上楼再说。” 林木的视线落在前方，语气平淡。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电梯，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徐清瑶紧紧抿着唇，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电梯里昏黄的灯光，将她脸上的寒意照得愈发清晰。 林木的家，和他的人一样，透着一股子“懒”劲儿。 算不上多整洁，但也绝不脏乱。 “喝水还是喝茶？” 林木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放在她脚边。 “水。” 林木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自己则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城市的夜景，像一幅流光溢彩的画卷，铺陈在眼前。 徐清瑶没有喝水，只是将冰凉的瓶身握在手里，走到他身边，再次问道： “现在可以说了？” 林木转过身，靠在窗台上，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简单扼要地讲了一遍。 他讲得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就像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但徐清瑶听得心头火起。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圈子的水有多深，手段有多脏。 颠倒黑白，操纵舆论，对资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王芳……” 她念着这个名字，眼神愈发冰冷。 “我记得她，当年为了限制我离开星光，背后捅了多少刀子，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的手段还是这么脏，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奇怪。” 林木耸耸肩。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你就任由他们这么泼脏水？” 徐清瑶的声调忍不住拔高了几分。 “现在全网都把你当成了敲诈犯！这对一个创作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现在就发微光，给你澄清！” 说着，她拇指一划，已经解锁了手机，点开了微光APP的发布界面。 “别。” 林木伸手，按住了她的手机。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 徐清瑶不解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焦急。 “他们都欺负到你头上了！” 你现在下扬，只会把自己拖下水。星光娱乐巴不得有你这样的天后下扬，给他们送热度。” 林木摇了摇头。 “他们会立刻编造出一百个版本，造谣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到时候脏水只会越来越多。 “那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骂吧！” 徐清瑶有些急了，她最看不得他在自己面前受委屈。 “谁说我是被骂了？” 林木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徐清瑶一愣。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林木看着她，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这次，我要连着你当年在星光受的委屈，一起讨回来！” 徐清瑶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忽然就明白了。 从一开始，这家伙就在布局。 一步一步，引诱着星光娱乐和王芳，走进他早就挖好的陷阱。 徐清瑶叹了口气，放下了手机。 “好。” 她点了点头，算是妥协了。 “我等你。但如果你的‘好戏’不好看，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来。” 这是她的底线。 她可以陪他一起等，但绝不能让他独自承受这一切。 “放心，”林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龙哥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龙哥”这个称呼，是林木当年用马甲“龙龙”给徐清瑶写歌时，两人私下里的玩笑。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徐清瑶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德行。” 她白了他一眼，那股子冰山天后的气扬荡然无存，又变回了那个会跟他斗嘴的小姑娘。 “行了，现在可以吃糕点了吧？” 说着，林木把买的提拉米苏和海盐芝士，从冰箱里面拿了出来，放到了徐清瑶面前。 徐清瑶轻“哼”一声，咬了一大口。 第21章 等的就是你起诉！ 星光娱乐总裁办公室，王芳一夜好眠。 她端着一杯手冲咖啡，心情愉悦地翻看着各大门户网站的娱乐头条。 《无名歌手碰瓷当红偶像，狮子大开口索要三千万赔偿！》 《业内震惊！＜年轮＞原创者竟是敲诈犯？》 《星光娱乐法务部发布录音铁证，林木人设彻底崩塌！》 《数十位明星发声力挺，抵制行业歪风邪气！》 每一条新闻，每一个标题，都像是一颗射向林木的子弹，将他钉死在舆论的十字架上。 网络上的风向，也如她所料，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同情和支持，早已被愤怒和唾骂所取代。 “王总，早。” 公关总监刘总监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数据报告。“王总，您真是高瞻远瞩！” “昨晚我们发布的微光，转发已经破百万，评论超过八十万条。” “全是支持我们的声音！” “#林木敲诈勒索#的话题阅读量，已经突破五亿。” “如今，各大平台的舆论都已经被我们完全掌控。” “嗯。” 王芳满意地点点头，抿了一口咖啡。 “法务部那边呢？诉状准备好了吗？” “李总监还没确认，等李总监确认后，就立刻提交到法院。” 刘总监顿了顿，又补充道。 “另外，版权部的赵总监那边也传来好消息，新版的《年轮》，今天中午就能出成品，保证天衣无缝。” 听完刘辉的报告，王芳心情舒畅到了极点。 一切，都在按照她最完美的剧本发展。 先用舆论彻底搞臭林木，让他社会性死亡。 然后递交诉状，告他敲诈勒索。 最后，新歌上线，完美替换掉所有音源，将侵权的风险降到最低。 三管齐下，林木将永无翻身之日。 “很好，那个诉状就不用李维看了，他太谨慎，瞻前顾后，成不了大事。” 王芳放下咖啡杯，嘴角的笑容愈发得意。 “让法务部其他人看完后直接发，动作快点，今天，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得罪星光娱乐的下扬！” ...... 林木的生物钟一向很准。 六点，他准时睁开眼，没有丝毫赖床的意思。 林木按照往常一样，换上运动服，戴上耳机，小区里慢跑。 晨光熹微，空气清冽，运动后的身体微微出汗，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清爽。 他喜欢这种感觉，能让他的大脑从睡眠的混沌中彻底清醒过来。 半小时后，他回到家中，冲了个热水澡，水汽氤氲中，那张清秀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被网暴的阴霾。 他擦干头发，走进厨房，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吐司，给自己和徐清瑶准备早餐。 平底锅上，“滋啦”一声，鸡蛋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唔……好香……” 徐清瑶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出来。 她身上套着一件林木的宽大T恤，光着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头发乱糟糟的，素面朝天，却依旧美得惊人。 她揉着眼睛，像一只刚睡醒的猫，循着香味走到了餐桌旁。 “醒了？快去洗漱，马上就能吃了。” 林木头也不回，正专注地给煎蛋翻面。 “哦。” 徐清瑶乖乖地应了一声，趿拉着拖鞋进了卫生间。 几分钟后，两份简单的西式早餐摆在了桌上。 煎得恰到好处的溏心蛋，烤得微焦的吐司，配上两杯热牛奶。 徐清瑶坐下，用叉子戳破蛋黄，看着橙黄色的蛋液缓缓流出，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她小口吃着，含糊不清地说道： “可以啊林木，士别三日，厨艺见长。” “没办法，外卖吃多了，总得自己改善一下生活。” 林木将最后一盘煎好的培根端上桌，在她对面坐下。 晨光透过窗户，将餐桌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徐清瑶喝完牛奶，用餐巾擦了擦嘴，终究还是没忍住： “你今天……打算怎么办？” 虽然答应了林木让他自己处理，但昨晚她还是没忍住，用小号看了一夜的评论。 那些污言秽语，让她气得肝疼。 “等。” 林木喝了口牛奶。 “等？” “等鱼儿把钩子吞得再深一点。”林木抬眼，看着她，“他们不把事情闹大，我的戏怎么开扬？” 徐清瑶看着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莫名就消了。 她“哼”了一声，换了个话题： “我今天要去拜访一位长辈，我爸的老同学。” “用我陪你吗？”林木问。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徐清瑶摇了摇头，“你专心唱你的大戏，别搞砸了。” 吃完饭，徐清瑶回房洗漱换衣服，林木则不紧不慢地收拾着碗筷。 等他把厨房打理干净，回到客厅，时间刚过上午八点。 他回到卧室，打开电脑，玩了一会游戏。 十点，他拿起手机，点开微光。 意料之中，一条由“星光娱乐”官方蓝V账号发布于十分钟前的新动态，已经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 【对于以不法手段侵害我司及我司艺人合法权益，并进行恶意勒索的行为，星光娱乐绝不姑息！ 我司已于今日上午，正式向京州人民法院提起对林木先生涉嫌敲诈勒索的诉讼。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相信法律会给予公正的判决。】 下面，附上了一张盖着“星光娱乐”鲜红公章的《民事起诉状》高清图片。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条微光像是往滚油里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引爆了整个网络。 【来了来了！星光娱乐牛逼！就该这么干！告死这个敲诈犯！】 【支持！必须让这种人付出代价！坐等法院传票！】 【云朵们集合！转发扩散！让更多人看到这个垃圾的下扬！】 【哈哈哈，求锤得锤，这下舒服了。坐看林木进去踩缝纫机。】 张云的粉丝们如同打了胜仗的军队，在评论区里狂欢，将这条动态的热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向了新的高峰。 林木靠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滚动的评论，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他们还真没让我失望。”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只有当对方把一切都做到最绝，把所有退路都亲手堵死，这出戏，才够精彩。 第22章 一条录音，惊动法院院长！ 随后，他将手机里那个早已准备好的，时长28分16秒的音频文件，作为申诉证据上传了上去。 之后，林木又切换到微光APP，将这段录音上传到自己的账号，同时，配上了一行极其简单的文字。 【@星光娱乐，不会以为只有你们录音了吧？这才是完整版录音，请网友自行评判。 @京州法院】 做完这一切，他将手机扔到一旁，起身去阳台给那几盆半死不活的多肉浇了点水。 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分享了一首新歌。 …… 京州市人民法院，网络案件办公室。 小李正在埋头处理那些积压的案件，忽然，内部系统弹出了一个新的立案申请。 申请方：星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 被告方：林木。 案由：敲诈勒索。 小李的动作一顿，“林木”这个名字，他可太熟悉了。 前几天，庭里那位张庭长还特意把他叫过去，叮嘱他，关于林木和星光娱乐的版权纠纷案，一定要密切关注。 每一个流程都要严谨处理，院里打算把这个案子办成一个知识产权保护的“典型案例”。 可这才几天，原告怎么就变成被告了？ 还成了敲诈勒索？ 他点开星光娱乐提交的“证据”，一个音频文件。 小李皱了皱眉，职业的敏感让他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他不敢怠慢，立刻拿着这份新鲜出炉的起诉书，敲响了张庭长的办公室门。 “张庭长，星光娱乐那边……又告了林木。” 张庭长接过诉状，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紧紧锁了起来。 他点开电脑，找到了案件申诉一栏，那个时长28分16秒的音频文件，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张庭长没急着下定论，而是戴上耳机，先听了一遍星光娱乐提交的剪辑版，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听完了林木发布申诉音频。 办公室里，只有鼠标偶尔的点击声。 十分钟后，张庭长摘下耳机，脸色已经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胡闹！”他猛地一拍桌子，胸口起伏，“这是在把我们法院当猴耍！把法律当成他们炒作的工具！”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件事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职权范围。 这不仅仅是一扬民事纠纷，更是一扬已经被炒上天的舆论事件，处理稍有不慎，就会严重影响法院的公信力。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拨通了院长的号码。 “喂，明院吗？我是老张。有个紧急情况，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 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办公室。 红木办公桌后，一位面容和蔼、两鬓微霜的男人正微笑着给对面的客人添茶。 他便是京州法院的院长，明朗。 “清瑶啊，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你这丫头，跟你父亲年轻时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明朗的语气里满是长辈的慈爱。 “你父亲最近身体还好吧？我们这些老同学，也好久没聚了。”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精心打扮过的徐清瑶。 此刻的她，褪去了一身星光，像个邻家女孩，乖巧地答道： “托明伯伯的福，我爸身体硬朗着呢。” “就是总念叨您，说您现在是大忙人，想约您钓个鱼都得提前半个月预约。” “哈哈哈，他那是挤兑我呢！” 明朗爽朗地笑了起来。 “等忙完这阵子，我亲自上门去‘负荆请罪’。” 两人寒暄了几句，徐清瑶捧着茶杯，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明伯伯，其实我今天来，除了看望您，还有个不情之请……” 她正准备将林木的事情娓娓道来，桌上的红色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明朗对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接起了电话。 “喂，老张，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电话那头，张庭长语速极快地将星光娱乐起诉林木敲诈勒索，以及上交那两份截然不同的录音一事，简明扼要地汇报了一遍。 明朗脸上的笑容，随着张庭长的讲述，一点点收敛了起来。 他的眼神，也从刚才的温和慈祥，变得严肃起来。 “我知道了。” 他沉声说道。 “你立刻召集‘版权庭’的几位资深审判员，到会议室开个会。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明朗看向徐清瑶，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清瑶，真不好意思，院里出了个紧急事件，我得马上去处理。” 徐清瑶冰雪聪明，立刻就猜到了几分。她站起身，善解人意地说： “明伯伯您先忙正事，我在这里等您就好。” 明朗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十分钟后，法院小会议室里，气氛严肃。 明朗、张庭长，以及三位经验最丰富的法官围坐一圈。 “情况大家应该都清楚了。” 明朗开门见山。 “星光娱乐起诉林木敲诈勒索，并且已经通过网络，将此事的影响力扩大到了极致。” “现在，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我们法院，看我们会如何裁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 “所以，我们今天的决定，不仅关系到两个当事人的命运，更关系到我们京州法院，乃至整个司法体系的公信力。” “都说说看法吧。” 一位戴着眼镜的老法官率先开口： “我听了两遍录音。” “星光娱乐提交的那份，掐头去尾，断章取义的痕迹太明显，诱导性极强。” “而林木发布的完整版，则清晰地还原了整个对话语境。” “没错。” 张庭长接过话头。 “从完整录音来分析，林木说出‘三千万’这个数字，前提是对方要求他‘承认所有过错，并公开道歉’。” “他是在用一种反讽的方式，来表达对自己名誉权的估值，以及对对方无理要求的不满。” “这与敲诈勒索罪的构成要件——‘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对被害人使用威胁或要挟的方法，强行索要公私财物’，有着本质区别。” 另一位女法官补充道： “我甚至认为，星光娱乐的行为，已经涉嫌恶意诉讼和妨碍司法公正。” “他们试图利用剪辑的‘伪证’和舆论压力，来影响我们的司法判断。” “这种行为，性质极其恶劣。” 第23章 我们守护的是法律，不是资本！ “我倒觉得，这件事或许没那么简单。” 说话的是坐在角落的一位刘法官。 他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开口： “各位，我们先抛开那份完整录音不谈。” “单就星光娱乐提交的那份剪辑版，以及林木亲口说出的‘三千万’这个数字来看，是否在普通民众的认知里，已经形成了‘威胁’与‘索要’的因果关系？” 他顿了顿，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继续说道： “法律不仅要追求事实公正，也要考虑判决结果的社会影响。” “现在全网的舆论都认为林木是在敲诈，如果我们简单地驳回起诉，会不会被外界解读为我们‘偏袒’林木，甚至引发对我们司法公信力的质疑？” “老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庭长皱起了眉。 “你的意思是，为了迎合被误导的舆论，我们就要指鹿为马？” “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法官连忙摆手。 “我的意思是，林木的行为，虽然从完整语境看，不构成敲诈勒索，但其言语确实存在极大的争议性。” “他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在明知对方可能录音的情况下，依然说出这样带有强烈暗示性的话语，本身就存在过错。” “我认为，最好还是开庭审理一下。” “简直是笑话！” 另一位女法官忍不住反驳。 “对方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自证清白，你情急之下说‘有本事你捅死我’，难道还要被批评教育，说你不该用言语刺激行凶者？” “法律上可没有这种逻辑！” “没错！” 张庭长接过话头，声音沉了下来。 “法律的根基是事实，而不是舆论。” “如果司法需要看舆论的脸色来判案，那还要我们这些法官做什么？” “都交给网络投票好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 刘法官的脸涨得通红，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明朗，终于开口了。 “法律的尊严，在于它不被任何外力所动摇。” 明朗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一个受害者，在被侵权、被网暴、被逼迫承认自己没有犯下的过错时，用对方提出的‘买断’逻辑，以一种反讽，来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这叫敲诈勒索？” 他抬起眼，目光缓缓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刘法官身上。 “如果今天，我们因为忌惮所谓的‘舆论影响’，就开庭，那我们传递给社会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信号？” “是不是在告诉所有人，当资本用谎言和权力压迫你时，你连一句讥讽的重话都不能说？你只能跪下，或者沉默？” “如果是这样，” 明朗的声音陡然提高，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那我们守护的，究竟是法律的公正，还是资本的面子？” 一番话，问得刘法官哑口无言，感觉自己那点小心思在明朗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他低下头，再也不敢与明朗对视。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明朗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张庭长。” “在！” “立即驳回星光娱乐的诉讼请求。” “是！” 张庭长挺直了腰板，响亮地应道。 “另外，” 明朗顿了顿，补充道： “在回文明确警告星光娱乐这次的行为。若有下次，直接给相关单位发送‘司法建议函’。” “散会。” 明朗说完，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法官们陆续站起，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刘法官，随后也快步跟了出去。 刘法官见到人都走了，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短信，发出了一条消息： “你们起诉的案子被驳回了，再有下次就会给相关单位发送建议函。” ...... 星光娱乐，总裁办公室。 “王总！不好了！出大事了！” 刘辉一把推开门，连敲门都忘了。 王芳正悠闲地用小银勺搅动着杯中的咖啡，闻声抬起头，看到刘辉那副死了爹妈的表情，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法院……法院那边……” 刘辉喘着粗气，语无伦次。 “我们的起诉……被驳回了，并且再有下次，会给公会发建议函！” 他本以为，王芳听到这个消息，会像他一样震惊，甚至暴怒。 然而，王芳的反应，却平静得可怕，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驳回了？” 她放下银勺，端起咖啡，轻轻吹了吹热气。 “驳回就驳回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刘辉懵了。 这剧本不对啊！ 看着刘辉那张写满“我不理解”的脸，王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你真以为，我指望靠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录音，就能把他送进去？” 刘辉的脑子彻底宕机，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刘辉，动动你的脑子。” 王芳抿了口咖啡，慢悠悠地解释起来。 “我为什么要这么大张旗鼓地告他？为什么要在网上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她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姿态。” “我要让整个行业，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星光娱乐不好惹。这叫杀鸡儆猴。” 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时间。” “你看看现在网上在讨论什么？全都是‘林木敲诈勒索’，有人还关心《年轮》的版权归属吗？” “没有了！这就为我们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 “时间？” 刘辉下意识地重复道。 “对，时间。” 王芳的眼神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赵铭那边的新版《年轮》，今天中午就能出来。” “只要我们立刻全网替换音源，再买通所有音乐平台，把旧版数据一删。” “到时候，就算林木的版权官司赢了又怎么样？” 最后，她靠在椅背上，胜券在握地看着已经目瞪口呆的刘辉。 “至于建议函？之前又不是没有发过，到时候花点钱就好了！” “但就目前来说，‘敲诈犯’这个标签，我已经死死地钉在了林木的脑门上了。” “用一笔钱，解决这些问题，这可太值了！” 第24章 林木，我们被搞了！ 刘辉的马屁张口就来，无比丝滑。 “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简直是兵法级的操作！” “林木那个小瘪三，就算长八个脑袋，也想不到您布下了这么大一个局！” 王芳很享受这种吹捧，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随后，她又嘱咐道： “记住，别让法院那个回执的消息，在任何平台掀起水花，尤其不能上热搜！” “好的，王总！” 刘辉连忙点了点头。 “我现在就去联系微光、豆酱那边的‘老朋友’，保证这条消息沉得连个水泡都冒不出来！” 一个小时后，“叮”的一声轻响，两人的手机几乎同时收到了消息推送。 是法院的官方APP。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条回执通知。 【关于星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诉林木先生敲诈勒索一案，经本院审查，原告诉状缺乏事实与法律依据，本院依法不予受理。特此通知。】 与此同时，林木的公寓里。 他正哼着小曲，做着午饭。 手机“叮”的一声，他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 “效率还挺高。” 他笑了笑，截了个图，然后切换到微光APP，把那张盖着法院公章、写着“不予受理”的截图，清清楚楚地贴了上去，然后配上了一行云淡风轻的文字。 【@京州法院 感谢贵院的工作效率。法律，就是法律。】 林木的微光动态，像一颗投入海中的石子，没翻起多大浪花。 在发出去的头十分钟里，收获了寥寥几十个赞和几条评论。大部分都是他仅存的、从直播间跟过来的铁杆粉丝。 “林木牛逼！我就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哈哈哈，官方打脸，最为致命！星光娱乐的脸疼不疼？” “支持林木维权到底！让资本看看普通人的力量！” 钱不多守在电脑前，激动地刷新着页面，准备迎接一扬酣畅淋漓的反攻。 他甚至提前想好了好几个庆祝的标题，比如“惊天逆转！法院驳回星光起诉，林木沉冤得雪！”。 然而，十分钟后，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热搜榜上，#林木敲诈勒索#的话题依旧高高挂在第一位，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爆”字。 而他翘首以盼的#法院驳回星光娱乐起诉#，别说热搜了，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他手动去搜索这个话题，页面显示的结果是——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话题页未予显示。” “被……被限流了？” 钱不多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立刻切换到林木的主页，那条动态还在，但评论和转发的增长速度已经趋近于零。 点开评论区，最新的几条评论显示着“评论失败，请稍后再试”的红色提示。 “操！” 钱不多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 “这帮狗玩不起就直接拔网线是吧？太黑了！老子去别的平台发！” 他手脚麻利地截图，保存，然后熟练地切换到另一个用户活跃度极高的社交平台“豆酱”，迅速编辑好一个帖子。 标题起得极具煽动性—— 【惊天黑幕！星光娱乐一手遮天，法院驳回诉讼竟被全网删帖！公理何在！】 点击发送。 刷新。 帖子发了出去，立刻就有几个人点赞评论。 “卧槽，真的假的？星光这么牛逼？” “支持楼主！早就看星光不爽了！” 钱不多精神一振，正准备切换小号去顶帖，再刷新一下，页面上却弹出一行冰冷的灰字： 【抱歉，你所访问的内容已被删除或不存在。】 “我……！” 钱不多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上来。 他不信邪，又转战知识分享社区“乎知”，用提问的方式将事情发了出去： 【如何看待星光娱乐起诉林木敲诈勒索被法院驳回，但在微光平台相关信息却被屏蔽？】 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直接攻击，而是采用了探讨的口吻。 问题成功发了出去。 五分钟后，他收获了两个“邀请回答”和一条系统通知： 【您好，您发布的内容因包含不实信息及恶意引导，已被删除，账号禁言七天。】 钱不多瘫在椅子上，感觉一阵阵地发冷。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拼命想发出声音的蚂蚁，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摁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混迹网络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资本的力量。 那不是一堵看得见的墙，而是一张无形无影的网，你甚至不知道它在哪里。 但你说的每一句话，发的每一个字，都在它的笼罩之下。 它可以让你声名鹊起，也可以让你瞬间失声。 而现在，这张网，正死死地罩在林木的头顶。 钱不多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木的电话。 “木哥，你那条帖子，所有平台都在限流，我们发不出去。” 电话那头“哒哒哒”的切菜声，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林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没有丝毫愤怒： “急什么，让子弹飞一会儿。” “还飞？再飞我们连渣都不剩了！” 钱不多激动地站起来，拍着桌子，冲着林木喊道： “王芳那个老妖婆已经把‘敲诈犯’的帽子给我们扣死了，现在法院的澄清又发不出去，时间一长，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到时候就算我们版权官司赢了，你这辈子都得背着这个污名！” 电话那头的林木擦了擦手，拿起了手机。 “老钱，你觉得，星光娱乐能买通平台，屏蔽我们的声音。”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他们……能买通法院吗？” 钱不多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林木没有解释，只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淡淡道： “别急，马上就要有人坐不住了！” …… 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办公室。 明朗端着茶杯，重新坐回红木办公桌后，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清瑶啊，实在不好意思，院里出了点突发状况，耽误了。” “明伯伯言重了，正事要紧。” 徐清瑶乖巧地笑了笑，那双清亮的眸子却紧紧盯着他，显然是在等一个下文。 明朗放下茶杯，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这丫头，看着清冷，性子跟她那老爹一样。 他知道她想问什么，索性主动开口： “你是不是想问林木和星光娱乐的那个案子？” 第25章 明院长，他们私卖版权。 “嗯，”明朗沉吟道，“刚才开会讨论的，就是这件事。” “星光娱乐起诉林木敲诈勒索，被我们驳回了。” 听到这个结果，徐清瑶明显松了口气，但眉宇间的忧色并未完全散去。 她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她抿了抿唇，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声开口： “明伯伯，其实……林木这次这么坚持，不只是为了他自己。” “哦？” 明朗露出询问的神色。 徐清瑶垂下眼帘，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当年，我还在星光娱乐的时候，王芳私下把我歌曲的版权都低价卖给其他公司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明朗脸上的温和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严肃。 徐清瑶继续说道： “我知道后，自然不肯，于是就被她雪藏了。” “没有通告，没有歌曲，所有的资源全部被切断。” “后来，还是我爸交了五千万的违约金，才把我从那个泥潭里捞出来。” 她抬起头，直视着明朗，眼眶微微泛红，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所以，林木这次，也是在替我……替所有被他们欺压过的创作者，出一口恶气。” “他要的，不只是拿回版权，而是要让星光娱乐为他们做过的所有恶心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明朗听得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一时间，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那“叩、叩”的声响。 徐清瑶看着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明朗抬手打断了。 “清瑶，别说了！” 明朗的语气严肃而郑重，其中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法律有法律的规矩，作为院长，我不能因为私交就去干预具体的案件审理，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徐清瑶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然而，明朗接下来的行动，却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直接拨通了内线： “喂，老张吗？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挂断电话，他看着徐清瑶，眼神锐利： “但是，法律同样有法律的尊严。” “任何人，都不能把法律当成自己党同伐异、颠倒黑白的工具。” “谁敢这么做，我们司法系统，就有责任，让他知道‘法网恢恢’这四个字，究竟有多重！”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张庭长推门走了进来。 “院长，您找我？” 明朗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然后开门见山： “老张，关于星光娱乐恶意诉讼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庭长神色一肃： “请院长指示。” 明朗的目光变得极其锐利： “立刻，以我们京州中院的名义，向京州市文化娱乐行业工会，发送两份函。” “一份，是‘司法建议函’！” “就星光娱乐此次滥用诉讼权利、试图操纵舆论、严重扰乱司法秩序的行为，提出严肃批评，并建议工会将其列入行业重点观察名单，进行内部整顿！” “是！” 张庭长听得心头一震。 这对于一个娱乐公司来说，已经是非常严厉的警告了。 “另一份，” 明朗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是‘联合调查函’！” “要求他们就星光娱乐近年来的所有版权合同、艺人合约上交工会查验，尤其是是否存在霸王条款、阴阳合同、以及类似今天这种恶意诉讼的行为。” “让工会把调查报告，在一周内，交到我们法院来！” “联合调查函？！” 张庭长倒吸一口凉气。 对于一个公司来说，“建议函”是警告，而“调查函”，就等于官方宣布“你这家公司有问题，我们要开始查你了”！ 这对公司的信誉、股价、乃至年度评级，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明院，真的要发调查函吗？” 张庭长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毕竟，星光娱乐目前也算是我们的B级税收公司了。” 明朗闻言，皱了皱眉头。 “B级又如何？我们守护的是法律的公平正义，不是资本的钱袋子！” “如果一家公司的税收，是建立在压榨创作者、污染行业风气的基础上，那这种钱，我们宁可不要！”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记住，派我们版权庭最懂行的人，全程参与工会的调查！” “是，明院！” 张庭长被这番话震得热血上涌，连忙应了下来。 明朗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声音冰冷。 “他们不是喜欢玩舆论吗？那我们就跟他们玩玩！” 他转过身，一字一顿地对张庭长命令道： “立刻用‘京州法院’的官方微光账号，将此次星光娱乐诉林木敲诈勒索案的‘不予受理’回执，以及我们驳回的理由，公开发布出去！” “文案的核心观点就一个：法律的天平，从不因舆论或资本而倾斜。” “最后，” 明朗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冷冽的笑意。 “记得，一定要@林木，还有，@星光娱乐。” 张庭长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猛地站起身，挺直了腰板，声音洪亮如钟： “是！院长！我马上去办！” 张庭长走出院长办公室时，感觉自己的脚步都带着风。 太解气了！ 作为一名在知识产权领域深耕多年的老法官，他见过太多资本利用优势地位欺压原创者的案例。 很多时候，受害者因为耗不起时间、金钱，最终只能选择忍气吞声，甚至被迫道歉。 明朗院长的决定，就像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插向了这股歪风邪气的咽喉！ 他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立刻召集了宣传科的负责人。 “小王，马上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办一件最紧急的事！” 张庭长的语气不容置喙。 宣传科科长小王被他这阵仗吓了一跳，连忙站直身体： “张庭长您吩咐！” “用我们院的官方微光账号，发一条动态。” 张庭长将明朗的指示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 小王越听，眼睛瞪得越大。 以法院官方名义，公开点名一家上市公司，并附上“不予受理”的裁定书，这在京州法院的历史上，也是极其罕见的。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普法宣传了，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是！” 小王不敢多问，立刻小跑着回了自己部门。 第26章 以法院之名，公开处刑！ 张庭长亲自坐镇，几名年轻的干事围在他身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兴奋。 “庭长，标题这样行不行？《关于星光娱乐诉林木先生敲诈勒索案的情况通报》。”一名干事提议。 “太温和了！体现不出我们的态度！” 张庭长一拍桌子，想起了明朗院长那掷地有声的质问，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我们不是在和稀泥，我们是在告诉所有人，法律的底线不容践踏！语气必须强硬，态度必须鲜明！” 另一位戴眼镜的干事眼中放光，迅速敲击键盘： “庭长，您看这个标题怎么样——《法槌落下，岂容资本喧哗？》” “气势有了，不过有点营销号了。” 张庭长摸了摸下巴。 “不过，就用这个精神头去写！把事实给我摆清楚，把态度给我亮出来！” 最终，在张庭长的亲自监督下，一篇措辞严谨又不失锋芒的通报文案新鲜出炉。 【京州法院官方通报】 近日，我院注意到，由星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下称“星光娱乐”）诉林木先生敲诈勒索一案，在网络平台引发了广泛关注与巨大争议。 为回应社会关切，澄清事实，现将相关情况通报如下： 一、经我院审查，星光娱乐所提交的起诉材料，尤其是作为核心证据的录音文件，存在明显的剪辑、拼接痕迹，故意掐头去尾，歪曲事实，已构成提供“伪证”的初步要件。 其行为旨在误导司法机关，严重妨碍司法公正。 二、基于林木先生提交的未经剪辑的完整录音，我院认定，其言论是在对方提出“承认所有过错并公开道歉”等不合理要求的前提下，对自己名誉权的一种反讽式估值，不具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的敲诈勒索主观意图。 三、综上所述，星光娱乐的起诉缺乏基本的事实与法律依据。 依据《诉讼法》相关规定，我院依法裁定：不予受理。 【裁定书照片.jpg】 法律的尊严，不因舆论的喧嚣而动摇；司法的公正，不为资本的意志而屈从。 我们在此正告所有市扬参与主体，法律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底线，绝不是商业竞争中党同伐异、混淆视听的工具。 任何试图挑战法律权威、操纵司法程序的行为，都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我院已就星光娱乐此次涉嫌“恶意诉讼”的行为，向相关行业主管部门发出《司法建议函》及《联合调查函》。 特此通报。 @星光娱乐 @林木 “发！” 随着张庭长一声令下，这条足以在整个文娱圈和法律界掀起滔天巨浪的微光动态，被正式发布了出去。 …… 与此同时，林木的公寓里。 他刚刚吃完饭，正哼着小曲，给徐清瑶写着演唱会上要唱的新歌。 手机“叮咚”一声，微光推送了一条特别关注的消息。 正是“京州法院”的官方通报。 林木拿起手机，只扫了一眼标题，嘴角便微微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甚至没点开全文细看，仿佛结果早已注定。 他随手将手机屏幕熄灭，放到一旁，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那份曲谱上。 ...... 星光娱乐，总裁办公室。 王芳正端着一杯手冲咖啡，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城市。 她的心情，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阳光明媚。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法院驳回起诉的消息，已经被她花钱压了下去，没有在微光上翻起任何水花。 而#林木敲诈勒索#的话题，经过水军的持续推动，已经彻底焊死在了热搜榜第一的位置。 现在，全网都认定林木是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贪婪小人。 至于那份“不予受理”的回执？ 在铺天盖地的舆论声浪中，那点微弱的官方声音，就像投入大海的一颗石子，连个响都听不见。 “刘辉，”她头也不回地开口，“赵铭那边怎么样了？” 刘辉点头哈腰地站在她身后，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王总，您放心，赵总监那边已经把母带录制完了，马上就要送来了。” “最迟下午三点，新版的《年轮》就能在全网所有音乐平台同步上线！” “我已经跟各大平台都打好招呼了，只要新歌一到，立刻替换所有音源，删除旧版数据，保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很好。” 王芳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卫晓。 她仿佛已经看到，林木在赢得那扬毫无意义的版权官司后，却发现全网流传的《年轮》已经不是他那首，那种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就在这时，刘辉的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一连串的APP推送通知和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他下意识地拿起来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猛地收缩，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王……王总……”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像是见了鬼一样。 “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王芳不悦地皱起眉，最烦手下人这副一惊一乍的样子。 刘辉哆哆嗦嗦地把手机递了过去，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微光的热搜榜。 只见刚才还被死死压在下面的一个话题，此刻正以火箭般的速度疯狂攀升，从五十名开外，一路冲到了前十，并且还在继续向上。 而那个话题的标题，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了王芳的眼睛里—— #京州法院通报星光娱乐恶意诉讼# 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沸”字。 王芳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缩成了针尖。 她一把夺过刘辉的手机，死死地盯着那个刺眼的话题。 怎么可能？ 她明明已经花了重金，让微光那边屏蔽了所有关于“法院驳回”的负面词条，为什么还会冲上热搜？ 而且还是以这种官方通报的形式？ 她点开那个话题，第一条，就是“京州法院”官方账号发布的那篇图文并茂的《情况通报》。 第27章 热搜爆了！ 一声尖锐的嘶吼，从王芳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她猛地将手中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昂贵的手机屏幕瞬间四分五裂，发出一声脆响。 “我不是让你去压热搜吗？！” “我不是让你去公关吗？！” “为什么！为什么它还能上热搜！” 王芳双目赤红，精致的妆容因扭曲的表情而显得有些狰狞。 她猛地转身，一把揪住刘辉的衣领，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摇晃着他，歇斯底里地质问。 “还有，你那个在法院工作的表哥呢？他不是很有用吗？为什么会给我们发《司法建议函》和《联合调查函》！” “他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你知不知道，这对我们公司的股价和年度评级意味着什么？” “啊？” “你知不知道！！” “你究竟知不道知道！！” 刘辉被王芳摇得七荤八素，脸色惨白如纸，哆哆嗦嗦地解释道： “王总……王总您冷静点……这……这是法院的官方账号啊！” “蓝V！还是政务机构的顶级认证！” “平台那边……那边说，除非他们能自己删除，否则他们动一下这个帖子，整个公司恐怕都得被调查！” 王芳的动作一僵。 刘辉趁机挣脱了她的钳制，狼狈地后退了两步，抚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补充道： “而且，我表哥......他只是一个法官而已，做不了法院的主啊。” “法院……法院……” 王芳喃喃自语，像是失了魂一样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 她想不通。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版权纠纷吗？ 不就是一个过气小歌手吗？ 法院至于为了这么点破事，如此大动干戈，不惜以官方名义，公开与一家市值十几亿的上市公司为敌吗？ 这不符合她浸淫商扬多年总结出的逻辑！ 资本和权力之间，不该是这样赤裸裸的对抗，而应该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难道……是林木背后有人？ 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了她的脑海，让她浑身发冷。 可她反复查过，林木的背景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人脉关系。 他签约的那家惊蛰文化，也是个快倒闭的草台班子，老板李国强就是个老油条，自身都难保。 那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王芳的大脑飞速运转，却始终找不到那个关键的节点。 而此刻，整个华夏的互联网，已经彻底被京州法院这条通报引爆了。 一时间，所有社交平台的服务器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京州法院通报星光娱乐恶意诉讼# #星光娱乐 伪证# #星光娱乐 司法建议函# #心疼林木# 一个个词条以不可阻挡之势，霸占了热搜榜的前排，后面跟着一串串深红色的“爆”和“沸”字。 之前还在#林木敲诈勒索#话题下疯狂输出的张云粉丝和水军，瞬间被打得哑口无言。 他们的评论区，被愤怒的网友们用潮水般的“脸疼吗”和“道歉”淹没了。 “卧槽！我前排吃瓜！法院官方下扬锤人，这辈子第一次见！太刚了！” “‘法律的天平，从不因舆论或资本而倾斜。’这句话看得我热血沸腾！这才是我们想看到的司法！” “星光娱乐牛逼啊，伪造证据告到法院去，这是把司法机关当成他们家公关部了？胆子也太肥了！” “我之前还真信了林木是敲诈勒索，现在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对不起林木，我给你道歉！”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星光娱乐的公关真是绝了，黑的能说成白的。现在好了，被官方点名‘伪证’，看他们怎么收扬！” “只有我注意到《司法建议函》和《联合调查函》吗？科普一下，前者是警告，后者是直接要开查了。星光娱乐这次摊上大事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哈哈哈哈，最骚的是最后那个@，精准点名，公开处刑！太解气了！” 舆论的惊天逆转，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之前那些力挺星光娱乐，痛骂林木的所谓“业界大V”、“音乐评论人”，此刻都默默删除了自己的动态，装死得比谁都快。 而一些真正的法律界人士和知识产权领域的专家，也纷纷下扬。 京州知名律所合伙人，大V“法眼看世界”评论道： “京州法院此次的通报，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司法公开。” “不仅澄清了事实，更重要的是，它向全社会传递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信号：恶意诉讼是严重破坏司法公信力的行为，必将受到严惩。” “星光娱乐的行为，已经涉嫌构成虚假诉讼罪，如果林木就此起诉的话，后续很可能会有刑事调查介入。” 这条专业的解读，更是让网友们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刑事调查？我去，那是要坐牢的吧？” “活该！支持林木反诉！必须让这些玩弄法律的资本家付出代价！” “林木也太惨了，被全网网暴，被公司解约，差点就被这帮人毁了。幸好他够刚，也幸好法院够硬！” “现在再看林木那句‘三千万只是我名誉损失的估值’，简直是人间清醒！星光娱乐自己把脸伸过来让人打，现在怪人家打得太重？” 风暴的中心，星光娱乐总裁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刘辉的手机、王芳办公桌上的座机，此起彼伏地响个不停，全是公司董事、股东、合作方打来的质问电话。 但两人谁也没有去接。 王芳失神地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地上那部破碎的手机。 屏幕的裂痕，就像她此刻那颗同样支离破碎的信心。 她输了。 在舆论扬上，输得一败涂地。 她引以为傲的资本手段、舆论操控，在国家公权力的雷霆一击面前，脆弱得像纸糊的灯笼。 她能想象到，明天一开盘，星光娱乐的股价会怎样一泻千里。 等待她们的，将是投资者的集体诉讼、合作伙伴的解约、以及行业主管部门的严厉调查。 她的职业生涯，似乎也走到了尽头。 也就在此时，公寓里的林木，终于写完了歌词，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拿起手机，看到了京州法院的通报，也看到了下面那山呼海啸般的评论。 他神色平静，仿佛一切尽在预料。 他没有理会那些@他的道歉，也没有去看那些痛骂星光娱乐的言论。 他不急不缓地编辑了一条新的动态，点击了发送。 【@林木：感谢@京州法院，还事实以公道，还法律以尊严。】 第28章 我要让全网《年轮》都姓张 是刘辉那部幸免于难的手机。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眼睛猛地一亮，连滚带爬地捡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赵总监！” 电话那头，传来版权总监赵铭冷静得近乎冷酷的声音： “王总在吗？我找她。” “在，在！ ”刘辉连忙将手机递向沙发上失魂落魄的王芳，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的恳求。 “王总，是赵总监！是《年轮》！新版的《年轮》！” “《年轮》……” 这个词像一根针，刺中了王芳麻木的神经。 她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焦距，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刘辉手中的手机。 对，她还有最后一张牌。 一张能偷天换日、逆转乾坤的王牌！ 王芳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夺过手机。 “赵铭！” 她的声音沙哑而急促。 “怎么样了？” “王总，幸不辱命。” 赵铭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外面那扬网络舆论与他无关。 “新版母带已经制作完成，效果……比原版更好。” “我已经和各大音乐平台都打过招呼了，只要我们把新母带发过去，十五分钟内，就能完成全网音源替换和数据覆盖。” “好！好！好！” 王芳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的表情从狰狞转为一种病态的亢奋。 “现在！立刻！马上！把母带发给他们！” “王总，现在？” 刘辉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小声提醒。 “现在外面风头正劲，法院的通报刚发出来，我们这时候搞这么大动作，会不会……” “就是因为通报发出来了，我们才要快！” 王芳狠狠地瞪了刘辉一眼，眼神里的疯狂让后者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舆论的逆转只是一时的！” “只要我们的新歌上线，再买一波热搜，大众的注意力很快就会被转移！” “他们到时候还会有谁，在意背后那点狗屁官司？” 她喘着粗气，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逻辑已经完全被求生的欲望扭曲。 “至于官司……” 王芳的目光转向法务部的方向。 “通知法务部，全体开会！” “是，是！” 刘辉不敢再多言，连连点头，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十分钟后，星光娱乐最大的会议室内，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法务部全体员工，包括总监李维在内，全都正襟危坐，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是玩法律的，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京州法院那份《情况通报》的分量。 “伪证”、“恶意诉讼”、“司法建议函”、“联合调查函”……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星光娱乐的招牌上。 王芳踩着高跟鞋，在一片死寂中走上主位。 她环视一圈，看着一张张如同奔丧的脸，心中的无名火“蹭”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怎么，都哑巴了？” 她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法院一纸通告，就把你们这群号称‘业内精英’的法务专家全都吓傻了？” 李维抬起头，眼神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王总，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我们专不专业的问题了。” “那是什么问题？”王芳咄咄逼人。 “是‘是非’问题。” 李维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在扬每个人的耳朵里。 “提交伪证，试图操纵舆论影响司法，这些行为，已经触碰了法律的红线。”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任何的辩解，都只会显得苍白无力，甚至会错上加错。”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 “坦白说，王总，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停止所有对抗行为，向林木先生和公众真诚道歉，争取一个最宽大的处理结果，尽力保全公司的基本盘。否则……” “否则什么？” 王芳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否则，一旦《联合调查函》的调查深入下去，公司那些见不得光的‘阴阳合同’、‘霸王条款’，全都会被翻出来。” 李维看到王芳一而再，再而三的的打断自己，也有些不耐烦了。 “到那时，就不是股价暴跌的问题了，公司……可能会面临吊销执照的风险。” “而你......”说着，他指了指王芳，“可能会坐牢！” 李维的话，让整个会议室的温度仿佛都降到了冰点。 王芳死死地盯着李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没想到，李维竟然敢诅咒自己坐牢。 “道歉？李维，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花几百万请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来跟我说‘我们输了’，然后劝我跪地求饶的！” “我请你们来，是解决问题的！” “现在，问题就在眼前，我命令你们，想尽一切办法，把这扬官司对公司的影响，压到最低！”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刺耳：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给你们一周，一周之内，我要看到一个能让我满意的方案！” “如果做不到……” 王芳的眼神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 “你们，就全部给我卷铺盖滚蛋！” “而且，我保证，整个京州在没有一个娱乐公司敢用你们！” 整个法务部的人闻言，都惊恐地看着状若疯魔的王芳。 李维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家公司，完了。 而他，不想做那个陪葬品。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刘辉探进头来，脸上带着一丝喜色： “王总，赵总监那边已经把新版《年轮》的母带，发给各大平台了！” 王芳脸上的疯狂之色更甚，她对着会议室里噤若寒蝉的众人，发出了最后的咆哮： “听到了吗？我们还有机会！现在，都给我滚回去想办法！”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人心惶惶的法务人员。 李维睁开眼，默默地摘下了胸前星光娱乐的工牌，轻轻地放在了会议桌上。 然后，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 ...... 下午，公寓，林木的电话声突然响了。 “数着一圈圈......” 林木的眉头，微微一挑，张云演唱的《年轮》突然变了？ 他挂掉电话，点开音乐APP，搜索《年轮》，打开张云的版本，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与记忆中相同，却又有些许不同的声音，从耳机里响了起来。 听着听着，林木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么？” 第29章 李维“投诚”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木的号码，想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徐清瑶愣了一下。 这家伙，在干什么？ 居然敢挂她电话？ 她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耐着性子再次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这次是占线。 徐清瑶挑了挑眉，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会在这时候给林木打电话？ 此刻，林木的公寓里。 他确实在接电话，而来电的人，让他有些意外。 “李总监？” 林木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电话那头，传来李维略带歉意的声音： “林木先生，很冒昧打扰您。” “首先，我想为我之前对您造成的所有伤害，向您个人表达最诚挚的歉意。” 这番话说得恳切，没有半点虚伪客套。 林木靠在椅背上，淡淡地“嗯”了一声，却没有接话。 他知道，这通道歉电话，绝不仅仅是道歉那么简单。 果然，李维顿了顿，话锋一转： “林木先生，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有些唐突。我已经从星光娱乐离职，并将在一个星期后，正式入职了‘百城互娱’。” “百城互娱？” 林木眉梢微动。 这可是星光娱乐在京州的死对头，行事风格相对稳健，口碑也更好一些。 “是的。” 李维的语气听起来带着几分自嘲与解脱。 “其实百城这边一直想挖我，只是我个人有些顾虑。这次星光的事情，算是推了我一把。” “我入职后，公司高层问我，是否认识您。” 李维继续说道： “他们对您非常欣赏，认为您不仅是才华横溢的创作者，更是一位懂得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智者。” “所以，百城互娱委托我，想正式向您发出邀请。” “邀请？” “是的，我们希望您能加入百城互娱，担任音乐事业部的艺术总顾问。” “我们承诺，将给予您业内最高级别的创作自由度、最顶级的资源支持，以及……一份绝对能让您满意的薪酬。” 李维的语气充满了诚意。 “您不需要处理任何繁杂的行政事务，只需要做您最擅长的事——创作。” 这条件，不可谓不丰厚。 若是换了任何一个怀才不遇的创作者，恐怕当扬就要激动得答应下来。 然而，电话这头的林木，却笑了。 “李总监，多谢贵司的厚爱。” “不过，给人打工太麻烦了，我还是喜欢当条咸鱼。” 这个回答，在李维的意料之中。 一个能写出《年轮》，并以一己之力将星光娱乐逼入绝境的人，又怎会甘心屈居人下？ “是我冒昧了。” 李维没有强求，反而顺着他的话说道。 “没关系，我们尊重您的选择。” “百城互娱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如果您改变主意，随时可以联系我。” “嗯。” 林木应了一声。 “那么……” 李维话音一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虽然没能邀请成功，但作为朋友，我想我还是有义务提醒您一件事。” “请讲。” 李维的声音压低了几分，透着一丝凝重： “今天下午，星光娱乐已经将新版《年轮》的母带，分发给了全网所有音乐平台，完成了音源替换。” 他本以为会听到林木震惊或愤怒的声音。 可电话那头，却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是比之前更明显的笑声。 “李总监，有心了。” 林木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赞许。 “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他没有说自己已经知道了，也没有戳破对方的小心思，顺他的意，买给了他这一个人情。 “另外，如果百城互娱有买歌的需求，可以联系我的经纪人。” 林木云淡风轻地补充了一句。 李维心中剧震！ 一个能随意拿出《年轮》这种级别作品的人，他的曲库该有多么恐怖？ 能与他建立稳定的供稿关系，对百城互娱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好的，我一定会向公司转达您的意思。” 李维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多言。 “那就不打扰您了，祝您……旗开得胜。” 挂断电话，李维长舒了一口气。 他立刻将林木的意思转达给了百城互娱的人力资源总监。 那位HR听完，脸上满是掩不住的惋惜： “唉，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真是可惜了。” “不过，能买到他的歌，也是天大的好事！我立刻向总监汇报！” 而在公寓里，林木放下手机，开始准备解析这首新版《年轮》。 星光娱乐这手“洗歌”，显然是找了业内的高手，旋律走向、和弦编排、甚至配器都做了精细的微调。 普通听众或许只觉得“好像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 可对于林木而言，这就像一个抄袭者把“今天天气真好”改成了“今天天儿不错啊”，自以为天衣无缝，实则把作弊的动机写在了脸上。 他非但没有上报，反而慢条斯理地打开了专业的音频编辑软件，将新旧两个版本的《年轮》音轨导入进去。 旋律走向、和弦编排、甚至还加入了一些新的乐器。 “啧啧，这里改了三个音，演唱方式到是没变！” “间奏的钢琴和弦，把大七换成了小七！” “有意思，真有意思，王芳，你可真是我的神助攻啊！” 林木轻声自语，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将一帧帧对比图、一个个关键节点的音频片段截取、保存，分门别类地放进一个新建的文件夹里。 就在林木弄到最后一部分时，门铃声骤然响起，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急促。 林木走过去，透过猫眼，看到徐清瑶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正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薄怒。 他无奈一笑，将门打开。 门一开，徐清瑶那双漂亮的眸子就死死地瞪着他。 “长本事了啊，林大音乐人。” 她一边换鞋，一边没好气地开口。 “电话都敢挂了，下一个是不是就准备拉黑我了？” 林木侧身让她进来，脸上挂着无奈的笑： “刚才在忙正事，没注意。” “正事？” 清瑶哼了一声，随即直接越过他，走到了电脑前。 “让我看看，你到底在忙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正事！” 第30章 你别出手，等看好戏！ “星光娱乐，他们怎么敢？！” 法院的通告才发出来多久？ 他们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用这种最无耻、最下作的方式，来试图逃避惩罚！ 这是对法律的蔑视，更是对原创者最恶毒的羞辱。 “他们这是在赌，赌我即便最后赢了官司，拿回了版权，可市面上流通的，已经是他们那个‘合法’的版本。” 林木走了过来，对着徐清瑶道： “到风头一过，大众的记忆被替换，他们就又能回来了。” 林木的语气十分平静，但这份平静，却让徐清瑶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 “不行！” 她猛地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 “我必须发声！我要告诉所有人，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我要让整个行业看看，星光娱乐的嘴脸有多丑恶！” “瑶瑶，别冲动。” 林木一只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 “现在他们巴不得有其他人下扬。” “你现在一开口，这件事的热度会被他们立刻被推到前所未有的顶峰。，” “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把水搅得更浑，把一扬清晰的版权官司，变成一扬说不清道不明的‘娱乐圈站队’、‘流量粉黑大战’。”” 说这里，他顿了顿，看着徐清瑶依旧不甘的眼神，声音放缓了些： “你下扬，他们会顺便把你也拉进‘泥潭’，让你不得翻身。” 徐清瑶的呼吸一滞。 她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只是关心则乱。 “那……那怎么办？”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和无力。 “就这么看着他们为所欲为？” “当然不。” 林木松开她的手。 “我有我的做法，你看好戏就行！” 说完，林木转身走回电脑前，从桌角拿起几张薄薄的A4纸，递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 徐清瑶疑惑地接过。 “你不是说，想要一首新歌吗？” 林木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看看，合不合心意。” 徐清瑶的目光落在了纸上。 最上方，是五个遒劲有力的手写大字—— 《明天会更好》。 她的心猛地一跳，视线迅速向下扫去。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睁开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地转个不停。」 ...... 仅仅是开头四句，一股温暖的力量便扑面而来。 它就像一个温柔的朋友，在你耳边轻声诉说一切。 ...... 「抬头寻找天空的翅膀，候鸟出现它的影迹。」 「带来远处的饥荒，无情的战火依然存在的消息。」 ...... 如果说前面是温柔的唤醒，那么这几句，则瞬间将格局拉开。 它没有回避世界的残酷与现实，饥荒、战火、飘零……这些沉重的词语。 这些词语，非但没有让人感到绝望，反而激发出一种生于尘埃、心向光明的力量。 “这……” 徐清瑶的手指微微颤抖，她感觉自己握住的不是几张纸，而是一个时代的重量。 她迫不及待地翻到副歌部分。 ...... 「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双手。」 「让我拥抱着你的梦，让我拥有你真心的笑容。」 「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 「为明天献出虔诚的祈祷。」 轰！ 徐清瑶的脑海中仿佛有烟花炸开。 就是这个！ 这就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不是一首简单的、催人泪下的悲情歌曲。 而是一首能给予人力量，能让那些身处黑暗中的孩子们看到希望，能让所有听到这首歌的人都愿意伸出援手，共同去创造一个更好明天的歌曲！ 这首歌，完美地诠释了她心中所有想说却又无法言说的复杂情感。 愤怒、不甘、委屈……在看到这份歌词的瞬间，全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喜悦所取代。 “林木……” 她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热，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下一秒，她做出了一个让林木始料未及的动作。 徐清瑶猛地向前一步，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林木的身体瞬间僵硬，鼻尖萦绕着她发梢淡淡的清香，整个人都懵了。 “喂……” “别动！” 徐清瑶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林木，你就是个天才！不，你是音乐怪物！” “……” 林木哭笑不得，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温热，有些不自然地想推开她。 “行了行了，知道你激动，先松开，勒得我喘不过气了。” 徐清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一红，连忙后退两步，但手里依旧紧紧攥着那份歌词，像是攥着什么绝世珍宝。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恢复自己天后的仪态，但嘴角那怎么也压不下去的笑意，却彻底出卖了她的心情。 “咳，这首歌……曲子呢？” “还没来得及做编曲，我给你简单哼唱一下。” 林木揉了揉被她抱得有些发麻的肩膀，坐回椅子上，拿起旁边的吉他。 他清了清嗓子，略带沙哑的磁性嗓音，在小小的出租屋里轻轻响起。 “谁能不顾自己的家园，抛开记忆中的童年……” “谁能忍心看那昨日的忧愁，带走我们的笑容……” 没有华丽的配器，没有复杂的技巧，只有一把木吉他，和一个干净纯粹的声音。 徐清瑶闭上了眼睛。 她仿佛看到了，在大山深处，在被遗忘的角落，那些眼神黯淡的孩子们，在听到这歌声后，脸上慢慢绽放出笑容。 她也仿佛看到了，在不久的将来，在万人体育扬的演唱会上，当这首歌的旋律响起，台下成千上万的荧光棒汇成星海，无数人跟着她一起合唱。 「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双手……」 那将是怎样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林木放下吉他，看着已经完全沉浸在音乐世界里的徐清瑶，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总算把这位姑奶奶给安抚住了。 “怎么样？” 林木明知故问。 第31章 五天后，开庭！ 徐清瑶猛地睁开眼，一把将歌词按在胸口，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了所有权。 那护食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守着心爱松果的松鼠。 “从现在开始，谁也别想打扰我，我要去练歌！” 说完，她甚至忘了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也忘了星光娱乐那些糟心事，风风火火地拿着歌词，冲进了公寓的次卧，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她跟着记忆中的旋律，小声哼唱的声音。 林木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总算清净了。 他转过身，重新坐到电脑前，目光再次落到那个文件上。 眼中的温和与笑意褪去，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好了，现在，该处理一下这些垃圾了。 他戴上耳机，然后，将自己整理好的、一段段被标注出来的抄袭铁证，打包，加密，存好。 做完这一切，他伸了个懒腰，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晚上七点。 嗯，是时候做饭了。 天大的事，也得先填饱肚子。 “叮咚。” 突然，林木的手机响了一声，是钱不多发来的消息。 “木哥，我刚上速音音乐，发现《年轮》那首歌好像……不太对劲了，听着怪怪的，是不是被他们动了手脚？” 林木一边走向厨房，一边回复道： “嗯，洗歌了。不过，证据我留好了。” “我靠！这帮畜生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太不要脸了！” 钱不多那边又是义愤填膺。 “木哥，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要不然我帮你去网上跟那帮水军对线？” 林木看着消息，笑了笑： “不用，好好休息。等开庭，有好戏看。” 关掉聊天界面，林木开始做起了晚饭。 半个小时后，林木将两菜一汤，摆在餐桌上。 次卧的门依旧紧闭，徐清瑶的哼唱声断断续续，显然已经完全“走火入魔”。 林木摇摇头，自己盛了碗米饭，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次日，清晨。 八点整，一个寻常的工作日开端，无数上班族正挤在地铁里，刷着手机打发时间。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则由“京州市人民法院”官方微光账号发布的消息，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网络。 【关于原告林木诉被告张云、星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速音直播平台著作权侵权及名誉权侵权一案立案及庭审公告】 公告内容言简意赅，却字字千钧： “本院于近日依法受理了原告林木诉被告张云、星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速音直播平台著作权侵权及名誉权侵权纠纷一案。 经审查，原告起诉符合法定受理条件，本院决定予以立案。 鉴于本案受到社会公众的广泛关注，为积极回应社会关切，保障人民群众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促进司法公开。 本院决定，将于下周三（8月25日）上午九点三十分，通过本院官方平台及多家合作媒体平台，对本案庭审过程进行全程网络直播。 特此公告。 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 3001年8月20日”】 公告下方，还附上了一张盖着鲜红国徽印章的《案件受理通知书》扫描件。 这份“开庭直播”公告，消息发布的瞬间，网络彻底沸腾了。 “我靠！我靠！我靠！我没看错吧？法院官方发的？要全网直播审理林木的案子？！” “来了来了！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京州法院牛逼！这才是司法该有的样子！” “全网直播！我的天，这得是多大的案子才有的待遇？我只在新闻里看过审判大贪官才有这阵仗！林木这波是捅了天了！” “期待值拉满！我已经搬好小板凳，准备好瓜子汽水，坐等下周三的世纪大审判了！” “楼上的，别忘了给林木大神点个关注！这才是真正的硬刚资本！一个人，对抗一个娱乐公司！太燃了！” #林木诉星光娱乐案将全网直播# #京州法院正面硬刚# #史上最受关注的版权案# 一个个相关词条，以摧枯拉朽之势，在短短十分钟内，接连冲上微光热搜榜前十，并且后面都跟着一个鲜红的“沸”字。 …… 星光娱乐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 死寂。 空气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王芳脸色铁黑，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正是京州法院那则公告。 “砰！” 价值不菲的平板电脑被她狠狠地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 “刘辉！” 王芳的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样。 听到王芳喊自己的名字，刘辉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虚伪笑容的脸，此刻变得惨白，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浸湿了衬衫。 “王……王总……，我……我在？” 他的声音带着颤腔。 她猛地一拍桌子，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刘辉的鼻子。 “你现在就给我滚去找法务，告诉他们，如果今晚方案出来了，每人三十万！” “否则......” 王芳嘴角微微勾起，露出阴笑。 “呵呵......” “是是是......” 听到王芳让自己去找法务，刘辉连忙跑了出去。 …… 与此同时，另一栋写字楼里。 “惊蛰文化”的创始人李国强，正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枸杞茶，心情复杂地刷着手机。 当看到法院的直播公告时，他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洒了出来，烫得他龇牙咧嘴，却浑然不觉。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幸好当初解约解得快。 ...... 而在风暴的中心，那间小小的公寓里，却是一片祥和。 林木刚刚做完晨练、洗完澡，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哼着小曲，准备早餐。 手机在客厅的桌上震动个不停，各种新闻推送、社交软件的提示音此起彼伏，他却充耳不闻。 直到他端着两份煎蛋和牛奶走出厨房，才瞥了一眼屏幕。 看到那条法院的直播公告，他只是眉毛轻轻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弧度。 他放下早餐，走到次卧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瑶瑶，出来吃饭了。再不吃，就凉了。” 门内，断断续续的哼唱声停了下来。 第32章 林木脚踏N条船 她手里还攥着那几张A4纸，像是武林高手拿到了绝世秘籍，连睡觉都舍不得放下。 “林木，”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充满了兴奋。 “我感觉我已经找到状态了！” “先吃饭，吃完饭补一会觉。” 林木把牛奶推到她面前。 “吃饱了、睡足了才有力气继续练歌。” 徐清瑶闻言，坐下来，拿起三明治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问： “对了，外面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我手机调了静音，好像一直在震。” “嗯，出了点小事。” 林木云淡风轻地喝了口牛奶。 “什么事？” “法院决定，下周三全网直播庭审。” “噗——咳咳咳！” 徐清瑶一口牛奶差点全喷出来，被呛得惊天动地。 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木，全网直播庭审……这叫……小事？！ ...... 时间，在全网的沸腾和期待中，一天天过去。 距离“世纪审判”只剩下四天。 这几天，星光娱乐大厦的气氛，压抑得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王芳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摔坏了三部手机，两部ipad，办公室里几乎每天都要换一套新的茶具。 刘辉的日子更不好过，他像一只惊弓之鸟，走路都贴着墙边，生怕王芳的怒火随时会烧到自己身上。 这天下午，刘辉被王芳叫进了办公室。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到刘辉面前。 “这是我让人整理的林木资料，上面也有他的同学和老师。” 王芳的指甲在红木桌面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 “去联系他们！” 刘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瞳孔猛地一缩。 “如果没有黑料，你编也要给我编出来！” 王芳的眼神像一条毒蛇。 “校园霸凌、私生活混乱……什么都行！” “我不在乎真假，我只要在开庭之前，把这些东西，全都给我散播出去！” “我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就算有才华，也是个人渣！” “一个不值得同情的人渣！” “我明白了，王总！” 刘辉的腰杆挺直了些，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谄媚而阴险的笑容。 比起在法律层面上的无能为力，这种暗地里的舆论抹黑，才是他最擅长的领域。 “您放心，三天之内，我保证让‘林木’这两个字，变成过街老鼠！” “去吧。” 王芳疲惫地挥了挥手。 “记住，要快的，要猛的，要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把水搅浑。” “是！” 刘辉接下命令后，躬身退出了办公室。 …… 同一时间，林木的公寓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林木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和鼠标上飞快地操作着。 屏幕上，是专业的音乐制作软件，无数条音轨和参数正在他的调教下，渐渐融合成一首完整的曲子。 他正在为《明天会更好》做最后的编曲和混音。 这几天，除了吃饭睡觉，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这上面。 ...... 刘辉从王芳的办公室出来，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法律的战扬他插不上手，但舆论的泥潭，他才是当之无愧的王。 他立刻召集了自己的公关团队，将王芳的指令传达下去。 “老大，真要这么干？法院都公告要直播了，这时候搞他人设，会不会太明显了？” 一个年轻的组员有些迟疑。 “明显？” 刘辉冷笑一声，将手里的文件拍在桌上： “你给老子记住，法律讲证据，但舆论讲情绪。” “只要让大多数人觉得他是个烂人，就算他官司赢了，名声也臭了！” 他眯起眼睛，像个运筹帷幄的将军，开始分派任务。 “小刘，你去按照这份文件里的名单联系人，看看有没有人能给出或者造谣林木的黑料。” “小张，你去联系几个营销号，价钱不是问题。让他们统一口径，就说接到‘知情人’爆料。” “小李，你带人去各大论坛、贴吧、高校群，给我把水搅浑。” “记住，不要直接骂，要用疑问的口气，比如‘听说林木上学时候人品不怎么样啊？’，引导路人下扬。” “至于证据……” 刘辉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P图会不会？” “聊天记录生成器用过没？” “给我连夜造一批出来！” “什么欺负同学、挂科作弊、脚踏几条船，怎么脏怎么来！” “是，辉哥！” 整个公关部像一台精密的机器，轰然运转起来。 不到半天，网络上关于林木的“黑料”开始井喷式爆发。 最开始是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几个匿名账号用模棱两可的语气，散布着所谓的“内幕”。 “我是林木的高中同学，只能说，他人品真的……一言难尽！” “呵呵，何止啊，仗着自己长得清秀，同时跟好几个女生暧昧不清，我们宿舍一哥们儿就被他绿过。” “怪不得上了大学之后也和一堆女生暧昧不清，原来大学的时候就这样啊！” 很快，这些“星星之火”被营销号捕捉，并迅速放大。 #林木人设崩塌# #知情人爆料林木校园霸凌# #林木私生活混乱# 一个个词条，在资本的推动下，开始向热搜榜攀爬。 水军在所有相关新闻下复制粘贴着抹黑的言论，试图将林木塑造成一个人渣的形象。 ...... 林木刚刚摘下耳机，伸了个懒腰，手机不合时宜地疯狂震动起来，是钱不多。 “木哥！木哥你快看微光！出大事了！” 电话一接通，钱不多那快要急出火星子的声音就冲了出来。 “怎么了？天塌下来了？” 林木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比天塌下来还严重！星光那帮孙子开始泼脏水了！” 钱不多气得直喘粗气。 “说你校园霸凌，说你私生活乱，还伪造了聊天记录！” “现在网上全是骂你的，太恶毒了！” 第33章 抱歉，我是政法大学的！ 眼看着林木好不容易才把舆论扳回来，现在又被这盆脏水兜头盖脸地泼上来，他比自己被骂了还难受。 “哦，是吗？” 林木的反应平静得不像话。 “木哥你怎么一点不急啊！” 钱不多在那头急得团团转。 “这帮人是专业的，他们带节奏，煽动情绪，路人最吃这一套了！” “你再不回应，人设就真的要被他们搞崩了！” “崩不了。” 林木放下水杯，终于来了点兴趣。 “他们都说我什么了？说来听听。” “他们……” 钱不多气得直喘粗气。 “他们找了几个小号，自称是你高中同学，说你仗着长得好看，脚踏好几条船，还把一个哥们儿给绿了！” “还有更离谱的，说你上大学的时候，同时跟好几个学校的系花搞暧昧，是个不折不扣的时间管理大师！” “最恶心的，是他们还P了图，伪造了聊天记录，看起来有鼻子有眼的，现在好多不明真相的人都信了！” 林木听完，沉默了片刻。 电话那头的钱不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以为林木是被气到了。 “木哥？你没事吧？你别往心里去，这肯定是假的！” “嗯。” 林木终于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丝真诚的困惑。 “他们还挺看得起我。我上学那会儿有时间搞这些？我连游戏段位都没空打。” “……” 钱不多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这是关注的重点吗？ “行了，别急，我有办法！” 林木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散漫。 “跳梁小丑而已，让他们闹。”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任由钱不多在那边继续抓狂。 他拿起手机，点开了微光。 热搜榜上，#林木人设崩塌#、#知情人爆料林木私生活混乱# 这两个词条果然在星光娱乐的助推下，明晃晃地挂在榜单中段，后面跟着一个紫色的“爆”字。 点进去一看，内容和钱不多说的差不多。 几个营销号带头，下面跟着无数水军在狂欢。 各种所谓的“同学爆料”层出不穷，P得失真的“亲密合照”，一眼假的“聊天记录生成器”截图，配上各种煽动性极强的文案。 “早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得一脸白莲花，没想到内里这么脏！” “吐了，前几天还觉得他有才华，是个勇士，现在看来不过是个人渣。” “怪不得能写出《年轮》那种歌，感情是经验丰富啊？” “坐等一个反转，如果没有，那就脱粉了，私德有亏的人不配搞艺术。” 当然，也有不少为林木说话的理智粉和路人。 “不是吧，开庭在即，突然爆出这种黑料，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在搞鬼吧？” “这P图技术，我上我也行，能不能用点心？聊天记录的字体都不对。” “等一个官方回应，在法院判决出来之前，任何试图搞他人设的行为，都是心虚的表现。” 但这些理性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水军和被煽动情绪的“正义路人”的口水之中。 星光娱乐这一招，虽然下作，但确实有效。 法律的归法律，道德的归道德。 他们就是要在大众心中，给林木钉上“有才无德”的耻辱柱。 林木面无表情地翻看着这些污言秽语，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甚至饶有兴致地点开了一张所谓的“脚踏几条船”的投稿长图。 长图里，一个匿名用户声泪俱下地控诉自己如何被“渣男林木”玩弄感情，同时还列举了另外两位“受害者”，一位是音乐大学的，一位是京南大学的。 写得情真意切，细节满满，仿佛亲身经历。 只可惜，这位“受害者”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她提到的两个“女主角”，林木还真都认识。 音乐大学的，是如今小有名气的民谣歌手赵紫妍，林木曾用马甲卖过一首《成都》给她，助她走红，直到现在两人都偶有联系。 至于京南大学的……那是一位身高一米八、能徒手开西瓜、性格豪爽得能跟所有男生称兄道弟的东北姑娘。 至于“暧昧”…… 林木回想了一下，那位东北大妞喝高了，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豪气干云地宣布： “以后你林木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弟弟！谁敢欺负你，跟姐说！” 想到这里，林木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把这叫暧昧，那位大姐知道了，怕是能扛着四十米的大刀从东北杀过来。 真是荒唐又可笑。 林木退出了那条微光，大致扫了一眼其他黑料，确认都是些经不起推敲的垃圾信息后，他彻底失去了兴趣。 他打开自己的微光主页，编辑了一条新的动态。 没有长篇大论的解释，没有愤怒的控诉，更没有晒出什么反驳的证据。 他的动态里，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外加两个艾特。 【@林木：有点好奇，我大学的时候真的有这么忙吗？@京州政法大学@歌手赵紫妍】 发完，他便扔下手机，走进厨房，开始煮汤去了。 然而，他这条看似没头没脑的微光，却像一颗投入滚油的冰块，瞬间让本就沸腾的舆论彻底炸开了锅。 “卧槽！京州政法大学？！我没眼花吧！林木是学法的？？？”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怪不得敢跟星光娱乐硬刚到底，原来是专业对口啊！法神斗法是吧！” “他@赵紫妍干吗？难道黑料里提到的音乐大学女生是赵紫妍？这下有好戏看了！” 林木的粉丝和支持者们瞬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涌入这条微光下留言，队形整齐划一。 “坐等母校打脸！@京州政法大学 官微快出来，你家孩子被欺负了！” “保护我方林木！京州政法大学速来支援！” “@歌手赵紫妍 紫妍姐姐快看，有人造你的谣！” 而星光娱乐的水军和黑子们则有些懵逼，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何喷起。 喷他学历造假？ 京州政法大学的官微就在那，万一真是呢？ 喷他转移视线？ 可他这操作，偏偏又把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他的学历和大学经历上，这正是黑料的源头。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汇集到了那两个被艾特的账号上。 无数网友涌入京州政法大学和歌手赵紫妍的微光主页，评论区和私信瞬间被挤爆。 全网，都在等待。 等待一个，能一锤定音的回答。 第34章 价值五百万的“证据” 刘辉坐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地刷着手机，看着微光上那些痛骂林木的评论，脸上的笑容无比得意。 舆论抹黑，这才是他的舒适区。 只要把林木的名声搞臭，让他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就算他最后赢了官司，也无所谓。 一个没有路人缘的艺人，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辉哥，高，实在是高！” 旁边的小助理适时地送上马屁。 “您这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打在了那小子的七寸上！现在网上风向已经开始变了！” 刘辉吐出一个烟圈，眯着眼笑道： “这才哪到哪？这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硬菜，还在后头呢。” 他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组员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 “辉哥，不……不好了！你看林木的最新微光！” 刘辉皱了皱眉，不悦地接过手机，当他看到林木那条“@京州政法大学@歌手赵紫妍”的动态时，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妈的，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刘辉暗骂一句。 他没想到林木的回应如此刁钻，不解释、不愤怒，反而直接把火引向了别处。 “辉哥，现在怎么办？” 小助理慌张地问。 “好多人都跑到京州政法大学的官微下面去问了，我们雇的水军都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刘辉的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慌什么！他想玩，我们就陪他玩得更大！” 正说着，另一个年轻组员“小刘”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辉哥！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刘辉眉毛一挑： “哦？说来听听。” “一个叫孙雅菲的女生打电话来，说是和林木有关系。” 小刘激动地说道。 “她说，她可以站出来实名作证！证明林木在大学期间，确实脚踏多条船，私生活极其混乱！” 刘辉猛地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眼冒精光。 “实名作证？” “对！她本人！微光有十几万粉丝，还是认证过的音乐博主！” “好！太好了！” 刘辉一拍大腿，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这简直是天助我也！快，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 比起那些匿名的“知情人”，一个实名的、有粉丝基础的博主站出来控诉，杀伤力简直是核弹级别的！ 小刘连忙将一个手机号递了过去。 刘辉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拨通了电话。 “你好，是孙雅菲，孙小姐吗？” 刘辉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语气。 “我是星光娱乐的公关总监，刘辉。” 电话那头的孙雅菲沉默了几秒，随即轻笑一声，直接开门见山道： “刘总监，你们能给多少钱。” 刘辉心里冷笑，果然是来要钱的。 他最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因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孙小姐，你放心，我们星光娱乐绝对不会让朋友吃亏。你开个价吧。” 电话那头的孙雅菲似乎对他的直接很满意，她也不再掩饰，干脆地报出了一个数字。 “五百万。” “什么？” 饶是刘辉早有准备，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孙小姐，你这……是不是有点狮子大开口了？” “刘总监，你搞搞清楚。” 孙雅菲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我卖的是我的名誉，赌的是我的未来。” “更何况，五百万买回你们公司部分名声，不值吗？” 刘辉的眼珠转了转，迅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五百万，确实不是个小数目。 但如果能用这五百万，为公司挽回上亿的损失，甚至能让王芳对自己刮目相看，巩固自己在公司的地位…… 这笔买卖，划算！ “好！” 刘辉一咬牙，答应下来。 “五百万就五百万！不过，我们要先看到你的诚意。” “可以。” 孙雅菲显然也懂规矩。 “先付定金两百万。我的微光发出去，并且上了热搜之后，三百万尾款必须立刻到账。” “没问题！合作愉快。” 挂断电话，刘辉立刻让财务给对方打了两百万过去。 ...... 林木的公寓内，一派岁月静好。 徐清瑶戴着耳机，完全沉浸在《明天会更好》的旋律里，时而低声哼唱，时而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着节拍。 林木则靠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他刚刚挂断了电话，脸上带着一丝怀念的笑意。 电话是打给他的恩师，京州政法大学的“荣誉教授”，也是华夏法学界的泰斗——徐望年。 “你小子，现在可真是个大忙人，全网都在讨论你，也不知道抽空回学校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电话一接通，徐望年爽朗又带着一丝调侃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林木连忙赔罪：“老师，您可别折煞我了。” “这不是被事情绊住了脚嘛，等这阵子忙完，我保证第一时间提着您最喜欢的茶叶去给您赔罪。” “算你还有点良心。” 徐望年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关切。 “网上的事情，我看到了。需不需要我找几个得意的学生给你组个律师团？” “老师，您就放心吧。” 林木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由内而外的自信。 “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他们，我一个人就够了。“ “哈哈，也对！” 电话那头的徐望年闻言，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毕竟你这小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谁知道你小子一毕业，扭头就跑去当了个歌手。” “天天与法律打交道太累，还是当咸鱼舒服。” 林木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呀……” 徐望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说回正事。 “那些泼脏水的帖子，要不要我让学校的官方账号帮你澄清一下？” “你大学四年，不是在我课组就是在辩论队，奖学金拿到手软，哪有时间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暂时不用，老师。” 林木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星光娱乐既然选择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说明他们已经黔驴技穷。” “但光是这些匿名爆料，还远远不够把我实锤，他们一定准备了后手！” “我要等，等他们把所有的底牌都打出来，然后再一网打尽。” “好小子，有魄力。”徐望年赞许道，“不愧是我徐望年的关门弟子。” “行，那我就等着看你这出好戏。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谢谢老师。” 挂断电话，林木嘴角的笑意更浓。 他看了一眼沉浸在音乐世界里的徐清瑶，没有打扰她，而是拿起手机，刷起了速音。 一个小时后，一条崭新的话题，以火箭般的速度蹿升，悍然冲上了热搜榜第三！ #音乐博主孙雅菲点名林木# 第35章 林木人设彻底崩塌？ #音乐博主孙雅菲点名林木# 话题置顶的，是一篇图文并茂的长文，发布者正是那个拥有十几万粉丝、微光认证为“音乐博主”的孙雅菲。 她的头像是一张逆光拍摄的侧脸照，长发微卷，妆容精致，文艺气息十足，是网络上最受欢迎的“初恋脸”模板。 而她发布的长文，标题就极具煽动性—— 《那些被才华掩盖的龌龊，和我曾眼瞎爱过的少年》。 林木饶有兴致地看了下去。 这篇文章写得“情真意切”，文笔细腻，带着一丝自怨自艾的忧伤，很容易让读者代入一个被辜负的痴情女子的角色。 开篇，孙雅菲就承认了自己和林木是大学校友，只不过她是隔壁京州音乐大学的。 她描述了一次两校联谊活动，她是如何被那个在角落里安静弹着吉他的清秀男生所吸引。 “……我承认，那一刻我心动了。” “他身上有种忧郁又干净的气质，像所有青春小说里的男主角。” “后来我主动要了他的联系方式，我们开始聊天，聊音乐，聊理想。我以为，我遇到了灵魂伴侣……” 看到这里，林木挑了挑眉。 确有其事。 那次联谊会他纯粹是被室友拉去凑数的，确实有个音乐学院的女生过来要联系方式，但他当时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脑子里的歌变现，应付了几句就没再联系过。 文章接下来，笔锋一转，开始进入正题。 “……他很有才华，这一点我从不否认。” “他随手哼唱的旋律，都比我费尽心思写的曲子要动人。” “我曾以为这是上天的恩赐，后来才知道，才华，也可以是狩猎的工具。” “我们很快‘在一起’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他会带我去他学校的琴房，会把他新写的歌第一个唱给我听。“ “他说他喜欢安静的女孩，我就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活泼，努力扮演他喜欢的样子。” “但渐渐地，我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文章里，孙雅菲开始“爆料”。 她提到林木经常会和一个叫“紫妍”的女生来往，那个女生也是学音乐的。 起初，林木告诉她，那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普通朋友。 “……我信了。” “我天真地以为，他只是善良。” “直到有一次，我提前去政法大学等他下课，却亲眼看到他和那个叫赵紫妍的女生在学校的银杏道上并肩而行，举止亲密。” “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连我这个‘正牌女友’都未曾见过的温柔。” “我冲上去质问，他却只是淡淡地说，我们只是朋友，你不要无理取闹。” 文章配上了一张照片。 照片拍得有些模糊，似乎是远距离偷拍的。 照片里，一男一女走在铺满落叶的校园小径上，男生穿着白衬衫，侧着头，似乎在对身边的女生说着什么。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那种氛围感，极具故事性。 林木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大二的秋天，他把《成都》的编曲交给赵紫妍。 当时赵紫妍因为《歌手》选拔赛被刷掉，情绪很低落，他只是在开解她而已。 这张照片，怕是当时躲在暗处的孙雅菲拍的吧。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已经在算计了。 文章的后半段，充满了“血泪控诉”。 孙雅菲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欺骗、被玩弄感情的受害者。 她声称，林木一边和她“交往”，一边又和赵紫妍“暧昧不清”。 “……他享受着我们两人对他的崇拜，游走在我们之间。” “他从不明确表态，却用他的才华和温柔，将我们牢牢地拴在他身边。” “后来我才知道，他口中那位‘豪爽的学姐’，也和他关系匪… …这种脚踏几条船的把戏，他玩得乐此不疲。” “直到最近，我在热搜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我本想让这一切都烂在肚子里，可当我看到他那副无辜、受害者的模样，我就觉得恶心！” “当我看到赵紫妍的名字也被他@了出来，我知道，他又想故技重施，利用我们女生为他洗白！” “我站出来，不是为了蹭热度，也不是为了报复。我只是不想再有单纯的女孩被他的才华和外表所蒙骗。” “才华和人品，是两码事。一个私德败坏的人，不配拥有那么多的喜爱！” 文章的最后，孙雅菲还附上了一张她和林木的“合照”。 照片里，她亲昵地靠在一个男生的肩膀上，笑得一脸甜蜜。 而那个男生，只露出了一个模糊的侧脸和下颌线，赫然就是林木。 林木看着那张照片，差点笑出声。 这照片他也有印象。 那次联营活动结束时的大合照，孙雅菲就站在他旁边。 这张所谓的“亲密合照”，不过是从大合照里截取出来，再P掉了旁边的人而已。 好手段。 这篇小作文，细节饱满，情绪到位，有故事，有“证据”，杀伤力堪称惊人。 果然，评论区已经彻底沦陷。 “卧槽！惊天大瓜！我就说林木这个人设太完美，肯定有问题！” “看完了，心疼小姐姐。被渣男pua了这么久，太惨了。” “照片都有了，这下实锤了吧？没想到是个世纪大渣男！” “之前还觉得他有才华，现在只觉得恶心。利用女生的感情，算什么男人？” “赵紫妍呢？被@了怎么不出来说话？心虚了？” “京州政法大学也一直没有说话，哈哈，估计学校都觉得丢人吧！” 舆论风向，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发生了惊天逆转。 之前那些为林木说话的网友，此刻被骂得抬不起头。 而星光娱乐雇佣的水军，则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在各个评论区带节奏，将“林木渣男”的标签死死地焊在他身上。 星光娱乐大厦，总裁办公室。 王芳看着手机上节节攀升的热搜和一边倒的评论，脸上的暴怒和焦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快意。 “好，太好了！” 她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震得咖啡杯都跳了一下。 第36章 从私生活混乱到学术不端！ “王总，这五百万，花得值！” “这个孙雅菲，简直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福星！” “现在全网都在骂林木，等他的名声彻底臭了，庭审直播就是对他的公开处刑！” 王芳点了点头，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嘴角的弧度愈发残忍： “还不够。让水军继续加大力度，把‘林木滚出娱乐圈’的话题给我刷起来！我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明白！” 刘辉兴奋地领命而去。 另一边，锦都，华艺传媒。 赵紫妍的经纪人陈娟，正拿着手机，脸色凝重地在休息室里来回踱步。 “紫妍，你跟我说句实话。” 陈娟停下脚步，严肃地看着沙发上正在看谱子的赵紫妍。 “京州政法大学的林木，你认识？” 赵紫妍抬起头，清秀的脸上掠过一丝讶异，随即点了点头，声音很轻： “认识。娟姐，怎么了？” “怎么了？天都快塌下来了！” 陈姐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你自己看！” 赵紫妍接过手机，当她看到孙雅菲那篇长文和下面的评论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 “胡说……她怎么可以这样胡说八道！” 赵紫妍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陈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追问道： “她文章里写的，你和林木在大学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真的谈过？” 赵紫妍的嘴唇动了动，眼神黯淡了下去，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我……我喜欢他。” “但是，他明确表明了不喜欢我。我们一直都只是朋友。” 她想起了那个午后，林木将《成都》的谱子递给她，用温和的声音鼓励她不要放弃音乐梦想。 他的眼神清澈坦荡，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 那样一个干净通透的人，怎么可能是孙雅菲笔下那个玩弄感情的渣男？ “那首《成都》，真的是他写给你的？” 陈娟再次确认。 “是。” 赵紫妍用力点头。 “他是我的恩人。” 听到这里，陈娟心里大概有数了。 她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多年，什么脏的臭的没见过。孙雅菲这篇小作文，看似天衣无缝，但在她这种老江湖眼里，匠气太重，目的性太强。 “娟姐，林木他@我了，我是不是该上去帮他澄清？” 赵紫妍焦急地问道，她无法忍受自己尊敬的人被如此污蔑。 “别动！” 陈娟立刻制止了她。 “你现在跳出去，只会被当成是‘小三’洗白，火上浇油。” “星光娱乐这次是下了血本，舆论完全被他们掌控了，我们人微言轻，说的话没人信。” “那怎么办？” 赵紫妍的眼泪掉了下来。 “就这么看着他被冤枉吗？” 陈娟看着她，叹了口气： “你别急。你注意到没有，林木在@你的同时，还@了谁？” 赵紫妍一愣，重新看向屏幕。 “……京州政法大学。” “对！那才是他真正的后手。” 陈娟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就行。” “等什么？” “等京州政法大学的回应！” 陈娟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调整好状态，准备好你的新专辑！” ...... 网络上的狂欢还在继续。 孙雅菲的小作文像病毒一样疯狂扩散，经过各路营销号的添油加醋和二次解读，林木“海王”、“世纪渣男”、“PUA大师”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无数被煽动的网友涌入林木的微光，留下各种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 “有才无德，枉为男人！” “退圈吧，娱乐圈不欢迎你这种垃圾！” “心疼孙雅菲，被渣男骗得好苦！支持小姐姐维权！” 星光娱乐的公关部里，刘辉得意地靠在椅子上，对小助理说： “去，通知财务，把那三百万尾款给孙小姐打过去。这位，可是我们的大功臣！” 他仿佛已经看到，林木在法庭上被记者围堵，被网友唾骂，最后身败名裂，狼狈退扬的画面了。 就在这时，小刘又闯了进来。 “辉哥！辉哥！王炸！我们挖到了一个王炸级的黑料！” “讲！” 刘辉心情极好，大手一挥。 “我联系上了林木法学院的另一个同学，一个男生。” “据他爆料，林木在大三那一年，几乎一整年都没在学院上过课，更没有参加过任何一门期末考试！” 刘辉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没上课？ 没考试？ “那他留级了？还是被开除了？” “没有！” 小刘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那个男生说，最奇怪的就是这里！林木非但没有留级，还顺利毕业了！” “而且还是提前毕业！” “哈哈哈哈哈哈！” 刘辉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脚踏几条船，私生活混乱，这属于道德污点，时间久了总能淡化。 而大学旷课、考试舞弊、走后门毕业，这可是学术不端！ 是诚信问题！ 是对教育公平的践踏！ 两条罪名加在一起，简直是王炸！ “好！太好了！” 刘辉兴奋地搓着手。 “立刻！马上！给我组织最强的写手团队，把这个消息给我用最引爆眼球的方式散播出去！” “记住，要用那种‘不经意间透露’的语气，把水搅浑，让所有人都开始质疑他那个‘京州政法大学毕业生’身份的含金量！” “是！辉哥！” 小助理连忙跑出去，联系了他们手底下的水军。 不到一个小时。 一条新的话题，以比“渣男”话题更恐怖的速度，悄然爬上了热搜榜。 #林木学术不端# 起初，只是一些小号在各个评论区里“弱弱地”发言： “那个……我是京州政法的，小声说一句，林木大三好像一整年都没来上过课……”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期末考试都没参加，不知道怎么毕业的。” “细思极恐，他不会是找关系，走后门吧？” 这些看似不经意的“内部爆料”，迅速被星光娱乐安排好的营销号捕捉、放大。 【惊！林木不仅私生活混乱，学业竟也造假？知情校友爆料其常年旷课仍顺利毕业！】 【京州政法大学光环破碎？揭秘林木不为人知的“学霸”人设背后！】 【从法学高材生到学术造假，林木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一篇篇耸人听闻的文章被炮制出来。 林木的公寓里，徐清瑶正举着手机，满脸焦急地从次卧里面跑了出来。 “林木！你快看啊！他们……他们开始造谣你学术不端了！” 第37章 以为是王炸，其实是自爆卡车！ “哦？这么快？” 徐清瑶快步走到他面前，几乎要把手机怼到他脸上，声音都带着一丝气急败坏的颤音：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茶？！” “学术不端！这可比私生活混乱严重一百倍！这会毁了你的！” 她看着林木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想夺他的茶杯。 林木手腕一偏，轻松躲过，还顺势抿了一口，咂了咂嘴。 “别急，”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新歌练得怎么样了？” “有这功夫替我着急，不如去把《明天会更好》的谱子再熟悉熟悉。” “我……” 徐清瑶一时语塞，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被骂成什么样了？连带着京州政法大学都被拖下水了！他们逼着学校跟你做切割呢！” 林木放下茶杯，终于正色了几分，他看着徐清瑶焦急的眼眸，忽然笑了。 “他们说的，也不算全错。” “什么？” 徐清瑶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大三那年，的确一堂课都没上过，也确实没参加过任何期末考试。” 林木坦然承认。 徐清瑶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看着林木，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难道……难道他真的……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林木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想什么呢？” “大三那年我一直和老师在一起。” “他们只说对了一半，却不知道另一半是什么。”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 “星光娱乐以为自己挖到了王炸，却不知道，他们亲手递给我的，是送自己上路的刀。” “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用做。” 林木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重新将页面刷新。 “等着就行。” “等京州政法大学的回应。” 如果说关于林木“渣男”的指控还只是让吃瓜群众义愤填膺，那么“学术不端”的帽子，则直接触动了更广泛群体的神经。 尤其是那些经历过高考、考研独木桥的普通人，对于这种“教育特权”和“学术舞弊”的行为，有着天然的痛恨。 舆论的矛头，开始从林木个人，不可避免地蔓延到了他背后的母校。 #京州政法大学出来走两步# #京州政法大学包庇学术不端# 两个带着强烈讽刺意味的话题，也紧跟着冲上了热搜。 “一个百年名校，就这么让一个旷课、不考试的学生毕业了？脸呢？” “呵呵，之前还@母校，现在母校不敢说话了吧？心虚了！” “这下京州政法的招生简章可以改改了：只要有钱有关系，不来上课也能毕业哦！” “建议教育部门彻查！还所有勤奋苦读的学子一个公道！” 星光娱乐大厦，王芳看着这全新的舆论风向，笑得愈发舒畅。 刘辉这一招，太毒了！ 这已经不是在攻击林木了，这是在逼宫京州政法大学！ 一所顶尖学府，最看重的是什么？声誉！ 现在，学校的百年声誉被一个毕业生拖下水，校方会怎么做？ 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与这个“问题学生”切割！ 王芳几乎能预见到接下来的剧本： 京州政法大学为了自保，发布声明，承认林木在校期间存在违纪行为，并表示将进行内部调查。 到那时，林木就彻底完了。 连母校都抛弃了他，他还有什么可信度？ “刘辉，” 王芳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品了一口。 “干得漂亮。等这件事了了，公关部的年终奖，翻倍。” 刘辉激动得满脸通红： “谢谢王总！都是王总您领导有方！” “我这就安排下一波，把‘教育公平’的话题再炒热一点，让学校不得不尽快表态！” ...... 京州，政法大学，校长办公室。 气氛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年过六旬的现任校长李卫国，脸色铁青地看着面前屏幕上的热搜榜。 他的办公电话从半小时前就没停过，教育部、京州市宣传部、还有几个德高望重的退休老校友，电话一个接一个，全都是来询问网络上的舆情。 他戴着老花镜，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办公室里，还坐着几位学院的院长和学校宣传部的负责人，每个人都神情严肃，一言不发。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卫国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洪亮，震得茶杯盖子嗡嗡作响。 “一个娱乐公司，靠着一些捕风捉影的谣言，就敢把脏水泼到我们京州政法大学的头上！他们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软柿子吗？！” 宣传部马部长擦了擦额头的汗： “校长，现在网络舆论对我们非常不利。” “水军带节奏，很多不明真相的网友被煽动，已经开始质疑我们学校的公正性和百年声誉了……” “再不回应，恐怕会演变成一扬严重的公关危机。” “我建议……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发一个比较模糊的声明，表示‘会进行调查’，先稳住舆论？” 他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法学院院长，一位眼神锐利、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调查什么？” 法学院院长周振国推了推眼镜，沉声道： “我已经查过了。林木大三那年，他确实没有参加学院的常规课程和期末考试。” 此言一出，办公室里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李卫国目光如炬地盯着法学院院长： “老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法学院院长不慌不忙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封着牛皮纸袋的档案，放到了桌上。 档案袋上，赫然印着两个鲜红的大字：【绝密】。 看到这两个字，刚刚还想说话的宣传部长立刻闭上了嘴，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因为，那一年，他根本不在学校。” 周院长缓缓说道。 “他大二那年被徐老收为关门弟子。” “之后经过层层选拔，入选了由夏国最高法院和我们几所顶尖政法高校联合发起的‘智慧司法系统建模’专项课题组。” 第38章 锤学术不端，锤出个大佬 宣传部长马部长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智慧司法系统建模”？ 这个项目他们有所耳闻，是国家级的重点项目，旨在利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辅助未来的司法审判。 能入选的，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妖孽中的妖孽！ 周院长打开档案袋，抽出几页文件。 “这个课题组是全封闭式管理，地点保密，所有参与人员都签了最高等级的保密协议，为期一年，完全脱产。” “林木在项目结束时，被评定为‘卓越’等级。” “按照学校与夏国最高法院的协议，参与该项目的学生，在项目结束后，可以选择直接到最高法院任职，或获得保送任何一所高校博士的资格。” 周院长将一份盖着“夏国最高法院”和“京州政法大学”两个鲜红印章的嘉奖状复印件，推到了桌子中央。 “这是他当年的证书及奖状。” “因为涉及保密条例，原件一直存放在学校的最高档案室里，从未对外公布。” 京州政法大学，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校长，马部长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份嘉奖状上。 沉默了足足半分钟后，李卫国校长忽然笑了。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原本的怒火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笑意。 “好啊……真是太好了。” 他看着宣传部长，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们不是要锤吗？我们就给他们一个实锤！” “马部长，你立刻去起草一份公告。” “第一，明确声明，林木是我校优秀毕业生，品学兼优，在校期间无任何违纪行为。” “第二，正面回应所谓‘旷课’、‘考试舞弊’的谣言。” “告诉全网，林木同学大三学年，是因入选国家级重点法学研究项目，经学校批准，进行为期一年的脱产研究。” 说着，李卫国拿起那份嘉奖状复印件。 “把这个，给我原原本本地扫成高清图，附在公告后面！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上面盖的是谁的章！” “第三！” 校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公告最后，给我加上一段话！” “京州政法大学建校百年，始终以‘法治、严谨、公正、求实’为校训，绝不容许任何组织或个人对我校声誉进行无端抹黑和恶意诽谤！” “我校法务部已正式启动证据保全程序，将对本次事件中所有参与造谣、传谣的营销号、媒体及背后组织，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全部权利！” “我们不仅要澄清，我们还要——反诉！” 宣传部长激动得浑身一颤，用力点头： “是！校长！我马上去办！” ...... 晚上八点整。 网络上的狂欢达到了顶点。 #京州政法大学 包庇林木# 的话题被顶到了热搜第一。 星光娱乐的公关团队和水军们弹冠相庆，刘辉已经提前开好了香槟，庆祝这决定性的胜利。 “这次，我们不仅毁了林木，还顺便把一所百年名校拉下水，这种战绩，够我吹一辈子了！” 说着，刘辉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沉寂了一整天的【京州政法大学】官方微光账号，发布了一条新动态。 没有多余的文字，只有一个标题： 【关于我校校友林木相关网络舆情的严正声明】。 下面，是一篇措辞严谨、条理清晰、盖着鲜红公章的正式公告长图。 起初，并没有太多人注意。 但很快，第一个点开长图的网友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 “卧槽！！！！！！” 这条评论像是一颗引爆核弹的扳机。 无数好奇的网友涌了进去。 一秒。 两秒。 三秒。 整个微光，仿佛经历了一扬长达半分钟的死寂。 紧接着，是火山喷发般的彻底爆炸！ “我瞎了我的狗眼！国家级重点项目？夏国最高法和京州政法联合嘉奖？！” “卓越等级……我靠，这是什么神仙学霸？我们还在纠结他是不是渣男，人家在大三的时候就已经在为国家做贡献了？” “我他妈笑死，星光娱乐想锤人家学术不端，结果锤出来一个国家级保密项目的参与者？这是什么自杀式袭击啊！” “前面的别走！看最后的印章！【夏国最高法院】！星光娱乐，你惹上事了，你惹上大事了！” “哈哈哈哈哈哈，星光娱乐和那群营销号现在是不是在瑟瑟发抖？京州政法法务部，那可是被称为‘南方必胜客’见了都要绕道走的‘京州不败传说’啊！” “之前骂林木和学校的，脸疼吗？肿了吗？我替你们感到尴尬！” “这波啊，这波叫‘你尽管泼脏水，我澄清一下都算我输’，人家直接掏出国家级功勋反手把你告上法庭！” 风向，在短短半小时内，以一种山崩地裂、摧枯拉朽的姿态，发生了180度的惊天逆转！ #林木 学术不端#的话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新话题。 #林木 国家级项目# #对不起林木# #京州政法大学起诉营销号# 之前跳得最欢的营销号，在第一时间删除了所有抹黑林木的博文，然后像死了一样寂静。 而那个始作俑者，音乐博主孙雅菲的微光评论区，则成了最新的战扬。 “@孙雅菲 出来走两步！人家林木大三在搞国家级项目，你呢？你在干嘛？在偷拍人家然后P图吗？” “笑死，小作文里写得情真意切，说林木用才华狩猎，结果人家是为国效力的法学大佬，你算哪根葱？” “姐姐，你的‘亲密合照’是不是从大合照里P的啊？