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季总佛前十年,只为求她》 第二百零一章 寻找 庾闲听说闺女要回来,一大早开车跑去机场等着。 李书兰在家张罗午饭,一桌子都是庾念喜欢吃的菜。 “念念回来啦!”李书兰见两人进屋,立马迎了上去。 关爱的眼神在庾念身上转了又转。 女儿好像瘦了。 李书兰心里有点发酸,她接过女儿的行李箱,拖到了角落放好,“来,先吃饭吧,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庾念勾唇淡淡一笑,“好。” 餐桌上,庾念很沉默。 爸妈还不知道自己跟季非执离婚的事,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说。 “念念,吃块糖醋小排,你小时候最爱吃了,蛀牙了也闹着要吃呢。”李书兰往庾念碗里夹了块排骨。 庾闲剥好虾,“来念念,吃个大虾。” 一会儿功夫,庾念碗里已经满了。 庾念不提,他们也不问。 婚期已过,而如今念念一个人回来了,他们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庾念放下筷子,看向他们,声音很淡,“爸妈,我过两天准备出国读书,学校都找好了,我想继续深耕珠宝行业。” 她找了个借口。 “那你和非执......”庾闲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我跟他没事,放心,我们都说好了。”庾念并未提及两个签了离婚协议的事。 季非执,你会等我吗? 庾念心底虽然坚信他不会忘了自己,可时间啊,有时候可以带走的东西太多。 如果忘了,也好。 此刻的庾念心底隐隐存在自我厌弃,似乎自己的存在,一直伴随着不幸的事情发生。 也许像肖恒说的,她不配得到幸福吧。 但她,不想放弃! 庾闲和李书兰不再开口,他们其实心里并不信女儿的说辞。 但女儿想让他们信,那他们只好装作信了的模样。 “这样啊,只要你们没事就好。” “对,你俩好好的就行。对了念念,那你准备去多久?”李书兰问。 庾念低头,“不知道。” 她什么时候才能够强大起来,可以抗衡肖恒? 庾念心里没底。 她允了他五年。 但是,自己能做到吗? 吃完饭,庾念回了卧室。 这次回来,除了跟父母解释清楚和告别之外,她还想找一个东西。 庾念目光环视自己卧室一周,在角落找到了一个很大的整理箱,她费力地将箱子拖了出来。 箱子打开,果然是她想要的。 满满一大箱的书信。 都是爱慕她的男孩写给她的,但庾念一封信也没有看过。 曾经萧呈安还曾因为这个事跟她闹过。 庾念觉得,每一封情书都是它主人真挚的一份情怀,不应被随意丢弃。 有时候即便庾念拒绝,有的男孩也会强硬塞给她情书。 她不忍心将它那么随意地丢弃在垃圾桶,于是找了个整理箱放了起来。 后面再有人给她递情书,她会礼貌拒绝,然后收下,却不会看。 庾念看着眼前满满一大箱的情书,一封一封拆了起来。 不看内容,只看落款。 不是,不是,都不是...... 她不知疲倦地拆着,屋里一片狼藉,都是散落的书信。 都不是,没有...... 季非执给她的情书呢?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庾念眉头紧锁,心里又急又烦躁。 直到拆完整理下底部最后一封,她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 那些没有署名,忘记署名的,她甚至都看了内容,都不是他。 庾念颓然地跌坐在整理箱旁,屋内堆满了被打开的书信。 为什么会没有呢?! 她明明从来没有丢弃过别人的心意,应该都在里面的,为什么? 庾念一个人在屋里待了一个下午。 下午五点左右,庾闲敲了敲她卧室门,门没有关,他直接推门进来,看到满地狼藉,一时有点懵,“念念,你找什么呢?” 庾念神情恍惚,脸上是抑制不住的难过,“爸,我之前整理箱里的书信,都在这里吗?” 明明没有丢掉,为什么找不到? 庾闲看了眼整理箱,又看了眼地上拆开的书信,想了想,“应该还有一个整理箱,好像被我放在你爷爷奶奶老房子了,念念你在找什么?” 庾念爷爷奶奶的老房子是庾闲后来工作后有了钱帮老人置办的,写的他的名字。 庾闲这人念旧,两位老人去世后,一直没舍得卖掉老房子,时不时过去看一下,就好像父母还在一样。 之前见庾念屋里东西太多,就搬过去了一些东西。 他记得好像是还有一只跟眼前这个很像的整理箱。 庾念听后,瞬间振作起来,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追问道:“在爷爷奶奶老房子?” “应该,是的。”庾闲反而有点不确定了,他怕会让女儿失望。 “没有丢就好。”庾念低低自语,开始朝外走。 走了两步,又倒了回来,一脸急切,“爸,把老房子钥匙给我。” 庾闲走到客厅,在一个小抽屉找到钥匙,递给紧跟在他身后,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庾念,“念念,你找什么?要不爸爸帮你一起找?” 庾念拿了钥匙,急切地出门,“不用了爸。” “我开车送你去啊!”庾闲道。 “不了,我下楼打车。”庾念换好鞋,打开了大门,走了出去。 “要不,吃了晚饭......”庾闲话没说完,门已经关上了。 李书兰从厨房走了出来,身上系着围裙,“念念呢?” “出门了。”庾闲看了眼紧阖的大门,有点无奈道。 李书兰有点不解,“马上饭点了,怎么走了?我还想问问她想吃什么呢?” 女儿过两天就走了,李书兰挖空心思做菜想把女儿养胖点。 “去她爷爷奶奶老房子那找什么东西去了。” 李书兰责怪地看了自己老公一眼,“那你怎么不送女儿去?” 庾闲有点委屈,“念念不让。” 五点多,正值晚高峰。 路上很堵。 庾念坐在黄色的出租车上,眉眼都是急色。 怎么这么堵? “师傅,能不能快点?”她心底很急。 季非执写给自己的信究竟在哪那吗? 她有点不确信。 或者说,她真的收到过他的情书吗? 夜一点点降临...... 第二百零二章 那108封情书 庾念到老房子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老房子是简单的机械锁,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庾念握钥匙的手微微颤了颤,心里激动,又有点害怕。 她怕找不到自己想要的。 开门,凭着记忆打开灯,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老房子了。 十多年了。 老房子处处透着沧桑,但室内很干净。 庾闲时常过来看看,顺便打扫。 庾念在室内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那个跟她卧室相似的整理箱。 她迫切地将箱子拖了出来。 手握整理箱盖子,一时有点不敢打开。 愣了愣后,她还是打开了整理箱。 满满一箱的书信。 庾念眼底湿润,这堆书信里面,是不是就有他给自己的书信? 或者说,情书? 她开始一封封拆起来。 不是,不是,依旧不是。 一封封书信被扔在她脚下。 此刻庾念已经顾不得是不是糟蹋了一封封情书,一个个少年的心情了,她心底只有他。 只在乎他! 又一封书信被打开,庾念迫不及待看向落款。 书信右下角,落款【季】! 那熟悉的字迹,那遒劲的字体! 是他! 庾念心微微颤抖,瞬间泪水盈满眼眶。 她喜极而泣,捡起丢在一旁的信封,淡蓝色信封,信封右上角有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信封书:【给庾念。】 信封的左下角有个大写的【玖】字。 庾念开始在整理箱里面寻找,淡蓝色信封,蝴蝶标记。 半个小时后。 她终于找齐那108封信。 每一封都作了标记。 庾念将一大堆书信捧在怀里,珍惜地带出了小卧室,来到客厅的大餐桌上。 庾念将每一封信根据标记的顺序排好,放在餐桌上。 她坐在餐桌旁,看着这一堆书信发呆。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鼓起勇气将标记【壹】的书信打开。 【你好庾念:第一次给你写信,可能你都不记得我这个人。如果我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会不会显得很唐突?梧桐树下,蝴蝶展翅,你的笑容深深映在我的脑海,连天边的彩虹都不及你的笑颜美丽......原来,世间还有这么多美丽的事,美丽的人......活着,似乎也没有那么艰难......】 庾念一字一字缓缓看完,眼泪落在信上。 那是少年季非执,言语间都是青涩,情窦初开,连文字都那么单纯又简单。 她知道他童年不幸,没想到他竟对活着都那般厌倦。 庾念眼泪掉得更凶,心口疼,她应该给他更多的爱的,可是,却不得不让他伤心难过了! 她继续拆开下一封。 【你好庾念:我等了很久,也没有收到你的回信。想问为什么,好像又没有那资格。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一问,一直跟在你身边那个男孩,是谁?你......喜欢他吗?】 【你好庾念:秋天了,树叶黄了,我还是没有等到你的回信。呵,是我自作多情了吧,也许现在这封信不知道在哪个垃圾桶待着呢。可是怎么办,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给你写信,想告诉你,想让你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心心念念,都是你......】 【......】 【庾念你好:我自己都记不清这是给你写的多少封信了,翻开信封看了一眼,原来是第59封,你是否有看到过一封信呢?】 【庾念你好:我能叫你念念吗?京都下雪了,很美,窗外,满目皆白,世界变得更静了。念念,你喜欢下雪吗?我能陪你一起看下雪吗?】 【......】 【念念:天黑了,今夜无月。你是否已经入睡?我睡不着,此刻我正在你楼下写着这封信。呵,你反正也不会知道的。今天我又看到你对那个人笑了,你眼底都是他。我不得不承认,心底嫉妒得发狂,快把自己逼疯。那个人,为什么是那个人,不能是我......】 【念念:我爱你,无法自拔......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我的眼里,全是你......】 【念念:我第一次如此厌恶一个人,那个叫萧呈安的,你能不能不要对他笑?能不能看看我......让他消失好不好?你,会不会因此难过呢......】 【念念:梧桐树开花了,你喜欢梧桐花吗?......】 【念念:梧桐花谢了,还是没有等到你的回信。下个梧桐花开时,你,能不能,看到我呢......】 庾念已经泣不成声,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滑落,打湿了一封封书信。 落款【季】字被晕开。 庾念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她瘫坐在椅子上,背靠红褐色实木椅,将一封书信捧在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季非执......” 京都下了场小雨。 夜幕降临。 季氏大厦已经熄灯,只有总裁办灯火通明。 落地窗前,男人双手插在西裤,身姿颀长,一脸落寞望着夜幕下的城市灯火。 这座城市,没有她。 齐严推开办公室大门,有点无奈的开口,“季总,文件都已经处理完了。” 没有文件可以处理了。 这两天,已经超额完成未来十天的工作量了。 齐严有点担心老板的身体吃不消。 “没有了吗?”窗前,他喃喃自语。 季非执转头看向齐严,“那你下班吧。” 齐严忍不住问,“那季总您呢?” 季非执沉默。 他又该回哪里? “季总,楚氏跟肖氏的合作已经接近尾声了,楚总那边已经在加快进度了。”齐严想了想,汇报情况。 他知道季总一直想对付肖氏,或者说对付肖恒。 庾小姐为什么会离开,难道是因为肖恒吗? “知道了。”他嗓音淡淡。 齐严离开。 季青枝已经收拾好自己,准备拎包下班,她小嘴微撅,“讨厌,大哥又让你加班,你看季氏的人都走完了。” 又忍不住感慨,“也不知道在跟大嫂闹什么!” 齐严收拾好东西,往外走。 季青枝赶忙跟上,“齐严哥哥,我送你啊......” 齐严顿住,转头看她,一脸无奈,既而一笑,“我送你。” 季青枝有点没反应过来,齐严已经继续往前走了。 “等,等等!你说什么!?” 办公室内。 他背影更加萧瑟,双眼微眯。 肖恒...... 没有人能伤害她。 念念,是不是扫清一切障碍,你就能回来我身边了? 第二百零三章 迟来的一封书信 未来书店。 此书店非彼书店。 这是一家专门寄存未来书信的店。 客户可以支付费用,寄存书信,寄给未来的自己或者未来的任何人。 只需要填好未来的收信人名字、电话还有地址就可以了,并注明未来送信的时间。 一旦到了时间,未来书店会有专门的人去送信。 而具体费用就取决于送信的地点还有未来的时间了。 今日天晴,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雨。 书店的店员一早来上班,放下提前准备的雨伞,开始核对资料。 查看今天是否有需要派送的未来书信。 核对完资料后,店员突然想起来好像很久没打扫卫生了。 寄存未来信件的柜子最近空了不少,得去打扫下,方便后面寄存新的信件。 十分钟后。 他打开一个柜子,认真地擦拭起来。 这个柜子空了很久了,信件早已经寄送完毕。 柜子底部有一层金色花纹垫纸,这种垫纸由特殊中药制成,有一定防潮防霉防虫作用。 他准备拿出来晒一晒。 店员伸手,取出柜子里的垫纸,一封信随之跌落在地上。 店员眉头微皱,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有封信?” 按理说这个柜子里的信,早该送完了。 难道? 店员捡起信封,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知道遭了。 这是一封被遗漏的未来书信! 他匆匆忙忙给老板打了电话,询问怎么处理。 电话那边,老板神色凝重,“还能怎么办,送!” “老板,可是......”店员迟疑,“这封信已经迟了三年多了,还有送的必要吗?” “还有,晚了这么长时间,那边客户会不会找我们麻烦!?”店员说出自己的担忧。 他也是怕老板扣自己绩效奖金。 老板咬了咬牙,“必须送,虽然晚了,但是诚信不能丢!”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封信晚了这么久也没有人来询问,但她开店做生意,理应诚信。 “客户要找麻烦没关系,我们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 “好的老板。” 一封迟来的未来书信,寄了出去。 肖宅。 晚上六点。 管家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肖宇正在喝水,眼睛瞄了一眼,有点好奇,忍不住问了句,“这年头还有人写信?李伯,谁的信?” “大少爷的。”管家恭敬答。 肖宇更好奇了,“给我哥的?” 居然有人给他哥写信?!“我看看。” 管家有点迟疑,“这不好吧?” 大少爷知道了会不会责怪自己? 毕竟现在肖家是大少爷掌家,虽然自己是看着他长大的,但犯了错也免不了会被惩罚。 “给我吧,我不看,刚好我明天要找我哥,他这段时间也不回老宅。”肖宇解释。 他哥的信,他哪里敢拆? 他还想舒舒服服躺平呢。 管家递了过去。 肖宇接过信,看了眼信封,看到落款后,神色大变。 他神色凝重,看向管家,“李伯,我先出去一趟!” “二少爷,晚饭刚好,吃了饭再走吧......” 人已经走远。 门口传来跑车的轰鸣声。 肖宇到时,肖恒正在陪着女儿吃晚饭。 “妙妙乖,吃点青菜。”肖恒眼底都是宠溺和柔情。 肖妙妙:“爸爸,喵喵不喜欢吃青菜。” 肖宇面色凝重走了进来。 “二叔!”妙妙奶声奶气唤人。 肖宇脸色瞬间柔和,走近摸了摸正在吃饭的妙妙小脑袋,揉了揉,“妙妙乖。” 转而一脸凝重看向他哥,“哥,你的信。” 他伸手,递过信。 肖恒神色神情冷淡,看了眼他手上的信,接了过来,“谁的?” 现代社会这么发达,谁还会通过写信的方式传递消息? 肖宇并没直接说,“你自己看看吧。” 小妙妙也从她的小凳子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来到肖恒身边,小脑袋往他手边凑,“爸爸,信是什么?