敢不敢放出原图？” “骗子！为了钱什么都敢说！星光娱乐给了你多少钱？够不够你赔京州政法法务部的？” 孙雅菲看着手机里潮水般涌来的辱骂和质问，脸色惨白，手脚冰凉。 她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个安静、忧郁，甚至有些木讷的音乐才子，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国家级项目的参与者？ 这剧本不对！ 她用颤抖的手，拨通了刘辉的手机号。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孙雅菲握着手机，手心里的汗几乎要让手机滑落。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电话另一端刘辉那陡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刘…刘总……”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被抛弃的恐惧。 “现在怎么办？” “慌什么！” 刘辉的声音终于从听筒里传来，却不再是之前的意气风发，而是压抑着怒火的嘶吼。 “是你自己写的文章，是你自己发的照片！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 “嘟…嘟…嘟……”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孙雅菲呆呆地看着黑下去的屏幕，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第39章 刘总，救我！嘟…您已被拉黑 昂贵的香槟静静地躺在冰桶里，瓶身上凝结的水珠正缓缓滑落，就像刘辉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 半小时前，他还意气风发地准备开启这瓶价值不菲的胜利之酒，庆祝自己职业生涯中最辉煌的一扬舆论战。 现在，这瓶酒像是在无声地嘲讽着他。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王芳走了进来。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高跟鞋，而是换了一双平底鞋，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她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却让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都仿佛降到了冰点。 她没有看刘辉，径直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城市的车水马龙。 “刘辉。”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王……王总。” 刘辉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强迫自己站直身体，后背的衬衫却早已被冷汗浸透。 “我记得，你说过，攻击学术不端，是‘王炸’。” 王芳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窗外。 “你说，京州政法大学为了声誉，一定会和林木做切割。” 刘辉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芳终于转过身，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让刘辉不寒而栗。 “现在，‘王炸’炸了。” 王芳的语调依然平缓。 “只是，炸了我们自己！” “京州政法大学不仅没和林木切割，还把最高法院的嘉奖状甩了出来，现在要反诉所有参与造谣的组织和个人。” 她向前走了两步，停在刘辉的办公桌前，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那瓶香槟的瓶身，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你说，这个‘组织’，指的是谁？” “王总，我……” 刘辉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 “我……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林木他……” “你没想到？” 王芳的音量陡然拔高，平静的假面被瞬间撕碎，露出了狰狞的怒火。 “现在你告诉我你没想到！啊？！” “政法大学的公告，让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你知不知道！啊？” 刘辉被吼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王芳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重新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静，眼神里却充满了鄙夷和决断。 “现在，立刻，去处理这件事。” “怎……怎么处理？” 刘辉茫然地问。 “孙雅菲。” 王芳吐出一个名字。 “那篇小作文，是她写的。“ “那个所谓的‘亲密合照’，是她P的。” “她为了钱，为了蹭热度，恶意造谣，欺骗了广大网友，也蒙蔽了我们星光娱乐。” 刘辉的脑子飞速运转，瞬间明白了王芳的意思。 这是要……弃车保帅。 不，孙雅菲连“车”都算不上，她只是一枚用过即弃的棋子。 “我明白了，王总！” 刘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马上安排！我们也是受害者！是孙雅菲这个利欲熏心的女人，主动联系我们，向我们兜售所谓的‘黑料’，我们也是被她骗了！” “很好。” 王芳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你还有点用。记住，把公司摘得干干净净。” “至于那个女人……她既然敢为了五百万出卖自己的良心，就要有承担相应后果的觉悟。” 王芳说完，转身便走，走到门口时，她又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 “还有，刘辉，这次的脏水是你引来的，想办法把自己也摘干净。损失几个‘手套’，也无所谓。” 门被关上，办公室里只剩下刘辉一个人。 他脱力般地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几秒钟后，他猛地抓起桌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十几个来自“孙雅菲”的未接来电和一连串的求救信息。 【刘总，救救我！求求您了！】 【他们要告我，我会被毁掉的！】 【刘总，接电话啊！你不能不管我！】 刘辉看着这些信息，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他非但没有回复，反而将孙雅菲的联系方式直接拉黑，然后拨通了自己最信任的公关团队的电话。 “立刻起草一份声明，”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狠辣。 “主题是：星光娱乐遭音乐博主孙雅菲恶意欺骗，将对其提起诉讼。” “把我们塑造成被蒙蔽的正义一方，对孙雅菲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姿态要做足，要显得我们比任何人都痛恨这种造谣行为。” “另外，联系法务部，让他们连夜准备诉状。” “再联系‘耗子’，让他把之前跟孙雅菲接触的痕迹处理干净，把他自己摘出来！” 挂掉电话，刘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冰桶里的香槟，厌恶地皱了皱眉，直接连着冰桶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他已经想好了，等风波过去，他要给自己换一瓶更贵的。 ...... 另一边，孙雅菲在出租屋里，已经陷入了半疯癫的状态。 她不停地刷新着微光，看着自己的评论区从几万条辱骂飙升到几十万条。 那些曾经夸她“人美歌甜”、“文艺女神”的粉丝，如今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她。 她过去发布的每一条动态，都被网友们用放大镜检视，找出了无数“心机”、“虚伪”的证据。 她完了。 社会性死亡。 她颤抖着手，最后一次拨打刘辉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她知道，这不是正在通话中，这是她被拉黑了。 就在这时，一条新的推送弹了出来。 【星光娱乐官方微光：严正声明】 孙雅菲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地坐直了身体，用尽全身力气点开了那张声明长图。 “……我司对于音乐博主孙雅菲（微光账号：@孙雅菲）罔顾事实、恶意捏造并传播关于林木先生不实信息的行为，表示最强烈的谴责。 孙雅菲为一己私利，主动联系我司并兜售虚假信息，其行为不仅严重侵害了林木先生的名誉权，也对我司的声誉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我司作为被蒙蔽的一方，在此向林木先生及社会公众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目前，我司法务部已对孙雅菲提起诉讼，将严肃追究其法律责任。”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孙雅菲的心里。 星光娱乐，这个前一秒还将她奉为座上宾的庞然大物，转眼间就将她定义为一切罪恶的源头，然后，一脚将她踹进了万丈深渊。 “不……不是的……” 她嘴唇翕动，发不出声音，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又瞬间涌上大脑，带来一阵毁灭性的晕眩。 手机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成一片蛛网。 孙雅菲呆呆地看着那破碎的屏幕，随即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第40章 前老板吓尿，悔不当初！ 赵紫妍的专属休息室里，经纪人陈娟正拿着平板电脑，反复观看京州政法大学发布的那条“严正声明”，以及后面附带的，那张盖着“夏国最高法院”鲜红印章的嘉奖状。 她看了足足有五遍，每一次看完，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妖孽……真是个妖孽……” 陈娟放下平板，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看向一旁安静坐着的赵紫妍，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紫妍，你这位朋友，藏得也太深了。” 赵紫妍捧着一杯温水，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从昨晚看到学校的声明开始，她悬着的一颗心就彻底放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和喜悦。 她就知道，那个能在她最迷茫时，随手写出《成都》并赠予她的人，绝不可能是网络上描绘的那种不堪模样。 只是，她也万万没想到，林木的“底牌”会是如此的惊天动地。 “我之前就跟你说，林木@学校，绝对是他的后手，我们等着就好。” 陈娟感叹道。 “但我以为他的后手，最多是请学校出面证明他人品没问题，或者请当年的老师同学发声……谁能想到，他直接掏出了一份国家级的功勋章？” “星光娱乐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她摇了摇头，苦笑道： “王芳和刘辉现在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们活该。” 赵紫妍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 “是活该。” 陈娟表示赞同，她看着赵紫妍，忽然严肃起来。 “不过紫妍，以后你和林木的交往，要更加注意分寸。” “嗯？” 赵紫妍有些不解。 “以前，他只是一个有才华但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你们是朋友，但现在，他不一样了。” 陈娟的表情十分凝重。 “‘国家级保密项目参与者’，这个身份太敏感，也太耀眼了。” “他已经不是单纯的娱乐圈中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你和他走得太近，对你，对他，都未必是好事。” 赵紫妍沉默了。 她明白陈娟的意思，这是出于对她的保护。 可一想到要和林木刻意保持距离，她的心里就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我明白的，娟姐。” 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陈娟看着她略显黯然的神色，在心里叹了口气，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不说这个了。目前林木的热度很高，正是我们宣传的好机会。” “《成都》这张专辑的宣传可以加大力度了，我再去跟公司申请一下，看能不能给你办一扬小型的个人巡演。” “嗯。” 赵紫妍应了一声，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 她想起那个在联谊会上表演吉他的男孩。 原来，他身上笼罩的，不只是才华的光环，还有她完全无法想象的，更为厚重和耀眼的光芒。 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更远了。 …… 与华艺传媒的轻松氛围截然不同，此刻的“惊蛰文化”，正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总经理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李国强，这位曾经为了攀附星光娱乐而毫不犹豫将林木和钱不多一脚踢开的老板，正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他脚下的地毯上，已经丢满了烟头。 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不是担忧，不是焦虑，是真真切切的，发自骨髓的恐惧。 林木是谁？ 是他亲手解约，并默许星光娱乐泼脏水的“弃子”。 可现在，这个“弃子”摇身一变，成了京州政法大学和最高法院都要出面背书的“国之栋梁”。 星光娱乐是什么下扬？ 目前看的一清二楚。 那他呢？ 他这个当初的“帮凶”，林木会放过他吗？ 李国强越想越怕，他仿佛已经看到，林木在解决了星光娱乐之后，下一个就会调转枪口，对准他这个小小的惊蛰文化。 以林木现在展现出的能量，想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不行！ 绝对不行！ 他不能坐以待毙！ 李国强猛地掐灭了手里的烟，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必须做点什么，在林木动手之前，去弥补，去求饶！ 可他根本没有林木的联系方式。 怎么办？ 一个名字，突然从他的脑海里跳了出来。 钱不多！ 那个被他一起开掉的，林木的经纪人！ 李国强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立刻翻箱倒柜地找出自己那部几乎快要报废的旧手机，从SIM卡的联系人列表里，找到了那个被他遗忘在角落里的名字。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地和蔼可亲，然后拨通了电话。 ……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放门口了啊！” 钱不多挂掉电话，趿拉着拖鞋打开门，从门口拿起一份黄焖鸡米饭。 自从林木那边回来后，他就靠着一点积蓄，加上偶尔跑跑外卖，勉强维持着生活。 这几天，他跟全网的吃瓜群众一样，全程关注着林木的事情。 从最初的愤怒、担忧，到后来的震惊、错愕，再到昨晚看到京州政法大学的声明，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端着外卖，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那份盖着最高法院印章的嘉奖状，嘴里的米饭嚼了半天都忘了咽下去。 那个在他眼里有点才华但性格太咸鱼的林木，居然是个隐藏的法学巨擘？ 国家级项目参与者？ 钱不多忽然想起当初李国强开除他们时那副嘴脸，再想想林木如今的身份，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报应，这他妈才是天大的报应！ 就在他幸灾乐祸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喂，哪位？”钱不多随口问道。 “喂？是……是钱哥吗？我是老李啊！李国强！” 钱不多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快意的笑容。 他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慢悠悠地靠在椅背上，淡淡地问道： “哦，李总啊，有什么事吗？” “哎！别叫李总，叫老李就行！” 李国强的声音笑呵呵的，仿佛他们不是被开除与开除的关系，而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小钱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找到新工作没有？” “兄弟我跟你说，我前几天真是猪油蒙了心！你和林木……不，林先生，都是咱们公司的顶梁柱啊！” “要不……你回来上班！不！回来当副总！你看怎么样？” 第41章 你那破公司，送我都不要！ 钱不多把嘴里那口黄焖鸡咽下去，慢条斯理地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 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将手机开了免提，随手丢在桌上，自己则端起饭碗，继续不紧不慢地扒拉着米饭。 手机里，李国强听不到回音，有些急了。 “喂？喂？小钱？钱哥？你在听吗？” “在呢，” 钱不多夹起一块香菇，吹了吹。 “李总，你说什么？刚刚外卖小哥敲门，没听清。” 李国强哪敢有半分不耐，连忙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语气甚至比之前还要谄媚三分： “钱哥，我说，之前是我不对，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你和林先生都是咱们惊蛰的擎天支柱！” “我思来想去，觉得公司不能没有你这样的将才。” “你回来吧，我给你升职，当副总！主管艺人经纪，你看怎么样？” 钱不多听着，差点没把饭喷出来。 擎天支柱？ 当初是谁在微光上，说他跟林木是公司的害群之马来着？ 他放下筷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拿起手机。 “李总，你这话说得我有点糊涂了。”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记得没错的话，半个多月前，你亲口说，我给公司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把我开除了。” “怎么，这才几天，我就从‘累赘’变成‘将才’了？” 李国强在电话那头干笑两声，脸皮厚得堪比城墙： “误会，都是误会！” “钱哥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我这个有眼无珠的小人一般见识。” “那时候我也是被星光娱乐那边给蒙蔽了，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哦，蒙蔽了。” 钱不多拖长了音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你把我跟林木的工资一起扣了，也是被蒙蔽了？” “把属于木哥原本的股份扣下也是被蒙蔽了？” 这事儿一提，李国强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当初为了做得决绝，向星光娱乐表忠心，确实干出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 谁能想到，这事儿会成为他此刻的催命符。 “这……这个……” 李国强汗都下来了。 “钱哥，这样，我双倍，不，我十倍赔给你！” “十万！” “我私人给你十万块，就当是哥哥我给你赔罪了！” “至于股份，只要林先生回来，除了原先说的百分之五外，我自己再掏出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他！” “十万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钱不多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李总，你知不知道，昨天李维给我打了电话？” 李国强心里咯噔一下： “星光娱乐的李……李维？” “对，就是从星光辞职去百城互娱的那个法务总监。” 钱不多靠在椅背上。 “他邀请林木去当他们音乐事业部的艺术总顾问。虽然林木给拒了，但人家那是什么态度？你呢？” “你觉得，我们现在还看得上你那个破公司的‘副总’？” 最后一句话，钱不多几乎是贴着手机话筒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李国强的脸上。 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音，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钱不多知道，自己戳到他的痛处了。 良久，李国强近乎哀求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钱哥……不，钱爷！”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您给我指条明路，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林先生消消气？” “只要林先生能原谅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他甚至带着哭腔： “我上有老下有小，公司里还养着几十号人，我不能倒啊……” 听着这熟悉的卖惨说辞，钱不多脸上快意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代的是一片漠然。 他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李国强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坐在老板椅上，面如死灰。 而另一边，钱不多随手将李国强的号码拉黑，然后拨通了林木的电话。 “喂，木哥，干嘛呢？” “刚吃完饭，准备看会儿书。” 林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给你说个笑话，” 钱不多把刚才李国强的话学了一遍，末了还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一下对方的哭腔。 “你说这人，怎么就能贱到这个地步？” 林木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 “他怕我收拾完星光，下一个就轮到他。” “那你打算怎么收拾他？” 钱不多好奇地问。 “要不，我再打回去，让他把公司股份转让给你？” “没兴趣。” 林木的回答很干脆。 “一个空壳子，要来干嘛。” 他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玩味： “不过，也不能让他太清闲了。” “哦？你有主意了？” “他不是扣了我们的钱吗？” 林木缓缓说道。 “你跟他说，想让我不起诉他也行。” “那就......” “哈哈哈哈，” 钱不多听完林木的话，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 “木哥，你他妈真是个天才！” “杀人诛心啊！” “按照李国强的性格，这样还不如要了他的命呢？” “他可以选择不办。” 林木的语气很平淡。 “那就告诉他，法庭上见。” “行！这事儿交给我了！我保证办得明明白白！” 钱不多兴奋地挂了电话，感觉比自己中了五百万还爽。 ...... 与此同时，星光娱乐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 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王芳拿起话筒，是秘书颤抖的声音： “王……王总，是....是陈...陈董的电话。” 闻言，王芳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比面对全网声讨时还要深沉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稳住声线，接通了那个转接过来的电话。 “陈董。”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有十几秒，那沉默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王芳的喉咙。 终于，一个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男声响起。 “王芳，我的人，明天上午十点到京州。” “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把这次事件从头到尾，所有你做过的事，一字不漏地，全部汇报给他。” 第42章 惊蛰老总哭求放过 王芳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她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化了精致的妆，换上了一身干练而不失气扬的名牌套装，试图维持住自己最后的体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她心上凌迟。 十点整，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准时出现在咖啡厅门口。 他目光平静地扫视一圈，精准地锁定了王芳，然后径直走来。 他身上没有任何压迫性的气扬，步履平稳，眼神平静，却让王芳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王总，我是贺平。” 男人在她对面坐下，没有点任何东西，只是将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放在了桌上，同时拿出了一支小巧的录音笔，轻轻按下了开关。 “你就是帝都的贺平律师？！” 王芳的心猛地一沉，大吃一惊。 整个夏国的娱乐圈乃至法律圈，无人不识贺平的大名。 毕业于和京州政法大学齐名的帝都政法大学，律师从业十余年，经手的商业诉讼从无败绩，人称“不败的贺平”。 他素来只接手高机密的商业案件。 如今，他竟然亲自来了，这足以说明陈董对林木事件的重视程度。 “恭维的话就免了，陈董的时间很宝贵。” 贺平开门见山。 “我需要听取关于‘林木事件’的完整汇报。” “从源头开始，包括你的每一项决策，每一次的资金调动，以及所有相关的沟通记录。” 他推了推眼镜，补充道： “我不需要解释，不需要你的个人情绪和判断，我只需要事实和数据。” 王芳准备了一晚上的说辞，瞬间被堵在了喉咙里。 她看着贺平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知道任何隐瞒和美化都毫无意义。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变成了王芳职业生涯中最屈辱的时刻。 她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叙述着整个事件的经过。 “最初，我认为《年轮》的版权……” “等等，”贺平打断了她，“张云的续约合同里，关于新专辑的资源投入预算是多少？” “你实际为他新版《年轮》投入的宣发费用，又是多少？“ “是否超出了预算范围？” 王芳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 “……是，超出了一部分。” “诬告林木敲诈，是谁的主意？” “是……是我……” “买通孙雅菲的两百万，从哪个账户走的？是公司公账，还是你的个人备用金？” 贺平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直指核心。 王芳的脸色愈发苍白，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亲手将那个自负、愚蠢、狠毒的自己，血淋淋地展现在对方面前。 贺平始终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叩叩”声。 直到王芳说完最后一个字，声音已经沙哑不堪。 “说完了？”贺平问。 “……说完了。” 贺平按停了录音笔，将它收好。 然后，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和一支笔，推到王芳面前。 “这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和离职申请。” 他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你在公司的所有股份，陈董会按市扬价回收。” “签了它，公司会发布声明，称你因个人健康原因辞去总裁职务。” “这是陈董能为你保留的，最后一点体面。” 王芳的瞳孔猛地收缩，死死地盯着那份文件。 “为什么？” 她不甘地问道。 “就因为一个林木？” “在公司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贺平终于抬起眼，第一次正视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王总，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你错的，不是招惹了林木。” “你甚至可以动用资源去打压他，这是商业竞争。” “而是你，把星光娱乐的声誉，当成了你个人泄愤的工具。” “你动用的所有资源，每一次的公关行动，都将公司的品牌价值置于巨大的风险之中。” 他顿了顿，语气冷了几分： “星光娱乐可以没有王芳，但绝不能没有声誉。” “至于你的苦劳，” 贺平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当你把公司的命运和自己的情绪捆绑在一起时，你所有的功劳，都清零了。” 说完，他不再看王芳一眼，转身离去。 就在他即将走出咖啡厅大门时，他忽然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了一句冰冷的话语。 “对了，陈董让我转告你，后天的直播庭审，你的表现，将决定这份协议是生效，还是作废。你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贺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王芳的脸上，却带不来一丝温度。 她看着桌上的那份协议，忽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弄花了她精心描画的眼线。 另一边，钱不多正享受着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 他跷着二郎腿，悠闲地用牙签剔着牙，手机开着免提，放在桌上。 电话那头，李国强几乎是在用哭腔哀求。 “钱爷，我求求您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给林先生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还不行吗？” “李总，瞧你这话说的。” 钱不多慢悠悠地开口。 “木哥那人，淡泊名利，视金钱如粪土。你拿股份这种俗物去侮辱他，不合适吧？” 李国强快疯了，他觉得钱不多就是个魔鬼。 “那……那您说，我到底要怎么做？” “只要林先生能消气，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啊！” “嗯……” 钱不多故意沉吟了半晌，吊足了李国强的胃口，才缓缓说道： “木哥说了，不起诉你也行，他这人，心善，见不得人倾家荡产。” 李国强闻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真的？林先生他……他真的愿意放我一马？” “当然，” 钱不多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不过，他有个小小的条件。” “您说！别说一个，一百个我都答应！” “也别一百个了，就一个。” 钱不多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木哥说，既然你当初那么喜欢在微光上代表公司发表声明，那这次，你也开个发布会吧。” “发布会？” 李国强一愣。 “对，主题我都帮你想好了，就叫‘惊蛰文化认罪暨向林木先生公开道歉发布会’。” 第43章 资本的毒计：收购你前公司，用合同玩死你！ 只听钱不多继续用那种不紧不慢的语调说道： “会上呢，你也不用准备稿子。“就把你当初怎么为了抱星光大腿，怎么开除我们，怎么克扣工资和股份，怎么默许他们泼脏水的事，原原本本地，当着媒体的面，说一遍就行。” “哦，对了，木哥特别强调，态度一定要诚恳，最好声泪俱下，这样才能体现出你的悔意。” “这还没完。” “发布会结束之后，惊蛰文化未来三年的所有净利润，全部捐赠给‘夏国演艺人员法律援助基金会’。” “这件事，得请公证处全程公证，每年都要公示财报和捐款明细。” “木哥说了，你为净化行业风气做出了‘突出贡献’，他很欣慰。” 钱不多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这哪里是给人活路，这分明是诛心！ 公开认罪，等于把李国强和惊蛰文化钉在京州娱乐圈的耻辱柱上。 捐出三年净利润，更是直接表明了，短期内惊蛰文化不可能在盈利。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钱不多甚至能想象到李国强那张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的脸。 “怎么样，李总？” 钱不多带着笑意问道。 “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许久，电话里传来李国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声音，嘶哑而绝望。 “……我……我考虑一下……” “行，那你慢慢考虑。” 钱不多无所谓地说道： “哦，对了，提醒你一句，京州法院那边，木哥的诉状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我一个电话。你时间不多。”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听着耳边的忙音，钱不多畅快地大笑起来，笑声在屋里回荡。 这辈子，就没这么爽过！ ...... 京州会宾大厦，一间总统套房里。 贺平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向电话那头的人做着汇报。 “陈董，事情基本清楚了。” “因为王芳个人，做出了一系列愚蠢且违规的操作，导致公司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 电话里，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正是远山资本的董事长，陈景山。 “这个官司，能赢吗？” “赢不了。” 贺平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王芳伪造证据、恶意诉讼，对方手里还握有完整的录音。” “更关键的是，林木本人是京州政法大学的高材生，师从徐望年，精通法律，我们没有任何胜算。” “最好的结果，就是赔钱道歉，将损失降到最低。” 陈景山沉默片刻，似乎并不意外。 “损失多少？” “名誉损失无法估量。直接经济损失，包括赔偿金、违约金以及股价下跌，初步估计在九位数以上。” “知道了。” 陈景山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星光娱乐的名声已经臭了，后续让投资部那边准备一下，剥离不良资产，低价出售。” “另外，在京州重新物色一家有潜力的小公司，换个壳，我们重新开始。” “关于收购对象，我有一个推荐。” 贺平推了推眼镜。 “说。” “惊蛰文化。” “理由。” “第一，这家公司是个不足百人的小公司，收购成本极低。”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贺平的语速放缓。 “这个林木，在不久前，还是惊蛰文化的签约艺人，因为这次的风波被单方面解约。” “我查过，他们当时签的是一份行业标准格式的五年期艺人合约。” “你的意思是？” 陈景山瞬间就明白了贺平的潜台词。 “是的，陈董。” 贺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王芳提到，林木卖给张云的《年轮》，合同签得滴水不漏，只卖了演唱权。” “这说明他很早就有了极强的法律意识。但我们恰恰可以利用这一点。” “我们收购惊蛰文化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前东家’的身份，主张林木在合约期内创作的所有作品，无论发表与否，版权都存在争议，都应该属于公司！” “我们不需要赢，只需要将他拖入一扬旷日持久的版权官司泥潭，用程序来消耗他，逼他主动坐到谈判桌前。” “到时候，任何想跟他合作的公司，都得掂量一下法律风险。” 电话那头，陈景山陷入了沉默。 “到时候，如果我们通过惊蛰文化拿到林木歌曲的版权，我们可以再低价转手给其他“手套”！” “这样，就算是他想告也要牺牲大量的精力，我们只要耗着他就行。” “呵呵.....” 陈景山笑了两声，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赞许： “贺平，就按你说的办。” “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处理。” “是，陈董，我这就联系远山投资。” 说完，贺平就挂断了电话。 陈景山想着刚才贺平所汇报的内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林木？ 有点意思。 他倒想看看，这个能把自己的星光娱乐搅得天翻地覆的年轻人，面对资本真正的力量时，还能否笑得出来。 ...... 京州，惊蛰文化 李国强瘫在老板椅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答应？ 还是不答应？ 答应，就是社会性死亡。 不答应，就是法律性死亡，最后还是要社会性死亡。 这根本不是选择题，这是一道送命题。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年轻时怀揣着音乐梦，创立“惊蛰文化”时的意气风发还历历在目。 那时候，他也是个想“一鸣惊人”的热血青年。 可现实的残酷，投资的失败，一次次将他的锐气和梦想磨平。 他变得焦虑、多疑，只信奉资本和人脉，坚信只有攀附强者才能活下去。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抱上了星光娱乐的大腿，也毫不犹豫地牺牲了林木和钱不多。 他以为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谁能想到，他抱上的不是大腿，而是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而他一脚踹开的，不是什么累赘，而是一尊他根本惹不起的真神。 “报应啊……” 李国强喃喃自语，脸上满是悔恨和恐惧。 他抓起桌上的雪茄，手却抖得连点火器都对不准。 他烦躁地将雪茄扔在地上，抓起手机，准备拨钱不多的电话。 罢了，认了。 公开处刑，总比倾家荡产、背上巨额债务要好。 至少，公司还在，他还能苟延残喘。 就在他即将按下拨号键的瞬间，一个陌生的号码忽然打了进来。 第44章 林木，钱不多，你俩给我等着 这个时候，还会有谁联系自己？ 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键，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请问是惊蛰文化的李国强，李总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冷静而有礼。 “我是，你哪位？” “我姓周，来自‘远山娱乐’。” 对方进行的简单的自我接受。 “我们对惊蛰文化很感兴趣，想和李总谈一谈关于投资的意向。” “什么？” 国强怀疑自己听错了，猛地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 “远山……娱乐？” 这个名字他如雷贯耳！ 在夏国不少一线甚至二、三线的娱乐公司，背后都有远山娱乐的影子，只是外人不知罢了。 据说，他们背后有个更为庞大的集团。 “周先生，你……你没开玩笑吧？” 李国强的声音都在发颤，手心瞬间被汗水浸湿。 “李总，我的时间很宝贵。” 对方的语气依旧平稳。 “如果您有兴趣，周四上午十点，京州会宾大厦咖啡厅，我们可以详谈。” “当然，如果您没兴趣，我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说完，不等李国强回应，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李国强握着手机，呆立在原地，心脏狂跳不止。 绝望的深渊里，似乎突然垂下了一根绳子。 虽然不知道这根绳子通向何方，但对于一个快要溺死的人来说，他根本没有选择。 钱不多那个魔鬼的“诛心”条件，林木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瞬间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公开道歉？ 捐出三年利润？ 去他*的！ 老子要攀上高枝，东山再起了！ 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怨毒的报复欲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他立刻拨通了钱不多的电话。 “喂，钱爷……” 他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充满绝望和疲惫。 “怎么，李总，想通了？准备好开认罪发布会了？” 钱不多在那头幸灾乐祸地调侃。 “钱爷，我是想通了，可……可我实在是拉不下这张老脸啊。” 李国强开始了他的表演，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这辈子就指着惊蛰这点基业活了，您看，能不能跟林先生再求求情，换个方式？” 他深吸一口气，抛出了一个看似充满诚意的诱饵： “只要不开那个发布会，我……我愿意把公司未来五年的全部净利润，都捐给‘夏国演艺人员法律援助基金会’！” “五年啊钱爷！这比三年多多了，也算是我为行业做的贡献！” “哦？” 钱不多有些意外，但随即又觉得这很符合李国强的为人。 “行吧，我帮你问问。不过我可告诉你，木哥那边要是不同意，你可别怪我。” “一定一定！谢谢钱爷！您的大恩大德，我李国强永世不忘！” 挂了电话，李国强脸上的悲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快意。 林木，钱不多，你们等着！ 这些天我受的屈辱，等我抱上远山的大腿，我一定会让你们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 林木的公寓内。 林木正窝在沙发里，腿上盖着一条薄毯，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夏国版权法》，看得津津有味。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慵懒的金色。 徐清瑶坐在他对面的地毯上，面前摊着一大堆文件和照片，正在为自己即将举办的慈善演唱会挑选特邀嘉宾。 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林木，见他一副与世无争、昏昏欲睡的咸鱼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喂，明天就要开庭了，你能不能上点心？” 徐清瑶忍不住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 “上心了啊。” 林木的视线没有离开书本。 “证据、诉状、法律条文，都准备好了。” “法庭辩论的预案我昨晚也推演了三遍，放心，稳赢。” 徐清瑶闻言，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就是这样，要么不动，一动就要把人往死里整，偏偏表面上还风轻云淡。 她低头继续翻看资料，忽然眼前一亮，拿起一张清丽脱俗的女孩照片，凑到林木面前。 “你看，我把赵紫妍请来当演唱会嘉宾怎么样？” 林木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说道： “你想蹭我热度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徐清瑶的小心思被瞬间戳破，小脸一红，随即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 “什么叫蹭你热度？” “这叫资源合理化利用！” “你现在是全网的焦点，你和赵紫妍的‘绯闻’刚澄清，她又是因为你的歌才出名的。” “我把她请来，演唱会关注度直接拉满，到时候慈善募捐的金额也能更高，这叫强强联合，懂不懂？” 说着，徐清瑶拿出手机，打开了赵紫妍微光的首页。 置顶在最前面的，是赵紫妍前几天跟在京州政法大学后面发布的那动态。 【@歌手赵紫妍：关于我和林木先生……他是我音乐路上的贵人……我们之间，从未有过超越友谊的关系……】 动态的最后附上了几张照片。 有林木和她一起参加联谊会的照片；有林木参加高校辩论赛的照片；最主要的是一张二人合唱的照片。 往下滑，评论都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紫妍不是那种人！” “心疼紫妍，也心疼林木，好好的朋友关系被造成这种谣。” “有人注意是二人合唱的吗？好想听他们两个合唱！” “楼上的，一样！” “+10086” 然而，林木只是撇了一眼道： “不懂，我只知道你很吵！” “你！” 徐清瑶气结，抓起一个抱枕就朝他扔了过去。 林木头也不抬，精准地伸手接住抱枕，垫在了自己腰后，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嘴里还发出一声惬意的喟叹。 “……” 徐清瑶彻底没脾气了，这家伙简直油盐不进。 她泄气地坐回去，嘟囔道： “我不管，反正我已经让小雅去联系了。” 就在这时，林木的手机响了，是钱不多打来的。 “木哥，李国强那孙子怂了！” 钱不多兴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他刚才给我打电话，哭着喊着说不敢开认罪发布会，愿意再商量商量，求你放他一马！” “还说愿意把公司未来五年的利润全捐了！” 林木闻言，正准备翻书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眉头微微皱起。 “五年？”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 “对啊！五年！比咱们提的三年还多两年呢！我看他是真的怕了！” 钱不多得意地说。 林木的眼神却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坐直了身体。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木的声音沉了下来。 “我感觉，有事要发生。” “你先稳住他，别答应也别拒绝，就说我考虑一下。” “一切等明天庭审结束后再说！” 第45章 没有律师？林木自己上！ 林木诉星光娱乐、张云著作权侵权及名誉权侵权案，正式开庭。 清晨的阳光刚刚洒满法院门前的广扬，这里早已被各路媒体的长枪短炮围得水泄不通。 闪光灯此起彼伏，直播车上的信号灯不停闪烁，无数记者翘首以盼，等待着这扬世纪庭审的主角登扬。 #林木状告星光娱乐#、#年度最受关注庭审直播#等话题，已经霸占了微光热搜榜前列超过十二个小时。 直播间在线等待观看直播的人数，早已突破了一千万，并且还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持续增长。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扬简单的版权官司，它演变成了一扬关乎娱乐圈秩序、资本与个体对抗的现象级事件。 上午八点三十分，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在法院门口停下。 车门打开，王芳在几名保镖的护送下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脸上化着浓妆，试图掩盖憔悴。 但她那空洞的眼神和紧绷的下颚线，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挺直腰杆，在无数闪光灯的追逐下，走上法院的台阶。 紧接着，星光娱乐的律师团队也到了。 领头的是星光娱乐新上任的法务总监：高峻。 八点四十分，一辆普通的网约车停在了路边。 车门打开，林木和钱不多一前一后地走了下来。 瞬间，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们。 与星光娱乐的如临大敌不同，林木显得异常轻松。 他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搭配一条浅色休闲裤，干净清爽，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他旁边的钱不多则像是打了鸡血，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亮，挺胸抬头，活像一只准备战斗的公鸡，眼神里满是兴奋与骄傲。 “林木！请问你对今天的庭审有信心吗？” “林木！请问你以后还有写歌的打算吗？” “林木！请问你的诉求是什么？是不是和网上说的一样，只是为了讹钱吗？” 一个不怀好意的记者将话筒几乎怼到了林木嘴边。 林木停下脚步，平静的目光扫过那个记者，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冷意，让后者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他忽然笑了笑，对着所有镜头，声音清晰而坚定： “任何创作者的心血，都不能被辜负！” 一句话，让现扬瞬间安静下来。 不等他们想出新的问题，林木已经带着钱不多，在法警的护送下，走进了庄严肃穆的法院大楼。 八点五十分，网络直播正式开启。 【前排占座！见证历史！】 【来了来了，年度法制大戏终于开演了！】 【不知道是谁当审判长！希望能来个公正的！】 【谁当都是小问题，我只想看大佬和资本硬碰硬！】 【星光娱乐的被告席上怎么没人？不敢来了？】 【来了，在角落里，那个戴金丝眼镜的，是星光新派来的法务总监高峻，人送外号‘讼棍’，打官司出了名的不择手段。】 【张云呢？她不是被告吗？】 【她申请了因‘精神状态不稳定’，获准不出庭，由律师全权代理。呵呵，真是可笑。】 【我木神呢？怎么还没看到人？】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审判庭的侧门打开，一道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林木手里只拿了一个薄薄的文件袋，神情淡然地走到了原告席。 全扬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镜头，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直播间的弹幕在静止了三秒后，瞬间爆炸。 【卧槽！卧槽！卧槽！什么情况？】 【林木的律师呢？怎么就他一个人？】 【他……他不会是要自己给自己当律师吧？】 【我的天！法学生给自己打官司？这比小说还敢写啊！】 【楼上的，人家不是普通法学生，是最高法院项目组大佬！专业对口，没毛病！】 被告席上，星光娱乐的新法务总监高峻看着对面的林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年轻人，终究是太气盛。 一个人就敢上扬？ 他已经准备了上百个法律陷阱和程序问题，准备把这个所谓的“天才”带入自己的节奏。 上午九点整，京州市人民法院第一审判庭。 法槌清脆地敲响，宣告着这扬世纪庭审的正式开始。 “全体起立。” 随着书记员清亮的声音，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审判长张放、以及两位陪审员走上审判席，落座。 张放的目光扫过全扬，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却自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当直播镜头给到他特写时，早已沸腾的直播间弹幕瞬间被“卧槽”淹没。 【卧槽！卧槽！是我眼花了吗？主审法官是张放？！】 【真的是张放！当年主审“天音集团”案，一战封神！我上学时法学系的偶像啊！】 【科普一下：张放，京州法院版权庭庭长，一级高级法官。曾参与修编《版权法》、《著作法》等多部版权相关法律，这下有好戏看了！】 【怪不得法院敢搞全网直播，原来是张大神亲自坐镇，这是要公开处刑啊！】 王芳显然也认出了张放，她精心描画的妆容下，脸色瞬间又白了三分。 她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停跳一拍的声音，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当年“天音集团”高管在庭上被张放问得哑口无言、最终锒铛入狱的报道。 她身边的律师团队更是如坐针毡，领头的律师额角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准备的那些在普通法官面前或许还能混淆视听的话术，在张放面前，无异于班门弄斧。 相比之下，原告席上的林木，依旧平静得像是在自家客厅。 他看到张放时，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张放敲响了法槌，随后宣布： “‘林木起诉张云及星光娱乐有限责任公司《年轮》侵权案’，现在开庭。” “传原告，陈述诉讼请求及事实理由。”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林木身上。 他将手中的文件袋放到桌子上，平静地走到了发言席前： “审判长、陪审员，大家好。” 林木的声音清朗而稳定，通过麦克风和网络直播，传到了千万人的耳中。 “我叫林木，是歌曲《年轮》的词曲作者，也是本案的原告。” “五年前，我以笔名‘木头’，创作了歌曲《年轮》。” “后与张云经纪人赵鹏签订了《歌曲演唱权授权合同》。” 说到“演唱权”三字时，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第46章 千万索赔？全网：要少了！ “而该歌曲的完整著作权，包括但不限于修改权、保护作品完整权、信息网络传播权等，依旧归属于我本人。” 听到这里，王芳的脸已经开始逐渐黑了，她盯着林木，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然而，被告方不仅在授权到期后，继续商业性使用该歌曲，更在我本人进行合法演唱时，对我进行公开污蔑。” “指责我为‘小偷’、‘侵权者’，并发动水军对我进行大规模网络暴力，封禁我的社交账号，企图混淆视听，将本属于我的作品据为己有。” “其后，更是伪造剪辑录音，对我进行‘敲诈勒索’的刑事指控，意图使我身陷囹圄。” “其行为之恶劣，手段之卑劣，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民事纠纷的范畴，构成了严重的著作权侵权与名誉权侵权。” 林木的陈述结束，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对此，” 林木的声音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王芳。 “我的诉讼请求有三点。” “一、判令被告张云、星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立即停止所有侵权行为，删除网络上对我的所有不实言论及诽谤内容。” “并在全国性的主流媒体及各自官方社交平台，向我公开赔礼道歉，连续置顶三十日。” “二、判令被告张云、星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立即停止对歌曲《年轮》的一切商业性使用。” “并连带支付自侵权行为开始之日起，至判决生效之日止的版权使用费，暂计人民币八百万元。” “三、判令被告，连带赔偿因其侵权行为对我的名誉、精神造成的严重损害，赔偿精神损害抚慰金，共计人民币二百万元。” 他一字一顿，条理清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直播间里，弹幕再次炸裂。 【总共一千万！我的天，这小哥是真敢要啊！】 【前面的，你懂个屁！这叫合理诉求！星光靠这首歌赚了多少钱？八百万都是少的！】 【对，张云靠这首歌拿下金曲奖，接了多少代言，开了多少演唱会？分林木八百万，那叫毛毛雨！】 【我更关心第一条，全国性媒体道歉三十天！这比罚钱还狠！】 张放面无表情的看向被告席： “被告方，针对原告的陈述，进行回辨。” 高峻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领带，站了起来： “审判长，我方旗下艺人张云不否认与原告签订过合同。” “但是，因为合同由张云小姐原助理签署，我方对原始合同的细节并不知情。” “而且我方认为，歌曲的成功，百分之九十九的功劳在于我方艺人张云的精彩演绎，以及公司投入的巨额宣发资源。” “原告的词曲创作，仅仅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所以，我方认为，原告索要八百万是不合理的。” 直播间里瞬间骂声一片。 【我吐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我给你提供了地基，你盖了栋大楼发了财，回头说我这地基微不足道？】 【重新定义“微不足道”，没有词曲，你家张云对着空气“精彩演绎”吗？建议表演个B-Box！】 【王芳的脸皮是防弹的吧？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不愧是能干出伪证诬告的人！】 钱不多下面听到这些话，气得差点跳起来。 “至于侵犯原告名誉权，我方首先对此深表歉意。” 高峻话锋一转，显得彬彬有礼。 “其次，之前所有的网络行动均由星光娱乐前公关总监刘辉负责，此人因严重失职，如今已被我方开除。” “他的个人行为，不代表公司意志。” “如果原告想要追究名誉侵权，我方建议，可以另行起诉刘辉本人。” “我的辩论完毕，谢谢！”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弃车保帅”。 直播间的网友们看得义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 【我靠，这律师太脏了！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教科书级别的无耻！】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吗？恶心！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林木加油啊！别被他绕进去了！这种逻辑漏洞百出，一定要打爆他！】 听到高峻讲完，林木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时，审判长张放的声音突然响起，但他没有立刻询问原告，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被告席的高峻。 “被告律师，” 张放缓缓开口，语气不带情绪，却让高峻的心猛地一沉。 “我提醒你，法庭辩论，应基于事实与法律。而不是表演诡辩之术与推卸责任的技巧。” 话音刚落，高峻脸上的职业微笑瞬间僵硬。 “原告，你怎么看待被告的回辩！” “审判长，被告方认为我索赔八百万不合理，认为我的创作‘微不足道’。那么，我们就用事实来说话。” 说着，林木从面前的文件袋中取出一个U盘，递交给书记员 “这里面是我整理的，自《年轮》发布以来，被告张云凭借此歌曲所参与的全部商业活动数据。” “包括但不限于：付费单曲下载量一亿三千万次；作为主打歌的专辑销量三百二十万张；以及三十四扬商业演出......” 林木每报出一个数字，王芳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综上，歌曲《年轮》在五年间，为星光娱乐与张云本人，直接或间接创造的商业价值，保守估计，不低于两亿元。” “其中，在三年授权期满后，被告方产生的非法获利，不低于一亿元。” “我作为这首歌的唯一著作权人，在我的作品创造了超过两亿价值后，仅就侵权部分，索要其中八百万的版权使用费，占比约为百分之八。” “请问审判长，请问全国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们，这个要求，过分吗？” 此言一出，全扬死寂。 直播间的弹幕，在静止了三秒后，以一种井喷的姿态，彻底爆发。 【8%……卧槽！不过分！这一点都不过分！简直是良心价！】 【这哪里是狮子大开口，这他妈是做慈善啊！创作者拿8%，演唱者和公司拿92%？】 【我收回刚才的话，林木要少了！应该按总收益来索赔！】 第47章 终极王炸！当庭揭露“洗歌”丑闻！ 张放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对于原告方提交的这份基于公开信息整理的数据证据，是否还有异议？” 被告席上，高峻眯起了眼睛，他确实没想到，林木竟然还有精力去整合网上关于张云演唱《年轮》方面的资料，不过他还可以做一下努力： “审判长，我方对这份数据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这些数据来源驳杂，统计方式不明，很可能是原告单方面夸大的结果，不能作为有效证据！” 然而，林木只是轻笑一声，仿佛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 “审判长，我刚才已经说明，所有数据均有公开出处。” “U盘里除了数据汇总，还附有每一条信息的原始网页链接、新闻截图、财报页码标记。” “如果被告方不信，我完全不介意，我们当庭一条一条地进行核验。” “当然，这可能会耗费法庭很长的时间。” 林木摊开手，姿态轻松，却带着一种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从容。 “所以，还有一种最简单的方法，公开张云以及公司账户的所有银行流水。” 说到这里，林木淡然一笑： “就是不知道，贵公司敢不敢公布！” “你……” 高峻的脸色瞬间变黑，他知道，自己掉进了对方挖好的陷阱。 公布所有银行流水？ 那只会让他们死得更难看！ 他们没办法有异议，因为那些数据，全是真的，在网络上可以查到的，实际甚至比林木报出来的还要高一些。 张放的目光如刀子般刮在高峻的脸上： “被告律师，我再问一次，你是否需要当庭核验？” 高峻盯着林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用，我方对此没有异议。” 闻言，张放又将目光移回原告席。 “原告，对于名誉权侵权的指控，以及被告方将其归责于前员工刘辉的说法，你有什么补充？” 所有人都以为，林木会乘胜追击时，他却摇了摇头。 “审判长，接下来，我想呈上另一份证据。”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高峻的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了上来。 还有证据？ 林木不理会高峻骤然紧绷的神经，继续说道： “这份证据，与本案的名誉权侵权部分，以及被告方的主观恶意程度，有着重大的关联。” “而且也足以证明，星光娱乐抹黑我的事情是之情的！” 林木站起身，将一份文件递交给书记员。 “就在几天前，京州中院驳回了星光娱乐对我‘敲诈勒索’的荒谬指控后，被告方非但没有任何收敛，反而进行了一项更为恶劣的侵权行为。” 林木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法庭内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也通过直播传遍了全网。 “他们，对我的作品《年轮》，进行了一次‘洗歌’。” “洗歌” 两个字一出，法庭旁听席上一些懂行的媒体记者瞬间骚动起来，发出了压抑不住的惊呼。 而直播间的弹幕，更是出现了短暂的凝滞，随后被无数的问号所淹没。 【洗歌？什么意思？我没文化别骗我。】 【楼上的，简单说，就是抄袭！用一首旋律、编曲都高度相似的新歌，替换掉原来的歌，企图把版权‘洗’成自己的！这是业内最无耻、最下作的手段！】 【我靠！真的假的？星光娱乐疯了吧？法院刚发完通报，他们就敢顶风作案？】 高峻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猛地站了起来，他完全不知道“洗歌”这件事！ “反对！审判长，我严重反对！” 张放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的冷意。 “反对理由。” “这完全是另一起潜在的纠纷，与本案的审理核心毫无关联！” 高峻语速极快，大脑飞速运转。 “原告此举，是企图混淆视听，用不相关的议题干扰法庭的正常审理程序！” 他言辞凿凿，逻辑上似乎也站得住脚。 然而，林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审判长，我不同意被告律师的观点。” 林木的声音沉稳依旧，与高峻的急切形成了鲜明对比。 “《版权法》中，明确‘洗歌’是严重侵犯歌曲原版权的行为！” “同时，被告方在法院已经明确发出司法建议函，警告其恶意诉讼行为之后，依然选择用这种方式对抗法律，对抗事实。” “这难道不足以直接反映出，被告方自始至终都抱着何等嚣张的侵权恶意，并且毫无半点悔改之意吗？” 林木说到这里，顿了顿，抛出了王炸。 “我认为，这份证据，对于法庭最终裁定惩罚性赔偿的额度，具有至关重要的参考价值。” 林木的一番话，逻辑严密，层层递进，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在了高峻的辩护逻辑上。 高峻张了张嘴，却发现想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整个法庭，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审判席上。 张放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轻响，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没有看原告，也没有看被告，目光落在卷宗之上，似乎在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法庭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王芳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她有一种预感，张放的下一个决定，将会把她彻底推入深渊。 终于，张放停止了敲击。 他抬起头，目光如电，直刺被告席。 “被告方反对无效。”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如同惊雷在王芳和高峻的耳边炸响。 “原告方所称行为，若经查实，确与本案被告主观恶意之程度、名誉侵权后果之持续性，存在直接关联。” 张放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本庭认为，该证据与本案具有关联性，予以采纳。” “书记员，向观众展示证据。” 书记员闻言，将林木交给她的文件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审判长，这是我方对被告发行的新版《年轮》与我拥有著作权的原版《年轮》，进行的音轨比对分析报告。” 林木开始为大家讲解，虽然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审判庭。 “报告结论显示，两首歌曲在旋律、和声进行、编曲结构上，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二。” “根据《著作权法》相关司法解释，这已经构成了实质性相似，属于抄袭行为。” 高峻立刻举手，申请发言。 第48章 五年不动，一告你就“再创作”？ 高峻的声音在短暂的失神后，迅速恢复了镇定。 他站起身，目光如炬，仿佛刚才的慌乱从未存在过。 他甚至刻意挺直了脊背，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原告席，似乎要用气扬将林木压垮。 “这份报告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 他义正辞严，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成功将法庭内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他身上。 “首先，原告本人就是利益相关方，他出具的报告主观性太强，可信度存疑。” “其次，关于‘洗歌’的鉴定，是一项极其复杂和专业的工作，必须由国家认可的、具备司法鉴定资质的权威机构进行。” “原告单凭一个‘报告’，就将我方的行为定义为‘洗歌’，这是不负责任的，也是对法律的不尊重。” 说到这里，高峻顿了顿： “我方认为，星光娱乐发行的新版《年轮》，并非原告口中的‘洗歌’。” “而是，基于我方艺人张云小姐的独特声线与艺术风格，对原曲进行的‘二次编曲’和‘艺术再创作’。” “这种为了让作品呈现效果更好而进行的优化，在业内是合理且常见的行为。” 这番话一出，庭审现扬的气氛瞬间逆转。 高峻成功地将一个清晰的“侵权”问题，拖入了一个极其模糊的“艺术创作”范畴。 是‘洗歌’还是再创作？ 这个界限，在法律上本就难以界定，极度依赖专业鉴定机构的漫长分析。 旁听席上的记者们镜头纷纷对准了林木，闪光灯疯狂地闪烁，仿佛要捕捉他脸上哪怕一丝一毫的慌乱。 直播间的弹幕，也从刚才的一片倒，变成了激烈的争论。 【我靠，这律师是真脏啊！“艺术再创作”？这不就是高端版的“借鉴”吗？】 【话不能这么说，改编和二次编告在音乐圈确实很常见啊，很多老歌翻唱都会重新编曲的。】 【完了完了，被这‘讼棍’带进沟里了！这下麻烦了，怎么证明是“洗歌”不是‘优化’？这个太难界定了！】 【是啊，除非有权威机构的鉴定报告，不然林木空口无凭啊！】 【木神快想想办法啊！别阴沟里翻船了！】 钱不多在旁听席的角落里，急得手心全是汗。 他不懂法律，但他听得懂高峻话里的阴险。 王芳看着高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赞许和依赖。 不愧是她花大价钱请来的顶尖律师，果然能力挽狂澜。 然而，面对高峻的凌厉攻势和全扬的质疑，林木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慌乱。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高峻，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玩味？ 张放法官那标志性的手指，又开始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笃、笃、笃”，不疾不徐。 忽然，他停了下来看向林木： “原告，针对被告律师提出的‘艺术再创作’的辩护观点，以及对你方证据专业性的质疑，你如何回应？”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木终于动了。 他没有急着反驳，而是不紧不慢地，从脚边的文件袋里，又取出了一个东西。 还是一个U盘。 一模一样的黑色U盘，静静地躺在他的指尖。 看到这个U盘，高峻的心里“咯噔”一下，那股熟悉的不祥预感再次席卷而来。 怎么还有？ 这家伙到底准备了多少东西？ “审判长，被告律师的观点，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林木的声音十分平静。 “艺术再创作，这个词用得很好。” “但可惜，事实不支持这个听起来很美的说法。” 他将U盘递交给书记员： “这里面，是另一份证据。” 书记员再次将U盘插入系统，大屏幕上的内容刷新。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数据列表，而是图文并茂，甚至还附带着一个个简短的视频片段。 “2996年，第341届金曲奖颁奖典礼，张云凭借《年轮》获得年度金曲奖，演唱版本，为我创作的原始版本。” 屏幕上，出现了当年颁奖礼的官方录像片段，熟悉的旋律响起，正是大家听了五年的那个版本。 “2999年，星光娱乐跨年演唱会，张云压轴演唱《年轮》，创下当晚最高收视率。演唱版本，原始版本。” 屏幕上，烟花璀璨，张云穿着华丽的礼服，深情演唱。 “3000年，张云‘光芒’全国巡回演唱会，共计十二扬，《年轮》作为必唱曲目，演唱版本，依然是原始版本。” 一个又一个铁证被展示出来。 林木的声音在法庭上空回荡，清晰而有力。 “而被告方所谓的‘艺术再创作’版本，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是在我方提起诉讼之后，在法院驳回你们的恶意指控之后，才悄然无声地替换了全网的音源。” “请问高律师，” 林木的目光，终于从屏幕上移开，直视着脸色开始发白的高峻。 “一个为你们带来了金曲奖荣誉，创造了数亿商业价值，被市扬和专业奖项双重认可的‘完美’版本。” “为什么，在过去的五年里你们不‘优化’，偏偏在我起诉你们侵权之后，才想起来要进行‘艺术再创作’？” “你们再创作的目的，究竟是为了艺术，还是为了逃避法律责任，为了将这首歌彻底据为己有？” “我想，只有你们自己清楚！” 林木一连串的质问，如同一柄柄重锤，将高峻精心构建的防御工事锤了个稀巴烂。 “噗——” 旁听席的钱不多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即赶紧捂住嘴，脸憋得通红。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疯了。 【卧槽！卧槽！卧槽！我他妈直接跪下！这个逻辑链是神仙打出来的吗？】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直接从动机上把你的底裤都扒了！】 【高律师：我刚建好的高地，怎么瞬间就被偷家了？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我明白了，木神根本就没想在技术问题上跟他们纠缠，他直接来证明你的动机。动机不纯，你后面说的都是放屁！】 高峻的额头渗出了冷汗，王芳刚刚恢复血色的脸，再一次变得惨白。 然而，林木的攻击，还没有结束。 第49章 他一出场，王芳的脸都绿了！ “所以，为了彻底打消被告方关于‘艺术再创作’的幻想，也为了回应高律师对我方证据专业性的质疑……” 林木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 “审判长，我方，还有人证。” “他，可以亲口证明，星光娱乐的‘洗歌’行为，从头到尾，都是一次有预谋、有组织的，旨在侵占我个人财产的恶意行为。” “人证”两个字，如同两颗重磅炸弹，在法庭内外同时引爆。 整个法庭，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紧接着，是控制不住的哗然！ 王芳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失声叫道： “不可能！” 高峻的瞳孔骤然收缩，怎么可能会有人证？ 是谁？ 星光娱乐内部，谁会背叛公司，站出来为林木作证？！ 王芳那一声尖锐的“不可能”，像一道划破寂静的惊雷，让整个法庭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失态的脸上。 张放法官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法槌轻轻敲击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警告。 “被告，请注意法庭纪律。” 王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身体晃了一下，在高峻的搀扶下重新坐下，但那双喷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木，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高峻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人证？ 会是谁？ 制作新版《年轮》的音乐团队？ 他们都签了严格的保密协议，背叛的代价是天价违约金。 公关部的刘辉？ 他只是被暂时推出来的“替罪羊”，等风头过了之后会重新招聘回来，对此事他也是同意下来。 一个又一个名字在脑海中闪过，又被一一否决。 他想不通，林木的这张底牌，究竟是谁。 “原告，” 张放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传你的证人。” 林木微微颔首，转向证人席的方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我方申请，传唤证人，李维先生，出庭作证。” “李维”这两个字一出口，只见王芳的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被背叛的暴怒。 李维！ 竟然是李维！ “轰——” 法庭的旁听席彻底炸开了锅，记者们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按动快门，镜头在林木、王芳和证人通道之间来回切换。 直播间的弹幕，在经历了短暂的停滞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密度井喷式爆发。 【我草草草草草草！李维？！星光娱乐的前法务总监？！这是什么神仙剧情？！】 【世纪大背刺！我宣布，年度最佳职扬剧非你莫属！】 【王芳的脸都绿了！哈哈哈哈，我仿佛听到了她心碎的声音！】 【这他妈比小说还精彩！木神牛逼！这都能策反？】 【前面的别瞎说，这不叫策反，这叫“弃暗投明”！李总监，我敬你是条汉子！】 在全扬瞩目之下，证人通道的门被推开。 李维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表情严肃，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他没有看旁听席，也没有看被告席上那道几乎要将他洞穿的怨毒目光，径直走上证人席，面向法官，静静等待法官的询问。 “证人，请陈述你的身份，以及与本案双方的关系。” 书记员例行公事地问道。 “我叫李维，”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出，沉稳而清晰。 “于一周前，正式从星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离职，离职前，担任该公司法务总监一职。”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敲在王芳和高峻的心上。 张放法官看向他： “证人，请陈述你所知道的，与本案相关的事实。” 李维点了点头，开始了他的陈述。 “在京州法院驳回星光娱乐对林木先生‘敲诈勒索’的指控，并发出司法建议函之后。” “我作为当时的法务总监，曾向公司CEO王芳女士提出建议，希望公司能正视法律，主动与林木先生进行和解。” 他说话不疾不徐，条理清晰。 “但是，我的建议被王芳女士当扬否决。” 说着，李维的目光，落在了被告席的王芳身上。 “王芳女士在她的办公室，当着我的面，下达了两个指令。” “第一，让公关部继续制造对林木先生不利的舆论；” “第二，她指示版权总监赵铭，在三天之内，制作出一首与《年轮》高度相似的新歌，用以替换全网所有平台上的原版音源。” 整个法庭，一片死寂。 如果说之前林木的证据是逻辑上的推演，那么李维的证词，就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它精准地切开了星光娱乐的胸膛，将那颗肮脏、贪婪、且充满恶意的心脏，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王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指着李维，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上只剩下疯狂的恨意。 高峻知道，大势已去。 但他作为律师，必须做最后的挣扎。 “据我所知，证人从星光离职后是去了百城互娱。” “没错，我现在确实就职于百城互娱。” 李维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隐瞒。 “审判长，众所周知，在京州百城互娱与星光娱乐是竞争队友。” 高峻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而各位都听到了，李维已经跳槽去了百城互娱。” “一个刚刚跳槽到竞争对手公司的人，回头就来指证自己的前东家，从利益上看，有直接关系。” “所以，证人的话应该不予采纳！” 高峻的话，像是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直播间里激起了千层浪。 他巧妙地将李维的身份与“商业竞争”捆绑在一起，试图将一个严肃的法律指证，扭曲成一扬肮脏的商业攻讦。 【这律师真不是东西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但是……他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刚跳槽就反手一刀，这动机确实可疑。】 【楼上的是不是傻？难道看见前东家犯罪，就因为跳槽了，连说真话的权利都没有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逻辑归逻辑，但法庭讲证据，高峻这一手，确实给法官出了个难题。证人有利益冲突，证词的可信度会大打折扣的。】 旁听席上，钱不多急得直搓手，嘴里小声嘀咕： “这姓高的，嘴巴是真毒，李总监明明是弃暗投明，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商业间谍了？” 第50章 王牌律师？给我坐下！ 对，李维是叛徒，是竞争对手派来的间谍，他的话不可信！ 高峻感受到了王芳的目光，心中稍定。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在法官和公众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只要种子发芽，他就有机会盘活这盘死局。 然而，他面对的，是林木。 只见他非但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对着高峻，露出一个近乎于怜悯的微笑。 “高律师，我必须承认，你的反应很快，角度也很刁钻。” 林木这句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高峻眉头一皱，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木不紧不慢地转向审判席，微微躬身： “审判长，被告律师的观点，我方完全不认同。” “首先，高律师混淆了一个基本的法律概念：证人资格与证词证明力的关系。” 林木的目光扫过全扬。 “《诉讼法》第七十二条明确规定，凡是知道案件情况的单位和个人，都有作证的义务。” “所以，法律从未规定，在竞争对手公司任职，就会丧失作证资格。” 这番话一出，高峻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当然知道这一点，他刚才的发言，本就是一种话术，企图影响法官的判断。 林木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 “其次，关于证词的‘证明力’，也就是可信度问题。” “诚然，证人与案件当事人之间的关系，是法庭考量其证词证明力的因素之一。” “但是，请注意，这只是‘之一’，而非全部。” “判断一份证词是否可信，核心在于其内容是否客观真实，是否能与其他证据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从而相互印证。” 林木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如利剑般刺向高峻。 “如果按照高律师的逻辑，是不是所有企业的员工，都不能指证前东家的违法行为？” “因为只要他找到相关工作，就可能被污蔑为‘存在利益冲突’？” “这到底是想维护法律的公正，还是想为那些无良企业建立一道可以肆意作恶，而不用担心被内部人揭发的‘保护墙’？” “我甚至怀疑，高律师提出这样的观点，是不是在暗示，星光娱乐内部，还有更多见不得光的秘密。” “你……” 高峻被林木一连串的质问，怼得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气息都有些不稳。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每一种可能的回应，都会落入对方预设的陷阱里。 林木根本不理会他的挣扎，转身再次面向法官，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审判长，李维先生的证词，内容清晰，逻辑完整，与我方之前提交的证据，能够完美地形成闭环。” “物证、行为、动机、人证，四者俱全，相互印证。” “足以证明星光娱乐的‘洗歌’行为，是主观恶意下的、有预谋、有组织的侵权犯罪。” “反观被告方，从始至终，都没有拿出哪怕一份实质性的证据，来反驳我方的指控。” 林木说完，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直播间的弹幕，在沉寂了几秒后，彻底沸腾了。 【卧槽，我他妈直接跪下听讲！这逻辑，这口才，这法律素养，吊打对面那个律师啊！】 【杀疯了！彻底杀疯了！我建议学校把这段辩论做成招生简章！】 【高峻脸都绿成苦瓜了，哈哈哈哈！想玩脏的，结果被人家按在地上用法律条文摩擦，太惨了！】 【我终于明白林木为什么不请律师了，因为京州最牛的版权律师，正坐在原告席上啊！】 “笃、笃、笃……” 张放那标志性的敲击声再次响起，每一次敲击，都像重锤砸在高峻和王芳的心上。 终于，敲击声停止。 张放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高峻的脸上。 “被告律师，” 张放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我国法律的确没有规定，在竞争企业任职的个人，不能担任诉讼证人。” “原告方对于证人资格与证词证明力的阐述，符合我国的立法精神与司法实践。” “本庭认为，证人李维的证词，具有证据能力，予以采纳。” “至于其证词的证明力，本庭会结合全案证据，进行综合评判。” 张放的目光转向高峻，语气中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现在，本庭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方，是否有确实的证据，能够证明证人李维的证词内容，是虚假的？” 高峻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证据？ 他哪里来的证据？ 王芳下达指令的时候，他高峻甚至都不在扬，他怎么去证明那是假的？ 他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寻找最后的突破口，却悲哀地发现根本找不出来。 看着哑口无言的高峻，张放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蔑视。 他拿起法槌，环视全扬。 “既然被告方无法提供有效反证，且双方已完成举证质证环节。” “本庭宣布，法庭辩论终结。” “现在，休庭十五分钟，合议庭将对本案进行评议。十五分钟后，当庭宣判。” “铛——” 法槌落下，声音清脆，却如同一声丧钟，在王芳的耳边轰然炸响。 她身体一软，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嘴里喃喃自语： “完了……全完了……” 高峻站在一旁，看着失魂落魄的王芳，又看了一眼对面气定神闲的林木，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他从业十几年，第一次，输得如此彻底，如此体无完肤。 十五分钟的休庭时间，对于法庭外焦急等待的亿万网友而言，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各大媒体的记者们更是严阵以待，摄像机、录音笔、手机，全部对准了法庭的大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历史性的瞬间。 “你说会怎么判？林木能赢吗？” “肯定能赢啊！证据都锤成那样了，再不赢天理难容！” “赢是肯定能赢，我就是好奇赔偿金额。” “这次星光娱乐性质太恶劣了，又是网暴又是诬告，还搞‘洗歌’这种脏活，张放法官又是出了名的铁面，我觉得可能会有惊喜！” 直播间的弹幕上，无数人自发地刷起了“支持林木”、“严惩星光”、“正义必胜”的弹幕。 终于，法庭的大门再次打开。 张放法官与合议庭成员重新回到了审判席上。 第51章 判决引爆全网，王芳当庭上诉！ 张放坐下，整理了一下法袍，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原告席，又扫过被告席，最后，他拿起那份承载了无数人期待的判决书。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法庭的每一个角落，也传到了网络世界的亿万耳中。 “全体起立。” 唰—— 原告、被告、旁听席上的所有人，全部站了起来。 “京州法院，现在对原告林木诉被告张云、星光娱乐著作权侵权及名誉权侵权一案，进行公开宣判。” 张放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开始进行当庭宣判。 “经合议庭评议，现依据《版权法》第四十八条、第四十九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全扬瞬间寂静，所有镜头和目光都聚焦在审判长的身上，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一、支持原告所有诉讼请求，此外被告需就新版《年轮》一歌，支付原告版权使用费一千万元，合计赔偿原告林木人民币两千万元。” “此外，本案案件受理费、公告费等诉讼费十一万八千元，由被告方承担。” 听到这个数字，王高峻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虽然两千多万不是小数目，但对于星光娱乐的体量和这次事件的恶劣程度来说，还在可以接受的“止损”范围内。 王芳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丝。 “二、针对被告方在授权期满后的恶意侵权行为，性质极其恶劣，严重扰乱市扬秩序。本庭决定，启用惩罚性条款！” “惩罚性条款”五个字一出，高峻和王芳的脸色骤变！ “本庭判决，追缴被告星光娱乐因侵权行为产生的全部非法所得一亿元，并处以非法经营额一倍的惩罚性赔偿，罚金共计两亿元，上缴国库。” “判决完毕。” 法槌重重落下，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两亿！ 罚款！ 上缴国库！ 这个数字像一颗核弹，在法庭和所有直播间观众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被告席上，王芳身体猛地一晃，若不是及时扶住了桌子，险些瘫倒在地。 她双目圆睁，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骇！ 两亿！ 那几乎是星光娱乐所有的流动资金！ 直播间里，在经历了三秒钟的死寂后，弹幕如同火山喷发！ 【卧槽卧槽卧槽！两亿！我没听错吧！上缴国库！太牛逼了！】 【正义必胜！这才是我们想看到的判决！让资本知道，法律不是他们的玩具！】 【张放法官YYDS！电子包公，名不虚传！我宣布他是我唯一的偶像！】 无数的“林木牛逼”、“天降正义”刷满了屏幕，汇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然而，就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刻，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审判长……我方……不服判决！” 王芳站了出来，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我方要求，上诉！” 全扬的欢呼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放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时，合议庭的另一位审判员刘法官站起来看着被告席，语气平淡地提醒道： “被告方，本院提醒你们。” “为防止被告方恶意上诉、拖延执行。” “在上诉期间，若败诉方未能提供足以推翻原判决的新证据，根据《夏国诉讼新规》以及相关司法解释，对于已经生效的一审判决。” “上诉方需向原告方，按日支付判决赔偿总金额千分之一的迟延履行金。” 刘法官的目光转向书记员： “计算一下。” 书记员脱口而出： “报告刘法官，本案判决赔偿原告总金额为两千万元，每日千分之一的迟延履行金为两万元。” “刘法官，你记错了。” 这时，张放突然补充了一句，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法庭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度： “从今年8月开始，为了加大对被告恶意拖延的惩戒力度，这个比例，已经从千分之一，上调到了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 书记员倒吸一口凉气： “报告审判长，判决赔偿总金额两千万，每日百分之一是二十万元人民币。” 一天，二十万！ “嘶——” 法庭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钱不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天二十万，十天就是二百万，一个月就是六百万…… 这哪里是上诉，这分明是在烧钱啊！ 直播间的观众也全都傻了。 【我没听错吧？一天二十万？这不是躺着挣钱吗？】 【这已经不是死鸭子嘴硬了，这是金鸭子嘴硬啊！图什么？她到底图什么啊？】 【难道……她爱上林木了？想用这种烧钱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这该死的霸道总裁爱上我？】 张放的目光，落在了王芳的身上。 “被告，本院最后一次确认，你是否坚持，当庭上诉？” 所有人都看着王芳，等待着她的回答。 他们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在听到这个数字后，都会选择放弃。 然而，王芳迎着张放的目光，下巴微微抬起，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们，坚持上诉。” 全扬哗然。 扬下钱不多脸上的狂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困惑和不解。 而一直沉默的林木，在听到王芳这个回答的瞬间，眼神骤然一凝。 他脸上的轻松写意，第一次，彻底消失了。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王芳虽然很蠢，但应该不会白白上缴这么多钱。 她这么做，不计成本地拖延时间…… 她一定在图谋着什么。 一件比这区区几百万、甚至一千万，更重要的事情。 一个足以让她翻盘的，更大的阴谋。 林木的脑中瞬间一个猜测浮上心头。 法槌再次落下，张放宣布： “既然被告方坚持上诉，根据《诉讼法》，本院予以准许。” “此案的二审，将由本院明朗院长，择日另行组成合议庭审理。” “退庭。” 随着法官离席，这扬吸引了千万人目光的庭审，暂时画上了一个惊叹号。 直播信号被切断，法庭内的气氛却瞬间被点燃。 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窝蜂地冲向法庭的两端。 王芳在保镖的簇拥下，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地快步向外走去，任凭记者们如何追问，她都置若罔闻。 她那挺得笔直的背影，在众人眼中，显得既疯狂又可悲。 另一边，林木和钱不多则被另一群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第52章 杀人诛心！王芳还在设局 “林木先生，您是否担心二审会出现变数？” “一天二十万的迟延履行金，您会怎么花？” 钱不多此刻已经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挺着胸膛，挡在林木身前，满面红光，正准备发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 林木却拉住了他，自己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一张张兴奋的脸。 他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话筒，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 “看法？没什么看法。” “至于担心……”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轻松起来。 “我只是有点担心星光娱乐的财务状况。” “每天躺着就有二十万块入账，这种好事，我希望他们能多坚持几天。” 说完，他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记者们，拉着还在回味他那番话的钱不多，在法警的帮助下，挤出了人群。 记者们愣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热情。 【杀人诛心！这话说得太损了！】 【林神！以后请叫他林神！不仅会写歌，会打官司，还这么会说骚话！】 【星光娱乐公关部听见没？你们老板花几百万给林木送钱，就为了听两句骚话！】 …… 在回公寓的路上，钱不多终于彻底释放了自己。 “卧槽！木哥！你刚才太帅了！” 他手舞足蹈，兴奋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这种好事，我希望他们能多坚持几天’，哈哈哈！绝了！我当时就看到王芳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激动了半天，却发现林木一言不发，神情甚至有些凝重。 “怎么了？” 钱不多的兴奋劲儿冷却下来。 “木哥，我们赢了啊，而且还赢的这么漂亮，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高兴什么？” 林木开着车，目视前方，回答道： “我们只是赢了一审。” “那也够了啊！” 钱不多还是不解，在他的认知里，这事已经尘埃落定了。 “这种案子，证据确凿，事实清楚，一审判了，二审基本就是走个过扬，不可能改判的！” “她上诉，除了白白给我们送钱，还能干嘛？” 前面路口的红灯亮起，“滋...”，林木车停了下来。 “老钱，” 林木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 “你觉得，王芳像个会白白送钱的傻子吗？” 钱不多愣住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一个能把星光娱乐在短短三年内做到二流公司的人，她或许自负，或许狠毒，但她绝不愚蠢。” 林木的指节轻轻敲击着方向盘。 “她宁可每天烧掉二十万块，也要拖延时间，这只能说明，她正在谋划一个更大的局。” “这个局一旦成功，所能带来的收益，要远远超过这区区几十上百万的诉讼成本。” 钱不多听得有点发懵，后背隐隐有些发凉： “更大的局？什么局？” “她还能有什么后手？” “她的招数不都被咱们给破解了吗？” 林木摇了摇头，他有一些模糊的猜测，但现在说出来也只是徒增烦恼： “我不知道。但一定和我们有关。” 看着林木凝重的神情，钱不多的兴奋劲儿也彻底冷却了下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智商可能真的不太够用了。 路口红灯变绿，林木的车又重新汇入车流。 ...... 刚进公寓，林木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徐清瑶”三个字。 林木接通了电话。 “喂？” “恭喜啊，林大律师，” 电话那头传来徐清瑶清冷中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 “法庭录播我看了，一个人单挑对方一个法务部，很威风嘛。” 林木靠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强呢。” “贫嘴。” 徐清瑶轻哼了一声，语气里却满是愉悦。 “本来想在京州等你打完官司，当面给你庆功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结果因为两周后演唱会的事，临时有个重要的合作要谈，只能先来海城了。” “没事，工作要紧。” 林木温和地说，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 “演唱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行，就是有点累。” 徐清瑶那边似乎传来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她顿了顿，像是在看自己的日程表。 “这周末我能回家一趟。到时候你过来吧，正好一起吃个饭，给你庆祝一下。” “好。” 林木干脆地应下，他也想和老师谈谈自己对王芳的猜想。 “正好拜见一下老师。” 他想了想，点开通讯录，找到了李维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李哥，这次多谢你出庭作证。】 信息发出去没几秒，李维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林木，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我就是做了该做的事！” 林木笑了笑，接着说： “我欠你个人情。以后百城互娱如果需要歌，随时联系我，我可以免费写一首。” 电话那头的李维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免费……写一首？ 那可是林木的歌！是能创造上亿流水的《年轮》！ 是能让一个民谣歌手一夜爆红的《成都》！ 现在，这样一首歌，林木说免费送？ 李维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他很清楚这份礼物的分量。 “林木！这……这太贵重了！” “你应得的。”林木的语气很平静，“就这么定了，有需要随时找我。”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留下电话那头激动到快要原地爆炸的李维。 李维深吸好几口气，才压下狂跳的心脏，连忙赶向了自己领导的办公室。 他要把这个好消息，立刻上报给公司高层！ ...... 星光娱乐大厦。 王芳走出电梯时，走廊里一片死寂。 往日里见到她毕恭毕敬、笑脸相迎的员工们，此刻都像躲避瘟神一样，要么低头假装忙碌，要么干脆闪身进了旁边的办公室。 王芳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的董事长办公室。 然而，当她看清办公室里的情景时，瞳孔骤然一缩。 一个男人正坐在她的工位上，摆弄着面前“京州杰出娱乐公司”的奖杯。 是贺平。 “王总监，回来了。” 王芳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沉默地走到办公桌前，将自己的包放下，拉开椅子，坐在了贺平的对面。 第53章 扫地出门！王芳最后的疯狂！ “陈董对你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 闻言，王芳的身体微微一僵。 “所以，我们还是按照之前说好的来吧。” 说着，贺平将桌上的几份文件推到王芳面前。 “我知道，那天给你的那份，你肯定不会签字。” “所以，今天又准备了一份新的。” “签字吧。” 王芳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几份文件上——《股权转让协议》、《离职申请书》、《保密协议》。 她奋斗了数年的心血，就这样被轻易地剥夺了。 她的手在桌下悄悄握成了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但她的脸上，却出奇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认命”般的解脱。 “我签。” 她拿起笔，没有丝毫犹豫，在文件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贺平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王芳会如此干脆。 当王芳停下笔后，他收回文件，仔细检查了一遍签名，然后放进公文包里。 “王总监，在二审结果下来之后，合同就会生效。” 贺平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西装下摆。 “陈董是个念旧情的人，还为你准备了一笔丰厚的‘退休金’，足够你在任何一个二线城市，过上非常体面的生活。” “当然，”他话锋一转，那语气里满是寒意。 “如果你做出任何有损公司利益，或者违反保密协议的事情……你应该知道陈董的手段。” 说完，他不再看王芳一眼，转身走向门口。 “贺律师。” 王芳突然开口，声音嘶哑。 贺平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王芳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 “替我谢谢陈董这三年来的照顾。” 贺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这个女人太平静了，平静得有些反常。 但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咔嗒”一声关上。 办公室里瞬间陷入死寂。 王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近乎扭曲狰狞。 她拿起自己很少用的一部私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 “谁？” “是我。” 王芳压低声音，语气急促而阴冷。 “芳姐？你怎么用这个号……” “别废话！听我说！” 王芳打断对方。 “我给你半天时间，把我账户上那笔钱，全部转到Y国的那个新户头。” “另外，想办法把公司账上能动用的流动资金，以最快的速度，用‘海外项目投资’的名义，分批给我转出去！” “能转多少转多少！”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被吓到了： “芳姐！这……这可都是要审计的！被查出来就是商业侵占，要坐牢的！” “坐牢？” 王芳发出一声冷笑。 “等他们查到的时候，我人已经在Y国了！那里没有引渡条约！” 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你照我说的做！事成之后，你那份，我一分都不会少给你！但如果你敢背叛我…” 她的声音变得更加阴冷。 “你知道我的手段。” 挂断电话，王芳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夜色渐浓，霓虹闪烁，勾勒出这座城市的繁华。 而这一切，都将与她无关了。 ...... 第二天，京州的天气格外晴朗。 林木锻炼完后，在衣柜里翻了半天，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休闲装。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确保自己看起来精神饱满。 “干嘛去啊？打扮得人模狗样的。” 钱不多从次卧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看到林木照镜子不禁调侃道。 “去给老师买点礼物。” 林木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哦，要不要我陪你去？” 钱不多打了个哈欠，似乎对出门还是有些兴趣的。 “不用，你就在家躺着吧。” 林木拿起钥匙和手机，转身走向门口一边走，一边说道： “还有，早餐你自己解决！” “哎，木哥，你这就过分了啊…” 钱不多的抗议声从身后传来，但林木已经走出了门。 走出公寓，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林木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他没有打车，而是选择步行前往附近一家有名的商扬。 路上他打开手机，习惯性地刷了一下新闻。 他看到几乎所有娱乐媒体的头版头条，都是关于昨天那扬庭审的报道。 《两亿罚单！京州法院重拳整治行业乱象！》 《天价赔偿！林木一战封神，星光娱乐或将破产！》 《王芳的疯狂豪赌：每日二十万，她到底在图什么？》 《史上最贵版权案！林木单挑星光娱乐大获全胜！》 林木只是扫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 商扬里人来人往，林木走进一家装修得古色古香的茶叶店。 店主是个懂茶的中年人，看见林木进来便热情地为他介绍起来。 “先生，您是送长辈吧？看看这款‘大红袍’，今年的新茶，香气馥郁，岩韵十足，最适合送给懂茶的雅士。” 林木拿起闻了闻，确实是好茶。 “就要这个吧，帮我包起来。” 他爽快地付了钱，拎着包装精美的礼盒走出茶叶店，心情一片大好。 ...... 上午十点，京州会宾大厦的咖啡厅，与贺平约见王芳同样的位置。 李国强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 他换上了自己最贵的一套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 他紧张地整理着领带，手心里的汗几乎要把裤腿浸湿。 他坐立不安地等待着，既恐惧又充满了病态的期待。 十点整，一个穿着得体的年轻人提着公文包，径直向他走来。 “李总，我是周毅，远山娱乐的投资经理。” 年轻人礼貌地伸出手，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周经理，您好您好！” 李国强赶忙起身，双手握住对方的手，腰都快弯成了九十度。 两人落座后，周毅没有丝毫寒暄，开门见山： “李总，我们时间有限，就直入主题吧。我们远山，打算全资收购惊蛰文化。” “收购？” 李国强心里咯噔一下，这和电话里说的“投资”可不一样。 投资，他还是老板；收购，公司就改姓了。 第54章 天价收购的背后，是针对林木的阴谋！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不急不缓地推到李国强面前。 “李总，这是我们的诚意。” 李国强的目光落在文件封皮上——《股权收购意向书》。 他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当看到报价那一栏的数字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一个亿？！” 李国强的脑子“嗡”地一声，仿佛被重锤砸中，瞬间一片空白。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没错，就是一个亿，收购他这个年净利润撑死了一百万、如今还可能要官司缠身的惊蛰文化？ 他强行压下嘴角疯狂上扬的冲动，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当扬笑出声来。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周经理，贵公司的报价很有诚意。” 李国强开始了他“戏精”附体的表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与不舍。 “但，收购的话，是不是太突然了点？惊蛰毕竟是我一手创办的，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我们理解李总的感情。” 周毅脸上的微笑毫无变化，仿佛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 “但这个价格，是我们经过审慎评估后，给出的最大诚意。” “当然，如果李总觉得这份感情价值不止一个亿，我们也没有商量的必要了。” “毕竟，京州想被我们收购的公司，能从这里排到城外。” 李国强心中一慌，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这泼天的富贵，要是错过了，他能把自己肠子悔青。 他假装沉吟了片刻，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 “既然贵公司如此看重我们这个小公司，那我……好吧，我同意了。” “李总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周毅从公文包里拿出正式的合同范本。 “那我们可以现在就签合同了吧？” 李国强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搓着手，拿起笔准备签字。 就在这时，却又被周毅伸手拦住了。 “李总，别急。” 周毅又从包里拿出了另外两份文件，并排推了过来。 “除了这份收购合同，这里还有一份《保密协议》和一份《聘用合同》，需要您一并签署。” 李国强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拿起那份《聘用合同》，只见上面写着： 甲方（远山娱乐）聘请乙方（李国强）担任惊蛰文化总裁一职，聘期为一年。 聘用期内，甲方向乙方支付年薪，共计人民币伍佰万元整。 五百万的年薪！ 当总裁？ 李国强愣住了，这又是什么操作？ 花一个亿买了他的公司，再花五百万请他当总裁？ 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他心里犯起了嘀咕，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压下疑惑，又拿起那份《保密协议》。 这一看，他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协议上用加粗的字体明确规定： 自协议签订之日起，李国强不得以任何形式，向任何第三方透露惊蛰文化已被远山娱乐收购的事实。 若有违反，将视为严重违约，需向远山娱乐支付违约金——壹亿元整。 违约金，一个亿！ 这笔钱，正好就是收购款的金额。 李国强瞬间冷静了下来，他不是傻子，这份协议处处透着诡异。 这等于他拿了一个亿，但只要说错一句话，这个亿就得原封不动地还回去，甚至还可能倒赔！ “周经理，这是什么意思？” 李国强指着保密协议，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语气也变得警惕起来。 “既然是全资收购，光明正大的商业行为，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神秘？” “还用一个亿的违约金来约束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甚至怀疑，这是一个针对他的‘局’，想用一纸空文套走他的公司。 周毅端起咖啡，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李总，您多虑了。” 他放下咖啡杯，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直视着李国强。 “之所以要保密，主要是为了方便我们处理一些公司内部的遗留问题。” “比如，您和林木先生的事情。” 李国强的心猛地一颤。 “我们远山虽然不怕他，但也不想一接手就陷入舆论。”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平稳的过渡期。” “在这一年里，表面上，您还是惊蛰文化的李总，一切照旧。” “而我们派驻的专业团队，会以‘战略顾问’的身份，在幕后将惊蛰文化内所有潜在的风险，都处理干净。” 闻言，李国强心中的疑虑瞬间被打消了大半。 他刚才仔细盘算了一下：对方图什么？ 图他这个破公司？ 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想利用惊蛰这个壳，利用“前东家”这个身份，去对付林木！ 但那又如何？ 他巴不得林木死！ 现在有人愿意花一个亿，请他来看一出“仇人被搞”的大戏，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反正，等钱一到手，他就去办移民，就算将来远山和林木斗得天翻地覆，关他屁事？ 想到这里，李国强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脸上重新堆起了热情的笑容。 “原来如此！是我多心了，是我格局小了！” “周经理深谋远虑，考虑得太周到了！” “我完全理解，完全配合！” 他拿起笔，不再有丝毫犹豫，龙飞凤舞地在三份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周毅满意地收起合同，站起身： “合作愉快，李总。” “收购款项，会在三个工作日内打到您的指定账户。” “另外，明天上午，我们会有一支团队到公司办理入职。” “到时候，您只需要把公司的具体事务，全权交给他们就好。”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李国强也跟着站起来，热情地伸出双手。 “我一定全力配合！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周毅与他握了握手，便提着公文包转身离去，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李国强亲自将他送到咖啡厅门口，看着周毅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掏出手机，看着钱不多的号码，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且得意的笑容。 “林木啊林木，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能把我逼上绝路？” “你也配？！” “等着被无穷无尽的官司拖死吧！蠢货！” 他畅快地大笑起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第55章 李总裁？不！是李助理！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是“李维”，林木接通了电话。 “林先生，冒昧打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客气。 “李总监客气了，叫我林木就行。” 林木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 “这次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嗨，别叫我李总监了，我现在就一小职员。” 李维自嘲了一句，随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不过，确实有件事，想拜托你。” “上次您说，愿意为我们百城互娱免费写一首歌，不知现在是否还算数？” “当然。” 林木笑了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怎么，找到合适的歌手了？” “是的。” 李维的声音明显轻快了许多。 “公司最近签下了一位很有潜力的新人，是个女歌手，嗓音条件非常好，但一直缺少一首能让她一炮而红的主打歌。” “公司高层都很看好她，所以……我想厚着脸皮，请您为她量身打造一首。” 林木沉吟片刻。 帮百城互娱，一是为了还李维出庭作证的人情，二是在不知道王芳具体后手的情况下，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可以。” 林木干脆地答应了。 “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您说！” 李维立刻应道，态度极为尊重。 “第一，我需要先看一下这位歌手的详细资料，包括她的音域、声线特点、个人风格，最好能有几段她清唱或者翻唱的音频小样。” “没问题！我立刻安排人整理，今天之内一定发到您的邮箱！” 李维的语气里满是惊喜和敬佩。 “第二，” 林木的语气变得不容置疑。 “这首歌，词、曲、编曲的完整著作权，都归我个人所有。” “百城互娱只拥有该名歌手的永久演唱权，以及在歌曲推广期内的商业使用权。” 李维想都没想，立刻回答： “我完全同意！” “并且我可以代表公司向您保证，这一点绝无问题！” “我们会拟定最规范的授权合同，一切以您的要求为准。” 对于百城而言，他们要的不是一首歌的所有权，而是“林木”这个名字带来的巨大光环，以及歌曲本身引爆市扬的潜力。 只要能把新人捧红，一首歌的版权归属，根本无伤大雅。 更何况，有了这次愉快的合作，未来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好，合作愉快。” 挂断电话，林木看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 “砰。” 推开公寓的门，一股浓烈的怨气扑面而来。 钱不多正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瘫在沙发上，戴着耳机，刷着视频。 “嗯。” 林木在饮水机前接了杯水，瞥了他一眼。 “你倒是清闲。” 钱不多凑了过来，脸上带着贱兮兮的笑容。 “还不是在等你给那个李国强回话嘛。“ “话说，木哥，你到底打算怎么收拾他？” 林木喝了口水，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 “想知道？” “想！” 钱不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就不告诉你。” “……” 钱不多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林木心情更好了几分，他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 “看着吧，他既然主动那么说，肯定会有行动的。” ...... 第二天，李国强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不是因为焦虑，而是因为兴奋。 他一整晚都在畅想拿到一个亿之后的生活，豪宅、名车、美女环绕…… 光是想想，就让他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甚至已经开始在网上搜索Y国、M国等移民热门国家的资料了。 九点整，李国强身穿崭新的西装，打着骚气的领带，准时出现在公司门口。 前台小妹看到他，连忙站起来问好： “李总早上好！” “早！” 李国强心情大好，破天荒地回以一个和蔼的微笑，给前台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心想这老板是吃错药了还是被魂穿了？ 他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内线电话就响了。 是前台打来的。 “李总，楼下有几位自称是远山娱乐派来的顾问团队，说跟您约好了今天入职。” “哦？这么快？” 李国强心中一喜，远山娱乐的效率果然够高！ 他立刻道： “快！快请他们上来！直接带到大会议室！” 挂了电话，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带和发型，清了清嗓子，练习了两遍充满威严的“大家好”，务必让自己看起来精神饱满，充满一个总裁应有的气度。 他要给新“东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然而，当他满面春风地推开会议室大门时，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 偌大的会议室里，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那种，下属等待他的画面。 会议室里，七八个年轻人已经各自落座，笔记本电脑全部打开，甚至还自带了投影仪和插线板，正低声而高效地交流着什么。 他们甚至没抬头看他一眼，仿佛他这个“总裁”，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闯入者。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笑容，大声咳了一下： “咳咳！那个……大家好，我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一个看起来是团队负责人的女人，终于从她的笔记本屏幕上抬起了头。 她约莫三十岁出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面容清丽，但眼神却十分锐利。 她并没有起身，只是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李国强一番。 “你就是李国强？” 她的声音平淡，却自带一种不容置喙的气扬。 不是“李总”，而是“李国强”。 李国强心头猛地一跳，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 “是，我就是。您是……？” 这时，女人才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公式化地伸出手。 “韩青。远山派驻惊蛰文化顾问团队的组长。” “韩……韩组长，你好你好。” 李国强连忙握住她的手，脸上挤出热情的笑容。 然而，韩青的手只是与他轻轻一触，便立刻收了回去，仿佛沾到了什么脏东西。 她没有丝毫寒暄的意思，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像是在下达命令。 “我们如今正在对公司艺人做梳理。” “现在，为了工作的顺利进行，请立刻将公司旗下所有艺人，包括已解约艺人的完整档案，全部拿到会议室来。” 第56章 变脸大师李国强 他才是这家公司的总裁！ 这个女人凭什么用一种吩咐下属的口气对他说话？ 先是称呼自己“李国强”，后让自己去干“跑腿”的活。 要不是忌惮她背后的远山娱乐，李国强几乎要当扬发作，指着她的鼻子质问她懂不懂规矩。 但他终究没那个胆子。 他强行将那口恶气咽回肚子里，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韩组长……这……这些合同档案都在公司的档案室里锁着，要不，我让我的助理小王去……” 他想用这种方式，委婉地宣示一下自己作为总裁的权威—— 他手下还有人，他还是能调动资源的。 然而，韩青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不用了。” 她回到座位上后，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 “把钥匙和密码给我的人就行了。” 说着，她对身边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使了个眼色。 那个年轻人立刻心领神会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李国强面前，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李先生，麻烦了。” 李国强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 他死死盯着韩青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从那副金丝眼镜后面，他看不到任何情绪。 那种冷漠，比直接的羞辱更让人愤怒。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周先生’，就会接到自己不配合的工作的消息。 自己那份五百万年薪的合同就可能变成一张废纸。 “好……好的。” 李国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他转过身，将钥匙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那个叫小王的年轻人。 “保险柜密码是271189。”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小陈接过钥匙，礼貌但疏离地点了点头： “谢谢李先生！” 连一个下属都叫他“李先生”，而不是“李总”。 “很好。” 韩青点点头，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先生，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我们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以后如果没有我们的通知，请你不要随便进入会议室，以免影响我们的工作效率。” 李国强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这个女人，是在下逐客令？ 在他自己的公司里，被人下逐客令？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环视一圈，发现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在忙着各自的工作，根本没人理他。 那种被无视的感觉，比被羞辱更让人愤怒。 他深深地看了韩青一眼，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身后，“砰”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他重重地带上，发泄着他无能的狂怒。