偶看看。” 肖恒莞尔一笑,并没有着急看信,揉了揉妙妙脑袋,耐心解释,“信是一种联系方式,不过现在已经很少会有人用了,等妙妙再大一点就懂了。” “联系方式?”妙妙有点不是很理解,“跟手机一样,可以给人打电话吗?” “算是吧。”肖恒淡淡笑了笑。 “那,我能给妈妈写信吗?我打不通她的电话,她一直不接喵喵的电话,写信妈妈是不是就能收到了呢?”小妙妙天真地睁着黝黑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的爸爸,眼底都是期盼。 肖恒瞬间神色剧变,但又很快压抑了下来,他喉咙滚动,想说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告诉女儿,最终只说了一句,“妙妙长大就能写了。” “嗯!那我要努力地学写字!这样就能给妈妈写信了!”妙妙天真地答道,小脑袋还晃了晃。 “乖,去吃饭吧。” 小妙妙爬上了自己的座椅,“多吃饭饭才能长高高,才有力气给妈妈写信!” 肖宇眼底闪过一抹哀伤。 肖恒掩眸,神色沉重数秒,转而把注意力转向手里的信。 谁给自己的信? 他拿起信封,看了过去,浅浅的粉色信封,给人很软的感觉。 他看向封信表面。 【肖恒亲启】 落款,【柳棉。】 肖恒瞳孔剧缩,眼底都是震惊,手忍不住颤抖,差点拿不住手里的信封。 棉棉! 怎么可能?? 是有人设计?!还是...... 肖恒一时竟忘了呼吸。 他瞪大双眼,看着信封的字迹,反复看,大拇指的指腹反复磨蹭那熟悉的字迹。 是,棉棉的...... 肖宇有点担心,“哥,你没事吧?” 他清楚自己的哥哥对那个女人的感情。 整个肖家,只有他知道妙妙是怎么来的。 他哥,太苦了...... 肖恒握紧信封,猛地起身,看了眼肖宇,“照顾好妙妙......” “嗯。”肖宇点头。 肖恒迫切地转身离开。 “爸爸,你去哪里?不吃饭饭了吗?”小妙妙见到爸爸离开,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吃饭饭长不高滴呀......” 肖恒却什么也听不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那是,棉棉的信...... 第二百零四章 妈妈在天上呢 肖恒盯着书桌上的信封,始终不敢打开。 一个小时了。 他怕一切只是幻影。 这封信,却又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棉棉...... 他颤抖着手,撕开了信封。 那熟悉的字迹,他一眼就认出来了,确实是棉棉的信! 绝对不是仿的! 棉棉在写“你”字时,会习惯性的最后一笔略微带点小勾。 他太熟悉了! 肖恒眼底都是震颤,眸眼猩红。 他迫不及待看了起来。 一字一句,看得认真又虔诚。 眼底的哀伤却越来越深。 他目光停留在信件的最后一个字,久久无法回过神。 他在心底期望着,一封信永远不要完,可是,怎么可能呢? 终有完时。 一滴泪从他眼角流下。 “爸爸,你哭了吗?”妙妙小小的身体吃力地推开书房门,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好奇地问。 肖恒回过神来,将书桌上的信覆了过来,走向妙妙,一把将她抱起来,“妙妙怎么来了,吃完饭了吗?” “吃了。“小小的妙妙抬起软嫩白皙的小手,擦了擦爸爸的眼角,天真地问:“爸爸,你为什么哭?” “爸爸没有哭,只是沙子进眼睛了。”他轻柔道。 “骗人,沙子进眼睛才不会这样呢。”妙妙虽然人小,但却不傻,“爸爸,骗人会变成匹诺曹的哦,鼻子会长长的哦。” 肖恒转移她注意力,“妙妙吃饱了吗?” 妙妙摸了摸小肚子,“嗯!妙妙吃得好饱,等你好久都不来,爸爸你吃饱了吗?” 小妙妙如此贴心,肖恒心一片柔软,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爸爸吃饱了,妙妙别担心。” “那爸爸,你给我讲绘本吧?”妙妙眼底有着兴奋。 每天晚上吃了饭,爸爸都会给她讲绘本的。 “好。” 肖恒抱着妙妙,去书架放儿童绘本的地方随手抽了一本,“三只小猪?” 低头温柔问,“讲这个好吗?” “嗯!”妙妙高兴回应。 书房通向一个小露台,肖恒将妙妙抱来露台,放在她的小椅子上。 打开绘本,开始讲故事,“猪妈妈有三个孩子,老大,老二和老三......” 妙妙听后,反而神情沮丧,小嘴微抿,快哭了的模样,“爸爸,小猪都有妈妈,我为什么没有?妈妈在哪里,是妙妙不乖,她不要妙妙了吗?为什么妙妙给她打电话也不接?” 妙妙用她的儿童玩具手机给妈妈打过无数个电话,都是她在自言自语,妈妈从来没有回应过一句。 动画片还有绘本里的小朋友都是有妈妈的,为什么她没有? 妙妙很委屈。 肖恒心瞬间抽疼,放下绘本,将妙妙抱在怀里,柔声安抚,“妙妙也是有妈妈的,只是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妈妈在哪里?”妙妙睁大眼睛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看妙妙?” 她想要妈妈,“我想妈妈,我要妈妈,妙妙想见妈妈!” 肖恒哽住,喉咙发痒,说不出话来。 他,也想见她。 却不曾见她入梦来。 他深吸一口气,咽下满腔的悲伤,抬头指向天空,“妙妙,看那里?看到那颗最亮的星星了吗?” “看到了!”小朋友有时候很容易满足,看到漂亮的星星,心情也能瞬间变好,“好亮,好漂亮!” “那是,妈妈。”肖恒顿了顿,继续道:“妈妈变成星星,时时刻刻关注着我们妙妙呢,她很爱你,也很想你。妙妙想妈妈了,就看看星空,告诉妈妈,好吗?” 小妙妙似懂非懂,为什么自己的妈妈就是星星呢,但她眼底都是惊喜,觉得自己的妈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嗯!” 肖恒心底一片苦涩,仰头遥望星空。 夜空北方,那颗最亮的星,被命名为【棉】,它将永存。 妙妙不知不觉睡着了。 小孩子,吃饱就总想睡觉。 睡一睡,才会很快长大。 无尽虚空里,星光闪烁。 肖恒目光深邃凝视着虚空。 棉棉,你总是那么心软,那么善良。 但却从来不是对我。 他低头看了眼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甜的女儿,紧皱的眉头微缓。 肖恒抱起女儿,走出书房,看到还在客厅没有走的肖宇,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还没走?” 肖宇神情带着担心,“哥,你,没事吧?” “我很好,回去吧。”肖恒回了一句,抱着女儿去了她的房间。 看着他哥透着落寞的背影,肖宇心底泛起一丝酸楚,“那我回去了。” 回肖宅的路上,跑车速度不断飙升。 轰鸣声将他拉入回忆里。 四年前。 肖宇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哥那样颓废又绝望的模样。 他哥踉踉跄跄从别墅外回来,浑身透着浓郁的悲伤,眼神空洞又麻木,嘴里不住的呢喃,“她死了......死了......” 肖宇走过去扶住他,一脸关切,“哥,你怎么了?” 肖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见外界一句话。 他推开肖宇,步伐凌乱朝内走去。 肖宇忍不住掉了泪。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哥。 在他眼中,他哥是无坚不摧,强大无比的,没有谁能击垮他,连被所有人夸赞的季非执也不能! 哥他,究竟怎么了?! 肖宇追了进去,但卧室门被却反锁,他打不开。 他竭力拍打卧室门,“哥!你怎么了!?你说说话!你别吓我啊!哥!” 没有人回应。 他越来越心慌,心底乱得不行。 他怕,怕他哥出事。 肖宇顾不了那么多,他找来保镖撞开了卧室门。 卧室门打开的瞬间,他见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他哥躺在血泊里。 颈动脉被割破,鲜血不断。 肖宇吓傻了,一个大老爷们哭了出来,“哥!” 他赶忙上前,捂住伤口,进行急救。 