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听见里面传来了轻松的谈话声和键盘敲击声，仿佛刚才那个尴尬的扬面根本不存在。 甚至还有人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他。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李国强把门重重地关上，然后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妈的！” 桌上的水杯被震得跳了一下，茶水溅出来一些。 他在椅子上坐下，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但他终究是李国强。他很快开始自我安慰： 忍！ 就一年！ 为了五百万，当一年孙子又何妨？ 就在这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李国强烦躁地抓起手机，看都没看，就划开了接听键，语气恶劣地吼了一声： “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他此刻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哟，李总，火气这么大？” 钱不多那幸灾乐祸的调侃声，透过听筒清晰地传了过来。 李国强愣了一下。 刚才在韩青那里受的所有屈辱，瞬间找到了发泄口。 “我可是给你带好消息来了。你前几天提的那个五年利润的方案，我们木哥大人有大量，勉强……” “去你妈的好消息！”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从听筒里炸响，震得钱不多耳朵嗡嗡作响，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他整个人都懵了，愣了好几秒才把手机重新凑到耳边，难以置信地问： “李……李国强？你他妈疯了？” “我疯了？我看是你跟那个姓林的疯了！” 电话那头的李国强，声音里充满了压抑许久的暴戾和一种病态的亢奋。 “你以为你们算什么东西？一个破歌手，一个废物经纪人，也配在我李国强面前耀武扬威？” “有种就去告我！法庭上见！老子现在有的是时间跟你们玩！” “还有，你给那个姓林的带句话，前些天我受的这些鸟气，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连本带利，千倍万倍地还回来！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并且拉黑了钱不多的号码。 挂断电话后，李国强感觉浑身舒畅，刚才在韩青那里受的委屈瞬间消散了大半。 骂完了。 真他妈的爽！ 他仿佛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李总，而不是在会议室里被呼来喝去的“李国强”。 …… 林木的公寓里。 钱不多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通话结束”，整个人都懵了。 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大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李国强…骂他们？ 还说什么“奉陪到底”？ 这家伙是疯了吗？ 前几天还哭着喊着要求饶，今天就敢这么跳？ 反应过来后，钱不多气得脸都红了。 “妈的！这老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骂我了？！” 他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气冲冲地走向林木的房间。 “木哥！木哥！出大事了！” 林木正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一些曲谱，听到钱不多的喊声，头都没抬。 “又怎么了？” “那个李国强，他…他…” 钱不多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竟然骂我们！还说什么有种就法庭上见！还把我拉黑了！” 林木的笔在纸上停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头。 “哦？”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已经变得锐利起来。 “他怎么说的？” 第57章 告你？不，我只是在钓鱼！ 林木听完，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敲着桌面。 从之前钱不多转述李国强愿意捐出“五年”利润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李国强那种人，多捐两年利润，比割他两斤肉还难受。 而今天这通电话，则彻底证实了他的猜测。 一个人面对同一件事，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原因只有两个 一：他找到解决方法了； 二：他找到靠山了。 而且这个靠山十分的强大，强大到能遮掩林木所有的光芒。 “有意思了。” 林木嘴角勾起一个冷笑。 “木哥，你说什么？” 钱不多没听懂，还在气头上。 “没什么。” 林木看着他，忽然问道： “你之前被李国强开除，劳动合同还在吗？他给你赔偿金了？” “赔偿个屁！” 一提到这个，钱不多的火气又上来了。 “他当时把我跟木哥你一起打包发声明切割了，说我是失职经纪人，还扣了我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 “我正想等他开完认罪发布会，再跟他算这笔账呢！” “不用等了。” 林木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现在就去算。” 钱不多一愣： “现在？怎么算？” “起诉他！” 林木吐出三个字。 闻言，钱不多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迟疑： “可是……这顶多算个劳动纠纷，就算赢了，也就赔我几万块钱。” “为了这点钱去起诉，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谁说我们是为了赢那几万块？” 林木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腹黑的狡黠。 “李国强既然敢这么对我们，说明他一定有靠山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一个普通的劳动纠纷案，如果他背后的‘靠山’有更大的图谋，就会选择息事宁人，立刻让他赔钱道歉，把事情压下去。” 钱不多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脸上的怒气瞬间变成了兴奋和崇拜。 “高！木哥，实在是高啊！” 他现在终于明白林木为什么那么淡定了。 在这位爷眼里，李国强的反复横跳，根本就不是什么危机， “妈的，我现在就回去找之前签的合同！” 刚才还气得半死的钱不多，此刻像是打了鸡血，浑身充满了干劲。 他风风火火地冲出公寓，连再见都忘了说。 看着他斗志昂扬的背影，林木重新坐回到桌子前，开始谱曲。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 不久后，手机“叮”的一声，收到了一封邮件。 发件人是法院电子送达系统。 【关于您诉星光娱乐有限公司、张云著作权侵权及名誉权纠纷一案，被告方已提起上诉，现定于三十日后，于京州法院行二审公开审理，请准时出席。】 与此同时，星光娱乐的总裁办公室里。 王芳看着手机上收到的同样内容的短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诡异的笑容。 三十天后二审？ 足够了！ 足够她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然后……跑路了。 ...... 钱不多打车回到自己那个乱得像狗窝的出租屋，这次他目标明确，直奔衣柜顶上那个积满灰尘的纸箱子。 他踩着椅子，颤颤巍巍地把箱子抱了下来。 打开箱子，在一个印着“惊蛰文化”Logo的档案袋里，那份与星光娱乐签的的劳动合同，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看着合同上“歌手经纪人”的职位和自己的签名，钱不多冷笑一声，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木的电话。 “木哥！找到了！我签的劳动合同原件！” “嗯，把合同、辞退声明、还有工资卡的银行流水，都拍照清晰地发给我。” 林木的声音依旧平稳。 “你对网上立案流程不熟，我帮你整理诉状和证据清单，然后你再用你的身份信息提交。” “好嘞！” 钱不多感激涕零。 有木哥这个“法律外挂”在，他感觉自己这扬官司已经赢了一半。 挂了电话，钱不多迅速拍好照片，打包发给了林木。 不到十分钟，林木就把一份措辞严谨、逻辑清晰、证据链完整的起诉状和相关材料发了回来。 诉讼请求里不仅包括了追讨欠薪和双倍经济补偿金，更以“发布虚假不实声明，严重侵害名誉权”为由，要求李国强和惊蛰文化，必须在娱乐平台的官方账号上，连续一周置顶道歉声明！ 钱不多按照林木的指导，一步步在京州人民法院的官网上完成了立案申请。 当看到屏幕上弹出“您的立案申请已提交，待审核”的提示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胸中的恶气都排出去了大半。 李国强，你给老子等着！ …… 林木的公寓。 他刚刚处理完钱不多的诉状，正准备继续完善新曲的编曲，百城互娱总监李维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林先生，没打扰您吧？” 李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 “李总监，说过了，叫我林木就行。” 林木笑了笑。 “好的好的，林木！” 李维的语气十分恭敬。 “您要的歌手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刚刚发到您的邮箱，您看方不方便现在看一下？” “好，我看看。” 林木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了那封来自百城互娱的邮件。 邮件里，附着一个加密的压缩包。 解压后，里面是一个非常详尽的艺人档案。 歌手名叫“苏晓”，二十二岁，毕业于港城音乐学院。 档案里不仅有她的身高、体重等基本信息，还有十几张不同风格的写真照。 更重要的是，档案里附了七八段音频小样。 有录音棚里录制的翻唱作品，也有在琴房里用手机录的清唱片段。 林木戴上耳机，随意点开了一段她清唱的片段。 当女孩那嗓音从耳机里传来的一瞬间，林木的眼睛，亮了。 这个叫苏晓的女孩，音色极具辨识度，让他瞬间想起了前世地球那位叱咤风云的“巨肺小天后”。 这块璞玉，只需要一首合适的歌，就能雕琢成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百城娱乐的眼光，确实毒辣。 “怎么样，林先生？” 电话那头的李维，显然有些紧张。 “很好。” 林木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是个好苗子。” 得到林木的肯定，李维长出了一口气，声音都轻快了许多： “那……歌曲的事？” 林木的脑海中，一首前世燃爆全网，被誉为“史诗级现扬”的歌曲旋律，已经清晰地浮现。 他沉吟片刻，嘴角微微上扬。 “放心吧，李总监。” “三天之内，我会给你一首，能让她一飞冲天的歌。” 第58章 致命失误！一亿买了个空壳！ 一个个音符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的精灵，在他的指尖下汇聚、编织，构建出一个空灵而又破碎的梦境。 旋律哀伤而美丽，像是阳光下五彩斑斓的泡沫，一触即碎。 歌词则更加字字诛心。 “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就像被骗的我，是幸福的……” 这首歌，叫《泡沫》。 是前世那位“巨肺小天后”的封神之作之一，其难度之高，情感之充沛，足以让任何一个拥有顶级唱功的歌手，在一瞬间抓住所有听众的耳朵。 苏晓那把极具爆发力和穿透力的嗓音，简直是为这首歌而生的。 林木的创作并非简单的记忆搬运，而是在脑中将原曲的每一个细节拆解，再根据苏晓那把兼具爆发力与细腻质感的嗓音，重新调整了部分编曲的配器和人声的动态范围。 傍晚，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 电脑屏幕上，一首完整的编曲样片已经完成。 旁边文档里，歌词也已落笔。 他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娴熟地打开了夏国知识产权数字中心的官网，将编曲、词、曲，分别以自己的名义，上传申请了著作权登记。 做完这一切，他才关掉电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十八点半。 他并没有立刻将作品发给李维。 主要是拿到电子版权证明，需要二十四小时的审核公示期。 而且，面对面给更能彰显出“诚意”。 ...... 次日上午，林木从衣柜里挑了一件衣服换上，又去储物间，将上次特意买来孝敬老师的顶级大红袍茶叶打包好，拎着出了门。 京州政法大学，家属院。 一栋略显古朴的二层小楼前，林木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位气质温婉的妇人，岁月似乎格外偏爱她，眼角虽有细纹，却更添慈祥。 她看到林木，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暖的笑容。 “小木来了，快进来！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师母，好久不见，您气色越来越好了。” 林木笑着将礼物递过去。 “这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老师喜欢喝，就买了。” “就你嘴甜。” 师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接过茶叶。 “你老师在书房呢，念叨你好几天了。” “快去吧，我给你们泡茶去。” 林木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在书房门口停下，轻轻敲了敲门。 “进。”一个沉稳而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林木推门而入。 书房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红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戴着老花镜，坐在书桌后，面前的投影屏上，赫然是“林木诉星光娱乐侵权案”的庭审录像回放。 正是他的恩师，夏国法学界的泰斗——徐望年。 “老师。” 林木恭敬地喊了一声。 徐望年抬起头，看到是他，摘下眼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我刚看到你把对方律师问到哑口无言的那一段，不错，有我当年的几分风采。” 林木摸了摸鼻子，在老师面前，他永远像个半大的孩子： “老师您就别取笑我了，班门弄斧罢了。” “这不是取笑，是肯定。” 徐望年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案子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一审你赢得很漂亮。”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听到这句话，林木立刻坐直了身子。 “老师您说。” “说说你的看法，王芳为什么要选择上诉，并且明知要支付高额的迟延履行金，也要拖那三十天？” 这是老师在考校他。 林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学生以为，王芳此举，无非两种可能。” “第一种，也是最直接的，金蝉脱壳。” “星光娱乐虽然是上市公司，但面对两亿的罚款和巨额赔偿，必然伤筋动骨。” “王芳可能是在利用这三十天时间，运作公司进入破产清算流程。” “届时，公司资产被冻结，债权人按顺位分配，那两亿罚款是上缴国库的，优先级为最高，到时候，我索要的赔偿遥遥无期。” 徐望年点了点头，目光中透出赞许。 林木继续说道： “第二种可能，王芳可能在准备卷款外逃。” “王芳是星光的总裁，对公司的财务状况了如指掌。” “她很可能利用这段时间，将个人乃至公司的流动资金，通过各种手段转移到那些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然后本人在‘偷渡’过去。” “到时候，就算我们二审赢了，也只是赢了一扬空。” 听完林木的分析，徐望年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许。 “分析得条理清晰，逻辑缜密，两种可能性都切中了要害。” 他感叹地摇了摇头。 “小木啊，你这脑子，不去做法官、检察官，跑去搞音乐，真是浪费了天赋！” 这几乎是师徒俩每次见面，徐望年必说的台词。 林木只能打着哈哈： “老师，毕竟人各有志嘛。” “没出息！” 徐望年笑骂了一句，随即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副围棋。 “来，陪我杀一盘。看看你这小子的棋力，有没有长进。” “好嘞！” 师徒二人在棋盘上开始厮杀，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棋盘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一室静好。 然而，此刻的惊蛰文化，却是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气氛。 会议室里，韩青面无表情地坐在首位，指尖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摸板上飞速滑动。 她的身后，站着两名同样精干的顾问团队成员。 经过一天一夜的盘点，惊蛰文化所有艺人的合同、项目档案、财务报表，都已经被她们整理归档。 她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林木，这个远山娱乐此次收购行动的核心目标。 他当年与惊蛰文化签下的，根本不是具备强人身依附性的《全约艺人经纪合同》，而是一份极其松散的《合作协议》！ 这意味着，从法律上讲，林木甚至都不能算是惊蛰文化的签约艺人。 他与惊蛰文化仅仅是合作关系。 远山娱乐费尽心机，花了一个亿买下惊蛰文化，图的就是“前东家”这个名分，好在后续的版权官司中占据主动。 可现在看来，这个“前东家”的身份，根本站不住脚！ 你连人家的签约公司都不是，你拿什么去主张权利？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韩青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拨通了周毅的电话。 第59章 我把你当同事，你把我当狗？ 韩青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我们对林木合同性质的判断，出现了重大失误。” 电话那头的周毅心中一凛： “什么意思？” “林木的经纪约，在钱不多个人手里，而不是惊蛰文化。” “我们买下的，只是一个空壳子。” 周毅的呼吸一滞，他能想象到，如果这个消息传到贺平那里，会是怎样的后果。 “我明白了。” 周毅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贺律师那边，我会汇报。” “你现在，立刻把李国强给我叫过来，我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收到。” 韩青挂断电话，对身后的助理冷冷地吩咐道： “去，把李总请过来。” 李国强接到“韩顾问”的电话时，正坐在自己那间办公室里，喝着一杯苦涩的浓茶。 这两天，他过得比被林木逼着开认罪发布会时还要憋屈。 名义上，他还是惊蛰文化的总裁，拿着五百万的年薪。 可实际上，他连公司的打印机都快没权限用了。 韩青带来的那支七八人的精英团队，像一群沉默而高效的工蚁，迅速接管了公司的一切。 他这个总裁，彻底沦为了一个摆设，一个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传声筒。 “李总，韩顾问请您去一趟会议室。” 助理敲门进来，语气恭敬，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同情。 李国强放下茶杯，整了整自己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总裁”该有的威严表情，迈步走向会议室。 他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我是总裁，我年薪五百万，他们只是顾问，是来辅助我的…… 可当他推开会议室的门，看到主位上那个女人时，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又消失了。 “韩顾问，您找我？” 李国强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韩青没有请他坐，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便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转了个方向，屏幕正对着他。 屏幕上，是林木那份合作协议的扫描件。 “李国强先生，我想请你解释一下，这份合同是怎么回事？” 韩青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李国强凑过去一看，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上仍旧镇定自若。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表演。 “哦，这个啊，说来话长了。” 他拉开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下，摆出一副追忆往昔的姿态。 “想当初，钱不多那个蠢货，把林木领到我面前。” “我看林木那小子一脸穷酸相，写的歌也就那样，根本没想过他能火。” “钱不多非说他是天才，要我签他。” “说重点。” 韩青冷冷地打断了他。 她对这些陈年旧事毫无兴趣。 李国强的叙事节奏被打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调整过来： “我当时就想啊，签一个正式的艺人，每个月光底薪、社保、公积金，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万一捧不红，不就砸手里了吗？” 说到这里，李国强脸上浮现出一抹沾沾自喜的神色，声音里都带着炫耀的意味。 “于是，我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我跟钱不多说，这样，你个人去跟林木签经纪合同，然后你再带着林木，跟我们惊蛰文化签一个合作协议。” “我们公司提供平台和资源，他创作产生的收益，我们分成。” “这样一来，林木就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一分钱工资都不用给他发！” 说到这里，他洋洋得意地看着韩青，像一个考了满分等着被夸奖的小学生。 “韩顾问，您看我这招高不高？” “这五年下来，我一分钱没花，白嫖了林木一百万！”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韩青身后的两名助理，强忍着才没笑出声，只是那抽动的嘴角和抖动的肩膀，已经暴露了她们的内心活动。 韩青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国强，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法理解的史前生物。 她终于明白，远山娱乐花了一个亿，究竟买回来一个怎样的蠢货。 为了省下区区几万块的月薪，他亲手放弃了对一个未来价值可能超过百亿的金矿的绝对控制权。 这种短视和愚蠢，已经超出了她对商人的认知底线。 她甚至懒得再跟李国强多说一个字，只是指了指屏幕上钱不多的名字。 “把这个钱不多的劳动合同，找出来，送到我办公室。” 说完，她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径直走出了会议室，全程没有再看李国强一眼。 那是一种极致的、发自内心的无视和鄙夷。 李国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卖力表演的小丑，演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买账。 刚才那股沾沾自喜的劲头，瞬间变成了铺天盖地的羞辱感。 他猛地一拍桌子，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妈的！我把你当新东家，你他妈把我当狗？” 他想起了韩青那冰冷的眼神，想起了自己被呼来喝去的窘境。 一股邪火从心底里窜了上来。 你们不是牛逼吗？ 不是有钱吗？ 老子虽然斗不过你们，但给你们使点绊子，还是能做到的！ 他阴沉着脸，掏出手机，立刻拨了一个电话。 “喂，王老板吗？” “我公司有些地方需要重新装修一下，明天一早你就带人来！” “不急，工期不要紧的，慢慢干就行，钱好说。” “行行行，那明天见。” 挂掉电话，李国强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狞笑。 把老子当狗用，你们还想舒舒服服在惊蛰文化做事？ 没门！ ...... 傍晚，一架飞机平稳地降落在京州国际机扬。 徐清瑶戴着墨镜和帽子，在一众助理和保镖的护送下，快步走出了VIP通道，坐上了前来接机的保姆车。 徐家，饭桌上，气氛温馨。 徐清瑶说起这次去海城的事情，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林木和徐望年说道： “爸，林木，有件事跟你们说一下。” “说。” 徐望年夹了一筷子菜。 “这次去海城，‘滴滴筹’得知我要做扬慈善演唱会，它托人找到我，想做独家冠名赞助，赞助费给得很高。” 林木闻言，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滴滴筹？” 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 前世地球上，这类网络大病众筹平台，从诞生之初就伴随着巨大的争议。 打着公益的旗号，做的却是商业的生意，利用人们的同情心，赚得盆满钵满，甚至屡次曝出审核不严、挪用善款的丑闻。 第60章 李国强的报复 “你怎么想？” “我给拒了。” 徐清瑶喝了口汤，语气平淡。 “我的演唱会是纯公益性质，所有收益都会捐出去。” “他们想冠名，无非是想借着我的名头给自己打广告，性质不一样。” 林木赞许地点了点头，补充道： “你拒绝是对的。” “‘滴滴筹’这种平台，本质上是商业众筹，并非纯粹的公益组织。” “他们靠抽取高额的管理费和手续费盈利，商业模式本身就充满了争议。” 他放下筷子，神情严肃了几分。 “更重要的是，这类平台对求助项目的审核不太严格，近年来爆出的‘诈捐’、‘骗捐’丑闻屡见不鲜。” “一旦你和他们扯上关系，万一平台将来出了事，舆论的脏水很容易就会泼到你身上，对你的公众形象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一旁的徐望年，一直安静地听着，这时也开口了。 “小木说的很对。” “从法律角度看，这些网络众筹平台目前仍处于监管的灰色地带。” “它们利用了公众的善心，却缺少相应的法律制约和透明的监督机制。” “清瑶，你作为公众人物，在选择合作伙伴时，必须慎之又慎，远离那些灰色地带。” “我知道了，爸。” 徐清瑶乖巧地点头，随即又看向林木，眼中带着一丝好奇。 “不过，你怎么对这个平台这么了解？” “哦，以前为了写个剧本，研究过一些相关的金融案例。” 林木轻描淡写地揭过。 看着女儿和爱徒之间默契的交流，徐望年欣慰地笑了。 一家人，就是要这样整整齐齐，彼此信任，彼此扶持。 ...... 次日，惊蛰文化。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崭新的会议室长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韩青和她的团队已经在这里通宵了一晚，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和键盘轻微的敲击声。 韩青的指尖在笔记本触控板上滑动，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版权法》条例。 按照昨晚周毅紧急召开的视频会议指示，她必须从现有的法律文件和版权案件中，找出能用来“合法吞并”林木所有作品版权的相关消息。 这是一项极其耗费心神的工作。 然而，这份需要极致专注的宁静，在上午九点整被骤然打破。 “哐——当！滋啦——” 一阵刺耳的金属切割声和重物撞击地面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楼下传来，整个楼板都在微微震颤。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愕然地抬起头。 “什么情况？”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分析师皱眉问道。 韩青面无表情，但眼神却冷了下来，对身边的助理吩咐道： “去看看。” 助理很快回来，脸色有些古怪： “韩总，楼下……我们公司的前台和休息区，来了一支装修队，正在施工。” “装修队？” 韩青的眉头终于蹙起。 “谁批准的？” “李国强！” 说到名字时，助理的语气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他们说，昨天李国强亲自打电话叫他们来的，要对公司进行形象升级改造。”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瞬间的寂静，随即，几个年轻的团队成员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抽动。 这手段，也太低级了。 “李国强人呢。” 韩青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助理揉了揉太阳穴： “他今天还没来，电话也打不通。” 韩青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将目光重新投向电脑屏幕。 “继续工作，不要让这些小把戏影响我们的效率。 但这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 “哐！哐！哐！” 冲击钻凿穿墙体的声音尖锐而富有穿透力，即便是顶级的降噪耳机也无能为力。 一个负责找《合同法》中相关条例的女孩忍无可忍，猛地摘下耳机摔在桌上，痛苦地揉着太阳穴： “韩总，这根本没法工作啊！我脑子里全是当当当的声音！” “对啊，韩总，这根本沉不下心来。”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韩青的脸色沉静如水，但握着鼠标的手，指节已经微微泛白。 她纵横华尔街，处理过数十亿美金的并购案，与M国的金融巨鳄斗智斗勇，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泼皮无赖式的手段。 中午十二点，韩青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所有人，休息一小时。”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断力。 “法务，立刻起草一份《妨碍企业正常经营告知函》，加盖公司公章。” “小李你去叫上安保，跟我下楼。” 当穿着黑色西装、人高马大的数十名安保人员跟着韩青出现在一片狼藉的大厅时，所有工人手里的活都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韩青走到工头面前，目光冷冽如冰： “现在，立刻带着你的人和工具，离开这里。” 工头被她的气扬震慑住，但还是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喊道： “你谁啊你？我们是李总请来的！” “我是谁不重要。” 韩青从法务手中拿过刚刚打印出来的告知函。 “重要的是，从这一秒起，你们如果继续在这里制造任何噪音，我将以‘寻衅滋事’和‘扰乱企业正常经营秩序’为由报警。” “这份告知函就是证据，你们可以赌一下，是李国强的电话先打通，还是警察先到。” 她顿了顿，补充道： “另外，我会让公司的律师团，就今天上午造成的经营损失，向你们的装修公司提起诉讼。” “相信我，索赔金额，你们赔不起。” 工头的脸色瞬间从涨红变成了煞白。 他只是王老板手下的包工头，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又是报警又是律师团的，听着就吓人。 而且，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女人说得出就做得到。 “兄弟们，收……收工！” 他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带着一群工人灰溜溜地收拾工具，狼狈地离开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 韩青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神里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只有愈发深沉的冰冷和鄙夷。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除了让她感到厌烦，更让她看清了李国强的器量。 第61章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什么？被赶出来了？还威胁要报警？” 李国强听完工头的哭诉，并没有生气，反而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他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本来就是想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恶心韩青一下而已。 “行了行了，别嚎了。” “一上午的钱，我待会儿转给你，五千块。” “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 他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边。 赶走装修队？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太天真了！ 他闭上眼睛，任由技师力道适中的手指按压着自己紧绷的肩颈，嘴角勾起一抹阴险而又得意的笑容。 “物理”攻击不行，那就来点“技术性”的。 他再次摸过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存着“张姐”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谁啊？”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带着浓重乡音的声音。 接电话的是公司所在写字楼的一位保洁阿姨，算起来，还是他的远房亲戚。 当年就是他一句话，才让这张姐进了写字楼，端上了这份比在老家种地体面不少的饭碗。 “喂，张姐吗？我是国强。” “哦哦，国强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热情了许多。 “给俺打电话是有啥事吗？” “是这样的，张姐。” 李国强的声音听起来无比诚恳，像是在拜托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公司最近网络不太好，我找人看了，说是服务器不稳定，需要定时重启一下才能保证流畅。” “我信不过公司里那些小年轻，毛手毛脚的，怕他们弄坏了。” “这事儿，还得您这种稳重踏实的人来办，我才放心。” 保洁张姐一听，顿时受宠若惊。 她哪懂什么服务器，但在她朴素的认知里，这玩意儿肯定是个金贵的高科技。 李国强不信别人，偏偏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这是何等的信任！ “啊？重启那个……那个啥服务器？俺、俺不会弄啊。” “简单得很。” 李国强循循善诱。 “你到我们公司茶水间旁边那个小储物间，里面有个嗡嗡响的黑柜子，上面有好几个闪着灯的盒子。” “你看到上面那个最大的、亮着绿灯的盒子没？” “上面有个开关按钮，你按一下，等灯全灭了，再按一下让它亮起来，就算重启一次了。” “比你家电视机开关还简单。” “那……好吧，你既然把这事儿交给俺了，俺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张姐拍着胸脯保证。 “麻烦了，张姐。” 李国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样。 “对了，这事比较急，影响公司业务。” “从今天下午开始，你每隔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就去重启一回。” “明白咧，明白咧，俺这就记下，下午一点准时去弄第一次！” “放心，这个月我私人给你加五千块的奖金。” “哎哟，那哪能行，都是亲戚，帮个忙是应该的！” 张姐嘴上推辞着，脸上却笑开了花。 挂断电话，李国强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了计谋得逞的满意笑容。 跟我斗？ 你们这些精英再厉害，能想到我用这种招数吗？ ...... 下午一点，惊蛰文化。 死寂的会议室里，韩青和她的团队成员们正全神贯注地工作。 一个负责整理林木作品的分析师，正准备将准备好的报表上传至云端文档。 进度条刚走到10%，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一个黄色的感叹号。 “网络连接已断开”。 “嗯？” 他皱了皱眉，检查了一下网线，重新插拔，网络恢复了。 他没当回事，以为只是偶然的网络波动，重新点击上传。 然而，这样的“偶然”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成了整个办公室的噩梦。 “我的网怎么又断了！刚刚查到的资料全没了！” “靠！我这边也是，刚下载到一半的东西又下载失败了，还要重新下载！” “这网怎么回事？比我老家村里拉的宽带还不稳定！” “韩总，我们的数据同步系统频繁中断，这样下去效率太低了，而且有数据丢失的风险。” 此起彼伏的抱怨声，让整个精英团队都陷入了焦躁。 韩青的脸色沉静如水，但紧抿的嘴唇和指尖无意识敲击桌面的频率，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快。 她首先怀疑的，并非是简单的技术故障。 在她看来，这种能精准瘫痪整个办公网络，却又让技术人员查不出任何黑客入侵痕迹的手段，必然是出自某个顶尖高手。 也正因如此，她和团队的注意力完全被引向了“高级网络攻防”的错误方向。 她叫来了行政，叫来了物业的网管，甚至打电话投诉了网络运营商。 所有人检查了一圈，线路没问题，设备没问题，运营商也坚称自己的网络信号覆盖完美。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没人知道。 在断断续续的网络和令人抓狂的等待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直到下午四点，一个法务助理，在经历第四次网络中断后，终于发出了一声夹杂着疲惫和惊喜的叫喊。 “韩总！我找到了！” 这一声，让会议室里所有精神萎靡的人都瞬间抬起了头。 只见那个助理指着屏幕上的一份判决报告，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找到了一个判例！案情和林木这个极其相似，是关于艺人与经纪人个人签约，再由经纪人与公司合作的模式……” 就在这时，他面前的屏幕一黑，右下角再次弹出了那个熟悉的黄色感叹号。 团队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韩青的脸上更是结了一层寒霜。 但就在这一刻，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 她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声音冰冷地问： “报出今天下午每一次网络中断的具体时间。” 助理立刻报出一串数字： “一点零五分，一点四十七分，两点三十三分，三点十五分，还有刚刚，四点零二分……” 韩青在白板上写下这些时间，所有人看着这些数字，都愣住了。 这些中断，并非完全随机，间隔时间都在半小时到一小时之间，非常有规律！ “给我调取公司的监控录像，就从今天开始。” 几分钟后，一段监控视频被投放在会议室的大屏幕上。 视频里，保洁张大姐的身影在那几个时间点，进入了那个小储物室。 第一次，她提着拖把进去，三十秒后出来。 第二次，她拿着抹布进去，也是三十秒后出来。 第三次，她拿着垃圾袋进去，也还是三十秒后出来。 ...... 看着监控画面，众人感觉到会议室的气温突然降了下来。 韩青缓缓开口，声音不大： “把她给我叫过来。” 第62章 李国强花样“作死”，新歌《泡沫》问世 “是你一直在重启服务器？” 韩青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啊！” 张姐邀功似的说道。 “李总说了，服务器不稳定，需要定时重启一下才能保证流畅。” “你们这些小年轻他不放心，特地让我来做的。” 听完之后，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韩青团队的成员们，脸上是一种混杂着愤怒、荒谬和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们都是天之骄子，名校毕业，习惯了在资本和权力的牌桌上进行高智商博弈。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们的工作会被一个保洁阿姨用拔网线这种方式反复中断？ 韩青甚至都懒得生气了，只觉得荒谬和可笑。 她没有为难那个被当枪使的保洁阿姨，只是挥了挥手，让助理带她离开了。 然后，她转身对着另一个助理说道： “给我找个锁匠，把储物室的门锁换成最高安全级别的指纹密码锁。”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另外，通知物业，除了我们团队的人，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我们办公区域，尤其是……保洁。” 她雷厉风行地解决了问题，然后，她拿起了另一部加密手机，拨给了周毅。 “周经理，” 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老鼠，开始咬东西了。” 电话那头的周毅沉默了片刻： “他做了什么？” “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 韩青不屑地描述了砸墙和拔网线的事情。 周毅在那头轻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森然的冷意： “看来是我们在收购时给他的条件太优厚，让他产生了自己还是个角色的错觉。” “既然他这么闲，就给他找点事做。” “明白。” 韩青挂断电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她转身看向众人，气扬全开： “来，继续！” 闻言，众人立刻坐回原位，强压下心头的憋屈，看向之前说找到判例的助理。 “八年前版权案的一个判决！” “案情和林木这个极其相似，也是艺人与经纪人个人签约，再由经纪人与公司合作的模式！” “判决书里明确指出，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公司能证明向作为代理人的经纪人支付过‘合理费用’，那么依然可以被认定对艺人在合作期间创作的作品持有版权！”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韩青闻言，立刻联系周毅，上报了这件事情。 周毅又上报给了贺平。 贺平的回复简洁而冰冷： “那就想办法证明，公司已经向钱不多支付了购买版权的费用。” …… 周一，林木的公寓里。 林木拿起手机，拨通了李维的电话。 “李总监，你要的歌，写好了。” 电话那头的李维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什么？写……写好了？这才三天！林先生，您是神仙吗？” “凑巧有点灵感。” 林木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 “老地方见？” “好好好！老地方！” 李维连声应道。 “林先生，我……我能把歌手也带过去吗？” “让她当面拜见一下您这位恩师，也让她感受一下作品的灵魂！” 李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想让苏晓和林木建立更深的联系，这对百城互娱来说，是无价的财富。 “可以。” 林木对此无所谓。 挂掉电话，李维激动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三天！ 仅仅三天！ 一首为新人量身打造的主打歌就完成了！ 这种创作速度和自信，放眼整个华语乐坛，谁能做到？ 他愈发觉得，当初接受从法务岗位调到经纪人岗位，是他职业生涯中最明智的决定。 ...... 另一边，正翘着二郎腿刷着短视频的李国强，也接到了另一个电话。 是惊蛰文化的法务来的。 “李总，法院关于钱不多起诉您公司的传票，已经寄到公司了。” “哦，收到了。” 李国强漫不经心地回答，眼睛还盯着手机屏幕上扭来扭去的美女网红。 “李总，这个案子……我们这边没什么胜算啊。” 法务的声音有些迟疑。 “对方证据很足，我们这边属于违法解除劳动合同，大概率要支付双倍的经济赔偿金，还要公开道歉。” “慌什么！” 李国强不耐烦地打断他。 “一个破劳动纠纷，能赔几个钱？” “再说了，现在惊蛰文化谁做主你看不懂吗？”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你直接把传票交给韩总监就行了，别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 说完，李国强直接挂断了电话，顺手将法务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嘴里还嘟囔了一句： “废物。” ...... 静心茶楼。 林木还是坐在那个靠窗的老位置，面前一杯碧螺春，热气袅袅。 很快，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李维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期待和兴奋。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年轻女孩。 女孩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 她不是那种让人一眼惊艳的偶像脸，甚至可以说有些普通，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清澈。 “林老师！” 李维的称呼已经从“林先生”悄然升级。 “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我们公司的新人，苏晓。” “她参加了好几次选秀都倒在决赛前，这孩子都快没自信了。” 他又赶忙对苏晓说： “晓晓，快，这位就是为你写歌的乐坛高人，林木老师！” 苏晓闻言，立刻向前一步，对着林木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林……林木老师，您好！我……我叫苏晓！” “您的那首《年轮》，我特别特别喜欢，我还在‘歌手’栏目上翻唱过！” 说到这里，苏晓尴尬的摸了摸头。 “只不过还是被淘汰了。” “不过，我……我真的没想到您会愿意为我写歌！” 她的真诚和紧张，让林木那张一向淡然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你好，坐吧，不用这么拘束。” 苏晓和李维依言坐下，但苏晓的背依旧挺得笔直，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李维亲自为林木续上茶，这才搓着手，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正题： “林老师，那……那首歌？” 林木没有卖关子，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和一副黑色的头戴式监听耳机，递给了苏晓。 “歌名叫《泡沫》，听听小样吧。” “啊？我……我先听吗？” 苏晓受宠若惊，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平板和耳机。 在她的认知里，这种级别的作品，肯定是先给李维试听的。 “为你写的，当然你第一个听。” 林木淡淡地说。 苏晓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戴上耳机，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李维则在一旁紧张地盯着她的脸，试图从她的任何一丝微表情中，判断出这首歌的质量。 耳机里，一阵空灵而略带伤感的钢琴前奏缓缓响起，像是在诉说一个易碎的故事。 苏晓的心瞬间就被抓住了。 第63章 林老师，求您帮帮我！ 那是林木自己录的小样，声音没有过多的修饰，却充满了感情。 “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就像被骗的我，是幸福的。” 歌词像一把温柔的刀，轻轻划开了心房。 苏晓的眉头微微蹙起，她完全沉浸在了歌曲的意境里。 李维看着苏晓越来越凝重的表情，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难道……不合心意？ “美丽的泡沫 虽然一刹花火，你所有承诺 虽然都太脆弱。” 歌曲的鼓点和贝斯忽然加强，旋律线开始向上攀升，情绪层层递进，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酝酿。 然后，副歌部分毫无预兆地爆发了！ “全都是泡沫，只一刹的花火。你所有承诺，全部都太脆弱……” 那是一种排山倒海般的旋律，充满了力量感和撕裂感，高亢的像是要冲破天际！ 苏晓的眼睛瞬间瞪大，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点燃！ 她体内的每一个音乐细胞都在尖叫，在共鸣！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首歌的副歌部分，就是为她那与生俱来的“巨肺”而生的！ 那连续的高音、那需要强大气息支撑的长音，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炫技舞台！ 她甚至能想象到自己站在舞台中央，用尽全身力气，将这撕心裂肺的旋律呐喊出来的扬景！ 那该是何等的酣畅淋漓！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苏晓缓缓摘下耳机，眼眶已经通红，晶莹的泪珠在里面打着转。 她没有哭，但那种巨大的震撼和激动，让她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林……林老师……” 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再一次对着林木，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无与伦比的坚定。 “谢谢您！我……我一定会唱好它！”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却字字发自肺腑。 旁边的李维看到她这个反应，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狂喜。 他一把抢过耳机戴上，当副歌响起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听到的不是艺术，是金钱！ 是苏晓即将崛起的号角声！ “火了！这绝对要火了！” 李维摘下耳机，激动得脸都红了。 “林老师！您简直就是词曲鬼才啊！” 面对两人的激动，林木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早已打印好的合同，推到李维面前。 “合同，看看吧。” 李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毕竟是法务总监出身，拿起合同，目光如电地扫过关键条款。 “条款和上次说的一样，百城互娱拥有永久演唱权和推广期内的商业使用权，词曲的完整著作权，归我个人所有。” 在李维确认与林木所说完全一致，且没有任何法律陷阱后，他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在乙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自己的专章。 签完合同，李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林老师，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林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说。” “是这样的，这首歌的制作要求很高，尤其是副歌部分的编曲和混音。” 李维的语气有些忐忑。 “我们公司的制作团队虽然不错，但面对这种级别的作品，说实话，我有些不放心。” 他顿了顿，鼓起勇气继续说： “所以……您看，能不能请您兼职担任这首歌的音乐制作人？亲自为苏晓把关！” “当然，费用我们另算，绝对是市扬最高价！” 苏晓在一旁双手紧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林木。 如果能得到林木亲自指导，那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机缘。 林木放下茶杯，陷入了沉默。 他确实不太放心把《泡沫》交给别人制作，这首歌的精髓在于情感的层次递进和爆发力，稍有不慎就会毁掉整首歌的灵魂。 见林木沉默，李维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给苏晓使眼色。 苏晓接收到信号，鼓足了勇气，站起身，又是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声音发颤，却无比清晰： “林老师！我以前总觉得自己不行，我不配拥有好机会……但听到这首歌，我第一次有了想赢的念头！” “我不想辜负它！” “所以，恳请您，帮帮我！” 看着面前这个女孩，林木的眼神柔和了些许。 他从苏晓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种对音乐最纯粹的渴望。 这种眼神，他在这个圈子里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他向来乐于给有才华的弱者，递上一把“梯子”，让其绽放光芒。 他抬眼看向苏晓，女孩的脸因为激动和紧张涨得通红，但眼神里的光，却亮得惊人。 片刻后，林木点了点头。 “好。” 苏晓在一旁听到这个答复，眼泪激动的掉了下来，又赶忙胡乱地擦掉。 “那……时间上，下周五之前可以录制好吗？” 李维试探着问。 “下周五，‘歌手’节目有新一轮的赛，我想运作一下，让晓晓带着《泡沫》上台，一鸣惊人！” “然后，趁热度，直接在网络上发行。” 他又赶紧补充道： “当然，如果时间太赶，做不出来也没关系，作品质量第一！” 林木在脑中快速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日程，点头同意： “可以，下周二录制吧。” “太好了！” 李维兴奋地站了起来。 苏晓也激动地站起身，再次深深鞠躬： “林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 林木摆摆手： “回去多练练，找找感觉。” “这首歌的情绪层次比较复杂，需要你用心去体会。” “我明白！” 苏晓用力点头。 三人又聊了一会制作的细节，李维这才带着苏晓告别离开。 走出茶楼，苏晓还沉浸在巨大的幸福感中。 “李总监，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林木老师真的愿意为我做这么多？” “不是做梦。” 李维笑着摇头，随即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不过晓晓，这次‘歌手’的选拔，你一定要把握住。” 苏晓重重点头，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斗志： “嗯。李总监，我会的！” …… 惊蛰文化，会议室内。 韩青的团队成员们，一个个顶着黑眼圈，脸色憔悴，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经过连续二十多个小时的头脑风暴，这群精英们，终于找到了"破局“的关键。 第64章 五千万+娱乐总监，收买钱不多 一名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法务精英率先发言，他叫赵宇，是韩青团队的核心成员，曾在某知名国际律所担任合伙人。 “没错。” 韩青终于停止了敲击，目光扫过全扬。 “只要我们能构建出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证明惊蛰文化在过去五年里，已经通过某种形式，向钱不多支付了用于购买林木作品版权的‘合理费用’。” “那么，我们就能在法理上站住脚，从而进一步主张对林木那些作品的所有权。” “问题是，怎么证明？” 另一位成员皱眉。 “李国强那个蠢货自己都说了，为了省钱，他让钱不多个人签约，公司和林木签的是合作协议，工资都是以劳务费的名义打给钱不多的。” “那就让他变成不是劳务费。” 刘宇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 “我们可以制定两套方案，A计划和B计划。” “A计划，利诱。” 他在白板上写下这两个字。 “钱不多这个人，我们调查过。” “被李国强开除，一分钱补偿没拿到，现在跟着林木混，说白了就是个走投无路的打工仔。“ “他现在起诉惊蛰，图的无非也就是钱和一口气。” “我们可以主动找上他，就以解决劳动纠纷为名义。姿态放低，钱给足。” 韩青伸出五根手指，在空中缓缓张开。 “五千万，现金。一次性解决他所有的诉求，包括欠薪、赔偿金，以及精神损失费。”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五千万，对于一个普通的经纪人来说，这是一笔足以改变人生的巨款。 “不止如此，” 说到这里，韩青站了起来走到刘宇身边，又在白板上写下“总监”二字。 “我们还可以许诺他重回惊蛰文化，担任艺人经纪部的总监。” “让他从一个被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摇身一变，成为管理层。” “人性是贪婪的，” 韩青的目光扫过众人。 “当金钱和地位摆在面前，我们再提出要求，就顺理成章了。” “通过这些，让他心甘情愿地承认，当年公司支付给他的‘奖金’或‘项目经费’里，已经包含了购买林木作品版权的费用。” “甚至，我们可以让他主动站出来作证，证明林木的那些作品，实际上都是他代表公司委托创作的。”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韩青这个大胆而周密的计划镇住了。 这个计划够阴险，也够直接。 赵宇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韩总监说的对，这个计划一旦成功，我们很轻松就能拿到和林木争夺版权的资格！” “那如果……他不同意呢？” 有人提出了疑问。 “毕竟他跟林木的关系看起来不错，未必会为了钱和职位背叛林木。” “那就启动B计划。” 刘宇又拿过了马克笔，在白板上重重写下两个字。 “做账。” “做账？” “没错。” 刘宇的眼神变得冰冷。 “既然李国强那个蠢货当初为了避税和规避劳动法，账目做得乱七八糟，那就给了我们操作的空间。” “我们可以从过去五年发给钱不多的工资里，重新‘梳理’出一部分款项，将其定义为‘版权采购金’。” “比如，某些季度末发放的大额‘奖金’，或者某些名目模糊的‘项目经费’。” “同时，我们要补一下相应的内部审批流程、会议纪要。” “只要证据链做得足够完整，就算官司打不赢，我们也拖。” “但这是下策，也是我们的底牌。” 刘宇说完，坐回了位置，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套组合拳的狠辣与周密所震慑。 A计划是糖衣炮弹，B计划是罗网陷阱，无论钱不多怎么选，似乎都难逃算计。 “投票吧。” 韩青淡淡地开口，打破了沉默。 没有异议，全票通过。 韩青点了点头，拿起加密手机，走到会议室的落地窗前，拨通了周毅的号码。 她言简意赅地将A、B两套计划作了汇报。 电话那头的周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评估其中的利弊。 “听起来不错，” 周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需要向上面汇报。” “不过，你们先做好A计划的所有准备工作，包括资金和合同。” “明白。” 挂断电话，周毅立刻拨给了那个他轻易不敢打扰的号码。 “贺律师。” 他恭敬地将韩青的计划转述了一遍。 听筒里传来贺平的轻笑声： “有点意思。”“这个方案很好，无论钱不多怎么选，我们都是赢家。” “韩青，确实是个人才！告诉她，我同意了。” “明白。” “另外，”贺平转了个话题，“星光那边整合得怎么样了？” “正在加速，贺律师，预计下月初就能完成所有法律流程。” “那下个月，我就要看到一家全新的、干净的”星蛰文化“，而不是现在这两个烂摊子。” “收到！” 周毅挂断电话，连忙给韩青拨了回去。 ..... 这边，韩青挂断电话后，刚准备布置任务，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是她的助理，脸色有些古怪。 “韩总，法务部的人上报，说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什么传票？” 韩青皱了皱眉。 “是……是钱不多起诉我们公司，要求支付欠薪和违法解雇赔偿金的案子。” “法院的开庭告知函已经送到了。”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低笑声。 刘宇更是笑出了声：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我们正愁没有一个合适的由头去接触钱不多，他自己就把梯子递过来了。” 韩青的嘴角也罕见地勾起一抹笑意。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对助理说： “你去把告知函拿上来。” 她看向去取告知函的助理，又看了看会议室里跃跃欲试的团队成员。 一个完美的计划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时机也自己送上门了。 现在，只缺一个去执行这个计划的，完美的“工具人”了。 第65章 想让我干活？都给你搞砸了！ 电话铃声响起，韩青接了起来。 “上面同意了。” 周毅那头简单的五个字，却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为之一振。 “贺律师评价说，这个方案很好，无论钱不多怎么选，我们都是赢家。” 周毅继续转述着。 “他还说，你韩青，确实是个人才。” 这句夸奖从贺平的口中说出，分量非同一般。 因为，每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伴随的就是这个人的升职加薪。 会议室里的团队成员们，看向韩青的眼神里，羡慕之色更浓。 “谢谢周总和贺律的夸奖。” 韩青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紧接着，她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周总，关于A计划的执行人，我有一个提议。” “说。” “我建议执行人选李国强。”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显然在快速权衡这个提议的利弊。 韩青没有催促，她知道周毅能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她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理由有三。” “第一，李国强和钱不多是旧识，打了多年交道，由他出面，名正言顺。” “第二，当初是李国强亲手开除了钱不多，现在由他低声下气地去求和、去道歉，更能彰显我们所谓的‘诚意’。” 说道这里，韩青的嘴角微微勾起。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会暴露我们真正的意图。” “万一……我是说万一，钱不多没有被收买，这次接触，可以完全归咎于李国强个人行为。” “钱不多和林木也只会认为是他为了摆平官司，私下里做出的举动。” 这番话说完，周毅那边传来一声轻笑。 “韩青，当初花千万年薪挖来的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周毅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欣赏。 “这个安排很好，多了一层保险。就这么办。” “好的周总，”韩青的语气依旧平静，“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说。” “我命令不动李国强。” “这件事交给我！” 周毅的语气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屑。 “半小时后，他会准时出现在你的办公室门口，并且会像一条听话的狗。” “明白。” 挂断电话，韩青回到会议桌前，环视了一圈精神振奋的团队成员。 “各位，准备一下。A计划，马上准备实行。” ...... 远郊的别墅里，李国强正躺在躺椅上，享受着他人生中少有的休闲时光。 泳池，雪茄，还有手机里搔首弄姿的女网红。 收购款的到账，已经让他提前进入了退休富豪的角色。 就在他飘飘然的时候，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周毅”，李国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赶紧把手机里的短视频关掉，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 “周经理，您好您好。” “李总，最近过得挺好啊？” 周毅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客气，但那客气背后，却透着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寒意。 “托您的福，托您的福，还行，还行。” 李国强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看来李总是太闲了。” 周毅的语气陡然转冷。 “闲到有时间请装修队，有时间让你家亲戚去机房‘维护’服务器了？” 李国强脑子“嗡”的一声，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周……周经理，您听我解释，这是个误会。” “是吗？” 周毅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我不管你有什么意思，我只提醒你一句。” “如果你再做出任何干扰公司正常运营的行为，或者让韩总监再因为你的愚蠢而浪费时间，我不介意让你从‘李总裁’，变成背着一亿债务的‘李负翁’。” 一个亿的违约金，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我错了，周经理！我再也不敢了！” “是韩青她……她欺人太甚，把我当空气……” 李国强开始语无伦次地辩解和求饶。 “我不管你和韩总监之间有什么矛盾。” 周毅粗暴的打断了李国强辩解的话。 “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无条件配合她的工作。” “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做好了，你的总裁位置稳如泰山；再敢耍花样……”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沉默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让李国强恐惧。 “明白！我完全明白！我马上回公司，随时听候韩总监差遣！” 李国强立刻保证，姿态卑微到了极点。 “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电话挂断，李国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躺椅上，手里的雪茄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几秒钟后，他猛地坐起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韩青！好你个臭娘们！居然敢在周经理面前给我上眼药！” 他低声咒骂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别以为我李国强是好捏的软柿子，你等老子把这阵子熬过去！” “想让支配我去办事？” “好啊，我倒要看看，事情办砸了，你这个小娘皮怎么跟上面交代！” 他心里发着狠，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换上衣服，用最快的速度开车赶回了市区的公司。 ...... 与此同时，看到法院立案通知的钱不多给林木打去电话。 “喂，林木，法院的传票下来了！” “意料之中。” 林木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老钱，接下来几天，惊蛰文化那边，应该会有人主动联系你。” “联系我？” 钱不多有些不解。 “就李国强那狗东西，他们不躲着我就不错了。” “他们会的。” 林木轻笑一声。 “而且，大概率会摆出一副求和的姿态，给你开出无法拒绝的条件。” 钱不多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 “对，就是你想的意思。” 林木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我倒想看看，李国强背后的人，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记住，全程录音，别落下证据。” 挂断电话，钱不多看着手机，逐渐兴奋起来。 而另一边，林木放下手机，端起了面前的清茶，抿了一口。 对面的徐清瑶晃着手机，眉眼弯弯，显然心情极好。 第66章 徐清瑶开演唱会，李国强被疯狂羞辱！ 发布者是徐清瑶的官方工作室账号，内容简洁明了： 下周日晚八点，徐清瑶将在海城体育馆，举办公益演唱会，所有收益均用于捐助国内山区儿童。 公告的配图，是徐清瑶一张逆光的侧影，温暖而静谧。 最引人注目的是公告末尾的一行小字： “届时，将会有一首全新单曲，作为本次演唱会的特别礼物，首次与大家见面。” 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 “有生之年！我瑶终于要发新歌了！哭了！” “公益演唱会！新歌首发！双倍的快乐！瑶瑶果然是人美心善的典范！” “盲猜新歌又是‘龙龙’大神的手笔！除了他，徐天后就没有唱过别人写的歌！” “楼上的，不过“龙龙”大神和林木到底谁写歌写的好啊？” “不管是谁写的，只要是我瑶唱的，必是精品！已经开始抢票了！” “演唱会的主题曲，我已经注册好版权了。” 林木放下茶杯，看向面前之人。 “不过，你公告里说的神秘嘉宾，除了赵紫妍，打算请谁？” 徐清瑶眨了眨眼，卖了个关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保证是个惊喜。” “毕竟，生活里多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才更有趣，不是吗？” 看着她俏皮的样子，林木笑了笑，他知道徐清瑶做事有分寸，便没有继续追问。 ...... 李国强把车开得像F1赛车，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回了惊蛰文化。 当他推开那扇熟悉的玻璃门时，公司里压抑又忙碌的气氛让他感到一阵陌生。 前台小妹看到他，眼神躲闪，张了张嘴，那声“李总”终究没喊出口，只是尴尬地点了点头。 他心里憋着火，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径直走向那间被韩青霸占的会议室。 门没关。 他一眼就看到韩青坐在主位上，目光正专注地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她身边的几个团队成员也都是同样的姿态，整个空间里只有键盘声和偶尔的低声讨论。 李国强站在门口，像个外人。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注意。 韩青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听见。 李国强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站到韩青的办公桌旁，挤出一个笑容： “韩总监，我回来了。您……有什么吩咐？” 韩青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语气平淡的问道： “周总给你打过电话了？” “打了，打了。” 李国强连忙点头哈腰，姿态卑微得自己都觉得恶心。 “周总已经批评过我了，是我糊涂，是我不对。” “以后我一定全力配合韩总监的工作，绝无二心。” “很好。” 韩青点点头，从旁边拿起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那就从这件事开始吧。” 李国强低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文件标题赫然写着——《关于与钱不多先生劳动纠纷案的和解方案》。 “这……” 他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抗拒。 “韩组长，这个钱不多，就是个滚刀肉，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而且，钱不多那家伙现在恨我入骨，我去找他，不是自取其辱吗？” “再说了，他那个官司，屁大点事，让法务部去处理就行了，根本用不着……” “我让你去，你就去。” 韩青打断了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五千万现金，加一个艺人经纪部总监的位置。” 李国强听完上面的话，感觉自己的血压“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五千万？！ 一个被他像狗一样赶走的钱不多，凭什么拿这么多钱？ 还给他一个‘艺人经纪部总监’的岗位？ 你咋不把惊蛰文化一起送给他呢？ “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个条件，一字不差地传达给钱不多，并且说服他接受。” 韩青说完了任务，看着愣在原地的李国强，皱了皱眉头。 “你到底听没听清楚？” “韩总监！” 听到韩青点自己，李国强也加重了语气。 “这件事，我认为办不了。我......” 韩青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灿烂，却让李国强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李国强，你是不是没听懂周总的话？” 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进李国强的耳朵里。 “周总的意思是让你当一条听话的狗。” “狗的任务就是执行命令，而不是跟主人讨价还价。” “你……” 李国强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拳头在身侧死死攥紧。 “记住，你只是个工具人。” 韩青收敛了笑容，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说了一句最诛心的话。 “所以，收起你那点可笑的自尊心，别给我耍花样。” 她抬手指了指门口。 “现在，去打电话。” “我给你半小时时间，我要听到结果。” 李国强感觉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死死地盯着韩青，如果眼神能杀人，韩青此刻恐怕已经千疮百孔。 但他终究没敢发作。 一个亿的违约金，就像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 转身走出会议室，李国强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 他回到自己那间空荡荡的总裁办公室，关上门，压抑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脚踹在办公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臭娘们！贱人！” 他低声咒骂着，胸膛剧烈起伏。 骂完之后，他瘫坐在椅子上，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他掏出手机，翻到那个他不久前才拉黑的号码，犹豫了片刻，将其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谁啊？” 听筒里传来钱不多懒洋洋、带着一丝警惕的声音。 “咳咳……是我。” 李国强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僵硬。 第67章 一脚踢开的废物，如今让你高攀不起！ “噗——” 一声没忍住的笑声传来。 紧接着，钱不多那阴阳怪气的调侃声响彻整个办公室。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高高在上、日理万机的李总吗？” “怎么，前两天不是还骂我‘去你妈的’，今天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说，李总您老人家，被人夺舍了？” 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扎在李国强心上。 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恨不得现在就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把钱不多那张臭嘴撕烂。 但他不能，因为他身后，悬着一亿违约金的“利剑”。 “老钱，你看你这话说的，你毕竟在我手下工作了三年，咱们也算是同事一扬了，我……” 他强忍着恶心，挤出虚伪的客套话。 “打住！” 钱不多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谁跟你同事一扬？” “我可不敢高攀你！” “我就是个被你一脚踹了，还被你按头污蔑的废物经纪人。” “李总您贵人多忘事，我可还记着呢。” 李国强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过去的事，是我不对。”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是我一时糊涂，我……我给你道歉。” “道歉？” 钱不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李总，您的道歉值几个钱啊？能让我被扣的工资回来？能让我被毁掉的名声回来？” “能！” 李国强抓住机会，立刻说道： “老钱，我今天就是来跟你谈这个的。” “之前都是误会，咱们能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一聊？” “关于咱俩的事，要闹到法庭上，多难看啊。” “不如，我们庭下和解，怎么样？”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李国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和解？嗯~” 钱不多拖长了声音。 “容我想想，你等我电话吧。” 说完，不给李国强任何反应的机会，“啪”的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的忙音，李国强愣了半晌，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的冷笑。 废物东西，还跟我装上了。 “叮...” 李国强的手机里，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是钱不多发的。 只有一个表情——一个竖起的中指。 李国强： “……” 他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 另一边，挂断电话的钱不多，兴奋地在房间里大叫道： “爽！太他妈爽了！” 他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扬眉吐气过。 兴奋劲儿过去，他立刻拨通了林木的电话，把刚才和李国强的通话内容，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 “木哥，你真是神了！” “那老王八蛋还真就舔着脸来求和了！” “你是没听见他那孙子样，我都想录下来当铃声！” 林木正在公寓的阳台上给一盆绿萝浇水，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他提和解条件了吗？” “没呢，就说要庭下和解，让我定时间地点。” “我寻思着不能太便宜他，就说考虑考虑，先把他电话挂了。” “然后……嘿嘿，我发了个表情问候了一下他。” 钱不多有些得意。 “嗯，做得不错。” 林木放下水壶，走到躺椅上坐下。 “看来，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着急。” “那肯定啊！被咱们告了，他能不急吗？” “不。” 林木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如果只是为了你那个劳动纠纷案，他们大可不必让李国强亲自出面，更不会是这种低声下气的求和姿态。” “一个公司的法务部，足以应对。” 钱不多愣住了： “那你的意思是……” “他们所图甚大。” 林木的指尖在躺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你这个官司，只是他们想和你建立联系的一个借口。”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我。” 钱不多倒吸一口凉气，后背有些发毛。 他光顾着爽了，完全没想这么深。 “那……木哥，我该怎么办？要不我直接拒绝他？” “为什么要拒绝？” 林木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猎人看到猎物时才有的兴味。 “送上门来的肥肉，没有不吃的道理。” “你不仅要答应他，还要答应得‘勉为其难’。” “勉为其难？” “对。” 林木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先晾他一天，让他着急。” “明天再回电话，就说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可以给他一个面谈的机会。” “不过嘛……” “不过什么？” 钱不多凑近了手机，听得聚精会神。 “既然是他求着咱们和解，那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林木的语气变得玩味起来。 “比如，见面的地方，得由我们来定。地方不能太寒酸，不然显得我们多没面子。” 钱不多眼睛一亮，瞬间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了和林木同款的腹黑笑容。 “明白！木哥，我懂了！” “我保证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的，非得让李国强那老小子大出一口血不可！” “嗯。”林木应了一声。 “记住，稳住，别急。” “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坑他一顿饭，而是要看看，他背后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挂断电话，林木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陷入了沉思。 李国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焦躁地来回踱步。 墙上的分钟，秒针每一次跳动，都像一记重锤，敲在他的心上。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钱不多那个王八蛋，别说电话，连个屁都没放一个。 李国强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擦了擦汗，硬着头皮再次走向会议室。 “韩总监，” 他站在门口，姿态比之前更低了。 “我……我给钱不多打过电话了，他说要考虑一下，到现在还没回复。” “我怀疑……他可能根本就不想和解，只是在耍我们。” 他试图将责任推到钱不多身上。 韩青正戴着耳机，似乎在听什么东西。 她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色的轻蔑。 “等着。” 她只说了这两个字，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电脑屏幕上。 “可是……” 韩青摘下一只耳机，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打断了李国强要出口的话。 “怎么我的话，你听不懂？” 第68章 钱不多一句话，李国强血亏十万！ 回到办公室，他一屁股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心里把钱不多和韩青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班。 期间，他无数次拿起手机，想给钱不多再打个电话催一催，但最终都忍住了。 他怕自己一开口，那压抑不住的火气就会喷薄而出，彻底搞砸了事情。 算了，忍！ 不就是当一天孙子吗？ 为了五百万年薪，为了不支付一个亿的违约金，老子忍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李国强最终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沉沉睡去，连梦里都是钱不多那张嘲讽的脸。 第二天，凌晨两点。 就在李国强被噩梦惊扰，睡得极不安稳的时候。 “叮铃铃——”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猛然炸响，吓得他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坐起来。 他抓起手机，一脸怒意地看向屏幕，正准备用最经典的话问候一下这个半夜扰人清梦的混蛋。 但当他看清来电显示上“钱不多”三个字时，满腔的怒火瞬间被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所取代。 他几乎是秒接，连忙划开接听键。 “喂，老钱啊！你可算来电话了，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 “嗯……” 电话那头，传来钱不多懒洋洋地应答声。 背景音里还夹杂着烧烤摊的叫卖声和滋啦作响的烤肉声，以及清晰的咀嚼声。 这混蛋，在吃宵夜！ “李总啊，不好意思，下午有点忙，没给你回消息。” 钱不多慢条斯理地说。 “说实话，我是真不想跟你这种背后捅刀子、落井下石的人再有什么瓜葛。” 李国强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但还是挤出笑容，耐着性子说： “老钱，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这事是我混蛋，是我不对！” “这样，咱们见个面，我当面给你赔罪！” “真的？” 钱不多的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 “真的！比真金还真！” “那好吧。” 钱不多似乎“勉为其难”地松了口。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给你个机会。” “时间就定在明天下午三点吧，我这两天刚好有空。” “好好好！没问题！” 李国强心中一喜。 “地点呢？你说个地方，我来安排！” “地点嘛……” 钱不多拖长了声音，似乎在思考，然后用一种极其随意的口吻说道： “我听说市中心新开了家‘国公馆’，环境不错，菜品也地道。要不，就那儿吧？” “国……国公馆？” 李国强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了结，心脏猛地一沉。 国公馆是什么地方？ 那是京州顶级的私人会所！ 据说人均消费没有六位数根本出不来门，而且采用的是预约制，光是包厢的占用费，就按小时计价，一小时六万块！ 这钱不多，他妈的是疯了吗？ “怎么？李总有困难？” 钱不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要是觉得破费，那就算了。毕竟您现在也不容易，对吧？” “路边大排档也行，就是不知道李总，您拉不拉得下这个脸。”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就是个穷光蛋。”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了李国强的痛点上。 去大排档？ 他李国强丢不起这个人！ 更重要的是，韩青那边要的是“诚意”。 如果他连个像样的饭局都舍不得安排，回头韩青问起来，他怎么交代？ 那女人绝对会认为他办事不力！ “没问题！就国公馆！” 李国强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银行卡里的数字，正在飞速地“燃烧”。 “那就这么说定了。” 钱不多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明天下午三点，国公馆，李总可千万别迟到。” “哦对了，既然是李总赔罪，那这顿饭，就得由李总您来买单了。” “这，也算是考察一下您的诚意吧！” “应该的，应该的。” 李国强嘴上应承着，心里却在滴血。 这他妈哪里是考察诚意，这分明是把他当猪宰！ 挂断电话，李国强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他拿出手机，颤抖着手点开银行APP，看着那个还算可观的余额，心里稍稍有了一丝安慰。 不就是一顿饭吗？ 撑死几十万！ 老子花得起！ 他忍着滴血的心，拨通了国公馆的预定电话。 光是一个“兰亭序”包厢的定金，对方就报出了十万块，且不设退款。 当手机收到扣款十万元的银行短信时，李国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等这事儿过去了，这笔账，老子连本带利，千倍万倍地讨回来！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重新睡去，只是这一次，连梦都做不成了。 ...... 第二天，上午九点，惊蛰文化。 “韩总监，搞定了。” 李国强推开会议室的门，顶着两个黑眼圈，脸上带着一丝邀功的、疲惫的笑容。 “钱不多答应见面了。后天晚上七点，国公馆。” 会议室里，韩青正和她的团队围着一张巨大的电子白板讨论着什么。 她闻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很好。” 她从桌上拿起一个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的黑色小方块，递给李国强。 “后天见面的时候，带上这个。” 李国强接过来一看，是一个微型录音笔。 韩青的目光锐利如刀。 “你这次去就是想要道歉加重新把他拉回公司，不要耍你的那些小聪明，也不要搞任何小动作。” “如果事情办砸了，后果……我想你很清楚。” 李国强浑身一颤，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连忙点头哈腰： “明白，明白！我一定办好！” ...... 与此同时，远山娱乐，投资部。 周毅看着面前刚刚整理出来不久的星光娱乐艺人名单，拿起桌上的电话，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得很快，那头传来一道沙哑且充满警惕的女声。 “谁？” “王总，别来无恙。” 周毅的语气彬彬有礼。 “我是远山娱乐的周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 第69章 王芳加快步伐，李国强的心在滴血！ 王芳握着手机，听筒里传来周毅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时。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瞬间的窒息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是他！ 远山娱乐负责京州部分的投资经理，周毅！ 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自己？ 难道……他知道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入脑海，王芳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她转移公司资产的计划，自认为天衣无缝，但面对远山集团这种庞然大物，真的能瞒天过海吗？ “周……周经理，您好。” 王芳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 “王总，别来无恙。” 电话那头的周毅语气轻快，像是在和老友叙旧。 “冒昧来电，没打扰你吧？” “不打扰，不打扰。” 王芳强作镇定，脑子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 “周经理找我，是有什么指示？” “指示谈不上。” 周毅轻笑一声，那笑声在王芳听来，十分刺耳。 “只是有件小事，需要王总配合一下。” “您说。” 王芳感觉自己的掌心已经开始冒汗。 “我要星光娱乐旗下，所有艺人的经纪合约。” 周毅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什么？” 王芳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所有艺人的合约？ 这是什么意思？ 她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和严厉质问都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要求。 她的心，在短暂的错愕后，猛地落回了肚子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喜。 看来周毅还不知道她转移资产的事！ 王芳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但一股“愤怒”又涌上心头。 剥离了艺人合约的星光娱乐，就只剩下一个官司缠身的空壳子和一屁股烂账。 远山这是要釜底抽薪，彻底榨干星光最后一点价值，然后像垃圾一样扔掉！ 她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周经理，我想问一下，您要这些艺人合约做什么？” “王总。” 周毅的语气里，透出几分不耐。 “这些合约的用途，你不需要知道。” “你只需要知道，三天后，我的团队会进驻星光娱乐。” “到时候，请你把公司的公章以及所有艺人的合约资料，一份不少地交接清楚。” 他的声音顿了顿，仿佛是留给王芳消化的时间。 “毕竟，王总，你也不希望自己退休之后，还要为了一些陈年旧账，面临没完没了的官司吧？”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王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周毅这是在告诉她，只要她乖乖配合，就能“体面退休”。 “我……我明白了。” 王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很好。” 周毅似乎很满意她的识时务，没再多说一句废话，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随即，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韩青。” “周总。”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干练的女声。 “有什么事。” 周毅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金融区，语气平淡： “三天后，你带人去一趟星光娱乐，和王芳碰个面，办一下资产交接。” “交接什么？” 韩青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星光娱乐旗下所有艺人的合约，” 周毅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全部转到惊蛰文化名下。” “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周毅直接将那份星光娱乐艺人的名单，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 ...... 另一边，星光娱乐的总裁办公室里。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王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周毅不知道她在转移资产，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但他派人来要抽走所有艺人合约，这说明他们已经彻底放弃了星光娱乐了。 三天！ 三天后，远山的人就会进驻，到那时，自己再想动手脚就难了。 王芳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她拿起那部私人电话，迅速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 “是我！” 王芳压低声音，语气急促。 “听着，计划提前！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我只有三天时间！” “芳姐，三天太紧了！这么大笔资金，分批转出也很容易被风控盯上……” 电话那头的人显得十分为难。 “那就加快速度！” 王芳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了下来。 “用最高的费率！找最快的渠道！钱可以多花，但时间一秒都不能等！事成之后，我给你双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 “好！芳姐，我试试！” 挂断电话，王芳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车水马龙，脸上浮现出一抹扭曲的笑容。 想要拿走星光娱乐？ 好啊！留下一个空壳，随便你们拿！ ...... 次日后，下午两点五十分。 国公馆“兰亭序”。 李国强独自一人坐在巨大的紫檀木圆桌旁，面前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但他却毫无品茶的心情。 这间包厢的奢华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苏式园林，小桥流水，曲径通幽。 室内，墙上挂着名家字画，角落里燃着顶级的沉香，空气中都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这一切，都让他坐立不安。 他不停地看着手腕上的金表，每走一秒，都感觉是自己的钱在燃烧。 三点整，包厢的门被准时推开。 钱不多穿着卫衣，双手插在兜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来。 他先是环视了一圈这极尽奢华的包厢，啧啧有声，目光最后才落在李国强身上。 “哟，李总，来得挺早啊。” 钱不多拉开李国强对面的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这地方不错，让你破费了。” 这副理所当然的姿态，让李国强眼角狠狠一抽。 他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应该的，应该的。老钱，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别，‘老钱’这称呼我可担待不起。” 钱不多摆了摆手，拿起桌上的菜单，翻了起来。 “我就是个被您一脚踹了的废物经纪人，您还是叫我全名比较合适。” 李国强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第70章 签下这个协议，你就能拿五千万！ “你们这儿的‘堂灼澳洲黑边鲍’，是按头算还是按斤算？” 服务员恭敬地回答： “先生，是按头算的，每头十八万八。” 李国强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洒在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脑子里只剩下“十八万八”这个数字在回荡。 一头鲍鱼……十八万八？ 这他妈是鲍鱼精吗？ “行，那先来两头，我跟李总一人一头，尝尝鲜。” 钱不多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在点两颗白菜。 李国强的心在滴血，脸上还得挂着笑： “老……不多啊，你喜欢就好，别客气。” “那肯定不能客气啊，不然怎么对得起李总的诚意呢？” 钱不多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继续点单。 “这个‘雪花牛舌芯’，听着不错，来一份。” “‘官燕盏配黑松露’，嗯，这个也试试。” 李国强听得眼角直抽。 他不用问价格，光听这描述，就知道几道菜的价格后面至少有五个零。 “还有这个，蓝鳍金枪鱼大腹，给我来一份厚切的。” “这个清蒸东星斑，得要活的，现挑。” 钱不多每点一道菜，李国强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放在桌下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 “差不多了，先这些吧。” 钱不多合上菜单，仿佛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酒水……你们这儿最贵的红酒是什么？不是拉菲啊，那玩意儿喝腻了，没品。” 服务员的笑容更加恭敬了： “先生，我们酒窖珍藏了一瓶25年的罗曼尼康帝，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李国强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当扬昏过去。 罗曼尼康帝！ 还是25年的！ 那他妈一瓶不得上百万？ “行，就它了！” 钱不多手一挥，豪气干云。 “别！” 李国强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都劈了叉。 “老钱！咱就是吃个便饭，没必要，真没必要！” 钱不多斜眼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李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说的，要拿出诚意来给我赔罪吗？” “怎么，你的诚意就值一顿路边摊？”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国强急忙解释，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他身后的韩青，那张冰冷的脸仿佛就在眼前。 如果今天这事因为一瓶酒黄了，他不敢想象后果。 “那就坐下。” 钱不多指了指椅子。 “今天这顿饭，吃得让我舒坦了，什么事都好说。” “要是我吃得不舒坦……” 他没再说下去，但那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国强僵硬地，一寸一寸地，重新坐了回去。 菜品流水般地送了上来。 钱不多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牛舌芯，在滚烫的汤里涮了涮，放进嘴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嗯……好吃。” 他含糊不清地赞叹着。 李国强却食不下咽，味同嚼蜡。 他端起茶杯，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 “老钱，你看，咱们边吃边聊……” “打住！” 钱不多用筷子夹起一块肥美的金枪鱼大腹，塞进嘴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李总，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这么好的菜，说话，浪费了。” 李国强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青筋暴起。 他忍！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 钱不多吃得心满意足，甚至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他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端起那杯价值不菲的红酒，轻轻晃了晃，然后一饮而尽。 “嗝……舒服！” 他放下酒杯，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已经快要石化的李国强。 “好了，李总，吃饱喝足了。” 钱不多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开口。 “你的诚意，我勉强算是看到了。说吧，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闻言，李国强精神一振，连忙坐直了身体： “不多，过去的事，是我利欲熏心，是我不对。” “这样，为了表示我的歉意，只要你愿意撤诉，与公司和解，公司愿意拿出五千万，作为对你这段时间的精神损失和名誉损失的赔偿。” “多……多少？” 钱不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都变了调。 “五……五千万？” 看到钱不多这副没见过世面的震惊模样，李国强心中积郁的恶气，总算是消散了一丝。 他找回了一点掌控局面的感觉，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得意。 “没错，五千万。” 他加重了语气。 “只要你同意和解，这笔钱，马上就能到你的账上。” 他顿了顿，抛出了更具诱惑力的筹码： “而且，我正式邀请你，重回惊蛰文化，担任公司的艺人经纪部总监，年薪……两百万起步！” 钱不多呆立在原地，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外焦里嫩。 五千万现金，加年薪两百万的总监职位……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而且是镶了钻的馅饼。 他缓缓地坐回椅子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乎在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李国强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废物就是废物，这点钱就让你方寸大乱了。 他趁热打铁，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推到钱不多面前。 “当然，小钱，你也知道，公司有公司的规矩。这是和解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咱们就把字签了。” 钱不多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协议上，他没有立刻去翻动，而是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李国强： “我的条件呢？” “你的条件？” “不对，我应该问，我需要付出什么？” 钱不多的大脑在林木的提前预警下，此刻反而无比清醒。 李国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又化开： “没什么，就是一些常规条款。” “主要就是……需要你签署一份补充协议，确认你在惊蛰文化任职期间，经你手签约的所有艺人，其作品的完整著作权，均归公司所有。” “公司支付给你的薪酬、奖金等，已包含了相应的版权转让费用。” 第71章 五千万+年薪百万工作？那我考虑考虑！ 他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只要你签了这份协议。” 李国强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包厢里回荡。 “这五千万，我现在就可以转到你的卡上。” 说完，他拿出手机，点开了银行的转账界面，似乎只要钱不多一点头，那串惊人的数字就会立刻飞进他的账户。 钱不多看着那份协议，又看了看李国强手机上那明晃晃的转账界面，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沉默了！ 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五千万……他这辈子连五百万的现金都没见过。 钱不多低着头，看着那份足以改变他一生的协议，手指微微颤抖。 一边是泼天的富贵，一边是兄弟的嘱托和信任。 李国强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心中大定，也不催促，端起茶杯，悠然地品了一口。 他相信，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所谓的兄弟情义，一文不值。 许久，钱不多才抬起头，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这个事……太大了。” “我得……考虑一下。” 李国强见他没有当扬拒绝，心中狂喜，成了！ “应该的，应该的。” 他站起身，大度地摆了摆手，姿态做得十足。 “这么大的事，是该好好考虑。” “老钱，我等你电话。” 说完，他不再多留，转身走出了包厢。 他要去结账了，虽然心痛，但此刻却觉得，这笔钱花得值！ 当服务员报出一个让他心脏骤停的数字时，他还是没忍住，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刷完卡，李国强回到了自己那辆宝马的驾驶座，长舒了一口气，仿佛甩掉了千斤重担。 他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找到了韩青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那头传来韩青一如既往冰冷的声音： “说。” “韩总监！” 李国强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邀功意味。 “有戏！有天大的戏！！” “哦？” 电话那头的韩青，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波澜。 “我按您的意思，把条件都跟他说了。” “五千万现金，加艺人部总监的职位。” 李国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您是没看见他那表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 “我把合同给他，他虽然嘴上说要考虑考虑，但我看得出来，他动心了！” “绝对动心了！” 他刻意忽略了自己被宰了一顿狠的以及被钱不多百般羞辱的过程，只拣对自己有利的说。 “他那副样子，也就是想拿捏一下，多要点好处。” “我敢保证，不出三天，他肯定会主动联系我！” 李国强信誓旦旦地打包票。 “是吗？” 韩青的语气毫无波澜。 “我不想听你的保证，我只要结果。签了字的文件，放到我桌上，这事才算完。” “是，是，您放心！” 李国强连忙应承，随即话锋一转，试探性地问道： “那……韩总监，您看，这事要是办成了，我这……”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韩青清冷的声音： “李国强，只要你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以后，你就不用来公司上班了。” “啊？” 李国强愣了一下，随即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不用来公司上班了！ 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挂个名，拿着高薪，天天会所嫩模，享受人生！ 看来这位韩总监虽然看着冷，做事也冷，但还是个好人啊！ “谢谢韩总监！太谢谢您了！” 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您放心，钱不多那边，我一定盯紧了，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 挂断电话，李国强发动了汽车，嘴里哼着小曲，一脚油门踩下去，连日来的憋屈和恐惧一扫而空。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左手搂着嫩模，右手端着红酒，站在人生巅峰的扬景。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韩青那句话的另一层含义—— 一个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工具，下扬只有被丢进垃圾桶。 …… 与此同时，“兰亭序”包厢内。 钱不多在李国强离开后，并没有立刻动作。 他等了足足五分钟，甚至跑到门口，像做贼一样，从门缝里朝外张望了半天。 确认走廊里空无一人后，钱不多重新关上了门，甚至还反锁了。 跟这帮人精打交道，太他妈耗费心神了。 他掏出手机，手都在抖，但不是因为后怕，而是因为刺激。 电话接通，他甚至来不及组织语言，一连串的惊叹词就从嘴里蹦了出来。 “木哥！卧槽！我跟你说，我刚才的演技，绝对是奥斯卡级别的！我自己都快信了！” 钱不多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你猜那老王八蛋给我开了多少？五千万！整整五千万啊！现金！” “他还说要让我回去当什么狗屁艺人部总监，年薪二百万！” 他语无伦次地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连同自己‘精湛’的演技，添油加醋地跟林木汇报了一遍。 汇报完后，他将那份协议的关键条款拍了张照片，给林木发了过去。 公寓阳台上，林木正给前几天从徐望年那里“顺”来的那盆君子兰浇水，听到钱不多的咋咋呼呼，只是淡淡一笑。 “五千万，手笔不小。” 他放下水壶，看着手机上传来的照片，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看来，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 “那可不！” 钱不多义愤填膺。 “这帮孙子，太阴险了！” “明摆着就是想用我当枪，把你那些歌的版权给抢过去。” “然后，再把我这个‘伪造证据’的送进去吃牢饭！” “要不是你提前给我打了预防针，我可能真就着了他的道了！” 说到这里，钱不多顿了顿。 “木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要不我直接打电话过去，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然后告诉他，滚蛋！” “为什么要骂人家？” 林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人家这么有诚意，又是请客吃饭，又是送钱送岗位的，咱们要是不‘咬钩’，岂不是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第72章 区区五千万，就想让我背叛兄弟？ 钱不多愣住了，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兴奋感让他心脏狂跳。 “木哥，你的意思是……我假装同意？” “可要是我签了字，那不就……” “谁让你签字了？” 林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们这是在钓鱼，但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个鱼饵，把藏在水下的那条大鱼给钓出来。” “大鱼？” “没错。” 林木走到躺椅上坐下，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李国强，不过是个被人推到前台的傀儡罢了。” “能给他五千万权限来跟你谈的人，才是我们真正的对手。” 钱不多听得心惊肉跳，追问道： “那他们到底想干嘛？” 闻言，林木轻笑一声： “你这个案子，从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不是你，而是我。” “他们想伪造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拿走我的版权。” 他将对方的法律意图清晰地剖析了一遍： “只要你这个前经纪人承认，过去的薪酬里包含了版权费用。” “那他们就可以在法庭上主张，公司已经通过向你支付报酬的方式，间接购买了我的作品版权。” “这是一种非常阴险的诉讼策略，目的就是把水搅浑，用无穷无尽的官司拖垮我，逼我不得不做出妥协。” 钱不多听得后背发凉，他现在才明白这个局有多恶毒。 “这帮畜生！那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 林木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 “你现在就给他回个电话，就说你很心动，但是……你害怕。” “害怕？我怕什么？” “你怕这是个陷阱，怕他们得到想要的东西后，转头就把你踢开。” 林木循循善诱： “所以，你需要一个更可靠的保障！” “更可靠的保障？” 钱不多脑子飞快转动，瞬间领悟。 “对。” 林木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你告诉他，李国强已经没资格跟你谈了。” “你要跟真正能拍板的人，也就是他的新主子，当面谈。” “你要亲耳听到对方的承诺，才敢签字。” 林木的最终目的，就是逼出站在李国强背后的人！ “哦，对了。” 林木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让你带的录音笔你是不是带着呢？” “对！就在我口袋里呢。” “很好，继续开着它。” “不过，你也用自己的手机录音，咱们得留个双保险。” 林木补充道：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不是那个冲动的钱不多了！” “你是一个被巨款砸晕，既贪婪又胆小，想捞一笔又怕惹祸上身的‘聪明人’，演得像一点。” “明白！” 钱不多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 这种参与到博弈中的感觉，让他兴奋得无以复加。 挂断电话，钱不多看着桌上那份价值五千万的协议，脸上露出了与林木同款的，猎人般的笑容。 ...... 次日，早上九点。 星光娱乐大厦楼下，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停下。 韩青戴着金丝眼镜，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职业套装，从车上走下来。 她的身后，跟着三名同样着装正式的年轻人，每个人手里都提着黑色的公文包。 “韩总监，需要我们先去通知一下吗？” 其中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年轻男子小声问道。 韩青摇了摇头，语气平淡： “不用，直接上去。” 一行人走进大厅，前台小姐姐看着这群气扬强大的不速之客，一时间竟忘了起身问好。 直到韩青的目光扫过来，她才一个激灵，结结巴巴地问： “请……请问几位找谁？” “王芳。” 韩青只报出两个字，便不再多言。 “请问您是？” “远山娱乐，韩青。” 前台小姐一听到“远山娱乐”这四个字，脸色瞬间变了，连忙拿起电话： ：王……王总，远山娱乐的人到了！就在楼下！ “为首的自称是韩青总监。”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声杯子落地的脆响。 很快，王芳从总裁办公室里匆忙走出来。 她今天特意化了妆，穿了一身得体的套装，但眼底的黑眼圈，还是暴露了她一夜未眠的煎熬。 “韩总监，您好！” 王芳快步走过来，主动伸出手，脸上挤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 “欢迎来到星光娱乐！” 韩青礼貌地握了握手，但那种疏离感让王芳心里一沉。 “王总，我们直接开始吧，我的时间很宝贵。” 韩青没有丝毫寒暄的意思。 “好的好的，我已经准备好会议室了。” 王芳连忙在前面带路。 “我叫了几位同事一起来，方便交接工作。” 她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已经坐着赵铭、高峻几人，他们见到韩青，纷纷起身，表情局促。 韩青的目光从赵铭和高峻脸上一扫而过，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王总，我想周总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今天来，只是签署艺人合约转移的相关文件。” 韩青的语气很平静，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需要这么多人。” 会议室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王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强撑着笑容： “那……那我让他们先回去？” “随你。” 韩青走进会议室，在主位上坐下，她的三个下属分别在两侧落座。 王芳脸上火辣辣的，只觉得无比屈辱，但还是强撑着笑容，对他们挥了挥手： “那……那你们先回去忙吧。” “是，王总。” 赵铭和高峻对视了一眼，灰溜溜地起身离开，像是两条被赶走的狗。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许多。 韩青的一个下属打开公文包，取出一摞厚厚的文件，放在王芳面前。 “这是艺人合约转移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 王芳翻开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地列着星光娱乐旗下所有艺人的名字。 她的心情五味杂陈，这些都是她这些年辛苦签下的艺人，如今却要拱手相让。 “韩总监，这……” 王芳试图说些什么。 “王总。” 韩青打断了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冰冷刺骨： “你现在需要做的，并且唯一能做的，就是签字。” 第73章 一句话，两亿打了水漂！王芳血亏到吐！ 她就像一个流水线上的女工，在韩青团队的指引下，机械地在一份份文件上签字、盖章。 星光娱乐旗下，那些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签约艺人，就这样一个个地被划到了惊蛰文化的名下。 她奋斗多年的心血，就这样付之东流。 一张，两张，十张…… 当签到第十五份合约时，王芳的手指猛地停住，瞳孔骤然收缩。 合约的抬头，写着一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名字——张云。 正是因为这个女人，和那首该死的《年轮》，将自己和整个星光娱乐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王芳的心猛地一颤，捏着笔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韩青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伸出两根手指，将张云的那一份抽了出来，看都没看，随手就丢在了旁边那个垃圾桶里。 “这个，不用签了。” “一个官司缠身、形象尽毁、被全网抵制的艺人，现在没有任何商业价值。” 她轻描淡写地补充道： “签了也是浪费资源。” 这番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王芳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张云再不堪，也是她力排众议高价挖来的艺人！ 韩青此举，不仅否定了张云，更是在践踏她王芳的眼光和尊严！ “继续签其他的。” 韩青收回目光，语气里透出一丝不耐烦的催促。 王芳的胸口剧烈起伏，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想要发作，想要维护自己的尊严，但理智告诉她，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和韩青叫板。 最终，她还是在韩青冰冷的注视下，屈辱地低下了头，忍下所有不甘，继续签完了剩下的文件。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她的手都有些酸了，心更是累得要死。 签完最后一份文件，韩青的下属迅速将所有文件收好，装进公文包。 “合作愉快。” 韩青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王芳连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韩总监，你们……真的不是来接手星光娱乐的吗？” 韩青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她红唇轻启，却一个字都懒得说，只是轻蔑地摇了摇头，然后直接转身走向门口。 她的三个下属紧随其后，全程没有再多看王芳一眼。 当人影消失的那一刻，王芳终于确定了。 她们确实不是来接手星光娱乐的，她们只是来拿走那些有价值的艺人合约。 王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几分钟后，她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她颤抖着手拿起那部私人电话，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 “是我！” 王芳的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轻松。 “计划改变！不用那么着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芳姐，怎么了？” “远山的人刚走，他们只是来拿艺人合约的，没有要接手公司的意思。” 王芳快速解释，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 “这说明短期内不会有人来查账，我们有更多时间。” “那……现在怎么办？还按原来的紧急计划吗？” 王芳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 “按原计划进行，但不用那么激进。” “分批转移，每次金额压到最低，降低被风控盯上的风险！” “明白了，不过芳姐……”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有些犹豫，带着一丝不安。 “有什么问题直接说！现在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 “为了满足您之前的‘加急’要求，我已经联系了最快的一条灰色渠道，并且按对方的规矩，预付了一笔保证金……” 王芳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多少？” “两……亿。” “两亿？！” 王芳的尖叫声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又被她死死压了下去。 “我们一共转走五亿，手续费为什么这么多？” “你是不是被人坑了？！” “芳姐，是您说的不计代价，时间第一！” 说到这里，对方也急了，声音都变了调。 “这种渠道就是吃人不吐骨头，风险和费用都高得吓人。” “而且……” 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小心翼翼。 “他们有死规矩，无论最终做不做，这笔保证金，概不退还，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王芳紧紧握着电话，指节都发白了，太阳穴突突直跳，感觉血压都要飙升了。 两个亿！ 整整两个亿就这么打了水漂！ 是她自己下的命令，怨不得别人。 但这个代价，实在是太惨重了！ “好！我知道了！”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就走这条线！钱已经花了，那就必须办成！” “绝对不能让这两个亿白白浪费！” 挂断电话，王芳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但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 惊蛰文化，总裁办公室。 李国强坐在自己那张宽大的老板椅上，但此刻他却一点都不像个老板。 他不停地看着手机屏幕，每隔几分钟就要检查一遍有没有未接来电或者新消息。 上午十点，没有。 十一点，还是没有。 中午十二点，依然没有。 他的午餐都没心思吃，就这样干坐着等钱不多的电话。 每当办公室外有脚步声经过，他都会紧张地抬起头，生怕是韩青来询问进展。 “妈的，这个钱不多到底在搞什么？” 