那一刻,肖宇无比庆幸自己是学医的。 后来太乱了,只剩下喧嚣声和哭喊声。 肖宅人仰马翻。 后来,他哥全身的血换了五次,才终于从鬼门关抢救回来。 肖恒醒来后,眼底没有一丝生机。 肖宇十分难过,哽咽道:“哥,你好点了吗?” 他哥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原来割破颈动脉这么的疼,这么冷,她,也这么疼吗?” 那表情,肖宇一辈子也忘不了。 人,原来可以绝望成那个样子。 第二百零四章 京都动荡 最近几日,京都的股价跟坐过山车似的刺激。 大佬掰手腕,整个京都都笼罩在一股压抑的氛围中。 肃杀、残酷。 季氏和肖氏的对决,颇有一股鱼死网破的意味。 晚上七点半,季氏大厦灯火通明。 如今,季氏打破了晚上加班不能超过七点的规矩。 但没有一个人抱怨,员工们反而热情高涨。 加班八倍工资! 此外,再根据加班时长上涨每个月绩效和年终奖! 每个员工乐呵呵加班。 每天上班后,员工沟通的第一句都是,“昨天,你加班了吗?” 员工甲很自豪:“我昨天加班了三个小时,哈哈!” 员工丁:“三个小时有什么得意的,我,加班之王,四个小时!” 甲不服气了,“今天谁先下班,谁是狗!” 晚上十点,主管们开始赶人了,“熬不起的赶紧下班,身体要紧!” 员工A:“瞧不起谁呢!主管,我还能再加两个小时!” “我四个小时!” “我能熬到天亮!再无缝衔接明天的班!” 主管:倒也不必如此热情。 总裁办。 季青枝坐在办公桌旁打瞌睡,眼神迷离,又倔强地不肯睡去,脑袋时不时往下耷拉。 困成狗。 齐严处理完事情回到总裁办,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心微微软,又有点无奈,走近轻轻抚了抚她的头,柔声唤她,“大小姐。” 季青枝听见他声音,瞬间清醒,笑颜如花抬头看他,“齐严哥哥,你回来啦!” 又道,“下班了吗?!” 眼底都是兴奋。 “没有。”齐严无奈劝她,“大小姐,你先回去吧。” 她留下,除了打瞌睡等他,确实也没有什么用。 难为她了。 他有点心疼。 “我不!”她好不容易等到他心软,当然要再接再厉,“我要陪着你!” 又撅起嘴抱怨,“我大哥都快成周扒皮了!天天剥削你,我要去告诉大爷爷!” “大小姐,你就别添乱了。”齐严有点无奈。 季青枝嘿嘿一笑,“那我去给你泡杯咖啡!” 没等齐严同意,季青枝已经屁颠屁颠跑了,脸上都是笑意。 整理好相关文件,齐严进了总裁办公室。 季非执正埋头工作,神色一丝不苟,浑身透着冷冽的气息。 “季总,有消息了。”齐严郑重汇报消息。 城西有块很抢手的地皮,政府一直没有拿出来开发。 所有地产都盯着这块地皮,多少年了,终于等来机会。 明天就是竞标日,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动,势必拿下那块地皮,如果开发成别墅区或者高档小区,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季氏最大的对手,是肖氏。 肖恒似乎对那块地皮十分在意。 季非执并不在意那块地皮,但只要肖恒想要,他不介意抢过来。 齐严出去,就是为了知道肖氏的底价。 “多少?”季非执停笔抬头,不甚在意问。 无论多少,他不介意翻倍拿下那块地皮。 齐严神色凝重,吐出两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字,“无限。” 季非执有些意外,无限? 就是不计较后果,也要拿下那个项目了。 那块地皮为什么对肖恒那么重要? 季非执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思索片刻,眼神凌厉,“那块地皮,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来。” 既然肖恒想要,那他偏不让他得到。 “好的季总。”齐严恭敬道。 齐严心底很复杂,季氏和肖氏不计成本打擂台,谁也讨不了好。 他知道季总想对付肖氏,但是肖氏也是千年大家族,就算用非常规手段,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季总因为庾小姐失去理智,他这个秘书是不是该劝劝? 算了,劝不动。 齐严往外走,临近门口,犹豫地停下脚步,转身,“季总,楚总说庾小姐明天一早的飞机。” 季总不让提庾小姐,但他还是忍不住。 两人有问题可以想办法解决,没必要这样吧? 窗前,男人身体一滞,右手忍不住轻轻握拳,神色却依旧冷漠,“知道了。” 不是不想知道她的消息,是不敢。 他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做出让她难过受伤的行为。 她,明天就要离开了吗? 一个人,还是身边有萧呈安陪着? 他不敢问。 齐严沉默地走出办公室。 落地窗前,男人神色落寞,背影萧瑟。 念念,能不能别走? 齐严继续加班,季总说了,明天的竞标,季氏必须拿下。 季青枝在一旁端茶倒水,很累很累,却笑得很开心。 齐严心微动,有她在,似乎加班也没那么难熬。 半个小时后,齐严接到个电话,神色一凛。 挂断电话,他匆匆进了总裁办公室。 他有点急,忘了敲门,推开办公室后,看到自家老板一步未动,依旧站在落地窗前。 心底忍不住泛起酸楚。 季总,是又在想庾小姐了吗? “有事?”察觉有人进来,季非执转身。 “季总,肖氏那边传来消息,肖总想见您。”齐严说出来意。 季非执冷漠开口,“不见。” 神色却若有所思,肖恒想见自己,为了那块地皮吗? 那就更有意思了。 齐严也是作此猜想,但那边却抛出了一个无法不见的理由,“那边说,和庾小姐有关。” 季非执一愣,“你说什么?” 齐严神色凝重,再次重复,“那边说,肖总见您,跟庾小姐有关。” 季非执神色严肃,“备车!” 然后大踏步走出了办公室。 肖恒抛出的饵,他不得不咬。 事关念念,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不能不在乎。 汽车飞驰在寂静的夜里。 速度越来越快。 季非执神情冷峻望着前方,脚下油门越踩越深。 肖恒为什么找自己? 他心底有种预感,这可能和念念离开自己有关。 念念的离开,是因为肖恒跟他说了什么吗? 还是...... 肖恒究竟有什么目的? 为了那块地皮? 这绝不是肖恒的作风,他岂会因为一块地皮而妥协。 如果这样,那就不是肖恒了。 天空下起了小雨。 雨刷挥动,前方模糊的道路变得一点点清晰起来。 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吗? 念念...... 第二百零五章 真相 肖氏大厦。 秘书恭敬在前方带路,季非执一言不发神色漠然跟在身后。 强大的气场压得小秘书喘不过来。 “季总,这边请,肖总在会议室等您。”小秘书恭敬地打开会议室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季非执未做回应,抬腿直接走了进去。 偌大的会议室,安静又空旷。 晚上十一点半,夜已经很深。 外面几乎见不到人影,车辆也很少。 肖恒选择这么晚见自己,看来对明天竞标的地皮十分在意呢。 很好。 他长腿一迈,来到会议室桌前,“肖恒,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季非执很后悔默许肖恒操纵悬崖事件。 如果没有发生悬崖上的事,是不是念念就不会离开自己? 念念心底还有没有萧呈安又如何呢,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一切都不重要。 肖恒面前放着一份阖上的文件,他坐在会议桌前,抬头看向季非执,突地一笑,“季总不必如此紧张,坐。” 季非执冷眼看了眼他面前的文件,“我跟你,是能坐下来的关系吗?” 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肖恒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自己对面的椅子,“哦,看来季总是不想知道庾小姐为何会离开了,真是可惜。” 话刚落,面前的男人已经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去。 季非执:“现在可以说了?” 肖恒勾唇,脸上神色满意,小秘书这时送来茶水,恭敬地放在季非执面前,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会议室一时陷入沉默。 “说吧,你想要什么?”季非执淡淡开口。 肖恒肯说,无非是有所求。 想要那块地皮? 或者说有更大图谋? 无所谓。 为了念念,他可以放弃一切。 肖恒眸色淡了淡,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这场景让他想起两人因为庾念的第一次见面。 季非执想要【永恒之心】,为了庾念,也是说的同样一句话。 如今,也是为了庾念。 季非执,深爱着那个叫做庾念的女人。 这个世界,有时候很大,有时候又特别小。 缘分,很奇妙。 他心底微动,笑得不置可否,“季非执,没想到你也今天。” 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放弃所有。 如果放弃所有有用,他也可以。 可是,棉棉她,不爱自己。 “肖总很闲?直接说你的目的。”季非执眯眼。 他都可以答应。 肖恒不再兜弯子,将会议桌前的文件滑到对面。 季非执用手接住文件,防止文件滑到地下,“这就是你的目的?” 文件里就是肖恒想要的? “季总看看。”肖恒道。 季非执打开文件,一目十行,看完文件,然后阖上,“肖总要的,未免太少?” 这只是份让季氏放弃明天竞标的协议书。 放弃竞标,太容易做到。 只要季氏不出手,肖氏将再无敌手,那个项目如囊中物般简单。 肖恒似在自问,“少吗?” 他想要的很多。 可惜,要不到。 季非执伸手拿起一旁的笔,毫不犹豫签下自己的名字。 无论肖恒想图谋什么,他都不在意,也不怕。 哪怕知道是坑,他也必须跳。 他一定要知道念念为什么要离开自己? 是肖恒在一旁挑拨吗? “可以说了吗?”签好字,季非执将文件划拉过去。 肖恒接过文件,并未看,“季总也不怕有诈?” 季非执:“肖总是那种不讲诚信的人吗?” 两人斗了这么多年,彼此的手段和性格还是了解的。 肖恒笑了笑,“当然不是。” “说。”念念离开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 肖恒拿起一旁的手机,解锁后找到之前的视频,递了过去,“既然季总给了我想要的,这是回礼。” 季非执接过手机,淡淡扫了眼,长指一划拉,点开了视频。 哪怕心底无限迫切想知道真相,但神色却丝毫未变,依旧冷漠。 视频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 季非执神色微动,这是? 陈丽娅自杀那天的视频! 这跟念念离开有什么关系? 季氏的天台的每个角落,都被监控笼罩,那天的发生的事自然被监控一五一十记录了下来。 这也是后面警方将陈丽娅之死定义为自杀的直接证据。 否则季氏有口难辩,还得费一番功夫去解决此事。 季非执眉头微皱,接着看视频。 他不明白,为何这件事会成为念念离开自己的理由。 她怪自己心太狠,逼死了陈丽娅吗? 陈丽娅的死,自始至终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那个女人早就想好了,如果照片无法让她达成目的,死亡是她唯一的选择。 不然也不会选在天台见面。 她在用死报复,还有解脱自己。 视频到最后,没了声音,而且改变了事实。 陈丽娅自杀变成了他将她一把扔下了天台! 季非执眸底闪过一抹杀意,冷冷看向对面的肖恒,“你篡改了视频!?” 所以,念念离开,是为了自己? 这一刻,季非执心底复杂又酸涩。 肖恒站了起来,神色微微凄凉,“季非执,你很幸运,哪怕以为你杀了人,她也没有放弃你,还傻傻想着要保护你。” 季非执瞳孔地震,念念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要离开的?! 念念...... 他明白了,“你威胁她?” 季非执起身,与他对视,目光森冷,“肖恒,这笔账,我会好好跟你算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 念念明天一早的飞机离开,他还有时间阻止! 打开门离开前,季非执顿了顿,头也不回问了一句,“肖恒,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轻易妥协? 他,放下心中的执念了吗? 肖恒沉默,眸里愈发凄冷。 等不到回答,季非执并不在意。 也不重要。 “肖恒,我们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留下最后一句话后,季非执大踏步离开,眼底都是急色。 念念,等我! 看着季非执离去的背影,肖恒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一眼。 那块地皮,确实对他很重要。 因为棉棉曾憧憬地说过,“如果那片地种满玫瑰,建一个玫瑰庄园,一定很好看很浪漫!” 肖恒踱步到窗前,看着窗外被暗黑笼罩的月色。 心底沉重。 为什么吗? 呵。 因为她说,每一个深情之人,都不应该被辜负...... 第二百零六章 还是晚了吗? 00:06。 夜已深。 齐严还在总裁办待命,还有死活不肯离开的季青枝。 也不知道季总怎么样了? 肖恒会不会耍什么花样? 齐严很担心,他忍不住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季总,你总算接电话了,肖恒那边说了什么?” 明天的竞标该怎么处理? 季非执正在开车,夜色下,风雨里,他拼了命地踩油门,车速很快,“齐严,取消明天的竞标。” “是。”齐严下意识听命令,反应过来又很惊诧,“啊!?” 不是势在必得吗!?“季总,为什么?” “我现在赶去安市,你带青枝先下班。”季非执没时间也不想解释那么多,直接吩咐道。 “安市?”齐严语气有点激动,“您去找庾小姐吗!?” 对面半天才回了一个字,“嗯。” 电话开的扩音,季青枝自然也听到了,她更兴奋,“大哥,你一定要把大嫂带回来,我都想她了!” 没有大嫂给她出谋划策,攻略齐严,季青枝觉得进度太慢了。 要是大嫂在,齐严说不定早就从了自己! 她感觉到了齐严内心的松动! “好。” 电话挂断,雨夜里,一辆黑色小车疾驰,溅起阵阵水珠。 他分心看了眼时间。 快了! 来得及! 夜色下,雨淅淅沥沥落着。 快点,再快点! 十字路口,一辆红色小车驶过。 雨夜下,它并未发现自己左侧后方有一辆疾驰的小车。 深夜,交通灯变了信号,十字路口黄灯不停闪烁,提醒车辆注意安全。 那一瞬,两辆车都开往了十字路口中间。 顷刻间,右侧车头和左侧车头相撞。 在深夜发出巨大的响声,格外刺耳。 两辆车都失控,在路面不断旋转,地面满是残骸,水泥马路划出深深的痕迹。 两辆车都冲入了旁边绿化带,场面惨烈。 雨一直下着。 两辆车的车头都损毁严重,安静停在绿化带,车上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撞车的瞬间,安全气囊都弹出。 所幸车上都没有乘客,驾驶室安全气囊弹起,即便受伤,也不致命。 季非执失去意识前,心底悲痛万分。 念念! 时间在走。 雨未停。 十字路口依旧沉默。 深夜几乎没有车辆路过,自然没有人发现这里发生的交通事故。 四个小时后。 一辆缓慢行驶的白色小车经过十字路口,发现了车祸现场。 司机看了看两辆车,毫不犹豫选择停在了车头破烂的迈巴赫前。 他也不傻,迈巴赫的人情和普通车的人情,自然选前者。 司机是个开大众的20多岁年轻人,他壮着胆子下车,上前查看情况,并拨打了急救和交警电话。 黑夜雨里,车祸现场,他也很怕。 小年轻小心翼翼靠近迈巴赫。 他发现驾驶室的男人似乎还有生机,上前关心询问,“先生,您没事吧?” 季非执意识转醒,脑子里嗡嗡作响,头痛欲裂。 他在哪? 念念! 他伸出手艰难地推开车门,气囊卡得死死得,他动不了。 小青年见状马上上前帮忙,弄开气囊,季非执脱身,他步伐虚浮地下了车,险着跌倒,扶着车门稳了稳了身体。 “先生,您没事吧?”小年轻上前,再次关心询问。 季非执捂了捂头,甩了甩,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额头有鲜血流下。 “我送您去医院吧?”小年轻再次关心道 季非执抬头,眼神锐利又冷漠,语气急切,“几点了?” 小年轻吓了一跳,大佬不愧是大佬。 一个眼神,就让自己内心忍不住一颤。 他颤巍巍掏出手机,“我,我看看......” “凌晨五点半了。”小年轻快速作答。 季非执忍不住皱眉,自己竟然昏迷了快三个小时! “该死!” 大佬浑身散发的戾气让他忍不住想发抖。 “这里离安市中心机场还有多远?”季非执再次问。 小年轻想了想,“两,两个小时吧......” 季非执眸眼一动。 两个小时...... 也许还来得及! “手机给我。”季非执伸手,命令道。 小年轻想也没想,把自己手机交了出去,大佬的气场太强,他下意识臣服。 接过手机,季非执看了眼小年轻旁边的白色小车,又命令道,“车钥匙。” 小年轻像中了魔法一般,听话地掏出裤兜里的车钥匙,恭敬地递了过去。 季非执满意地看了眼小年轻,“车上应该有一个叫齐严的名片,你打他电话,他自然会找人处理。” 用钥匙打开白色汽车,车灯亮了亮,他又转头看向小年轻,“我要用这辆车,赔你一辆崭新的迈巴赫,如何?” 小年轻傻眼了,迈,迈巴赫? 这泼天的富贵,把他砸懵了。 他明白机不可失,拼命点头,“先生您随便用!还需要什么吗!?” 他一定全部配合! “谢谢。”道谢后,季非执转身心急地朝白色小车驶去,顾不得雨水打湿了全身。 白色大众走得很急,油门轰隆作响。 雨夜里,小年轻看着车子远去,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心底升起一抹激动。 迈巴赫! 天,渐渐有了亮起来的趋势。 机场也越来越近。 看着近在咫尺的机场,季非执心跳加速。 还来得及吗!? 念念,一定一定,等等我...... 终于到了机场,他随意将车子丢弃在登机口马路前。 长腿一迈下了车,疯狂地朝机场内部跑去。 登机口,机场保安阻挠,“先生,请出示机票和有效证件。” 季非执不管不顾,冲了进去。 保安上前想拦下他,却被季非执一个冷眼吓退。 保安清楚明白,这个男人不好惹。 心生怯意,职责所在依旧阻拦。 季非执硬闯,将保安甩在身后。 念念! 他在候机大厅拼命寻找,浑身湿透,十分狼狈。 季非执眼底都是焦急和哀伤之色。 她在哪?! 广播播报,飞往M国的飞机已经起飞。 他绝望地跑到玻璃窗前,看着不断升空的飞机,眸里哀伤更甚。 男人伸出一只手,无力地抚上透明玻璃。 浑身透着绝望和无助。 还是,晚了吗......? 第二百零七章 她没有走! “季非执?” 身后传来一个轻软又诧异的声音。 他身躯微怔,瞳孔震颤。 念念? 但他不敢回头。 呵,是幻觉吧? 一回头,是不是都是泡影? 庾念拖着行李箱,站在他身后,不敢确定地又叫了一遍,“季非执?” 是他吗? 季非执身体又是一颤,还在。 是幻觉吗? 他眼底含着期盼和哀色转头,就见到庾念站在自己不远处,正看着自己。 季非执捂了捂发疼的头,车祸后遗症,出现幻觉了吧? 念念怎么可能还在呢。 那趟班机已经起飞。 他眼底的哀伤那么明显。 庾念瞳孔发颤,真的是他 ! 季非执! 她甩掉手里的行李箱拉杆,眼底都是激动,奔向他,“季非执!” 季非执轻嗤一声,呵,幻觉越来越严重了呢。 庾念投入他怀抱,顾不得他浑身湿透,紧紧搂着他的腰,脑袋埋进他的怀里,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季非执......你怎么会在这里......” 直到感觉到怀里温热的体温,他才意识到,不是幻觉! “念念?”他温柔地捧起她的脸,低头凝视她,心底仍有点不敢置信。 庾念眼角还有泪,嘴角勾起笑,“是我!” 真的是她! 她没有走! 这个认知,冲昏了他的头脑,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季非执伸出双手,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恨不得将她嵌入身体,与自己融为一体,再也不要分离。 “念念,念念,念念......” 庾念眼里流泪,嘴角却在笑,“我在。” 他满腔惊喜,再也抑制不住低头吻上她的唇。 疯狂肆意地攫取她嘴里的香甜,填补自己缺失的心。 心,火热。 一吻过后,他缱绻地看她,眼底是无尽的温柔,“念念,你没有走?” 庾念含笑点头,“嗯。” 她上了飞机,却在飞机起飞前,反了悔。 半个小时前。 空姐温柔友善地问她,“小姐,需要我帮您放行李箱吗?” 庾念看了眼手里拎着的小小行李箱,却忍不住抓得更紧。 她沉默。 空姐愕然地看她,“小姐?” 庾念愣神。 这行李箱除了一身换洗衣服和她的证件之外,只有书信。 那108封情书。 一封都没有少。 “小姐?需要帮您放行李吗?”空姐再次礼貌问了一句。 庾念再也绷不住,眼泪无声流了下来,“我要下飞机!” 最终,她还是没有登上那最早的飞往M国的班机。 她心底怅然,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可是她真的放不下他,她做不到! 庾念拎着行李在候机大厅晃悠,就见到了那个酷似他的身影。 她忍不住唤了一声。 没想到真的是他! 几天不见,庾念发现自己好想他。 思恋像魔鬼般折磨着她,每一刻,每一分,她都在想他! “季非执,你能放弃一切,跟我一起出国吗!?”庾念眼底都是热切,问道。 只要季非执跟自己出国,肖恒的视频就无法威胁到他。 两人可以一辈子不回国。 只要有他,她可以抛弃一切!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自私,但她真的不能没有他! 庾念屏住呼吸看他,再次问了一遍,“你愿意吗?” 他又怎么可能让她失望,“我愿意。” 庾念喜极而泣,心底却仍自责,“可是你还有爷爷,还有楚总,还有青枝他们.......” “念念,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他郑重道。 庾念又哭了,“你太傻了,季非执......” 明明该高兴的,她却觉得心底好难过。 “不过念念,我们都不用走。”他突然开口。 庾念,“?”。 “陈丽娅的视频是假的,你不用担心。”他解释道。 庾念错愕,“假的?她......” 季非执眼神肯定,“视频前面都是真的,后面是肖恒合成的,陈丽娅不是我杀的。” 他倒是想,但又怎么舍得她难过。 他的念念那么善良。 庾念的心瞬间变得一片茫然,脑子也有点迷糊,喃喃自语,“假的......” 良久,她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 是了,视频最后确实不一样,原来,肖恒用了半真半假的视频欺骗自己! 庾念心底涌出怒火。 肖恒! 她心底松了口气,如果视频是假的,那肖恒就不能对付季非执。 但是,下次呢? 庾念心底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肖恒,怎么可能放弃拉自己下水? 她又陷入了内耗,神色怅然。 “念念,怎么了?”他察觉她脸色异常,温柔问她。 庾念摇头,“没什么。” 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放手! “你额头怎么了!?你受伤了?!”之前太过激动,她都没有注意到,季非执的额头有血迹。 季非执伸手摸了摸,“没事,小伤,不用担心。” 庾念伸手帮他擦拭血迹,又看了眼他湿透的衣服。 高高在上的季总,何时这么狼狈过了。 她忍不住心疼,眼泪直掉。 “季非执,我带你去医院。” “好。”他温柔一笑,刚说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庾念赶忙伸手扶住他,满眼惊慌失措,“季非执!” 不远处,安保人员刚好追了过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傻眼了,这可不关他们的事哈? 莫不是来碰瓷的? 他们可没动手啊! 庾念转头,焦急吼道,“叫救护车!” “哦哦!”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 救护车很快到了,庾念眉头紧锁跟着去了医院。 