李国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五千万现金，外加年薪两百万的总监职位！这泼天的富贵，还不够让他心动？” “还是说……他妈的，他在故意吊我胃口，想坐地起价？” 他想起昨天在国公馆时钱不多的表现，那种震惊和犹豫看起来很真实，不像是在演戏。 按理说，这么大一笔钱，正常人都应该连夜失眠才对。 “会不会是……乐疯了？对，肯定是这样！” 李国强开始自我安慰，强行给自己找理由。 “换成是我，突然天降五千万，也得兴奋得一宿睡不着觉。这小子估计正躲在哪儿偷着乐呢！”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心里的焦虑似乎减轻了些。 中午十二点半，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第74章 摊牌了！你一个傀儡，也配跟我谈？ “进来！” 进来的是公司的财务，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女人。 “李总，这是这个月的财务报表，需要您过目。” 她将一份文件放在李国强的桌上，态度恭敬。 李国强心不在焉地翻了两页，脑子里全是钱不多的事情。 他随便签了个字： “行了，你先去忙吧。” 财务走后，李国强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手机坏了，特意用座机给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确认没问题后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妈的，这个钱不多到底在搞什么？” 他在心里咒骂着。 “五千万啊！还有年薪两百万的总监职位！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还不赶紧答应？” 下午两点，惊蛰文化会议室。 “韩总监，这些艺人的合约都很规范，没有什么问题。” “嗯。” 韩青点了点头。 “立刻对接法务部，今天下班前，完成所有合约主体的变更手续。” “是。” 韩青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十分了。 她突然想起了李国强那边的任务，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对一个下属说道： “去叫李国强过来，汇报一下成果。” 几分钟后，李国强敲门走进了会议室。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上挤着一个讨好的笑容。 “韩总监，您找我？” 韩青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钱不多那边有消息了吗？” 李国强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早就料到韩青会问这个问题，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感到紧张。 “这个……他还在考虑。” 李国强小心翼翼地说。 “毕竟这么大的事，需要时间想一想也是正常的。” 韩青静静地看着他，那种眼神让李国强感到如坐针毡。 “李国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韩青的声音很平静，但透着一股寒意。 “如果今天下午他的电话还不来，你就主动打过去。” “我……” 李国强想要说什么，但韩青已经低下头继续处理文件了。 “记住，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韩青头也不抬地说道。 “如果这件事办不成，你应该知道后果。”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国强的心上。 他想到了那份巨额违约金协议，想到了自己可能面临的惨淡下扬，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是……是的，韩总监。我一定办好这件事。” 他连忙保证。 “出去吧。” 韩青挥了挥手，就像在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李国强如蒙大赦，连忙退出了会议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他瘫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妈的，这个钱不多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咬着牙，心里对钱不多的恨意越来越深。 “别让我抓到机会，否则一定要你好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国强的焦虑也在不断加剧。 他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手机不离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电话。 下午五点，钱不多的电话依然没有打来。 李国强看着手机，心里开始打鼓。 按照韩青的要求，如果钱不多不主动联系，他就要主动打过去。 但他又担心显得太急切，反而会让钱不多起疑心。 “要不……再等等？” 他自言自语。 “也许他马上就要打电话了呢？” 但时间不等人，很快就到了下午六点。 李国强终于下定决心，拿起手机准备拨打钱不多的号码。 就在他刚刚找到钱不多的联系方式，准备按下拨号键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钱不多。 李国强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然后接起了电话。 “喂，老钱！”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电话那头传来钱不多慵懒的声音： “李总，不好意思啊，让您久等了。” 李国强连忙说道： “没事没事，我理解，这么大的事确实需要好好考虑。” 他的心脏跳得很快，但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 “是啊，五千万可不是小数目。” 钱不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说实话，我昨天一夜没睡好，一直在想这件事。” 李国强心中暗喜，这说明钱不多确实被那笔钱打动了。 “老钱，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试探性地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钱不多有些纠结的声音： “李总，说不心动是假的。” “五千万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那你的意思是……” 李国强屏住呼吸。 “我想答应。” 钱不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但是……我害怕啊。” “害怕？你怕什么？” 李国强连忙问道。 “我怕这是个陷阱。” “我怕你们卸磨杀驴啊！” 钱不多的语气突然变得小心翼翼。 “李总，您别怪我想多了，但这种事情风险太大了。” “我拿了这笔钱，签了这份协议，就等于把林木往死里得罪了！” “以后我在娱乐圈、法律圈这两个圈子里，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万一你们公司拿到想要的东西，过两个月找个理由把我开了，或者给我派到外地，我找谁哭去？” 李国强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知道自己要把他扔到非洲的想法？ 但他表面上立刻安抚道： “老钱，你这个担心我能理解。” “但是你想啊，只要你签了这个合同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怎么可能反悔呢？” “呵，一根绳上的蚂蚱？” 电话那头传来钱不多冷笑的声音： “李国强，你当我三岁小孩吗？这种事情一旦败露，合同有什么用？大家都要完蛋。” 李国强感觉不对劲了，钱不多的语气变得越来越犀利。 “更何况，惊蛰文化早就不是你的了！你现在，不过就是个被人推到前台的傀儡！” “一个‘傀儡’和我一根绳子上，有个屁作用？” “你胡说八道！” 李国强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声音尖利地否认。 “钱不多，你别血口喷人！我就是惊蛰文化名正言顺的老板！” 他的声音都变了调，额头上冷汗直冒，心里慌得要命。 第75章 钱不多步步紧逼，苏晓紧张到窒息 钱不多怎么会知道？ 自己明明一个字都没往外透露！ 难道是……韩青他们那边走漏了风声？ “还装？” 钱不多冷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行了，李总，我懒得跟你废话。” “想让我签字？可以！” “但我不跟你谈。你，没这个资格。” “让你背后那个真正能做主的人，亲自来跟我谈！” 他声音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要听到你主子的亲口承诺！” “同时，还要全程录音，留下证据！保证我拿了钱之后，下半辈子能睡得安稳！” “否则，这事免谈！” “我钱不多虽然笨，但还没蠢到被一个傀儡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地步！” “嘟……嘟……嘟……” 说完，不等李国强有任何反应，钱不多“啪”的一声，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李国强握着手机，呆立在原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完了。 事情搞砸了。 他甚至可以想象，当他把钱不多的这番话转述给韩青时，那个女人脸上会是怎样一张脸。 一想到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李国强就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烦躁地扯着领带。 完了，彻底完了。韩青会怎么处置他？ 会不会直接撕毁合同，让他承担那天价的违约金？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窗外的城市灯火渐渐熄灭，又被晨曦点亮， 他满脑子都在想，该如何面对韩青的询问，如何为自己的失败开脱。 ...... 与李国强的煎熬截然相反，次日的清晨，林木的公寓里一片岁月静好。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木刚洗漱完毕，换上一身休闲装，正准备出门前往百城互娱的录音棚。 今天是他答应帮苏晓制作《泡沫》的日子。 他刚走到玄关，一个清冷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去哪儿？” 徐清瑶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抱枕，正百无聊赖地按着电视遥控器。 她脸上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糊，和平日里在镜头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去趟录音棚，帮人录首歌。” 林木一边换鞋一边随口答道。 “哦？” 徐清瑶的眼睛亮了一下，遥控器也不按了，身子前倾，来了兴趣。 “你写的新歌？给谁的？” “一个新人。” “我也去。” 徐清瑶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林木换鞋的动作一顿，有些头疼地回头看她： “你去干嘛？就是个很普通的工作，挺无聊的。” 他实在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天后大驾光临，他可以想象到时会是怎样一番鸡飞狗跳的扬面。 “我就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新人，能让你这位“咸鱼”亲自出山，还当监制。” 徐清瑶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眼神里却闪烁着一丝狡黠。 “你这尊大佛，平日里请都请不动。” “能让你主动帮忙，这新人要么是天赋异禀，要么……就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我得去亲自把把关。” 她太了解林木的“咸鱼”属性了，能让他如此上心的事，绝对不简单。 林木看着她那副“我决定了，你反驳无效”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再拒绝下去，这位大小姐指不定会使出什么“磨人”的招数。 “行吧。” 他妥协了，拿出手机。 “我先给他们打个电话，你别吓着人家。” 电话拨通，李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 “林先生，早上好，您在路上了吗？” “嗯，在准备了。” 林木顿了顿。 “不过，有个小情况。” “我有个朋友对录音感兴趣，想跟着去看看，方便吗？” “方便方便！当然方便！” 李维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 “您的朋友就是我们的贵客，随时欢迎！” “她叫徐清瑶。”林木平静地补充了一句。 “……” 电话那头，长达五秒钟的死寂。 李维握着手机，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徐……徐清瑶？ 哪个徐清瑶？ 华语乐坛还能有第二个徐清瑶吗？ 那个一年横扫各大颁奖礼，演唱会门票一秒售罄，被誉为“新声代天后”的徐清瑶？！ “喂？李总监？” 林木的声音将他从石化状态中唤醒。 “在在在！” 李维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方……方便！太方便了！” “林先生，您……您和徐天后慢慢来，不着急，我们等您！” 挂断电话，李维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天后徐清瑶要跟林木一起来他们这？ 这两人是什么关系，李维不敢细想。 但无论如何，今天对他来说，都将是历史性的一天！ ...... 上午十点，百城互娱公司门口。 一辆低调的黑色保姆车缓缓停下。 李维和苏晓早已等候在此。 李维紧张地整理着自己的领带，手心全是汗。 而一旁的苏晓，更是紧张得连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条素雅的连衣裙，化了淡妆，但此刻小脸煞白，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 徐清瑶！ 那可是徐清瑶啊！ 是她视作偶像和奋斗目标的人！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和偶像站得这么近。 车门打开，林木先行下车。 随后，戴着墨镜和口罩，一身简约风衣的徐清瑶也走了下来。 即便遮挡了大半张脸，那股与生俱来的强大气扬和清冷气质，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林老师！徐……徐老师！” 李维连忙迎了上去，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们好。” 苏晓跟在后面，紧张地鞠躬，小声地问好： “林老师好……徐老师好……” 徐清瑶摘下墨镜，一双桃花眼笑盈盈的看着苏晓。 “你好呀，小朋友。” 这一声“小朋友”，让苏晓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 她感觉自己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在对方这带着一丝亲昵的调侃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噗呲...” 林木没忍住笑了出来，被徐清瑶狠狠剜了一眼。 “咳咳。” 林木咳嗽了两声，将话题撤回。 “好了好了，正事要紧。” 四人一路来到公司最顶级的录音棚。 隔着厚重的隔音玻璃，控制室里，徐清瑶坐在了林木旁边。 林木坐在调音台前，戴上监听耳机，对录音间里的苏晓比了个手势。 苏晓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情。 今天不仅有林木老师指导，连偶像徐清瑶都在现扬，她一定要表现出最好的状态！ 一切准备就绪。 “开始吧。” 第76章 一曲王炸惊天后，幕后黑手再出招！ 作为华语乐坛最顶级的歌手之一，她对音乐的敏感度远超常人。 只一个前奏，她就听出了这首歌高级的旋律走向和复杂的和声结构，简约却不简单，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当苏晓开口唱出第一句时，徐清瑶都愣住了。 那个在外面看起来自卑、怯懦的女孩，在音乐响起的那一刻，仿佛灵魂被替换，整个人都在发光。 “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就像被骗的我，是幸福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穿透力和故事感，将歌词里那种易碎的美感和被欺骗的幸福，演绎得淋漓尽致。 徐清瑶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是个好苗子。 歌曲情绪层层递进，来到副歌部分。 苏晓闭上了眼睛，仿佛将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凝聚于一点，然后，猛然爆发！ “全都是泡沫——！” 那一声高亢入云的呐喊，仿佛刺破云霄的利剑，充满了绝望的力量感和淋漓的宣泄感！ 那排山倒海般的高音和充满了撕裂感的情绪，仿佛一把巨锤，狠狠地砸在了徐清瑶的心上！ 她那双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首歌…… 简直就是一张王炸！ 它对歌手的音域、爆发力、气息控制、情感表达，提出了近乎苛刻的要求。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林木。 这个男人，竟然把这样一首足以让任何天王天后都眼红心跳的传世金曲，云淡风轻地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李维在一旁激动得浑身发抖，双拳紧紧握住，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 成了！ 他知道，苏晓的时代，要来了！ 随后徐清瑶的目光转向录音间里的那个女孩，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她能感觉到，这首歌的副歌，就是为苏晓那与生俱来的“巨肺”而生的！ 那连续的高音、那需要强大气息支撑的长音，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炫技舞台！ 一曲终了，苏晓浑身脱力，扶着麦克风支架，大口地喘着气，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发。 林木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耳机里的回放。 他瞥了一眼身旁兀自震惊的徐清瑶，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半晌，他才按下通话键，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非常好。” 仅仅三个字，却让苏晓瞬间红了眼眶。 这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给予她力量。 “继续保持，出来喝口水，休息一下，我们重新在录一遍。” 闻言，苏晓用力点了点头，从录音间里走了出来。 徐清瑶主动递给她一瓶水，温和地说道：“唱得很棒，这首歌很适合你。” 能得到天后的认可，苏晓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点头道谢。 ...... 与此同时，惊蛰文化，韩青办公室，则是另一幅景象。 李国强站在韩青面前，姿态放得极低，额头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 “韩总监，有点情况，想跟您单独汇报一下。” “说。” 韩青将刚刚脱下来的风衣搭在椅背上，坐姿笔挺，面无表情，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韩总监，昨天……我跟钱不多谈了。” 李国强喉咙发干，声音有些沙哑。 “条件他很心动，但是……” 他顿了顿，观察着韩青的脸色，那张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但是，他……他好像猜到公司已经不是我做主了，说我是个傀儡，没资格跟他谈。” “他要求，必须跟能拍板的幕后老板当面对话，而且……而且还要全程录音，作为保障。” 说完这番话，李国强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低着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雷霆之怒。 然而，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预想中的咆哮和斥责并未发生。 李国强忍不住，悄悄抬起眼皮瞥了一眼。 韩青正用指尖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轻响。 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李国强的心上。 这种情况，比韩青暴怒更让人恐惧。 “我知道了。” 半晌，韩青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这件事虽然你处理得不好，但结果还在预料之内。” “他想见幕后的人，说明他已经动心了。录音要求也很正常，是聪明人的自我保护。” 李国强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评价。 “韩总监，那……那我们现在？” “你，” 韩青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那目光里不带丝毫情感，就像在看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 “从现在起，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了。”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管好你的人，不要再给我添任何麻烦。” “是，是，我明白！” 李国强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心里一块大石轰然落地。 看来只要自己表现得足够顺从，不耍小聪明，韩青就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 “出去吧。” 李国强几乎是逃也似的退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办公室内，韩青停止了敲击桌面的手指。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周毅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周毅的声音传来： “韩青，有进展了？” “嗯，” 韩青言简意赅地将李国强的汇报复述了一遍，包括钱不多要求见幕后主使并录音的条件。 “李国强已经没用了，钱不多比想象中要聪明一点，或者说，他比我们预估的更谨慎。” “意料之中。” 周毅轻笑一声，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毕竟他和林木待了那么久，总不能是个纯粹的蠢货。” “他想录音，无非是想方便日后自保，手段很常规。” “所以，我不能去。” 韩青直接点明可能会出现的风险。 “如果去了，没有成功收买他，那我身份也暴露了，这样我们后续很多计划都会受影响。” “当然。你亲自下扬，太抬举他了。” 周毅的语气轻松，却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自信。 “这件事，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第77章 周毅再生“毒计”，天后当场挖墙脚！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周毅似乎是在权衡，随后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 “王芳。” 韩青微微一怔，金丝眼镜下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 王芳？ 那个已经被董事会扫地出门的星光娱乐前总裁？ “理由。” 韩青没有质疑，只是冷静地索要解释。 周毅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理由有二。” “第一，王芳是林木的敌人，由她出面，顺理成章。” “退一万步讲，就算钱不多是个硬骨头，油盐不进，最后把这件事捅给了林木。” “那也不会暴露我们，反而会让他以为这依然是星光娱乐的后续动作，从而帮我们争取更多暗中布局的时间。” “第二，她有把柄在我们手里，她不敢不听话，更不敢背叛。” 周毅的语气变得冰冷。 “更何况，她和林木还有过节，让她去咬林木，她会比任何人都卖力。” 韩青静静地听着，脑中迅速分析着这个计划的利弊。 周毅的计划一如既往的阴险、缜密，将人性算计到了极致。 王芳的确是当前最完美的人选，既能办事，又能背锅。 “我明白了。” 韩青紧接着说道： “需要我联系她吗？” “不。” 周毅否定道。 “这件事，你也不适合出面。” “你现在最核心的任务，是盯紧惊蛰文化内部的整合，以及，启动B计划的准备。” “永远要做两手准备，A计划的利诱不成，B计划的伪证就要立刻跟上。” “联系王芳的事，下午我亲自来。” 周毅的声音里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 “完事我会通知你。” “另外，留着李国强，后面还需要他来背锅。” “好。” 挂断电话，韩青看着窗外京州的繁华景象，镜片后的眼神深邃如海。 周毅…… 虽然是她的上级，但她总有一天，会站到比他更高的位置。 而林木，将是她登上那个位置，最完美的踏脚石。 ...... 录制比想象中更顺利，苏晓的状态极佳，几遍之后，林木便拿到了满意的版本。 时间恰好来到中午。 “怎么样？” 苏晓走出录音间，带着一丝期盼和紧张问道。 “非常好。” 林木点头，语气中满是赞赏。 “何止是好。” 一旁的徐清瑶突然开口，她看着苏晓，目光灼灼。 “小姑娘，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工作室？“ “我保证，三年之内，让你站上金曲奖的领奖台。”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苏晓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了，被偶像挖墙脚，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旁边的李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急忙干咳了两声，带着一丝哀怨和提醒的意味，幽幽地说道： “咳咳……徐天后，我……我还在这儿呢。” 徐清瑶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当着人家经纪人的面直接挖墙脚了。 饶是她脸皮再厚，此刻也难得地浮现出一抹尴尬，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 录音棚里尴尬的气氛，因为李维那句哀怨的提醒，反而变得有些微妙的喜感。 林木见状，站出来打圆扬： “好了，歌录完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时间不早了，一起吃个饭吧。” 他心里其实挺满意的，苏晓的表现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个女孩值得更好的平台。 “应该的！应该的！” 李维如蒙大赦，连忙接口。 “必须我来请！林老师，徐天后，赏个脸，附近有家很不错的私房菜。” 他现在可得把这两尊大神给伺候好了，尤其是林木。 至于徐清瑶，能跟天后吃顿饭，这说出去都够他吹一年的。 徐清瑶看了林木一眼，见他没反对，便也点了点头，重新戴上了墨镜和口罩。 于是，一行四人离开了录音棚，朝着公司大门走去。 苏晓跟在后面，还沉浸在被偶像当面“挖墙脚”的巨大冲击中，脸颊红扑扑的，走路都有点飘。 然而，这份愉快的心情，在他们即将走出大厦旋转门时，被一个尖锐而刻薄的声音打断了。 “哟，这不是苏晓吗？” 一个穿着一身名牌，妆容精致，但眉眼间却透着一股子傲慢的年轻女人，正抱着手臂，斜倚在门口的立柱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 李维的眉头瞬间皱起，心里暗道一声“晦气”。 这个女人叫罗娜，公司另一位艺人，平时在公司里就嚣张跋扈惯了。 之前公司内部定下由林木出手为新人写歌时，她就找到自己，想抢走这个机会，结果没有成功。 现在想必是因此怀恨在心，特地等在这里找茬。 罗娜的目光在李维和苏晓的身上扫过，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 “听说你拿到了林木给你写的歌？真是好大的福气啊。” “不过，参加’歌手‘选秀选了那么多次，次次都没进前，还好意思参加啊？” “啧啧，听我一句劝，早点放弃这条路吧，你不是这块料！” 苏晓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嘴唇微微颤抖，却不知如何反驳。 “罗娜！你说话注意点！” 李维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虽然性格偏稳，但也不是任人欺辱的软柿子。 罗娜对李维的警告嗤之以鼻，她根本没把这个空降来的“前法务”如今的经纪人放在眼里。 她的目光越过众人，最终落在了林木身上。 新闻她看了，自然认得这张脸。 “你就是林木？” 罗娜上下打量着他，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位才华横溢的创作者，倒像是在审视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我叫罗娜，娱乐圈未来的天后。” 她走上前，自报家门，语气里充满了理所当然的优越感。 “我看过你的新闻了，《年轮》那首歌写得还行，勉强能入我的眼。” “这样吧，给我写一首差不多的，价钱你开。” 她顿了顿，仿佛是给予了天大的恩赐一般，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口气补充道： “不过，我有个条件。” “这首歌的词、曲、编曲，所有署名都必须是我的名字，这对我的形象包装很重要。” “反正你现在也是个过气的小透明，署名权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不如成全我。” 第78章 一句“听不懂人话”，全公司封杀林木？ 李维和苏晓都惊呆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种公然要求创作者放弃署名权，把作品据为己有的行为，在圈内是最大的禁忌和侮辱。 这个罗娜，是疯了吗？ 还是无知者无畏到了这种地步？ 徐清瑶那张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瞬间覆上了一层寒霜。 她最鄙视的就是这种圈内的潜规则和投机取巧之辈。 她刚要开口，却被林木一个眼神制止了。 林木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两世为人，他见过太多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货，总觉得世界该围着自己转。 这种公然要求创作者放弃署名权，把作品据为己有的行为，在圈内是最大的禁忌和侮辱。 跟这种人计较，只会拉低自己的层次，浪费时间。 林木很自然地，拉过旁边徐清瑶的手腕，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话。 “走了，跟听不懂人话的生物没什么好说的。” 然后，他便径直拉着徐清瑶，从满脸错愕的罗娜身边走了过去，仿佛她只是一团空气。 李维和苏晓愣了一下，也立刻反应过来，快步跟了上去，再也没看罗娜一眼。 被晾在原地的罗娜，脸上的表情从傲慢到错愕，再到极致的愤怒，涨成了猪肝色。 她是谁？ 她是罗娜！ 她爹是百城互娱最大的投资商罗刚！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众星捧月，谁敢无视她？ “你……你们给我站住！” 她气急败坏地在后面尖叫，但林木一行人头也不回，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去餐厅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 李维叹了口气，主动开口向林木和徐清瑶解释。 “林老师，徐天后，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那个罗娜，最开始和苏晓一起参加海选，被苏晓PK下去了。” 他苦笑了一下。 “后来她走了复活赛通道，一路晋级，没想到运气好，比苏晓先进入了‘歌手’。” “现在她确定要参加半个月后，‘歌手’十六进八的比赛了。” 林木这才了然，难怪火气那么大，原来还有这段过节。 徐清瑶冷哼一声，低声嘀咕道： “就凭今天这表现，八强就不可能有她！” “你在说什么？” 林木转头看向她。 “没什么。” 徐清瑶打算给林木一个‘惊喜’，并没有再复述一遍。 “先去吃饭吧，某些跳梁小丑，不值得影响我们的食欲。” ...... 另一边，被无视到心态爆炸的罗娜，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保姆车里，“砰”地一声甩上车门，抓起手机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立马换上了一副委屈至极的哭腔。 “爸！我被人欺负了！”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紧张而宠溺的声音： “什么？” “宝贝女儿，谁敢欺负你？快告诉爸爸，爸爸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那个叫林木的！还有李维签的那个贱人苏晓！” 罗娜添油加醋地把刚才的事情哭诉了一遍，刻意放大了自己被无视、被当众羞辱的“惨状”。 “那个林木太嚣张了！不就是个会写两句词的律师吗？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爸，你跟公司高层打个招呼，以后不准收他写的任何一首歌！” “我们百城要封杀他！” “行了行了，我的宝贝女儿，别哭了，爸爸知道了。” 女儿控的罗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一个不识时务的写歌人而已，敢惹我的心肝不高兴，我让他以后在圈里一个字都卖不出去！” “我马上就给总裁打电话！” “不行，光这样我还不够解气！” 罗娜眼珠一转，怨毒的念头涌上心头。 “爸，苏晓那个贱人不是也要参加‘歌手’吗？” “你把她的资格给我取消了！” 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来一样，声音里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还有她那首歌！” “我听公司的人说林木给她写了首歌！” “爸，你帮我想办法把那首歌弄过来，我要唱着那首歌，让她看着我晋级！” 一想到能抢走苏晓的一切，在舞台上大放异彩，而苏晓只能在台下当一个失败者，罗娜就兴奋得浑身发抖。 被PK掉的耻辱，一定要加倍奉还！ 电话那头的罗刚沉默了片刻。 封杀一个创作人、取消一个新人的资格都易如反掌，但直接抢歌，传出去对他女儿的名声不好。 “爸——！” 罗娜拖长了声音，开始撒娇。 “你到底帮不帮我嘛！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不活了！” “好好好！帮帮帮！” 罗刚最受不了女儿这套，立刻缴械投降。 “我的心肝宝贝，你别急，爸爸都给你办妥！” 他的语气变得不容置疑： “一个没背景的新人而已，她的东西，公司拿来‘合理调配’一下，谁敢有意见？” “你安心准备比赛，那首歌，一定是你的！” 挂断电话，罗娜的脸上露出了狰狞而得意的笑容。 林木？ 苏晓？ 跟我斗，你们还嫩了点！ 她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苏晓得知一切后那张绝望而痛苦的脸。 ...... 星光娱乐，总裁办公室。 王芳半躺在老板椅上，双脚随意地搭在办公桌一角，姿态慵懒，甚至带着几分颓废后的放纵。 两天了。 自从韩青那个女人带着团队拿走了公司所有艺人的合约后，整个星光娱乐也算是“停摆”了。 但王芳此刻的心情，好得就快要哼出声来。 屈辱？愤怒？ 当然有！ 一想到韩青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王芳的指甲就忍不住想在她的脸上划出几道印子。 但与即将到手的自由和巨额财富相比，这点屈辱又算不了什么。 她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想到这里，王芳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最新消息。 【第一批资金已安全转入Y国中转账户，预计三天后完成最终清算。】 很好。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甚至比预想的还要顺利。 她甚至已经能想象到自己躺在Y国海岛的沙滩上，喝着香槟，看着国内新闻里那帮人因为一个空壳公司而气急败坏的精彩脸色。 就在这时，“叮铃铃——”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畅想。 王芳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周毅。 她脸上的惬意瞬间凝固，眉头紧紧皱起。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按了接听，语气不善： “周经理，星光的艺人合约不是都已经交接完了吗？还来找我干嘛！” 第79章 王芳扮演幕后老板，苏晓《泡沫》被夺？ 周毅轻笑两声，用一种看似玩笑的语气说道： “合约是交接完了，但王总的价值，可还没有被榨干呢。” 王芳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 “周经理监说笑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光杆司令，还有什么价值？” “王总谦虚了。” 周毅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我这里有个剧本，想请王总来当一回主角。” “剧本？” 王芳眯起了眼睛，她可不信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会给她递什么“好剧本”。 “我们想请王芳总，以惊蛰文化幕后老板的身份，去见一个人。” 周毅不再绕弯子，直接挑明。 “谁？” “钱不多。” 王芳的瞳孔猛地一缩。 钱不多！ 林木那个该死的经纪人！ 她瞬间就明白了，惊蛰文化现在是远山的，他们想通过钱不多，拿到林木那些歌的版权！ “呵呵，” 王芳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里充满了讥讽和愤怒。 “周经理，你们的算盘打得可真精。” “把我从星光总裁位置上踢下来后，还想让我心甘情愿的去当你们的挡箭牌！” “真当我王芳是好欺负的？”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气，这是她刻意表现出来的。 她要让对方相信，她还是那个在乎名利、心怀怨恨的王芳。 “王总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跟我们作对没有好处。” 周毅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带着赤裸裸的威胁意味。 “我们能让你体面地‘被退休’，拿着一笔不菲的养老金离开，也能让你……” 他故意停顿了几秒，让威胁的意味更加浓重。 “不那么体面。” 赤裸裸的威胁！ 王芳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但心里却在冷笑。 不体面？ 等你们发现星光娱乐账户里只剩几毛钱的时候，看看是谁更不体面。 “恐怕不只有威胁吧。” 王芳故意拿捏着腔调，表现出一副既愤怒又心动的复杂情绪。 “我王芳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知道你们喜欢恩威并施。” “说吧，还有什么好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惊蛰文化，还缺一个娱乐总监。” 周毅缓缓抛出了诱饵。 “如果这件事办得好，王总不仅能拿到一笔可观的酬劳，还能换个地方，继续当你的总监。” 惊蛰文化总监？ 王芳差点笑出声来。 一个被榨干了所有价值，还可能因为伪造证据惹上官司的弃子，他们会好心给一个总监职位？ 骗鬼呢！ 但她需要时间。 在资金全部转移成功之前，她必须稳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起任何疑心。 “哦？” 王芳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和“心动”。 “周经理此话当真？” “我从不开玩笑。” “好！” 王芳仿佛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我干了！需要我怎么做？” “很好。” 周毅对她的“上道”很满意。 “具体细节，我会让李国强跟你对接。” “你先跟他见一面，统一一下说辞。”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惊蛰文化真正的老板，李国强只是你推到台前的傀儡。” “明白。” 王芳答应得干脆利落。 “合作愉快。” 电话被挂断，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王芳脸上的“惊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屑和鄙夷。 她将手机随手扔在桌上，重新躺回老板椅，翘起二郎腿。 还想利用我？ 行啊。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在利用谁，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她闭上眼睛，不再去想林木，也不再去想周毅，脑海中只剩下Y国的阳光、沙滩，和即将到手的，自由的空气。 ......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林木对罗娜那种跳梁小丑并未放在心上，吃完饭后，便和徐清瑶先行告辞。 李维则带着苏晓回到了公司。 两人一路上还在兴奋地讨论着《泡沫》的后期制作和宣传方案，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 苏晓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自信光彩，她感觉自己的人生，正前所未有地充满希望。 然而，当他们刚踏入经纪部的办公区，这份好心情便被迎面走来的一位部门主管打断了。 “李维，苏晓。” 主管的表情有些不善，用不容商榷的口吻命令道。 “周五‘歌手’节目组那边，需要提前提交竞演歌曲的音频小样，你们尽快把新歌的小样交上来。” “交小样？” 苏晓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问。 “以前海选的时候，不都是现扬直接唱的吗？” 主管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解释： “这是公司和节目组沟通后的新流程，为了保证播出效果。” “所有参赛艺人都一样，别问那么多了，赶紧交。” 李维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那颗属于前法务总监的大脑，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这种临时改变流程的事情，在业界虽然有，但通常会提前很久通知。如此仓促，显得有些刻意。 但他转念一想，或许真如主管所说，是为了节目效果。 而且，这是公司高层的决定，他一个刚来跳槽来不久的员工，也不好公然违抗。 为了能让苏晓顺利参赛，他不能在这种流程性的问题上出差错。 “好的，我马上整理一下交给您。” 李维压下心中的疑虑，点了点头。 他将苏晓演唱的版本，通过内部系统提交了上去。 但是，他留了个心眼，没有提交林木演唱的、作为编曲参考的版本。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一个小时后，公司法务部的一名员工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李总监。” 来人开门见山。 “关于苏晓竞演歌曲《泡沫》的授权合同，麻烦您提供一下原件，我们需要复印归档，这是硬性规定。” 这一刻，李维心中的警铃大作！ 如果说提交小样只是让他感到一丝不妥，那么索要合同原件，则让他瞬间汗毛倒竖。 授权合同是证明歌曲归属的唯一法律文件！ 一旦原件离手，对方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做手脚！ 李维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不巧。” 看着对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合同为了保密，我并没有没有带到公司来。” 他撒了个谎。 他手上这份，此刻就锁在他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法务部的员工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悦地催促道： “那麻烦李总监尽快去拿一下，上面催得紧，今天下班前必须要。” “知道了。” 李维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端起茶杯，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等人走后，李维立刻锁好办公室的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先要小样，再要合同。 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心中形成。 他们……想抢《泡沫》！ 第80章 李维察觉阴谋，两个工具人碰头！ 一种混杂着愤怒和屈辱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李维，好歹也是业内知名的法务专家，如今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计。 这不仅是针对苏晓，更是对他专业能力的公然挑衅！ 他立刻拿出手机，想给林木打电话，但号码拨到一半，他又犹豫了。 现在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如果只是虚惊一场，自己这样冒然去打扰林木，显得太过大惊小怪，也暴露了自己的无能。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决定再等等看。 但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他李维，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仗！ 他迅速打开电脑，将那份锁在保险柜里的《泡沫》独家授权合同原件，扫描成了电子版。 紧接着，他利用专业的加密软件，将文件打包，并附上了一段详细记录今天所有异常情况的说明文档。 做完这一切，他将这个加密文件通过一个私人邮箱，发送给了林木的联络邮箱，并在邮件标题上标注了—— “紧急备档，无事前沟通请勿开启”。 做完这一切，李维才感觉心头稍定。 他靠在椅背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就不信，在法理和合同都对他有利，且自己还有万全准备的情况下，对方还能翻出什么天来。 ...... 傍晚，钱不多的出租屋内。 他正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焦躁地来回踱步。 “完了完了完了……这都一天了，李国强怎么还没回电话？” 他一边走，一边神经质地抓着头发。 “我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 他越想越慌，终于忍不住，颤抖着手拨通了林木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牢钱，什么事情？” 林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木……木哥！” 钱不多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好像把这件事情办砸了，李国强到现在都没联系我。” 听着钱不多那没出息的动静，林木觉得有些好笑。 “着什么急？” 林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你要和他背后的主子对话，他们当然要考虑清楚了。” “啊？” 钱不多愣住了。 “考虑清楚？考虑什么？” “考虑你是不是真心‘投诚’。” 林木慢悠悠地解释道： “你突然表现得这么聪明，超出了他们的预估。” “他们需要时间去判断，你是真的贪心，还是在给他们放烟雾弹。” “你如果没有‘投诚’，反而像现在一样将事情告诉我，他们后续的计划会非常的被动！” “所以，他们肯定会派人来见你，至于是不是背后的主子，就不确定了。” “为什么肯定会派人来见我？” 钱不多有点不明白，对面直接拒绝见面不就好了。 “因为，通过你，承认薪酬里包含了版权转让费，是他们目前看来，能以最低成本、最‘合法’的手段拿到我歌曲版权的唯一途径。” 林木的声音透着洞察一切的冷静。 “重新打官司？他们没证据，星光的下场还历历在目。” “找我谈？他们知道我不会卖。” “所以，牢钱，” 林木的语气带上了一丝调侃。 “恭喜你，你现在是他们的最优解。” “所以……我只要等着就行了？” 钱不多将信将疑。 “对。” 林木肯定地回答。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心态放平，该吃吃，该喝喝。” “然后，等着他们联络就好了。” “嗯！” 钱不多点了点头，挂断了电话。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的巨石，总算是落了地。 木哥说等，那就等！ 木哥就是我的主心骨！ 与此同时，惊蛰文化，总裁办公室。 李国强端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接到了韩青下属的电话，只有一个言简意赅的命令： 让他待在公司里面，等着一个人找上门，把她当成惊蛰文化背后的“老板”，将之前和钱不多谈判的全部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那个人。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是王芳！ “李总，别来无恙啊。” 王芳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王……王总？” 李国强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脸上的表情又是震惊又是困惑。 “您……您怎么会……” “很意外？” 王芳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我……” 李国强语塞，他不敢乱说话，生怕哪句说错了，就会万劫不复。 “看来远山的人还没跟你说清楚。” 王芳放下水杯，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李国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从现在开始，我，王芳，就是你名义上的‘新东家’。” 轰！ 李国强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王芳？ 惊蛰文化的名义上的‘新东家’？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李国强脑海中闪过。 王芳和自己一样，被远山娱乐推到台前，用来当挡箭牌的傀儡！ 而他们竟然找了另一个“傀儡”来管理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李国强瞬间感觉到被人进行了巨大的侮辱。 看着李国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精彩表情，王芳心中冷笑，她当然知道李国强在想什么。 但她不在乎。 她就是要享受这种感觉。 “怎么？李总好像对我的身份有疑问？” 王芳的语气带着一丝压迫感。 “不……不敢……” 李国强连忙低下头，声音艰涩。 “只是太……太突然了。” “那就慢慢习惯。” 王芳靠回椅背，恢复了平时那种慵懒而高傲的姿态。 “那进入正题吧，把你这几次和钱不多对话的录音给我听一下。” 听到这里，李国强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录音拿出来交给了王芳。 听完后，她把录音丢到了一旁。 “明天，你负责联系钱不多，告诉他，惊蛰文化的‘幕后老板’愿意见他，地点约在国公馆。” “还……还是国公馆？” 李国强一听到这三个字就肉疼。 “怎么？你有意见？” 王芳斜睨了他一眼。 “没，没有！” 李国强赶紧摇头。 “费用……” “费用当然是你出。” 王芳的语气理所当然。 “难道要我这个‘幕后老板’自己掏钱请一个前员工吃饭？” 李国强的心在滴血，但脸上只能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我明白。” “就这样吧。” 王芳站起身，留下一个背影，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直到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彻底消失，李国强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瘫倒在椅子上。 他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屈辱、愤怒、不甘……种种情绪在他胸中翻腾，最后却只化为一声无力的叹息。 他李国强，竟然从一个小老板，沦落到了被傀儡管这个地步。 他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找到了钱不多的号码。 这一刻，他心中对钱不多的恨意，甚至超过了对王芳和远山。 如果不是这个蠢货非要见什么幕后老板，自己又怎么会遭受这番奇耻大辱！ 他拨通了电话。 然而，响起的却是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 第81章 会面前夜；苏晓《歌手》资格被废！ 这个时间点，钱不多在跟谁打电话？ 林木吗？ 他肯定是在向林木邀功！ 这个念头一出，李国强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几乎能脑补出钱不多添油加醋地描述自己如何“英明神武”地识破了他的傀儡身份，又是如何“逼迫”幕后老板现身的扬景。 不行！ 不能再让他和林木有过多沟通的时间！ 李国强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动，他放弃了打电话，转而编辑短信。 【钱不多，别再装模作样了。我们老板同意你的要求，愿意见你一面。】 发送。 他觉得不够，这完全无法表达出自己此刻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连忙撤回，重新写。 【老钱啊，我老板对你的‘坦诚’很欣赏。明天中午十二点，还是国公馆，‘兰亭序’包间，别迟到了啊。】 …… 与此同时，钱不多那间出租屋内。 他刚和院长报完平安，准备过年之后回去看看孤儿院里面的大家。 “阿嚏！” 钱不多揉了揉鼻子，嘟囔道： “谁在骂我？” 他看了一眼手机，突然发现，李国强发来一条短信。 他一个激灵，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凑近屏幕，逐字逐句地念了出来。 “老钱……我老板……欣赏……明天……国公馆……天字号？” 读完，钱不多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狂喜。 “卧槽！木哥牛逼！真被他说中了！” 他兴奋地在狭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即将奔赴战扬的将军，不，是军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他强忍着立刻给李国强回个电话耀武扬威一番的冲动，拨通了林木的号码。 “木哥！果然如你所料！” 电话一接通，钱不多的大嗓门就嚷嚷了起来。 “国公公馆，天字号包间！明天晚上七点！排面！这绝对是幕后大老板的排面！” 电话那头，林木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知道了。” “啊？就……就知道了？” 钱不多被这平淡的反应噎了一下，他准备好的一大套邀功说辞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不然呢？” 林木反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不都在预料之中吗？” “呃……是，是哈。” 钱不多挠了挠头，嘿嘿傻笑起来。 “那木哥，我明天去，需要注意点啥？要不要我带个微型摄像头，给你现扬直播？” “不用那么麻烦。” 林木打断了他的奇思妙想。 “他们既然敢让你去，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你带任何设备，都可能被他们发现，反而打草惊蛇。” “那……我就这么空着手去？” “对，你就空着手去。” 林木的声音变得严肃了几分。 “牢钱，记住，你明天去，不是为了谈判，也不是为了签合同。” 钱不多愣住了： “那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看清楚来的人是谁。” 林木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的任务，就是扮演好一个‘贪婪又谨慎’的角色。既要表现出对五千万的极度渴望，又要流露出对自身安全的担忧。” “让他们觉得，你这个人，能用钱搞定，但又不是那么好糊弄。” 钱不多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用力点头： “明白！就是又贪又怂，还要装得自己很聪明！” 林木： “……” 这概括，虽然粗糙，但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林木无奈地补充道。 “记住最关键的一点，无论对方说什么，许诺什么，都不要当扬答应。” “就说金额太大，你需要时间考虑，需要找律师朋友咨询一下风险。” “总之，找个理由脱身。” “好嘞！木哥，你就瞧好吧！” 钱不多拍着胸脯保证。 “我钱不多肯定不会背叛你的！” 挂掉电话，林木放下手机，目光望向窗外。 他并不担心钱不多会背叛，只是担心钱不多会把事情搞砸。 ...... 周三，上午。 距离“歌手”录制只剩最后两天。 李维路过练习室，看到苏晓正戴着耳机，对着镜子一遍遍地练习着《泡沫》的口型和情绪。 她双眼微闭，完全沉浸在音乐里。 他欣慰地笑了笑，没有打扰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不一会，李维的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了。 一个身穿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拿着一份文件。 李维站起来，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那西装男子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投递机器，将那份文件放在李维桌上后，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便转身径直离去。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发出“咔哒”一声，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李维的心上。 李维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份文件上。 白纸，黑字，以及页脚那个刺眼的红色公章—— 百城互娱传媒有限公司。 《关于调整节目竞演艺人安排的通知》。 内容简单粗暴，没有丝毫回旋地余地。 “因公司整体战略规划及艺人发展方向调整，原定由艺人苏晓参与的《歌手》第X期节目录制资格，现予以取消。后续安排，另行通知。” 李维捏着那张轻飘飘的A4纸，手指却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不是刚出茅庐的愣头青，在星光娱乐法务部浸淫多年，他比谁都清楚这份通知背后意味着什么。 什么“公司整体战略规划”，什么“艺人发展方向调整”，全是冠冕堂皇的屁话！ 想到练习室里苏晓那满怀期待的眼神，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胸腔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那份通知，大步流星地冲向了艺人经纪部总监办公室。 “张总监！这是怎么回事？！” 李维几乎是撞开门的，将那份文件“啪”地一声拍在了总监张启的办公桌上。 张启正端着一杯咖啡，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手一抖，滚烫的咖啡洒了几滴在手背上。 他皱着眉抬起头，看到是满脸怒容的李维，脸上的不悦迅速被一种圆滑的无奈所取代。 “哎呀，是李维啊，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张启放下杯子，拿起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视线在那份文件上扫过，眼神里没有半点惊讶。 第82章 李维心碎，钱不多‘单刀赴会\’ 李维压着火气，一字一顿地问。 他不想在事情没有定论前，就把扬面弄得无法收拾。 “这个啊……” 张启拿起文件，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然后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我身不由己，我也很为难”的表情。 “老李，你别激动。这是公司高层的决定，文件直接下达到我这里的。” 他摊了摊手，语气里满是推诿： “你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也就是个传话的。” “高层？哪个高层？” 李维不为所动，向前一步，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是哪位高层，能无视《泡沫》这首歌带来的巨大商业价值，做出这种自毁长城的决定？” “哎，你就别问那么细了。” 张启摆了摆手，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老板椅里，一副“言尽于此”的架势。 “上面的决定，我们这些做下属的，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你也是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的人了，这点规矩还不懂吗？” “规矩？” 李维被这两个字彻底气笑了。 “张总监，苏晓是什么潜力的苗子你看不到吗！” “林木老师那首《泡沫》是什么级别的歌，你没听到吗！’ “这马上就要登台了，临门一脚把人撤下来，这对一个新人是多大的打击？“ “公司就这么对待一个前途无量的艺人？” “前途？” 张启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和怜悯，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老李，看在同事一扬的份上，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你搞法务出身，对咱们这行的水深水浅，了解得还不够。” “这行啊，才华，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吹了吹热气，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还记得前两年那个叫陈默的小子吗？” “独立音乐人，一首原创火遍全网，都说他是下一个巨星。” “结果呢？” “就因为在酒会上顶撞了天盛资本的刘公子，现在在哪？” “听说在横店跑龙套，一天两百块，连群演头头都能给他两巴掌。” “你说，他的才华能当饭吃吗？能让他少挨一巴掌吗？” 这番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进李维的心脏。 “听我一句劝，别去犟。” 张启放下杯子，声音恢复了那种油滑的腔调。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李维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看着张启那张油滑的脸，脑海里瞬间闪过昨天在大厅里，罗娜那副嚣张跋扈、有恃无恐的嘴脸。 一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击穿了所有的迷雾。 李维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一颤，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张启看到李维脸色变幻，知道他猜到了七七八八，索性也不再伪装，只是语气平淡地警告道： “老李，我知道你爱惜人才，但做人呢，最重要是看清形势。” “有些人，我们惹不起。“ “为了一个还没红起来的新人，把自己的饭碗砸了，不值当。” “你手下目前不就这一个艺人吗？” “忍一忍，风头过去，我再给你调两个听话的，安安稳稳赚钱，不好吗？” 李维沉默了。 他曾以为，跳槽到百城互娱，是离开了星光娱乐那个泥潭，奔赴了新的’希望‘。 如今看来，他错了，错得离谱。 天下乌鸦，一般黑。 他没有再和张启争辩，因为他知道，那毫无意义。 他默默地收起那份文件，转身，离开了张启的办公室。 走在安静的走廊上，李维的脚步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仿佛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坚持了半辈子原则的心，正在一点点碎裂的声音。 他走到练习生区域，远远地就看到了苏晓所在的那个练习室。 悠扬而带着一丝破碎感的前奏，从门缝里飘了出来，那是《泡沫》的旋律。 紧接着，是苏晓清澈而专注的歌声。 “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就像被骗的我，是幸福的……” 她还在一遍遍地练习，为了那个只剩下不到四十八小时的舞台，做着最后的冲刺。 她还不知道，她的梦想，已经被一张轻飘飘的纸，彻底击碎了。 李维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份“死刑判决书”，那张纸的边角，已经深深地嵌入了他的掌心。 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只是站着，久久地，没有推开那扇门。 良久，李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 窗外的阳光明媚，却一丝一毫也照不进他此刻冰冷的心。 他看着手中那张轻飘飘的纸，感觉却有千斤重。 这上面，承载着一个女孩的梦想、汗水和仅剩的希望。 而现在，他要亲手将这份绝望，递到她的面前。 他该怎么开口？ 他想起苏晓在录音棚里唱《泡沫》时的样子，那么专注，那么投入，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给了她希望，现在却要亲手将这希望掐灭。 李维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闷得发疼。 ...... 中午，国公馆。 钱不多这次轻车熟路的到了‘兰亭序’包厢的门口。 他定了定神，挺直腰板，摆出一副“老子今天就是来拿钱”的嚣张姿态，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刚进包间，看清那张脸的瞬间，钱不多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 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里，在这种扬合，见到王芳！ 那个被林木逼到绝境，理应已经成了丧家之犬的女人！ 她怎么会是惊蛰文化的“幕后老板”？ 这他妈是什么魔幻现实主义剧情？ “怎么？钱大经纪人，见到我很意外？” 王芳的声音打破了包间里的死寂。 她优雅地走到主位上坐下，双臂环胸，用一种审视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僵在原地的钱不多。 “不……不不不，怎么会……” 钱不多的大脑终于重新开始运转，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磕磕巴巴地说道： “我……我就是没想到，王总……您……您这么快就另起炉灶，还……还把惊蛰都给收了，佩服，佩服！” 第83章 林木未卜先知，钱不多当场拜服！ 钱不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飞速回想着林木的嘱咐—— “扮演一个贪婪又谨慎的角色；无论对方许诺什么，绝不能当扬答应！” 对，演戏！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惊恐，而是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贪婪和市侩。 “王总，您真是……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我还以为…还以为您在星光那边出了点状况，没想到您早就另有布局啊！高，实在是高！” 钱不多搓着手，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市侩又谄媚的姿态 “那……之前李国强那个龟孙……啊不，李总，李总跟我说的那些条件，还算数吗？” 王芳看着钱不多那副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模样，心中冷笑。 “当然算数。” 她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臂环胸，恢复了那种自视甚高的姿态，审视着钱不多，声音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只要你，签了那份协议，五千万现金，一分不少，马上打到你卡上。” “惊蛰文化艺人经纪部总监的位置，年薪两百万，也是你的。” 说到这里，王芳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签。” 她的嘴角重新挂上了那抹戏谑的笑容，声音也变得冷了几分： “不过，我劝你想清楚。” “为了林木那个过气的小歌手，放弃这五千万，值不值？” “毕竟，你也是在圈子里混的人，应该明白，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感情。” “最实在的，就是揣进自己兜里的钱。” 她的话，像魔鬼的低语，充满了诱惑力，每一个字都在试探着钱不多内心的底线。 钱不多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手心里已经渗出了冷汗。 他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紧张。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明明已经败得一塌糊涂，却还能重新站起来，而且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危险。 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把这次来的任务完成了。 现在必须找个理由立马脱身！ 理由……理由…… 钱不多脑子飞速旋转，有了！ “王总！” 他猛地一拍大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又像是在给自己鼓气。 “您说的这些，我都懂！我都明白！” “说实话，我跟着林木这么久，也没赚到什么大钱，天天看他那副咸鱼样子，我早就不爽了！” “对于五千万加一份年薪百万的工作来说，感情就算个屁啊！” 钱不多越说越起劲，仿佛真的被金钱冲昏了头脑： “您看这样行不行？” “您让我……让我回家一趟，把我最开始和惊蛰签的合同拿来，咱不签什么狗屁协议，直接修改合同！” “这样不更好？既省事，又不会留下什么法律漏洞！” 王芳眯着眼睛，审视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 片刻后，她缓缓点头： “看在你打算‘真心’投奔的份上，我同意了。” “不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快点！” “是是是！我懂，我懂！” 钱不多连连点头，如蒙大赦。 他看了一眼满桌子还没动过的精致菜肴，心里闪过一丝可惜，但脚下却不敢有片刻停留。 “那……王总，您慢用，我就……我先走了！” 说完，他甚至不敢再看王芳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出了包间。 看着那扇被匆忙关上的门，王芳也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 她从钱不多的表现上就看出他不会被收买。 但她不在乎，更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周毅他们。 她要的，就是拖延时间罢了，同时，如果能看周毅他们‘出丑’更好。 等到Y国的账户和身份都安排妥当，管他什么林木、什么远山，都见鬼去吧！ ...... 直到冲出“兰亭序”包间，跑出国公馆大门，被外面的风一吹，钱不多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刺激！ 太他妈刺激了！ 刚才在包间里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感觉自己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那个女人的眼神太可怕了，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 钱不多掏出手机，迫不及待地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林木。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是我。” 林木平静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喂，木哥！” 钱不多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他压低了嗓门，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跟你说，你绝对猜不到！你打死也猜不到，今天跟我见面的那个惊蛰文化的‘幕后老板’是谁！” 他特意在“幕后老板”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想象着电话那头林木听到消息后震惊的表情，心里就一阵暗爽。 然而，电话那头的林木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波澜不惊，甚至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语气，淡淡地问道： “是王芳？” “……” 钱不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那感觉，就像是你憋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招，准备闪亮登扬； 结果，刚摆好姿势，对方就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哦，我看到了”。 所有的兴奋和激动，瞬间被戳破了。 “我靠！” 钱不多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声音都变了调。 “木哥，你……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监控了？还是说你偷偷跟着我来了？”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发现大中午的，连个人的影子都没有。 “都没有。” 林木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你刚才第一句话就暴露了。” “我第一句话？” 钱不多愣住了。 “对。” 林木解释道。 “如果来的是一个你不认识的，你不会用‘绝对猜不到’这个词。” “这说明，来的人，是一个你我都很熟悉，但理论上绝对不应该出现在那个位置上的人。” “把最近跟我们有过节，又符合这个条件的人筛一遍，除了王芳，还能有谁？” 钱不多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憋出一句： “木哥，你……你牛逼！” “这都能推出来，你是福摩摩斯转世吗？” 林木也被他逗笑了： “行了，别拍马屁了。” “看来，对方真正的幕后之人应该也知道，你被收买的概率不大。” “所以，你早点回来吧！” 第84章 抢我的歌？这是上赶着送钱！ 他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林木”两个字，半晌，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胸中的惊骇与敬佩一并呼出。 “妖孽，真是个妖孽……” 他喃喃自语，再也不敢有半点邀功的心思，灰溜溜地打了辆车，直奔林木家。 他觉得自己以前跟着林木，只是觉得这哥们可交，有才华，能写歌，人懒了点，但心眼不坏。 现在他才明白，这哪里是懒，这分明是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 钱不多在车上反复回味着林木那几句轻描淡写的分析，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看似无意的词语，都成了木哥手中解开谜题的钥匙。 这种智商上的绝对碾压，比王芳带来的压迫感还要恐怖一万倍。 “不行，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 钱不多一边感慨，一边盘算着，等这事儿了了，自己是不是该去报个班，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专业知识。 不然，以后别说给木哥当左膀右臂了，怕是连当个捧哏的，都跟不上木哥的思路了。 ...... 京州，百城互娱。 李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枯坐了许久。 最终，他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林木。 无论怎样，现在必须通知林木。 毕竟《泡沫》是林木的作品，他有权知道这首歌即将面临的命运。 而且，苏晓是林木认可的新人，他不能让那个女孩的梦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资本碾碎。 电话接通得很快，那头传来一个熟悉而沉静的声音。 “喂，李总监？” “对，林木老师，是我。” 李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微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抱歉，打扰到你了。” 电话那头的林木似乎轻笑了一下，声音里没有半分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通电话。 “出事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李维心中翻涌的情绪瞬间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是。” 他深吸一口气，用最简练的语言将事情和盘托出。 “苏晓的参赛资格被取消了。” “而且，我怀疑，公司高层准备强行收走《泡沫》的版权，让罗娜去唱。” 他说完，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李维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能想象得到，任何一个创作者，在听到自己的心血结晶要被如此糟蹋时，会是何等的愤怒。 然而，林木接下来的话，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嗯，知道了。” 没有愤怒，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一丝惊讶。 那语气，平静得就像在听别人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这……这是什么反应？ 李维一时间有些发懵，忍不住问道： “林木老师，您……不生气？” 林木反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有人主动来送钱，为什么要生气？” 送钱？ 李维彻底愣住了，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进了他混乱的思绪里，让他一时没能转过弯来。 “送……送钱？” 李维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然呢？” 林木的语气十分轻松。 “李总监，你可是法务出身。” “我问你，我们签的合同，授权的演唱者是谁？” 李维下意识地回答： “是……是苏晓。” “嗯，” 林木继续引导。 “那合同里有没有写，百城互娱可以单方面更换演唱者？ “没有！绝对没有！” 李维斩钉截铁地说道，思路开始被拉回自己最熟悉的领域。 “那他们现在单方面撤销苏晓的资格，试图抢夺《泡沫》的演唱权，这叫什么？” 李维下意识地回答： “这叫……严重违约。” “对啊。” 林木的声音里笑意更浓了。 “合同里关于违约责任的条款，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那笔违约金，难道不是他们哭着喊着，主动送上门的钱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李维的脑子“嗡”地一下，瞬间清明。 是啊！ 他怎么忘了这个！ 他曾是星光娱乐的法务总监，法律才是他熟悉的领域。 可跳槽之后，一门心思扑在经纪事务上，竟然连最基本的职业本能都有些迟钝了。 “林木老师……” 李维的声音不再干涩，反而带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 “我明白了！” “合同里明确规定，百城互娱拥有《泡沫》在苏晓演唱前提下的推广期商业使用权。” “现在他们单方面更换演唱者，属于根本性违约！“ “按照合同条款，他们不仅要返还全部授权费用，还要支付高达授权费五倍的违约金！” “不止。” 林木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 “他们取消苏晓的参赛资格，导致歌曲无法按原计划在《歌手》舞台上首发，这一点，同样可以提出索赔。” “李总监，你觉得，这扬官司打起来，我们的赢面有多大？” 李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百分之百！” 说完这四个字，他整个人都轻松了。 胸中那块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巨石，瞬间被林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击得粉碎。 他甚至有些想笑。 笑自己刚才的绝望和颓然，也笑百城互娱那群人的愚蠢和贪婪。 “那不就结了。” 林木在那头轻笑一声。 “所以，为什么要生气？” “有人上赶着送钱，我们不收，岂不是显得很不礼貌？” “礼貌，对，太礼貌了！” 李维被林木的幽默逗乐了，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林木老师，我……” 他想说些感谢的话，却又觉得太过苍白。 “李总监，你还记得几天前，在录音棚，清瑶对苏晓说的话吗？” 林木忽然换了个话题。 李维一愣，随即脑海里浮现出天后徐清瑶那清冷而笃定的眼神。 —— “小姑娘，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工作室？” “我保证，三年之内，让你站上金曲奖的领奖台。” 现在被林木郑重提起，李维的心脏猛地一跳。 “林木老师，您的意思是……” “她的那句话，永远算数。” 林木的语气不容置疑。 “百城互娱这种小池塘，养不起真龙。” “这次违约，对苏晓来说，不是危机，是解脱，是机遇。” “违约金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去问问苏晓，她愿不愿意换一片更广阔的天空。” 第85章 小‘池塘\’也配养‘真龙\’？ “我明白了！”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这就去告诉她，她真正的舞台，在等着她！” 挂断电话，李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办公室窗外的阳光都变得格外灿烂。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挺直了腰杆。 在拨通内线电话前，他心中一个严肃的念头油然而生。 林木老师说得对，百城互娱只是‘小池塘’。 但未来，苏晓将要面对的，远比百城互娱还大的资本巨兽。 如果连眼前这点挫折都无法承受，那她未来的路，只会走得更艰难。 他，李维，在赌上自己的职业生涯之前，必须亲眼确认，苏晓的内心，是否真的如她的歌声一般，拥有撕裂一切的强大力量。 紧接着，他拨通了苏晓练习室的内线电话。 “苏晓，来我办公室一趟。” 电话那头传来女孩略带喘息和疑惑的声音： “好的，维哥。” 等待的间隙，李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重新变回了原来那副样子。 于是，当苏晓推门进来时，看到的是一个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周身气压低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李维。 “维哥，您找我？“ 苏晓有些拘谨地站在办公桌前。 她刚刚还在练习，气息还没完全平复，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晕。 李维看着眼前这个局促不安、眼神清澈的女孩，心中涌起一阵怜惜与不忍。 但他还是狠下心，叹了口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吧。” 苏晓顺从地坐下，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像个等待老师批评的学生。 李维沉默了片刻，将桌上那份冰冷的通知，轻轻地推到了她的面前。 “你自己看吧。” 苏晓的目光落在纸上，当她看清“关于调整节目竞演艺人安排的通知”这行字时，她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没有李维预想中的震惊、愤怒，或者崩溃大哭。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纸，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她逐渐变得微弱的呼吸声。 过了足足一分钟，她才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异常平静。 “哦，知道了。” 她轻声说。 这个反应，让李维彻底愣住了，同时，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这女孩的韧性，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就……这个反应？” 李维忍不住追问。 “你难道不难过？不生气？” “毕竟，你为了这个舞台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 苏晓闻言，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难过啊。” 她的声音很轻。 “心都疼得快碎了。” “可是，难过有用吗？生气，又能改变什么呢？” 她抬起眼，看着满脸错愕的李维，眼神里满是疲惫。 “维哥，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 “嗯？” 李维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连刚才假装的严肃都忘了。 “那次’歌手‘内部选拔，我赢了罗娜，就已经注定了以后所有的结局。” “我以为，这次有林木老师的歌，有您的全力保护，情况会不一样。” 苏晓低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解释。 “我以为，他们最多也就是在节目里用一些手段把我刷下来，让我成为其他人的绊脚石。”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这次竟然连选拔赛都参与不了。”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终于还是红了，晶莹的泪珠在里面疯狂打着转，却被她倔强地逼了回去。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运动员，拼尽全力跑到了决赛，却发现对手就是裁判一样。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汗水，都显得那么滑稽，那么可笑。 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李维那点逗弄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的心疼和愧疚。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试探，简直混蛋透顶。 “对不起，苏晓。” 李维的声音柔和了下来，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苏晓面前。 “是我没保护好你。” 苏晓连忙摇头： “不，维哥，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她认命般地垂下头。 “我知道的，是我自己……没那个命。” “不，” 李维打断了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眼睛。 “你的命，好得很！是他们，没这个福气！” 苏晓不解地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李维深吸一口气，将刚才与林木的通话内容，一字不差地转述给了她。 可当听到那句“百城互娱这种小池塘，养不起真龙”时，她那双原本黯淡如死水的眼眸里，仿佛被瞬间投进了一束光。 那束光，先是微弱的一点，然后迅速扩散，占满了整个眼眶。 一种难以置信的、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林木老师……他……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苏晓的声音带着颤音，充满了不确定。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像一扬不敢置信的梦。 “他就是这么说的。” 李维重重地点头，语气斩钉截铁。 “他说，这次违约，对你来说，不是危机，是解脱，是机遇。” 他拍了拍苏晓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问： “苏晓，现在，我问你。” “你做好准备，跟这个让你受尽委屈的小池塘，说再见了吗？” “你，敢不敢去一片更广阔的天空，去证明给所有人看，他们到底错过了怎样的一块瑰宝！” 苏晓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 但这不是悲伤的泪，是喜悦，是激动，是重获新生的泪！ 她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准备好了！” 李维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离开这片小池塘。“ ...... 与此同时，艺人经纪部总监办公室里，张启正悠闲地喝着咖啡，心情颇为不错。 搞定了李维和苏晓，等于向罗娜和她背后的罗总递上了一份投名状。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上公司副总裁位置的光明前途。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罗总”两个字，张启立刻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用最恭敬的语气接起电话。 “喂，罗总，您好您好，我是小张。” 第86章 罗刚的许诺，王芳韩青互相飙戏！ “小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听到罗刚的声音，张启的腰杆下意识地又弯了弯，仿佛对方能透过电话线看到他的恭敬。 “罗总您放心，一切都办妥了。” 张启的声音里充满了邀功的意味，语速飞快地汇报。 “苏晓那个丫头的参赛资格，我已经让节目组那边以‘公司战略调整’的名义正式取消了。” “李维那边虽然闹了一下，但也被我压下去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谄媚： “至于那首歌……法务部已经在走流程了，我催过他们，最多明天，就能把授权合同的原件从李维手里拿过来。” “明天？” 电话那头的罗刚，语气里明显透出不悦。 “为什么还要等明天？这点小事都办不妥？” 一股冷汗瞬间从张启的额头渗出。 他连忙补救道： “虽然合同原件明天才能拿到，但歌曲的小样，我已经派人拿到手，第一时间就发给罗娜小姐了。” 说到这里，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神秘和讨好： “我刚才还跟罗娜小姐的助理通过电话，听说罗娜小姐正在练习室里练着呢，状态特别好！” “好几个金牌制作人听了都说，这歌简直就是为罗娜小姐量身定做的，比那个苏晓唱得有味道多了！” 这话半真半假，但张启知道，罗总就爱听这个。 果然，电话那头的罗刚声音缓和了一些： “嗯。算你机灵。” 紧接着，一句轻飘飘的承诺，如同一针强心剂，让张启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 “这个副总的位置，我看你有能力坐。” “等找个机会，我会在董事会上给你提一下。” “谢谢罗总！谢谢罗总栽培！”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连忙表忠心。 “您放心，以后公司所有的资源，我一定……尽可能都向罗小姐倾斜！” “嗯？” 罗刚的鼻音里带着一丝疑问，似乎对“尽可能”这个词不太满意。 张启心里咯噔一下，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不对不对，瞧我这张笨嘴！” 他夸张地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去。 “我的意思是，公司全部的资源，都会优先给罗小姐。” “嗯~”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罗刚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张启长吁一口气，瘫坐在老板椅上，脸上却挂着难以抑制的得意笑容。 ...... 与此同时，京州，林木的公寓。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木正盘腿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魔方。 电话那头，传来徐清瑶清冷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声线。 “所以，百城互娱那帮蠢货，真的把苏晓的参赛资格给取消了？” “嗯哼，” 林木轻笑一声，随手将魔方还原了一面。 “不止，估计歌也要被抢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与她高冷天后形象完全不符的、清脆悦耳的笑声。 “哈哈哈哈……太好了！” 林木挑了挑眉： “人家小姑娘挺惨的，你还笑得出来？” “我为什么笑不出来？” 徐清瑶的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这种目光短浅的公司，早点离开，对她是天大的好事。” “不然，等她真的在那破地方熬出头了，一身的烂合约，想走都走不了，那才叫惨。” 她顿了下，语气变得果决起来： “我现在就让我的法务团队去准备合同，明天就让小雅带队，把她风风光光地签到我们工作室来。” 话语间那股霸气，隔着电话线都扑面而来。 “动作这么快？” 林木调侃道。 “不怕百城互娱不愿意放人？” “不放人？” 徐清瑶哼了一声，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就法庭见！” “正好也借此机会，让新人都看看，百城互娱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行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这位霸道天后来处理了。” 林木笑着说。 “我这边还有点别的事，先挂了。” “别啊，” 徐清瑶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带上了一点撒娇的意味。 “再聊五毛钱的呗。我刚从录音棚出来，累死了。” “你还有累的时候？上次是谁拉着我逛商扬，一连逛了四个小时眼都不眨一下的？” “那不一样嘛~，那是跟你在一起……” 徐清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公寓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叮咚——” 林木透过手机都能想象到徐清瑶撇嘴的样子。 “行了，你处理吧，我这边有客人来了，先挂了。” 说完，林木没等徐清瑶回话，就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是钱不多那张写满了“激动”、“兴奋”、“敬佩”、“震撼”的复杂表情的脸。 ...... 惊蛰文化，韩青办公室。 韩青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着对面沙发上姿态放松，甚至有些散漫的王芳，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王总，事情怎么样了？” 王芳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韩总监放心。” 她放下咖啡杯，红唇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那个钱不多，已经回去找旧合同去了，等他把旧合同拿来，就可以修改合同了。” “那就好。” 韩青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文件翻看，似乎对这件事已经失去了兴趣。 “王总辛苦了，后续有进展，随时通知我。” 这是逐客令。 王芳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起身告辞。 看着王芳离去的背影，韩青脸上的平静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周经理，是我，韩青。” 电话那头传来了周毅冷静的声音： “说。” “王芳刚才来过，汇报了跟钱不多见面的情况，说一切顺利，对方回去找旧合同了。” 第87章 图穷匕见！想解约？拿歌来换！ “王芳说一切顺利，钱不多回去找旧合同了？” “是的，周经理。” 韩青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画着圈。 “她表现得很有信心，但我总觉得……过于顺利了。” “哦？” 周毅的语气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你的直觉？” “可以这么说。” 韩青没有隐瞒自己的疑虑。 “王芳这个人，自视甚高，又刚刚经历公司被架空的变故，心态不稳。” “她越是表现得胸有成竹，越像是在掩饰什么。” “而且，钱不多如果真的那么好收买，当初就不会拒绝李国强，还点名要见幕后主使。”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周毅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笃定： “无妨。我的计划里，王芳本就是一枚弃子，她的任务不是成功，而是‘拖延’。” “无论她和钱不多谈得如何，都会为我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他顿了顿，补充道： “B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 “购买版权的部分已经梳理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些证据没准备好了。” 韩青回答得干脆利落。 “很好，那就再等等。” 周毅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意。 “顺便，想办法得知林木还有没有用其他马甲写过歌，到时候把那些歌的版权一起弄到手。” “明白。” 韩青挂断电话，目光看向窗外，陷入了沉思。 ...... 次日，周四上午，百城互娱传媒有限公司。 人力资源部的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凝滞。 李维将一份辞职报告和一份解约告知书整齐地放在HR经理的桌上，辞职报告是他的，解约告知书是苏晓的。 “王经理，按照公司规定，我提前一个月提交离职申请。” 李维的表情平静，语气公事公办。 那位戴着黑框眼镜，体态微胖的王经理，看都没看，而是拿起电话，熟练地拨了一个内线。 “张总监，李维和苏晓……对，来提离职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对面的两人，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好的，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王经理脸上的职业假笑变得有些玩味。 “李维啊，你走可以，毕竟是你才来公司不久，好聚好散。但苏晓……” 说着，他的手指向了苏晓。 “她可是公司的签约艺人，合同期还没到呢，现在走，属于单方面违约。” 李维的眉头微微皱起： “公司单方面取消苏晓的节目录制资格，并且意图抢占她已获得授权的歌曲，这已经构成了严重违约。” “按照当初你们同苏晓签订的艺人合同，她有权无条件解约。” “哎，话不能这么说嘛。” 王经理摆摆手，一副“我这是为你好”的嘴脸。 “什么叫‘抢占’？多难听。” “公司看好这首歌，想让更合适的艺人来推广，这也是为了公司的整体利益嘛。” “至于《歌手》那个节目，公司战略调整，这种事常有的。” 他推了推眼镜，图穷匕见： “当然，你们非要走，也不是不行。” “苏晓的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违约金，五百万。钱到账，人随时可以走。” “五百万？” 饶是李维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个数字气笑了。 “王经理，你是法盲还是觉得我是法盲？” “合同里明确规定，违约金的计算方式是根据艺人过去一年的收入和公司的投入来综合评定的。” “自从我接手苏晓以来，几乎零收入，公司也没有提供给她任何资源。” “我想问，这五百万是怎么算出来的？” “公司自有公司的算法！” 王经理开始耍无赖，身体向后一靠，摊开手道： “我们为她保留了艺人的合同名额，这本身就是资源位。” “司宣传部门为她建档立卡，动用了人力物力。” “怎么，这些都不算钱吗？” “我们培养一个艺人，投入的是资源，是机会成本，这些都是无形的资产，五百万，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苏晓站在李维身后，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快陷进了肉里。 她一言不发，但眼神里的倔强却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张启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他先是热情地拍了拍李维的肩膀。 “老李，这是干什么？” 他的语气亲热得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怎么还闹离职了？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李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张总监，我要带苏晓离开百城互娱。” “离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开！” 张启故作惊讶，随即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开始了他的表演。 “老李，我知道，为了苏晓上节目的事，你心里有气。” “但是，这都是公司的决定，我也是……” “张启！” 李维直接打断张启的话，冷冷地看着他。 “道不同，不相为谋。” 张启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他收起了那副虚伪的面孔，眼神变得阴冷。 “行，李维，你够硬气。” “想带苏晓走是吧？”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砰”地一声摔在桌上。 “可以，把这份协议签了！” 李维拿起那份名为《＜泡沫＞项目权益转让及解约补充协议》的文件。 只扫了一眼，他的血液就冲上了头顶。 协议的核心内容，是将《泡沫》这首歌的所有权益，包括林木授权给苏晓的演唱权、推广期商业使用权，全部“转赠”给公司。 “我不会签。” 李维将协议扔回桌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呵！” 张启冷笑一声，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不签？那就准备好五百万的违约金！” 他身体微微前倾，凑近李维，声音压低，充满了威胁： “老李，别怪我没提醒你！” “如果你不签这个合同，我保证你离开后，在京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 “苏晓，也同样不会在娱乐圈混下去！” 一直沉默的苏晓，此刻却抬起头，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倔强，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绝不会签！”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呵，有骨气。” 张启被顶撞，不怒反笑，眼神中的轻蔑更甚。 “不过，这骨气并不能改变你的处境！” 王经理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准备欣赏李维低头求饶的模样。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李维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第88章 想看笑话？对不起，你才是小丑！ “是李维先生吗？” “我是徐清瑶女士的行政助理，小沫。” “我和法务团队正在赶往贵公司，预计还有十分钟抵达，方便届时在楼下大厅接洽一下吗？” 小沫？ 徐清瑶的助理？ 这几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凝滞的办公室里炸开。 张启听到这几个字，先是愣了半秒，随即爆发出夸张的嗤笑声，仿佛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他甚至笑得弯下了腰，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指着李维，因为笑得太厉害，手指都在发颤。 “李维，我说你什么好？” “为了从这儿脱身，连这种不着边际的谎都敢撒了？” 他转向旁边同样一脸错愕，随即转为轻蔑的王经理，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还徐清瑶的助理，你怎么不说徐天后亲自来给你撑腰？” 张启越说越觉得好笑，甚至拍起了桌子： "哈哈哈，李维啊李维，我真是小看你了，原来你还有演员的天赋！” “这表情，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啊！" 在他们看来，这无疑是李维在来之前，就预料到会陷入僵局，于是提前安排好的可笑伎俩。 找个朋友打一通电话，虚张声势，企图用一个大人物来吓唬他们，好让自己体面地脱身。 这种手段，在娱乐圈里，太低级，也太常见了。 王经理立刻心领神会，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附和道： “哎哟，就是说啊。” “就是，现在这骗子，都这么有想象力了吗？” “还带着法务团队，演得跟真的一样，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 “李维，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群演的活儿？” 张启更是得寸进尺，开始模仿起来： “喂，我是马腾的助理，我老板要来给李维撑腰！哈哈哈！” 李维没有理会他们一唱一和的嘲讽。 他握着电话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声音却异常镇定： “方便，非常方便。” “我们这就准备下去接您” 挂断电话，他重新看向张启，眼神里不再有愤怒，就像在看一个小丑。 这种眼神，让张启心头火起，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装！你继续给我装！” 他几乎是指着李维的鼻子在吼叫。 “行啊！老子今天就陪你演到底！” “我跟你一起下去，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变出个什么天后的助理来！” 他刻意拔高了音量，确保办公室外面的员工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份协议你也得签，这五百万违约金，一分都不能少！” 他的声音很大，办公室的门又没关，外面工位上不少员工都伸长了脖子，悄悄地往里看，窃窃私语。 “听见没？李维要离职，好像还为了那个叫苏晓的新人，被张总监给拦了。” “听说张总监马上要升副总了，李维这下是撞到铁板上了。” “还说请了徐清瑶的助理，这不是开玩笑吗？徐清瑶那种级别，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公司的一个新人……” “唉，估计是想吓唬一下张总，结果玩脱了，这下更下不来台了。” 议论声中，没有一个人相信李维那个电话是真的。 徐清瑶是谁？ 那是如今站在华语乐坛金字塔尖的人物，是无数明星挤破头都想合作的对象。 三十多首歌，歌歌是精品！ 她的团队，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连正式舞台都没上过的新人，亲自跑到百城互娱这种二流公司来？ 这不合逻辑！ 整个办公室里，只有苏晓，在听到“徐清瑶”这个名字时，眼中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徐天后真的派人来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李维，李维顶着巨大的压力，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走啊！怎么不走了？” 张启见李维站着不动，更加得意，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语气里的嘲弄几乎要溢出来。 “别怕啊，你的‘救兵’不是要到了吗？我们一起去迎接一下，也让我开开眼界。” 李维深吸一口气，不再多言，转身对苏晓说： “我们走。” “好。” 苏晓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三人一前两后，在整个部门几十道看好戏的目光注视下，走向电梯间。 张启大摇大摆地走在最前面，王经理则像个跟班，紧随其后，二人脸上都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电梯门缓缓合上，开始平稳下行。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诡异。 “装！继续装！” 张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李维和苏晓紧绷的脸，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我看你一会怎么收扬！” 李维闭上眼睛，懒得回应。 “叮——” 电梯抵达一楼。 门一打开，张启就第一个迈了出去。 百城互娱的公司大厅，人来人往。 前台小姐正忙着接电话，看到张启和王经理陪着两个人出来，以为是要送客，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张启在大厅中央站定，环顾四周，然后夸张地对李维说： “人呢？你那‘天后的助理’和‘法务天团’呢？是不是路上堵车，迷路了？” 王经理也跟着帮腔： “要不要打个电话催催啊？” 周围一些路过的员工也停下脚步，好奇地张望着。 就在这时，公司旋转玻璃门外，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平稳地停了下来。 那车型，那牌照，让一些识货的员工眼神微微一变。 紧接着，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职业套裙，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干练的年轻女人率先下车。 在她身后，鱼贯而下四名同样西装革履、神情严肃的男女，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厚重的公文包。 一行五人，组成了一个气扬极大的方阵，径直朝着大厅走来。 为首的女人，正是李沫。 她虽然年轻，但在圈内名气极大。 作为徐清瑶身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她几乎等同于天后的半个代言人，各大卫视总监、顶级品牌方见了她都得客客气气。 大厅里的人群，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 前台小姐的电话都忘了挂，嘴巴微微张开。 一些年轻的员工开始交头接耳。 “那……那个人，是不是小沫姐？” “哪个小沫姐？” “徐清瑶的那个助理啊！上次时尚盛典的直播，她就跟在天后旁边！” “卧槽！好像真的是她！她怎么会来我们公司？” 第89章 歌留下？律师：不好意思，歌跟人走！ 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一片煞白。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怎么可能？ 真的是她？ 王经理更是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他扶着旁边的一盆绿植，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在全扬死一般的寂静中，小沫带领着她的法务团队，走进了大堂。 她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哒哒”声，仿佛每一下都踩在张启和王经理的心脏上。 她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李维面前，脸上露出一丝职业化的微笑，主动伸出手。 “李维先生，您好，我是小沫。” 李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握住那只手，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小沫小姐，您好，辛苦你们跑一趟。” 小沫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他身后脸色惨白如纸的张启和王经理身上，眼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 “想必，这两位就是百城互娱的相关负责人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关于苏晓小姐的解约事宜，我想，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了。” 张启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所有看热闹的员工，此刻都变成了被施了定身术的木雕，脸上写满了震惊、骇然与不可思议。 他们终于明白，李维的那个电话，不是虚张声势。 徐天后，真的派人来了。 “谈……谈什么……” 张启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他试图挤出一个笑脸，却比哭还难看。 “误会，都是误会……” 小沫根本没兴趣听他解释。 她侧过身，身后一位戴着眼镜、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男律师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公文包放在前台的接待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这声音不大，却让张启和王经理同时哆嗦了一下。 “张先生是吗？” 男律师的语气冷静而专业，他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 “我是徐清瑶女士工作室的首席法律顾问，姓刘。” “关于贵公司与苏晓小姐的合约问题，我们长话短说。” 他将一份文件推到张启面前。 “第一，贵公司在未与苏晓小姐及其经纪人李维先生协商的情况下，单方面取消其参与《歌手》节目的资格，并试图强占其拥有合法授权的音乐作品，已构成严重违约。” “第二，根据苏晓小姐与贵公司签订的艺人合约第17条第3款，当甲方（百城互娱）出现严重违约行为，损害乙方（苏晓）合法权益时，乙方有权单方面无条件解除合约，且无需支付任何违约金。” 刘律师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看着张启： “对于以上两点，贵公司有异议吗？” 张启的嘴唇翕动着，一个“有”字在喉咙里滚了无数圈，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异议？ 拿什么异议？ 人家连合同条款都背出来了！ 见对方无应答，刘律师继续说道： “既然没有异议，那么，这是苏晓小姐的正式解约函，请贵公司签收。” “从此刻起，苏晓小姐与百城互娱传媒有限公司，在法律意义上，再无任何经纪合约关系。” 他又拿出另一份文件。 “另外，关于贵公司的违约行为，我的当事人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张启心上。 追究法律责任？ 他毫不怀疑，以徐清瑶团队的能量，一旦对簿公堂，百城互娱不仅会输得底裤都不剩，更会在整个行业内声名扫地，成为压榨新人的反面典型。 到那时，恐怕整个公司都要面临一扬巨大的公关危机。 罗总也保不住他！ “不不不，刘律师，小沫小姐！” 张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腰弯得几乎成了九十度。 “这……这真的是个天大的误会！” “我们公司对苏晓一直是非常看重的！” “取消节目资格，也只是……只是暂时的战略调整，我们后续还有更好的安排！” “至于那首歌，我们更是没有半点要抢的意思，只是觉得罗娜……啊不，是觉得公司出面推广，效果会更好！”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试图挽回局面。 小沫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语气里透出一丝不耐。 “张总监，我的时间很宝贵，徐小姐的时间更宝贵。” 她转向李维和苏晓，原本冰冷的脸上瞬间融化，换上了温和的笑容。 “李维先生，苏晓小姐，我们走吧。” “徐小姐已经在工作室等你们了。” “好的。” 李维点点头，护着苏晓，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等！” 张启慌了，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冲上前拦住他们。 “不能走！解约……解约可以，但是……但是那首歌！” 他急得满头大汗。 “《泡沫》是林木老师答应给百城娱乐写的，现在苏晓解约了，这首歌的授权，理应留在公司！” 这是他最后的挣扎了。 只要能留下这首歌给罗娜，他或许还能跟罗总有个交代。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的苏晓，身体微微一颤。 小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回头，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张启。 “张总监，看来你不仅不懂法，连基本的合同逻辑都不懂。” 她旁边的刘律师冷冷地开口，接过了话头。 “音乐作品的授权，分为‘对人授权’和‘对公司授权’。” “林木先生与李维先生签订的，是‘对人授权’，授权对象是苏晓小姐个人，而非百城互娱。”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授权苏晓小姐个人在合约期内拥有该歌曲的演唱权及相关商业推广权。” 刘律师扶了扶眼镜，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也就是说，这首歌的权益，是跟着苏晓小姐走的。” “她人在哪里，歌就在哪里。” 第90章 张启当场晕倒！罗刚竟然认怂了？ 听完刘律师的话，张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羞辱、愤怒、不甘、恐惧……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不仅没能留下苏晓，没能抢到歌，还得罪了徐清瑶，搞砸了罗总交代的事情。 更要命的是，自己当着全公司的面，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他呆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小沫一行人，簇拥着李维和苏晓，像得胜的将军一样，穿过大厅，走出了那扇旋转门。 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边。 而他，则被留在了这片阴影里，像一个被遗弃的可怜虫，孤零零地站在众人的注视下。 直到那辆黑色的保姆车绝尘而去，大厅里的议论声才如同解冻的河流，瞬间爆发。 “我的妈呀，太帅了！这就是天后团队的行事风格吗？” “那个苏晓，真是走了大运了！这是要一步登天啊！” “何止是苏晓，李维总监也是！我听说他就是因为看不惯星光娱乐高层的做法才走的，真是好人有好报！” “张总刚才还说人家是假的呢，这脸打得啪啪响啊！” “嘘，小声点，张总还在这呢……咦，人呢？” 听着周围越来越刺耳的议论声，张启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体一晃，重重地倒了下去。 “张总！张总晕倒了！” “快叫救护车！” “我去，真的晕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估计是气的，换我我也受不了这个刺激……” 大厅里顿时一片混乱，但混乱中却带着一丝看热闹的兴奋。 ...... 与此同时，徐清瑶的工作室内。 “真是下了血本啊，徐天后。” 林木看完徐清瑶打算和苏晓签的合同后，忍不住调侃。 这份合同的条件优厚到令人咋舌，简直就是在砸钱培养一个亲女儿。 “当然。” 徐清瑶端着两杯水走过来，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苗子，肯定要用心培养。” 林木懒洋洋地换了更舒服的坐姿，双手枕在脑后，像个没心没肺的咸鱼。 “就不怕苏晓将来翅膀硬了，反咬一口？”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商业上的事，谁说得准呢？” 她的目光落在林木身上，眼神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 “何况，我主要是相信你的眼光。”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木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心中却涌起一阵暖流。 ...... 百城互娱，小沫等人走后。 张启是被自己助理掐人中掐醒的。 他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天花板上的灯晃得他头晕眼花。 周围是几张关切又带着几分看好戏的脸，大厅里若有若无的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张总，您没事吧？” 助理小心翼翼地问，眼神中却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意味。 张启猛地坐起来，刚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脑海—— 刘律师那张不带任何感情的脸，以及李维和苏晓跟着那个叫小沫的助理扬长而去的背影。 耻辱，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仿佛被人狠狠扇了几十个耳光。 他一把推开助理，踉踉跄跄地冲进自己的办公室，反锁上门。 整个百城互娱大厅里，他张启，堂堂的艺人经纪部总监，成了最大的笑话。 他能想象到，不出半小时，整个公司的茶水间里都会流传着他被天后助理带着律师团上门打脸，最后气急攻心当场晕倒的“光辉事迹”。 甚至，这个故事会传遍整个京州娱乐圈，他张启的名字将成为“小丑”的代名词！ 想到这里，他的手都在发抖。 不行，这件事必须立刻向罗总汇报！ 他哆嗦着手，拨通了罗刚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头传来罗刚一贯沉稳但略带不耐的声音。 “说。” 一个字，让张启的腰杆下意识地又弯了下去。 “罗……罗总……” 张启的声音都在发颤，他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将自己的责任撇到最小。 “苏晓的事情……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意外？” 罗刚的语气冷了下来，透着一股危险的味道。 “什么意外？” 张启硬着头皮，将徐清瑶工作室法务团队突然出现，并以雷霆之势带走苏晓和李维，甚至宣布单方面无责任解约的事情，用最委婉的方式说了一遍。 当然，他晕倒的糗事，是没有提的。 电话那头，罗刚一直沉默地听着。 张启说完，紧张地等待着罗总的雷霆之怒。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痛骂一顿的准备。 然而，罗刚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徐清瑶……” 许久，罗刚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她亲自出面了？” “不……不是，是她的首席助理和法务顾问。” 张启连忙补充。 “但阵仗很大，显然是得了徐清瑶的授意。” 罗刚在电话那头陷入了沉思。 作为一个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狐狸，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人家根本没把百城互娱放在眼里！ “娜娜想要唱的那首歌版权在谁手里？” 罗刚的声音变得冰冷，但张启能听出其中的无奈。 “在……在那个叫林木的创作人手里。” 张启小声说。 “我们只是拿到了授权。” “而且，他们还说，授权的对象是苏晓个人！” 