救护车上,她紧紧握住他的手,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季非执,你一定不要有事......” 季非执,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脸色苍白躺在救护车上,哪怕陷入昏迷仍眉头紧锁,手下意识紧紧抓住她,不住呓语,“念念......念念......” 庾念心底一痛,用力回握他,柔声安抚,“我在,我在呢季非执。” 听见她的声音,男人紧皱的眉头似乎缓了缓,仍不住呓语,“念念......别离开我......” 庾念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为何他总是因自己受伤。 自己留下,真的对吗...... 第二百零八章 小温馨 医生检查后,确诊为轻微脑震荡加过度疲劳。 庾念总算放下心来。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输着液的季非执,她心底泛起丝丝缕缕愁绪。 哪怕昏迷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也是时刻紧握着自己的手。 她抽了抽手,没有抽动,只好放弃。 病房虚掩的门被人推开,庾念有所察觉转头望了过去。 “爸妈。”她压低声音唤了一声。 接到庾念电话前,庾闲正在安慰哭哭啼啼的李书兰。 一听女儿没有走,李书兰笑得比花儿还要灿烂,又一听女婿住院,脸色又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变脸的速度比魔术师那双手还要快。 电话挂断,两人就立马开车赶了过来。 “念念,非执怎么样了?”两人蹑手蹑脚走近,庾闲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吵醒了床上的人。 庾念,“爸妈,你们放心,医生说没事,轻微脑震荡过度疲劳,医生建议住院观察看看,没啥情况就可以出院了。” “这就好。”李书兰担忧的神情缓了缓。 季非执没事,两位老人放心不少。 眼下也不是询问具体情况的时候。 庾闲看了眼床上仍昏迷不醒的季非执,“这样,你妈妈留下帮你一起照顾女婿,我先回去熬个汤,做点清淡点的饭菜,女婿醒来好补补。” 李书兰点头,又看了眼庾念,“行,老公,你快去吧,再做点念念爱吃的菜。” 庾闲比了一个ok手势,退出了vip病房。 李书兰看了眼女儿跟女婿紧握不放的手,嘴角都是笑意,“那念念,妈妈就先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好的妈。” 李书兰轻轻地带上了门,心底乐开了花。 看样子小两口和好了,这样念念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病房又安静下来。 庾念一直心情紧绷,加上昨晚几乎没怎么睡,一阵倦意袭来,忍不住趴在病床前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脸上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庾念缓缓睁开眼。 正对上一双深邃好看的眸子。 季非执不知何时醒来,正深情凝重着她,用空着那只手的大拇指指腹轻摩她的脸颊。 庾念眼底蹦出惊喜的光芒,瞬间从床上立起,“季非执,你醒了!” “嗯。”男人含笑看她,嗓音有点沙哑。 他试图从床上坐起来,庾念想挣开他的手去扶他,可是男人却不肯松手,反而越握越紧。 庾念只好起身,用一只手帮忙拿了个枕头垫在床头,让他能靠得舒服点。 手牵着,让她有点施展不开。 “要不先放手?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庾念举了举两人牵着的手,神情有点无奈。 他目光紧盯她,“不渴。” 其实是有点渴的,但他不想放开她的手。 庾念看穿了他的意图,耐心商量道:“我又不走,就在病房,要不先放开?” “不放。”他坚持。 她没想到季非执居然变得有点小孩心性,找了个借口,“我想去趟洗手间。” 但也不算全是借口,她确实有点想上厕所了。 被握住的手松了松。 庾念正想夸他,“......”。 还没开口,突然被一股大力扯了过去,她毫无防备,跌倒在他身上。 季非执总算放开了她的手,却改为搂住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温柔又缱绻,看她的眼神能腻死人,“念念......” 哪怕两人已经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庾念还是觉得心跳不可抑制地加速。 脸滚烫,她声音低低,不敢看他,“别这样......” 他握她腰身的手用力捏了捏,庾念浑身一颤,眼神小鹿乱撞,“这里是医院......” 随时有人进来。 想到这里,庾念更加心跳加速。 她妈还在外面呢。 她的抗议被全数吞没。 季非执低头,含上她的红唇,轻轻啃咬。 两人呼吸加深。 喘息声让病房陷入一片暧昧和火热中。 他怎么也吻不够她! 无时无刻不想要她! 庾念就像那让人上瘾的禁忌药物,让他欲罢不能。 这时,病房门被人推开,“念......” 庾念像受惊的小鹿,猛地推开他,从病床上爬了起来。 她转头,看见自己爸妈神色闪躲,站在门口,一副准备退出去的模样。 庾闲手里还拎着保温桶。 庾念羞得不行,捂着被啃咬得发红的唇,支支吾吾道:“那个,嗯,他刚醒......我,我先去趟洗手间......” 庾念走了过去,将站在门口没动的父母拉了进来,“正好,你们先照顾下他!” 说完,一溜烟跑出了病房。 李书兰看了眼病房的洗手间,话都没说出来,人影子都没了。 一时有点好笑。 季非执也是有点尴尬的,换了其他人,他或许还能毫不在意,但这是庾念父母。 堂堂霸总,心底多少还是有点难为情的,但他故作镇定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庾闲拎着汤走了过去,放在一旁,打开保温盒,盛起汤来,关心问道:“非执啊,感觉好点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对,要是哪里不舒服,记得说,爸妈去帮你叫医生。”李书兰也关心道。 季非执叫起爸妈来,毫不别扭。 早在两人领证商议婚事后,他就改了口。 如今是越喊越顺口。 庾闲将汤递过去,季非执接过,“谢谢爸。” 喝了一口鸡汤,心比鸡汤更暖。 从小没有父母,他从来不知道父母关爱的滋味。 他能感觉到两人发自内心对自己的关爱。 一碗见底,庾闲又张罗着盛了一碗。 “我去看看念念怎么还没回来。”李书兰道。 庾闲坐在床边,看着喝汤的季非执,语重心长道,“非执啊,念念从小被我们宠坏了,有时候比较任性,你多包涵。夫妻之间,还是要多沟通,不能吵架就冷战,伤感情,你说呢?” “爸说的是。”季非执将碗放在一旁,郑重看向庾闲,“爸,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念念。” “只要你俩好好的,我跟你妈妈就放心了......” 第二百零九章 霸总也是成功过上了“月子”般的日子! 下午,齐严赶了过来。 庾念出了病房,给两人留出谈话的空间。 “季总,您身体没事吧?”齐严关心地问。 “死不了。”季非执眉头忍不住皱了皱,看齐严横竖不顺眼。 念念出去了。 他忍不住多看了病房门两眼。 齐严笑得有点尴尬,硬着头皮汇报工作,“季总,那块地皮被肖氏拿到手了,听说今天已经开始动工,要建一座玫瑰庄园。” 那么好一块地皮,建个庄园,岂不是亏大了? 齐严很想不通,“也不知道肖氏是不是钱多了没地儿花。” 据说庄园建成后,将免费对外开放。 季非执眸色深了深。 他可能知道为什么了。 “季总,针对肖氏的后续计划还要执行吗?”齐严小心翼翼问。 季总想对付肖恒,是因为庾小姐,而如今两人和好如初,是不是可以停手了? “暂缓,等我回去再说。”季非执考虑后回道。 “没什么事,你是不是可以走了?”他开始赶人,神情不悦。 齐严被嫌弃得很彻底,心底很无奈,“哦,季总,你让找的人,找到了。” 说罢,他将手上一个文件夹递了过去。 季非执神色漠然接过文件夹,翻开看了看,眸色微动,第一页是一个女孩的侧面照,20岁出头的年龄,唇红齿白,肤白貌美,笑起来温柔又可爱。 