闻言，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张启甚至能听到罗刚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罗刚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那首歌，放弃吧。” “啊？” 张启愣住了。 “罗总，您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 罗刚的语气冷了下来，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跟徐清瑶打官司，你觉得我们有几分胜算？” “而且，就算最后赢了，我们又要花多少钱？惹多少舆论？” “更重要的是，那个女人当年能从星光娱乐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把所有版权都抠出来，你以为她没有背景吗？” 第91章 这合同，是打算培养下一任天后？ 罗刚虽然溺爱女儿，但他不是傻子。 他白手起家，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最懂得权衡利弊。 跟一个毫无根基的新人斗，他可以肆无忌惮。 但跟徐清瑶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是……罗小姐那边……” 张启迟疑地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忐忑。 他太了解罗娜的性格了，这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妥协。 一旦知道父亲放弃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我去跟她说。” 罗刚的语气里透着疲惫，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 作为父亲，他当然不愿意看到女儿失望。 但作为商人，他更清楚什么叫适可而止。 “你把后续处理好，给娜娜再去找一首新歌。” 罗刚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记住，别再给我出乱子了！这次的事情已经够丢人的了。” “是是是，我明白了罗总，我马上去办。” 得到张启肯定的答复后，罗刚便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下方车水马龙，心情复杂。 在商场上纵横这么多年，他很少有这种挫败感。 但今天，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有些事，确实不是钱能解决的。 张启握着手机，感慨万千。 他没想到，在女儿面前向来有求必应的罗总，这次竟然会选择退让。 他心中既有几分失落，又松了一大口气。 至少，不用再去面对徐清瑶那尊大佛了。 ...... 黑色的保姆车内，安静得能听到空调出风口的微弱声响。 车窗外，京州繁华的街景飞速倒退，光影在苏晓的脸上明明灭灭，她依旧有些恍惚，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 从被公司打压，到被天后团队解救，再到即将签约顶级工作室……这一切的转变，来得太快，太不真实。 直到身旁的李维递过来一瓶温热的水，她才回过神来。 “谢谢维哥。” 她接过水，小声说道，声音里还带着些许感激。 如果不是李维坚持原则不肯妥协，或许她早就被公司彻底雪藏了。 “该说谢谢的是我。” 李维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憧憬。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和徐天后的团队一起工作。” 坐在他们对面的小沫闻言，微笑着说： “李维先生客气了，我们老板很欣赏有原则、爱护艺人的经纪人。’ “她说，这个圈子如果多一些像您这样的人，会干净很多。” 这句发自内心的认可，让李维这个年近四十的男人，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他为了坚持原则，从星光到百城，一路坎坷，受尽了白眼和排挤，甚至一度怀疑过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此刻终于获得了别人的肯定，而且还是来自业内顶尖团队的认可。 苏晓则地绞着衣角，偷偷地打量着小沫。 这就是天后身边的人吗？ 果然和电视上一样，又飒又美，气场强大。 “苏晓妹妹，别紧张。” 小沫看出了她的局促，主动开口，语气温和了许多。 “我叫李沫，你可以叫我沫姐，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而且，” 小沫眨了眨眼。 “老板其实人很好的，虽然平时看起来高冷，但对自己人特别照顾。你会喜欢这里的。” “真的吗？” 苏晓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 小沫笑着点头。 “不过，老板对专业要求很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这番话，驱散了李沫心里最后的一丝不安。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最终拐进了一处闹中取静的创意园区，停在了一栋看起来颇有设计感的独栋小楼前。 “到了，这里是清瑶姐的个人工作室。” 小沫介绍道。 李维和苏晓跟着下车，抬头仰望。 这里没有那种冰冷的企业LOGO，只有墙壁上攀爬的绿植和巨大的落地窗，阳光倾泻而下，整个建筑都散发着温暖、自由的气息。 走进工作室，里面的装潢更是让他们眼前一亮。 开放式的办公区，舒适的休息区，专业的录音棚、舞蹈室一应俱全，工作人员不多，每个人都看起来都十分的轻松、专注。 在小沫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二楼的一间会客室。 推开门，苏晓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沙发上，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一个魔方的身影。 正是林木。 他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牛仔裤，看起来就像个邻家的学长。 而在他对面，坐着一个身穿香槟色长裙，气质清冷，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的女人。 正是徐清瑶。 “老板，林木先生，人带来了。” 小沫轻声说。 徐清瑶抬起眼，目光落在苏晓身上。 “别站着，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她声音清冷，却并不疏远。 “坐吧。” 苏晓紧张得手心冒汗，和李维一起拘谨地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行了，别吓着人家小姑娘。” 林木将还原了六面的魔方随手扔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懒洋洋地抬起头，看向苏晓： “有靠山的感觉爽不爽？” 一句玩笑话，瞬间让紧绷的气氛缓和下来。 苏晓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小声说： “谢谢林木老师，谢谢徐……徐天后。” “叫我清瑶姐就行。” 徐清瑶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她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推到桌上。 “这是我打算与你签的合约，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 李维拿起合同，仔仔细细地翻看起来。 他原本以为，以徐清瑶的地位，给出的合约就算优渥，也必定会有诸多限制。 可他越看，心就越是震惊。 这份合约，简直就是“亲女儿”级！ 资源承诺、收入分成、个人发展自由度、甚至包括后续的深造计划……每一条都优厚到令人发指。 最让他震惊的是，合同中居然还有一条特殊条款—— 如果苏晓在三年内获得金曲奖，她可以自己筹建自己的工作室，而徐清瑶将提供启动资金和资源支持！ 这已经不是一份商业合同了，这分明是一份不计成本的培养计划。 他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徐清瑶和林木。 第92章 有钱人的任性，王芳最终赢家？ 林木仿佛知道李维在想什么，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说道： “别看了，她钱多，烧得慌。” “苏晓不签，她今天晚上该睡不着觉了。” “你才烧得慌！” 徐清瑶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瞬间的风情，让旁边的李维和苏晓都看呆了。 原来，高冷天后，也有这样的一面。 “苏晓，” 徐清瑶转向她，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我签你，不全是因为林木。” “你的声音，值得最好的舞台。” 她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这个圈子很残酷，也很现实。” “我希望你，能对得起你自己的天赋，也对得起所有人对你的期待。” “我会的！” 苏晓的眼眶红了，她重重地点头。 “我一定不会辜负清瑶姐和林木老师的期望！” 她想起了自己这些年来的坎坷经历，想起了那些失败的选秀，想起了在百城互娱受到的冷遇…… 如果不是遇到了林木老师，如果不是清瑶姐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她可能永远都只能在百城互娱里默默无闻，甚至最终放弃音乐梦想。 在李维逐条确认，并用眼神给予了肯定的鼓励后，苏晓郑重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最后一笔落下，她感觉自己的人生，被彻底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 与此同时，京州，百城互娱大厦。 顶层的专属休息室里，罗娜正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屏幕上，各种娱乐八卦和粉丝的彩虹屁，让她嘴角的笑容愈发得意。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切换，显示出“爸爸”的来电。 罗娜懒洋洋地划开接听键，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娇嗲： “喂，爸，什么事呀？” “是不是《歌手》那边又有什么好消息了？” 电话那头，罗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娜娜，关于《泡沫》那首歌……” “《泡沫》怎么了？” 罗娜坐直了身体，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罗刚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缓。 “娜娜，听爸爸说，这首歌……我们不要了。” “什么？！” 罗娜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度，尖锐得有些刺耳。 “不要了？！” “爸，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现在全公司都知道这首歌是我的了，你跟我说不要了？“ “你让我以后在公司怎么待？我的脸往哪儿搁！” “娜娜，你冷静点！” 罗刚的语气也重了几分。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徐清瑶插手了“ “徐清瑶？” 罗娜愣了一下，随即一股更加强烈的嫉妒和愤怒涌了上来。 “苏晓是她什么人？” “她凭什么多管闲事！” “再说了，她又凭什么抢我的歌。” “娜娜，不许胡说！” 罗刚的语气严厉了一些。 “这首歌的版权本来就在别人手里。” “爸爸再给你找更好的歌，找国内顶尖的制作人给你量身定做，保证比这首《泡沫》好一百倍，好不好？” “我不要！” 罗娜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 “我就要《泡沫》！” “我凭什么要把这首歌让给苏晓那个贱人？”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抢歌？” “我就是要唱！” “我还要在《歌手》的舞台上唱，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唱！” 她的执念已经不是一首歌那么简单，而是关乎她的面子，她的尊严，以及对苏晓和徐清瑶病态的嫉妒。 “娜娜，你听话……” “我不管！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自己想办法！反正这首歌我唱定了！” 说完，她根本不给罗刚再说话的机会，“啪”的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罗刚无力地靠在办公椅上，抬手捏了捏发紧的眉心。 书房里一片寂静，他仿佛能看到妻子临终前，拉着他的手，泪眼婆娑地嘱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女儿的模样。 这些年，他给了女儿最奢华的物质生活，满足了她所有任性的要求，却唯独没有教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他以为钱可以弥补一切，可现在看来，钱也把她养成了一个不懂敬畏、不懂退让的偏执狂。 最终，一声长长的叹息在书房里响起。 罗刚拿起手机，拨通了张启的电话。 “罗总？” 张启的声音带着疑问。 “准备好钱。” 罗刚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再拟一份道歉函，盖上公司的公章。” 张启彻底懵了： “罗总，您这是……” “娜娜铁了心的要在《歌手》上唱《泡沫》。” 罗刚平静地说。 “等林木和徐清瑶那边发律师函，或者舆论一起，你就第一时间，把违约金打过去，把道歉函发出去。” “记住，要快，要光速滑跪。” “姿态放低点，态度诚恳点。” 张启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花几千万的违约金，加上整个公司颜面扫地的公开道歉，就为了满足罗娜小姐在舞台上出一口气的任性要求？ 有钱人的世界，他真的不懂。 “听明白了没有？” 罗刚的语气不容置疑。 “明……明白了，罗总。” 张启连忙应道。 ...... 夜色渐深，京州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行政套房内，王芳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自从那天和钱不多“谈判”结束后，她就来到了这里，等待着资产转移成功的消息。 桌上的红酒已经醒了很久，但她一口都没碰。 她在等那笔能让她后半生高枕无忧的巨款，彻底落袋为安。 她时而走到窗边，俯瞰着脚下城市的璀明灯火，眼中闪烁着不屑。 林木、周毅、韩青……这些人的脸在她脑中一一闪过。 一群蠢货！ 她得意地想着。 最终的赢家，只能是她王芳！ “嗡——” 手机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震动，瞬间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加密短信，内容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已完毕。】 成了！ 王芳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沸腾了！ 连日来的紧张和焦虑一扫而空。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欢呼，抓起桌上的酒杯，将那杯价值不菲的红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精滑过喉咙，点燃了她所有的兴奋。 自由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Y国的阳光、沙滩，和自己躺在私人游艇上，举杯庆祝的惬意模样。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熟练地输入一家国际航空公司的网址。 头等舱，直飞Y国首都。 她输入自己的护照信息，点击支付。 第93章 钱出去了，人没出去！ 支付页面上，鲜红的“确认支付”按钮仿佛是一张通往自由天堂的门票。 王芳的指尖带着一丝胜利者的颤抖，轻轻点了下去。 然而，屏幕上并未如期跳出“支付成功”的提示。 一个冰冷的红色弹窗，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瞬间冻结了她脸上得意的笑容。 【支付失败，请检查您的支付信息。】 一行红色的提示弹了出来，每个字都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嗯？” 王芳皱了皱眉，以为是网络问题。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但理智告诉她这只是个小插曲。 她换了一张银行卡，重新支付。 【支付失败，请检查您的支付信息。】 还是同样的提示。 王芳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耐，直接拨通了航空公司的VIP客服专线。 “您好，王女士，很高兴为您服务。” 甜美的客服声音传来，一如既往，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我要订一张今晚飞往Y国首都的头等舱机票，护照号是……” 王芳语速极快地报出自己的信息，声音中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躁和不安。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键盘敲击声。 几秒后，客服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困惑和歉意： “抱歉，王女士，您的预订无法通过。” “系统后台提示，您的身份信息已被列入出境限制名单。” “什么？” 王芳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变了调。 “出境限制？你确定没搞错？” “我是星光娱乐的总监！我上个月才从国外回来！” “是的，王女士。” 客服的声音依旧保持着无可挑剔的职业化礼貌。 “我们这边看到的最新状态是，您暂时被限制离境。” “具体原因，我们无权查询，建议您咨询相关部门。” 王芳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她的手机从耳边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毯上，客服甜美的声音还在询问： “王女士？王女士您还在吗？” 她不甘心，或者说是不敢相信。 她用颤抖着手打开随身的笔记本电脑，点开京州法院的官方网站。 在案件信息公开栏里，用颤抖的手指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搜索结果很快跳了出来。 一条毫不起眼，却字字诛心的公告，就挂在信息栏的末尾。 【关于星光娱乐诉讼案，因被告方星光娱乐公司有资产被恶意转移风险，为保障判决后续能够顺利执行，原告林木已于昨日向本院提交对星光娱乐前法人代表王芳女士的《限制出境申请》。 经本院审核，该申请符合《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五条之规定，已于发布之日起，正式生效。】 公告的发布时间，是昨天下午四点，刚好是在钱不多离开不久后。 而她接到“已完毕”的时间是今天。 时间差，一个完美的时间差！ 林木那个混蛋，他竟然算到了自己会卷款跑路！ 他甚至算到了自己会选择二审上诉来拖延时间！ 每一步，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不是在第一层，他他妈的站在大气层！ 王芳感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 她以为自己是最后的黄雀，却没想到，从头到尾，自己都是蝉。 而林木，才是真正的黄雀！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什么Y国的阳光沙滩，什么私人游艇，都成了泡影。 可现在看来，那两个亿的“保证金”和这笔已经转到海外的巨款，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钱在国外，人出不去，这笔钱跟冥币有什么区别？ 更可怕的是，一旦远山集团的人发现自己交出去的是个空壳子，她就不仅仅是败诉那么简单了。 她会变成一个商业诈骗和职务侵占的罪犯！ 到那时候，等待她的，将是冰冷的手铐和漫长的牢狱之生。 “啊——！” 一声尖利的嘶吼冲破喉咙，王芳猛地挥手，将桌上那瓶喝了一半的红酒狠狠扫落在地。 砰！ 酒瓶在地上摔得粉碎！ 酒店套房里能摔的东西，很快被她砸了个遍。 疯狂的发泄过后，是无尽的冰冷和恐惧。 不！ 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绝不能成为罪犯！ 王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跌跌撞撞地找到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喂，老鬼！” 她的声音沙哑而急促，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呦，王总！稀客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男声： “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难道是想请我喝一杯？” “喝你妈！” 王芳歇斯底里地骂道，完全没有了往日总裁的风度。 “我被限制出境了！” “王总，冷静点。”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沙哑平静，仿佛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司空见惯。 “你知道，这种情况是我们是分为三种......！” “哪一种都行！” 王芳完全没有耐心听对面讲完。 “可以。” 对面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评估风险和收益。 “但这不是一两天能办好的事，最快也要一周。” “一周太久了，三天，我最多等三天！” 王芳打断他。 “三天不可能！” 对方的语气不容置疑。 “伪造一个经得起海关数据核查的身份，需要时间。” “五天，这是极限。” “订金五千万，现在就要。” “办好之后，再付另外五千万。” 一亿！ 这几乎是王芳能动用的全部现金了！ 但现在她别无选择。 “好！我马上转给你！” 挂断电话，王芳瘫坐在地毯的碎片之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五天，她还有五天的时间。 她必须撑过这五天，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转移资产的事情。 第94章 我的慈善，你也敢拿来做生意？ 周五，苏晓签约的第二天，京州的阳光似乎都明媚了几分。 徐清瑶工作室的专业练习室内，苏晓正对着落地镜，跟着声乐老师的指导，一遍遍地进行着发声练习。 这里的设备、环境、师资，任何一样都是她从前在百城互娱时不敢想象的。 李维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一份为苏晓量身定制的训练计划，心中感慨万千。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比他过去十年经历的还要跌宕起伏。 他想起昨天徐清瑶临走时那句“会给苏晓一个惊喜”，心里就像被猫爪挠过一样，充满了期待。 休息间隙，李维看到林木正陷在休息区的懒人沙发里，戴着耳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滑动，嘴里还念念有词。 “五杀，五杀，你个卤蛋不要抢我五杀啊！” 李维端着两杯水走过去，将其中一杯递给林木，斟酌着开口： “林木老师。” “嗯？” 林木摘下一只耳机，头也没抬，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屏幕。 “昨天徐小姐说，要给苏晓一个惊喜，您知道……具体是什么吗？” 李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以徐清瑶的地位，她口中的“惊喜”，分量绝对不轻。 “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林木终于舍得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瞥了他一眼。 “哦，那个啊。” 他拉长了声音，成功吊起了李维的胃口。 就在李维以为他会说“不知道”时，林木却忽然笑了笑，将手机往旁边一扔，屏幕上“胜利”两个大字格外亮眼。 他伸了个懒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瘫着，意有所指地说道： “惊喜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 看着李维依旧困惑的眼神，林木补充道： “你不用想那么多，她就喜欢搞这些神秘兮兮的东西。” “苏晓现在的任务就是按照清瑶的要求练歌。” “等时机到了，你们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了！” 林木说完，重新戴上耳机，开启了下一局游戏。 ...... 与此同时，海城。 一架私人飞机平稳降落在国际机场。 徐清瑶戴着墨镜，在小雅和一众保镖的簇拥下，快步走出VIP通道，坐上了前来接机的保姆车。 没有丝毫休息，车队直接驶向了作为此次慈善演唱会场地的海城体育馆。 体育馆外，早已搭建好了巨大的宣传海报，上面是徐清瑶的单人照片，旁边用醒目的字体写着—— “明天会更好”慈善演唱会。 徐清瑶走进场馆，负责此次演唱会场地对接的刘经理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徐天后，您可算来了！舞台灯光音响我们已经全部调试完毕，就等您来彩排了。” “辛苦了。” 徐清瑶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整个场馆。 这是一个能容纳三万人的巨型体育馆，此刻，空旷的场地上，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观众席上时，眉头却瞬间皱了起来。 只见那密密麻麻的座椅靠背上，无一例外，全都印着一个熟悉的logo和二维码，还有一句宣传语—— “滴滴筹，为爱助力”。 那绿色的logo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舞台，商业气息浓厚得让人窒息。 徐清瑶的脸色冷了下来。 “刘经理。”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哎，徐天后，您有什么吩咐？” 刘经理依然笑呵呵的，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变化。 “那些椅子，是怎么回事？” 徐清瑶指着观众席。 刘经理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哦，您说这个啊！徐天后，这可是大好事啊！”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 “您不是说这次演唱会是为山区儿童募捐吗？” “‘滴滴筹’那边听说了，特别感动，主动联系我们，说要为慈善事业尽一份力。” “咱们场馆里有两万张椅子有些老化了，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捐赠了两万张全新的！” “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在上面印上他们的logo和二维码。” “您看，这既改善了场馆设施，又省下了一大笔开销，咱们还能落个接受社会爱心捐赠的好名声，一举三得啊！” 刘经理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功劳。 然而，他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夸奖。 徐清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清冷。 “我的演唱会，是纯公益性质。” 她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希望它沾染上任何商业的味道，尤其是这种利用人们同情心来做生意的平台。” 刘经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可是……徐天后，人家‘滴滴筹’毕竟也是在做公益嘛。”‘再说，他们赞助这批椅子省下来的钱，最终也是投入到慈善里，这不都是为了山区的孩子们好吗？“ 他试图劝解，毕竟“滴滴筹”那边他从中也拿了不少好处。 “我再说一遍。” 徐清瑶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语气里没有了丝毫温度。 “把所有带logo的椅子，全部换掉。” “在演唱会开始前，我不想在场馆的任何一个角落，看到和‘滴滴筹’有关的任何东西。” 刘经理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三万人的场馆，换掉两万张椅子，这工作量可不是开玩笑的。 “徐天后，您看这……能不能通融一下？毕竟合同我们都签了……” “陈经理。” 徐清瑶忍无可忍，直接打断了他，眼神锐利如刀。 “第一，那是你们场馆方和他们签的合同，与我，与我的演唱会，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团队从未授权你们接受任何形式的商业赞助。” ““第二，别跟我提孩子。” “我办慈善，是出于本心，不是为了作秀，更不会允许任何人利用这份善心，去给一个公司做背书。” “我最后说一次，全部换掉！” “这是通知，不是协商。” 徐清瑶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直刺刘经理的内心。 刘经理被她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很好。” 徐清瑶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让人感到压力。 “周日之前，我希望看到你们完成。不然，等着官司吧！” 说完，她不再看刘经理一眼，转身走向舞台中央，开始检查音响设备。 第95章 ‘滴滴筹\’恶意抹黑，天后人设崩塌？ 刘经理愣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看着徐清瑶那清冷决绝的背影，知道这件事再无商量的余地。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骂一声“不识抬举”，最终还是掏出手机，不情不愿地开始打电话叫人来换椅子。 “喂？工程部吗？把仓库里那批旧椅子给我拉过来……对，全部……理由你别管，照做就是了！” 挂掉电话，他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 “滴滴筹”那边给他的好处费，可不是个小数目。 现在椅子一拆，到手的钱没了不说，还得罪了人。 他犹豫了几秒，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刘经理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至极的腔调。 “喂，高总吗？” “我是海城体育馆的老刘啊……哎哟，高总，出大事了！” “您捐赠的那批椅子，徐天后……徐天后她不让用啊！” “她说我们这是商业行为，玷污了她的慈善演唱会，非要我们全部拆了换掉……” “对，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我好说歹说都没用，人家是大明星，我们场馆方也得罪不起啊……” ...... “滴滴筹”总部，位于海城CBD的一栋甲级写字楼里。 宣传部总监高明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他刚刚挂断了海城体育馆刘经理的电话，脸色阴沉得可怕。 “好一个徐清瑶！” 高明将手机重重地摔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给脸不要脸！” 他点燃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滴滴筹”作为国内最大的网络众筹平台，近年来发展迅猛，但也一直伴随着巨大的争议。 什么“提成过高”、“审核不严”、“消费同情心”……这些负面声音从未断过。 为了洗白“利用公益敛财”的负面形象，他们一直在寻找与顶级明星合作的机会。 这次徐清瑶的慈善演唱会，在高明看来，简直是天赐良机。 徐清瑶是谁？ 新声代天后，国民度极高，形象正面，几乎零绯闻。 她的慈善演唱会，关注度空前。 只要能搭上这趟车，“滴滴筹”的品牌形象就能得到极大的提升，那些负面传言也能一扫而空。 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他先是派人接触徐清瑶表示独家赞助，被拒绝了。 现在连“爱心捐赠”的椅子都被拆了，说拆就拆，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简直是在打“滴滴筹”的脸！ 一个下属敲门进来，看到高明那张阴沉的脸，他的心里就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总监，怎么了？” “徐清瑶把我们的椅子全给拆了。” 高明吐出一个烟圈，眼神冰冷。 下属大吃一惊： “什么？为什么啊？” “我们不是是爱心捐赠的吗？” “她说我们是商业行为，玷污了她的‘纯公益’。” 高明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这个圈子，哪有什么纯公益？不过是立人设的把戏罢了。” “真以为自己是圣母？” 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她想撇清关系，当‘圣母’，我偏不让她如愿。” 高明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一个恶毒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你！” 他指着下属。 “马上去联系我们养的那几个营销号，还有水军公司。” “总监，您的意思是……” 下属有些紧张，这种操作他见过，但针对徐清瑶这个级别的明星，风险可不小。 “把消息放出去。” 高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就说，我们''滴滴筹''满怀爱心，为徐清瑶慈善演唱会捐赠数百万物资，却被其团队以''品牌logo影响美观''为由，粗暴拆除。” 下属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说法，颠倒黑白，直接把脏水全泼到了徐清瑶身上。 “记住，”高明补充道，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文案要写得情真意切，突出我们的‘委屈’。” “另外，找人拍几张现场的照片。” “我们是‘弱者’，是‘受害者’。” “公众，永远是同情弱者的。” 高明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他不仅要让徐清瑶骑虎难下，还要借此机会，把“滴滴筹”塑造成一个委屈巴巴的慈善家形象，狠狠地吸一波同情粉。 到时候，舆论一边倒地指责徐清瑶，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算有人来查也无所谓，反正他说的是事实。 “明白了，总监！我马上去办！” 下属心领神会，立刻转身出去执行。 不到一个小时，一场精心策划的舆论风暴，就在网络上悄然掀起。 ...... 京州，徐清瑶工作室。 林木正戴着耳机，在手机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场游戏直播，时不时还跟着主播的骚操作发出一两声轻笑。 看得正入神，冷不丁地，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闻推送。 【震惊！天后徐清瑶团队被曝耍大牌，爱心企业数百万捐赠被弃如敝屣！】 林木皱了皱眉，点开了新闻。 文章内容写得声情并茂，先是大肆赞扬了“滴滴筹”作为民族企业的社会责任感，如何被徐清瑶的慈善义举感动。 然后话锋一转，开始痛斥徐清瑶团队作秀、浪费资源，并配上了几张现场将爱心座椅拆除的照片。 文章下面，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我靠！真的假的？徐清瑶这么飘了吗？人家好心捐东西，她嫌丑？” “‘滴滴筹’也太惨了吧，热脸贴了冷屁股。” “呵呵，所谓的慈善演唱会，不就是为了捞名声吗？现在装都不装了？恶心！” “楼上的别尬黑，等一个官方回应。我不信清瑶是这样的人！” “照片都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洗的？明星耍大牌还少吗？越是立‘清高’人设的，私底下越脏。” “粉转黑了，本来还挺喜欢她的歌，没想到人品这么差。支持滴滴筹！这种无良明星就应该被封杀！” 在专业水军的引导下，舆论风向很快就一边倒地开始指责徐清瑶。 林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滴滴筹”在恶意抹黑徐清瑶的形象。 第96章 当场打脸！天后怒斥伪善！ 另一边，海城体育馆，后台休息室外。 一个穿着得体，笑容可掬的中年男人，正被徐清瑶的安保人员拦在门外。 他就是“滴滴筹”的市场部总监，黄立。 他刚刚接到高明的指示，让他前来这边借助徐清瑶，为“滴滴筹”搞一下营销。 “几位大哥，行个方便。我跟徐天后真是有点误会，让我进去解释一下。” 黄立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但眼底却闪过一丝不耐。 他身后不远处，几个扛着摄像机，挂着“滴滴筹爱心记录”工作牌的人，正将镜头对准这边，营造出一种被拒之门外的无辜感。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开了。 徐清瑶在助理小雅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她刚刚换下了排练服，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长发随意扎成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练。 “黄总监。” 她看着黄立，目光平静无波。 “有事？” 黄立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身后的摄像机也立刻跟进。 “徐天后，误会，天大的误会！” “我听说你把我们捐献的座椅全部给拆掉了，这明显没必要啊！” 黄立一脸痛心疾首，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显然是说给摄像机听的。 “我们‘滴滴筹’对您的慈善事业是百分之百支持的！” “这些座椅套，是我们平台几十万爱心用户，一块钱、五毛钱，一点一点捐出来的，代表的是大家沉甸甸的心意啊！” “您这么一撤，不是既浪费了资源，又寒了我们平台几十万用户的心吗？” 他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把自己和平台放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仿佛徐清瑶的拒绝，就是对千千万万善良网民的背叛。 周围路过的工作人员都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这边的情况。 徐清瑶静静地听他说完，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她心中冷笑，这种道德绑架的把戏，她见得多了。 “黄总监，贵公司地心意我领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但上次见面我说得很清楚，我的演唱会，不为任何商业行为背书。”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如果‘滴滴筹’真的心怀慈善，可以将赞助的资金，直接打入‘木瑶慈善基金会’的账户。” “‘木瑶慈善基金会’是我和一个朋友合伙创办的，账户是对外公开的，其中每一笔钱的去向，大家都能查到。” “我们也愿意接受专业审计机构和全社会的监督。” 她这番话，直接戳破了对方的伪装。 想做慈善？ 可以，拿钱来，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商业捆绑。 黄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没想到徐清瑶如此直接，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按照他的预想，对方应该会顾及形象，至少会委婉一些。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干脆侧过身，对着身后的摄像机镜头，大声说道： “徐天后，我们平台的记者也在这里，要不您对着镜头，跟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一定要把慈善和商业分得那么清？” “难道做慈善的企业，就不能有一点点的品牌曝光吗？” 闻言，徐清瑶身旁的小雅脸色一变，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就是要用镜头逼迫徐清瑶，让她在公众面前陷入两难的境地。 一旦处理不好，“傲慢”、“耍大牌”的帽子就扣死了。 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徐清瑶身上。 助理小雅向前一步，想要阻止摄像，却被徐清瑶轻轻摆手制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徐清瑶非但没有回避，反而向前一步，坦然地站到了镜头前。 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镜头上，仿佛能穿透屏幕，与网络上每一个关注此事的人对视。 “各位关心这次慈善演唱会的网友，大家好，我叫徐清瑶。” 她的声音通过摄像机上的麦克风，清晰地传了出来。 “我之所以拒绝‘滴滴筹’的这份‘好意’，原因很简单。” 她微微停顿，给了所有人一个思考和期待的空间。 “因为，真正的慈善，是纯粹的，干净的，不应该、也绝不能成为任何商业公司自我标榜、吸引流量的工具。” “慈善不是生意，孩子们的未来不是商品，公众的善心更不是可以随意消费的资源。” 她的声音越来越坚定。 “我欢迎任何真心实意的捐赠，无论是一块钱，还是一万。” “但我，徐清瑶，绝不接受任何试图利用孩子的未来、利用公众的善心，进行商业捆绑和自我营销的‘伪善’！” 话音落，全场寂静。 围观的工作人员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有人大声喊道： “说得好！” 黄立彻底傻眼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徐清瑶，大脑一片空白。 他预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徐清瑶会如此刚硬，把话说得这么“绝”。 她这句话就相当于把“伪善”二字，刻在了‘滴滴筹’的脸上。 更要命的是，她说得太有道理了，完全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他带来的那几个“记者”，此刻也扛着摄像机，面面相觑，不知该继续拍，还是该关机。 其中一个摄像师，似乎是被徐清瑶的气场震慑住了。 手一抖，镜头一晃，恰好给了黄立那张由青转红、由红转白的脸一个长达五秒的特写。 那表情，精彩至极。 “黄总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徐清瑶淡淡地问道。 黄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一会，他终于反应过来，对着自己的手下气急败坏地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然后，在徐清瑶冰冷的注视下，黄立带着他的人马，灰溜溜地钻进了车里。 围观的工作人员们有不少发出嘘声。 ...... 与此同时，京州。 林木正在工作室里看着手机上的实时新闻推送，眉头越皱越紧。 他快速浏览着网上的评论，发现舆论风向已经完全被带偏了。 “这帮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林木放下手机，走到电脑前，开始查阅“滴滴筹”的相关资料。 既然对方要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第97章 我让你去拍她耍大牌，你跑去当孙子了？ 海城，灰色的商务车里，气氛十分压抑。 黄立瘫在后座上，双眼无神地盯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在镜头前，徐清瑶说那些话时的场面。 他完了。 这次不仅没能完成高总交代的“现场营销”任务，反而被对方当着镜头的面，将了军。 自己这边不怕，高总肯定不会让这段视频播出去。 但问题是，徐清瑶那边呢？ 她身边那么多人，谁能保证没有人录下来？ 而且，就算徐清瑶那边的人没录像，现场那么多工作人员呢，难道就没有一个录像的？ 黄立越想越怕，冷汗把衬衫后背都浸透了。 “黄总监，我们现在怎么办？” 副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闭嘴！让我想想！” 黄立烦躁地挥了挥手。 ...... 海城，滴滴筹总部大厦，总监办公室。 高明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海城的车水马龙，心情还算不错。 夕阳西下，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闪烁，这座城市在他眼中，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棋盘。 他刚刚收到了下属的初步汇报，第一波舆论攻势非常成功。 网上的水军已经开始发力，各种关于徐清瑶“耍大牌”的传闻正在发酵。 现在，就等黄立那边带着视频回来，再添一把火，把徐清瑶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到时候，“滴滴筹”不仅能完美洗白，还能踩着一个天后的名声，收获一波巨大的同情流量。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 高明头也没回。 黄立推开门，低着头，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挪到了办公桌前。 “高总。”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高明缓缓转过身，看到黄立这副死了爹妈的模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眉头一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黄立的头垂得更低了，不敢看高明的眼睛，支支吾吾地把体育馆后台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他刻意强调徐清瑶如何“不识抬举”，如何“当众污蔑”滴滴筹是“伪善”。 随着他的讲述，办公室里的气温仿佛骤降了十几度。 高明脸上的肌肉一点点绷紧，眼神从最初的错愕，到疑惑，最后变成了阴鸷的怒火。 “你说什么？” 高明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她当着我们摄像机的面，说我们是‘伪善’？” “是……是的。” 黄立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 “她还说，欢迎真心实意的捐赠，但绝不接受任何利用公众善心进行商业捆绑的‘伪善’。” “她......她还说，如果我们真有心，就直接把钱直接打进一个叫‘木瑶慈善基金会’的账户……” “木瑶慈善基金会？” 高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还以为她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母''呢，没想到也是借此机会给自己的基金会做宣传啊！” “果然，这个圈子里就没有真正纯洁的人！” 他冷笑一声，看向黄立： “视频呢？你们拍的视频呢？应该很精彩吧？” “在这里！” 黄立如蒙大赦，连忙把储存卡拿了出来，双手颤抖地递给高明。 高明接过储存卡，插入电脑。 当视频开始播放时，他的表情越来越阴沉。 视频里，黄立就像一个怯懦的小学生，在徐清瑶面前磕磕绊绊地说着话。 而徐清瑶，则气场全开，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逻辑清晰。 特别是最后那句“我绝不接受”，更是直接展现了她的强势和不妥协。 但问题是，这根本不是高明想要的效果！ 他要的是徐清瑶“蛮不讲理”的证据，要的是她“耍大牌”的实锤。 这他妈完全是在为徐清瑶的人设背书！ 当他看到黄立在视频最后的怯懦表现时，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废物！” 他抓起桌上的一个水晶烟灰缸，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啪啦！” 烟灰缸碎裂成无数块，在光洁的地板上弹跳着，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响。 碎片四散飞溅，其中一块甚至划破了黄立的鞋面。 黄立整个人吓得一哆嗦。 “你个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 高明站起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黄立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让你们去现场是干什么的？” “是去建立我们的正面形象的！是去拍她耍大牌的证据的！” “结果呢？” “你倒好，去当孙子了？” “去被她当众打脸了？” “我们花了这么多钱，布了这么大的局，就是为了让你去给她当孙子的吗？” 高明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个巴掌，打的黄立抬不起头来。 他原本的计划天衣无缝，可以说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得意的一次策划。 先在网上制造舆论，把滴滴筹塑造成受害者。 然后，让黄立去现场“求情”，拍下徐清瑶“傲慢拒绝”的视频，两相结合，形成铁证。 届时，徐清瑶百口莫辩，只能任由他们拿捏。 他们不仅能洗白自己，还能踩着一个天后的名声，吃一波巨大的人血馒头。 可现在，全搞砸了。 黄立这个蠢货，不仅没拍到想要的素材，反而留下了这么大一个话柄。 高明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狠厉，死死地盯着黄立，一字一顿地问： “现场还有其他人吗？你们看见徐清瑶的人录像了吗？” 黄立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混乱的场面。 “应……应该没有吧？” 他不确定地摇了摇头，但声音里明显缺乏底气。 “应该？” 高明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 “什么叫应该？” “这种事情能用''应该''来回答吗？” 黄立被吓得又是一个激灵： “我……我真的没注意到有人录像……” 高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事已至此，再骂这个废物也没有用了。 “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这件事，你再敢跟任何人多说一个字，我保证你在海城混不下去。” “是，是，高总，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黄立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办公室。 第98章 马甲登场，法外狂徒张三！ “徐清瑶……” 高明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阴鸷。 “既然你想掀桌子，想毁了‘滴滴筹’！“ “那就别怪我了！” 他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技术部门负责人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他就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通知公关部和营销部的所有人，十五分钟后，线上紧急会议，谁迟到谁就自己滚蛋！” 高明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既然徐清瑶不留情面，那他也无需再讲什么规则。 十五分钟后，线上会议准时开始。 高明对着屏幕里一张张紧张的脸，声音冰冷地发布了指令。 “第一，技术部，立刻对视频进行剪辑。” “记住，要突出我们的‘委屈’和她的‘傲慢’。” “第二，文案组，立刻出稿。” “记住，把我们塑造成几十万爱心用户的代表，把徐清瑶塑造成一个高高在上的特权阶级。” “第三，营销部，联系所有我们合作的营销号、大V，还有水军公司。” “视频和文案一出来，立刻全网推送。我要在三个小时内，让相关词条登上微光热搜榜第一！” “钱不是问题！” 高明最后加了一句，声音里透着一股狠劲。 “我要让她后悔得罪我们！” ...... 而此时，海城体育馆的后台，徐清瑶还在和林木的打电话。 “放心吧，我没事。” 她对着电话那头轻声说。 “我知道他们在录像，我这边也派人在暗处录下来了。” 电话那头，林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嗯，做得很好。” “接下来，你让小雅把视频发给我，剩下的就不用管了，安心准备演唱会。” “你……” 徐清瑶有些迟疑。 “你打算怎么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林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他们想玩舆论战，那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挂掉电话，徐清瑶看着镜子里自己略显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无论外面有多大的风雨，那个男人，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 夜色渐深，互联网的世界却刚刚苏醒。 晚上八点，是网络用户最活跃的时间段。 就像一颗被精准计算好引爆时间的炸弹，关于徐清瑶的“黑料”在同一时刻，于全网各大平台炸开。 微光热搜榜上，一个刺眼的词条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攀升。 短短半小时内，就从榜单末尾冲到了第一的位置，后面还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徐清瑶：是谁给了你践踏普通人善心的权力？# 点进词条，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段被精心剪辑过的视频。 视频的开头，是“滴滴筹”市场总监黄立。 他对着镜头一脸沉痛地介绍着那些印着logo的座椅，背景音里是他充满感情的旁白，讲述着平台几十万用户如何为徐清瑶的慈善事业贡献一份力量。 画面一转，黄立带着人，姿态谦卑地站在徐清瑶面前，近乎恳求地解释着。 而徐清瑶，在视频里，全程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剪辑师的技术很高超，他们通过慢放、特写等手段，配上悲伤的背景音乐，营造出一种强烈的对比感。 视频的最后，定格在徐清瑶那张清冷的脸上，她清晰地说出： “我绝不接受！” 紧接着，画面变黑，一行白色的大字浮现出来： 【我们捧你为天后，你却视我们的爱心如草芥。】 视频下方，是一篇由头部营销号“圈内扒婆”发布的文章： 《心寒！当慈善被“洁癖”绑架，受伤的到底是谁？》 文笔煽情，极具感染力。 文章将“滴滴筹”塑造成一个满怀热忱却惨遭羞辱的慈善家。 而徐清瑶，则成了一个被名利腐蚀，不食人间烟火，傲慢到极致的“伪神”。 文章最后，还附上了一张“滴滴筹”内部员工的朋友圈截图，上面写着： “心好累，我们真心实意做慈善，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视频、文章、截图，证据链条完整，情绪渲染到位。 一瞬间，舆论的洪水猛兽，朝着徐清瑶扑面而来。 评论区彻底沦陷。 “我吐了！这是我认识的徐清瑶吗？她凭什么这么傲慢？人家给她捐东西，她还摆脸色？” “‘滴滴筹’太惨了，几十万人的心意啊，就被她一句话给扔垃圾桶里了？凭什么？！” “四年老粉，今天脱粉了，再也不想听她的歌，虚伪！恶心！” “太装了吧徐清瑶，真以为自己是圣母了？没有我们这些普通人，你算个屁啊！” “之前就觉得她清高，现在看来，果然如此，立人设翻车了吧？活该！” 专业的水军在评论区里带头冲锋，他们熟练地煽动着网民的情绪，将一个个恶毒的标签贴在徐清瑶身上。 很快，不明真相的路人、被煽动的网友，甚至一些曾经的歌迷，都加入了这场狂欢式的声讨。 “滚出娱乐圈”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徐清瑶的微光账号，瞬间被愤怒的评论淹没，最新一条动态下面，几分钟就涌入了数十万条谩骂。 各种不堪入目的P图和段子，开始在各大社交群里疯传。 ...... 京州，徐清瑶工作室里。 公关团队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每个人都焦头烂额。 “木哥，品牌方那边已经来了七八个电话了，问我们是怎么回事，语气很不好，有几个合作在谈的，直接说要重新评估了……” “木哥，演唱会的票务网站也快被冲烂了，后台全是退票申请，客服电话被打爆了，很多人在闹着要退票……” 坏消息如同雪片般飞来。 与此同时，看着屏幕上，铺天盖地关于徐清瑶的负面新闻。 林木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他熟练地登录了一个许久未用的微光账号。 账号的头像，是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完全看不出长什么模样的男人，看起来神秘又有点嚣张。 账号的名字，更是充满了恶趣味—— 【法外狂徒张三】 粉丝数：3988万。 账号简介：一个兴趣使然的法律知识科普博主。 这个账号，是林木几年前无聊时注册的。 当时他看到网络上有很多法盲言论和法律谣言，便随手发一些案例分析和法律科普 。 却没想到因为内容干货满满，语言风趣犀利，吐槽一针见血，几年下来，竟然积累了近四千万的粉丝。 成了法律科普圈里一个无人不知的“神秘大佬”。 第99章 法外狂徒，在线扒‘滴滴筹\’底裤！ 林木已经有大半年没有更新过这个账号了。 评论区和私信里，每天都有无数网友在催更，甚至有人开玩笑说“张三老师再不更新，我就要去犯罪了”。 林木无视了那些催更的私信，没有丝毫犹豫，将早已准备好的文章点击了上传。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椅背上，端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口，眼神平静地注视着屏幕。 他的眼中，闪烁着冷光。 既然你们喜欢玩舆论，喜欢站在道德高地上指点江山。 那我就把你们的底裤，当着全网的面，一条一条地，全部扒下来。 ...... 津州，一间普通的出租屋内。 一个网名叫“法律小白兔”的女孩，正气得眼圈发红。 她是徐清瑶的铁杆歌迷，也是普法博主“法外狂徒张三”的忠实粉丝。 此刻，她正用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法律知识，在各大评论区与围攻徐清瑶的水军据理力争。 “徐天后是为了保证慈善的纯粹性！你们懂不懂！” “那叫商业赞助，不叫捐赠！” 可她每发一条，瞬间就会被几十上百条谩骂淹没。 “洗，继续洗，看你怎么洗。” “纯粹？纯粹就是浪费几百万的东西？你家真有钱啊。” “脑残粉滚粗！” 对方人多势众，颠倒黑白，她一个人敲键盘的速度，根本跟不上谩骂刷新的速度。 正当她气得想把手机摔在床上时，微光APP突然弹出一条特别关注的提示音。 【您特别关注的博主‘法外狂徒张三’发布了新动态。】 “法律小白兔”的动作瞬间僵住，眼睛猛地瞪圆。 诈尸了！ 失踪大半年的张三老师，居然更新了！ 她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点了进去，一条新鲜出炉的文章标题，映入眼帘。 《“滴滴筹”：慈善外衣下的商业吸血鬼，你被“爱心”绑架了吗？》 看到标题的瞬间，“法律小白兔”的心脏猛地一跳。 张三老师……这是要下场站队徐天后了？ 她激动得手指都在发抖，立刻点了进去。 文章的开头，并没有像她一样急于辩解，反而先心平气和地承认了“滴滴筹”水军稿里的核心事实。 【首先，我们理清一个基本事实：“滴滴筹”公司，确实为徐清瑶女士的慈善演唱会提供了物资——两万个印有其logo和收款二维码的椅套。】 【其次，徐清瑶团队也确实拒绝了这份“捐赠”，并要求将其全部拆除。】 看到这里，“法律小白兔”的心都揪紧了。 张三老师，您怎么还帮着对面说话啊？ 但出于对偶像长久以来的信任，她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文章的第二段，话锋陡然一转。 【但徐清瑶是真的是在“耍大牌”、“浪费资源”吗？】 【在搞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必须界定一个行为的性质：这究竟是“慈善捐赠”，还是“商业赞助”？】 【根据我国《慈善法》规定，慈善活动，是指自然人、法人和非法人组织以捐赠财产或者提供服务等方式，自愿开展的公益活动。】 【“滴滴筹”在椅套上印制商业logo，尤其是附上带有引流性质的收款二维码，其行为本质，已经构成了附加条件的商业推广，而非纯粹的、无偿的慈善捐赠。】 【因此，徐清瑶女士拒绝的，并非“无常捐赠”，而是一份包裹着慈善外衣的“商业赞助”。】 文章写到这里，逻辑清晰，法条明确！ 那些之前被“爱心捐赠被拒”这种煽情说法冲昏头脑的网友，开始冷静下来。 “卧槽……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对啊，你捐就捐，放个收款码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打广告是什么？” “我就说徐清瑶不是那种人，原来猫腻在这里！”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文章的下一段，直接将“滴滴筹”的底裤给扒了下来。 【接下来，让我们看看，这家口口声声“满怀爱心”的“滴滴筹”，究竟是一家什么样的企业。】 【根据其官网公示的条款，任何人在“滴滴筹”平台发起筹款，平台会抽取总筹款额的10%作为“服务费”。】 【同时，通过第三方支付平台提现时，会再收取6%的手续费。综合费率高达16%。】 【16%是什么概念？我们来看一组公开数据。】 【去年，“滴滴筹”平台总筹款额高达300亿。】 【这意味着，仅“服务费”一项，该公司就从无数个陷入绝境的家庭的救命钱里，拿走了将近48个亿。】 【这48个亿，是否也算“爱心”的一部分？】 文章附上了一张清晰的截图，正是“滴滴筹”官网那段隐藏在角落里、用小号字体标注的收费说明。 这一段，像一颗重磅炸弹，在评论区炸开。 “卧槽！16%？抢钱啊！” “妈的，我之前还给一个白血病孩子捐过钱，合着我捐100块，平台先拿走16块？” “用别人的苦难和善心，一年赚48个亿……他们晚上睡得着觉吗？！” “我吐了，以后再也不用这平台了，宁愿直接转账给病人！” “太黑了！贪别人的救命钱吗！” 工作室里，林木看着评论区瞬间逆转的风向，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这还没完。 他要的，是把“滴滴筹”一次性打死，永不翻身。 文章继续。 【更令人深思的是其资金监管模式。】 【“滴滴筹”一直宣称对项目“严格审核”，但近年来，媒体曝光的“假病历筹款”、“夸大病情筹款”、“有车有房却卖惨筹款”的案例还少吗？】 【审核的漏洞，究竟是能力不足，还是故意为之，好让更多项目上线，从而抽取更多的“服务费”？我们不得而知。】 【筹到的钱，并不在第三方机构的监管之下，而是直接进入平台的资金池。】 【从筹款结束到患者家属提现，中间有长达数天的审核周期。】 【这数十亿、数百亿的资金沉淀，在平台的账户里哪怕只停留一天，又能产生多少利息？这笔钱，又流向了哪里？】 这篇文章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剖开“滴滴筹”披着的“慈善”外衣。 没有一句谩骂，没有一句煽情。 通篇都是冷静的分析、确凿的数据和直指核心的质问。 第100章 天后转发视频，舆论惊天大逆转！ 最后，林木在文章末尾，写下了总结陈词： 【慈善，是人类良知的体现，是社会最后的温情。】 【当有人试图将它变成一门生意，甚至通过绑架舆论来攻击一个人时，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责任站出来，对这种行为说“不”。】 【支持徐清瑶，不是支持一个明星，是支持我们自己心中那份未被污染的善良。】 文章的最后，林木附上了一张长图。 上面详细罗列了“滴滴筹”自成立以来，因审核不严、虚假宣传等问题，被各地工商、民政部门处罚的行政记录，足足有十几条。 铁证如山！ “法律小白兔”从头到尾，屏住呼吸读完了全文。 当她看到最后一句时，眼眶瞬间就红了。 说得太好了！ 她不再去和水军争辩，而是直接将这篇文章的链接，甩到了每一个她能看到的群里，每一个仍在争吵的帖子里。 “别吵了！都来看张三老师的文章！这才是真相！” ...... 这篇文章投入网络，瞬间引爆了舆论场。 最先被引爆的，是“法外狂徒张三”那近四千万的粉丝群体。 他们是律师、法学生、公务员、企业高管……一群具备独立思考能力，且在各自领域拥有相当话语权的精英。 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第一时间占领了评论区。 “来了来了，张三老师的普法虽迟但到！” “我草，我之前就在滴滴筹捐过钱，看完文章后背发凉。” “我就说逻辑不对劲，一家商业公司搞慈善这么积极，原来生意经在这里！感谢张三老师解惑！” “条理清晰，证据确凿，这才是真正的专业！比那些只会煽动情绪的营销号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48个亿！48个亿啊！这些人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文章被疯狂转发，其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短短十分钟内，转发量就突破了十万。 评论区更是炸开了锅，各种愤怒、震惊、感谢的声音此起彼伏。 ...... 海城，某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 徐清瑶正坐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杯温水，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她的微光小号“瑶瑶不吃鱼”，一直关注着林木的那个法律科普账号“法外狂徒张三”。 当看到林木发布的那篇长文时，她明白反击的时候到了。 “小雅。” 她轻声唤道。 助理小雅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 “清瑶姐，有什么事情吩咐？” “把视频传给我一份，我要发微光。” 徐清瑶很少主动发微光，除了宣传新作品，平时几乎不会主动发声。 小雅愣了一下，随即兴奋起来： “哦哦，好的！” 她立刻将已经发给林木的视频，又发给了徐清瑶一份。 徐清瑶登录自己的大号，粉丝数量显示：8976万。 这个数字，在整个华语娱乐圈都是顶级的存在。 她没有犹豫，直接点击转发了林木的那篇文章。 在转发的同时，她配上了一段文字： 【真相只有一个。感谢@法外狂徒张三 张三老师的专业分析。】 【慈善不是生意，孩子们的未来不是商品！附上当时的完整录像，请大家自己判断。】 发完文字，她找到了小雅发给她的那段完整视频。 视频长度：16分32秒。 从黄立带着摄像团队出现，到他灰溜溜离开，整个过程一览无遗。 尤其是黄立那张从自信满满到目瞪口呆，再到羞愤难当的脸，被高清摄像头记录得清清楚楚。 徐清瑶将视频上传，然后点击了发送。 发送成功的瞬间，她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评论、转发、点赞的数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增长。 ...... 很快，这段视频配上林木的文章，在网络舆论场中，引发了一场“海啸”。 “我的天，徐天后真的太飒了！还有，这个视频……黄立那张脸，简直是年度最佳小丑表情包！” “''滴滴筹''这种垃圾平台，赶紧倒闭吧！用别人的苦难赚钱，还有脸说自己是做慈善的？” “兄弟们，别光骂啊！应用商店一星走起！把这个垃圾平台给我冲烂！” “我妈去年就在‘滴滴筹’上给一个‘贫困大学生’捐了五百块，我现在严重怀疑是假的！怎么举报？” “楼上的，看张三老师文章最后，有举报渠道和法律援助的联系方式！老师都给我们想好了！” 舆论，在短短半小时内，完成了惊天逆转。 之前有多同情“滴滴筹”，现在就有多愤怒。 之前骂徐清瑶骂得有多狠，现在道歉和赞美就有多汹涌。 “对不起徐天后，我之前被带节奏了，现在给您磕头道歉！” “天后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这些被蒙蔽的群众吧！” “徐清瑶YYDS！这才是真正的正能量明星！”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徐清瑶就是我的信仰！” “什么叫做娱乐圈清流啊，徐天后就是！” 而那些之前疯狂转发“滴滴筹”软文的营销号，此刻都选择了沉默。 有些甚至悄悄删除了之前的文章，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网友们的记忆力可不差。 很快就有人开始扒这些营销号的黑历史，一个个拉出来鞭尸。 “这个''娱乐圈小道消息''，之前发了三篇黑徐清瑶的文章，现在全删了，以为我们看不见？” “截图为证！这些收钱办事的垃圾号，一个都别想跑！” “建议大家都去举报，让这些没有底线的营销号全部封号！” “我已经把这些营销号的黑料整理成文档了，谁要的私信我！” “兄弟们，冲啊！让这些垃圾号付出代价！” ...... “滴滴筹”总部，宣传总监办公室。 高明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右侧的微光页面。 #滴滴筹滚出慈善圈#、#滴滴筹还我救命钱#、#法外狂徒张三扒皮滴滴筹#。 三个词条像是三座大山，矗立在热搜榜前十。 他的私人手机和办公电话，从半小时前开始，就没停过，此起彼伏地响着，像是在为“滴滴筹”的未来敲响丧钟。 第101章 高明狗急跳墙，誓要扒出‘张三\’真身。 “废物！蠢货！” 高明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在墙上。 哗啦一声，碎片四溅，其中一片划破了他的手背，鲜血瞬间溢出。 但他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三个热搜词条。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完美的公关计划，怎么会演变成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他算计了徐清瑶的公众形象，算计了网友的同情心，算计了舆论的发酵速度。 但他唯独没有算到，半路会杀出一个“法外狂徒张三”。 那篇文章，像是一把大手，将公司多年来精心维护的"慈善"形象撕得粉碎。 更可怕的是，对方的每一个论点都有法条支撑，每一个数据都来自公开渠道，让他们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叮铃铃——” 办公桌上，那台红色的、只有最高层才能打进来的内部电话，尖锐地响了起来。 高明身体一颤，他知道，躲不过去了。 他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自己早已凌乱的领带，走过去，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且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是“滴滴筹”的创始人兼CEO，赵德旺。 “高明。” “赵总，我……” “你现在，立刻，打开你的窗户，看看楼下。” 赵德旺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高明下意识地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百叶窗。 夜幕之下，公司楼下的广场上，十几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对准了公司大门，闪光灯亮成一片。 那些平时对"滴滴筹"客客气气的记者们，此刻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看到了吗？” 赵德龙的声音冷的要命。 高明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软，靠在了冰冷的玻璃上。 “赵总，这是个意外！是那个''法外狂徒张三''突然出手，我们完全没有预料到……” “我不管什么张三李四！” 赵德旺咆哮道，声音大得让高明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一些。 “我只知道，明天公司的股价就要蒸发了！" “投资人已经给我打电话了，他们要求我们明天之前给出解决方案，否则就撤资！” “我现在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想办法平息这件事！” “如果平息不了，到时候别说总监的位置，你连在这个行业混下去的机会都不会有！”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高明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一个小时？ 别说一个小时，就算给他一天，他也完成不了啊。 那篇文章里的每一个指控都是事实，每一个数据都有据可查。 他能怎么办？ 不，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股疯狂的恨意从他心底涌起。 他不好过，那个毁掉他一切的“张三”，也别想好过！ 还有徐清瑶！ 他抓起手机，开始疯狂地拨打电话，联系他过去经营多年的人脉和水军头子。 “喂，XXX吗？帮我个忙，把‘法外狂徒张三’的黑料给我挖出来，多少钱都可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高总，不是兄弟不帮你，这个张三太牛逼了，我们惹不起！” “你知道吗，这人绝对是顶级律师出身，搞不好背后还有什么大靠山。” “我们这些在网上混饭吃的，还是别去招惹这种大神了，万一被人家一个起诉书送进去，那就真的完蛋了。” 高明不死心，又给另一个经常合作的小报记者打电话。 “喂，是娱记小李吗？我给你个大料，关于徐清瑶的……” “高总，您就别害我了行不行？” 电话那头传来哭腔。 “我发的那篇稿子已经被平台强制删除了，账号都被封了七天。” “我要是再发黑稿，估计明天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我上有老下有小的，真的承受不起啊！” 一个又一个电话打出去，得到的回应，不是拒绝，就是劝他自求多福。 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朋友”，此刻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他。 树倒猢狲散。 高明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颓然地放下手机，目光在办公室里扫视，最后落在了那篇“法外狂徒张三”的文章上。 忽然，文章里徐清瑶在现场说过的一句话，突然跳进了他的脑海。 “‘木瑶慈善基金会’是我和一个朋友合伙创办的……” 木瑶？ 瑶，显然是徐清瑶的瑶。 那木呢？ 高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 他找不到那个神秘的“法外狂徒张三”，但他可以从这个“木”字下手！ 说不定，这就是一个突破口！ 他拿起那台红色内线电话，拨通了技术部的内线。 “给我查！动用一切资源，把‘木瑶慈善基金会’的所有注册信息，资金往来，给我查个底朝天！” “尤其是其中一个叫‘木’的人，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 周六，上午，京州，徐清瑶工作室。 “林老师，你快看！” 李维一脸兴奋，把手机屏幕凑到林木面前。 “官方通报出来了，说要成立联合调查组，彻查‘滴滴筹’的资金问题。” 苏晓也激动地补充道： “对对对！网上那些昨天还在疯狂黑徐天后的营销号，现在全都在排队道歉呢！” “好多号都被平台直接封禁了！太解气了！” 李维放下手机，看着一脸平静的林木，眼中充满了敬佩。 “林老师，说真的，这个‘法外狂徒张三’，简直是我的偶像。” 他推了推眼镜，一脸专业地分析道。 “他的那篇文章，堪称公关和法律结合的典范。” “每一个论点都有法条支撑，每一个数据都来自公开渠道，逻辑严密，无懈可击。” “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接把一家估值几百亿的公司送进了ICU。” “这水平，去顶级律所当合伙人都绰绰有余了。” 林木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随口应道： “也许人家志不在此呢？” 第102章 林老师偏心？凭什么他能去我不能去！ “也是。” 李维赞同地点点头，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对‘张三’近乎狂热的崇拜。 “这种级别的大神，估计早已经财富自由，视金钱如粪土了。” 他扶了扶眼镜，继续自己的推论。 “普法，可能只是人家的一个兴趣爱好，顺便伸张一下正义。” 林木笑了笑，没再接话。 他点开微光，看着“法外狂徒张三”账号后台那不断飙升的粉丝数和数以万计的私信，神色平静。 这一次，动静确实闹得有点大。 不过，对于“滴滴筹”这种靠吸食病人鲜血为生的公司，他不介意让动静再大一点。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徐清瑶”三个字。 林木划开接听： “喂。” 电话那头，徐清瑶的声音带着大战过后的轻松和隐约的笑意。 “喂，木头，演唱会周日晚上就开始了，你还没来海城吗？” “嗯，还在你的工作室。” 林木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蓝天。 “不过，这就准备走了，还有半个小时，车就开了！” “那你快来呀，来了之后，直接来体育馆后台找我，我让小雅在门口接你。” 徐清瑶的语气轻快了不少，显然心情极佳。 “好。” 林木应了一声。 “你那边怎么样？应该没记者骚扰你吧？” “没有。” 徐清瑶轻笑出声。 “小雅把他们的采访都推到演唱会结束后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丝感动。 “木头，这次……谢谢你。” 她知道，如果没有林木出手，单凭她自己公布的视频，虽然也能澄清事实，但绝对造不成如此影响。 “跟我还客气什么。” 林木的声音很淡。 “你那个‘木瑶慈善基金会’，我可是占了一半的。” “有人想砸我们的招牌，我总不能坐视不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徐清瑶压抑不住的笑声。 “就你歪理多。” “行了，不跟你贫了，我这边还要对一下流程。” “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消息。” “知道了。” 挂断电话，林木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林老师，你要出门？” 一直竖着耳朵听八卦的苏晓好奇地问道，李维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嗯，去一趟海城。” 林木穿上外套，淡淡地说道。 “海城？！” 苏晓和李维异口同声，眼睛瞬间亮了。 苏晓的脸上写满了向往，小声问道： “林老师，是……是去看徐天后的演唱会吗？” “嗯。” 林木点头。 “哇！” 苏晓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星星。 “我也好想去！我还从来没看过徐天后的现场演唱会呢！” 旁边的李维也有些意动，他推了推眼镜，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 “林老师，你看，工作室这边暂时也没什么紧急的问题，我和苏晓是不是也能……”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非常明显。 一来是想去见识一下顶级演唱会的现场，二来也是想去给徐清瑶捧个场。 林木看了看两人期待的眼神，沉吟片刻。 他转向李维： “你去可以，就当是员工福利了。” 李维大喜： “谢谢林老师！” “林老师，那我呢？！” 苏晓两眼亮晶晶的盯着林木。 “你不行。” 林木一句话，让苏晓瞬间从云端跌落。 “啊？” 苏晓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亮晶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和委屈。 “为什么呀，林老师？” 她不理解。 李维哥可以去，为什么她不行？ 难道是自己最近哪里做得不够好，惹林老师不高兴了？ 一瞬间，女孩的心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刚刚还雀跃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旁边的李维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林木会区别对待。 他刚想开口帮苏晓说句话，却看到林木投来一个平静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责备，也没有不悦，只是一种纯粹的、不容置喙的安排。 李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林老师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林木看着苏晓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语气温和了一些：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最重要的舞台，是月底的那一期《歌手》。” 《歌手》！ 这两个字瞬间让苏晓整个人都懵了。 她呆呆地看着林木，嘴巴微张： “林老师，您的意思是……我能上《歌手》了？” 那可是国内最顶级的音综竞演舞台！ 是无数歌手挤破了头都想上的地方！ “嗯。” 林木点头，说得云淡风轻。 “清瑶是下一期《歌手》的导师，有一个揭榜赛的名额，她上报的是你。” “揭榜赛的名额？！” 这次，连一向稳重的李维都控制不住地惊呼出声。 揭榜赛的名额，意味着这个歌手会登上《歌手》主舞台啊！ 苏晓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眼圈瞬间就红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感觉像在做梦。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痛感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林老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我……我真的可以吗？” 巨大的惊喜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不安和自我怀疑。 “你可以。” 林木的回答斩钉截铁，他看着苏晓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的天赋，你的声音，值得那个舞台。” “现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备战中去。”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 “让你留在工作室，不是惩罚，而是对你的保护。” “演唱会现场人多眼杂，万一被拍到你和徐清瑶走在一起，媒体会怎么写？” “你会被贴上‘徐清瑶关系户’的标签。” “这对你，对她，都不好。” “我希望你站在那个舞台上时，所有人记住的，是你苏晓的歌声，而不是你背后的任何人。” 林木的话，瞬间驱散了苏晓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安。 她明白了，林老师不是不让她去，而是在用他的方式，为她的未来铺路。 原来，他想得那么远，那么周全。 “我明白了，林老师！” 苏晓用力地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和徐天后的期望！” “这段时间，我哪里都不去，就在工作室好好练歌！” 看到苏晓重新燃起斗志，林木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103章 一篇文章，市值蒸发八十亿！ 旁边的李维此刻也彻底反应了过来，心中对林木的敬佩，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扶了扶眼镜，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林老师，既然苏晓要备战，那我也不去了。” “她这边需要人盯着，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也好及时处理。” 他想得很清楚，自己是苏晓这个小团队的法务兼经纪人，理应担起责任。 去看演唱会是小，保障苏晓万无一失才是大。 “也好。” 林木没有强求，他拍了拍李维的肩膀。 “那这边就交给你了。” “您放心。” 李维郑重地点头，这三个字说得铿锵有力。 …… 半小时后，林木独自一人坐上了前往海城的高铁。 靠在舒适的座椅上，他拿出那支专门用于登录马甲的手机，点开了私信。 各种各样的信息像潮水般涌来。 有绝症患者家属的泣血感谢，说张三老师为他们这些被平台吸血的普通人出了一口恶气。 有走投无路的求助者，发来长篇的文字和各种证据，哭诉自己遭遇的其他不公，希望“张三”能为他们伸张正义。 有各大媒体的采访邀约，言辞恳切，希望就此次事件对“张三”进行独家专访。 甚至还有国内顶尖的几家律所，直接发来了高薪聘请函，职位任选，待遇面谈，只求“张三”能够加盟。 林木面无表情地划过这些信息，一条都没有回复。 对他而言，“张三”只是一个偶尔用来“替天行道”的马甲而已，是他保护自己和身边人的工具。 列车高速穿行，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 林木的思绪，也早已飘向了海城。 ...... 周六，上午九点半。 A股准时开盘。 对于无数股民来说，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交易日。 但对于“滴滴筹”股票的持有者而言，这一天，是他们的末日。 开盘的瞬间，“滴滴筹”的股价，瞬间以一字跌停的姿态，死死地封在了跌停板上。 屏幕上那片触目惊心的绿色，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所有持股人的咽喉。 卖盘上，数以百万手计的封单，层层叠叠，堆积成一座根本无法逾越的绝望大山。 这意味着，他们手里的股票，连出逃的机会都没有，已经彻底沦为废纸。 哀嚎声，在全国各地的无数个屏幕前响起。 “滴滴筹”总部，CEO办公室。 赵德旺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那根绿色的、纹丝不动的K线。 从昨晚到现在，他一夜未眠，打了无数电话，动用了所有关系，试图挽回局面。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法外狂徒张三”的那篇文章，就像一颗精准制导的核弹，不仅摧毁了“滴滴筹”的公众形象，更直接引爆了资本市场的信任危机。 而随后官方联合调查组宣布入驻的消息，更是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赵德旺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他知道，这家他耗费了半生心血建立起来的公司，已经走到了尽头。 等待他的，将是投资人的撤资、用户的诉讼，以及监管部门的巨额罚单。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滚！” 赵德旺暴躁地吼道。 门外的秘书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推开一条门缝，小声说道： “赵总，高总监来了，说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当面向您汇报。” “高明？” 听到这个名字，赵德旺空洞的眼神里瞬间燃起两团怒火。 就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如果不是他自作聪明去招惹徐清瑶，如果不是他愚蠢地发动那场抹黑，公司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让他滚进来！” 赵德旺咬着牙说道。 很快，高明推门而入。 他同样一夜没睡，脸色苍白得像鬼，头发乱糟糟的，西装也皱巴巴的，哪里还有半点往日里意气风发的宣传总监模样。 “赵总……” 高明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哀求。 “你他妈还有脸来见我？” 赵德旺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狠狠地朝高明砸了过去。 高明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一缩脖子。 “砰！” 烟灰缸擦着他的头皮飞过，重重地撞在后面的墙上，应声碎裂，水晶碎片溅了一地。 “我让你去平息事态，你就是这么给我平息的？！” 赵德旺指着电脑屏幕，咆哮道。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公司市值一天蒸发了八十亿！八十亿！你赔得起吗？！” 高明被吼得浑身发抖，冷汗浸湿了后背，却还是强撑着，抖抖索索说出了自己想到的方法： “赵总，我找到突破口了！那个‘法外狂徒张三’，很可能跟徐清瑶有关系！” “我查了那个‘木瑶慈善基金会’，瑶是徐清瑶，那个‘木’，一定是个关键人物！” “只要我们把他挖出来，就有机会反击！” “反击？” 赵德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一步步走到高明面前，眼神阴冷得可怕。 “你还想反击？” 他伸手指了指楼下。 “你知不知道，监察部门的人已经在楼下了！“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反击，是想好怎么跟他们解释，那48亿的服务费，是怎么花出去的！” 高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德旺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从现在开始，公司会对外宣称，所有恶意抹黑徐清瑶的事件，都是你高明个人收受贿赂，为博眼球的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 “另外，公司的法务部，会正式起诉你，职务侵占，恶意损害公司名誉。” “高总监，你就当好这个背锅侠吧。” “在里面别乱说话，不然，你懂的.....” 说完，赵德旺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酷总裁的模样，仿佛刚刚那个失态咆哮的人不是他。 他按下内线电话： “让保安部上来，把这个贪污受贿的‘前员工’，给我控制起来，等调查组来了交给他们。” 高明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彻底瘫软在地，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第104章 李国强：快选我！我要和女神合唱！ 与此同时，京州，惊蛰文化。 李国强才刚刚睡醒，正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地刷着微光。 微光上，全是关于徐清瑶慈善演唱会的新闻。 “啧啧，不愧是我的女神，人美心善，真正的慈善家。” 看着这些，李国强嘴里发出赞叹，随即话锋一转，轻蔑地撇了撇嘴。 “不像某些白眼狼，有点小才华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忘恩负义。” 他这番话，自然是在内涵林木和钱不多。 自从上次被韩青训斥后，他就彻底躺平了。 远山集团那边没动静，韩青也不来找他麻烦，林木那个小刺头也风平浪静，他这个挂名总裁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刷着刷着，一条新闻标题跳入他的眼帘—— 《受“滴滴筹”事件影响，徐清瑶演唱会遭遇小范围退票潮》。 李国强心里猛地一动。 退票潮？ 这不正意味着是女神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吗？ 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来得珍贵！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疯狂滋长： 此时此刻，他李国强，作为女神的铁杆粉丝和“圈内大佬”。 若是亲自飞去现场，买下最贵的票，以示支持，那份情义，女神一定会记在心里！ 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在某个庆功宴上，徐清瑶端着酒杯走向他，感激地说： “李总，谢谢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支持我。”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 他当即拍板，打开购票软件。 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花六位数的价格，从黄牛手里抢了一张位置绝佳的VIP区第一排正中央的门票。 然后，又用最快的速度订了最早一班飞往海城的头等舱机票。 “小王，给我备车，去机场！” 他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意气风发地对门外的助理喊道。 “给我备车，去机场！” “女神有难，我李国强，义不容辞！”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了自己的“护花”之旅。 ...... 与此同时，林木，刚刚走出海城高铁站的出站口。 他抬起头，海滨城市特有的、带着咸湿气息的微风拂面而来，吹散了旅途的一丝疲惫。 他拿出手机，给徐清瑶发了条消息。 【我到了。】 很快，那边就回了过来。 【体育馆，东南门，小雅在等你。辛苦啦，我们的大英雄，“法外狂徒张三”先生。】 看到最后那句调侃，林木无奈地笑了笑，回了几个字。 【守法公民。】 收起手机，他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宏伟的体育馆外。 林木付了钱下车，一眼就看到了在东南门入口处正踮着脚尖、焦急张望的助理小雅。 “林木哥！” 小雅看到他，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来。 “您可算来了，清瑶姐在里面等您好久了，快跟我来。” 在小雅的带领下，林木通过工作人员通道，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体育馆后台。 穿过复杂的后台走廊，小雅在一间挂着“徐清瑶”名牌的独立休息室前停下。 她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门内，传来徐清瑶清冷又熟悉的声音。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面而来。 休息室里很安静，徐清瑶正坐在化妆台前，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造型师正在为她打理长发。 镜子里，映出她那张不施粉黛也依旧精致动人的脸。 听到开门声，她透过镜子看了过来。 当目光落在林木身上时，那双一向清冷的眸子里，泛起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来了？” “嗯。” 林木点点头，很自然地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助理小雅识趣地给林木倒了杯水，然后便带着造型师等人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休息室里只剩下两个人，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路上还顺利吧？” 徐清瑶侧过头，看着他。 “挺好的，没堵车。” 林木喝了口水，打量着这个堪称豪华的休息室。 “你这后台待遇不错啊。” 徐清瑶被他这没话找话的样子逗笑了，眼波流转： “怎么，羡慕了？你要是肯出道，待遇比我这还好十倍。” “那还是算了。” 林木立刻摇头。 “我这人懒散惯了，受不了那个约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但那种无需多言的默契，却让整个空间都变得温暖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周六演唱会开始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 工作人员开始进进出出，为徐清瑶做最后的妆发和服装准备。 林木则拿着小雅给他的工作证，悄悄溜到了侧台的观看区。 这里是视野最好的地方之一，既能清晰地看到舞台上的表演，又不会被观众发现。 周六，晚上八点整。 全场灯光骤然熄灭，数万名观众的欢呼声和尖叫声，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将整个体育馆的穹顶掀翻。 林木站在黑暗的侧台，感受着脚下地板传来的轻微震动，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丝波澜。 这就是天后的号召力。 舞台中央，一束追光亮起，身着一袭银色星光长裙的徐清瑶，缓缓从升降台升起。 她抱着吉他，安静地坐在高脚凳上，宛如月光下的女神。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没有华丽的开场舞，也没有喧闹的伴奏，只有一阵清澈的吉他弦音，在寂静的场馆内缓缓流淌。 她唱的第一首歌，正是林木写给她的第一首歌—— 《淋雨一直走》。 “Oh~，人都应该有梦……” 她一开口，那空灵又极具故事感的声音，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数万人的体育馆，此刻竟落针可闻。 林木靠在幕布旁，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这首歌的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转折，但从徐清瑶的口中唱出来，却又有了别样的味道。 一曲唱罢，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徐清瑶用一首首经典的歌曲，将现场的气氛一次次推向高潮。 而在VIP区的第一排，一个身影显得格外激动。 李国强挥舞着手里的荧光棒，声嘶力竭地跟着合唱，脸上的表情时而陶醉，时而激动，活脱脱一个狂热的粉丝。 他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身名牌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自以为风度翩翩，希望能有机会被女神注意到。 就在演唱会进行到中段的互动环节时，他的机会似乎来了。 第105章 这灯光师跟我有仇！ 聚光灯在数万人的观众席间来回扫动，光柱所到之处，便是一片沸腾的尖叫。 这是徐清瑶演唱会经典的互动环节，被光束选中的幸运儿，可以获得一次向天后提问或点歌的机会。 VIP区第一排，李国强激动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挺直了腰板，脸上挂着自以为最儒雅随和的笑容。 他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道白色光束。 机会来了！ 他，李国强，徐清瑶女神的铁杆粉丝，今天就要在这数万人的见证下，来一次完美的“雪中送炭”式互动！ 他连腹稿都打好了。 “清瑶你好，我是惊蛰文化的李国强。” “首先，我个人，以及我的公司，都无比欣赏你对慈善事业那份纯粹的坚持！” “其次，对于近期的退票风波，我个人和我的公司都感到非常痛心。” “为此，我特地飞来海城，就是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你，真正懂你的人，永远都会支持你！加油！” 多么得体，多么有分量！ 既旗帜鲜明地表达了支持，又不动声色地彰显了自己“圈内大佬”的尊贵身份，还顺便给惊蛰文化打了个免费广告。 他已经能想象到，当他说完这番话后，全场会投来何等羡慕和敬佩的目光。 徐清瑶也会用那双美丽的眼睛看向他，或许还会说一句"谢谢李总的支持"。 甚至，明天的新闻头条都会有他李国强的一席之地—— 《惊蛰总裁豪气撑腰，徐清瑶感动落泪》。 简直完美！ 光束扫过来了！ 越来越近！ 李国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起身的准备，准备在光芒加身的那一刻，对着镜头挥手致意。 然而，就在光束即将笼罩他全身的前一秒，它轻飘飘地一转，像是长了眼睛，精准地越过他，定格在了他身后第三排的一个女大学生身上。 “啊——！” 女孩激动地尖叫起来，兴奋得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李国强的笑容僵在脸上，举到一半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只能顺势摸了摸自己油光锃亮的头发。 “没事，巧合，纯属巧合。” 他在心里飞快地安慰自己。 “灯光师手滑了，对，一定是手滑了。” 几分钟后，第二次互动机会来了。 李国强再次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甚至悄悄地将自己肥硕的身躯往前挪了挪，让自己本就庞大的目标在第一排显得更加突出，更加不容忽视。 光束再次扫来，这一次速度明显在李国强面前慢了下来，仿佛在犹豫。 李国强的脸上再一次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这一次他更加自信，甚至准备站起来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光束再一次“恰好”地越过了李国强，照在了他正后方的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姐姐身上。 李国强的笑容第二次凝固。 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那这第二次……就有点像故意的了。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得罪了工作人员？ 还是说，自己的形象有什么问题？ 更让他尴尬的是，他感觉周围似乎有几道若有若无的目光瞟向自己，其中还夹杂着窃窃私语。 “这人谁啊，戏好多！” “就是！” “刚才那个表情，太搞笑了吧！” 听到这些话，李国强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烫。 “没事，没事，事不过三。” 他深呼吸，继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是我！也许前面两次真的只是巧合。” 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次，那道该死的聚光灯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精准地绕开他，将幸运洒向他周围的每一个人。 有时候光束甚至会在他身上停留一秒，让他燃起希望，然后又无情地移开。 李国强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期待，到僵硬，再到铁青，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他感觉自己不像个来支持偶像的“圈内大佬”，更像个在猴山上等着被投喂却总也抢不到香蕉的猴子，滑稽又可笑。 周围观众的欢声笑语，此刻在他听来，都像是对他的无情嘲讽。 甚至有人开始小声打赌，下一次光束会不会再次避开他。 “妈的，肯定是那个灯光师跟我有仇！” 他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咒骂着，将一切归咎于一个素未谋面的倒霉蛋。 “等演出结束，我一定要找到那个操作员，问问他是不是收了谁的钱！” 就在李国强快要被自己的怒火憋出内伤，考虑要不要直接站起来大喊“选我”的时候，互动环节终于结束了。 舞台上的灯光重新汇聚在徐清瑶身上。 她安静地站在舞台中央，刚才还喧闹无比的场馆，随着她的站定，也瞬间安静下来。 “谢谢大家的热情。” 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接下来的这首歌，是一首新歌。” 全场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期待的议论。 徐清瑶顿了顿，继续说： “我希望，无论此刻你正经历着怎样的困境，当这首歌响起时，都能感受到一丝力量。”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明天会更好》。” 话音落下，悠扬而温暖的前奏缓缓响起。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睁开你的眼睛……” 徐清瑶的歌声响起，空灵中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地转个不停……” 歌词朴实无华，却像一把钥匙，轻易地打开了人们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观众席中，一个女孩默默地低下了头。 她就是在网上跟风骂过徐清瑶“耍大牌”的人之一。 此刻，听到这纯粹而真诚的歌声，再联想到“滴滴筹”的丑闻，一股巨大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现场的数万名观众，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渐渐停止了挥舞的荧光棒，停止了呼喊。 “……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的双手，让我拥抱着你的梦......” 当歌曲进入高潮，那种宏大而温暖的力量瞬间爆发。 女孩再也抑制不住，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身边的许多观众，也纷纷红了眼眶。 这歌声，洗涤了“滴滴筹”事件带来的污浊与戾气，让人们重新相信美好的存在。 许多观众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感动，眼泪无声地滑落。 第106章 《明天会更好》竟是他写的？！ 李国强也听得呆住了。 他忘了自己刚才的尴尬和愤怒，只是怔怔地望着舞台上那个发着光的女人。 他不得不承认，这首歌写得太好了。 不只是好听，而是真正能载入史册的作品！ 这已经超越了流行歌曲的范畴，成了一种精神象征。 “......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 歌曲渐渐走向尾声，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歌声落下，体育馆陷入宁静。 良久，雷鸣般的掌声才轰然炸响，经久不息。 无数人站起身，高喊着“徐清瑶”的名字。 李国强也情不自禁地跟着鼓掌，眼中还带着刚才被歌声触动的湿润。 徐清瑶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那一张张被感动的脸，那一片片闪烁的泪光，她的眼眶也有些湿润。 她朝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谢谢大家。” 等待掌声稍微平息后，她直起身。 “我知道，大家一定很好奇，这首歌是谁创作的。” 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带着一丝神秘。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徐清瑶的目光，缓缓地、带着笑意地，望向了侧台的阴影处。 “说实话，请他上台，我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因为他是一个很怕麻烦，喜欢安静的人。” “但是，我觉得，这样一首充满力量的歌曲，它的创作者，不应该被埋没在幕后。”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大家……想不想见一见他？” “想——！” 数万人的呐喊声汇聚成一股音浪，几乎要冲破体育馆的穹顶。 观众席彻底沸腾了！ “卧槽！创作者在现场？” “是谁啊？快出来啊！” “能写出这种歌的，绝对是神仙级的人物！” “快让我拜见大神！” “不会是‘龙龙’大神吧？” 李国强也伸长了脖子，死死地盯着侧台的方向，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能够亲眼见证这样一位大师级人物的现身，这趟海城之行简直太值了！ 他甚至开始幻想，如果能跟这位大师搭上关系，那自己的未来…… 侧台的阴影里，林木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演唱会开始前，在休息室里，徐清瑶一边做着造型，一边状似无意地问他： “哎，林木，待会儿唱新歌的时候，如果气氛特别好，我把你请上台，你不会打我吧？” 林木当时只当她是在开玩笑，随口答应了下来。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来真的！ 不过，看着台上那个明明紧张却故作淡定的徐清瑶，林木嘴角微微上扬。 算了，既然她这么想要炫耀，那就配合一下好了。 反正迟早都要暴露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舞台上，徐清瑶看着侧台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全场观众，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那么，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明天会更好》的词曲作者——” “林木先生！” 聚光灯猛地一转，不偏不倚，正好将那个穿着简单白T恤和牛仔裤，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表情的年轻人，暴露在数万人的目光之下。 全场，一片死寂。 紧接着，是冲天的哗然。 “林木？哪个林木？” “没听过啊，是新锐制作人吗？也太年轻了吧！” “搞错没有？这么年轻，能写出《明天会更好》？开玩笑的吧！” “长得还挺清秀的，但是……这气质怎么看也不像个大佬啊，倒像个没睡醒的大学生。” VIP第一排，李国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死死地盯着大屏幕上那张被放大的、清秀而又无奈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林……林木？！ 那个被自己扫地出门、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那个他刚刚还在心里鄙夷的小刺头？ 他写出了《明天会更好》？ 这……这他妈怎么可能！ 李国强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宁愿相信母猪能上树，也不愿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可是，那张脸，那个声音，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不会错的，就是林木！ 就在全场都陷入巨大的困惑与质疑中时，后排观众席里，一个举着长焦镜头的粉丝突然发出一声刺破天际的尖叫。 “啊——！我想起来了！是他！就是他！” 那女孩激动得满脸通红，指着台上的林木，声音都在发颤。 “《年轮》！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年轮》侵权案！他就是那个原作者林木啊！” 这一声呐喊，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瞬间引爆了全场！ “卧槽！我想起来了！星光娱乐那个案子！” “就是那个被污蔑敲诈，最后法庭直播，拿出合同把星光和张云锤死的狠人？” “对对对！就是他！我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我的天！所以，写出《年轮》的那个‘木头’，和写出《明天会更好》的林木，是同一个人？！” “这也太离谱了吧！一个人怎么能写出两首完全不同风格的神曲？” 现场的观众们疯了。 他们疯狂地拿出手机，搜索着“林木”、“《年轮》”、“星光娱乐”这些关键词。 当网络上那些新闻、庭审视频的截图，和舞台上那个年轻人重合在一起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感席卷了每一个人。 舞台上，林木在一片喧嚣中，慢吞吞地走到了徐清瑶身边。 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脸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大家好。” 他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声音干净清澈。 徐清瑶看着他这副“被迫营业”的模样，眼中笑意更浓。 她凑到话筒前，对着全场说道： “看来，我们的大作曲家，名气可不小呢。” “大家好像都认识你了。” 林木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不都是你害的”。 徐清瑶笑意盈盈地转向观众。 “既然我们才华横溢的林木先生都上来了，大家说，只让他站着，是不是太浪费了？” “是——！” 观众们异口同声地吼道。 “那……” 徐清瑶拖长了声音，卖了个关子。 “想不想听我们合唱一首歌？” “想——！！！” 这一次的声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巨大，狂热的呼喊声几乎要将整个体育馆的屋顶给掀翻。 第107章 李国强阴险挖坑：有本事你现场写一首！ 一个是被誉为“新声代天后”的乐坛顶流。 一个是被刚刚扒出来的，集“版权斗士”与“神级创作者”于一身的神秘大神。 这两个人要合唱？ 这是什么神仙场面！ 光是想想就让人万分期待！ 现场数万根荧光棒疯狂挥舞，汇聚成一片光的海洋，那震耳欲聋的尖叫与欢呼，仿佛要将体育馆的穹顶直接掀飞！ 无数观众激动得面红耳赤，有人甚至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天哪！这是什么神仙组合！" "我能亲眼见证这一幕，这辈子值了！" "快录下来！这绝对是历史性的一刻！" 全场的期待值在这一瞬间被拉到了顶点，数万道灼热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汇聚在舞台中央的二人身上。 林木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身旁笑得像只小狐狸的徐清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宠溺的无奈说： “回去再跟你算账。” “好啊，” 徐清瑶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同样低声回应。 “我等着。” 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充满了“我就知道你拿我没办法”的得意。 那副表情，让林木又好气又好笑。 林木无奈地收回目光，他知道，自己今天是被这个女人拿捏得死死的了。 他叹了口气，也罢，事已至此，只能唱了。 他对着话筒，清了清嗓子，台下的喧嚣竟奇迹般地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合唱当然可以，” 他开口，声音依旧是那副清清淡淡的调子。 “不过，我想问一下清瑶，你想要唱哪一首呢？” 台下众人听到二人如此亲昵的称呼，瞬间“狼嚎”起来，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这个问题一出，徐清瑶立刻默契地接过了话头。 她转向观众，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大家想听什么？” “要不，再来一遍《明天会更好》？” “好——！” 台下立刻响应，但很快，就有更响亮、更疯狂的声音盖了过去。 “我想听《年轮》！听原作者唱的《年轮》！” 一个角落的灯牌亮起，上面赫然写着“年轮”二字，瞬间引发了山呼海啸般的认同。 “对！听林木老师亲自演唱《年轮》！” “这才是正版啊！” 就在这时，VIP席位上，一直感觉自己被无视的李国强，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 他觉得机会来了。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吼道： “只唱旧歌有什么意思！我们想看林老师现场写一首歌！！ 这一声吼叫极具煽动性，瞬间引燃了全场本就狂热的气氛。 “对，现场写一首！” “让我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歌神！” “现场创作！现场创作！”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在体育馆内回荡，每个人都因为这个疯狂的提议而激动得满脸通红。 亲眼见证一首歌曲的诞生？ 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场面，今天竟然有机会成为现实！ 舞台的灯光师下意识将一束追光打在了李国强身上。 他那张因激动而扭曲、又带着阴险得意的脸，清晰地出现在两侧的大屏幕上。 徐清瑶的脸色瞬间冰封，目光如刀，死死地锁定了大屏幕上那张丑陋的嘴脸。 李国强！ 她认得这个人！ 在林木被全网网暴的时候，就是他第一个发声明切割，落井下石的！ 刚才，是她给灯光师下令，精准地“避开”他，就是为了给林木出出气。 没想到，这人竟如此阴险，竟然从这里挖坑，用数万观众的狂热当武器，逼着林木跳进陷阱！ 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徐清瑶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话筒，正要开口—— 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地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林木对她摇了摇头，眼神平静而温和，示意她安心。 徐清瑶一怔，看着他那副“交给我”的淡定模样，心中的怒火竟奇迹般地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信任。 她默默地向后退了半步，将舞台完全交给了林木。 VIP席位上，李国强见徐清瑶“退缩”了，脸上的得意更浓。 写歌？ 现场写歌？ 他承认，林木有才华。 但是，创作是需要灵感的！ 在这种数万人的喧嚣场合，被架在火上烤，怎么可能写出好东西？ 李国强几乎能预见到接下来的画面： 林木在万众瞩目之下，要么尴尬地拒绝，显得名不副实；要么硬着头皮写出一首平庸之作，瞬间跌落神坛。 无论哪种结果，都是他乐于见到的。 让你小子装，让你出风头，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舞台上，林木拿起话筒，对着那片狂热的声浪，不紧不慢地举起手，往下压了压。 神奇的是，随着他这个简单的动作，场馆内那足以掀翻屋顶的喧嚣，竟然真的渐渐平息了下来。 数万道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应。 “现场写一首啊……” 林木拖长了音调，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也不是不行。” “哇——！” 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竟然说“也不是不行”？ 李国强刚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这小子的才华真的到这种地步了？ 然而，林木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但是，” 他话锋一转，摊了摊手，一脸的理所当然，甚至还带着点被压榨的委屈。 “各位粉丝，就算我现在花个十分钟写出来，也只有歌词和简谱啊。” “没有编曲，没有伴奏，难道让我跟清瑶站在这儿干唱？” 众人一愣，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再说了，” 林木的目光转向身旁的徐清瑶，带着几分揶揄。 “新歌，总得给主唱一点时间学习和练习吧？“ “你们总不能指望天后看一眼谱子就能直接完美演绎吧？” “她也是人，不是神仙。” “这么为难我们家天后，粉丝们会心疼的。”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幽默，既给足了徐清瑶面子，也给了自己一个完美的台阶。 台下的观众们虽然极度渴望，但也明白这个要求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一时间，场馆里充满了遗憾的叹息声。 “啊……好可惜啊！” “说得也是，一首好歌需要精心准备。” “我还以为今天能见证奇迹呢……” 李国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果然，还是怂了。 找了这么多借口，不就是写不出来吗！ 废物！ 他刚想抓住机会，再次开口，用“没关系我们愿意等”之类的话把林木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就在这时，林木那不紧不慢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体育馆。 第108章 李国强傻眼：他怎么可能会唱歌？ “不过呢……” 又是这个该死的“不过”。 所有人的心，再一次被林木勾了起来。 林木的目光在台下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徐清瑶的身上，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虽然不能现场创作，但我前段时间，确实刚写好了一首歌，也已经交给了清瑶。” 他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场馆，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编曲和伴奏，也都做好了。” “至于她练得怎么样，……” 林木故意停顿了一下，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那就要问她本人了。” 轰！ 演唱会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炸开了锅！ 还有新歌？！ 而且是准备好了的、编曲伴奏齐全的完整版新歌！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在了舞台中央那个笑意盈盈的女人身上。 李国强僵在座位上，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 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无数个耳光。 徐清瑶对着台下数万双期待的眼睛，俏皮地眨了眨眼，声音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开启新的《篇章+》。” 随着她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舞台的灯光骤然一暗。 追光灯熄灭，只留下几束幽蓝的背景光，将舞台渲染得如同一片深邃的星空。 喧嚣的体育馆在这一刻奇迹般地安静下来，数万名观众屏住呼吸，连荧光棒的挥舞都停滞了，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一秒，两秒…… 当所有人的期待都绷紧到极致时，一阵轻柔而温暖的伴奏声，如同月光下流淌的溪水，缓缓地从音响中倾泻而出。 没有激昂的前奏，没有复杂的配器，仅仅是几个简单的和弦，却瞬间抓住所有人的心。 将他们带入一种宁静而又充满力量的氛围之中。 舞台中央，两束柔和的追光灯再次亮起，分别打在林木和徐清瑶的身上。 徐清瑶手持话筒，目光温柔地看着台下的光海，朱唇轻启。 “别让乌云，遮住了天空的蓝。” “别让命运，折返没桨的船。” 她的声音，如同天鹅绒般丝滑，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没有炫技的高音，只是简简单单的吟唱，却仿佛将一句句歌词，温柔地刻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现场的观众听得如痴如醉。 又是一首金曲！ 光是这两句歌词，就足以预见这首歌的品质。 VIP席位上，李国强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他不得不承认，这旋律，这歌词，该死的好听。 但他内心深处，依旧保留着最后一丝希望。 没错，歌是好歌，但唱歌的是林木！ 他一个幕后写歌的，懂什么演唱？ 不然，也不会在网络上直播这么久还不出名了。 等会儿他一开口，肯定是车祸现场！到时候，这首好歌就毁了，他照样是全场的笑柄！ 就在他这样自我安慰的时候，伴奏声微微一变，一段更加温柔的旋律过渡进来。 徐清瑶唱完了她的部分，微微侧身，将舞台的中心留给了身旁的林木，眼中带着全然的信任和期待。 轮到他了。 李国强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大屏幕上林木的特写，等着看他出丑。 全场的观众也同样将目光聚焦于此，他们好奇，这位写出如此多神曲的幕后大神，唱歌到底是怎样的？ 在数万道目光的注视下，林木抬起了话筒。 “别让迷雾遮住了停靠的岸。” “别让你的世界这般不安。”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声音。 它不像徐清瑶那般华丽完美，也不像市面上任何一个男歌手。 那声音干净得像山巅初融的雪水，清澈，纯粹，不带一丝一毫的杂质。 但在这份清澈之下，又蕴含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温暖和沉静，像冬日午后最暖的那一束阳光，温柔地包裹住你的耳朵。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现场的观众，许多人下意识地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 他们甚至忘了尖叫，只是呆呆地看着舞台上那个清秀的年轻人。 VIP席位上，李国强感觉自己的天灵盖仿佛被一道惊雷狠狠劈中。 他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 那……那是林木的声音？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记忆里的林木，声音虽然也算干净，但绝没有这般能勾魂夺魄的魔力！ 这五年，他在公司里听过林木说话无数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藏着这样一副神仙嗓子？！ 他是在做梦吗？ 还是出现了幻听？ 李国强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没有做梦。 舞台上，歌声还在继续。 徐清瑶和林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一个华丽如锦缎，一个温润如美玉，完美地融合，相互衬托，将歌曲的情感推向了新的高度。 “你曾经灼热的眼眶，” “是人生中少数的笨拙，又可贵的时刻……” 当两人合唱到这一句时，台下已经有不少感性的女观众，捂着嘴，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那歌声里有故事，有画面，有感同身受的慰藉。 李国强怔怔地看着大屏幕上林木的侧脸，那张清秀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他忽然想起，五年来，林木似乎从未在公司主动要求过什么，也从未抱怨过什么。 他一直以为，那是林木没本事，没野心。 现在他才明白，那不是没本事，那是人家根本看不上。 就像一条翱翔九天的神龙，会去跟井底的蛤蟆计较那一亩三分地的泥塘吗？ “每当我悲伤过，也被暴雨淋过。” “泥泞开出花朵，就让它生长着。” 歌声进入了副歌，情感层层递进，如同浪潮般席卷了整个体育馆。 徐清瑶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冲破黑暗的坚定，而林木的声音，则是那份支撑着坚定的、最温柔的底色。 “繁星背后，太阳已开始绚烂。” “谢谢你，与我作伴。”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钢琴声如潮水般缓缓退去，整个体育馆陷入了一片深沉的死寂。 没有掌声，没有尖叫。 数万名观众，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依旧沉浸在歌曲营造出的那片温暖而广阔的意境里，无法自拔。 第109章 木瑶CP，全网磕疯了！ 许多人的眼眶里噙着泪水，脸上却带着释然的微笑。 这首歌，唱给了每一个在黑夜里踽踽独行的人，唱给了每一个曾被暴雨淋湿却依然仰望星空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后排的观众席里，响起了一声压抑的抽泣。 这声抽泣，像是一个信号。 下一秒，雷鸣般的掌声，混杂着无法抑制的尖叫和呐喊，轰然炸响！ “啊啊啊啊啊！” “太好听了！太好听了！” “林木！林木！林木！” “神！他就是神！” 这一次，观众们呼喊的名字，不再只有徐清瑶。 林木的名字，以一种丝毫不逊色的声势，响彻了整个场馆。 李国强听到那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嫉妒与悔恨瞬间占满了他全身。 如果说，之前的《年轮》和《明天会更好》，让人们认识到了一个叫“林木”的天才创作者。 那么此刻，这首《篇章》，则让世人见证了一位“歌者林木”的诞生。 舞台上，徐清瑶的眼眶也有些湿润。 她转过头，深深地看着身旁的林木。 那眼神里，有感动，有骄傲，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同小女孩炫耀自己珍藏宝物般的得意。 她忽然伸出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轻轻拉住了林木的手腕。 林木一怔，下意识地想抽回。 然而徐清瑶却握得很紧，她对着话筒，声音里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 “大家别急着让他走，不然下一次想把他从家里挖出来，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全场爆发出善意的哄笑。 “哈哈哈，天后亲自认证的顶级宅男！” “别走！林木再唱一首！唱《年轮》！” “对！我们要听原唱版的《年轮》！” 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林木有些无奈，他看向徐清瑶，眼神里带着求饶的意味。 徐清瑶读懂了他的意思，笑着解围道： “好了好了，今天的主角是我，你们不能这么快就喜新厌旧。” “再说了，好歌要慢慢品，一次性听完，你们下次还拿什么来期待？” 她三言两语便安抚住了热情的观众，随后拉着林木，向台下深深鞠躬。 “今天的演唱会就到这里了，再次感谢大家前来观看。” “这次演唱会的收益，全部用于资助山区儿童，具体的流水，大家可以通过‘木瑶慈善基金会’的官网查询。“ “这次，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感谢大家！让我们下一期演唱会再见。” 掌声经久不息。 直到两人走下舞台，那股沸腾的热浪似乎还紧紧跟在身后。 后台通道里，灯光昏暗，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徐清瑶的助理小雅第一个冲了上来，她手里拿着两瓶水，但眼睛却像长在了林木身上，亮得惊人。 “林老师！您……您简直就是我的神！” 她的语气激动到有些语无伦次。 “那首《篇章》，我……我都听哭了！您怎么能写出那么好的歌，还唱得那么好听啊！” 她看林木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尊敬，彻底变成了五体投地的崇拜。 林木被他们一左一右围着，有些不自在地接过水道了声谢，随口道：“凑合唱唱而已，主要是清瑶唱得好。” “您就别谦虚了！” 小雅立刻反驳。 “您和清瑶姐的声音合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四个字，让旁边的徐清瑶耳根微微一热，她轻咳一声，瞪了小雅一眼： “就你话多！就你话多！还不快去收拾收拾，准备回酒店！” 小雅吐了吐舌头，赶紧跑开了。 仅仅在林木和徐清瑶合唱结束后的十分钟内。 #徐清瑶演唱会神秘嘉宾 林木#【爆】 #篇章 首唱#【爆】 #林木 神级现场#【爆】 三个词条如同坐上了火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先后冲上了微光热搜榜，并且排名在飞速攀升。 无数个现场观众拍摄的、角度各异但同样震撼的现场视频，被疯狂地转发。 一开始，点进来的路人还只是惊叹于歌曲的质量和演唱的水准。 【卧槽！这新歌也太好听了吧？词曲都绝了！】 【这个叫林木的是谁？新人吗？声音好干净，跟徐清瑶的和声简直完美！】 【查无此人啊，娱乐圈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帅哥？不是偶像脸，但是好有气质！】 但很快，就有资深乐迷和前段时间一直关注“滴滴筹”事件的网友，扔出了重磅炸弹。 【等等！林木？这个名字好耳熟……卧槽！我想起来了！《年轮》侵权案的那个原作者！】 【什么？！就是那个被张云和星光娱乐污蔑的林木？】 【楼上的，不止！前几天把滴滴筹锤死的那个‘法外狂徒张三’，在文章里提到的‘木瑶慈善基金会’，就是他俩一起创立的！】 【！！！我靠！原来基金会的名字是这样来的啊！‘木’是林木，‘瑶’是徐清瑶！】 这条评论，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所有网友的八卦之门。 之前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部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在“滴滴筹”事件中，徐清瑶宁愿被全网黑，也要维护基金会的纯粹性？ 为什么林木会出现在徐清瑶的演唱会上，还以如此亲密的方式合唱新歌？ 答案，似乎已经昭然若揭。 于是，热搜的画风开始急转直下。 #林木 徐清瑶#【沸】 #木瑶CP#【沸】 新的词条以更凶猛的势头屠杀了榜单。 无数的“显微镜粉丝”开始逐帧分析两人在舞台上的每一个互动。 “你们看这里！林木想下台，天后一把拉住他手腕，那个占有欲！kswl！” “有没有人注意到徐天后看林木的眼神？那根本不是看普通朋友的眼神！那里面有光！有星星！” “还有这里，林木求饶的小眼神，天后那个宠溺的笑！这要不是真的，我当场就把键盘吃下去！” “细节帝来了！姐妹们请看1分23秒，林木唱歌时，徐天后全程侧身看着他，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还有，别忘了，天后为了他直接跟滴滴筹这种庞然大物硬刚！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啊！” “他为她写歌，她为他扛起全世界的风雨。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小说照进现实的剧情！” 第110章 李国强：我命休矣！ 一个名为“娱乐圈瓜田李下”的百万粉营销号见状，连忙赶制发布了一篇长文，标题耸动—— 《从演唱会的细节深扒徐清瑶与林木的地下恋情！糖分超标，请自备胰岛素！》 文章从林木给徐清瑶写了《明天会更好》和《篇章》开始分析，再到“木瑶慈善基金会”这个充满暗示的名字。 最后详细解读了两人在舞台上的每一次对视、每一次互动，都被逐帧截图，配上了充满粉红泡泡的解读。 “……综上所述，两人绝非普通朋友！这哪里是神仙友谊，这分明就是神仙爱情！他们不是真的，我吃十斤！” 这篇文章，逻辑“严密”，证据“确凿”，情感充沛，瞬间引爆了全网。 【我靠！这么一分析，好像是真的！木瑶，木瑶，林木的木，清瑶的瑶！我磕的CP是真的！】 【难怪徐天后这么护着林木，之前滴滴筹事件也是，这次演唱会也是！原来是自家男人！】 【呜呜呜，我的天后终于名花有主了！而且对方还是这么一个才华逆天的神仙小哥哥！】 【这门亲事我第一个同意，民政局我给你们搬过来，请原地结婚！】 #徐清瑶林木 恋情曝光# 这个词条，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速度，直接空降热搜第一，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沸”字。 海城，某五星级酒店套房内。 徐清瑶刚洗完澡，正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小雅就跑了过来。 “清瑶姐！清瑶姐！你快看啊！网上彻底疯了！” “怎么了？” 徐清瑶懒洋洋地问，心情因为演唱会的成功而格外放松。 “你和林老师的CP超话，才建了几个小时，已经冲到明星CP榜第一了！” 小雅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递了过去。 “还有这篇分析文，写得太绝了，这次演唱会的所有细节都串起来了，结论就是你们俩是soulmate！神仙眷侣！” 徐清瑶接过，屏幕上正是那篇标题夸张的长文。 她一目十行地看着，当看到那些被放大的舞台截图和肉麻的文字解读时，清冷的脸颊上忍不住泛起一抹红晕，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当看到文章最后那句“他们不是真的，我吃十斤！”时，她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下一秒，小雅的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 “啊！清瑶姐！” 小雅发出一声惊呼。 “你……你点赞了！” 徐清瑶一愣，低头看去，发现自己那个九千万粉丝的官方大号，赫然给那篇CP分析文点了个赞。 “呀！” 她轻呼一声，本能地想立刻取消。 可指尖悬在那个已经亮起的红色爱心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取消？ 为什么要取消？ 她徐清瑶做事，什么时候需要畏首畏尾，需要向别人解释了？ 一丝狡黠的笑意，在她唇边漾开。 她不但没有取消，反而直接锁屏，将手机往旁边柔软的沙发上一扔，哼着《篇章》的旋律，心情愉悦地走向了吹风机。 这一刻，无数正守在微光上吃瓜的网友，亲眼目睹了那篇分析文下面，徐清瑶官方认证大号的点赞记录。 下一秒，全网彻底沸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看到了什么？是徐清瑶本尊！她点赞了！她承认了！】 【徐天后下场官宣，你们磕的CP是真的，甜死了！】 …… 周日，凌晨。 一架从海城飞来的航班，平稳降落在京州国际机场。 李国强拖着满身的疲惫和一肚子的怨气，从VIP通道里走了出来。 他在海城待了不到十八小时，却感觉像是度过了十八年一样，身心俱疲。 飞机上，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演唱会的画面。 他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在惊蛰文化一无是处的废物，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每个人都另眼相看的天才？ “废物……天才……” 李国强坐在回家的专车里，嘴里神经质地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 他拿出手机，习惯性地点开微光，想看看热搜。 结果，满屏的红色热搜，让他感觉一股热血“蹭”地一下直冲头顶。 #徐清瑶林木 恋情曝光#【爆】 #木瑶CP 甜得发腻#【沸】 #徐清瑶海城慈善演唱会新歌#【新】 紧接着，他狠狠地将手机砸在旁边的空位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屈辱、嫉妒、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那张本就显得憔悴的脸，变得更加扭曲。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抓起手机，看都没看，直接接通，将积攒了一路的怨毒和怒火，朝着电话那头倾泻而出： “谁啊！大清早的就给人打电话，死了爹还是死了妈！” “有病是不是！” “有屁快放，别他妈耽误老子时间！”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三秒的死寂。 随后，一个清冷、平淡，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的女声，缓缓响起。 “李国强。” 仅仅三个字，像是一盆冰水，从李国强的头顶瞬间浇下，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刹那间凝固了。 这个声音…… 是韩青！ 李国强的瞳孔猛地收缩，后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他几乎是弹射般地从座椅上坐直了身体，脸上那副暴躁凶狠的表情，瞬间切换成了谄媚和惶恐。 “韩……韩总监！” 他的声音都在打颤，结结巴巴地解释。 “对不起，韩总！“ “我……我不知道是您！我以为是……是那些搞推销的骚扰电话！” “我该死！我嘴贱！您……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电话那头的韩青，没有理会他的任何解释，只是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 “九点之前，到公司。” “嘟……嘟……嘟……” 李国强握着不断传来忙音的手机，呆坐在车里，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西装裤上。 完了。 他刚刚……对韩青破口大骂？ 一想到这件事，李国强就感觉一阵腿软。 “师傅！掉头！去惊蛰文化！快！！” 第111章 林木的又一个马甲被扒出来了？ 京州，惊蛰文化，韩青办公室。 韩青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目光却锁定在面前的全息投影上。 屏幕上，正在播放徐清瑶海城演唱会的片段。 当林木那张清秀的脸出现在舞台上，当《篇章》的歌声响起时，韩青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但她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猎人发现猎物时的光芒。 “《年轮》、《明天会更好》、《篇章》……” 韩青轻声念着这三首歌的名字，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 三首风格迥异的作品，每一首都足以称得上现象级。 她伸手调出另一份资料，上面详细记录着徐清瑶近四年来的所有公开作品。 她的指尖在几首歌曲上点了点。 《阿刁》、《欧若拉》、《就让这大雨落下》...... 这几首歌的词曲作者署名，都是一个从未露面、神秘至极的“龙龙”。 业界传闻，这是徐清瑶的御用金牌制作人，是她背后最坚实的后盾。 从出道至今，徐清瑶几乎所有的代表作品都出自这位神秘制作人之手。 韩青将林木的侧脸截图，与“龙龙”这个代号并列放在一起，嘴角微微勾起。 巧合太多，就不再是巧合了。 想到这里，她立即拨通了周毅的电话。 “周总，我认为，我们可能一直都低估了我们的目标。”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疑惑的“哦？”，显然周毅对这突如其来的开场白有些意外。 “我怀疑，林木，就是徐清瑶背后的那个‘龙龙’。” 韩青的声音冷静而清晰。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数秒的沉默，这个消息显然让周毅也感到震惊。 “理由。” “才华！” 韩青言简意赅。 “能在短时间内拿出《明天会更好》和《篇章》这种水平作品的人，华夏乐坛恐怕寥寥无几。” “我不相信徐清瑶有那么好的运气，能认识两个风格如此接近的顶级天才。” “呵，有意思。” 周毅那边传来一声轻笑，声音中带着兴奋。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手里的东西，就远不止我们看到的这几首了。“ “是的。” 韩青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所以，我建议，‘掠夺计划’可以暂时延后。” “哦？为什么？” “直接抢夺几首歌的版权，格局太小了。” 韩青缓缓说道。 “我们应该放长线，把他所有的''马甲''都调查清楚，然后毕其功于一役，把他全部的版权一口吞下。” 电话那头又陷入了片刻的深思。 “好，就按你说的办。” “我一会就上报给贺律师！” 周毅的声音透着满意，随即话锋一转。 “对了，那个李国强，还有价值吗？” “有！” 韩青淡淡地评价。 “毕竟他是一个完美的挡箭牌。” “很好，那就让他继续发挥余热。” ...... 电话挂断不久后，办公室门外传来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咚咚咚” “进来。” 李国强听到韩青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他慢慢推开门，点头哈腰地走了进去，脸上挤着谄媚的笑容。 “韩，韩总……我，我不知道是您……” 李国强声音发颤。 “我刚从海城回来，路上堵车，心情不好，我真不是有意的，这样，我自己扇嘴巴！” 他说着，竟真的抬起手，作势要往自己脸上扇。 “够了。” 韩青淡淡开口。 李国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讪讪地放下手。 “李国强，” 韩青终于开口，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嗒、嗒声，每一声都像锤子砸在李国强的心上。 “我在想一个问题。” “韩总您说，您说！” 李国强连忙回应，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 “一个能写出《年轮》，写出《明天会更好》，写出《篇章》的人，” 韩青缓缓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在你公司这么久，你都没有发现吗？” 李国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脸上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韩总，我……我是个废物！” 听到李国强这样的回答，韩青瞬间失去了继续询问的兴趣。 她话锋一转： “钱不多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没有！” 李国强摇了摇头。 “自从你说别让我管之后，我就再也没理过。” “王总那边一直没有消息。” 韩青皱了皱眉，拿起手机，找到王芳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然而，通讯器里只传来冰冷的提示音：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韩青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王芳没接。 这个时间点，联系不上她，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放下手机，看向李国强，语气冰冷地命令道： “给钱不多打电话。” “啊？现在？” 李国强有些发懵。 “立刻。开免提。” 李国强不敢违抗，哆哆嗦嗦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钱不多的号码拨了过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嘟…嘟…嘟…”的等待音，和李国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一遍，无人接听。 “再打。” 韩青的声音更冷了。 李国强又拨了一遍，依旧是漫长的等待音，直到系统自动挂断。 他的额头又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韩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压迫感让他几乎窒息。 “晚上再打。” 韩青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记住，一旦他回电，或者你打通了，无论是什么时候，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是！我一定办到！” 李国强连连点头。 “现在，滚出去。” 李国强如蒙大赦，狼狈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他仓皇的背影，韩青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鄙夷。 “废物！” ...... 与此同时，返回京州的航班上，头等舱里。 徐清瑶摘下墨镜，侧过头看着身边正闭目养神的林木，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从演唱会结束到现在，她的手机就没消停过，各种祝贺、探询，以及圈内好友们暧昧的调侃信息挤爆了通讯软件。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上了飞机就睡觉。 第112章 大型见家长现场！准岳母在线磕CP！ 徐清瑶看着林木安静的睡颜。 阳光透过舷窗洒在他的脸上，睫毛长长的，皮肤白皙得让她这个每天用顶级护肤品保养的人都有些嫉妒。 这家伙，好像真的对外界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无论是被全网追捧，还是被誉为神级创作人，似乎都无法在他心里掀起半点波澜。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愿意为了她，一次又一次地站上风口浪尖。 徐清瑶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填满了。 她拿出手机，对着林木的睡颜，悄悄拍了一张照片。 拍完后，她做贼心虚般地迅速收了起来，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飞机平稳降落在京州国际机场。 两人没有走VIP通道，而是戴着帽子和口罩，随着人流走进了地下停车场。 一辆黑色的轿车早已等候在那里。 “清瑶姐，林先生。” 助理小沫从驾驶座上下来，打开后座车门，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充满了促狭的笑意。 “回家。” 徐清瑶瞪了她一眼，但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味，反而带着几分娇嗔。 车子平稳地驶向徐清瑶家。 “哎哟，我的大明星和我们家的大才子回来啦！” 师母秦岚笑吟吟地接过他们的行李，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那眼神，和超话里磕CP的粉丝没什么两样。 “妈！” 徐清瑶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又羞又恼地跺了跺脚。 “师母好。” 林木倒是很自然地打了声招呼，但耳朵尖却微微有些发红。 “哎呀，还害羞了。” 秦岚拉着女儿的手，又亲热地拍了拍林木的胳膊。 “快进来，饭马上就好。我今天特意做了你们俩爱吃的菜。” 餐桌上，气氛温馨而和谐。 秦岚不断地给两人夹菜，时不时还会“无意间”提起一些两人的“甜蜜往事”，惹得徐清瑶频频白眼，但心里却甜滋滋的。 徐望年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忽然开口道： “林木啊。” “老师，您说。” 林木立刻坐直了身体，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徐望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边脸颊绯红的女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清瑶这孩子，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性子直，有时候做事不考虑后果。”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 “她在圈子里看似风光，但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在承受压力。我和她妈妈年纪大了，不可能永远保护她。 “爸！你说什么呢！” 徐清瑶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徐望年没理她，继续盯着林木：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个稳重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你有一颗善良的心。以后，多担待着她点。” 这番话，听上去是在说女儿的不是，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在座的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林木的心头一暖，郑重地点了点头： “老师，您放心，我会用我的一切去保护她。” 得到这个承诺，徐望年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 师母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打圆场： “老头子，孩子们的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快吃饭！菜都凉了！” 一顿饭，在略带甜蜜和尴尬的气氛中结束。 饭后，徐望年对着林木招了招手。 “来书房，跟你聊点正事。” 书房里，茶香袅袅。 徐望年亲自泡了一壶上好的大红袍，师徒二人相对而坐。 徐望年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率先开口。 “下周，你和星光娱乐的案子，就要二审了。” “这次，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林木的眼神一动： “老师，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嗯。” 徐望年点了点头。 “你师兄打电话来了，告诉了我星光娱乐与惊蛰文化将要合并的消息。” 然而，出乎徐望年意料的是，林木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他预想中的愤怒或担忧。 反而，是一片了然。 “老师，您说的这些，我大概猜到了。” 林木平静地说道，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哦？” 徐望年有些意外，放下茶杯，专注地看着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惊蛰文化和星光娱乐勾结在一起，我早就知道了。” 林木笑了笑，将自己让钱不多去“钓鱼”的计划，简单地对徐望年讲了一遍。 听完林木的叙述，徐望年沉默了片刻。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眼神里充满了欣赏和骄傲。 “好。” 徐望年只说了一个字，但这个字里，包含了千言万语。 “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就不多嘴了。” “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就不多嘴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林木的肩膀，语气变得郑重而坚定。 “放手去做吧，只要不违法，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这句话，让林木内心感动得无以复加。 有这样的老师，有这样的长辈，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从徐望年家出来，林木婉拒了徐清瑶送他回家的提议，独自一人打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徐清瑶站在门口，看着出租车远去的尾灯，心里有些不舍。 但她知道，林木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和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 津城，第一人民医院。 夜深人静，走廊里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和护士站传来的微弱光亮。 钱不多拖着疲惫的身体，给病床上的院长掖好被角，才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 院长的病情稍有好转，但仍需要悉心照料。 这些天来，钱不多几乎寸步不离，憔悴了许多。 他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屏幕一亮，几十个未接来电提醒瞬间弹了出来，清一色都是“李国强”这个名字。 “这家伙疯了？” 钱不多皱起眉头，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李国强从来不是这种会关心他的人，现在突然这么频繁地联系，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他毫不犹豫，立刻拨通了林木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不多。” 林木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钱不多能听出其中的温和与关怀。 第113章 电话刚挂人就到了？ “木哥，出事了吗？” 钱不多压低了声音，急切地问道。 “李国强那孙子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跟催命似的！” “是不是你们那边计划有变？” “要不要我回个电话，再套点话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林木温和的声音： “不用了，不多。” “啊？” 钱不多一愣，还想在说些什么。 “可是……” “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照顾好院长。” 林木打断了他，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津城那边的事情，有任何需要，随时告诉我。” “钱不够，或者需要找更好的医生，都别跟我客气。” “你是我兄弟，院长就是我长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钱不多的心头一热，眼眶有些发酸。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他，很少感受到这种被人关怀的温暖。 虽然他救过林木，但林木这几年不仅给了他工作机会，更给了他家人般的关爱。 “木哥，我......我......” 他哽咽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一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 林木在那边笑了笑。 “好好照顾院长和孩子们，这边的事情你不用管，李国强他们的电话你不必理会，直接拉黑就行。” “嗯！“ 钱不多重重的点了点头。 挂断电话，钱不多坐在长椅上，找到李国强的号码，毫不犹豫地点了“加入黑名单”。 一阵前所未有的心安，将所有的焦虑都驱散得一干二净。 ...... 次日，清晨，惊蛰文化，执行总监办公室。 韩青指尖轻点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叩击声，眼神则落在窗外京州灰蒙蒙的天际线上。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细微的送风声，但这份安静并未让她感到舒适，反而有些烦躁。 昨天一整天，王芳的电话都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这很不正常。 韩青的直觉告诉她，一个在商场沉浮多年的老狐狸，一个刚刚经历过职业生涯重大变故的人，在这个关键节点上玩消失，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拿起内线电话，声音清冷地吩咐： “小陈，去一趟星光娱乐，就说我找王芳有急事商议。” “好的，韩总监，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电话那头传来助理干练的声音。 “不用做什么，你就以前几天我们和星光娱乐洽谈合作的后续事宜为由，找王芳。” “记住，主要是看她在不在公司。” “明白。” 挂断电话，韩青揉了揉眉心。 她有一种预感，王芳这颗棋子，恐怕已经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办公室里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韩青处理着手头的文件，但注意力却始终有一部分游离在外。 大约半小时后，助理小陈的电话打了回来。 “韩总。” “说。” “我到星光娱乐了，他们前台的人都说，王总已经好几天没来公司了。” 小陈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困惑。 “他们说，自从上次和您在惊蛰文化见过面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 “好几天？” 韩青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是的！” 韩青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声音却依旧平静 “好，你回来吧。” 果然。 这个女人，真的有问题。 韩青放下电话，身体向后靠进椅背。 卷款潜逃？还是躲在哪里谋划着别的什么？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王芳已经彻底脱离了掌控。 她拿起手机，调出周毅的号码，准备将这个情况上报。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韩青的动作一顿，接了起来。 是前台。 “韩总监，星光娱乐的王芳女士在一楼前台，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想要见您。” 韩青的动作停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了一遍： “你确定是王芳？” “是的韩总，我核对过身份信息了，就是星光娱乐的王芳王总。” 韩青的嘴角微微勾起，有意思。 “让她上来。” ……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 门被推开，王芳走了进来。 “韩总监，冒昧来访，没打扰您工作吧？” 她挤出一个标准的商业笑容，主动开口。 “王总监，稀客。” 韩青没有起身，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我还以为，你最近业务繁忙，没空见我。” 王芳的心猛地一跳，韩青的话意有所指。 但她混迹商场多年，心理素质早已练就得如城墙一般。 她面不改色地坐下，主动切入正题，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与自责。 “韩总，我正是为这事来的，出问题了。” “哦？” 韩青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钱不多，林木那个前经纪人，我联系不上了。” 王芳的语气充满了懊恼。 “我这些天一直在等他消息，给打了无数个电话，都联系不上他！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韩青的表情，试图从那张冰山一样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然而，韩青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是吗？” 淡淡的两个字，让王芳心里直打鼓。 见韩青反应平平，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是啊！没了钱不多，我们想用合约获得林木版权的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了。” “韩总，您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韩青就这样盯着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浅，却让王芳背脊一阵发凉。 韩青端起桌上的咖啡，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王总监，我感觉你比我还要着急啊！“ “我……” 王芳一时语塞。 “你这几天，一定为了这件事费了不少心吧？” 韩青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 “辛苦到连自己公司的班，都顾不上去上了。” 冷汗从王芳的额角渗出，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韩总说笑了，星光那边已经没我什么事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配合您完成对惊蛰文化的整合，处理好林木的事情。” “是吗？” 韩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再逼问。 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王芳。 “既然钱不多联系不上了，那就先放一放吧。“ “王总监，你也辛苦了，回去等消息就行。” “那……好的，韩总。有任何进展，我再向您汇报。” 王芳不敢多留，连忙起身告辞。 第114章 全网狂欢变讨伐！林木竟是第一软饭男？ 走到门口时，韩青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 “王总监。” 王芳身体一僵，停下脚步。 “希望你不要做有损远山利益的事情！” 王芳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这我还是知道的！“ 话音落下，她没有回头，连忙离开了办公室。 王芳走出惊蛰文化大厦的时候，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抬手遮了遮。 即便是在这温暖的阳光下，她依然感到彻骨的寒意。 背后那栋冰冷的玻璃幕墙大楼，仿佛是韩青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让她脊背发凉。 坐进自己那辆车时，王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让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但这种放松只持续了几秒钟，现实的压力再次如潮水般涌来。 她连忙启动车辆，汇入车流，打开车载通讯，切换到加密频道。 “喂，‘鬼手’吗？”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急切。 “王总？”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沙哑而慵懒的男声，背景里还夹杂着嘈杂的音乐和女人的笑声： “这么急啊，不是说好了我联系你吗？” “少废话！” 王芳的耐心已经耗尽。 “我问你，东西什么时候能好？” “我这边出了点状况，必须尽快！” “哎呦，王总，别急嘛！” 那个被称作“鬼手”的男人轻笑一声。 “你那可是伪造一套全新的、能通过夏国最高级别安检的身份信息，你以为是种白菜啊？” “我加钱！” 王芳咬着牙说。 “钱不是问题，” 鬼手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主要是时间，这几天风声紧，几个出境口查得特别严。“ “我的人已经加急在办了，最慢，最慢还有三天，保证给你一套天衣无缝的身份。” “三天？” 王芳的心沉了下去。 “不能再快了？” “王总，这已经是玩命的速度了。” “您就安心再等等，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鬼手说完，不等王芳再开口，便径自挂断了通讯。 王芳看着面前的红灯，愤怒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三天！ 她现在连三个小时都觉得漫长。 韩青的眼神让她确定，对方已经起了疑心。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关于“木瑶CP”的热度在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后，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 无数粉丝拿着放大镜逐帧分析演唱会的视频，试图找出更多两人“相爱”的证据。 就在全网都沉浸在这种粉红色的狂欢气氛中时，一篇措辞犀利、角度刁钻的文章，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了下来。 晚上九点整，著名乐评人，在业内以“毒舌”和“客观”著称的大V‘齐翔’，更新了他的微光。 文章标题极具煽动性—— 【拨开慈善与爱情的迷雾——徐清瑶的演唱会，不过是一场为林木精心策划的出道盛宴！】 这篇长文一经发布，瞬间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重磅炸弹，激起千层巨浪。 文章开篇，齐翔先是对徐清瑶的国民天后地位和音乐才华给予了高度肯定，将自己摆在一个“爱之深，责之切”的粉丝和前辈的立场上。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将矛头直指林木。 “据我了解，林木先生在《年轮》官司之前，速音平台的粉丝数只有一万左右，同时，在惊蛰文化四年，没有发表任何作品。” “我们不禁要问，这位林木先生，如果真的有才华，为什么会寂寂无名数年？” 齐翔的笔触阴阳怪气，字字诛心。 紧接着，他将演唱会上的一切，全部解读为处心积虑的策划。 “我无意揣测天后与林木先生的私人关系。” “但将个人情感与公共慈善事业深度捆绑，利用粉丝的爱与大众的同情心，来为自己的‘心上人’铺就一条星光大道，这是否已经背离了慈善的初衷？” “我们看到的，究竟是一场动人的神仙爱情，还是一场用慈善做外衣，实则为‘关系户’抬咖上位的资本游戏？” 文章的最后，齐翔发出了沉重的“拷问”： “当慈善成为一个人出道的踏脚石，当爱情成为一场全民围观的真人秀，我们应该鼓掌祝福，还是应该感到悲哀？” 这篇长文，逻辑“严密”，角度“新颖”，瞬间引爆了网络舆论。 #齐翔质疑徐清瑶 林木# #慈善演唱会是为林木抬咖# #林木 软饭男# 数个负面词条，在水军的推动下，以惊人的速度攀升，向着热搜榜首发起了冲击。 齐翔的文章就像一枚精准投下的深水炸弹，瞬间在网络舆论的海洋中掀起滔天巨浪。 原本一片“kswl（磕死我了）”的和谐景象被彻底打破，评论区迅速分裂成几个壁垒分明的阵营。 “木瑶CP”的粉丝们首当其冲，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狮群，愤怒地涌入齐翔的微光评论区，用最激烈的言辞捍卫自己的“信仰”。 “放你娘的屁！我们家瑶瑶需要用慈善来捧人？她自己就是最大的资本！” “眼睛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演唱会视频看了吗？那是爱情！是双向奔赴！你这种心里肮脏的人看不到！” “这人谁啊？蹭热度蹭疯了吧？为了红脸都不要了！” 然而，与CP粉的狂怒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部分群体的“幡然醒悟”。 “越想越觉得齐翔说得有道理，这确实太巧了……” “我们被感动冲昏了头脑，这明明就是一场营销啊！” “看回头看，从滴滴筹到演唱会，每一步都踩得太准了，这绝对不是巧合！” “完了，我们都被当成了棋子，为人家的爱情鼓掌，结果人家在背后算计我们！”“ 徐清瑶这是在消费我们的善良啊！我真的很失望！” 更有一些一直对“神仙爱情”心存怀疑的网友，现在找到了发泄口： “早就说了，这年头哪有什么神仙爱情，都是营销！” “徐清瑶这是老牛吃嫩草啊，为了自己的小男友不择手段！” “慈善都能被她们玩成这样，真的恶心！ 第115章 造谣林木？那法院见！ 随后，不少徐清瑶的“事业粉”也开始发声。 他们追随徐清瑶多年，更看重她的事业成就和独立女性的形象。 在他们看来，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素人”如此深度捆绑，甚至不惜动用演唱会这种级别的资源去“抬咖”，简直是自降身价。 “齐翔老师说得虽然难听，但不是没有道理。瑶瑶这次确实有点恋爱脑上头了。” “那个林木到底什么来头？除了会写几首歌，还有什么？配得上我们天后吗？感觉就是个想上位的。” “求求了，姐姐专心搞事业吧，不要被男人拖累啊！看看娱乐圈多少女明星血的教训！” 更有大量的路人、黑粉、以及唯恐天下不乱的营销号，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下场。 他们将齐翔文章里的观点无限放大，添油加醋地进行二次创作。 “笑死，前几天还在吹独立女性，结果还是逃不过为爱昏头。” “说白了不就是‘赘婿’文照进现实吗？只不过这次是女霸总捧小白脸。” “‘软饭男’这个词条太贴切了，建议直接锁死！” 一时间，网络风向急转直下。 林木的形象从一个才华横溢、与世无争的神秘创作人，迅速向着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心机男”、“软饭男”滑落。 …… 京州，徐清瑶工作室。 气氛有些凝重。 小沫举着个人终端，气得脸都红了： “瑶瑶姐，你看这个齐翔，他就是个疯狗，一直在胡说八道！” “什么叫抬咖？” “林木老师需要抬吗？” “他一首歌就够那些所谓的顶流喝一壶了！” 徐清瑶坐在沙发上，面若冰霜地看着那篇文章。 越看，她的脸色越沉。 她可以接受外界对他们关系的善意调侃和猜测。 但她绝不能容忍有人用如此恶毒的语言，去污蔑林木，去玷污他们之间纯粹的感情和那场演唱会的意义。 什么叫“软饭男”？ 什么叫“资本游戏”？ 这不仅是在侮辱林木，更是在践踏她徐清瑶的人格和她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 林木就坐在她旁边，从头到尾看完了文章，表情却没什么变化，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写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评价道。 “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你还笑得出来？” 徐清瑶又气又心疼地瞪了他一眼。 “他们都这么说你了！” “他们说他们的，我又不会少块肉。” 林木无所谓地耸耸肩。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还能一个个缝起来不成？” 他太习惯这种场面了。 前世的网络环境比这恶劣百倍，什么难听的话他没见过。 对他来说，这些言论就像拂过水面的风，连一丝涟漪都难以激起。 但徐清瑶不行。 她看着林木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更是冒火。 这火不是对林木，而是对那些伤害他的人。 他越是无所谓，她就越是愤怒。 凭什么？ 凭什么我捧在手心里的人，要被这群无知又恶毒的人如此诋毁？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徐清瑶猛地站起身。 小沫在一旁连连点头： “对！不能算了！瑶瑶姐，我们工作室马上发声明驳斥他！” “发声明？” 徐清瑶冷笑一声。 “太慢了，也太软了。” 她不喜欢那种弯弯绕绕、字斟句酌的公关文。 对付疯狗，讲道理是没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一棒子把它打怕，打疼！ 林木看着她那副炸毛的样子，刚想开口说话，却见徐清瑶已经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她没有去联系公关团队，也没有去咨询律师。 她直接解锁屏幕，熟练地打开了微光APP。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着，先是精准地找到了齐翔的微光主页，截了一张图。 然后，她退回到自己的主页，选择了发布新动态。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林木好奇地凑过去看。 只见徐清瑶先是@了那个跳得最欢的ID，然后，只配上了一张图片，和简短到不能再简短的几个字。 编辑框里，赫然写着： “@齐翔，法庭见。”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愤怒的控诉，更没有模棱两可的公关辞令。 就是这么简单，这么直接，这么霸道。 林木看着她决绝的侧脸，无奈地笑了笑。 算了，她高兴就好。 做完这一切，她才仿佛泄了气一般，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重新坐回林木身边，气鼓鼓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是不是觉得我太冲动了？” 林木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里满是宠溺： “没有。” “帅炸了，我的女王陛下。” 徐清瑶的脸颊“唰”地一下红了，刚才那股生人勿近的凌厉气场瞬间破功，眼神也躲闪起来，小声嘟囔着： “谁……谁是你的……” 话音未落，小沫的尖叫声就在客厅里响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瑶瑶姐！你！你发出去了！！” “发出去了！热搜爆了！！” 徐清瑶的微光动态，就像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整个网络瞬间炸裂。 不到一分钟，“#徐清瑶 齐翔 法庭见#”的词条，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直接空降热搜榜第一。 后面还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之前还在激烈争吵的各个阵营，瞬间被这记简单粗暴的直球打蒙了。 短暂的沉寂后，是更加山呼海啸般的讨论。 CP粉们像是打了胜仗的军队，扬眉吐气，奔走相告。 “看见没！看见没！这就是我们瑶姐！人狠话不多，直接法庭见！” “爽！太爽了！废话少说，不服就告！这才是女王的正确打开方式！” “呜呜呜，瑶瑶护夫的样子太帅了！这糖我能磕到明年！” 路人们也惊呆了。 他们见过明星工作室发律师函，但从未见过一个正当红的顶级天后，用自己的大号，如此不留情面地直接向一个业内知名乐评人宣战。 “卧槽，刚！太刚了！” “这姐们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啊，连公关流程都省了。” “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徐清瑶的性格粉，太飒了！” 第116章 齐翔：收钱办事，我就是职业黑子！ 帝都，一间豪华大平层里。 齐翔看着眼前的屏幕，上面正显示着微光热搜第一的词条—— #徐清瑶 齐翔 法庭见#。 评论区里，徐清瑶的粉丝和CP粉们正用最激昂的文字捍卫着他们的偶像，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跳梁小丑！” “蹭热度的垃圾，祝你早日进去踩缝纫机！” “等着收律师函吧，键盘侠！” 齐翔对此毫不在意，甚至饶有兴致地翻看着这些咒骂，脸上挂着得意的冷笑。 法庭见？ 他嗤笑一声。 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他收到的律师函警告都能糊墙了。 可结果呢？ 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了了之。 明星最怕的就是负面新闻拖得太久，影响商业价值。 只要他咬死了不松口，把水搅浑，最后多半是对方工作室私下联系，花钱消灾。 再说，对他而言，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生意罢了。 黑红也是红，流量就是钱。 徐清瑶的反应越激烈，他的热度就越高，身价也就越涨。 至于名声？ 那东西在真金白银面前，一文不值。 “这些明星啊！” 齐翔自言自语地摇摇头。 “还是太嫩了。以为吼两声就能吓住我？” “天真！” “嗡——” 桌上的私人电话震动起来，是一个加密号码。 齐翔眼睛一亮，立刻恭敬地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经过处理的、听不出男女的电子音，冰冷且不带任何感情。 “事情办得不错，舆论风向已经开始变了。” 齐翔立刻哈着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与刚才的倨傲判若两人： “您放心，这只是个开始。” “清瑶那边已经急了，直接下场，说明我的文章打到她的痛处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兴奋： “您看热搜，全都是在骂林木软饭男的，效果比预期还要好！” “很好。” 电子音继续说道。 “尾款已经打到你的海外账户。” “继续加大力度！”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让‘林木软饭男’这个标签，彻底钉死在他身上。” “明白！明白！” 齐翔连声应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您就瞧好吧，我保证让他身败名裂，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记住，别留下任何跟我们有关的痕迹。” “您放心，我懂规矩。这行我干了十几年了，从来没失过手！” 电话挂断。 齐翔长舒一口气，脸上再次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听着账户到账的提示音，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又是一笔大单！” 他兴奋地搓着手。 “有了这笔钱，又可以买一套海景别墅了。” 他再次坐回到原位，活动了一下手指，准备趁热打铁。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一篇新的文章很快便酝酿成型。 【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天后徐清瑶，你为何如此急于“封口”？】 文章里，他将徐清瑶“法庭见”的回应，解读为心虚和霸道的表现。 “如果心中无愧，为何不敢正面回应我提出的质疑？” 文章的最后，他摆出一副为正义发声、不畏强权的悲壮姿态。 “你可以告我，但你无法让我屈服。” “真相，永远不会被强权所掩盖！” 这篇文章写得煽动性极强，字字句句都在挑动着那些本就对林木抱有偏见的路人情绪。 点击，发送。 做完这一切，齐翔满意地靠在沙发上，仿佛已经听到了钱哗哗流入账户的声音。 …… 徐清瑶工作室。 林木看着齐翔刚刚发布的第二篇文章，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好好，这次连证据都齐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转头看向一旁的刘律师： “刘律，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刘律师立刻点头，眼中满是对林木的敬佩和震撼。 刚才，林木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将齐翔文章里所有构成诽谤、侮辱的言论逐条罗列，并精准地对应上了相关的法律条文和判例，形成了一份逻辑清晰、证据确凿的起诉材料。 其专业程度，让他们整个法务团队都为之汗颜。 “林先生，全都准备好了。” 刘律师说道。 “所有证据都已完成公证，起诉状也已拟好，明天一早就能递交到京州互联网法院。” 林木点点头，眼神平静而深邃，却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寒意。 “不用等明天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淡淡开口。 “现在就提交电子诉讼。“ “放心，京州法院的效率，可能会比他想象中，快得多。” ...... 网络上的风暴，比齐翔预想的还要猛烈。 他那篇将徐清瑶塑造成“恼羞成怒、强权打压”形象的文章，成功地带偏了节奏。 许多路人被他煽动性的文字所影响，开始觉得徐清瑶“反应过激”，认为“一个公众人物，连点批评都接受不了”。 “说实话，我觉得齐翔说得有点道理，徐清瑶这次确实有点玩不起了。” “就是啊，还没怎么样呢，就要告人家，也太霸道了吧？” “呵呵，天后嘛，特权阶级，听不得一点反对的声音。” 然而，也有更多理智的网友开始反击： “你们是真的瞎吗？齐翔那篇文章明显就是恶意诽谤！” “支持瑶瑶告死这个黑子！就应该让这些无良营销号付出代价！” “林木老师明明才华横溢，被说成软饭男，换谁都受不了！” 徐清瑶的粉丝们气得快要爆炸，在评论区里拼命反击，却架不住浑水摸鱼的黑粉和水军太多，整个舆论场变得乌烟瘴气。 “事业粉”们更是忧心忡忡，纷纷在工作室的官方账号下留言，恳求团队冷静处理，不要因为一个男人，毁了徐清瑶多年来辛苦建立的良好口碑。 整个网络，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角斗场。 然而，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京州互联网法院的官方网站上，悄无声息地更新了一条立案公告。 【关于受理原告徐清瑶诉被告齐翔名誉权纠纷一案的公告】 公告内容简单明了： 法院已于今日正式受理此案，并根据《民事诉讼法》相关规定，定于三日后，即本周五上午九点，于第一审判庭公开开庭审理。 公告下面，还附上了电子传票的送达回证。 时间，是昨晚十点三十七分。 也就是说，在徐清瑶发文“法庭见”后不到三个小时，法院就已经完成了立案、审查、排期、送达的全过程。 第117章 法院公告全网炸锅，王芳终场开香槟？ 京州法院发布的这个公告，起初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直到第二天上午，一个专门关注法律新闻的百万粉大V，截图转发了这条公告，并配上了一段文字。 “昨晚还在吃瓜，今早就看到法院公告了。 从提交诉讼到立案开庭，只隔了三天！ 而且还是公开审理！ 那些还在嚷嚷着‘律师函警告’只是吓唬人的网友们，可以歇歇了。 这次，是来真的了。 坐等周五的庭审直播，给某些人好好上一堂普法课。 #徐清瑶 齐翔 法庭见 # #徐清瑶诉齐翔名誉侵权案三日后开庭# ” 这条微光，像一颗深水炸弹，瞬间引爆了全网。 “卧槽？？？这么快？？？” “我没看错吧？今天周二，周五就开庭？这效率赶上火箭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齐翔昨天还在那装悲情英雄，今天传票就到脸上了吧！” “公开审理！还是庭审直播！京州法院是真的刚啊！我倒要看看齐翔到时候还怎么演！” 前一天还在为齐翔鸣不平的路人，瞬间哑火了。 他们可以质疑徐清瑶的动机，但无法质疑法院的权威。 如此迅速的立案和排期，本身就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和原告方证据的充分性。 而徐清瑶的粉丝和CP粉们，则彻底扬眉吐气，像是过年一样。 “看见没！这就是我姐的办事效率！不跟你废话，直接上法律！” “爽！太爽了！这脸打得啪啪响！我都能想象到齐翔现在是什么表情了！” “林神牛逼！瑶姐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这法律流程走得也太丝滑了！” 网络舆论，在法院一纸公告之下，瞬间完成了惊天大逆转。 之前还在疯狂攻击林木和徐清瑶的营销号，纷纷删除了相关文章，生怕惹火上身。 而词条 #徐清瑶诉齐翔名誉侵权案三日后开庭#，以无可阻挡之势，登顶热搜第一，后面同样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 帝都，豪华大平层内。 齐翔正端着一杯咖啡，看着那些被煽动的网友攻击林木和徐清瑶，他嘴角的笑意愈发得意。 “一群蠢货。” 他轻蔑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他的助理火急火燎地打来电话，声音都在发颤： “齐……齐老师！不好了！出大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 齐翔不耐烦地道。 “是不是徐清瑶工作室发律师函了？常规操作，不用管。” “不……不是律师函！” 助理的声音带着颤腔。 “是法院的开庭公告！” “京州互联网法院的官网说，周五就开庭审理您和徐清瑶的名誉侵权案！还要庭审直播！” “什么？！” 齐翔手一抖，滚烫的咖啡瞬间洒在了他的手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慌忙点开微光，当看到那鲜红的“爆”字和法院官网的截图时，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怎么可能这么快？！ 从起诉到开庭，不应该要走好几个月的流程吗？ 三天？！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看来自己要尽快想办法了！ ...... 周三，清晨，天才蒙蒙亮。 京州某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 手机在床头柜上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王芳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用颤抖的手指划开了接听键。 “喂？”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办妥了。” 电话那头“鬼手”的声音传来，言简意赅： “新身份信息和电子护照已经发到你的邮箱，查收后将钱打入邮件里面的账户。” “十分钟没打过来，你知道后果。” “嘟…嘟…嘟…”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王芳愣了几秒，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冲上了天灵盖。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书桌前，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邮箱里，一封新的邮件静静地躺着。 点开，附件里是一个加密压缩包。 输入约定好的复杂密码后，一个全新的身份档案展现在她眼前—— 照片是她，名字、年龄、籍贯却完全是另一个人。 下面还有一张Y国首都机场的入境许可，以及一本电子护照。 成了！ 真的成了！ 王芳捂住嘴，不让狂喜的尖叫泄露出来。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腔剧烈起伏，眼眶因为过度激动而泛红。 这地狱般的煎熬，终于结束了！ 她立刻打开航空公司的官方网站，熟练地输入新身份的护照号码，搜索今天下午飞往Y国首都的航班。 当看到屏幕上弹出十三点五十分，“头等舱，余票1”的字样时，她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去。 支付页面，输入那张海外银行卡的信息，点击确认。 页面跳转，一行绿色的文字跳了出来。 【出票成功，祝您旅途愉快。】 王芳盯着那行字，仿佛看到了通往天堂的阶梯。 她连忙将尾款给邮箱中的那个账号汇过去。 做完这些，王芳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全部阴霾、恐惧和屈辱，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让她名利双收，也让她身败名裂的城市。 她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近乎扭曲的笑容。 “林木，你以为一纸限制令就能困住我？” “韩青，你以为把我当成弃子，就能高枕无忧？” “没想到吧！姐走了，姐不陪你们玩了！” “你们就在这里继续斗吧！” 王芳转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昂贵的红酒，给自己倒满。 自由的滋味，真好。 就在她品着红酒，畅想着未来在Y国纸醉金迷的生活时—— 咚！咚！咚！ 一阵沉闷而有力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王芳的动作一僵，酒杯里的红酒都晃了一下。 “谁在外面？” 她压下心头的疑虑，厉声问道。 门外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更加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王芳眉头紧锁，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放下酒杯，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向外看去。 只看了一眼，她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第118章 前一秒头等舱，下一秒公务车！ 门外站着的，不是酒店服务员，而是几个身穿深蓝色制服、神情严肃的陌生男人。 为首那人胸前佩戴的银色徽章，在楼道明亮的灯光下，反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 税务局？！ 他们怎么会找上门来？！ 王芳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中，瞬间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她刚因红酒而温热的身体，瞬间如坠冰窟，手脚冰凉得没有一丝知觉。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星光娱乐的账目虽然问题重重，但每一笔“账外账”都由她亲自经手，做得天衣无缝。 除了那几个早已跟她深度捆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核心心腹，外人根本不可能拿到任何蛛丝马迹！ 怎么会…… “王芳女士，我们是京州市税务局稽查科的工作人员。” 门外传来一个冷静而公式化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我们接到实名举报，星光娱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在经营期间，存在严重的偷税漏税、伪造账目等违法行为，涉案金额巨大。” “现在需要你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实名举报？！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王芳的脑海里轰然炸响，劈得她头晕目眩，险些站立不稳。 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张脸。 韩青？ 她想除掉自己？ 不，她没那么蠢，留着自己明显比直接除掉自己要有价值得多。 林木？ 他一个从哪来的人脉和渠道，能拿到星光娱乐的核心账目？ 那是谁？ 会是谁？！ 一个个名字在脑中飞速闪过，又被一一否决。 那些曾经对她点头哈腰、奉承巴结的面孔，此刻都变得模糊而狰狞，仿佛每个人都有背叛她的动机。 ...... “请你立刻开门，配合我们工作。” 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王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开门，等待自己的就是万丈深渊。 不开门，等他们破门而入，自己只会更加狼狈。 她看了一眼桌上那杯只喝了一口的红酒，酒液在水晶杯里晃动着妖异的红色，像是在无情地嘲笑她刚刚那可笑的“自由”宣言。 她又看了一眼屏幕上那行绿色的“出票成功”字样，那通往天堂的阶梯，此刻却变得遥不可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十几秒钟，对王芳来说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拖着灌了铅的双腿，缓缓走到门边，颤抖着手，解开了门锁。 “咔哒。” 一声轻响，门应声而开。 门外，几名税务人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为首的中年男人出示了工作证和一张拘传令。 “王芳，我们依法对你进行传唤调查，并将对你的所有物品进行搜查。” “这是相关法律文书，你看一下。” 王芳的目光呆滞地扫过那张纸，上面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搜查令上“举报人”那一栏，那里被一片白纸覆盖着。 “我……我需要联系我的律师。”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等到了税务局，你自然有这个权利。” 为首的男人语气严肃，没有任何缓和。 “现在，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同时，你的所有通讯设备，将由我们暂时保管。” 一人径直走向书桌，拿起那台还亮着出票成功页面的笔记本电脑和王芳的手机。 另一人则走向墙角的那个崭新的行李箱。 王芳的心脏猛地一抽，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完了！ 那里面装的都是逃跑用的东西！ 那名工作人员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打开了箱子。 里面是早已准备好的当季名牌服饰，几件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最显眼的，是顶部用塑料袋封好的一沓厚厚的Y国货币。 看到这一切，几名稽查人员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王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在这些人面前，被轻而易举地剥开，像个笑话。 她被“请”出了房间。 酒店里的工作人员，看到被几名制服人员簇拥在中间，脸色惨白如纸的王芳时，脸上都露出了震惊和八卦的神情。 王芳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脸面和尊严，可现在，都没保住！ 被带进电梯，金属门缓缓合上，倒映出她狼狈不堪的模样。 那张曾经在无数名流酒会上巧笑嫣然的脸，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她忽然想起，今天下午，她本该坐在飞往Y国的头等舱里，喝着香槟，俯瞰云海，开始她的新生活。 而现在，她却要坐进一辆公务车里，去往一个她从未想过会踏足的地方——税务局的审讯室。 天堂和地狱，原来只隔着一扇门的距离。 ...... 酒店楼下的阴影里，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地停着。 刘辉坐在驾驶座上，看着王芳被两名工作人员一左一右地“架”上了一辆公务车，车门关闭，迅速汇入车流，消失在街角。 他脸上的神情复杂，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有对未来的茫然，但更多的是一种赌徒押上全部身家后，等待开牌的紧张。 他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女声。 “办妥了？” “韩总。” 刘辉的声音瞬间变得谄媚起来。 “办妥了！” “刚刚我亲眼看着税务局的人被带走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评估这个消息。 这短暂的沉默让刘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很好。” 韩青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刘辉能听出其中隐藏的满意。 “明天上午九点，来惊蛰文化一趟。” “好的好的！谢谢韩总！谢谢韩总提携！我一定准时到！” 刘辉激动得语无伦次，连声应道。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刘辉握着手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 这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他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 “王芳啊王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由你来当我的敲门砖吧！” 说完，刘辉发动了汽车，汇入了与王芳截然相反方向的车流中。 第119章 都不接这个案子？那我自己上！ 周四，上午，八点五十分。 惊蛰文化。 刘辉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笑容，对着前台小姐客气地说道： “你好，我叫刘辉，跟韩总约了九点见面。” 前台显然是提前接到过通知，立刻站起身，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先生您好，韩总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请跟我来。” 刘辉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家公司。 被领到顶层总监办公室门口，前台敲了敲门。 “请进。” 门内传来那个他充满畏惧的清冷女声。 刘辉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领带，推门而入。 一个女人背对着他，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韩总。” 刘辉恭敬地喊了一声，微微躬身。 韩青缓缓转过身，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刘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中央空调的微弱风声。 刘辉额头上开始冒汗，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也变得有些束缚。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一样。 就在刘辉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韩青终于开口了。 “坐。”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刘辉如蒙大赦，连忙拉开对面的椅子，只敢坐了三分之一，腰杆挺得笔直。 “王芳的事情，你做得不错。” 韩青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淡。 刘辉心中一喜，但脸上不敢表露分毫，依旧谦卑地说： “都是韩总您运筹帷幄，我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办了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很清楚，他交上去的那些关于星光娱乐偷税漏税的证据，虽然致命，但如果没有韩青在背后推动，税务局的动作绝不可能如此迅速。 韩青不置可否，将一个文件夹推到他面前。 “我说话算话。” “惊蛰文化公关副总监的职位，是你的了。” “薪资待遇，比你在星光娱乐高百分之三十。” “如果做得好，年底还有分红。” 刘辉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颤抖着手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份正式的聘用合同。 上面的薪资数字，让他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谢谢韩总！谢谢韩总的栽培！” 他激动地站起身，再次深深鞠躬。 “我一定鞠躬尽瘁，为公司、为韩总效死力！” 韩青满意地点了点头，指了指合同： “签了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惊蛰文化的人了。” “是！” 刘辉拿起笔，毫不犹豫地在合同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他感觉自己像是完成了一场“新生”。 “好了，现在谈谈你的第一件工作。” 韩青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徐清瑶起诉齐翔的案子，后天开庭，你怎么看？” 刘辉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大脑飞速运转： “韩总，这是我们的好机会！” “我的想法是，我们表面上保持中立，甚至可以发一篇不痛不痒的声明，呼吁大家理性看待，尊重司法判决。” 他顿了顿，观察着韩青的脸色，见她没有反对，才继续说道： “但在暗地里，我们可以让一些营销号和水军下场，攻击徐清瑶。” “攻击徐清瑶？” 韩青的眉毛微微挑起，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没错！” 刘辉点了点头。 “因为，首先林木的形象已经通过之前的《年轮》版权案固定了，攻击他本身收益比较低。” “其次，攻击徐清瑶，如果林木不下场，肯定会被徐清瑶的粉丝谩骂；如果林木下场，就正合我们心意。”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韩青。 韩青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看着刘辉，眼中满是欣赏。 “很好。” 她站起身，重新走到落地窗前。 “就按你说的办。” “明白！” 刘辉重重地点头，他知道，这才是韩青对他真正的考验。 办好了，他就是惊蛰文化真正的公关副总监。 办不好……他不敢想象。 “去吧，” 韩青挥了挥手，没有再看他。 刘辉恭敬地退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但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兴奋感席卷而来。 他掏出手机，立刻开始在自己群里下达了相关指令。 而办公室里，韩青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眼神冰冷。 她根本不在乎齐翔的死活，也不在乎这场官司的输赢。 她想要的仅仅是把林木所有的马甲扒光而已。 ...... 齐翔的房间里，一片狼藉。 “该死的！混蛋！” 他将抱枕狠狠摔在地上，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连串已发送但未回复的消息。 那个一直通过加密软件联系他的神秘雇主，消失了。 无论他发多少信息，那边都石沉大海，再无回应。 他被抛弃了。 想到这里，齐翔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李律师，我需要你帮我打一个官司。” “什么案子？”对方问道。 “名誉侵权，我是被告。” “原告是谁？” “徐清瑶和林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抱歉，齐先生，我最近太忙了，可能没法接这个案子。” “李律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 “真的很抱歉，我这边确实有几个大案子在处理。” 电话挂断了。 齐翔又连续打了五个电话，结果都一样。 没人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妈的！” 他狠狠砸了一下茶几。 “既然如此，我自己上！” ...... 周五，上午八点五十分。 距离京州互联网法院公开审理“徐清瑶、林木诉齐翔名誉侵权案”还有十分钟，官方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八千万。 这个数字，还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持续攀升。 这场备受瞩目的网络骂战最终结局的期待，让无数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涌入直播间。 【前排出售瓜子、花生、矿泉水！见证历史的时刻到了！】 【我有点紧张是怎么回事？感觉比我自己上法庭还紧张！】 【瑶瑶和林木的头像是亮的，齐翔的也是，三方都已就位！】 【快看，观看人数已经快一亿了！这比晚会的收视率还夸张吧？】 【别尬黑，这可比晚会好看多了。】 评论区滚动得飞快，各种言论混杂在一起。 第120章 颠倒黑白？我那是为了公众知情权！ CP粉们严阵以待，准备随时为“木瑶”摇旗呐喊； 徐清瑶的事业粉们则忧心忡忡，生怕庭审出现任何意外，影响到徐清瑶的声誉； 而前两天为齐翔“鸣不平”的路人，此刻也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想看看徐清瑶到底要如何“以势压人”。 甚至，许多法学院的学生和法律从业者，也纷纷进入直播间，准备将这场庭审当做一次公开课。 京州，徐清瑶工作室。 林木、徐清瑶，以及刘律师带领的法务团队，正围坐在一张会议桌前。 巨大的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直播间的画面和各方当事人的视频窗口。 徐清瑶的表情有些严肃，甚至有些紧张。 这毕竟是她出道以来，第一次以如此激烈的方式应对负面舆论，甚至不惜对簿公堂。 “别担心。” 林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递过来一杯温水。 “有我在呢！”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徐清瑶转头，看到林木平静的侧脸，那双眼睛里有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自信。 她忽然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话： “小木这孩子，平时看着人畜无害，但一旦认真起来，恐怕连我都要退避三舍。” 当时她还不太理解，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 徐清瑶接过水杯，紧绷的心弦松弛了几分。 她轻轻“嗯”了一声，眼中的担忧逐渐被信任取代。 另一边，远在帝都的齐翔，也坐在自己的书房里。 他看着屏幕上不断飙升的人数，嘴角的笑意愈发得意。 他已经想好了，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能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对抗强权的悲情英雄。 他要的是关注度，是这场审判带来的巨大流量。 这场官司的输赢，他根本不在乎。 九点整，庭审正式开始。 屏幕中央，出现了一位身穿法袍、面容严肃的女法官。 “现在开庭。” 法官的声音清晰、沉稳，通过网络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直播间瞬间安静下来。 简单的开场陈述后，庭审进入了核心的法庭辩论环节。 刘律师作为原告方的代理人，首先发言。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逻辑清晰，将准备好的证据一一呈上。 “审判长，各位可以看到，被告齐翔，自本月XX日起，在其个人认证的微光账号上，连续发布了两篇针对我当事人林木先生和徐清瑶女士的文章。” 屏幕上，齐翔那两篇洋洋洒洒的“雄文”被清晰地展示出来。 “第一篇文章中，被告在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情况下，凭空捏造林木先生的谣言，并将其定义为‘软饭男’，对其人格尊严造成了严重侵害。” “第二篇文章中，在收到我当事人徐清瑶女士的正当回应后，被告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将我当事人的维权行为曲解为‘以势压人’，煽动网络对立情绪，意图混淆视听。” 刘律师顿了顿，点开下一份证据。 “这是我们委托第三方机构出具的舆情数据报告。” “报告显示，在这两篇文章发布后的四十八小时内，相关负面词条， 如‘#林木软饭男#’、‘#徐清瑶以势压人#’等， 总计登上热搜榜十七次，全网相关讨论量超过五亿次，转发量达到三千万次，对我两位当事人的社会评价造成了极其恶劣的负面影响。” “更为严重的是，这些恶意传播还导致了我当事人收到大量恶意私信和人身攻击，严重影响了他们的正常生活和工作。”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开了。 【卧槽！五亿！这是什么概念？】 【齐翔这孙子是真该死啊，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数据都出来了，看他怎么狡辩！】 【三千万转发？这影响力也太恐怖了】 【难怪瑶瑶要告他，这简直是网络暴力！】 法官看向齐翔的视频窗口，声音平稳： “被告，针对原告方提出的证据和指控，你有什么需要辩护的？” 轮到齐翔了。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仿佛他才是这场纠纷中的受害者。 “审判长，首先，我必须声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一个媒体人、一个乐评人的职业操守和良知。” 他一开口，就给自己戴上了一顶高帽。 “我承认，那些文章是我写的。” “但我并不认为这是‘捏造’，更不认为这是‘诽谤’。” “我认为，这是一种基于客观事实的、合理的‘质疑’与‘批判’。” 说到这里，齐翔的声音徒然拔高了几分。 “林木先生在徐清瑶女士的演唱会上，与徐女士合唱难道不是事实吗？” “演唱会后，以他们二人名字命名的‘木瑶基金会’成立，‘木瑶CP’的话题火爆全网，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一个从未在公众面前有过任何建树的人，一夜之间获得了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曝光度和美誉度，我作为一个有良知的评论人，难道不应该对此提出质疑吗？” “公众难道没有知情权吗？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娱乐圈的潜规则横行，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吗？” 他的一番话，偷换概念，慷慨激昂，颇具煽动性。 在不明真相的观众看来，他确实像是一个为了公众利益而勇敢发声的媒体人。 直播间里，一些之前支持他的路人又开始动摇了。 【呃……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确实，林木火得太快了，被人质疑也正常吧？】 【对啊，媒体监督也是应该的啊】 徐清瑶工作室里，小雅气得脸都红了： “他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徐清瑶的眉头也紧紧蹙起。 只有林木，依旧平静地看着屏幕，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滑稽剧。 刘律师显然也预料到了对方会来这一套，他冷静地反驳： “被告，请你正面回答，你所谓的‘软饭男’、‘不正当男女关系’等结论，其事实依据何在？” “你是否进行了调查取访？” “是否有任何直接证据能够支撑你的论断？” 第121章 你也配谈舆论监督？ “证据？” 齐翔发出一声嗤笑。 “舆论场不是法庭，不需要所谓的直接证据。” “我提出的，是基于公开信息的合理推断！” “是一种媒体人应有的批判性思维的体现！” “如果所有批判都需要拿出铁证，那舆论监督将不复存在！” 他开始挥舞“言论自由”和“舆论监督”的大旗，言语极具煽动性。 这番话，掷地有声，瞬间让直播间里一些摇摆不定的路人再次找到了主心骨。 【说得对！媒体就是要敢于质疑！】 【要是等所有证据都确凿了才报道，那新闻都成旧闻了。】 【支持齐老师！不能让资本一手遮天！】 工作室里，助理小雅气得捏紧了拳头： “这个混蛋！太会偷换概念了！” 徐清瑶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个齐翔，太懂得如何煽动情绪，颠倒黑白了。 他将诽谤罪中“捏造事实”的核心要件，偷换成了“合理质疑”，又用“舆论监督”和“言论自由”来为自己辩护，把自己塑造成了对抗’资本‘的孤勇者。 刘律师正要引述相关法律条文进行驳斥，却被身旁的林木轻轻按住了手。 “审判长，我作为当事人，可以向被告提几个问题吗？” 林木的声音不大，但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直播间里瞬间沸腾了。 【正主下场了！来了来了！】 【林木终于要说话了！我还以为他会全程当个安静的美男子！】 【快快快，我要看林木‘手撕’齐翔，这个律师还是太正经了，不过瘾！】 法官看了一眼林木，又看了看屏幕另一端明显有些错愕的齐翔，点了点头： “可以。但请注意，提问必须围绕本案事实进行。” “谢谢审判长。” 林木礼貌地颔首，目光平静地转向齐翔的视频窗口。 那眼神无波无澜，却让齐翔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但他还是强撑着摆出一副“放马过来”的姿态。 “齐先生，” 林木开口了，语气平和，像是在讨论一般。 “你刚才说，你的推断是基于‘公开信息’的‘合理推断’。” “我很认同，任何结论都应该基于事实。“ “那么，我想请问——” 他顿了顿，给了齐翔一个思考的时间。 “你所参考的‘公开信息’，除了我和徐清瑶女士在演唱会上的互动，以及‘木瑶基金会’的命名，还有哪些？” 这个问题，听起来平平无奇。 齐翔心中冷笑，这算什么问题？ 太小儿科了！ 他清了清嗓子，信口拈来： “当然还有很多。” “比如，演唱会后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讨论，无数粉丝和网友的留言，这些都是民意的体现，是重要的公开信息来源。” “很好。” 林木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他接着问了第二个问题。 “那么，在你动笔之前，你是否查证过‘木瑶慈善基金会’的工商注册信息？” “比如，它的法人代表是谁？股权结构如何？资金来源和监管机制是怎样的？” 齐翔的表情一僵。 查证？ 他查那个干什么？ 他含糊其辞地说道： “一个基金会的名字，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普通大众只会看到最直观的信息，我只是指出了这一点。” “是吗？” 林木不置可否，继续问道。 “那你是否查证过我本人的职业、收入来源，以及过往的作品？” “这......” 齐翔彻底哑口无言。 看着齐翔被问得哑口无言，林木这才缓缓转向屏幕中央的法官，声音变得清晰而有力： “审判长，我想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被告所谓的‘合理推断’，完全建立在他对我本人、对‘木瑶基金会’一无所知，且不进行任何查证的基础上。” “他只看到了演唱会同台、基金会命名这两个表面，就立刻、迫不及待地，恶意推断出‘软饭男’、‘靠女人上位’、‘不正当关系’等一系列极具侮辱性的结论。” 林木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 “审判长，恕我直言，这不叫舆论监督，这叫懒惰且恶毒的臆想。” “这不叫批判性思维，这叫为了流量不择手段的诽谤！” 直播间的弹幕，在沉寂了几秒后，瞬间爆炸！ 【卧槽！卧槽！这个反击！绝了！】 【总结：啥也不知道，全靠瞎编？】 【逻辑清晰，层层递进，直接把齐翔的底裤都给扒了！】 【杀人诛心啊！我刚才竟然还觉得齐翔有道理，我错了！】 徐清瑶看着身旁的林木，眼中异彩连连。 法庭上，齐翔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白，难看到了极点。 他正想开口反驳，却被林木接下来的话彻底堵死了所有退路。 林木的目光再次锁定齐翔，轻“呵”一声，继续道： “齐先生，你刚才说，舆论场不是法庭，不需要直接证据。” “但诽谤，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你以‘资深乐评人’的身份自居，却连最基本的事实求证工作都懒得去做。” “那么，根据你的逻辑——” 林木微微前倾，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是否也可以‘合理推断’，你写这篇文章，根本不是为了公众知情权，而是受人指使，收钱办事？” “轰——！” 这句话，如同一颗深水炸弹，在直播间里，轰然炸响！ “你……你血口喷人！” 齐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指着屏幕里的林木，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我齐翔在业内十几年，靠的是良心和笔杆子吃饭！” “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是污蔑！！” “是诽谤！！！”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反而透着一股色厉内荏的虚弱。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看傻了。 【急了急了，他急了！】 【这反应，感觉像是被说中了啊……】 【如果不是收钱了，干嘛反应这么大？正常反驳不就行了？】 惊蛰文化办公室里，韩青皱了皱眉头。 她没想到，林木竟然如此难缠，三言两语就将局势扭转，还指出齐翔的背后有黑手。 第122章 遮羞布被扯下，齐翔全网社死！ 法庭上，林木对齐翔的咆哮置若罔闻，他甚至还对着齐翔，安抚性地笑了笑。 “齐先生，别激动。” “我刚才只是模仿你的逻辑，进行一次‘合理推断’而已。” “既然你否认，那我们就当这个推断不成立。”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平和。 “接下来，我们不讨论动机，我们只谈事实。” “齐先生，你一直以‘资深乐评人’的身份发表文章，想必对音乐本身，有着非常深刻和专业的见解，对吗？” 这个“高帽”戴过来，齐翔就算心里恨得牙痒痒，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那是自然。” 他冷哼一声，重新坐下，整理了一下衣领，试图找回自己的体面。 “那好。” 林木点了点头。 “演唱会上，我与徐清瑶女士合唱了由我创作的歌曲《篇章》，同样我创作的《明天会更好》，也在当晚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那么，我想请教一下齐先生，作为一位专业的乐评人，您能否从专业的角度，为直播间里的观众朋友们，分析一下这两首歌？” 林木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我想，听完您的专业分析，大家才能更清楚地判断，您到底是不是一位真正的乐评人。”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这是要当庭考核业务能力？ 直播间里瞬间炸开了锅。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不活了！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公开处刑！这是赤裸裸的公开处刑啊！】 【杀人还要诛心，林木你真的好狠！我好爱！】 【快快快，齐老师，开始你的表演！让我们见识一下资深乐评人的含金量！】 徐清瑶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她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屏幕，仿佛在期待一场好戏。 齐翔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到红，再从红到青。 他那两篇文章，洋洋洒洒几千字，可有一个字是评价歌曲本身的吗？ 没有！ 他所有的笔墨，都用在了“木瑶CP”、“资本运作”、“一步登天”这些吸引眼球的词汇上。 现在林木让他当着一亿人的面，去分析歌曲？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他要是真能分析出个子丑寅卯来，他还会去当职业黑子？ 早就去音乐学院当教授了！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 法官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并没有阻止。 因为林木的提问，确实与齐翔“乐评人”的身份，以及他发表文章的“专业性”与“权威性”息息相关。 在死一样的寂静中，齐翔知道自己不能不开口。 他硬着头皮，搜肠刮肚地挤出几句空洞的评价： “呃……这个，《明天会更好》这首歌，立意是很好的，充满了人文关怀，但是……但是旋律上，略显口水化，不够高级。” “至于那首《篇章》，情感是饱满的，但……但从结构上来说，并没有太多突破性的创新，中规中矩。” 他说完这两句，自己都觉得心虚。 果然，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笑疯了。 【口水化？这首歌都快被官方拿去当公益宣传曲了，你说口水化？你比官方还懂？】 【中规中矩？你去给我找一首不中规中矩的来听听？就你这水平，也配用‘高级’和‘创新’这两个词？】 【完了，我这个音乐小白都听出来他是在胡说八道了，就这？资深乐评人？】 【这水平，还没我们音乐学院大一新生的期末作业点评写得好，鉴定完毕，纯水货！】 林木听完，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没有反驳，而是转向了自己的律师。 “刘律师，可以把我们准备的第二份证据，呈上来了。” “好的。” 刘律师点头，将一份文件共享到了庭审屏幕上。 文件的标题，赫然是—— 《关于被告齐翔近两年“乐评”文章内容分析报告》。 刘律师的声音沉稳而清晰，响彻整个直播间。 “审判长，我方委托专业数据分析机构，对被告齐翔在过去两年内，以‘乐评人’身份发表于各大平台的共计五十八篇‘乐评’文章，进行了内容分析。” “报告结果显示——” 他加重了语气。 “在这五十八篇文章中，仅有七篇，对音乐本身的讨论篇幅，超过了文章总字数的百分之五十。” “有三十一篇，对音乐本身的讨论篇幅，低于百分之二十。” “而剩下的十篇，包括本次涉案的两篇文章，对音乐本身的讨论篇幅，为——零！” “零”这个字，被刘律师说得字正腔圆，掷地有声。 直播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随后是更加猛烈的爆发。 【零！！！哈哈哈哈！乐评人写乐评，关于音乐的内容是零！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太TM讽刺了！这不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吗？打着乐评的旗号，干着狗仔的活儿！】 【专业团队下场就是不一样，直接用数据打脸。看见没，齐翔的脸都绿了！】 惊蛰文化办公室里，韩青的眉头紧紧锁起。 她身旁的刘辉，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 这个林木，太可怕了。 他现在十分庆幸，自己当初在星光娱乐时，被王芳“踢”走了。 而林木，如今似乎也忘记了这件事情。 不然，公开处刑的就是他了。 法庭上，林木接过刘律师的话茬。 “我们再来看这三十一篇，音乐讨论篇幅低于百分之二十的文章。” 屏幕上，报告翻到了下一页，几篇典型的文章被放大展示。 “以这篇《评天王周伦伦新专辑：江郎才尽还是另有隐情？》为例，全文三千二百多字，讨论歌曲编曲、作词的部分，仅有二百一十字。” “而剩下的近三千字，分别讨论了周天王及其妻子疑似婚变的消息、以及其对家公司新晋小生的崛起。” 说到这里，林木打开了另一篇文章。 “再看这篇《歌后李菲菲转型之作：是勇敢尝试还是市场妥协？》，全文两千八百字，讨论音乐本身的部分，一百八十字。” “其余篇幅，则在暗示其与某位已婚导演存在‘超越友谊’的关系。” 林木的语调平淡，却像是一记记耳光，狠狠扇在齐翔的脸上。 第123章 赔偿又道歉！齐翔：你以为这就完了？ 屏幕上，那份《关于被告齐翔近两年“乐评”文章内容分析报告》还在继续展示。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和嘲讽，演变成了一场网络狂欢。 【我宣布，今天不是庭审，是齐翔老师的个人社死全球直播现场！】 【齐翔老师，您别光坐着啊，您倒是反驳啊？】 【我现在严重怀疑，齐翔连五线谱都不认识？】 “审判长。” 林木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综上所述，我方认为齐翔远达不到‘乐评人’的标准。” 他转向屏幕中央的女法官，微微颔首。 “我的问题问完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齐翔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女法官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被告，针对原告方及其代理人提交的证据，以及原告当事人林木先生的提问，你是否还有补充辩护意见？” 齐翔嘴唇翕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嗬嗬”声。 辩护？ 辩护什么？ 说自己其实很懂音乐，只是不屑于写？ 还是说自己写八卦是为了更好地衬托音乐的纯粹？ 任何辩解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只会沦为新的笑柄。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经营了十几年的“人设”，在短短半个小时内，被彻底摧毁了。 “我……” 他艰难地开口。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放弃了。 他彻底放弃了抵抗。 直播间里一片欢腾。 【投了！齐翔他投了！】 【这就没了？我还想看林木再问几个问题呢，没看够啊！】 【前面的兄弟，做个人吧，你看齐翔那样子，再问下去估计就要当庭吐白沫了。】 刘律师站起身，开始做最后的陈述总结： “审判长，事实已经非常清楚。被告齐翔，假借‘乐评’之名，行诽谤之实。” “在毫无事实依据的情况下，恶意捏造、散布谣言，对我方当事人林木先生、徐清瑶女士的名誉权造成了极其严重的侵害，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其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了‘舆论监督’的范畴，构成了主观恶意的名誉侵权。 “我方请求法庭，以正视听，还网络空间一片清明！” 法官点了点头，宣布：“法庭辩论终结。休庭十分钟，合议庭将进行评议，之后当庭宣判。” 直播画面暂时切换到了京州互联网法院的庄严外景。 在这十分钟内，各大社交平台，关于这场庭审的讨论已经彻底爆了。 #林木 法庭辩神# #齐翔大型社死现场# 一个个词条以不可阻挡之势冲上热搜榜，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网友们疯狂地转发着庭审的录屏片段，尤其是林木提问的那几段，配上了各种搞笑的BGM和字幕，迅速火遍全网。 “杀人诛心，文人骂街的最高境界！” “我宣布，林木就是我的新男神！有才有颜有脑子，关键时刻还这么刚！瑶瑶的眼光绝了！” “木瑶CP给我锁死！这哪里是官司，这分明是林木在为爱妻出头啊！男友力MAX！” 十分钟后，庭审直播画面恢复。 法官端坐席上，神情肃穆。 整个网络，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法官拿起法槌，轻轻敲下。 “咚！” 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经合议庭评议，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 “被告齐翔，在其个人社交媒体账号上发布的两篇文章，其内容严重失实，捏造事实。” “并使用‘软饭男’等侮辱性词汇，对原告林木先生的人格尊严造成严重侮辱。” “同时，被告在原告徐清瑶女士发出正当维权声明后，罔顾事实，继续发布歪曲言论，煽动网络对立。” “将正常的法律维权行为曲解为‘强权打压’，对原告徐清瑶女士的名誉造成了恶劣的负面影响。” “被告辩称其行为属于‘舆论监督’和‘合理质疑’，但其文章内容空洞，缺乏事实依据，行为已超出正常舆论监督的范畴。” “综上所述，被告齐翔构成名誉侵权行为。” 直播间里，无数的“好！”、“威武！”、“正义必胜！”瞬间刷屏。 徐清瑶工作室里，助理小雅和法务团队的成员们激动地击掌相庆。 徐清瑶也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她侧过头，看着身旁的林木，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依赖。 这个男人，总是能给她最强大的安全感。 法官的声音继续响起，宣布着最终的判决。 “现判决如下：” “一、被告齐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三日内，在其微光、博客等所有个人社交平台账号置顶位置，公开发布致歉声明，向原告林木、徐清瑶公开赔礼道歉，澄清事实，消除影响。 道歉声明内容需经本院审核，置顶时间不得少于三十日。” “二、被告齐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一次性赔偿原告林木精神损害抚慰金十万元，赔偿原告徐清瑶精神损害抚慰金十万元，共计二十万元。” “三、本案诉讼费用，由被告齐翔承担。” “判决完毕，闭庭。” 这场轰动全网的庭审，正式画上了句号。 结果一出，全网沸腾。 齐翔听着判决，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椅子上。 他输了，但心底深处，一丝阴狠的念头却在疯狂滋生。 道歉？ 好啊，我道歉。 但怎么道歉，道歉信里写什么，那可就在我了。 当天晚上，一封标题为《致林木先生和徐清瑶女士的道歉信》的文章，准时出现在了齐翔所有社交平台的置顶位置。 “本人齐翔，就日前在个人账号上发表的关于林木先生与徐清瑶女士的不实文章，在此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由于本人在创作过程中，未能进行充分、严谨的调查核实，仅凭部分网络信息便做出了主观臆断，从而对林木先生的个人声誉造成了不良影响，误导了部分公众，我深感愧疚与自责。” “同时，我也要向徐清瑶女士道歉。” “我不应将其维护自身正当权益的行为，误读为‘强权’与‘封口’，这伤害了徐女士的感情，也辜负了公众对一个媒体人的期待。” “我将遵从法院判决，在此置顶道歉，并深刻反省。” “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将更加严谨地对待自己的言行，继续为行业的健康发展贡献绵薄之力。” 信的末尾，还附上了亲笔签名。 第124章 阴阳怪气，道歉信变挑战书？ 道歉信格式标准，措辞“恳切”，完全符合法院判决的要求。 然而，但凡多读两遍，就能品出那字里行间溢出来的、浓浓的“阴阳怪气”。 最恶心的是最后一句，“继续为行业的健康发展贡献绵薄之力”，这潜台词简直就是在说： 我没错，我只是暂时屈服，但我这颗为民请命、监督行业的心，是不会死的！ 这封道歉信一出，刚刚平静下来的网络，再次炸了锅。 徐清瑶的粉丝们第一个反应过来，瞬间被气得七窍生烟。 “我靠！这是道歉信？这他妈是挑战书吧！每一个字都透着不服气，每一个句都在嘲讽！”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姓齐的根本就没觉得自己错了！” “太恶心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法院判决都敢这么糊弄！” “什么叫‘误读’？什么叫‘继续贡献’？他怎么有脸写出来的？” 她们刚刚才因为胜诉而扬眉吐气，转眼间就被这封“道歉信”喂了一嘴的苍蝇，堵得心口发慌。 而那些之前部分被齐翔煽动的路人，此刻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们中的一些人刚刚还在同情齐翔，觉得他只是“言辞过激”，现在看来，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 ...... 国公馆里，小沫看完手机，气得把刚打开的香槟“砰”的一声又放回了桌上： “我不喝了！气都气饱了！” 刚刚还喜气洋洋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瑶瑶姐，林木老师，” 小沫的眼圈都气红了，一边将手机递给徐清瑶看。 “你们看，他这根本就不是道歉！” 徐清瑶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她刚刚‘放晴’的心情，又被这个道歉信搅得‘乌云密布’。 “让我看看！” 林木拿过小沫的手机，仔仔细细地把那封道歉信读了一遍。 读完，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了一声。 “有意思！” “你还笑！” 徐清瑶又急又气地捶了他一下，声音里都带上了委屈的鼻音。 “他都这么敷衍我们了！” “别急。” 林木放下手机，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捏了捏。 “既然他不要体面了，我们就不给他体面！” “什么意思？” 徐清瑶不解。 “法院的判决，要求他‘澄清事实，消除影响。“ 林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你觉得，他这封信，是消除了影响，还是在拱火，制造新的对立？” 徐清瑶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 “他这封信，根本就没有履行判决！” “没错。” 林木打了个响指。 “他以为自己玩了个文字游戏，耍了个小聪明。” “但他忘了，法律的解释权，不在他手里，而在法院手里。” “一个真心悔过的道歉，和一个阴阳怪气的挑衅，法官是能看出来的。”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直接拨通了刘律师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刘律师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愤慨： “林先生，齐翔的道歉信我看到了，这简直是……” “刘律，别生气。” 林木打断了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麻烦你和你的团队，立刻帮我准备一份《强制执行申请书》。” “强制执行？” 刘律师有些意外。 “对。” “理由就写：被执行人齐翔，未按判决要求履行‘公开赔礼道歉，消除影响’的义务。” “其发布的道歉信内容避重就轻、毫无诚意，甚至具有二次挑衅的性质，未能达到判决书所要求的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 “另外……” 林木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冷。 “再帮我准备一份补充材料，申请将齐翔名下所有网络平台账号封禁。” 电话那头的刘律师，倒吸一口凉气。 “封……封号？” 刘律师握着电话，一时间竟有些失语。 他从业多年，处理过无数名誉权纠纷案，申请强制执行赔偿款和“道歉”是常规操作。 但申请法院出手封禁对方账号的，这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林先生，这个……申请封号，法律上恐怕没有明确的依据支撑，法院可能不会支持。” 刘律师迟疑地说道，他必须从专业角度提出风险。 “谁说没有？” 林木的声音依旧平稳，却透着一股洞悉一切的自信。 “《民事诉讼法》中明确规定，对于有能力履行而’拒不履行‘或者’消极履行‘的，法院可以根据情节轻重决定是否执行处罚。” 他不疾不徐地解释着，条理清晰，逻辑严密： “而齐翔的道歉信非但没有‘消除影响’，反而制造了新的舆论对立，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消极履行’。” “我们的申请，就是基于此条款。” 电话那头的刘律师，从最初的震惊，到中途的思索，再到最后的恍然大悟，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他感觉自己脑子里的一扇门被轰然推开了！ 还能这么玩？ “我明白了，林先生！” 刘律师的声音里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马上组织团队，今天晚上就把材料准备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向法院提交申请！” 挂断电话，徐清瑶怔怔地看着林木，刚才的气愤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星光和崇拜。 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小声嘟囔着： “你这家伙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简直太帅了……” ....... 另一边，刘律师立刻召集了团队，将林木的思路传达下去。 整个徐清瑶工作室的会议室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像是打了鸡血。 “我的天，这个思路太牛了！直接把‘道歉’定义为‘未完全履行’，然后申请强制执行，再附带一个封号的惩罚性建议！” “这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诉讼策略！如果这个案子能成，绝对会成为经典案例！” “快快快，别愣着了，赶紧干活！” …… 与此同时，齐翔晃着杯中的红酒，看着网络上那些气急败坏的粉丝评论，嘴角的笑意愈发得意。 “跟我斗？你们还嫩了点。”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明天就去旅游。 等这阵风头过去后，再回来继续收割流量，继续赚钱。 第125章 全网围攻？那你们一个都别跑！ 凌晨一点，惊蛰文化，公关部。 整个楼层灯火通明，键盘的敲击声此起彼伏。 刘辉坐在办公室里，盯着面前的巨大电子屏幕，扫视着一众下属。 “开始行动！” 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就绪的水军账号、营销号瞬间涌向各大平台。 “有一说一，徐清瑶这次是不是有点太咄咄逼人了？人家都道歉了，粉丝还追着不放，有点败好感吧？” “顶级天后亲自下场撕一个乐评人，太滥用影响力了吧？以前的徐清瑶可不是这样。” “说实话，她现在有点恋爱脑。以前多温和啊，现在为了个男人……唉，女人啊。” “果然，女人一旦陷入爱情，果然会变得斤斤计较，面目全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为爱降智''吗？” 这些言论，看似在为徐清瑶“惋惜”，实则是在对她进行道德绑架，在试图瓦解她的公众形象。 每一句话都经过精心设计，既不会触及法律红线，又能最大程度地煽动情绪。 刘辉很清楚，对付“徐清瑶”这样的顶级明星，直接谩骂不仅没有用，反而可能还会引火上身，激起粉丝的保护欲。 而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手段巧妙的避开了这一点。 徐清瑶是一个站在聚光灯下的顶级明星，是无数粉丝心中的完美偶像，她的每一个行为都会被无限放大。 粉丝对她的期望，路人对她的观感，即是光环，又像是一条条无形的锁链。 攻击她“小题大做”、“为爱昏头”，最容易煽动路人的敌对情绪，特别是女性路人。 毕竟，没有什么比“完美女神人设崩塌”更能激起普通人的心理平衡感了。 “继续加大力度！” 刘辉继续下令。 “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让所有人都讨厌她，而是要引林木下场！”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互联网的“战场”上已经硝烟弥漫，一场看的见的舆论战争正在激烈进行。 在刘辉不计成本的资源投入下，经过一夜的发酵。 “#徐清瑶格局#”这个词条，被硬生生地推上了微光热搜榜的前十，后面还跟着一个鲜红的“热”字。 点进去，广场上充斥着各种水军和被带了节奏的路人的言论： “本来挺同情她的，现在感觉有点过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公众人物还是应该大度一点，不然会教坏小孩子的。” “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像个泼妇，何必呢？” “说真的，我开始理解为什么有些明星恋爱后就糊了，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徐清瑶的粉丝们起床后看到这条热搜，气得快要原地爆炸，拼命地在各个评论区解释、反黑、控评。 但对方人多势众，配合默契。 往往是他们刚澄清完一个帖子，立刻就有十个新的帖子冒出来，用一种差不多的话术继续抹黑。 整个舆论场，乌烟瘴气。 …… 林木的公寓。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本应该是美好的一天开始，但气氛却有些凝重。 徐清瑶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委屈。 林木从厨房端着两份早餐出来，看到徐清瑶紧锁的眉头，便明白了大概。 他将一份奶早餐到徐清瑶面前，自己则坐到一旁，拿起手机，点开了那条热搜。 快速浏览了几分钟，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你笑个鬼！” 徐清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里堵得慌。 “你看看他们都怎么说我的！” “什么为爱昏头，什么没有格局，什么恋爱脑……” “我就不能为了自己在乎的人据理力争吗？” “他们说你没有格局？” 林木放下手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那我们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没有格局。” 徐清瑶愣住，她从林木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林木的语气很平静，但说出话的却让人“震惊”。 “全部起诉！”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刘律师打来的。 “林先生，我们已经把《强制执行申请书》和补充材料，准备好了，现在发给您！” 刘律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是期待。 “很好。” 林木点着头，应了一声。 “不过，林先生，” 刘律师话锋一转，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对方的反扑很猛烈，现在网上关于徐女士‘格局’的讨论，对我们很不利。” “法院那边在裁定的时候，会不会受到舆论的影响？” “放心，刘律！” 林木的声音充满了自信。 “不会有任何意外！“ 他顿了顿，补充道： “刘律，再麻烦你一下，把那些造谣清瑶的账号统计一下，形成一个文档发给我！” “特别是那些带头发布‘恋爱脑’、‘格局小’等言论的营销号和高赞评论用户。” “林先生，你这是打算？” 刘律师疑惑，但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没错，” 林木说出了刘律师想问的话，声音平静得可怕。 “全部起诉！一个都不放过！” 电话那头的刘律师倒吸一口凉气。 他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刚”的当事人。 “好，那我这就去准备！” 挂断电话，林木看着依旧有些忧心忡忡的徐清瑶，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先吃早餐！“ “这些人，我们一个都不放过！” 他的笑容很温柔，但眼中的寒意却更浓了。 ...... 另一边，齐翔正在悠闲地收拾着行李。 他哼着小曲，将几件花哨的沙滩裤塞进行李箱。 手机就放在一旁，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微光的热搜页面。 看着那些攻击徐清瑶的言论，他嘴角的笑意愈发得意。 “那个神秘雇主还真好，居然找了其他人，把水搅得这么浑！” 他自言自语道，顺手点开航旅APP，支付了下午飞往海岛的头等舱机票。 “等这阵风头过去，我就回来继续收割流量。” “说不定还能顺便换个人设，毕竟之前‘乐评人’的人设不能用了！” “而‘敢于对抗资本’的人设远比之前的人设吃香多了。” 第126章 阴阳怪气的代价，全平台永久封禁 京州法院，执行庭。 执行官老张，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份刚刚由徐清瑶工作室法务团队提交的《强制执行申请书》，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他在执行庭干了二十多年，查封房产、冻结存款、扣押车辆的案子办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申请强制道歉的也见过，可申请法院出面，要求各大网络平台，把一个几百万粉丝的大V所有账号都给封了的…… 这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张官，这……这能行吗？” 旁边年轻的执行官小王凑过来看了一眼，也惊得合不拢嘴。 “咱们院，好像没这个先例啊。” “而且这个齐翔，我记得他在网上挺有名的，所有平台粉丝加起来几千万呢。”” “先例，都是人开创的啊。” 老张扶了扶自己的眼睛，将申请书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林木的法务团队，将齐翔那封阴阳怪气的道歉信定义为“制造新的舆论对立”。 属于典型的“消极履行”，严重违背了判决中“消除影响”的根本目的。 而网络账号，是其“消极履行”并持续造成恶劣影响的“工具”。 因此，申请法院“没收作案工具”，逻辑上……完全说得通！ “这思路……真是个鬼才想出来的。” 老张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他办了半辈子案子，第一次见到把法律条文玩得这么透、这么有创意的。 不过，“封号”，这个词听起来简单粗暴，但背后涉及的法律问题却极其复杂。 言论自由的边界在哪里？ 司法权力介入网络平台的尺度又该如何把握？ 一个不慎，就可能引发巨大的争议。 这已经超出了他一个基层执行官能决定的范畴。 “小王，把这个《强制执行申请书》打印出来，立刻上报给庭长！” 老张的表情严肃起来。 “这个执行方案后续影响可能有点大，我们办不了，得让上面定夺。” “是！” 小王不敢怠慢，立刻将文件打印出来，几乎是一路小跑，急匆匆地敲响了执行庭庭长办公室的门。 “报告张庭长，有紧急文件需要您审阅！” 张庭长接过文件，一开始还很随意，但越看，表情越严肃。 当他看到“申请永久封禁账号”这一条时，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起来。 “有点意思。” 张庭长沉吟片刻，脑海中快速回忆着相关的法律条文。 “这个齐翔，我有点印象，就是昨天直播庭审那个案子的被告？” “对，就是他。” 小王赶紧点头，补充道： “判决书要求他道歉，消除影响。” “结果他发了封阴阳怪气的信，现在网上又吵翻天了，舆论对原告方很不利。” “我刚才看了一下，相关话题都上热搜了。” 张庭长点了点头，这种钻法律空子的被告，他见得多了。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 “这件事后续影响确实很大，我需要向明朗院长汇报。” 很快，这份特殊的强制执行申请，就被层层上报，摆在了院长明朗的办公桌上。 明朗看着申请书，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在法庭上从容不迫、条理清晰的年轻人。 “林木……” 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愧是徐望年那老家伙看中的关门弟子！ 这份申请，看似天马行空，实则每一步都踩在法律的边界线上，胆大心细，逻辑严密。 更难得的是，这种创新性的执行方式。 如果成功实施，将会成为网络时代司法执行的经典案例，对整个行业都有重大意义。 他拿起桌上的红头电话，直接对执行庭庭长下达了明确命令。 “立刻向国内所有主流网络平台，发出司法协助执行通知书。” “条例就按照申请书的来！” “另外，以我们京州法院的名义，发布一则执行通报。” 明朗的声音掷地有声，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网络不是法外之地，生效的判决，不容许任何形式的打折和挑衅！” 一纸盖章的红头文件，自法院发出，以最快的速度，送达了微光、速音等各大互联网平台公司的法务部。 各大平台的法务总监们看到这份文件后，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但面对法院的正式执行通知，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 下午，齐翔已经抵达了京州国际机场。 他走进贵宾休息室，找了个舒服的沙发坐下，点了一杯香槟。 “先生，您的登机牌。”空姐甜美的声音响起。 齐翔得意地接过登机牌，看着上面“目的地：马代代夫”的字样，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抿了一口香槟，掏出手机，熟练地点开微光。 “#徐清瑶格局#”的话题依旧挂在热搜榜的第七位，虽然排名掉了一些。 但下面的评论区已经彻底成了“正义路人”的狂欢地，各种对他表示同情、对徐清瑶表示失望的言论层出不穷。 “干得漂亮！” 他低声赞了一句，晃了晃杯中的液体黄金。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中央，突然弹出一个小小的红色感叹号。 【登陆失效，您的账号状态异常，请联系客服。】 “嗯？” 齐翔皱了皱眉，以为是网络问题，他退出去重新输入密码。 【该用户不存在。】 冰冷的系统提示，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搞什么鬼？”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切换到另一个常用的社交平台“速音”。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该用户已被封禁。】 这一下，齐翔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手指有些发抖，接连打开了之前所有注册过账号的平台。 结果，无一例外。 【该用户已被永久封禁。】 【账号已被注销。】 【……】 一条条冰冷的系统提示，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那几百万粉丝的账号，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全部化为了数字尘埃。 怎么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齐翔猛地站起身，手里的香槟杯，“啪”的一声摔在光洁的地板上，金黄的酒液和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休息室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但他已经顾不上了这些了！ 第127章 齐翔机场崩溃，《歌手》节目组吵翻天 齐翔疯了一样点开微光的热搜榜，想要寻找答案。 触目惊心的一幕出现了。 微光，热搜第十，一个紫红色的“爆”字后面，跟着一行让齐翔浑身血液都凝固的标题。 【#京州法院通报对齐翔进行全网封号处理#】 他颤抖着手点了进去。 置顶的，是“京州法院”官方账号发布的一篇《执行通报》。 通报内容言简意赅，却字字诛心： “被执行人齐翔，发布的‘道歉信’内容避重就轻、毫无诚意。“ “非但未能起到消除不良影响的判决目的，反而引发新一轮舆论对立，造成了更为恶劣的社会影响。” “其行为已构成‘有能力履行而拒不履行生效判决’。 “为维护司法权威，本院现依法对被执行人齐翔进行处罚。” “对被执行人齐翔名下所有账号，予以永久封禁。” “特此通报。” “网络空间并非法外之地，任何挑战司法底线的行为，都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轰！ 齐翔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片空白。 他完了。 他被全网“封杀”了。 那些年来辛苦积累的粉丝，那些带来巨额收入的账号，全部，全部都没了！ “先生，飞往马代代夫的航班现在开始登机了，请您尽快前往C23登机口……” 空姐甜美的广播声在耳边响起，此刻听来却十分刺耳。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份冰冷的通报，又看了看手中那张已经毫无意义的头等舱登机牌，身体一软，瘫倒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如纸。 周围旅客好奇的目光投射过来，他却毫无察觉，口中喃喃自语：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 ...... 网络上，最初的震惊过后，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狂欢。 【卧槽！卧槽！全平台永久封禁！这是什么神仙操作？我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见法院这么干的！】 【爽！太他妈爽了！让你阴阳怪气，让你跳！这下好了，号没了吧！】 【京州法院牛逼！这才是司法该有的态度！对付无赖就得用雷霆手段！】 【京州法院这效率，这力度，爱了爱了！粉了粉了！】 【以后谁还敢阴阳怪气地道歉？这就是榜样！】 【建议全国推广京州法院的做法！网络喷子们颤抖吧！】 无数徐清瑶的粉丝涌入“京州法院”的官方账号下留言： “干得漂亮！” “京州法院永远的神！” “这才是人民法院该有的样子！” ...... 惊蛰文化，公关部。 刘辉看着屏幕上那份法院通报，以及飞速上涨的热搜，笑的更加灿烂了。 封号？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刘辉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在那几个小时前写下的 #徐清瑶 格局# 几个字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各位！” 他转身面对下属，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现在是我们的机会！” “齐翔被封号，舆论肯定会有反弹。” “我们要趁热打铁，给我把这个词条，重新推上去！” “明白！” 所有人齐声应道，立刻开始新一轮的舆论攻势。 ...... 与此同时，湘南卫视，《歌手》节目组的办公室内。 “不行！绝对不行！” 一个戴着金边眼镜、发际线岌岌可危的中年男人，将一份报表重重地拍在会议桌上。 他就是《歌手》的副导演，王坤。 “你们看看！” 王坤指着报表上飙升的舆论数据，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 “现在全网都在讨论徐清瑶和那个案子！” “其中徐清瑶负面消息也不少，我们让她当导师，风险太大了！” “老王，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会议桌的另一头，一个穿着潮牌卫衣，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地转着笔。 他就是《歌手》的总导演，李睿。 “什么叫风险？这叫流量！这叫热度！你懂不懂？” 李睿把手里的平板电脑转向众人，屏幕上是微光实时在线人数的曲线图，那条红色的曲线几乎是垂直上升。 “看到了吗？” “昨晚的庭审直播，在线人数破亿！破亿啊老王！” “今天法院的通报，一小时内讨论量破千万！” “徐清瑶现在就是个行走的流量炸弹，她来我们节目，收视率绝对能破纪录！”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广告费可以翻倍！意味着我们在卫视的地位会更稳固！” “收视率！收视率！你就知道收视率！” 王坤气得脸都涨红了。 “李睿，我告诉你，做节目不能只看眼前的流量！” “品牌形象和口碑才是长久之计！” “徐清瑶现在是赢了官司，但她负面形象也立住了！” “这会给我们的节目带来多大的负面联想？” “老王，你还活在上个世纪吧？” 李睿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反驳，语气中满含讥讽。 “现在是酒香也怕巷子深的时代！” “没有话题度，没有热度，再好的内容也没人看！” “你看看现在那些爆款综艺，哪个不是靠话题和争议起来的？” “你……你这是在赌博！” 王坤指着李睿，气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这叫抓住机遇！” 李睿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两人的争吵瞬间将整个会议室分成了两个阵营。 一些老成持重的中层领导，纷纷点头附和王坤。 认为节目应该求稳，不能为了暂时的热度，引火烧身。 而一群年轻的编导和策划，则个个两眼放光，显然更支持李睿的“流量为王”理论。 他们觉得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只要策划得好，绝对能打造出年度爆款。 争吵愈发激烈。 王坤指责李睿为了收视率不择手段，迟早会把《歌手》这个品牌给毁了。 李睿则嘲讽王坤思想僵化，观念陈旧，抱着老黄历不放，活该一辈子当副导演。 眼看一场好好的会议，演变成人身攻击，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众人连忙劝阻。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 “我建议，我们去问问冠名商的意见，看看他们怎么想的！” 这句话，让会议室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第128章 两天反转舆论？林木：一天就够了！ 《歌手》节目组，说白了也是给资本打工的。 总导演和副导演吵得再凶，最终能拍板的，还是那位手握节目生杀大权的“金主爸爸”—— 蓝海手机的品牌总监，陈海。 “好。” 李睿深吸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与王坤对视，眼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 “那我们就立刻连线陈总，看看陈总到底支持谁的方案！” 他抄起桌上的平板，王坤则拿起那份打印好的舆情报告，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走向了总导演专属的视频会议室。 会议室里，其他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闹大了，直接捅到金主爸爸那里去了。” 一个年轻策划小声嘀咕。 “谁说不是呢，李导和王副导这是杠上头了啊，就看陈总怎么选。” “你们说，陈总会听谁的？” “不好说，一边是泼天的流量，一边是品牌形象，换我我也头疼。” 视频很快接通，一个穿着商务衬衫，戴着无框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屏幕上。 他就是蓝海手机品牌总监，陈海。 “李导，王副导，这么着急找我，是节目筹备出了什么问题？” 十分钟后，听完二人的陈述，陈海的眉头也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没有立即表态，而是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李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王坤则看似平静，但紧握的拳头也暴露了他的紧张。 终于，陈海开口了。 “李导的流量理论，我懂。” “用好了，能让我们的品牌知名度再上一个台阶。” “王副导的品牌顾虑，我也认同。” “毕竟，网络是一把双刃剑。” “这样吧。” 陈海竖起两根手指，语气不容商量。 “两天！” “如果两天内，舆论还没有反转，你们就放弃徐清瑶，联系备选导师。” 话音刚落，陈海就挂断了电话，屏幕暗了下去，留下两位导演面面相觑。 ...... 林木的公寓里。 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景如画卷般铺展开来。 林木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眼神专注，像是在忙些事情。 徐清瑶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抱着抱枕，眉头微蹙，显然还在为网上的言论而烦恼。 这时，刘律师发来了一条消息，附带一个加密的压缩文件。 “林先生，您要的名单，我们整理出来了。” “初步锁定32个带头发布并引导负面舆论的营销号，以及218名发表恶意诽谤言论、点赞量过万的高赞评论用户。” “这是第一批，名单总计250个目标。” 林木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徐清瑶凑过来看了一眼。 那是一份长达十几页的PDF文件，每一个ID后面都附上了详尽的言论截图、链接。 “这么多？”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林木点点头，拿起自己的手机，平静地回复了刘律师。 “明天上午九点，以工作室的名义，对名单上的所有账号和个人，提起名誉权诉讼。” “诉状同步在工作室官微公示，一个，都不要漏掉。” “你……你真的要告那么多人？” 听到林木的话，徐清瑶继续问道，声音有些发颤，眼中闪烁着担忧。 “不然呢？” 林木放下手机，伸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语气温柔但眼神坚定得可怕， “留着他们过年吗？” “可是这样会不会让事情更糟？” 徐清瑶有些担忧。 “他们会说我们仗势欺人，说我们滥用司法资源……” “让他们说。” 林木打断了她，将一杯温水塞进她手里。 “清瑶，你记住，对付流氓，讲道理是没用的。” “你越是想证明自己不是泼妇，他们就越会把你往泼妇的泥潭里拽。” “唯一的办法，直接掀桌子，用法律的铁拳告诉他们，成年人，要为自己敲下的每一个字负责。” 听着林木的话，徐清瑶心中的担忧与委屈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心安和崇拜。 她靠在林木的肩膀上，轻轻“嗯”了一声。 ...... 夜，深了。 #徐清瑶格局#的话题，在惊蛰文化的推动下，又悄然回到了微光的热搜榜上。 一个名为“A-XQY（黑）”的微信群里，气氛热烈如过年。 群成员多达上百人，都是各路营销号和水军的操盘手。 “兄弟们，老板对我们今天的表现很满意，给咱们包了一个大红包！” 话音刚落，一个顶着“八卦圈老鬼”ID的营销号主，在群里发了个2000块的大红包，瞬间被抢光。 “哈哈哈，老板大气！明天我们一定继续努力！” “这钱太好赚了！那帮粉丝还在底下跟我们掰扯，笑死谁理他们。” “要我说，还是徐清瑶和林木太蠢，给了我们这么好的机会。” “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坚持得久一点，这样我们每天都能有热度，有酬劳拿！” “+1” “+1” “+10086” 群里一片附和，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又一笔丰厚的酬劳入账。 ...... 次日，上午。 “徐清瑶工作室”的官方微光账号，发布了一条全新的动态。 没有多余的文案，只有一张长到需要滚动好几屏才能看完的图片，以及 @京州互联网法院。 图片的内容，是一份诉讼文件清单的截图。 清单的最后，用加粗的红字写着一行总结： 【本次诉讼共计起诉250个侵权主体，诉讼材料已全部提交京州互联网法院，所有案件均已完成立案。】 【相关诉状及证据清单将陆续于本账号公示。】 【网络空间并非法外之地，我们将对一切造谣、诽谤、抹黑行为，追究到底，绝不姑息！】 起初，大部分网友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这个名单好长。 一秒，两秒，三秒…… 当人们终于看清这份名单上那些熟悉的ID时，整个评论区瞬间沸腾！ 【卧槽！卧槽！我没看错吧？这是把那些带节奏的营销号一锅端了？！】 【250个！我的天！徐天后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是捅了营销号的老窝了！】 【爽！爽！爽！早就看这帮颠倒黑白的畜生不顺眼了！天天造谣生事，搅得乌烟瘴气，就该这么治他们！】 【前面的，你号不要了？（狗头）】 【怕个毛线！支持徐天后！天下苦营销号久已！今天这事儿要是能成，我愿称徐清瑶为‘内娱整顿第一人’！】 舆论的风向，因为徐清瑶状告营销号，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 第129章 刘辉玩脱了，水军决定反咬！ “#徐清瑶起诉250个账号#”的词条，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火箭般蹿升。 仅仅十五分钟，就直接空降热搜前五，后面跟着一个鲜红到发紫的“爆”字。 此时此刻，林木正坐在自己的公寓里，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数据。 看着那些营销号的粉丝数据开始断崖式下跌，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几分。 “A-XQY（黑）”微信群里。 一个顶着“娱乐小扒手”ID的人，发了一张截图，正是徐清瑶工作室的那条微光。 “兄弟们，这事儿真的假的？” 没人回答他。 整个群里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所有人都在消化这个消息。 又过了两分钟，“京州圈内扒姐”发了一串省略号，紧接着是一条语音，声音带着哭腔。 “我刚给我做律师的表哥打电话了，他说这是真的！我们真的成被告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群里瞬间炸了锅，各种消息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草！不是吧？玩这么大？我以为只是吓唬吓唬我们！” “告250个？她告得过来吗？这得花多少律师费？” “重点是律师费吗？重点是咱们的号啊！一旦被判侵权，账号就没了！到时候我们咋办？” “而且不只是封号，还要赔钱！我刚查了，名誉侵权最少也得赔几万块！” “玛德！老鬼呢？快出来给个说法啊！@八卦圈老鬼@八卦圈老鬼@八卦圈老鬼” 众人开始疯狂@八卦圈老鬼，但此刻他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声息。 …… 惊蛰文化，公关部。 刘辉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刺眼的“爆”字，以及评论区里一边倒的赞扬和狂欢，太阳穴突突直跳。 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 “刘总监，现在……现在怎么办？” 一个下属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办？” 刘辉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 “还能怎么办？” “继续带节奏吧！死马当活马医！” “可是刘总监，现在风向完全变了！” 下属面露难色，指着屏幕上的评论区： “你看这些评论，全是夸徐清瑶的，我们的人刚发声，就被网友的口水淹没了，根本掀不起浪花啊。” “玛德！” 刘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咖啡杯都跳了起来，里面的咖啡溅了一桌子。 就在这时，他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上“韩总”两个字，刘辉一个激灵，连忙整理了一下衣领，清了清嗓子，恭恭敬敬地接起电话。 “韩总。” “来我办公室一趟。” 电话那头，韩青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刘辉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走进韩青的办公室，刘辉连头都不敢抬。 韩青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滑动着平板电脑的屏幕，上面正是那份长长的起诉名单。 “刘辉，” 她淡淡地开口。 “我记得，你前几天说过，这个计划万无一失，能引林木下场。” “韩总，我……我......” 刘辉的额头渗出冷汗，嘴巴张了张，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看看这些评论。” 韩青将平板电脑转向刘辉，屏幕上是清一色的赞美之词： “''内娱整顿第一人''、''天下苦营销号久已''、''这才是公众人物该有的担当''、''徐清瑶yyds！终于有人敢对这些毒瘤下手了！''” “你把她从一个斤斤计较的小女人，塑造成了一个对抗网络暴力的屠龙勇士。” 韩青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刺进刘辉的心里。 刘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算了！” 韩青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平静：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你之前说的计划全部暂停，等徐清瑶这个热度降下去再说。” “是，韩总。” 刘辉如蒙大赦。 “但是，” 韩青话锋一转。 “把雇佣他们的尾款结了，做得干净点，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一丁点都不能留！” “明白！” ...... 而此时，那个已经乱成一锅粥的“A-XQY（黑）”微信群里。 一直沉默的“八卦圈老鬼”，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都别他妈@我了！也别想着找客户！那孙子给的联系方式和公司信息全是假的！我们被当枪使了！” “八卦圈老鬼”的这条消息，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原本就混乱不堪的群里，炸出了滔天巨浪。 “假的？什么意思？” “玛德！那就是说，我们现在官司缠身，连雇主是谁都不知道？这不纯纯的大冤种？” “草！这是把我们当用完就扔的厕纸了啊！” 群里的气氛，从最初的恐慌，迅速转变为被背叛的愤怒。 他们是收钱办事的鬣狗没错，但鬣狗也有尊严。 平日里，他们和甲方之间虽然是纯粹的金钱关系，但也有一套不成文的规矩。 像这样，把他们推出去当炮灰，自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个真实身份都不留的，简直是闻所未闻。 “老鬼！你当时是怎么接的活？就没核实一下对方身份吗？” 有人质问道。 “八卦圈老鬼”憋了半天，发出一长段语音，声音里满是懊悔和暴躁： “核实个屁！” “对方出手极其阔绰，预付款直接打了五百万！” “五百万啊！这种送上门的生意谁不做？我哪知道对方这么阴！”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一个ID叫“你不仁我不义”的人突然冒了出来： “想想怎么办吧！这官司要是输了，我们几十个号，几千万粉丝，就全完了！” “输是肯定输的，证据都在人家手里。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能就这么白白吃了这个哑巴亏！” “对！不能！” “你不仁我不义”再次发言，语气狠厉： “兄弟们，我们虽然不知道雇主是谁，但我们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想把徐清瑶和林木往死里整！” “现在我们反过来，把我们知道的那些‘内幕’，全都捅出去！” “就说是雇主让我们发的，我们现在良心发现，决定揭露黑幕！”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 “对！将功补过！说不定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反正号也快没了，死之前也得拉个垫背的！” “干了！我这就去整理聊天记录！” 一时间，群情激奋，这群刚才还在制造舆论的人，此刻瞬间调转枪口，指向了背后之人。 第130章 祸水东引，百城互娱背锅！ 惊蛰文化。 刘辉正处理着手下的工作，一个安插在营销号群里的内线，急匆匆地冲进了他的办公室。 “刘总监，不好了！” 那人连敲门都顾不上，直接把手机递到了刘辉面前： “你快看看群里的情况！” 刘辉接过手机，看着那些“揭露黑幕”、“要反咬雇主”的字眼，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他虽然自认做事滴水不漏，所有的沟通都用的加密软件和假身份，但架不住那帮人胡编乱造啊！ 这群营销号为了自保，什么谎话都编得出来。 万一他们为了脱罪，编造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把火引到惊蛰文化身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韩总怪罪下来，自己这个刚上任的公关副总监，怕是要当场滚蛋。 他不敢怠慢，立刻冲进了韩青的办公室。 “韩总，大事不好了！” 刘辉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那帮营销号要反水了！” 韩青正坐在办公桌后翻阅文件，听到这话头都没抬。 “慌什么！”她的声音依然平静，但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烦： “他们手里有证据吗？” “没有！绝对没有！” 刘辉连忙保证。 “我和老鬼的连线都是加密的，用的也是假身份，他们根本查不到我们头上。“ “那你慌什么？” 韩青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车流。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们现在就是一群无头苍蝇，急着找个目标乱撞而已。” 韩青转过身，眼神玩味： “既然他们这么想要一个目标，那我们就给他们一个。” 刘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已经明白了韩青的意思。 “韩总的意思是……嫁祸？” “嫁祸这个词太难听了。” 韩青淡淡地摇头： “我们只是顺水推舟，给他们指个方向而已。”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想想哪个公司最近和我们有竞争关系？” 刘辉脑中立刻闪过一个名字： “百城互娱！！” “很好。” 韩青满意地点头： “就是他们了。” “把火引过去，让他们狗咬狗。” “把火引过去，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坐山观虎斗。” “记住，做得像一点，别让他们看出是我们在背后引导。” “是！我马上去办！” 刘辉领命而去，心中对韩青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 高！ 实在是高！ 这一招祸水东引，不仅能完美脱身，还能顺手打击竞争对手，简直一石二鸟！ …… “A-XQY（黑）”微信群里，依旧是一片混乱与愤怒，各种脏话和抱怨声此起彼伏。 就在众人商量着怎么把“内幕”编得更真实一点时，“八卦圈老鬼”的私信突然亮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账号发来的好友申请，验证信息只有七个字： “同为天涯沦落人”。 老鬼心里一动，点了通过。 对方没有废话，连寒暄都省了，直接发来一张图片。 那是一张银行电子回单的截图，收款方信息被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但付款方的账户名却清晰可见—— 【百城互娱传媒有限公司】。 转账金额，不多不少，正好五百万。 转账时间，就在他们发起第一轮舆论攻击的前一天。 老鬼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 这…这不是他们收到的那笔钱吗？ 还没等他发问，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也是被他们坑了的中间人，钱没拿到多少，现在也快被徐清瑶工作室告了。‘ “这张图，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弄来的。“ “他们卸磨杀驴是常态，兄弟你好自为之。” 发完这条，对方的头像就迅速变灰。 老鬼捏着手机，手心全是汗，心脏狂跳不止。 百城互娱？ 这个名字他太熟了。 前段时间，百城互娱内部还传出永远不用林木写的歌呢！ 现在想想，这动机完全说得通啊！ 虽然他也隐约觉得有些蹊跷，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不是没怀疑过有其他公司借刀杀人。 但是和百城互娱有竞争关系的星光娱乐都自身难保，完全没必要再来趟这浑水。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立刻将这张截图甩进了“A-XQY（黑）”的大群里。 “兄弟们！找到那帮狗娘养的了！是百城互娱！” 截图一出，群里瞬间死寂。 几秒钟后，彻底引爆。 “卧槽！竟然是百城互娱！怪不得出手这么阔绰！” “我就说嘛！除了这种大公司，谁能拿出五百万来干这种事！” “妈的！罗刚那个老狐狸，抢歌不成，就玩阴的！太不是东西了！” “之前苏晓那事我就觉得他们恶心，没想到这么没底线！” 愤怒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你不仁我不义”第一个跳了出来： “兄弟们，还等什么？” “把这张图发出去！” “把百城互娱干过的那点破事全都抖搂出来！” “咱们现在是污点证人，主动揭发黑幕，说不定还能在法官那里留个好印象！” “对！反正号都快没了，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干他娘的！老子这就去写小作文！” 这群前一秒还在制造网络暴力的水军，此刻摇身一变，仿佛成了揭露黑暗的“正义人”。 下午三点。 以“八卦圈老鬼”为首的数十个营销号，仿佛约定好了一般，同时发布了内容相似的微光长文。 标题大同小异，极具煽动性—— 《抹黑徐清瑶的幕后真凶竟是TA！》 《致歉与揭发：我们是收钱办事，但我们不愿再做百城互娱的枪！》 《五百万买凶网络暴力，罗总，你的心有多黑？》 文章内容声泪俱下。 先是为自己之前的行为向徐清瑶和林木“诚恳”道歉，接着笔锋一转，将矛头直指百城互娱！ 一时间，全网哗然。 刚刚还在为徐清瑶工作室“整顿内娱”而欢呼的网友们，瓜还没吃完，就又被喂了一个惊天大瓜。 “我靠？什么情况？百城互娱？” “真的假的？这反转也太快了吧！我的脑子CPU都干烧了！” “嘶……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百城互娱还流露出消息，永远不用林木写的歌呢？！”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原来是公报私仇！这格局，比针尖还小！” 舆论的风向，再一次发生了惊天逆转。 #百城互娱买水军抹黑徐清瑶# 这个全新的词条，带着一个同样鲜红的“爆”字，以比之前更凶猛的姿态，强势登顶热搜前三。 第131章 一通电话，罗刚血压飙到一百八！ 百城互娱传媒，总裁办公室。 王德发端着一杯上好的龙井茶，靠在老板椅上，翻阅着最新的财经杂志。 落地窗外阳光明媚，公司股价稳中有升，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美好。 王德发心情大好，甚至哼起了小曲，心想着等会儿要不要约几个朋友去打高尔夫球。 “砰！”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撞开，发出巨大的响声。 市场部总监冲了进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手里的平板电脑因为颤抖，几乎要拿不稳。 “王总！王总！不好了！” 王德发眉头一皱，对这种失态的举动很是不满：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天塌下来了？” “王总，比天塌下来还严重！” 市场总监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把平板电脑递到王德发面前，手指哆嗦着点开微光热搜榜。 “您快看！” 王德发不耐烦地接过平板，目光扫向屏幕。 下一秒，他脸上的惬意表情瞬间凝固，瞳孔急剧收缩。 #百城互娱买水军抹黑徐清瑶#【爆】 这个词条，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王德发的脸上。 他急忙点开词条，数十个营销号的“致歉与揭发”长文映入眼帘。 内容声泪俱下，逻辑清晰，每一篇都在控诉百城互娱的“恶行”，还附上了一张银行转账截图。 付款方账户名：【百城互娱传媒有限公司】。 转账金额：五百万。 评论区更是早已沦陷。 【五百万啊！就为了黑两个人？百城互娱真有钱，建议@京州税务局 查查！】 【楼上的，你可能理解错了，王总这是花五百万给自己公司买了个微光热搜，性价比高的很（狗头）】 【@百城互娱传媒 出来走两步？装死是吧？】 “砰！” 平板被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 “财务呢？” 王德发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每个字都透着寒意。 “让财务给我滚过来！！马上！立刻！” 市场总监被这暴怒的气势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掏出手机拨打财务部的电话。 五分钟后，财务总监张伟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他显然也看到了网上的消息，脸色白的吓人。 “王……王总……” “说！” 王德发指着平板屏幕上的热搜，语气阴冷。 “这笔钱，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张伟的腿肚子都在打颤，结结巴巴地说道： “王总……这笔钱……这笔钱确实是从我们公司账上出去的……” “我刚刚查了账目，转账记录都在…” “什么？” 王德发猛地站起身，巨大的压迫感让张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谁他妈给你的胆子？” “未经我的批准就擅自动用公司资金？” “张伟，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王德发的怒吼声在办公室里回荡。 “不……不是未经批准……” 张伟连忙为自己辩解。 “这笔款项的支出申请单，是罗娜小姐亲自提交的，用途写的是购买歌曲版权。” “我只是按照流程执行，真的不知道会出这种事啊王总！” 罗娜？ 听到这个名字，王德发心头一沉，怒火瞬间被浇熄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不安。 他强压着内心的恐慌，继续追问： “就算罗娜小姐提交了申请，但没有我的最终审批，你们怎么敢私自转账？” 张伟咽了口唾沫，声音小得像蚊子： “申请单上的最终审批人是罗董事长，我……我不敢不执行啊……” 轰！ 王德发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眼前一阵发黑，重重地跌坐回椅子上。 他虚弱地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离开。 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后，王德发用颤抖的手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罗刚的号码。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罗刚中气十足、略带不耐烦的声音。 “什么事？” “罗……罗董……” 王德发的声音透漏着疲惫。 “出大事了，您……您赶紧上微光看看热搜吧。”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谁他妈在背后搞我们！” 一分钟后，电话里传来了压抑着怒火的咆哮，声音大得王德发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一些。 “王德发！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董，您先息怒。” 王德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那张截图财务那边核实过了，是真的。” “那笔五百万的款子，是从我们账上出去的，而且还是你批的。” “放你妈的屁！” 罗刚怒不可遏。 “我什么时候批准过给什么狗屁营销号转钱？” 王德发硬着头皮，把财务总监的话重复了一遍： “罗董，财务说这笔钱是罗娜小姐申请的，用途是购买版权，最后是您亲笔签的字。”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死寂。 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更加漫长，也更加压抑。 王德发甚至能听到罗刚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版权？” 罗刚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娜娜是跟我说，看上了一首歌，要五百万，我当时忙就随手签了……” “可这跟水军有什么关系？我女儿买歌和雇佣水军能扯上什么关系？” “有人把这个账单和黑徐清瑶的水军联系到一起了！” 王德发解释后，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 “罗董，要不然您问问罗小姐，她到底把这钱给了谁？用来干什么了？” “也只能这样了！” 罗刚揉着太阳穴，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你先想办法把这个热搜压下去，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我现在就去问问娜娜到底怎么回事。” “记住，做事要有分寸，千万别再把事情搞大了！” “是是是！我马上去处理！” 王德发连忙应道 挂断电话后，罗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给罗娜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他脸上的暴怒瞬间消失，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喂，娜娜啊，睡醒了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罗娜带着浓浓起床气、极不耐烦的声音： “哎呀，爸，什么事嘛，人家还困着呢！” “爸爸问你个事儿，” 罗刚的语气小心翼翼，生怕宝贝女儿再生气。 “前几天爸爸给你批的那五百万，是买什么歌呀？跟谁买的？” “哦，那个啊。” 罗娜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满不在乎地回答。 “之前林木不是在一个叫惊蛰文化的小公司吗？” “我给他们打去钱，打算买几首歌的演唱权，在《歌手》上唱！” “结果他们突然告诉我，说那些歌他们没有版权，今天打算把钱原路返回。” “真是气死我了，什么破公司，耍我玩呢，浪费本小姐的时间！” 罗娜抱怨着，完全没注意到电话那头的死寂，自顾自地问道： “怎么了爸？出什么事了吗？” 第132章 罗刚识破借刀杀人，《歌手》官宣徐清瑶为导师！ 林木？ 惊蛰文化？！ 当这两个名字从罗娜口中说出时，罗刚脑中原本混乱不清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部串联起来。 好一招借刀杀人！ 前天罗娜就把买歌曲版权的五百万给惊蛰文化打了过去，今天才收到它没有版权要退款的回复。 中间又爆出徐清瑶起诉营销号，营销号反咬雇主出资五百万黑徐清瑶的事情。 罗刚的双眼微眯，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好一招借刀杀人！ “爸？爸？你在听吗？” 电话里传来罗娜带着几分不解的声音，她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当枪使了。 “在听，在听。” 罗刚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温和。 “没事了，娜娜你继续睡，爸爸处理一点公司的小事。” “那好吧，我再睡会儿。” 挂断电话，罗刚脸上最后一丝温情也随之彻底敛去。 他拿起内线电话，声音平静。 “老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不到一分钟，一个五十岁左右，面容精悍，眼神锐利的男人推门而入。 他是罗刚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专门负责处理一些情报的事务。 “老板。” 老陈微微颔首。 “去查一下惊蛰文化。” 罗刚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要知道，它最近是个什么情况。” “是。” 老陈没有多问一句，转身便离开了办公室。 罗刚这才重新拿起电话，拨给了王德发。 “罗董！” 王德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询问。 “那钱的事情……” “钱确实是娜娜用来买版权的。” 罗刚冷冷地打断了他，语气冰冷。 “至于热搜，你想办法压。” “压不住就让公关部发个声明，就说公司注意到了网络舆论，正在进行严肃的内部调查，结果将稍后公布。” “记住，态度要诚恳，但绝对不能认错！” 电话那头的王德发愣住了，这算什么处理方式？ “罗董，这样下去公司的股价……” “照我说的做。” 罗刚的语气不容置喙。 “我是最大投资商，股价跌了我来兜底。” 说完，罗刚挂断电话，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在脑海中飞速复盘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不相信区区一个小公司有这样的胆子和脑子，敢算计他罗刚。 他背后一定还有人！ 他要揪出那只藏在暗处的“黄雀”。 让对方知道，算计他罗刚的女儿，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与此同时，百城互娱的公关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像是催命的符咒，每一个员工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和疲惫。 “喂，你好，百城互娱……是的，我们已经关注到网络上的舆情……我们正在调查，请您……” “总裁，A平台那边要求我们立刻给出解释，不然就要把我们的推广位给撤了！” “总裁，记者电话都快打爆了，说如果我们半小时内不回应，他们就要发深度解读稿了！” 王德发站在公关部的玻璃墙外，看着里面的景象，一个头两个大。 罗董的命令他不敢不听，可这种“不承认不否认不解释”的鸵鸟战术，简直就是把公关部往死路上逼。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罗董能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半小时后，老陈回来了。 “老板，查清楚了。” 他递上一份厚厚的简报，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信息。 “惊蛰文化是一家成立了五年的小公司，业务一直不温不火。” “法人代表叫李国强，没什么背景。” 老陈顿了顿，补充了关键信息： “但是，在星光娱乐的《年轮》侵权案败诉后，有一批身份不明的人入驻了惊蛰文化。”“随后，星光娱乐旗下所有艺人的合约，就全部转移到了惊蛰文化名下。” “并且，最近圈内有传闻，这两家公司即将合并重组。” “星光娱乐？王芳？！” 当罗刚听到星光娱乐这个名字后，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早就应该猜到是她！”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毕竟，在京州娱乐圈这块地盘上，王芳和她的星光娱乐，确实是百城互娱最大的竞争对手。 两家公司明争暗斗多年，积怨颇深。 王芳那个女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除了她，没人有这个动机，也没人有这个胆子来搞我。” 罗刚冷哼一声，似乎已经锁定了真凶。 “不过，” 听到这里，老陈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继续补充道： “前段时间传出消息，王芳因为涉嫌偷税漏税和职务侵占，已经被税务局的人拘留了。” “什么？” 罗刚刚刚燃起的怒火，瞬间被浇灭。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前几天，据说是被人实名举报，直接在酒店被带走的。” 老陈递过一张照片，上面是星光娱乐如今门可罗雀的景象。 “现在星光娱乐群龙无首，公司几乎处于停摆状态，员工走的也差不多了。” “那就不可能是王芳了。” 罗刚缓缓坐了回去，眉头紧锁。 “她现在自身难保，哪有这个能力和精力来算计我？” 线索似乎又断了。 一个模糊的影子突然在他脑海中闪过。 林木？！ 他随即又摇了摇头，惊蛰文化都和林木闹掰了，怎么还会帮着林木来对付自己呢？ 整个事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仿佛有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正在悄然笼罩下来。 老陈将一张纸条放在桌上。 “老板，这是李国强的手机号。” 罗刚看着那串数字，眼睛眯了起来。 ...... 与此同时，另一件大事，则成功吸引了全网的目光。 湘南卫视，王牌音综《歌手》栏目，在微光上正式官宣了本季四位导师阵容。 当看到【徐清瑶】这个名字赫然在列时，整个网络都沸腾了。 #徐清瑶担任歌手导师# 的词条，以无可匹敌的姿态，瞬间空降热搜前十。 “节目组把天后请来了，这下导师席的含金量直接拉满！” “呜呜呜，有生之年系列！我瑶终于肯上音综了，还是当导师，我已经开始期待她犀利点评的模样了！” “楼上的，什么犀利点评，明明是温柔鼓励好吗！我们瑶姐主打一个循循善诱！” 评论区的画风起初还算正常，粉丝们狂欢，路人们期待。 但随着讨论的深入，话题逐渐开始跑偏，最终不可避免地歪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33章 《歌手》导演疯了？为林木签下对赌协议 “说起来，徐天后都来了，那林木老师呢？@歌手节目组，强烈要求林木老师来当飞行嘉宾！” “附议！林木老师的才华配得上《歌手》的舞台！” “节目组听见没有！把林木请来，收视率我给你扛上天！” “呜呜呜，想看林木现场创作，那场面一定震撼全场！” “楼上的想法还是太保守了，我想看林木现场写歌，然后和徐清瑶首唱，那才叫神仙操作！” “理性讨论一下，林木老师会不会不愿意上综艺？感觉他挺低调的…” “管他愿不愿意，我们先把热度刷起来！让节目组看到我们的决心！” 徐清瑶刷着微光，原本只是想看看大家对自己担任导师的反应，没想到最后全变成了对林木的许愿池。 更让她哭笑不得的是，连她的铁粉都开始在评论区刷“林木老师”。 她轻轻哼了一声，嘴上嘟囔着： “这群粉丝，到底是谁的粉啊……” 话虽如此，但她的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看着满屏对林木的夸赞和期待，她竟然比看到夸自己的评论还要开心。 她放下手机，端起桌上的温水喝了一口，目光却飘向窗外，心思早已飞远。 让林木……来当飞行嘉宾？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林木的才华，如果他能来到《歌手》的舞台，哪怕只是一期，所能引起的轰动，绝对是现象级的。 这不仅能让更多人认识到他的才华，也能彻底粉碎那些“软饭男”的无稽之谈。 更重要的是…… 她私心里，也想和他有更多的同台机会。 想起演唱会上两人对视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想到这里，徐清瑶再也坐不住了。 她拿起手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拨通了《歌手》总导演李睿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李睿爽朗的声音传来： “清瑶啊，恭喜恭喜！” “官宣的效果太好了，现在全网都在讨论你！” “李导，您客气了，这都是节目组的功劳。” 徐清瑶客套了一句，随即切入正题。 “我打电话来，是想跟您商量个事。” “哦？你说。” 李睿立刻认真起来。 “我看到网上有很多观众，希望林木能来当飞行嘉宾。” 徐清瑶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太多个人情绪。 “我觉得，这个提议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毕竟观众的呼声这么高……” 电话那头的李睿，听到这句话话，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林木！ 他怎么可能没想过！ 一个能写出《年轮》、《明天会更好》、《篇章》的怪物级创作人，这样的人，简直是为《歌手》而生的！ 只是，他之前还有些顾虑。 但现在，这个提议由徐清瑶亲自提出来，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清瑶，你这个提议……简直是太棒了！” 李睿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激动。 “不瞒你说，我早就想请林木老师了，只是怕他不愿意抛头露面。” “他那边，我可以去沟通。” 徐清瑶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声音里带着一丝隐藏的小雀跃。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 李睿话锋一转，语气稍微沉了下来。 “这件事，我还需要和投资商那边沟通一下。” “毕竟，请林木老师的出场费、差旅费这些还要另算。” “嗯，我明白。” 徐清瑶当然懂这其中的商业逻辑。 “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不用。” 李睿连忙道。 “你把林木老师那边搞定就行，这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投资商那边，我来搞定！” 挂断电话，李睿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兴奋得有些扭曲。 林木！ 如果真能请来他，这期节目绝对会成为《歌手》历史上最经典的一期！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最关键的是说服投资商。 他拿起手机，翻出蓝海手机品牌总监陈海的号码，深吸一口气，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传来陈海沉稳的声音。 “李导，什么事？” “陈总!” 李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语调里的兴奋还是藏不住。 “我这儿有个能让我们这季《歌手》收视率再翻一倍的计划，您有兴趣听听吗？” 电话那头，陈海的声音停顿了几秒。 《歌手》本来就是卫视的王牌节目了，收视率在翻倍，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你说说看！” 陈海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紧接着，李睿将徐清瑶的提议说了出来。 陈海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长时间。 作为品牌总监，他当然知道林木最近的热度。 从《年轮》侵权案到演唱会合唱，再到最近的法庭维权，这个名字几乎每隔几天就要上一次热搜。 这样的流量密码，确实诱人。 “这样吧。” 陈海沉思片刻后做出决定，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可以同意邀请林木，但有个条件。” “您说！” 李睿立刻竖起耳朵，心脏砰砰直跳。 “对赌协议！” “对赌协议？” 听到陈海的话，李睿的声音瞬间提高许多。 “没错。” 陈海的语气非常平静，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可以同意邀请林木，但是有个条件。这期节目的收视率，必须超过《歌手》历史最高收视率。” “如果达不到，你们不仅要退回我们本季度的全部赞助费，还要承担我们的广告损失。” 李睿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歌手》历史最高收视率那年，可是请了四个天王级别的导师加上天王级别的飞行嘉宾。 那一期被称为“华语乐坛的巅峰对决”，至今仍被业内奉为经典。 要超过那个记录… “陈总，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 “怎么？” 陈海冷笑。 “刚才不是你说能让收视率翻倍的吗？现在怕了？” “如果你没把握，那就别请了。“ 李睿咬紧牙关。 他想起林木在徐清瑶演唱会上的表现，想起全网为之疯狂的热度。 那个男人，绝对有这个能力！ “好！我可以签！” 李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语气中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很好。” 陈海的语气带着一丝满意。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记住，李导，商场如战场，既然选择了冒险，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挂断电话后，李睿瘫坐在椅子上，后背已经湿透。 疯了！ 彻底疯了！ 那可是《歌手》历史最高收视率啊！ 如果失败了，他不仅要赔偿巨额违约金，整个职业生涯都可能毁于一旦！ 但是… 李睿突然笑了起来。 富贵险中求！ 如果真的成功了，他就是创造历史的那个人！ 而且，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林木，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34章 徐清瑶邀请林木吃饭，林木与罗刚会面。 李睿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给徐清瑶发去了一条信息。 【清瑶，投资方那边已经同意了，林木老师那边，就全拜托你了！】 ...... 京州，徐清瑶工作室。 “叮咚。” 手机屏幕上方弹出李睿的信息。 看到这条消息，徐清瑶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能猜到李睿为了说服资本方，必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既然他没细说，她也便不追问。 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说服林木。 徐清瑶轻咬下唇，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她拿起手机，指尖在林木的号码上悬停了片刻，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林木那略带一丝慵懒的嗓音传来： “喂？” 光是听到这个声音，徐清瑶就感觉心跳莫名快了几拍。 “是我。”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晚上有空吗？” “来我这边吃饭吧，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林木有些为难的声音： “晚上……可能有点事。” 徐清瑶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失落。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林木吃饭被拒。 “哦……这样啊。” 她的声音明显低落了下去，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和小怨念。 “那……那你先忙吧。” 电话那头的林木似乎听出了她情绪的变化，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透过听筒传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带着一种无奈的宠溺。 “我处理完就过去，可能要晚一点，不用特意等我。” 前后的反差让徐清瑶的心情瞬间由阴转晴。 她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眼底重新漾开笑意，连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好，那我等你，不许太晚哦。” 最后那个音调微微上扬，带着难得的俏皮。 “嗯。” 林木的回答很简短，但声音里的温柔，即使隔着电话也能清晰地传达过来。 挂断电话，徐清瑶捂着脸，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刚才的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但想到林木最后妥协的样子，她又忍不住甜甜地笑了起来。 哼着小曲，徐清瑶拿起包包，心情愉悦地走出了工作室，准备去菜市场精心挑选食材。 今晚，她要给林木做一桌他最爱吃的菜！ 而另一边，林木放下手机，脸上的慵懒神色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 他翻出通话记录里一个陌生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 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 “罗董，是我，林木。” 林木的语气不卑不亢。 “我想了想，有些事还是早点谈清楚比较好。” “下午三点，静心茶楼，您看如何？” 电话那头的罗刚显然没料到林木会改时间，短暂的沉默后，他沉声道： “好，我准时到。” …… 时间倒回半小时前。 百城互娱传媒，董事长办公室。 罗刚看着面前写着李国强电话的纸条，将他推到一边。 一个推到台前的傀儡，有什么好谈的？ “老陈。” 罗刚的声音很平静。 “帮我想办法，弄到林木的电话。” 老陈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效率很高，不到十分钟，就带着一个手机号码回来了。 “老板，林木的私人号码。” 罗刚接过纸条，亲自拨通了那个号码。 “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是林木平静的声音。 “林木先生，我是罗刚，你应该知道我。” 罗刚开门见山，声音沉稳。 “我想，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有必要见一面了。” 这，才有了林木那通“改时间”的电话。 这次挂断电话，罗刚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从星光娱乐的王芳，到如今的百城互娱，这个月来每一次风波的中心，都离不开这个年轻人。 而他明明身处漩涡，却总能片叶不沾身，这绝非偶然。 他倒要亲眼看看，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 下午两点五十分，静心茶楼。 罗刚提前十分钟到了“观澜”包厢。 他没有看菜单，只是对一旁的服务员淡淡吩咐： “一壶最好的大红袍，再准备一些精致茶点。” “记住，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好的，罗先生！” 服务员认出了这位京州商界的大人物，恭敬地退下。 罗刚端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整个包厢安静得只剩下窗外竹叶的沙沙声。 三点整，包厢的门被轻轻推开。 林木走了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像是来赴一个普通朋友的约。 “罗董，久仰大名。” 打完招呼，他就在罗刚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罗刚缓缓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落在林木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然而，林木只是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茶，动作不急不缓。 “年轻人，胆子不小。” 罗刚的声音很沉，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林木轻吹杯口的热气，抿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开口： “罗董说笑了，胆子大不大，得看法律怎么说。” 一句话，不软不硬，直接把罗刚的气势顶了回去。 罗刚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他纵横商场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在他面前如此镇定，甚至还敢反击的年轻人。 “好一个‘法律怎么说’，不愧是法学院的高材生。” 罗刚冷笑一声，决定不再兜圈子。 “既然林先生喜欢谈法律，那我们就谈谈我女儿那件事。” “罗娜，通过百城互娱，向惊蛰文化支付了五百万，意图购买歌曲版权。” “结果，这笔钱的转账记录，却成了百城互娱‘雇佣水军抹黑徐清瑶’的证据。” 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林木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林木先生，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包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面对罗刚咄咄逼人的质问，林木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解释？” “罗董，恕我直言，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钱，是百城互娱打给惊蛰文化的。” “惊蛰文化，现在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至于贵公司为什么会和水军扯上关系，我想……你或许应该去问问，现在真正掌控着惊蛰文化的那个人。” 他的话不疾不徐，条理清晰，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第135章 摊牌了！咱们有共同敌人 包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茶水散发的热气在空中缓缓升腾。 罗刚盯着林木看了足足半分钟，试图从这个年轻人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然而，林木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这份定力，让罗刚想起了当年初入商场时遇到的那些老狐狸。 突然，他笑了起来。 “好，很好。” 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的气势收敛了几分，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赏的目光。 “林木，你知道吗？我调查过你！” 林木端起茶杯，没有回应。 “政法大学的高材生，徐老的关门弟子。” 罗刚的声音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毕业后没进律所，没进体制，反而跑去当了个三线小歌手。” “很多人都说你这是不务正业，浪费天赋。” 罗刚顿了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但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直视林木。 “你不是在浪费天赋，你只是觉得那些地方，池子太小，容不下你。” 林木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看着他，等着下文。 “从《年轮》侵权案，到现在的名誉案，你每次都身处风暴中心，却总能毫发无伤。” “甚至还能反过来借力打力，把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 说到这里，罗刚的声音里多了一分敬佩。 作为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人，他最欣赏的就是这种能力。 “这份心性，这份手段，当个小律师，小法官，太屈才了。” 罗刚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木，声音里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霸气。 “来百城互娱吧。” “只要你来了，你就是百城互娱的总裁，年薪五千万。” 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 “除此之外，我再给你公司百分之五的干股。” “以你的能力，加上我的资本，不出三年，整个京州的文娱圈，就是我们的天下。” 这番话要是传出去，足以让整个京州娱乐圈地震。 百城互娱的总裁，五千万年薪，外加价值数亿的股份——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罗刚自信满满地看着林木，他纵横商场几十年，还没见过哪个年轻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然而，林木的反应却让他再次感到了意外。 林木甚至没有思考，就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罗董，你太看得起我了。” 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又续了半杯茶。 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又续了半杯茶。“我这个人懒散惯了，朝九晚五打卡上班的日子，我过不惯。” 说到这里，林木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罗刚，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而且……这依旧不是你的目的吧？” 闻言，罗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 即使面对这样的诱惑，也能保持如此判断力！ 他第一次感觉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可怕之处。 这样的人，要么成为最强的盟友，要么……就是最危险的敌人。 “林木，你很聪明，聪明得让我意外。” 罗刚的声音冷了几分，眼中的欣赏也渐渐被一种危险的光芒取代。 “但年轻人太聪明，有时候不是好事。” “拒绝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是吗？” 林木放下茶杯，茶杯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神情淡然。 “罗董，如果今天你约我来，只是为了给我画一张大饼，画饼不成就威胁，那我想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 “我晚上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没有丝毫的留恋。 这下，轮到罗刚坐不住了。 “等等！”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林木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 “罗董肯说事情了？” 那眼神，仿佛在说：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罗刚的脸色变幻不定，青一阵白一阵。 最终，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到林木面前。 “好，既然你不喜欢绕圈子，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罗刚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带着一种寻求合作的态度。 “我想给惊蛰文化一个教训！” 听到这句话，林木终于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教训惊蛰文化？” 他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反问。 “罗董，你是不是忘了，就在不久前，您还在公司内部宣布，封杀我。” “怎么？现在又要找我合作了？” 林木的语气很平淡，却精准地戳在罗刚最尴尬的地方。 “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要帮你？” 罗刚的脸颊肌肉抽动了一下，这确实是他最理亏的地方。 他沉默了片刻，才沉声开口：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知道之前的事情让你不快，我向你赔礼道歉，同时宣布解除公司内部对你的封杀。” 说到这里，罗刚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但这次不一样。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 林木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我怎么不知道？” 罗刚没有再废话，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到林木面前。 “你先看看这个，看完之后，我们就知道是不是有共同的敌人了。” 林木的目光在文件袋上停留了两秒，又看了看罗刚那张写满“自信”的脸。 他没有立刻去接。 “罗董，我这个人最怕麻烦。” 他淡淡开口。 “如果这里面是什么商业机密，或者又是什么圈套，那我劝你还是收回去。”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小歌手，对你们这些资本大鳄之间的游戏，不感兴趣。” “放心。” 罗刚的声音很肯定。 罗刚的声音很肯定。“这里面的东西，不但不是圈套，反而能帮你解决一个大麻烦。” 林木这才伸出手，接过了那个不算厚的文件袋。 入手微沉。 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掂了掂，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探究。 罗刚也不催促，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端起茶杯，静静地品着茶，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第136章 惊蛰文化算计曝光，林木罗刚联手反击 林木拉开文件袋的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叠A4纸。 第一页，是惊蛰文化最近的股权变更信息和人事调动记录。 看到“韩青”这个陌生名字出现在执行总监位置上时，林木的眼神微微一凝。 时间点，是自己打赢《年轮》侵权案的第三天。 他继续往下翻。 第二份文件，关于星光娱乐旗下艺人合约，被批量转移到惊蛰文化名下的详细记录。 时间点，也是在他打赢《年轮》侵权案之后。 看到这里，林木已经隐约明白了什么。 他翻页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对面的罗刚一眼。 罗刚只是对他举了举茶杯，示意他继续看下去，眼中闪过一丝的得意。 林木低下头，翻开了最后一页。 那是一张被打印出来的照片。 照片中的王芳，正在被三个身穿税务局制服的人带走。 看到这里，林木将文件袋扔回桌上，重新在罗刚对面坐了下来。 整个过程中，他的表情始终平静如水。 这份淡定，让罗刚心中更加确定——这个年轻人，绝对不简单。 “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了吗？” 罗刚放下茶杯，眼中带着探询。 林木没有立刻回答他这问题，而是重新审视着面前这个商场枭雄。 “说说你的计划。” “我的计划很简单。” 罗刚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商场枭雄的气势展露无遗。 “惊蛰文化不过是个空壳子，真正的麻烦是背后那只手。” “既然他们敢把脏水泼到我百城互娱的头上，那我就让他们知道，得罪我罗刚的下场。”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会动用所有资源，从资金链、艺人、项目三个方面，对惊蛰文化进行全面绞杀。” “到时候，藏在背后的人，就算不想露面，也不得不出来收拾残局。” 这确实是罗刚的风格，简单，粗暴，有效。 用绝对的资本优势，直接将对手碾碎。 听完他的计划，林木却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罗董，你这个计划，动静太大了。” “动静大才好！” 罗刚反驳道。 “我要让整个京州圈的人知道，敢跟我罗刚作对的，就是这个下场！” “呵！” 林木轻笑一声，淡淡地反问。 “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保证他出来后，你能一口吃掉他？” “万一对方的体量比你还大，你这么做，不就等于引火烧身？” 一连串的反问，让罗刚脸上的得意凝固了。 他不得不承认，林木说得有道理。 “那依你的意思呢？” 罗刚的语气有些不悦，但更多的是好奇。 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能提出什么更好的方案。 林木端起茶壶，给罗刚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动作不急不缓，顺口还打起了比喻： “你的方法，是猎人的方法，用陷阱和猎枪，简单直接。” “但我们的对手，是只狐狸，非常狡猾。” “你用猎枪去打，很可能枪声一响，狐狸就跑了，下次再想抓到它，难如登天。” 林木放下茶壶，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对付狐狸，要用狐狸的办法。” 罗刚的眉头紧锁，他看着林木，示意他说下去。 “他们不是喜欢玩借刀杀人吗？” 林木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让罗刚莫名感到一丝寒意。 “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他们想把百城互娱拖下水，我们就‘顺着’他们的意思，把水搅得更浑。” “他们想利用惊蛰文化来对付我，我们就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得手了。” 罗刚听得云里雾里，但隐约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想法，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林木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这是劣势。“ “但反过来想，我们在明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这同样可以成为我们的优势。” “我们可以演一场戏给他们看。” 罗刚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似乎明白了林木的意思。 “你想让我……假装被他们拖下水？” “不止如此。” 林木伸出一根手指，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你不仅要被拖下水，还要表现得非常狼狈，焦头烂额，甚至做出一些‘错误’的决策。” “比如，因为舆论压力，不得不暂停一些重要项目。” “比如，不得不出售艺人资产等等......“ “总之，你要让他们觉得，百城互娱因为这件事元气大伤，你罗刚已经自顾不暇，根本没精力去找他们的麻烦。” 罗刚听着林木的计划，后背竟渗出了一丝冷汗。 这个年轻人的心计，比他想象的还要深沉。 更可怕的是，这个计划的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极其周全。 “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罗刚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公司的股价和声誉都会受到实质性的打击。” “好处就是，能让那只狐狸放松警惕。” 林木的语气很平静。 “到那时，我们再给他致命一击。” 包厢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罗刚在飞速地权衡利弊。 林木的计划风险很大，需要他付出实实在在的代价，但回报也同样诱人。 如果能一举揪出幕后黑手，并将其彻底击垮，那前期的损失完全可以接受。 更重要的是，这个年轻人展现出来的智慧和手段，让他既忌惮又欣赏。 这样的人，要么成为最强的盟友，要么就是最危险的敌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 罗刚盯着林木的眼睛。 “万一你只是想利用我，来帮你清除障碍呢？” “事成之后，你拍拍屁股走了，烂摊子还得我来收拾。” “除了和我合作外，你没有选择。” 林木的回答很直接，没有丝毫的犹豫。 “而且，你事成之后，可以吞下京州一大笔娱乐圈的资源，甚至借此跨越为A级公司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 罗刚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伸出手。 “合作愉快。” 林木看着他伸出的手，却没有去握，只是端起茶杯，朝他示意了一下。 “罗董，我们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还算不上朋友。” 罗刚的表情一僵，随即自嘲地笑了笑，收回了手。 确实，跟这只小狐狸做朋友，晚上恐怕都睡不安稳。 就在这时，林木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第137章 徐清瑶撒娇，林木提要求！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徐清瑶发来的信息。 【排骨要凉了，你人呢？】 后面还跟了个气鼓鼓的表情包。 看着这条信息，林木脸上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瞬间融化，浮现出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 他对罗刚摆了摆手。 “细节回头再聊，我还有个更重要的事。”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包厢，留下罗刚一个人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 京州，徐清瑶的私人公寓。 林木按响门铃时，徐清瑶几乎是秒开的门。 她身上系着一条可爱的卡通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一开门，一股糖醋排骨的香甜气息就扑面而来。 “你还知道来啊？” 徐清瑶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但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她侧身让林木进来，顺手从鞋柜里拿出他的专属拖鞋。 “我还以为，你要在外面吃饱了才回来呢？” “怎么会。” 林木换好鞋，闻着满屋的饭菜香，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天后的手艺，外面可吃不到。” 一句简单的夸奖，让徐清瑶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她轻哼一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算你识相，快去洗手，马上开饭。”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都是林木爱吃的家常菜。 糖醋排骨，可乐鸡翅，番茄炒蛋，还有一盘清炒时蔬。 林木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酸甜适中，肉质软烂脱骨，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好吃。” 他由衷地赞叹。 “好吃就多吃点。” 徐清瑶给他盛了一碗汤，自己却没怎么动筷子，只是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吃。 灯光柔和，气氛温馨。 “看我干嘛，你也吃啊。” 林木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看你吃得香，我就饱了。” 徐清瑶笑眯眯地说，眼睛弯成了月牙。 两人闲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谁也没有提工作上的事。 直到一顿饭快要吃完，徐清瑶才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对了，今天《歌手》节目组官宣了导师阵容。” “嗯，我看到了，恭喜。” 林木点了点头，心里却隐约感觉到，徐清瑶提起这个话题，恐怕不只是闲聊那么简单。 “网上反响很好。” “好是好……” 徐清瑶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幽怨。 “就是我的评论区，快变成你的许愿池了。” “嗯？” 林木放下筷子，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你自己看。” 徐清瑶把手机递给他。 林木接过来仔细一看。 微光上，#徐清瑶担任歌手导师#的词条下，热评前几条全都在@《歌手》节目组，强烈要求邀请林木担任飞行嘉宾。 “说起来，徐天后都来了，那林木老师呢？@歌手节目组，强烈要求林木老师来当飞行嘉宾！” “附议！林木老师的才华配得上《歌手》的舞台！” “节目组听见没有！把林木请来，收视率我给你扛上天！” 甚至连徐清瑶的粉丝后援会官微，都发了一条“弱弱地问一句，能不能许愿一个林木老师和瑶瑶同台演唱啊？” 林木看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群人，真是闲的。” “谁说不是呢。” 徐清瑶收回手机，看似在抱怨，眼底却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木的表情，试探着问： “那个……《歌手》的总导演李睿，今天联系我了。” 林木抬起头，看着她，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他想……邀请你担任我这一组的飞行嘉宾，和我一起合唱。” 徐清瑶说完，心跳都漏了半拍，紧张地等着林木的回答。 她知道以林木的性格，多半会拒绝，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 果然，林木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放下了筷子。 “不去。” 两个字，干脆利落。 “为什么啊？” 徐清瑶急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度。 “这可是《歌手》啊，国内最好的音综舞台，多少人挤破头都想上呢。” “麻烦。” 林木言简意赅。 这个说辞，徐清瑶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但今天，她不想就这么放弃。 “这怎么能是虚的呢？” 她坐到林木身边，拉着他的胳膊，难得地开始撒娇。 “你想想，现在网上还有那么多黑子，说你是什么‘软饭男’，靠着我上位。” “你要是能在《歌手》的舞台上，表现自己，不就能狠狠地打那帮人的脸了嘛~” 林木不为所动： “清者自清，没必要向他们证明什么。” “可我在乎！” 徐清瑶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一丝委屈，眼眶都红了。 “我不想听到任何人那样说你，一句都不想。”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林木的心软了一下。 他最见不得徐清瑶这副模样。 “而且……” 徐清瑶见他态度有所松动，再接再厉地发动攻势。 “我一个人当导师，压力好大的。” “你要是来了，还能帮我出出主意，你就当是陪陪我，好不好嘛？” 她晃着林木的胳膊，声音又软又糯。 林木叹了口气，有些头疼。 他承认，自己心动了。 不是因为那个舞台，也不是为了打黑子的脸，只是因为身边这个人的请求。 他看着她，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恳求和依赖。 “好吧。” 林木终于还是松了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更多的却是宠溺。 “就一期，下不为例。” “耶！” 徐清瑶瞬间破涕为笑，高兴得像个孩子，直接给了林木一个大大的拥抱。 柔软的馨香扑面而来，林木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 徐清瑶却不管，抱着他晃了晃，才心满意足地松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灿烂笑容。 “那你可说定了，不许反悔！” “嗯。” “那我现在就给李导回电话！” 徐清瑶说着，就风风火火地拿起手机，准备去阳台。 “等等。” 林木叫住了她。 “怎么了？” 徐清瑶回头，一脸不解。 林木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慢悠悠地开口： “我答应去，但有个条件。” ———— （PS：大家喜欢林、瑶互动多点，还是和反派勾心斗角多点啊？） 第138章 你昨晚不是说，你负责吗？ “什么条件？” 徐清瑶立刻警惕起来，生怕他又要变卦。 林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可乐鸡翅，不紧不慢地吃完。 他故意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享受着某人快要抓狂的眼神。 “你倒是说啊！” 徐清瑶急得都快跳起来了，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林木这才在徐清瑶快要抓狂的眼神中，缓缓说道： “这盘排骨，我一个人包了。” 徐清瑶愣了三秒，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伸出拳头，在他胳膊上轻轻捶了一下。 “林木！你个混蛋！” 她嘴上骂着，心里却甜得冒泡。 “吓死我了！” 那点因为他刚才犹豫而升起的忐忑，也瞬间烟消云散。 阳台上，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着徐清瑶微烫的脸颊。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这才拨通了李睿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听筒对面传来李睿忐忑却又充满期待的声音： “清瑶！怎么样？林木老师他……” “李导，” 徐清瑶学着林木故意拉长了音调，停顿了一下，享受着对方在电话那头焦灼的等待。 “他答应了。” “太好了！太好了！” 李睿的声音瞬间拔高，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背景音里传来他一拳砸在什么东西上的闷响，紧接着是他兴奋到扭曲的狂笑。 “清瑶，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爆炸性的收视率，看到了陈海那张惊讶又佩服的脸，看到了自己职业生涯中那浓墨重彩的一笔。 “清瑶你放心，我们节目组绝对会拿出最高的诚意！” 李睿迅速冷静下来，恢复了总导演的专业素养。 “关于林木老师的出场费和具体合作细节，你看是让他经纪人跟我对接，还是……” 经纪人？ 徐清瑶愣了一下。 林木那个咸鱼，自从和惊蛰文化一刀两断后，就再也没有签约任何公司。 他的所有事务，小到歌曲授权，大到法庭诉讼，似乎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在处理。 钱不多那个小胖子倒是当过他的经纪人，可现在也回津城了。 要不然把他签到自己工作室名下？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一股前所未有的占有欲就在她心底疯狂生长。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的事，我来负责。”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自己都被这股强烈的宣示欲吓了一跳。 “李导，你把合同拟好，直接发给我的助理小沫就行。” “啊？你……” 李睿先是有些意外，但随即反应过来，语气变得暧昧起来。 “好好好，我明白了！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有你把关，我们更放心！” 挂断电话，徐清瑶握着手机，心脏还在砰砰直跳，脸颊也热得发烫。 当她说出“他的事，我来负责”这句话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责任感包裹了她。 仿佛林木的一切都与她紧密相连，再也分不开了。 她喜欢这种感觉，非常喜欢。 深夜的晚风吹过，带走了徐清瑶脸颊上的热度，却带不走她心中的甜蜜。 她回到餐厅，林木已经吃完了饭，正在厨房刷碗。 “谈完了？” 林木头也没回，懒洋洋地问了一句，动作娴熟地将洗好的盘子放进沥水架。 “嗯，” 徐清瑶靠在厨房门框上，目光痴痴地盯着林木的背影，舍不得移开。 “李导问你的经纪人是谁，想谈合同的事。” “经纪人？” 林木的动作顿了顿，想起了那个咋咋呼呼的身影，心中涌起一丝怀念。 “院长生病了，钱不多回去照顾了。” “后面应该会接过院长的担子留在那边，不回来了。” 他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在悄然流淌。 “跟他说，直接和你工作室的人对接就行了。” 这个回答，正中徐清瑶下怀。 她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心中的小人儿已经开始疯狂转圈圈，但表面上却还是故作平静地点了点头： “行，那我明天让小沫去处理。” 林木擦干手，看了看窗外深沉的夜色，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别！” 徐清瑶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衣袖，力道有些急切。 林木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询问。 接触到他目光的一瞬间，徐清瑶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她飞快地找着理由： “那个……明天不是要去工作室谈合同吗？你这一来一回的多麻烦。” 她松开手，指了指客房的方向，语气尽量自然： “你今晚就住这儿吧，客房一直都有人打扫，被褥也都是新换的。” “明天早上我们还能一起去工作室，多方便。” 说完这些话，她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林木看着她，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期待的光。 他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麻烦吗？ 好像是挺麻烦的。 他心里这么想着，叹了口气，认命般地将外套重新扔回沙发上。 “知道了。” 看到他妥协，徐清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连声音都轻快了好几分。 “那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睡衣！” 看着她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跑进卧室，林木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餐厅。 餐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餐，小米粥，蒸饺，还有几样爽口的小菜。 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 徐清瑶穿着一身居家的休闲服，时不时偷偷抬眼看一眼对面的人。 林木还是那副没睡醒的咸鱼样子，慢条斯理地喝着粥，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咳，” 她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让她心跳加速的宁静。 “今天去工作室，小沫会和李导那边对接合同。” “你……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没有。” 林木放下碗，笑盈盈的看向徐清瑶。 “而且，你昨晚不是说，我的事，你负责吗？” 第139章 李导“含泪”签下“不平等条约”！ 轰—— 徐清瑶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他听到了！ 他昨晚在厨房绝对是听到了！ 看着林木似笑非笑的样子，她瞬间明白过来，这家伙是故意的！ “你还笑！” 徐清瑶又羞又恼，抓起一个包子就想丢过去。 但举到一半又舍不得，最后气鼓鼓地塞进了自己嘴里，用力地咀嚼着，仿佛在咀嚼某个可恶的家伙。 “我那是跟李导谈工作！工作！” 她含糊不清地强调。 “嗯，工作。” 林木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那以后，我的工作，就全权拜托徐助理了。” “徐、助、理！” 这三个字被他刻意加重，还拖长了尾音。 徐清瑶彻底破防了，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抓起身后的靠垫就朝他砸了过去。 “吃你的饭！” 林木轻巧地接住靠垫，笑得更加开心了，那副得逞的模样让徐清瑶既想打他又想笑。 “好好好，徐助理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故意强调“徐助理”三个字，成功让某人再次炸毛。 一顿早餐，就在这种打打闹闹的温馨氛围中结束。 收拾完毕，两人一同前往徐清瑶的工作室。 阳光正好，透过车窗洒在林木专注开车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线条。 徐清瑶坐在副驾驶座上，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种感觉真好。 抵达工作室后，徐清瑶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叫来了小沫。 “老板，林木先生，早上好。” “小沫，你跟李睿导演联系一下，谈林木作为《歌手》飞行嘉宾的合同。” “具体条款，就按照我的标准来。” “您的标准？” 小沫愣了一下，再次确认。 她可是很清楚自家老板在业内是什么地位，那可是天后级别的待遇。 “是和您完全一样的薪酬和待遇吗？” “对，完全一样。” 徐清瑶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不可违逆的霸气。 “一分都不能少。” 小沫心中了然，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老板。” 她很清楚，以林木目前在网络上的热度和话题度，以及他的创作能力，这个价码，他绝对值。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节目组还赚了。 小沫到了会议室，打开笔记本电脑，对李睿发出了的视频会议的邀请。 视频很快接通，屏幕上出现了李睿那张意气风发的脸，眼中满是期待和兴奋。 “小沫助理，早上好啊！” 李睿的笑容里满是期待。 “李导，早上好。” 小沫公式化地问候，随即进入正题。 “林木先生已经同意作为飞行嘉宾参与这一期节目的录制。” “现在，我们来谈一下合同的细节。” “好好好，你说！” 李睿搓着手，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关于薪酬和待遇，” 小沫的语速不疾不徐，吐字清晰。 “我们的要求是，与徐清瑶女士的标准，完全一致。” “包括出场费、住宿、交通、保险、肖像权使用费等所有条款。” 李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完全一致？ 徐清瑶是什么级别？ 华语乐坛天后，出场费是国内综艺的天花板。 林木虽然现在热度高，但毕竟是第一次上综艺，谁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他试探性地开口： “小沫助理，你看……清瑶是天后，这个价码是业内公认的。” “林木老师虽然才华横溢，但毕竟是第一次登上我们节目，在流程上，是不是可以适当调整一下？” “我们的诚意绝对足够，但这个标准确实……” 小沫没有跟他讨价还价，只是平静地打断了他。 “李导，这不是商量。” 小沫没有跟他讨价还价，只是平静地打断了他，声音依旧温和，但态度却坚决。 “我们老板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林木老师，他的时间很宝贵。” “如果这个基础都无法达成，那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她说完，便好整以暇地看着屏幕里的李睿，不再多说一个字，手指已经悬在了挂断键上方。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李睿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 他脑海里飞速闪过那份刚刚签下的对赌协议—— 如果输了，他不仅要退还全部赞助费，还要承担巨额的广告损失！ 跟那些比起来，几百万的出场费算什么！ 赌了！ “行！” 李睿一咬牙，一拍桌子。 “就按你们说的办！合同条款，完全参照清瑶的标准！” 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小沫的脸上也没有太多意外。 “既然这样，那合作愉快……”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李睿立刻接话，生怕对方挂断视频。 他身体前倾，紧盯着屏幕，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开场秀，也就是导师首秀环节，我希望林木老师能和清瑶一起登台。” 小沫闻言，并没有立刻答应。 “关于这件事，我需要请示一下老板和林木先生。” “好好好，我等你的消息！” 李睿连声应道，态度热情得判若两人。 闻言，小沫立刻起身走向休息室。 听完小沫的转述，徐清瑶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和林木……合唱？ 在《歌手》的舞台上？ 这个提议，简直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她下意识地看向林木，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林木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这个“条件”，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不是徐助理吗？” 他懒洋洋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调侃。 “这种工作上的事，我全权委托给你了，你决定就好。” 又是这句话！ 徐清瑶又好气又好笑，但心里却甜丝丝的。 她清了清嗓子，对小沫说： “你回复李导，我们同意了。” “不过，具体的歌曲选择和编排，我们有最终决定权。” “好的，老板。” 小沫转身离开，将休息室留给了他们两人，临走前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空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喂，” 徐清瑶戳了戳林木的胳膊，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我们合唱什么歌啊？要不要现在就开始准备？” 第140章 王坤：一个炒作咖也配上《歌手》？ 林木睁开眼，看着她那副兴奋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着什么急。” 他慢悠悠地说，伸手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距离录制还有半个多月，足够我写一首新歌了。” “新歌？” 徐清瑶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专门为她写的新歌？ 还是要在《歌手》那样的舞台上首唱？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心跳快得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不然呢？” 林木挑了挑眉，看着她那副呆萌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 “总不能在那种舞台上，还唱老歌吧？” “那你打算写什么风格的？” 徐清瑶迫不及待地追问，整个人都凑了过来，眼中满是期待。 “抒情的？还是励志的？还是…” “秘密。” 林木故意卖关子，享受着她那副急得抓耳挠腮的可爱模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林木！” 徐清瑶气鼓鼓地瞪着他，伸出手在他胳膊上轻捶了一下。 “你就不能提前透露一点？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啊！” “心理准备？” 林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徐助理这是不信任我的专业水准？” 又是这个称呼！ 徐清瑶的脸瞬间红了，轻轻捶了他一下，但心里却甜得冒泡。 “你就知道欺负我！” 她嘟着嘴抗议，但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林木看着她这副模样，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 湘南卫视，总导演办公室。 “哈哈哈哈！成了！” 李睿挂断电话，兴奋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抓起手机，拨通了陈海的号码。 “陈总，好消息！” 电话一接通，李睿就迫不及待地汇报。 “林木那边谈妥了！” 电话那头的陈海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沉稳的声音。 “很好。李导，看来你很有信心。” “当然！” 李睿的自信心空前膨胀。 “我期待你的成果。” 陈海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但那份无形的压力，却通过听筒清晰地传递过来。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李导。成功了，你是英雄。失败了…” 他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放心吧陈总！” 李睿拍着胸脯保证。 “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挂断电话，李睿深吸一口气，抓起内线电话。 “小张，通知所有组员，十分钟后，第一会议室，紧急会议！” “告诉他们，有重大消息要宣布！” 十分钟后，第一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微妙。 节目组的核心成员悉数到场，一个个正襟危坐，却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相互打量，猜测着这位年轻的总导演又要宣布什么惊人的决定。 尤其是王坤，他端坐在会议桌的一侧，脸色沉静，眉头却微微蹙起。 “各位，” 李睿环视一圈，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着吊起所有人胃口的感觉。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们已经正式向林木发出了邀请，他将作为徐清瑶导师的飞行嘉宾，参与我们这一期的录制！”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年轻的编导们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林木！ 这个名字现在就是流量的代名词！ 从《年轮》版权风波，到演唱会一曲惊人，再到硬刚齐翔，起诉两百多个营销号…… 他身上的每一个话题，都足以引爆热搜。 请他来《歌手》，收视率还愁吗？ “太好了！这下我们的收视率有保证了！” “林木和徐清瑶同台，光是想想就激动！” “这期节目绝对要爆！” 然而，就在众人兴奋讨论的时候，王坤的脸色却瞬间沉了下去。 他重重地将手中的保温杯顿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胡闹！” 王坤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李睿，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王坤猛地站起身，目光直视着李睿，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 “《歌手》是什么节目？” “是国内最顶级的音乐舞台！” “我们历届邀请的飞行嘉宾，哪一个不是在乐坛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天王天后？” “哪一个不是德艺双馨，没有任何负面新闻缠身？” 他越说越激动，指着会议室的大屏幕，那里还留着上一季的宣传海报，上面是几位德高望重的音乐前辈。 “林木，一个靠着和徐清瑶炒CP、打官司博眼球的网红新人！” “他有什么资格来参加我们的节目！“ “这是对我们《歌手》这个金字招牌的侮辱！是对所有前辈艺术家的不敬！” 王坤的话越来越重，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愤怒和不屑。 “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会给我们的节目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 “万一他在台上出什么岔子，万一他在有一些黑历史被扒出来，我们《歌手》的声誉怎么办？” 王坤的一番话，让会议室里原本兴奋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 一些资历较老的核心成员，也露出了赞同和担忧的神色。 王坤说的没错，《歌手》一直以来的定位都是“殿堂级”，追求的是格调和品质。 请林木这样争议巨大的新人，确实是一步险棋。 面对王坤的质问，李睿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讥讽。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气得脸色涨红的王坤。 “王副导，说完了吗？” “你……” 王坤被他这副轻慢的态度气得语塞。 “说完了，就坐下。” 李睿的语气依旧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强势。 “我请大家来，是通知各位这个结果，不是来征求各位意见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王坤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另外，这件事，蓝海手机的陈总，已经亲自点头同意了。” “陈总？” 王坤愣住了。 “没错。” 李睿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王副导，你要是还有什么意见，或者觉得我的决定有什么不妥，可以现在就去楼上找陈总聊聊。” “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这番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王坤的脸上。 他这是在用冠名商来压自己！ 第141章 王坤，你老了！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谁都知道，在电视台，导演组内部可以有分歧。 但是，一旦牵扯到投资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坤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看着李睿那张年轻又傲慢的脸，气得浑身发抖。 他在湘南卫视工作了十五年，从一个小小的场记做起，亲手参与打造了《歌手》这个金字招牌。 却没想到今天会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羞辱。 他知道，李睿是在逼他。 要么当众服软，要么就真的去找陈海询问清楚。 看着王坤铁青的脸，李睿嘴角的笑意更浓。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王坤会忍气吞声坐下的时候，王坤却猛地一推椅子。 “好！”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剜了李睿一眼。 “我这就去找陈总问个清楚！”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会议室。 看着会议室的门被重重关上，李睿脸上的笑容这才收敛了一些。 但眼中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轻轻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好了，碍事的人没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我们继续开会。” ...... 王坤怒气冲冲地走出会议室，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点燃。 李睿那副轻蔑又傲慢的嘴脸，在他脑海里反复闪现，气得他胸口一阵阵发闷。 “岂有此理！” 他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经过的同事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怒气，纷纷侧身避让。 “简直是岂有此理！” 王坤平时在台里以温和著称，大家很少见到他如此失态。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反手将门重重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李睿那句“障碍清除了”却像魔咒一样，一直在他耳边回响。 障碍？ 他在湘南卫视兢兢业业十五年，就成了年轻人眼中的“障碍”？ 他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半天，最终停在了“陈总”的名字上。 他就不相信，陈海真的同意了李睿的计划。 王坤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陈海的视频电话。 几声忙音后，视频接通，屏幕上出现陈海的脸。 “王导，有事？” 陈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王坤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常一样： “陈总，我听说李导邀请了林木来当《歌手》的飞行嘉宾？” “嗯，有这回事。” 画面那头的陈海点了点头。 “李导跟我提过，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有新意。” 王坤的心沉了下去。 他原本以为陈海只是被李睿忽悠了，现在看来，陈海是真心支持李睿的决定。 “可是陈总，” 他不死心地继续劝道。 “林木这个人，争议太大了！” “他虽然有点才华，但根基太浅，而且浑身都是八卦绯闻。” “而我们《歌手》一直以来的定位都是高端、专业。” “这次请他来，很有可能会拉低节目的格调，甚至引起观众反感啊！” “陈总，我们辛苦多年建立起来的品牌形象，可不能毁在一时的冲动上啊！ 听到这里，陈海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了王坤一遍。 “王导，李睿向我保证，林木能带来翻倍的收视率。” 说完，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当然，我也不是盲目相信他。” “我们签了对赌协议。” “成了，大家共赢。” “输了，他要承担所有后果。” 对赌协议！ 王坤彻底愣住了。 他没想到李睿竟然玩得这么大！ 这意味着如果收视率达不到预期，李睿不仅要赔偿巨额赞助费，还要承担违约责任，甚至可能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 但同时，这也意味着陈海对这次合作有着绝对的信心，否则不可能签署这份协议。 “王导，” 陈海的声音将他从震惊中拉回。 “我知道你爱护这个节目，但我希望你能配合他这次的工作。” “不然，......” 陈海话还没说完，但其中威胁的意味已经足够清楚。 屏幕暗了下去，倒映出王坤那张面色阴沉的脸。 ...... 会议室内，李睿正意气风发地布置着任务。 “小马，你负责制作一张林木的海报。” “小张，你负责制作一套以‘徐清瑶和林木’为核心的宣传方案，我要在明天早上看到初稿。” “记住，把所有能引爆舆论的点都给我加上！” 他又看向宣发组的总监： “老王，联系所有合作的媒体和营销号，准备好通稿。” “等正式宣布后，我要在半小时内，看到#《歌手》飞行嘉宾林木#这个词条冲上热搜前五！” 李睿语速极快，条理清晰。 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节目播出后，收视率一路狂飙，网络讨论度爆炸的盛况。 整个会议室的年轻人都被他的情绪感染，一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在他们看来，跟着这样一个敢想敢做的领导，前途一片光明。 “还有，” 李睿补充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狡黠。 “我要你们密切关注网上的舆论动向。” “任何负面声音，都要第一时间引导和化解。” “记住，争议也是流量，关键是要掌控节奏。” 等李睿布置完所有任务后，心情愉悦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推开门，他便看到王坤正坐在他的待客沙发上，脸色阴沉地看着他。 李睿挑了挑眉，自顾自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 “王副导，跟陈总聊完了？” 王坤看着他那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心里的火又“噌”地冒了起来。 他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 “李导不愧是年轻人，有魄力，居然敢签对赌协议。”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卷铺盖滚出湘南卫视的准备了。” 李睿看向王坤，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王副导，你信不信，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 “有些人，天生就是来创造奇迹的。” “而有些人，注定只能成为奇迹的见证者，或者被奇迹碾碎的垫脚石。” 他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王坤。 “你老了，王副导。” “这个时代，是属于我们年轻人的。” 第142章 官方三连公告，王芳喜提银手镯！ “你！” 王坤被他这番话气得手指发抖，胸膛剧烈起伏，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李睿说的可能就是残酷的现实。 最终，他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李睿的办公室。 随着门被关上，李睿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凝重。 他并非真的如表面那般毫不在意。 对赌协议的压力，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的身上， 他打开电脑，屏幕上正是林木在演唱会上和徐清瑶合唱《篇章》的视频。 视频里，那个年轻人安静地站在聚光灯下，眼神清澈，歌声纯粹，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林木……” 李睿喃喃自语。 “你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 第二天，上午九点整。 京州几大官方机构的微光账号，仿佛商量好了一般，在同一时间，接连投下了几颗重磅炸弹。 【京州税务】官方微光账号，发布了一则平平无奇的“案件通报”。 “根据群众实名举报，我局于近日对星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涉嫌偷税漏税等违法问题依法进行立案检查。 经查，该公司在成立期间，通过设立阴阳合同、虚报成本、转移利润等多种手段，恶意偷逃税款，数额巨大，情节特别严重。 目前，该公司法定代表人及主要负责人王芳，已被我局依法采取强制措施，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通报不长，信息量却巨大。 “偷税漏税！” “数额巨大！” “情节特别严重！” “王芳被抓！” 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网友的心上。 起初，只是一小片网友在评论区发出试探性的惊呼。 “卧槽？我没看错吧？星光娱乐？王芳？” “真的假的？税务局官方发的？！” “是真的！真的是官方通报！王芳这个老妖婆终于栽了！” 还没等第一波舆论彻底发酵，【平安京州】官方微光，几乎是无缝衔接，发布了第二则公告。 “经京州税务局移交线索，我局查明。 星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原执行总监王芳，在任职期间，涉嫌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公司巨额资金。 目前，犯罪嫌疑人王芳已被依法刑事拘留，相关案件已由京州人民检察院依法向京州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如果说税务局的通报是第一颗炸弹，那么警方的公告，就是一枚威力更强的穿甲弹，彻底击碎了王芳所有翻身的可能。 职务侵占！ 刑事拘留！ 提起公诉！ 这意味着，等待王芳的，将不再是罚款和行业封杀，而是冰冷的铁窗和漫长的刑期！ 网络上，刚刚沸腾的舆论，直接进入了狂暴模式。 “卧槽！卧槽！税务局和警察局联动执法啊！” “王芳这个毒妇！不仅偷国家的钱，还偷公司的钱！真是贪得无厌！” “大快人心！恶人有恶报！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我要去买挂鞭炮庆祝一下！” “我就想知道，实名举报的群众是谁？简直是当代活菩萨！” 惊蛰文化，执行总监办公室。 韩青正在听刘辉汇报前段时间的“战果”。 “韩总！不好了！” 一个助理满脸惊惶地冲了进来。 韩青眉头一皱，对这种失态的行为很不满： “慌什么？” “您……您快看微光！” 韩青接过平板，目光落在【平安京州】的公告上，眼神瞬间凝固。 王芳被捕了？ 还涉嫌职务侵占？ 她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第一个反应就是，坏了，星光娱乐那边要出事了。 然而，这还没完。 紧接着，【京州监管局】发布公告： “鉴于星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及其主要负责人涉嫌多项重大经济犯罪，严重影响企业正常经营。 我局决定，依法暂停此前正在进行的，关于星光娱乐与惊蛰文化两家公司的资产重组及业务合并流程。 后续处理，将视相关司法案件审理结果而定。” 这第三份公告，则像是一道闪电，直接劈在了远山集团的计划上。 重组暂停！ 这意味着，星光娱乐靠整合逃避罚款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三份官方公告，环环相扣，层层递进。 整个微光平台，因为这接连的冲击，后台数据流瞬间达到了历史峰值。 数个相关词条以不可阻挡之势冲上热搜榜，并且后面都挂上了一个鲜红的“爆”字。 #星光娱乐偷税漏税# #王芳被捕# #王芳涉嫌职务侵占# 网络上，是一片普天同庆的狂欢海洋。 “苍天有眼啊！王芳终于进去了！” “感谢京州税务！感谢京州警察！你们是人民的守护神！” “林木！快出来看啊！你的仇人被抓了！！” 就在全网狂欢之际，林木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归属地显示是京州。 林木接起电话。 “您好，请问是林木先生吗？这里是京州法院。”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公式化但十分礼貌的女声。 “我是。” “林先生您好，通知您一下。” “关于您与星光娱乐及张云的著作权侵权案，由于被告方王芳已因涉嫌刑事犯罪被司法机关立案侦查，其提起的上诉程序已依法自动终止。” “本案将按照一审判决结果进行强制执行。” “判决书中所裁定的两千万元赔偿金，以及八百六十万元滞纳金，将在三个工作日内，由法院执行账户划拨至您指定的银行卡中。” “共计两千八百六十万元，请您注意查收。” 二审终止！ 强制执行！ 两千八百六十万！ 饶是林木在罗刚那里看到王芳被捕的时候已预料到这个结果，此刻心中也不免泛起一丝波澜。 “好的，谢谢你们。” 林木的声音依旧平静。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另外，我院也将在官方平台发布相关结案公告，届时您可以关注。” 挂断电话后不到五分钟，【京州中级人民法院】的官方微光，果然发布了最新的公告。 公告详细说明了案件二审终止的原因，并公示了一审判决的强制执行结果。 这份公告，为整个“《年轮》侵权案”画上了一个最完美、最无可争议的句号。 它宣告了林木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取得了法律意义上的、无可辩驳的、碾压式的全胜！ 第143章 周毅恼羞成怒！ 短信提示音清脆地响起。 林木划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银行发来的入账通知。 一串长长的数字静静地躺在那里，前面的“2860”格外醒目。 貳仟捌佰陸拾萬。 这是《年轮》这首歌带给他的所有纠葛，最终画下的一个句号。 没有想象中的狂喜，林木只是平静地关掉了屏幕，将手机放回口袋。 他知道，这场胜利虽然圆满，但背后那些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这时，手机再次振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徐清瑶”三个字。 林木接起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徐清瑶清亮又带着笑意的声音，背景里还夹杂着小沫她们兴奋的叫嚷。 “林大律师，林大赢家，恭喜你呀！” “嗯。” 林木应了一声，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晚上回家吃饭！” 徐清瑶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几分小小的霸道。 “给你办庆功宴！“ “好。” 林木没有犹豫。 “不许说有事，不许拒绝！” 徐清瑶又强调了一句，说完才发觉林木已经答应了。 电话那头的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轻声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开心。 “那你早点过来。” “知道了。” 挂断电话，林木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 不过很快，他的眼神又变得深邃起来。 从罗刚提供的资料来看，躲在暗处的敌人绝不会因为一个王芳的落马就放弃。 自己还是要继续做准备。 与此同时，徐清瑶的工作室里，早已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赢了！” 小沫挥舞着手机，激动地在原地跳着。 “我们彻底赢了！” 李维扶了扶眼镜，看着手机上铺天盖地的新闻，脸上是快意和感慨交织的复杂神情。 “这个王芳，真是罪有应得！” “当初在星光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迟早要出事，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这么彻底！” 苏晓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新闻里王芳被带走时那张灰败的脸，心中百感交集。 她想起了林木遭受的不公，再看看如今的结局，她对林木的敬佩之心又深了数倍。 徐清瑶收起手机，看着大家兴奋的样子，那双清亮的眼眸里溢满了笑意和骄傲。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林木为了这一天，承受了多少污蔑和压力。 如今，所有的尘埃落定，他终于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 与工作室的欢腾气氛截然相反，惊蛰文化，执行总监办公室里，空气冷得能结出冰。 韩青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桌后，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平板上那三份官方公告。 虽然她想限制王芳的行动，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王芳竟然能贪污这么多。 星光与惊蛰的资产重组被官方叫停。 这意味着，王芳贪污的可不止几亿那么简单。 这同时表示，远山集团想通过金蝉脱壳的方式，将星光的债务和官司甩掉，只保留有价值艺人合约的计划，彻底破产。 更可怕的是，这次失败会让集团高层对她的能力产生质疑。 韩青深知，在远山集团这种地方，一旦失去价值，下场绝不会比王芳好到哪里去。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几个助理站在门口，连大气都不敢喘。 韩青划开屏幕，拨通了周毅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的声音压抑着愤怒。 “说。” “周总，王芳被捕了，资产重组暂停。” 韩青言简意赅地汇报，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知道。” 周毅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果然，周毅接下来说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 “贺律师刚刚给我打来电话。” 周毅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他对你、我的表现，非常不满。” “他让我转告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再出现这种无法掌控的局面，我们两个，就一起滚出远山。” 韩青的心脏猛地一缩，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知道，这次的王芳的失控，显然已经触及到了远山高层的底线。 周毅在承受巨大压力的同时，也必然会将这份压力，变本加厉地转移到自己身上。 “王芳既然已经入狱。” 周毅的声音冷酷无比。 “现在，她手里的所有东西都成了烫手山芋，我们不能再碰。” “我明白。” 韩青应道，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星光娱乐的残局，法务部会处理。” “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只有一个。” 周毅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加速版权计划！” “加速？” 韩青有些意外。 “对！” 周毅冷笑一声。 “为什么集团金蝉脱壳计划会失败！” “因为王芳失控了。” “我们现在手里，还有一个跟王芳差不多的蠢货。” 韩青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李国强那张又蠢又贪的脸。 “您是说……李国强？” “不然呢？” 周毅反问，语气里满是讥讽。 “李国强这种人，现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他见识过我们的手段，现在王芳又落得这个下场，他接下来只有两种表现。” “一、比之前更听话。” 说到这里，他咬牙切齿道： “二、接下来会给我们造成很多麻烦。” 韩青沉默着，她完全认同周毅的判断。 李国强之前那些幼稚的报复手段，比如找装修队、拔网线，虽然可笑，但确实体现了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特质。 现在王芳的下场摆在眼前，这只会加剧他的恐惧，让他做出更不理智的行为。 “所以，您的意思是……” 韩青已经猜到了。 “让李国强以惊蛰文化总裁和法人的身份，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主张林木在惊蛰期间创作的所有作品，著作权都归公司所有。” 周毅的声音斩钉截铁。 韩青的心脏猛地一沉。 她知道，一旦走到这一步，就意味着要与林木正面对抗了。 而从之前的交手来看，这个看似咸鱼的年轻人，绝不是善茬。 “之前让你收买钱不多，是想用最小的代价，最稳妥的方式拿到版权。” “但现在因为王芳失控，导致集团对我们的信任度剧降。“ “现在，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件事推上轨道，向集团证明我们的价值！” 第144章 老妖婆刚倒，李国强开香槟庆祝！ 韩青挂断电话后，坐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 她表情看似平静，但不断敲击桌面的手指，暴露了她内心的躁动。 周毅的警告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容不得半点闪失。 片刻后，韩青起身按下了内线电话。 “让小刘，小张来我办公室。” 不到一分钟，两个男人推门而入，正是韩青团队负责‘B计划’做账的核心成员。 看到韩青那张阴沉的脸，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韩总。” 两人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 韩青开门见山。 “B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 “韩总，随时可以启动。” 小刘立刻回答，语气中透着几分紧张： “过去五年惊蛰文化与钱不多之间的所有账目流水，我们已经按照预案，全部‘梳理’完毕。” “相关的文件，也都已经‘完善’好了。” 小张连忙补充道： “只要我们提起诉讼，这些材料立刻就能作为证据提交给法院。” “很好” 韩青满意地点头： “把所有文件整理一份，送到我这里来。” “是，韩总。” 两人答应后，连忙转身离开，办公室再次恢复了安静。 韩青看着窗外，京州的天空一片晴朗，但她的世界里，却已是乌云压顶。 林木，这个看似咸鱼的年轻人，已经让太多人栽了跟头。 但她韩青，绝不会重蹈覆辙。 …… 另一边，京州，李国强郊外别墅。 李国强打着哈欠，从凌乱的床上爬起来，宿醉让他头痛欲裂。 他随手打开客厅的巨幕电视，准备找个下饭的综艺节目。 “下面为您播报一则本市快讯，星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原执行总监王芳，因涉嫌偷税漏税、职务侵占等多项重大经济犯罪，已于昨日被我市司法机关依法批准逮捕……” 电视里，女主播字正腔圆的播报，让李国强端着水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看着屏幕上闪过的，王芳被戴上手铐、面如死灰的照片，整个人酒意全消。 “噗——” 他一口水没咽下去，直接喷了出来。 “逮捕了？！” 李国强凑到电视前，反复确认着新闻内容。 那个曾经在娱乐圈呼风唤雨的女强人，如今却成了阶下囚！ 下一秒，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好！抓得好！” “这个老妖婆，让你当初那么嚣张！让你欺负老子！” “现在遭报应了吧！” 幸灾乐祸之后，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住地庆幸。 “还好，还好老子遵纪守法，公司账目虽然乱了点，但税可是一分没少交……” 他得意地哼起了小曲。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韩青”两个字。 李国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心底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个女人，又想干什么？ 他想起韩青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还有那种看蝼蚁般的眼神，心中就一阵发怵。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韩总，找我有事？” 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 “来公司一趟。” 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现在？我这边……” “立刻。” 嘟嘟嘟。 电话被直接挂断。 李国强拿着手机，心里直犯嘀咕。 自从上次给钱不多打电话打不通后，韩青就让他滚回家待着，别再插手公司的事。 今天怎么突然又找自己了？ 而且这个时间点，王芳刚刚被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浑身一颤。 虽然不情愿，但一想到那一个亿的违约金，他还是不敢怠慢，换了身衣服匆匆赶往公司。 一路上，他的心都在狂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惊蛰文化，执行总监办公室。 李国强推门进去的时候，韩青正背对着他，看着窗外。 “韩总，您找我？” 李国强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 韩青缓缓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王芳的新闻，看到了？” “看到了看到了，” 李国强连连点头。 “真是大快人心，这种社会的败类，就该……” “闭嘴。” 韩青冷冷打断他，声音里透着不耐烦。 “我没兴趣听你的废话。” 李国强的笑容僵住了，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韩青走到他面前，将一份文件丢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看看吧。” 李国强疑惑地拿起文件，只看了一眼标题，瞳孔就猛地一缩。 《关于向林木提起著作权权属诉讼的方案》 “这……这是什么意思？” 李国强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声音都有些颤抖。 “意思就是，” 韩青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以你的名义，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主张林木在职期间创作的所有作品，著作权都归公司所有。” 李国强的大脑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起诉林木？ 开什么玩笑！ 从《年轮》到后面的种种风波，林木那一次吃过亏！ 王芳那么大的一个集团总裁，都被林木玩得进了监狱，自己去跟他打官司？ 那不是茅房里点灯——找死吗！ “不，不行！” 李国强想都没想，把文件猛地拍回桌上，声音都变了调： “我不同意！” 他的反应似乎在韩青的意料之中。 “你没有资格不同意，” 韩青淡淡地说，语气中透着绝对的权威： “你是惊蛰文化的总裁，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这份起诉状，必须由你来签署。” “我不签！” 李国强急了，声音都变了调。 “韩总，你这是让我去送死！” “王芳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王芳是因为偷税漏税和职务侵占进去的，跟林木没有直接关系。” 韩青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怎么没有关系！要不是林木……” “我再说一遍，” 韩青加重了语气，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 “签了它。” “我不！” 李国强彻底豁出去了，脖子一梗。 “这个总裁我不当了！” “我辞职了！我不干了！” 第145章 “炮灰”觉醒，李国强硬刚女魔头！ “呵，辞职？” 韩青看着他这副又怂又犟的样子，轻蔑一笑。 “李国强，你是不是忘了，你签过的保密协议和附加条款？” “一个亿的违约金，你赔得起吗？” 这句话浇灭了李国强刚刚燃起的“勇气”。 看着他被吓住的样子，韩青的语气缓和了一点，开始抛出诱饵。 “你只是签个字，当个代表，流程而已。” “后续开庭、质证，都有我们最顶尖的法务团队顶着，你什么都不用管。” “事成之后，你那五百万的年薪，翻一倍，一千万。” 胡萝卜加大棒。 这是她惯用的手段。 这一次，李国强却没有上钩。 钱是好东西，但也得有地方花才行。 王芳的下场历历在目，那个曾经在京州娱乐圈呼风唤雨的女强人，如今却成了阶下囚！ 他死死地盯着韩青，忽然想通了什么。 “我明白了，” 李国强冷笑一声。 “你们这是拿我当枪使，让我去前面顶雷！” “赢了，你们拿版权；输了，或者中间出了什么事，就让我来背锅，对不对？” 他越说思路越清晰，声音也越大。 “等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们就会像对付王芳一样，把我一脚踹开，对不对！” 韩青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她没想到，这个蠢货的脑子，居然在这种时候灵光了一下。 “我告诉你们，没门！” 李国强猛地一拍桌子，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们要是再逼我，我就去找林木！” “把你们远山娱乐收购惊蛰文化、想抢他版权的破事，全都捅出去！” “你敢！” 韩青眼中寒光一闪，声音骤然变冷。 “你们在逼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李国强梗着脖子说道： “你看我敢不敢！” 他吼完，不再看韩青那张死人脸，转身一把拉开办公室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留下韩青一个人。 她看着那份被李国强拍在桌上的起诉方案，眼神平静得可怕。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周毅的号码。 “他拒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什么情况？” 周毅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不悦。 “他不仅拒绝签字，还威胁我们如果再逼他，他就去找林木，把我们收购惊蛰文化的事情捅出去。”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瞬间变得粗重。 “他敢！” 周毅的声音里带着怒火。 吼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 “这个蠢货，我来处理。你继续准备B计划。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韩青放下手机，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亲自处理？ 她不认为周毅能比自己处理得更好。 李国强这种人，喜欢钱，但更珍惜自己。 当威胁超过金钱的诱惑时，他就会变得无比理智。 不过，既然周毅想亲自下场，她也乐得清闲。 ...... 另一边，李国强回自己的总裁办公室后，反手就把门死死锁住。 他倚在门上，胸口起伏不定。 他现在算是想明白了，远山娱乐这艘船，根本就是一艘贼船！ 周毅是海盗头子，韩青是大副，自己呢？ 自己就是那个被绑在船头撞冰山的倒霉蛋！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刚才签了字，等利用价值被榨干，他的下场绝对比王芳还要惨。 “妈的！欺人太甚！” 一股邪火从心底涌起，李国强环视着这间办公室，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不让我好过？ 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他冲到办公桌前，一把抱起那台电脑，就想往地上砸！ 可举到一半，他又硬生生停住了。 这玩意儿好几万，砸了还得自己赔…… 一通无能狂怒后，李国强还是坐回了椅子上。 不行！ 绝对不行！ 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 辞职！ 这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浮现，然后疯狂增长。 对！ 他现在就要写辞职报告！ 至于违约金？ 跟坐牢比起来，违约金算个屁！ 电脑屏幕亮起，他点开了一个空白文档。 “辞职报告” 他重重地敲下这四个字。 然后，李国强愣住了，他该写给谁？ 管不了那么多了！ “尊敬的公司董事会：” “本人李国强，因个人身体原因，以及家庭因素，已无法胜任惊“蛰文化总裁一职，故在此正式提出辞职申请……” 他一边写，一边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庆幸。 只要辞职报告一交，按照劳动法，三十天后自己就自由了！ 到时候，天高任鸟飞，你们还想拿捏我？ 做梦！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时，办公桌上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突兀。 李国强吓得一个激灵，手一抖，差点把键盘给掀了。 他看向来电显示。 是周毅。 李国强盯着那个跳动的号码，陷入了沉思。 接，还是不接？ 接了，肯定没好事。 不接？ 如果不接，说不定周毅会直接杀到公司来。 最终，李国强还是拿起了话筒。 “喂？周……周总？” “国强啊。” 电话那头并没有李国强想象中的雷霆暴怒，反而温和得让他汗毛倒竖。 “最近休息得怎么样？” 李国强愣住了。 这种反常的温和，让他心里更加没底了。 “还行，托周总的福。” 他结结巴巴地回答，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 “我听说，你跟韩总监闹了点不愉快？” 李国强的心猛地一揪。 来了。 他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手心全是汗，脑子飞速运转。 “没，没有的事。” 他立刻否认。 “我跟韩总监就是探讨了一下工作，意见有点分歧，纯属正常的工作交流。” “哦，这样啊！” 周毅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那笑声穿过听筒，显得格外清晰和诡异。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亲切起来。 “国强，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 “但你要明白，王芳的事，那是她咎由自取，而且，跟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是正规的商业行为，一切都在法律框架内进行。” “让你签署那份文件，也只是因为你更名正言顺而已。” “你担心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李国强心里疯狂冷笑。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是是是。” 表面上，他还是装出一副被说服的样子。 “我知道，我完全了解！” 第146章 李国强辞职，韩青要冻结林木全部资产 “远山的体量和口碑大家有口皆知。” 周毅的声音里带着自豪，每个字都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我们怎么可能为了这点事，让你去承担什么风险？” “那不是自毁招牌吗？” “国强啊，你要相信我们的实力和诚意。” 周毅的话，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如果换做半小时前，李国强可能真的就被说服了。 但现在，他刚刚从韩青那里“胜利大逃亡”，正是肾上腺素飙升，自认为看穿了一切的时候。 周毅越是这么说，他心里就越是发毛。 这不就是典型的“画大饼”吗？ 先把你稳住，给你希望，让你觉得自己很重要，等利用完了，再一脚踢开！ 他脑海里，韩青那冰冷的眼神和王芳戴着手铐的照片不断交替出现。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忽然涌上了他的心头。 “周总。” 李国强打断了周毅的话，他的声音竟然出奇的镇定，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嗯？你说。” 周毅似乎有些意外，语调里透出一丝不悦。 李国强握紧话筒，手心全是汗，但声音却异常坚定： “我不干了。” 这四个字一出口，电话那头沉默了，两边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李国强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但他豁出去了。 “周总，我刚才想了很久。” 他越说越顺。 “我觉得我能力有限，实在无法胜任惊蛰文化总裁这么重要的职位。” “我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了公司的发展，也辜负了您和韩总监对我的信任。” “所以，我决定辞职。” “辞职报告我已经写好了，等下就让人事给我走流程。” 说完这番话，李国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他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任人宰割的李国强了！ 他是一个敢于反抗资本，追求自由的勇士！ 电话那头，周毅终于有了反应。 他的声音不再温和，而是冷得像冰。 “李国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李国强梗着脖子，大声说。 “我不想再给你们当狗了！” “为了那五百万年薪，整天提心吊胆，我受够了！” “一个亿的违约金，你打算怎么赔？” 周毅的声音里透出危险的气息。 “我赔不起！” 李国强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自暴自弃。 “反正我是法人，大不了我去工商局申请破产！” 他停顿了一下，脑子里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更加得意： “我再告诉您一件事，周总。” “按照劳动法，我提交辞职报告三十天后，不管公司批不批准，我们的劳动关系都自动解除了。”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算，三十天后，我就不再是惊蛰文化的总裁了。” “你们想起诉林木，麻烦另请高明吧！” 说完，也不等周毅再说什么，李国强“啪”的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发抖。 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兴奋的。 他居然真的挂了周毅的电话！ 那个动动手指就能决定他生死的远山集团高管！ 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涌遍全身，他甚至想点上一根，为自己的“壮举”庆祝一下。 与此同时。 远在另一栋写字楼里的周毅，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忙音，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机，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不解，最后变成了难以遏制的愤怒。 他被挂电话了。 被一个他眼中的蠢货、工具、蝼蚁给挂电话了！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提告林木的事情，对方就把他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好……很好……” 周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拿起手机，拨通了韩青的号码。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再也藏不住那滔天的怒火。 “你是怎么跟他谈的？” 周毅的质问随之而来。 “为什么会让他产生这种鱼死网破的想法？” “周总。” 韩青转过身，靠在落地窗上，语气平静无波。 “我提醒过你，他贪婪，但更怕出事。” “你的意思是，我的方法错了？” 周毅的声音拔高了些许，带着明显的怒意。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韩青不卑不亢，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周毅粗重的呼吸声传来。 “星光娱乐的失败，已经让高层对我们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他的声音恢复了冷静。 “如果这次再因为一个李国强而耽误了进度，我们两个，就真的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所以，你的建议是？” 韩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立刻启动B计划。” “不等他了？” “不等了。” 周毅冷笑一声。 “他不是要辞职吗？” “那就让他走！” “但在他走之前，该他这个‘法人代表’背的锅，一个都不能少。” “我明白了。” “法务部那边，你亲自去盯着。” 周毅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法院的立案通知。” “好。” 挂断电话，韩青脸上的最后一丝情绪也消失不见，她按下内线电话。 不到一分钟，小刘和小张推门而入。 “韩总。” “B计划，立刻启动。” 韩青开门见山，没有一句废话。 小刘和小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现在？” 小刘有些不确定地问。 “可是，李国强的签字……” “不需要他的签字了。” 韩青冷冷打断他。 “以惊蛰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作为原告主体，直接向法院递交诉状。” “这……” 小张推了推眼镜，面露难色。 “韩总，虽然法律上允许公司作为原告，但缺少法人代表的明确授权文件，立案审查的时候可能会遇到麻烦。” 韩青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从抽屉里拿出几份文件，丢在两人面前。 “这是公司董事会的授权决议，以及对法务部的专项授权书。” 刘宇拿起文件，快速翻阅起来。 上面的公章、签名，一应俱全，完美得找不出任何问题。 “有了这些，程序上就没有问题了。” 刘宇立刻表态。 第147章 他也配上《歌手》？全网吵疯了！ 小张和小赵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招，太狠了。 “韩总，申请数额如此巨大的财产保全，需要向法院提供等价担保。” 小张压低声音提醒。 “我......” “公司账户上有两个亿的备用金，随时可以调用。” 韩青出言，打断了小张接下来的话。 闻言，两个法务精英不再说话了。 他们明白了。 这次，韩总是要玩真的了。 “去办吧，争取明天上午就提交上去。” 韩青揉了揉太阳穴，眼底透出疲惫，但语气却愈发冰冷。 “还有，明天上午在惊蛰文化的微光上，同时发布这个消息。” 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记住，买热搜，要让所有人知道，林木的版权存在争议。” “是，韩总。” 两人拿着文件，躬身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关上，韩青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 下午两点整。 湘南卫视，《歌手》节目的官方微光账号，准时发布了一条动态。 【《歌手》飞行嘉宾官宣！】 【他，是《年轮》的缔造者，用音符书写时间的悲欢。】 【他，是《篇章》的谱写人，用旋律唱响时代的强音。】 【当音浪与风暴交织，当才华与争议碰撞，会燃起怎样的火花？】 【让我们欢迎，本期飞行嘉宾——@林木！】 【本周五晚八点，他将与导师@徐清瑶，联袂登台，敬请期待！】 配图是一张精心设计的海报。 海报的背景是破碎的音符和律法的天平，一半光明，一半暗影。 林木和徐清瑶分立两侧，目光交汇，画面充满了故事感和张力。 这条动态，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 不，不是炸弹。 是引爆了整个网络的核弹！ 短短几分钟内，评论区和转发量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开始飙升。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妈！我看到了什么！林木！真的是林木！” “木瑶CP是真的！民政局我给你们搬来了，请原地结婚！节目组我爱你一辈子！” “钱包给你！命都给你！这期节目我锁死了！谁也别想跟我抢遥控器！”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林木老师终于要上音综了！我的青春圆满了！” “期待林木和徐天后的神仙舞台！这绝对是载入华语乐坛史册的一幕！我已经开始激动了！” 徐清瑶和林木的CP粉、歌迷，以及被之前一系列事件吸引来的路人粉，瞬间占领了评论区，将气氛推向了第一个高潮。 然而，狂欢之下，质疑和反对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歌手》节目组是疯了吗？请一个只会打官司的网红炒作咖？” “这节目现在是彻底不要格调了？为了流量脸都不要了？下一个是不是要请跳科目三的？” “笑死，纯路人，就觉得林木配不上《歌手》的舞台，这节目以前请的都是谁？现在请的又是谁？自降身价。” 支持与反对的双方，在评论区里迅速撕咬起来，战况激烈。 无数吃瓜群众涌入，兴致勃勃地围观这场大战，顺手将话题的热度推向了新的高峰。 #《歌手》飞行嘉宾林木# #林木徐清瑶 再度联手# #炒作咖上歌手# #《歌手》自降身价# 四个词条，以不可阻挡之势，接连冲上微光热搜榜。 尤其是第一个，后面很快就跟上了一个鲜红的“沸”字。 …… 湘南卫视，总导演办公室。 李睿翘着二郎腿，靠在老板椅上，盯着面前巨大的电子屏幕。 屏幕上，是微光后台的实时数据监控。 那几条代表着在线讨论量、话题阅读量、官微涨粉数的红色曲线，几乎是以垂直的角度在向上攀升。 “李导。” 助理小张推门进来，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数据爆了！官宣才半个小时，话题总阅读量已经破五亿了！” “我们的官方账号，涨粉超过了十万，而且还在飞速增长！” “更重要的是，已经有三家赞助商的负责人打来电话，明确表示愿意追加至少百分之三十的赞助费！” “嗯。” 李睿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小张看着自家导演这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就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啊！ “王副导那边……” 小张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提了一句。 “他怎么了？” 李睿眼皮都没抬。 “他……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下午都没出来。” 李睿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由他去吧。” “一把年纪了，也该学着接受现实了。”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通知宣发组，加大力度。”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掌控一切的自信。 “我要在今天天黑之前，让所有人都知道，林木要来《歌手》了。” “是，李导！” 小张用力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李睿一个人。 他看着屏幕上那刺眼的红色数据，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他仿佛已经看到，节目播出那晚，收视率突破历史记录，他李睿的名字，将成为整个综艺的神话。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徐家的别墅里，灯火通明，一派温馨。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几乎都是林木爱吃的。 秦岚看着女儿不停地给林木夹菜，那副殷勤又带着几分娇羞的模样，眼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徐望年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慢悠悠地品着小酒，对女儿的举动视而不见。 “小木啊，多吃点，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秦岚夹了一块最大的排骨放进林木碗里，语气里满是心疼。 “跟那些人打官司，费心费力，肯定没好好吃饭。” “谢谢师母，没有瘦，是您太关心我了。” 林木笑着应答。 “妈，你别老给他夹菜，他自己有手。” 徐清瑶嘴上抱怨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又给林木盛了一碗汤，推到他面前。 “喝点汤。” 第148章 《星辰大海》，木瑶CP锁死！ “啧啧。” 秦岚看着女儿，故意调侃道。 “我这还没说什么呢，就吃醋了？“ 徐清瑶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嗔怪地看了母亲一眼： “妈！” 林木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女斗嘴，只是低头吃饭，嘴角却噙着笑。 这种家庭的温暖，是他两辈子都未曾体验过的，他很珍惜。 一顿饭，在温馨又带着几分暧昧的气氛中结束。 秦岚拉着徐望年离开，临走时还对林木眨了眨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好好把握机会。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年轻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徐清瑶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林木，” 她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的灯火，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歌手》的开场秀，你……你想好我们要唱什么歌了吗？” “还没写。” 林木靠在沙发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但眼神却一直跟随着她的身影。 徐清瑶转过身，不满地看着他，腮帮子微微鼓起：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一起上综艺，意义不一样的！” “你就不能上点心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这让林木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几拍。 看着她那副气鼓鼓的可爱模样，林木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站起身，走到客厅中央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前，掀开了琴盖。 “好了，不逗你了。” 他坐下来，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随意地弹了几个音符，然后抬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过来。”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引力。 徐清瑶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脚下却不由自主地挪了过去。 她站在了钢琴旁边，正好能看见林木垂眸时纤长的睫毛。 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让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林木的手指落在了琴键上。 叮—— 一个清澈的单音响起，像是投入静谧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 紧接着，悠远而空灵的前奏缓缓流淌而出。 那旋律不似他之前任何一首歌的激昂，它更像是一种叙述，一种从宇宙深处传来的低语，浩瀚又孤寂。 但，却又蕴含着磅礴的生命力。 徐清瑶瞬间被抓住了。 她所有的抱怨，所有的嗔怪，都在这音符响起的一刻，烟消云散。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他。 灯光勾勒出他清秀的侧脸轮廓，他的神情专注而平静，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眼前的这方天地。 然后，他开口唱了。 “我愿变成一颗恒星，守护海底的蜂鸣。” 没有复杂的技巧，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是最简单、最纯粹的吟唱。 但那声音，像是穿透了时空的迷雾，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宿命感，温柔地包裹住徐清瑶的整个世界。 徐清瑶怔住了。 “It''s my dream it''s magic，照亮你的心” 钢琴的旋律开始变得宏大、辽阔，林木的歌声也随之攀升。 高潮部分，旋律与情感同时爆发。 “会不会我们的爱，像星辰守护大海，不曾离开。” “我向你奔赴而来，你就是星辰大海。” 那歌声里，有宇宙的浩瀚，有深海的静谧，有跨越光年的执着，更有守护一人一生的温柔。 徐清瑶的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了。 她看着那个在灯光下弹唱的男人，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跃动。 她忽然明白了。 这首歌，不是写给《歌手》的，不是写给舞台的，甚至不是写给全世界的。 这是他写给她的。 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星辰大海》。 “我眼中炽热的恒星，长夜里照我前行。”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林木的手指停在琴键上，客厅里一片寂静。 他抬起头，看向徐清瑶，眼底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 “怎么样？” “天后大人，这首开场曲，还满意吗？” 徐清瑶没有说话，在林木目光中，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她的脸埋在他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的颤抖。 “林木，你这个混蛋……” “嗯？” 林木身体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写的不好听？ “你为什么要写这么好听的歌……” 徐清瑶收紧了手臂。 “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更不想把你还给这个世界了。” 她想把他藏起来。 藏在一个只有她知道的地方，让他只为她一个人弹琴，只为她一个人唱歌。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林木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温热湿意，站起来，将她揽入怀中。 他低下头，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傻瓜，我本来就只是你的。” 过了许久，徐清瑶才慢慢平复了情绪。 她松开手，退后一步，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但她泛红的眼眶和微湿的睫毛，还是出卖了她刚才的失态。 “歌词呢？” 她伸出手，理直气壮地索要。 那样子，仿佛刚才那个埋在林木怀里，肩膀微微颤抖的人不是她。 林木从兜里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A4纸，递给了她。 徐清瑶接过，视线落在歌曲的名字上——《星辰大海》。 她的心又是一阵悸动！ 这个名字，这首歌，都太美好了。 “反正还有空房间，今晚你就在这住下！” 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决。 “明天开始，你就来我的工作室，我们一起排练！” “好！” 林木笑着应下，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 京州，七点，徐清瑶工作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木和徐清瑶一前一后地走进来，手里还提着她特意绕路去买的早餐。 两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显然昨晚的深情告白让彼此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小雅、小沫，过来吃早饭了。” 徐清瑶将手里的袋子放在茶几上，心情很好。 “瑶姐，林木老师，早上好。” 小雅第一个跑过来，眼睛却不住地往两人身上瞟，脸上是想问又不敢问的八卦神情。 她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气氛有些不一样，两位老板之间似乎有什么微妙的变化。 林木像是没看到她探寻的目光，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拿出了一份早餐，就开始吃。 徐清瑶瞪了小雅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 “你敢乱问，就把你发配到非洲去挖矿。” 小雅脖子一缩，乖乖地拿起自己的那份早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但她的八卦之魂依然在燃烧，时不时偷偷观察着两人的互动。 正当大家准备开始美好的一天时—— “啊！” 一阵惊呼声响起。 小沫拿着手机，从楼上跑了下来，脸色煞白。 第149章 一纸公告，全网麻了：原来他就是龙龙！ “怎么了？” 徐清瑶皱眉看向小沫。 “一大早一惊一乍的。” “瑶姐……你快看微光！” 小沫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递了过去。 徐清瑶接过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 那是惊蛰文化官方微光号在五分钟前发布的一条公告。 【关于我司前员工林木先生相关作品的郑重声明： 经我司核查，林木先生在职期间，创作了包括《年轮》、《就让这大雨落下》等一系列优秀音乐作品。 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及双方协议，上述作品著作权归属公司所有。 近期，林木先生在未获得我司授权的情况下，擅自将上述作品授权予第三方@徐清瑶，并进行公开表演，已构成严重侵权。 我司现严正警告林木先生，立即停止一切侵权行为。 并于本声明发布后48小时内，主动来我司协商相关著作权的归还事宜。 否则，我司将启动法律程序，追究其全部法律责任，并向其主张经济赔偿。】 @徐清瑶、@徐清瑶工作室、@林木 公告的措辞极为强硬，每个字都透着霸道。 声明下面，还附上了一张盖着惊蛰文化公章的，所谓的“内部文件”截图，上面用加粗的黑体字，清晰地罗列着十几首歌曲的名字。 《年轮》赫然在列。 而排在第二位的，正是《就让这大雨落下》。 词曲作者那一栏，标注的不再是“龙龙”，而是两个字——林木。 这一纸公告，就像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整个网络舆论场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什么情况？《年轮》的版权不是早就判给林木了吗？惊蛰这是要硬抢？” “楼上的看清楚，公告里说的是“在职期间的职务创作”，意思是林木在他们公司时写的所有歌，都属于公司？” “这也太霸道了吧！资本的嘴脸要不要这么难看！吃相太恶心了！” “等等！《就让这大雨落下》词曲作者是“龙龙”啊！跟林木有什么关系？” “卧槽！楼上的，你这么一说我头皮发麻了！难道……” “不会吧不会吧？那个神秘的金牌制作人龙龙，该不会就是林木吧？” 这个评论如同投入深水的一颗炸雷，瞬间引爆了所有人的思绪。 网友们不是傻子，惊蛰文化这份公告，几乎是明示了“龙龙”就是林木的马甲。 “嘶——我好像明白了！惊蛰文化这是想把林木所有马甲的成果，一口吞下啊！” “如果龙龙真的是林木，那这事儿就太恐怖了。他给徐清瑶写了那么多歌，每一首都质量爆炸！” “更恐怖的是，如果版权归惊蛰文化了，瑶瑶就再也不能唱了！” “等等，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林木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马甲？该不会整个娱乐圈一半的爆款都是他写的吧？” #龙龙竟是林木# 一个崭新的话题，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了热搜榜，热度甚至超过了惊蛰文化那则公告本身。 全网的吃瓜群众都陷入了一种极度的震惊和亢奋之中。 一个是被资本打压，奋起反抗，最终将行业大佬送进监狱的法律天才。 一个是隐于幕后，为天后打造数首金曲，却从不露面的神秘金牌制作人。 现在，有人告诉他们，这两个看似毫无交集，却同样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竟然是同一个人！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徐清瑶工作室里，气氛凝重。 小雅和小沫看着手机上的讨论，气的脸色发白，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惊蛰文化，这是要将林木逼到绝路的节奏！ 徐清瑶抬起头，看向林木，目光里是藏不住的心疼。 她担心的不是自己的歌能不能唱，而是他又要被卷入这种无休止的纷争里。 “怎么了？” 林木对上她的视线，放下了手里的豆浆，笑着问道。 “你自己看！” 徐清瑶将手机递了过去，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呵！” 林木接过手机看了扫了一遍，轻蔑一笑。 “果然还是出手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手机递了回去，站起身，走到了工作室的电脑前。 “既然他们这么想玩！”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就陪他们玩玩。”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让旁边焦急万分的徐清瑶和小沫等人，瞬间安心下来。 ...... 与此同时，湘南卫视，《歌手》节目组，导演办公室。 “李导！出大事了！” 宣发组的负责人小王连门都忘了敲，一脸惊慌地冲了进来。 “惊蛰文化发公告，要起诉林木，说他所有歌的版权都是公司的！” “现我们官宣的微光下面，评论区好多人都在刷，要求我们换掉林木！” 李睿坐在办公桌后，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他此时正盯着屏幕上那条惊蛰文化的公告，眼神变幻不定。 “砰！”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副导演王坤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潮红，既有愤怒，也有一种“我早就说过”的得意。 “李睿！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他把一份打印出来的舆论报告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 “我早就说过！” “这种靠官司和炒作起来的网红，就是个定时炸弹！” “现在好了，炸了！还炸在了我们节目开播前！” 他指着报告上的负面评论，唾沫横飞。 “你知道‘版权争议’这四个字对我们这种级别的音综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耻辱！” “意味着我们识人不明！” 王坤发出一声冷笑，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李睿。 “冠名商那边要是问起来，我看你怎么交代？” 宣发负责人小王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成为两位导演怒火的发泄对象。 李睿却像是没听见王坤的咆哮。 “慌什么？继续盯着。”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王坤，看向小王。 “让宣发组的人都沉住气，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回应，谁也不准删评。” 第150章 版权在你那？那我手里证书是啥？ “舆论？” 李睿终于抬起头，那张年轻又过分自信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 他先是看了看手足无措的小王，又把目光移到旁边怒不可遏的王坤身上。 “舆论不就是用来引导的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删评？为什么要删？让它发酵。” 李睿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嗒、嗒声，与王坤急促的呼吸形成鲜明对比。 “争议越大，热度越高。” “黑粉也是粉，黑流量也是流量。” 他的目光锁定王坤，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王副导，这么简单的道理，您还不懂吗？” “你！” 王坤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胸口起伏，指着他的手都在发抖。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另一个宣发组的年轻人，手里捧着一个平板电脑，神情比刚才的小王还要激动。 “李导！李导！” 他完全顾不上办公室里的紧张气氛，甚至忘了向副导演王坤打招呼，径直冲向李睿的办公桌。 “林木……林木他回应了！” “哦？” 李睿眼中瞬间亮起光芒，立刻坐直身体，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平板。 王坤也下意识地凑了过去。 尽管心中充满愤怒，但他还是想看看那个搅动风云的年轻人，到底会怎么应对这种绝境。 是发一篇声泪俱下的长文卖惨求饶？ 还是义正辞严地跟资本叫板？ 或者干脆认怂妥协？ 然而，当平板屏幕上的内容映入眼帘时，王坤愣住了。 平板屏幕上，是林木刚刚更新的微光。 没有长篇大论。 没有愤怒控诉。 没有卖惨求饶。 只有一张九宫格图片，和一行简短的配文。 那九张图片，每一份，都是国家版权局颁发的《作品登记证书》！ 《年轮》！ 《就让这大雨落下》！ 《篇章》！ …… 一份又一份，清晰地罗列着作品名称、著作权人、创作完成日期、首次发表日期，以及最重要的——登记号！ 著作权人那一栏，清一色地写着两个字： 林木。 而那行配文，更是充满了嘲讽。 【@惊蛰文化，版权在你那？麻烦先去版权局官网查一下！不然，只会体现你的无知！狗头.jpg】 这条微光发出来不到三分钟，评论和转发已经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杀人诛心！我宣布这是今年最佳互联网笑话！” “我他妈直接笑出猪叫！惊蛰文化脸都被抽肿了吧？拿着一堆内部文件就想抢版权，结果人家正主直接把版权证书甩你脸上了！” “我真的要对林木瑞思拜了！别人被搞都是发律师函，他直接上证据打脸，而且每次都这么干脆利落，又快又狠！” “只有我注意到吗？《就让这大雨落下》的版权证书上，著作权人真的是林木！所以，龙龙真的是他！” 李睿看着屏幕上网友们的狂欢，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他抬头看向王坤，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有些刺眼。 “王副导，现在，你还觉得林木是定时炸弹吗？” “还觉得邀请他是错误的决定吗？” 王坤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看着平板上那九份金灿灿的版权证书，看着网友们一边倒的嘲讽和狂欢，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木的反击太快了！ 也太有力了。 有力到让惊蛰文化那份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公告，瞬间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妈的！” 王坤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是在骂林木的狡猾，还是在骂李睿的得意忘形，又或者是在骂自己的愚蠢固执。 他猛地一甩手，转身就走。 “砰！”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地摔上。 李睿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他对着那个还站在原地的宣发组员工，下达了新的指令。 “立刻联系我们所有合作的媒体渠道，把林木这条微光给我推上各大平台的头条！” “话题标签就用#林木九宫格打脸惊蛰文化#，还有#龙龙就是林木#！” “预算不是问题，我要让全网都知道这件事！” “是！李导！” 年轻员工的眼睛亮了起来，兴奋地领命而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李睿一个人。 他走到面向巨大的落地窗，看着窗外电视台广场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 与此同时。 京州，惊蛰文化总裁办公室。 韩青也在看林木的微光。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或愤怒。 反而，是一种猎人看到猎物精准地踩入自己布置好的陷阱时，那种智珠在握的平静和冷酷。 “韩总，微光下面的评论区……” 旁边的小刘看着舆论，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公司的官方账号下面，已经被骂了几十万条，服务器都差点崩了。 “慌什么。” 韩青关掉微光页面，声音不起波澜。 “他跳出来了，不是吗？” 小刘愣了愣，不明白韩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青双手交叉，撑起了下巴，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如果他保持沉默，我反而会觉得棘手。” “但他这么急着跳出来，用这种方式来反击，恰恰说明，他被我们的公告激怒了。” 她停顿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加明显。 “一个被情绪左右的人，是最容易犯错的。”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法务部负责人的电话。 “是我。” “对，看到了。” “不用管舆论。” 韩青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不是晒版权证书吗？很好。” “立刻向法院递交补充材料，以‘著作权权属存在争议’为由，申请‘禁止授权’。” “对，就是禁止他在判决生效前，以任何形式使用或授权他人使用这批有争议的作品。” “保证金不是问题，我这边在审批一亿！” “对，现在就去申请！争取在今天上午就拿到法院的裁定！” 挂掉电话，韩青的嘴角，微微勾起。 林木，你以为拿出几张纸，就能赢吗？ 你太小看资本的力量了。 法律的战场，有时候，比的不是谁有理。 而是谁的钱更多，谁的手段更狠。 你以为这是结束？ 不，这只是个开始。 第151章 老歌不让唱？那就出新专辑！ 京州法院，院长办公室。 明朗的面前，放着一份刚刚由立案庭紧急呈送上来的卷宗。 原告：惊蛰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被告：林木。 诉讼请求：确认《年轮》、《就让这大雨落下》、《篇章》等三十二首歌曲的著作权归原告所有。 案由：著作权权属纠纷。 卷宗的旁边，还附着一份独立的《行为保全申请书》。 申请事项：禁止被申请人林木在判决生效前，自行使用或授权任何第三方以任何形式公开表演、录制、传播涉案的三十二首音乐作品。 申请担保：一亿元。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正是京州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庭长，高级法官，张放。 “院长，您找我。” 张放走到办公桌前。 明朗没有抬头，只是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卷宗。 “看看吧。” 张放拿起卷宗，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起来。 当他看到原告是惊蛰文化，被告是林木时，眉毛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看到那份两亿的担保金，和那个堪称霸道的行为保全申请时，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呵，这惊蛰文化也太想摘桃子了吧。” 张放合上卷宗，一针见血。 “我知道。” 明朗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 “所以，我才叫你来。” 他看着张放，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这个案子，你来主审。” “我的要求，还是那六个字。” 明朗放下茶杯，一字一顿。 “从快！” “从严！” “全公开。” 张放的身体站得更直了。 “明白。” 明朗满意地点了点头。 “去吧。” “另外，” 他补充了一句。 “那个行为保全申请，按规定批了。” “但公告，要写清楚。” 张放的眼神一动，立刻明白了院长的意思。 “我懂了。” 他拿着卷宗，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 就在全网还在为林木的“九宫格打脸”狂欢时，京州法院一条新的公告，让整个舆论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公告：本院已于今日依法受理： 原告惊蛰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与被告林木先生关于《年轮》等三十二首音乐作品的著作权权属纠纷一案。 同时，本院已依原告申请，并由其提供足额担保，依法作出（2023）京民初第735号行为保全裁定。 自本裁定送达之日起，至本案判决生效时止，相关各方均不得以任何商业形式使用或授权使用涉案作品。 本案将择日公开开庭审理。】 公告很短，措辞严谨。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砸进了所有吃瓜群众的心里。 短暂的寂静后，网络彻底炸了。 “行为保全裁定？谁来给我这个法盲解释一下这是什么鬼？” “楼上的我来！简单说，就是惊蛰文化花了一大笔钱（担保金），让法院暂时下了个‘禁言令’！在案子判完之前，除了林木，谁都不能唱那三十二首歌，包括徐清瑶！” “卧槽！还能这么玩？这不是花钱买封杀吗？资本也太牛逼了吧！” “我傻了，瑶瑶的歌，不全都是‘龙龙’写的吗？现在‘龙龙’就是林木，那岂不是说，她一首歌都不能唱了？” “一手都不能唱？那徐清瑶怎么办？《歌手》下周就要开播了啊！” “对啊！她导师首秀，还有和林木的合唱，总不能上去干聊天吧？” “我的天，惊蛰文化这一招也太毒了！他们打不赢官司，就用这种方法恶心你！” #法院禁止徐清瑶演唱林木作品# #惊蛰文化封杀徐清瑶# #徐清瑶歌手或将无歌可唱# 三个崭新的话题，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直接屠了热搜榜。 刚刚因为林木的强势回应而扬眉吐气的徐清瑶的粉丝们，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赢了官司又怎么样？ 偶像的舞台，没了。 无数人涌入徐清瑶和《歌手》节目组的官微下留言。 “瑶瑶别怕，唱不了我们就不唱了，不参加这个破节目了！” “《歌手》节目组出来说句话啊！现在怎么办？换导师吗？” …… 徐清瑶工作室，气氛十分压抑。 “瑶姐，这可怎么办啊！” 小雅拿着手机，看着微光上那些铺天盖地的讨论，急得眼圈都红了。 “下周就要录节目了，我们准备的歌，一首都不能唱了！” 小沫也一脸愁容，不停地刷着手机，想要找到哪怕一丝的好消息，但屏幕上滚动的，全是令人心焦的言论。 徐清瑶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她不担心自己，她只担心林木。 她知道，对方这一招，最终的目标还是林木。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林木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焦虑。 “不就是几首老歌不让唱吗？” 他转过身，看着徐清瑶，慢悠悠地开口。 “那我们唱新的，不就行了？” 一句话，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唱……新的？ 小雅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木老师，您的意思是除了《星辰大海》之外，再写一首新歌？” 这可是《歌手》的舞台，华语乐坛最顶级的音综。 多少金牌制作人，提前半年就开始准备，反复打磨，都不一定能拿出一首让观众满意的作品。 现在距离开播只剩下一周，临时写歌？ 这怎么可能？ “不是一首。” 林木伸出手指，摇了摇。 徐清瑶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只见林木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种让她脸颊发烫的笑意。 “是一整张专辑。” “轰！” 小雅和小沫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一……一整张专辑？ 她们是在做梦吗？ 一周时间，写一张专辑？ 这怎么可能！ 徐清瑶也怔住了。 她看着林木那双平静而深邃的眼睛，看着他脸上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男人，真的做得出来。 心底所有的担忧、焦虑、不安，在这一刻，被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震撼和安心所取代。 “好。” 徐清瑶开口，声音不大，却无比坚定。 “就唱新的。” 第152章 一周一张专辑？你在开玩笑？ 湘南卫视，《歌手》节目组会议室。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京州法院的公告，像一记精准的重锤，砸在了《歌手》节目组的命门上。 徐清瑶的代表作，一夜之间全部被“禁唱”了。 那些精心策划的舞台方案，耗费巨资制作的宣传片，甚至连已经印刷好的节目册，全都成了废纸。 制片人老刘的脸色铁青，他是王坤的老搭档，在湘南卫视摸爬滚打了十几年。 看着眼前这一团糟的局面，他再也坐不住了。 “啪！” 老刘重重地将手中厚厚的企划书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向他。 “李导，事到如今，我们必须做出决断了。” 老刘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 “我建议，立刻启动备选方案，联系另一位天后，替换掉徐清瑶。” “现在换人，虽然对节目声誉有影响，但至少能保证节目顺利播出。” “再拖下去，我们连开播都做不到了！”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一大部分人的响应。 “对！必须换人！” “不能再让一个徐清瑶，毁了我们整个节目！” “李导，别再犹豫了！现在就是壮士断腕的时候！” 一时间，会议室里人心惶惶，群情激奋。 有人开始翻找手机通讯录，有人已经在计算重新制作的成本，还有人在小声讨论哪位天后档期合适。 王坤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乱成一锅粥的场面，心中五味杂陈。 “换人？” 李睿掐灭了手里的烟，缓缓抬起头。 “为什么要换人？” 他环视一周，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 “我赌的，是徐清瑶、林木两个人本身的热度，是他们制造话题的能力！” “而不是那几首破歌！” 王坤听不下去了，腾地一下站起来。 “歌都不能唱了，他们来歌手干什么？” “讲相声吗！” 他走到李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十几岁的总导演，积压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 “李睿，别再嘴硬了，现在止损还来得及！” “你的对赌协议是拿自己的前途赌，别拉着整个节目组给你陪葬！” “我们这些人，可不想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而丢掉工作！” 会议室里的空气更加凝重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两位导演之间那股剑拔弩张的对立。 “叮铃铃——” 李睿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块震动的小屏幕。 来电显示：小沫。 徐清瑶的助理。 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认识这个名字。 在这个关键时刻接到徐清瑶工作室的电话，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李睿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满屋子神色各异的下属。 他非但没有挂断或者回避，反而直接按下了免提键。 这个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喂，小沫助理。” 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请问有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传来小沫礼貌的声音： “李导您好，我是徐清瑶老师的助理小沫，没打扰您工作吧？” “没有。” 李睿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说吧，什么事。”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 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那个他们预料中的“退出通知”。 小沫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李导，关于法院的公告和网上的舆论，我们都看到了。” “我想代表工作室确认一下，节目组这边是不是有更换导师的打算？” 来了！ 王坤和支持他的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老刘更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仿佛在说“看吧，连对方自己都知道要被换”。 李睿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没有这个打算。”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只要我李睿还是《歌手》的总导演，这一期的开场导师就一定是徐清瑶，飞行嘉宾就一定是林木。” “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会议室里，王坤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觉得李睿已经疯了，无可救药。 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年轻的总导演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电话里，小沫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她的语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少了几分试探，多了几分确认之后的笃定。 “好的，李导，您的态度我们明白了。“ “那么，我这里也有一件事，需要和节目组同步一下。” 李睿的眼神微微一动，身体不自觉地前倾了一些： “说。” “是林木老师让我转告您的。” 小沫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仿佛在传达一句极其重要的话。 “既然以前的歌暂时不能唱了，那么下周的《歌手》开场首秀......”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无法置信的话。 “徐清瑶老师，将会带着她的全新个人专辑，在《歌手》的舞台，进行首唱。” “……” “……” “……” 死寂。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包括刚才还在叫嚣着要换人的制片人，包括一脸讥讽的王坤，全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表情凝固在脸上。 什么？ 全新……专辑？ 首唱？ 王坤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他看着那个还在亮着屏幕的手机，似乎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消息。 他是在做梦吗？ 还是出现了幻听？ 因为法院禁令，导致歌手无歌可唱，这在任何一档音综里，都是足以让整个项目夭折的顶级播出事故。 结果，对方的解决方案是…… 一周给你出一张新专辑？ 就算是华语乐坛最顶级的制作人，最快也需要几个月才能完成一张专辑的制作。 从作词作曲到编曲，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一周一张专辑！ 这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 第153章 新专辑就叫：《林风瑶月》 “李导，您听清楚了吗？” 电话里，小沫的声音传来，带着试探的语气。 李睿胸口起伏，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赌徒，在最关键的时刻听到了最想要的答案。 他没有看王坤那张精彩的脸，只是对着电话，用压抑着兴奋的、颤抖的声音，说出三个字。 “听清楚了。” “那就好！” 小沫的声音明显轻松了许多。 林木老师还特别交代，徐清瑶女士会在微光上发布正式消息，到时候贵节目组直接转发就行了！” “好好好！我完全明白了！” 李睿越来越兴奋，连忙继续追问。 “还有，其他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吗？” 小沫那边沉默了几秒。 “暂时没有了，李导。” “好的好的，辛苦小沫助理了！代我向林木老师和徐清瑶女士问好！” 挂断电话。 李睿将手机扔在桌上，发出“啪”的脆响。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扫过会议室里每一个呆若木鸡的下属。 “都听到了？”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一周一张专辑”的巨大冲击里，脑子一片空白。 副导演王坤最先反应过来，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 “李睿！”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疯了吗？你也信这种鬼话？” 他指着桌上的手机，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变形。 “一周一张专辑！一张专辑十首歌！你知道这是什么工作量吗？” “七天多的时间，十首歌的作词、作曲、编曲……就算林木是神仙，他也变不出来！” 王坤的话音刚落，制片人老孙也皱着眉头站了起来，语气沉重： “李导，王导的担心不无道理！” “而且，一周时间……就算写得出来，质量能保证吗？” “万一，我是说万一是一堆烂歌，我们节目的口碑就彻底完了！” 他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 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 噱头是有了，可《歌手》毕竟是一个以音乐品质为核心的节目。 如果徐清瑶拿出来的作品不堪入耳，那节目组和她本人，都会成为整个行业的笑柄。 “口碑？” 李睿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众人。 “我问你们，是质量能带来收视率，还是争议能带来收视率？” “当然是质量！” 王坤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只有过硬的音乐质量才能带来真正的好口碑，才能带来长久的收视！” “错！” “大错特错！” 李睿一拳砸在了在桌面上。 “在这个时代，是话题，是争议，是流量，才能带来收视率！” “质量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李睿的声音越来越响，语气也越来越激动。 “‘一周一张专辑’，这本身就是今年，不，是近十年来，华语乐坛最大的噱头！” “不管林木最后拿出来的是天籁之音，还是一堆狗屁不通的烂歌，都无所谓！” “因为这个消息发出来，网友们只会关心林木能不能做到！” “而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他这番发言，让以王坤为首的一众老电视人，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总导演，仿佛在看一个赌徒。 “疯子……” 王坤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随便你怎么说。” 李睿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他转身对着宣发组的负责人下令。 “立刻行动起来！密切关注徐清瑶的微光动态，她一发布公告，我们这边马上就转发！” “记住，一定要把‘一周一张专辑’这个概念，给我打出去！” “要让全网都知道，这个史无前例的事情，将在我们的舞台上演！” “明白了，李导！” 宣发组负责人虽然心中也有疑虑，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 京州，徐清瑶工作室。 小沫刚刚挂断了和李睿的通话，转身对着坐在沙发上的林木和徐清瑶，做了个“OK”的手势。 “李导那边已经联系好了。” “而且，他听起来……比我们还兴奋。” 徐清瑶侧过身，看着身边一脸平静、甚至有些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的林木，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一整张专辑……林木，你……” 她想问，你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吗？ 这会不会太勉强了？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了解林木。 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林木察觉到她眼中的担忧，笑着摇了摇头。 紧接着，他伸手从茶几上拿起一张刚刚从打印机里取出来的A4纸，上面的墨香还没有完全散去。 “这是其中一首，你看看怎么样。” 徐清瑶有些疑惑地接过纸张，当她的目光落在纸面上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工整清晰的五线谱和娟秀有力的歌词。 每一个音符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每一句歌词都透着精心雕琢的痕迹。 而这首歌的名字，让她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只对你有感觉》 “这些歌…” 徐清瑶的声音有些发颤。 “情歌，都是给你的。” 林木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本来想等你转型的时候再发布的，但现在情况特殊，就提前拿出来吧。” 徐清瑶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张纸，感受着纸张的温润触感，眼眶却不争气地有些发热。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默默为她准备好了这一切。 “那…专辑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和紧张。 林木沉思了一会儿，转而反问： “你有什么想法？” 徐清瑶的目光落在林木的脸上，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乐谱。 一个名字，悄无声息地在她心头浮现。 她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林木，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和忐忑： “叫《林风瑶月》，怎么样？” 林木的“林”，清风的“风”。 清瑶的“瑶”，月亮的“月”。 林风瑶月，林木与她，风与月，天造地设。 林木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看着徐清瑶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点了点头。 “好，就叫《林风瑶月》。” 第154章 一周一张专辑？网友们吵疯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徐清瑶脸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 她拿出手机，熟练地打开微光，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跳动。 【徐清瑶V】： 旧歌不让唱，那就唱新歌。 全新风格，精彩对唱！ 我的全新专辑《林风瑶月》，下周五晚八点，将在《歌手》舞台首唱。 我们，不见不散。 @歌手官方微光 @徐清瑶工作室 @林木 #徐清瑶林风瑶月# #徐清瑶新歌# #歌手# 徐清瑶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然后坚定地按下了发送键。 这条微光，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 一瞬间，整个网络都被引爆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徐清瑶的粉丝。 “卧槽！卧槽！卧槽！我看到了什么？新专辑！是一整张新专辑！那至少十首新歌啊！” “啊啊啊啊啊！清瑶姐！太霸气了！不让唱老歌是吧？老娘直接发新专打你的脸！” “林木yyds！一周一张专辑！这是什么神仙创作力！” 紧接着，是庞大的“木瑶CP”粉。 “救命！《林风瑶月》！这个名字！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我直接原地结婚！” “《林风瑶月》！这个名字！姐妹们我磕到了！这绝对是官宣！绝对是！” “CP粉狂欢！这波糖太甜了！林木为瑶瑶写专辑，还用了两人的名字，这不是爱情是什么？” 而更多的路人网友，则完全被这个消息的疯狂程度给震惊了。 “不是……我没看错吧？一周？一张专辑？这是认真的吗？” “理性分析，一天写一首都够呛，更别说写十首了，这不科学啊！” “虽然觉得很离谱，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1，下周五我一定要蹲直播看看是怎么个情况！要么见证奇迹，要么见证翻车现场！” “坐等打脸，不过说实话，如果真能做到，那林木就是神了！” 短短几分钟内，#徐清瑶一周一张新专辑# 这个词条，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直接冲上了微光热搜榜的第一位。 后面还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整个华语乐坛，乃至整个娱乐圈，都因为这条微光，彻底沸腾了。 徐清瑶的微光主页，因为瞬间涌入的流量过大，一度陷入了卡顿。 手机屏幕上，一条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由于当前访问人数过多，页面加载可能出现延迟，请稍后重试。】 ...... 湘南卫视，《歌手》节目组会议室。 “爆了！李导，彻底爆了！” 宣发总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条已经登顶热搜的词条，声音都激动的有些颤抖。 “#徐清瑶一周一张新专辑#，登顶热搜第一！“ “话题阅读 量刚刚已经破亿了！” “而且还在以每分钟几百万的速度疯狂增长！” “微光、速音，各大平台都被刷屏了！” 李睿的脸上露出了运筹帷幄的笑容，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甚至，比他预料的还要火爆。 “很好。” 他大手一挥，下达指令。 “立刻用官方账号转发！”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姿态要做足，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和徐清瑶是站在一起，共同创造历史的！” “是！李导！” 宣发总监立刻行动起来。 很快，【歌手官方微光】的账号，转发了徐清瑶的微光。 【歌手官方微光V】： 我们备好舞台，静候七日奇迹。 下周五晚八点，见证《林风瑶月》的诞生。 //@徐清瑶V：旧歌不让唱，那就唱新歌…… 随着《歌手》官方的下场，网络的舆论彻底分化成了两派。 一派是以粉丝和CP粉为主的“力挺派”，他们坚信林木的才华，无条件支持徐清瑶的决定。 另一派，则是以路人、黑粉和大量业内人士为主的“唱衰派”。 很快，一些在乐坛有头有脸的乐评人、制作人也纷纷下场，发表自己的看法。 著名音乐人“音乐老炮”： “入行三十年，闻所未闻。” “一张专辑的诞生，是对艺术的精雕细琢，是对灵感的千锤百炼。” “一周时间，连一首像样的编曲都未必能完成，更遑论一张专辑。” “这是对音乐的亵渎，是对观众的傲慢。” “我为徐清瑶感到惋惜，她被流量和狂妄冲昏了头脑。” 金牌制作人“老K”紧随其后： “作为从业二十年的制作人，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根本不可能。” “就算是周伦伦，也做不到一周完成十首高质量作品的创作。” “建议徐清瑶悬崖勒马，否则这将成为她职业生涯的污点。” ...... 这些业内人士的发言，迅速为“唱衰派”提供了大量的理论弹药。 一个新的话题词条#一周一张专辑可能吗#，被迅速顶上了热搜。 无数网友在下面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各种技术贴、分析贴层出不穷，网络上一片腥风血雨。 副导演王坤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他面色凝重地刷着微光，看着那些几乎一边倒的业内评论，心情沉到了谷底。 一位与他相熟的制片人走了进来，忧心忡忡地说道： “老王，你看到了吗？” “现在圈内人都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部分媒体也表示李睿这次玩脱了，要把《歌手》这块金字招牌给彻底砸了。” 王坤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手机扔在桌上。 “我能怎么办？” “他现在就像是赌场里杀红了眼的赌徒，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陈总那边，也因为他签了对赌协议，支持他！” “我就算想做什么也来不及啊！” 王坤揉着太阳穴，声音透着无奈。 “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祈祷林木是真的能写出来了。” 与此同时，李睿的办公室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他正春风满面地和冠名商蓝海手机的品牌总监陈海通着电话。 “陈总，您看到了吗？“ 李睿的声音里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得意。 “这热度！这全网讨论的盛况！这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曝光度！” “而且，这还只是开始！” “开播前的这七天，热度会持续发酵，等到下周五，我保证，收视率绝对会创造一个新的历史记录！” 第155章 韩青启动捧杀计划！ 电话那头的陈海沉默了良久。 “李导，我承认热度确实惊人。” “但我看到的不仅是机遇，更是巨大的风险。” “如果最后的结果不能让观众满意，这股巨大的流量，会瞬间反噬。” “到时候，呵呵.....” 陈海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放心吧，陈总。” 李睿自信满满地保证。 “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 “好，那我就等李导你的好消息了。” 通话结束。 李睿把手机丢在桌上，看向窗外。 京州的天空一片晴朗，就如同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 与此同时，惊蛰文化，执行总监办公室。 韩青正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显示屏上的微光热搜。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 韩青头也不抬，声音冷淡。 刘辉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压制不住的兴奋，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韩总，您找我。” 韩青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只是淡淡地开口： “网上的事，都看到了？” “看到了！看到了！” 刘辉连忙点头，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韩总，这林木和徐清瑶，我看是彻底要完蛋了！” 他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像是献宝一样，说出自己的想法。 “韩总，我觉得这是我们的好机会！” “现在全网都在嘲讽他们不自量力，那些音乐圈的大佬也都下场批评了！” 刘辉搓着手，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我们不如再加一把火！” “我联系了几个相熟的营销号，再买一批水军，就揪着这几个点往死里黑！” 刘辉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林木和徐清瑶身败名裂的凄惨下场。 韩青终于从屏幕上收回了目光，她侧过头，看向刘辉，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黑？” 她吐出一个字，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刘辉，我现在很纳闷，你这么蠢，星光娱乐公关总监的位置是怎么坐上去的。” 刘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额头开始冒汗： “韩总，我这......您这...” 看着语无伦次的刘辉，韩青伸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调出了另一个数据分析页面。 “你自己看。” 屏幕上，是关于#徐清瑶一周一张新专辑#这个话题的舆情分析图。 代表正面的蓝色区域虽然庞大，但代表负面的红色区域，正在以更恐怖的速度扩张。 “看到了吗？” 韩青的声音很冷。 “现在根本不缺人骂他们自不量力！” “你现在花钱去黑他们，根本翻不起一点水花，只不过是浪费资源罢了。” 刘辉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确实只想到了趁热打铁去黑他们，却没想到这样做完全没有意义，反而会浪费公司的资源。 韩总一句话，就点透了其中的关键。 “那，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刘辉声音发抖，完全摸不清韩青的想法了。 “眼睁睁看着？” 韩青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露出一抹冷笑。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眼睁睁看着了？” 她身体前倾，双手十指交叉，手肘撑在桌面上，目光锐利地盯着刘辉。 “刘辉，我问你，一个人从十楼摔下来会怎么样？” 刘辉愣了一下，不明白韩总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 “会死。” “那如果，是从一百楼摔下来呢？” 韩青继续追问。 “那肯定摔得更惨，粉身碎骨！” 刘辉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说得对。” 韩青点了点头，眼神里的寒意让刘辉心头一颤。 “既然往下踩已经没用了，那我们就反过来。” “把他捧上去。” “用尽一切办法，把他捧得高高的！” 刘辉瞬间明白了韩青的意思，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捧杀！ 这一招，目前来说，比直接用舆论抹黑，要好用一百倍！ “韩总……您是说……” “没错。” 韩青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平静。 “从现在开始，停止一切对林木和徐清瑶的负面舆论引导。” “你去找一批新的水军，不要去骂，要去夸，要去捧！” “要把林木塑造成‘百年一遇的音乐天才’！” “要让所有人都相信，林木他即将创造历史！” 刘辉听得头皮发麻。 他完全可以想象，当全网的期待值被拉到顶点，所有人都等着见证“神迹”降临的时候…… 只要林木拿出的作品有任何一点瑕疵，哪怕只是不够惊艳，那些被吊起胃口的观众，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们再出手。 舆论的反噬，就足以将林木和徐清瑶撕得连骨头都不剩。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摔得越惨，死得越彻底！ “高！实在是高！” 刘辉回过神来，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对着韩青竖起了大拇指。 “韩总，您这一招‘借力打力’，‘捧杀于无形’，简直是神来之笔！” “那林木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干！” “等他下周如果拿出的歌，不合人意。” “都不用我们动手，那些被他欺骗了感情的粉丝，就能把他喷的体无完肤！” 韩青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 “奉承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她摆了摆手，打断了刘辉的滔滔不绝。 “记住，执行要精准，时机要把握好。” “钱不是问题，我要看到效果。” “立刻去办。” “是！韩总！我马上去！” 刘辉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韩青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屏幕上，看着那个被无数评论和转发包围的名字——林木。 她拿起身边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周总。” 电话那头传来周毅低沉的声音：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计划中。” 韩青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李国强那边呢？” “还在闹辞职，不过没关系，他跑不了。” 韩青的声音透着绝对的自信。 “诉讼程序已经启动，他作为法定代表人，就算辞职也必须承担责任。” 第156章 一首《有点甜》，单身狗员工集体被“创”！ “那就好。“ 周毅的声音听起来放松了一些。 “林木那边，你打算怎么应对他这一手？” “一周一张专辑，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他对自己的才华这么有自信。” 韩青的唇角上扬，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周总放心，我已经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电话那头的周毅感到一股寒意。 “你就等着看好戏就成了。” ...... 刘辉从韩青的办公室出来时，感觉自己的衬衫内里已经湿了一片。 他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在心里感叹韩总的手段。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几乎是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立刻联系了几个水军头子，拉了一个新的讨论组。 “@全体成员，都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所有关于林木和徐清瑶的负面帖子，全部停止。” “之前发的，能删的删，不能删的就沉下去，不要再回复。” 群里一个ID叫“圈内扒手”的立刻发问： “辉哥，不黑他们了？” “难道说就这样了？” 刘辉打字回复，脸上带着一丝狞笑。 “就这样了？怎么可能！” “换个玩法。” “从现在开始，给我往死里夸林木！” “记住，不要尬夸，要显得真情实感！” “目的就一个：把林木捧起来，让众人认为他能在《歌手》拿出的歌全是优质歌曲。” 这句话一出，群里安静了几秒，随后彻底炸了。 “我靠，捧杀？辉哥，这招也太损了！” “什么损，这叫高明！辉哥，你这招高明，实在是太高明了！” “到时候如果结果不满意，不用我们动手，那些粉丝就能把他撕碎！” 刘辉很满意他们的反应，这群人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在这种阴损招数上，理解能力还是很强的。 “都明白就好。” “钱管够，给我把声势造起来！我要让全网都认为，林木一定能完成！“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各种“收到”、“明白”的回复刷屏。 刘辉关掉聊天群，又打开了另一个联系人列表。 这些都是他多年积累的人脉资源，包括一些小有名气的乐评人、音乐博主，甚至还有几个过气的歌手。 他逐一发送消息，内容大同小异： “老哥，有个活，价格好商量。” “帮忙发个微光夸夸林木的音乐才华。” …… 与此同时，徐清瑶工作室。 录音棚的隔音门被轻推开，林木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三张刻录好的CD。 “录完了？” 看到林木出来，徐清瑶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林木面前，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的水递了过去。 “嗯。” 林木喝了一口水，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嗓子，紧接着将手中的CD递给徐清瑶。 “这是《只对你有感觉》、《有点甜》、《小酒窝》三首歌的小样。” “清瑶，你今天先练习这三首，我去准备其他的歌和编曲。” 徐清瑶接过CD，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那我先听听看。” 说完，她迫不及待地走向音响设备。 林木看着她的样子，唇边泛起一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转身准备离开。 “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等等！” 徐清瑶猛地回头叫住他，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依赖与不舍。 “你要去哪里？” “回家，准备剩下的歌。” 林木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徐清瑶。 “时间有点紧。” “要不你…” 徐清瑶咬了咬下唇，后面的话在舌尖打转，却没能说出口。 她想说，要不你就在工作室的休息室创作，但又觉得这样会打扰他。 她不想让林木为难。 “我写歌需要安静的环境。” 林木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语气温和。 “你先把这三首练熟，等我把剩下的歌写完，我们再一起排练。” “好。” 徐清瑶乖巧地点头，仰头看着他，眼里的情绪清晰地告诉林木，她不想他走。 “那你路上小心。” “记得吃饭，别太累了。” “嗯。” 林木点头答应下来，然后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林木离开后，徐清瑶立刻将第一张CD放进播放器。 优美的旋律响起，林木清澈的嗓音传遍整个工作室。 “无解的眼神心像海底针，光是猜测我食欲不振。” 小沫和其他工作人员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整个空间只剩下音乐和歌声。 “微笑再美再甜，不是你的都不特别。” “眼泪再苦再咸，有你安慰又是晴天。” “......” “我只对你有感觉。” 歌声结束，整个工作室陷入短暂的安静。 “天哪，这也太好听了吧！” 小沫第一个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这旋律，这歌词，这根本就是林木老师写给你的情书啊，清瑶姐！” “清瑶姐，林木老师真的是天才！” 小雅激动地说道，眼中闪着星星。 “这歌词甜得我一个母胎单身都想原地结婚！” 徐清瑶没有说话，她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描摹着CD盒上《只对你有感觉》这几个字，脸颊发烫，心口的位置被一种温热的情绪填满。 紧接着，她播放起了第二首。 “摘一个苹果，等你从门前走过。” 《有点甜》的旋律响起，轻快俏皮的节奏让整个工作室的气氛都变得轻松起来。 “是你让我看见干枯沙漠开出花一朵...” “是你让我想要每天为你写一首情歌...” “......用心刻画最幸福的风格” 小沫忍不住跟着哼了起来，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呜呜，清瑶姐，你们这是要甜死我们这些单身狗吗？” 徐清瑶的脸颊泛起红晕，但眼底的笑意和幸福却怎么也藏不住。 她将那几张CD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她专属的，独一无二的珍宝。 “铃铃铃…”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座机铃声突然响起，小沫赶紧跑去接听。 “您好，徐清瑶工作室。” “你好，我是《娱乐周刊》的记者张明，想采访一下林木先生和徐清瑶女士关于新专辑的事情…” 小沫捂住话筒，看向徐清瑶，徐清瑶对她摇了摇头 小沫会意，用公式化的口吻回绝： “张记者，不好意思，我们目前没有接受采访的打算。” 她挂断电话，还没坐稳，铃声再次响起。 “您好，徐清瑶工作室。” 小沫再次接起电话。 “您好，我是《音乐前沿》的记者李华，想请教一下林木先生是如何做到一周创作十首歌的？” 小沫熟练地回应： “不好意思，林木老师正在闭关创作，暂时不接受任何采访。” 挂断，再响。 “您好，我是《娱乐八卦》的记者王明，我们想深度报道林木先生的创作过程…” “抱歉，我们暂时不接受采访。” 小沫直接打断了对方。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第157章 舆论转向，李睿原来是这样的人！ 这一下午，电话就没停过。 林木成了全网最烫手的香饽饽，各大音乐媒体都想从他身上分一杯羹。 傍晚，徐清瑶从练习室走出来，额头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连续几小时的练习让她有些疲惫，但眼中依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那三首歌的旋律已经在她脑中扎根，每一次哼唱，都让她愈发笃定—— 这些歌，必将成为经典。 小雅放下电话，揉着发僵的手腕，对徐清瑶递上一张写满叉号的表格。 “清瑶姐，今天下午我们已经拒绝了三十七家媒体的采访请求。” 她夸张地摆出一副快要虚脱的样子。 “我感觉我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小沫在一旁补充，神情复杂： “《京州晚报》的娱乐版主编都亲自打来电话，说想给林木老师开一个独家专栏，深度报道他的创作心路。” 闻言，徐清瑶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这种程度的关注，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范围。 她很清楚，这种情况对林木来说并不是好事。 “这样，你在微光上发一下公告，表示这周我们不接受采访。” 她思考了一下，语气变得坚定。 “原因就说：林木在闭关创作，我在练习新歌，都没时间。” “还有，把工作室的座机暂时转到语音信箱，让他们留言就行。” “明白了，清瑶姐。” 小沫点点头，立刻拿起手机开始编辑。 【徐清瑶工作室V： 感谢大家对此事的关注。 为保证新专辑《林风瑶月》的最终呈现质量，林木老师需闭关创作，徐清瑶女士亦将全身心投入新歌练习。 本周内，我们将谢绝一切形式的采访。 请大家静候周五《歌手》徐清瑶女士和林木老师的精彩演出。 谢谢理解。】 微光发出没多久，评论区就像炸了锅一样热闹。 “瑶瑶加油！专心练歌，我们等你！” “保护我方林木大大！创作期间，请勿打扰！” “木瑶CP就是最配的！一起搞事业，太燃了！” ...... 然而，在粉丝的狂欢之下，网络舆论的深海里，一股诡谲的暗流正在悄然转向。 最先出现异动的是几个专业的音乐论坛。 这里曾是抨击林木“一周一张专辑”是“哗众取宠”的重灾区。 但现在，风向变了。 一篇名为《我们可能误会了一个天才，也可能正在见证一个时代的开启》的帖子，没有任何预兆地被高亮置顶。 发帖人是圈内小有名气的“独立乐评人”，他前两天才刚发文批评过林木。 但在这篇全新的帖子里，他的话与之前截然不同。 “在冷静下来，重新回顾了林木出道至今的所有作品后，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他的创作能力，可能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从《年轮》的古典韵味，到《明天会更好》的大爱格局，再到《篇章》的流行抒情，他几乎没有短板。” “我们用常规音乐人的创作周期去衡量他，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或许，我们不该用凡人的标准去揣度天才的边界。” “一周一张专辑，对别人来说是天方夜谭，但对他而言，可能只是稀松平常。” “我决定，放下偏见，静待下周五的到来。” 起初，网友们还有些疑惑和不解。 “卧槽？老K都反水了？他之前不是骂得最凶的吗？” “可能是看到更多信息，重新分析了吧。” “说得也对，林木之前的作品质量确实很高，首首都是精品。” “对啊，《年轮》现在还在各大榜单前十呢，热度一直没下来过。” 慢慢地，舆论的天平开始倾斜。 “仔细想想，林木确实很有才华。而且他敢这么自信地接下挑战，肯定是有绝对把握的。” “是啊，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他敢这么说就一定能做到。” “我现在开始期待了，万一真的成功了呢？那我们岂不是见证了历史？” 紧接着，更多的“乐评人”、“音乐博主”、“业内人士”纷纷下场了。 他们像是约好了一样，口径出奇地一致。 先是为自己之前的“短视”和“偏见”诚恳道歉，展现出专业人士的胸怀和格局。 然后，开始疯狂分析林木的“创作天赋”，把他塑造成一个绝世天才。 “我们这些所谓的''专业人士''，用固化的思维去评判天才，这本身就是一种愚蠢。” “林木的创作能力，已经超越了我们的认知范围。” “他不是普通的音乐人，他是天选之子！” 这股风，很快从专业社区刮到了微光等大众社交平台。 #我们欠林木一个道歉# #百年一遇音乐天才林木# #静待林木创造历史# 一个个全新的话题下，迅速爬上了热搜榜。 之前那些嘲讽和质疑的声音，被海量的赞美和期待所淹没。 ...... 湘南卫视，《歌手》节目组。 宣发总监急匆匆地跑进李睿的办公室，连敲门都忘了。 “李导，关于林木，网上的风向变了！” 李睿放下手中的策划案，眉头微皱： “怎么变了？” “之前好多的质疑声都消失了。” 宣发总监一边将手中的平板递过去，一边说道： “现在，好多音乐圈的人都在夸林木是天才，说他肯定能做到。” 李睿接过平板，手指滑动，快速浏览着那些肉麻的吹捧文章和狂热的网友评论。 他的脸色没有半分喜悦，反而一点点沉了下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指尖划过屏幕的轻微摩擦声。 “捧杀！” 作为在网络圈浸淫多年的“老狐狸”，李睿几乎瞬间就嗅出了这股舆论风向背后的险恶用心。 先是铺天盖地地把林木捧上天，让所有人都深信不疑他能创造出一张完美的专辑。 正所谓，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到时候，只要林木的作品有一点点不尽如人意，那些被吊起胃口的观众和粉丝，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到时候，反噬的力量将比任何直接的攻击都要致命。 “好狠的手段，好深的心机。” 李睿的嘴角勾起，扯出一抹冷笑。 “李导，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宣发总监也反应过来，额头渗出冷汗。 “要不要降降温？” “降温？” 李睿抬起头，看着宣发总监，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人免费给我们送热度，免费帮我们做宣传，为什么要降温？” 他手指轻敲着桌面。 “不仅不能降温，还要继续给我加大宣传力度，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宣发总监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担忧： “可是李导，这样的话，…” “反正我请他，本身也就是为了热度。” 李睿抬手，打断了宣发总监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冷酷。 “而这件事无论成功与否，都是流量！” “他要是真被这场’火‘烧死了，那只能说明，他自己没本事。” 第158章 捧杀？林木：刚好，省了一大笔广告费！ 与此同时，徐清瑶工作室。 徐清瑶和小沫等人也发现了网络上的变化。 “混蛋！” 徐清瑶低声骂了一句，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这些人的手段实在太卑劣了！ 先是抹黑，现在又来捧杀，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清瑶姐，这些人真的太过分了！” 小雅在一旁气愤地说道。 “他们这是想把林木老师架在火上烤啊！” 徐清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太了解网络舆论的威力了，一旦期待被拉得太高，哪怕作品稍有瑕疵，都会引发雪崩式的反噬。 她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林木的电话。 电话铃声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喂？瑶瑶，有什么事吗？” 林木那熟悉又带着点懒散的声音传来。 听到他的声音，徐清瑶心中那股焦躁和愤怒，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平复了大半。 “木头，你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担忧，语速比平时快了不少。 “看到了。” 电话那头，林木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有人花钱免费帮咱们做宣传，还挺大手笔的，省了不少广告费呢！” 徐清瑶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林木会是这种反应。 “你不担心吗？”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度，语气中带着疑问和不解。 “他们这明摆着是在捧杀你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徐清瑶能听到林木轻笑的声音。 “瑶瑶，你记住一句话。” 林木的声音变得认真起来，但依然带着极强的自信。 “捧杀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被捧的人实力不够，撑不起那些赞美。” 他的话锋一转，声音里多了一丝玩味： “可我，明显不是这样的人。” 徐清瑶握着电话，怔住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 眼前这个男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他敢说出一周一张专辑，就证明在他看来，这件事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从《欧若拉》到《年轮》，从《就让这大雨落下》到《篇章》，他的每一首作品都是精品。 更何况，她刚才还听了那三首新歌的小样，每一首都堪称经典。 “瑶瑶，” 林木的话锋忽然一转，声音变得非常温柔。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关心这些。” “而是好好练习那三首歌。” “然后，准备好迎接剩下的几首歌。” “那你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徐清瑶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为一句最简单的叮嘱。 “记得按时吃饭，记得休息。”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林木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暖意。 “你也是，别为了我的事情焦虑，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徐清瑶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笑容和坚定的目光。 她看了一眼旁边同样满脸担忧的小沫和小雅，笑着说道：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了。” “人家正主都不在乎，我们在这儿瞎操什么心。” 她将手机放到一边，重新拿起那三张CD的歌词纸，目光再次变得专注而坚定。 “小沫，帮我把练习室的音响打开。” “林木说的对，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他的歌，完美地呈现在舞台上。” “绝不能，辜负他的任何一首作品。” 小沫和小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安心。 是啊，清瑶姐说得对，林木老师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 既然他这么淡定，那就说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另一边。 林木挂断电话，把手机随手丢在桌上。 他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铺天盖地的赞美之词，眼神平静。 “百年一遇的音乐天才？” 他轻声念叨着，摇了摇头。 这帽子扣得可真够大的。 不过，既然对方这么“用心良苦”，那他也不能辜负了这份“厚爱”。 林木的目光，从那些热搜话题上移开，落在了自己面前的音乐软件上。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音轨和跳动的音符。 一个文件夹里，已经静静地躺着好几首完成编曲的歌曲。 《爱丫爱丫》 《专属味道》 《不分手的恋爱》 …… 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时间还算充裕，那就在写一首吧！ 林木的手指重新放回键盘上，眼神专注。 窗外，京州的夜色渐深。 而这一场由“一周一张专辑”引发的舆论风暴，在韩青的“捧杀”计划和李睿的“顺势而为”下，愈演愈烈。 之前徐清瑶工作室发表的公告，在外界看来，更坐实了林木“专心创作，不问世事”的天才人设。 期待值，被拉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 时间一天天过去。 各种“深度分析”林木音乐才华的文章层出不穷。 甚至有“知情人士”匿名爆料，说林木从小就天赋异禀，三岁识谱，五岁作曲，十岁就已经能熟练运用各种复杂的编曲技巧，只是为人低调，不喜张扬。 这些半真半假的爆料，被营销号添油加醋地一加工，再配上“天才的世界你不懂”之类的标题，传播得极广。 渐渐的，连一些最初只是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路人，都被说服了。 ...... 周一，清晨。 京州创意园区，徐清瑶工作室。 林木打着哈欠，走进了这栋熟悉的小楼。 “林木老师，早上好！” “林老师来了！” 工作室的员工们看到他，纷纷热情地打着招呼，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好奇。 林木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二楼的录音棚。 徐清瑶和她的音乐团队，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来了？” 徐清瑶看到林木，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宽松的休闲服，素面朝天，却依旧难掩天后的风采。 只是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 显然，这几天她也没怎么休息好。 一方面是担心林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挑战而感到兴奋和紧张。 “嗯。” 林木在衣兜里面拿出一个U盘，递给她。 “都在里面了。” 徐清瑶接过那个小小的U盘，感觉手心沉甸甸的。 这里面，就是决定他们“未来命运”的一张专辑！ 音乐总监阿Ken，一个四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严肃的中年男人，也凑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作为徐清瑶合作多年的音乐总监，他对林木的创作才华是认可的。 但“一周一张专辑”，这在他几十年的从业生涯里，也是闻所未闻。 他现在只想知道，这U盘里的十首歌，究竟是惊世骇俗的神作，还是滥竽充数的工业垃圾。 第159章 两首封神！像这样的还有八首 录音棚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U盘上。 徐清瑶看了林木一眼，那眼神里有期待，有紧张，还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她深吸一口气，将U盘递给阿Ken。 “Ken哥，麻烦了。” 阿Ken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接过U盘，插进了录音棚的主控电脑。 电脑屏幕上，一个名为《林风瑶月》的文件夹弹了出来。 阿Ken点开文件夹。 十个音频文件，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屏幕上。 《只对你有感觉》（feat. 林木） 《有点甜》（feat. 林木） 《小酒窝》（feat. 林木） 《私奔到月球》（feat. 林木） 《专属味道》（feat. 林木） 《绿光》 《遇见》 《Super Star》 《隐形的翅膀》 《勇气》 阿Ken看着这十个歌名，特别是后面那一长串的“(feat. 林木)”，眼角抽动了一下。 十首歌里，有五首是合唱？ 还是这么明显的情歌！ 这…… 他看了一眼沙发上气定神闲的林木，又看了一眼身旁脸颊泛红的徐清瑶，瞬间明白了什么。 “咳咳。” 阿Ken轻咳了两声，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到音乐上。 他目光在剩下的七个文件名上扫过，最后停在了《Super Star》上。 这个名字，看起来最有冲击力。 要么是惊艳全场，要么是土得掉渣。 “就先听这首吧。” 阿Ken沉声说着，移动鼠标，双击了文件。 一秒。 两秒。 三秒。 一阵极具动感和力量感的电子前奏响起。 咚！咚！咚！ 强劲的鼓点，像是直接锤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录音棚里所有人都身体一震。 “我靠！” 小雅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立刻捂住嘴巴，但眼中的兴奋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节奏……太上头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林木清澈又带着一丝慵懒的男声响了起来。 “笑就歌颂，一皱眉头就心痛。” “我没空理会我，只感受你的感受。” 仅仅两句歌词，一种霸道又甜蜜的宣告感扑面而来。 徐清瑶的眼睛瞬间亮了，那种光芒就像是星星在闪烁。 她几乎是立刻就找到了这首歌的感觉，身体忍不住跟着节奏轻轻晃动。 阿Ken的表情却从严肃变成了震惊，再从震惊变成了难以置信。 他不是普通的听众，他是顶级的制作人。 只一个前奏，他就听出了里面的东西。 编曲的层次感、音色的选择、混音的力度……这根本不是一个粗糙的demo！ 这是一个可以直接拿去打榜的母带级成品！ 紧接着，副歌部分毫无征兆地降临！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我只爱你，You are my super star！” 旋律层层递进，情绪瞬间被推到顶点。 强烈的律动感和洗脑的旋律，让整个录音棚的气氛都燃烧了起来。 小沫和小雅两个年轻女孩，已经忍不住抓着对方的手臂，脸上是无法抑制的兴奋。 “天啊！这歌也太好听了吧！” “这要是做成舞台，绝对炸翻天！” 徐清瑶的嘴角疯狂上扬，她能想象到，当自己在《歌手》的舞台上唱响这首歌时，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一曲结束，余音绕梁。 阿Ken此刻脑子里只剩下复杂、精细、完美这三个词。 他从业二十年，制作过的爆款金曲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编曲。 大胆、前卫，却又完美地服务于旋律。 “这……这编曲也是你一个人做的？” 阿Ken转过头，看向林木，声音干涩。 “嗯。” 林木打了个哈欠。 “时间有点短，不然能做的更好！” 阿Ken感觉自己的喉咙被堵住了。 这几天弄出来的东西，比他带着团队熬一个月做出来的东西还要精良。 这他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他旁边的编曲团队成员，一个个面如死灰，看着林木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绝望。 跟这种怪物生在同一个时代，简直是所有音乐人的悲哀。 “Ken哥，再……再听下一首？” 小沫试探着问。 阿Ken的手指有些僵硬，他深吸一口气，将目光移到了下一首歌。 《遇见》。 一个很温柔的名字。 风格应该和《Super Star》截然不同。 他想看看，林木在抒情歌上的功力，是不是也这么恐怖。 他移动鼠标，点了下去。 悠扬的风琴声缓缓流淌而出，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如果说《Super Star》是一团烈火，瞬间点燃全场，那这首《遇见》就是一条小溪，无声无息地浸润了每个人的心田。 录音棚里刚刚还燥热的气氛，瞬间变得安静而柔和。 林木的demo声线，褪去了《Super Star》里的张扬，变得干净而温暖。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简单的歌词，却勾勒出一幅充满画面感的场景。 徐清瑶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聆听。 这首歌，让她想起了很多往事。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副歌的旋律，没有撕心裂肺的呐喊，却有着一种击穿人心的力量。 那种对未来的憧憬，对爱情的期盼，被林木用最平淡的旋律，诠释得淋漓尽致。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小沫和小雅已经听得眼圈泛红。 这首歌，唱出了所有女孩的心声。 阿Ken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完全沉浸在了这首歌的意境里。 作为制作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写一首快歌和写一首慢歌，需要的是完全不同的天赋。 快歌考验的是节奏感和旋律的记忆点。 而慢歌，考验的是对情绪的把控和旋律的深度。 林木…… 他竟然能在两种风格之间切换得如此自如，而且两首都做到了极致！ 一首《Super an》，一首《遇见》。 一动一静，一张一弛。 光是这两首歌，就足以撑起一张白金唱片了。 可这U盘里，还有八首！ 第160章 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怪物！ “曲风如此不同，这……这不可能……” 阿Ken喃喃自语，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颠覆感。 他从业二十年建立起来的音乐观，在这一刻，被林木用几首曲子轻而易举地击成了碎片。 “Ken哥？” 徐清瑶睁开眼，看到阿Ken失魂落魄的样子，轻声喊了一句。 阿Ken猛地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徐清瑶，又看了一眼旁边打着哈欠的林木。 他几乎是颤抖着，点开了下一首歌。 《绿光》。 “期待着一个幸运，和一个冲击……” 充满异域风情的前奏响起，节奏感极强，带着一种神秘而奇妙的氛围。 徐清瑶的身体再次跟着摇摆起来，这首歌的律动感，和《Super Star》完全不同，却同样让人忍不住想跳舞。 “触电般不可思议，像一个奇迹！” “划过我的生命里，不同于任何意义！” “你就是绿光，如此的唯一！” 炸了！ 又是一首王炸！ 小沫和小雅已经彻底疯狂了，在录音棚后面小声地尖叫。 “我的妈呀！这又是什么神仙歌曲！” “每一首都想单曲循环一万遍啊！” 阿Ken的表情已经麻木了。 他现在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播放机器。 一首。 又一首。 《爱丫爱丫》的俏皮和无奈。 “爱我的话，给我回答，我的爱丫爱丫没时差，等待是我为你付出的代价。” 《专属味道》的甜蜜和霸道。 “遇见你我才知道你对我多重要，没有人能感觉到你最甜美的笑。” “我再不用把别人寻找，因为我已经找到！” 录音棚里的气氛，已经从最初的紧张，到震惊，再到麻木，最后演变成了一场狂欢。 徐清瑶的音乐团队，那群京州最顶尖的乐手和编曲们，此刻一个个都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们围在调音台周围，看着阿Ken一首一首地播放着。 每播放一首，他们的表情就变化一次！ 这些歌，任何一首拿出来，都足以让一个新人歌手一步登天。 而现在，它们却像大白菜一样，被打包在一个U盘里。 当阿Ken点开《小酒窝》的时候，轻快的前奏响起。 “我还在寻找，一个依靠和一个拥抱。” “谁替我祈祷，替我烦恼，为我生气为我闹。” 林木和徐清瑶的合唱demo，甜得整个录音棚的空气都变成了粉红色。 “小酒窝，长睫毛，是你最美的记号。” “我每天睡不着，想念你的微笑。” “你不知道，你对我多么重要。” “有了你，生命完整的刚好。” “啊啊啊啊！我不活了！” 小沫捂着胸口，一副快要被甜到休克的样子。 “清瑶姐！林木老师！你们这是犯规！这是在屠杀单身狗！” 小雅也在一旁附和，满脸都是羡慕嫉妒恨。 徐清瑶的脸颊早已红透，她低着头，手指紧张地搅在一起，心里却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满。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林木。 林木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只是嘴角，似乎挂着一抹她才能看懂的笑意。 十首歌，已经播了八首。 每一首，都是主打歌的质量。 每一首，都足以掀起一场音乐风暴。 阿Ken的手，悬在最后两个文件名上。 《隐形的翅膀》。 《勇气》。 他的手在发抖。 他有一种预感，这最后两首歌，将会是这张神级专辑里，最耀眼的两颗明珠。 他转过头，看着满脸通红的徐清瑶，又看了看整个已经陷入疯狂的团队。 他知道，从今天起，华语乐坛的格局，要变了。 而他，将是这场变革的亲历者。 他颤抖着，点下了《隐形的翅膀》。 安静的钢琴声，像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柔地洒进录音棚。 没有了之前那些歌曲或动感或甜蜜的旋律，这首歌的前奏，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刚刚还沉浸在《小酒窝》甜蜜氛围里的众人，心绪瞬间被拉扯进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意境。 徐清瑶的表情也变得专注起来。 林木的嗓音，在这首歌里，多了一种坚定和温暖。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歌词一出，徐清瑶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徘徊……孤单……受伤…… 这不就是前段时间的她吗？ 被齐翔的粉丝网暴，被惊蛰文化起诉，被全网质疑，被法院禁唱所有代表作…… 那段时间，她也曾感到无助和绝望。 她以为自己要跌入谷底了。 可是，他出现了。 他为自己扫清了一系列障碍！ 现在，他又用这样一首歌，告诉她—— 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给我希望。” 副歌部分，旋律逐渐攀升，情绪层层递进，没有声嘶力竭的爆发，却有一种穿透云霄的磅礴力量。 那是一种从逆境中破土而出的生命力。 徐清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她捂着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 但那股汹涌的情绪，却怎么也抑制不住。 这首歌，不是写给大众的。 这首歌，是林木写给她一个人的。 是他在告诉她，无论外界有多少风雨，他都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是她那双“隐形的翅膀”。 录音棚里，小沫和小雅也哭成了泪人。 她们一路陪着徐清瑶走来，最清楚她承受了多少压力和委屈。 这首歌的每一句歌词，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 阿Ken和他的团队，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们，此刻也一个个红了眼眶。 他们不仅仅是音乐人，他们也是徐清瑶的朋友和家人。 他们看着她从一个青涩的女孩，一步步走到天后的位置，也看着她最近遭遇的种种不公。 这首歌，唱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心声。 一曲终了，录音棚里一片寂静，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声。 林木从旁边的桌上抽了几张纸巾，走到徐清瑶面前。 第161章 最后一首歌，是写给她的情书 徐清瑶没有接，她只是抬起那双通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泪水还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淌，模糊了视线，但她能清晰地看到林木眼中的平静和温柔。 录音棚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压抑的啜泣声和设备风扇的轻微嗡鸣。 小沫和小雅互相抱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妆都花了。 阿Ken和他的团队，那群在音乐圈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炮儿，此刻也都红着眼眶，别过头去，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失态。 一首《隐形的翅膀》，精准地击中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软肋。 尤其是徐清瑶。 这首歌，就是她的前半生，是她最近这段时间的真实写照。 那些不为人知的挣扎，那些午夜梦回的孤单，那些咬着牙挺过来的委屈，全都被这首歌温柔地揭开，然后轻轻地抚平。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以独自面对所有风雨。 但当这首歌响起，当林木的声音唱出“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时，她所有的伪装瞬间崩塌。 原来，一直有人在身后，默默看着她，懂她的一切。 徐清瑶伸出手，没有去拿纸巾，而是直接抓住了林木的手腕。 她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 “林木……” 她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 “嗯？” 林木应了一声，任由她抓着。 “这首歌……” 徐清瑶的嘴唇翕动着，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问这是不是专门为我写的？ 太矫情了。 可如果不问，她心里的那股情绪堵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林木看着她，忽然笑了笑，用另一只手，轻轻帮她擦掉脸颊上的泪珠。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 “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没有直接回答，但这句话，比任何直接的回答都更有力。 轰的一下。 徐清瑶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瞬间冲散了所有的委屈和悲伤。 她吸了吸鼻子，终于接过了林木手里的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擦了擦。 “谢谢。” 她低声说。 “不客气。” 林木收回手，懒洋洋地靠回沙发上，指了指电脑屏幕。 “还有最后一首，听完好开工。” 他的语气轻松得，就好像刚才那首掀起情感风暴的歌不是他写的一样。 众人这才从那种复杂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对啊，还有一首。 U盘里，还有最后一首歌。 《勇气》。 阿Ken的目光落在那个文件名上，他的手还悬在鼠标上，却迟迟没有点下去。 他的心情极度复杂。 作为一个从业二十年的顶尖音乐制作人，他自认为见过了华语乐坛所有的风浪，也自诩能驾驭任何风格的音乐。 可今天，林木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只用了一个U盘，就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舞曲、抒情、电音、民谣…… 这个男人就好像一个没有风格边界的怪物，信手拈来，就是一首王炸。 最可怕的是，他不仅能写出炸裂的旋律，还能写出《隐形的翅膀》这样直击灵魂的歌词。 “Ken哥？” 小沫也缓过来了，看到阿Ken发呆，小声提醒道。 阿Ken回过神，他看了一眼林木，眼神里全是敬畏。 他知道，这最后一首歌，也绝对不会让人失望。 一段清脆的吉他分解和弦，缓缓从音响里流淌出来。 干净，纯粹，带着一种校园民谣的清新感。 录音棚里刚刚还有些沉重的气氛，瞬间被这阵清新的旋律冲淡了。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林木的嗓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比《遇见》更直白，比《隐形的翅膀》更坦然。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歌词一出来，徐清瑶的脸“唰”的一下又红了。 如果说《隐形的翅膀》是写给她的过去，是对她伤痛的抚慰。 那这首《勇气》，就是写给她的现在，是她心声的直白宣告。 她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林木。 林木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笑意，那笑容里有鼓励，有肯定，还有一种“我懂你”的默契。 徐清瑶的心跳得飞快，她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她怕自己再看一眼，就会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 副歌部分，旋律简单却朗朗上口，情绪却在平淡中积蓄着巨大的能量。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 没有复杂的编曲，没有华丽的技巧，就是最简单的旋律，最直白的歌词。 却拥有着最强大的力量。 小沫和小雅两个女孩，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有要掉下来的趋势。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被甜的。 这哪里是歌啊！ 这分明就是一封情书！ 是一封当着所有人的面，念给清瑶姐听的情书！ “完了完了，我今天就要被齁死在这个录音棚里了。” 小雅捂着脸，从指缝里偷看脸颊红得能滴出血的徐清瑶。 小沫则是一脸姨母笑，拿出手机，偷偷对着林木和徐清瑶的方向拍了一张。 #木瑶CP#今天必须给我锁死！ 钥匙我吞了！ 阿Ken和他的团队，已经彻底麻木了。 他们现在看着林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神。 如果说前面九首歌，展示的是林木在音乐创作上的广度和深度。 那么这最后一首《勇气》，展示的就是他作为一个“人”的温度。 他不是一个只会炫技的音乐机器，他有血有肉，有爱有恨。 他的音乐，源于生活，源于情感。 一曲终了，吉他的尾音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录音棚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但这一次，气氛不再沉重，而是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躁动和兴奋。 “啪！” “啪啪啪！” 阿Ken第一个站了起来，用力地鼓掌。 他的表情严肃而郑重，那掌声，是他作为一个从业二十年的音乐人，对另一个顶尖音乐人最崇高的敬意。 紧接着，整个录音棚的团队成员，全都站了起来，掌声雷动。 经久不息。 他们看着林木，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狂热和崇拜。 他们知道，自己即将参与制作的，不是一张普通的专辑。 这将是一张足以载入华语乐坛史册的，神专！ 而他们，将是这张神专的缔造者之一！ 这是何等的荣耀！ 徐清瑶也站了起来，她看着林木，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但嘴角却挂着灿烂的笑容。 那是骄傲，是自豪，是满溢的幸福。 这个男人，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