后面附着她的简介,十分详细。 真的很像。 季非执阖上文件夹,递了回去,“就她了。” 再叮嘱了一句,“不要出纰漏。” “好的季总。”齐严接过文件,恭敬道。“那没事我就先走了?李特助后面会赶来,保护你的安全。” “嗯。” 齐严识趣地离开,刚走两步,想起什么,又转头问,“对了季总,有个小年轻给我打电话,说您许诺了他一辆迈巴赫?” “给他。”季非执淡淡道。 “知道了。” 齐秘书走了两步,又回头,语气有点委屈,“季总,咋没见您许诺我一辆呢?” 他那辆奔驰早就想换了。 可惜舍不得。 季非执挑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年终奖够买十辆了。” 齐严闭嘴了。 他怕一会儿年终奖都没了。 庾念在病房打着电话,李书兰在问晚上想吃什么。 刚好挂断电话,齐严出来了。 “庾小姐,那我走了,您好好照顾季总,麻烦了。”齐严打了个招呼。 庾念笑了笑回应。 齐严又马不停蹄赶回了公司,虽然公司有楚非言坐镇,但他也不放心。 那就不是一个靠谱的二老板。 在庾念强制要求下,季非执第二天做了全身检查后才出院。 医生叮嘱出院休息几天,注意观察身体变化,有不适及时复诊。 庾念很重视,回到家后,连床都不准他下。 要求他躺够三天! 季非执哭笑不得,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庾念端着鸡汤进卧室的时候,就见自己老爸端了把椅子坐在床头,跟季非执两人一起翻着相册。 两人脸上都泛着笑意,时不时还说几句话。 画面十分温馨。 “在看什么?”庾念走近,将鸡汤放在一旁床头柜上,好奇地凑近看了看。 原来两人在翻看她小时候的照片。 庾念觉得有点糗,小时候换牙期,两个大门牙都掉了,笑起来都漏风,太尴尬了,赶忙捂住相册,“哎呀别看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她以光速收起相册,笑眯眯看向季非执,“喝汤吧!” 又转头看向自己老爸,压低了声音不满道:“爸,您是真没把女婿当外人!” 专门揭自己闺女老底! 庾闲哈哈一笑,“这有啥,我俩刚还讨论,你四岁那年尿床,自己偷偷摸摸跑去换洗床单,小小一个还没洗衣台高就知道要毁尸灭迹,哈哈......” 庾念面红耳赤,朝庾闲挤眉弄眼,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爸,那是能说的吗......” 我不要脸的吗!? 庾念开始赶人,拉着他爸起来,“爸,快去帮我妈做饭吧,您做的好吃点!” “好好好。”庾闲满脸笑意出了卧室。 一时场面有点尴尬。 庾念娇嗔,“季非执,刚看到的,我爸说的,必须通通忘记!听到没!” “好的老婆。”季非执似笑非笑看她。 “你还笑!” 季非执一把拉过她的手,眼底都是柔情,“念念无论什么样子,都很可爱,很好看。” 庾念有点受用,心底泛着蜜意,傲娇起来,“那必须的。” 她端起旁边的鸡汤,吹了吹,递了过去,“来吧,今日份鸡汤。” 季非执接过鸡汤,微微皱眉,有点无奈,“又是鸡汤?” 岳父岳母的心意不能浪费。 庾念看着乖乖喝鸡汤的季非执,露出满意的笑容。 卧室床上,男人盖着她的被子,背靠床头坐着,小口喝着鸡汤,一举一动尽显矜贵。 “噗嗤!”庾念却忍不住一笑。 季非执停下,抬眼看她,“怎么了念念?” 庾念憋着笑,脸上笑意更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这个样子,如果再在头上戴个帽子......特别像,在坐月子......哈哈......” 男人也不生气,唇角微勾看她,嗓音轻柔暗哑,“所以,念念是在笑话我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庾念摆手否认,唇角笑意却更明显。 李书兰说,鸡汤最滋补,于是这几天,各种鸡汤熬起来,势必要把女婿的身体补起来! 季非执快喝吐了。 但他却没有拒绝,每次都乖乖配合喝完。 他有点委屈,“不是念念说的,三天不许我下床吗?” “呵呵,那是我说的吗?那是医生说的!医生说了轻微脑震荡可大可小,要重视。”庾念呵呵一笑,搬出医生。 “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季非执作势想下床。 庾念赶忙将人按住,“我觉得你还没好!乖,躺够三天!” “真好了。” 庾念持怀疑眼神,“......”。 他放下手上的小瓷碗,眼底幽深,一把将她拉上床,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嗓音暗哑,“要不,我身体力行展示一下?” 第二百一十章 下围棋? “怎,怎么展示?”庾念咽了咽口水,身体莫名燥热,傻傻问了一句。 “你说呢?”男人眼底都是笑意,喉结滚动,欲念汹涌。 庾念觉得更燥了,面红耳赤,“不,不用了吧......” “那我能下床了吗,念念......”他头埋得更低,在她耳旁轻声低语。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耳垂,一阵酥麻感传来,庾念浑身一颤,“能,呵呵,必须能......” 不让他下床。 他就把自己拉上床! 这......! 卧室门半掩,她爸妈随时可能进来。 想到这,庾念更加脸红心跳,“你,你先让我起来......” 一会儿她爸进来看到,那岂不是很尴尬? 李书兰就是怕两个小年轻胡来,特地把庾念一起拉去睡客卧。 庾念把自己卧室让给了季非执养病。 庾闲是高校老师,教书育人,脸皮也薄,如果被他看到,庾念可以想到,她爸肯定送她四个字。 成何体统! “念念!吃饭啦!” 李书兰端出最后一盘菜,高声喊了一句。 吓得庾念推开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爬了起来,声音有点抖,“来了。” 她深吸几口气,平复情绪。 身后传来一阵闷笑声。 庾念回头,小眼神哀怨地瞪了某人一眼,然后走出卧室,尽量语气自然,“妈,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午饭后。 庾闲没事,拉着季非执在卧室下围棋。 今天是周日,庾闲没课,李书兰有个急诊病人,下午去医院加班了。 庾念坐在卧室躺椅上,一边刷着短视频,一边跟于静挽闲聊。 于静挽,【念念,太好了,你真的不走了吗!?我要去你家门口放鞭炮!】 庾念,【要不要这么夸张?!】 【要的,宝!你都不知道我伤心多久了,差点随你而去!对了宝,你现在跟季总在一起吗?】 于静挽夸张的言论让她忍不住勾起唇角,【嗯。】 季非执一边陪老丈人下棋,视线时不时看向一旁的庾念。 庾闲,“非执啊,下棋要认真,一会儿我赢了也不光彩。” 老丈人训话,女婿不得不听。 “好的爸。” 【那你们多久回京都?】于静挽又问,【我都想死你了,快回来一起喝酒,我最近接了个红酒的广告,广告方送了瓶珍藏,我一直留着没舍得喝呢!】 怀念两人喝着小酒,一边聊天一边笑闹的日子了。 庾念也想起两人在一起打闹的日子,脸上都是笑意,【应该快了吧。】 心底却有点惆怅。 她有点抵触回京都。 肖恒会不会再设计自己?威胁季非执? 庾念侧头看了眼认真下棋的两人,心底很熨帖。 她喜欢这种岁月静好的日子,希望不要被破坏。 最近几天,她感觉季非执脸上的笑意也更多。 他也是喜欢这种平淡朴实的日子的吧? 庾念已经解释过自己之前不得不离开的原因,于静挽明白她心中的担忧。 【宝,你其实不用太过担忧,有什么问题交给季总就好,他那么厉害,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你说呢?】 庾念顿了顿,回,【也许吧。】 也许是她想得太多。 庾闲连输三局,面子有点挂不住,“呵呵,非执啊,你这棋艺了得啊,都能去参加比赛了。” 给自己找补,“平时经常有下吧?” “十年不曾下过了。”围棋,还是他十多岁时候学的。 黑白世界,尔虞我诈,纯粹厮杀,他享受那种感觉。 庾闲有点尴尬,“天才呀,没想到女婿这么厉害。” 分心下棋,还能杀得他片甲不留。 “那个啥,我去看看鸡汤熬得怎么样了。”庾闲找了个借口,再下也是输,太丢人了,“念念啊,你来陪非执下吧。” 庾闲溜得很快。 通过这几天相处,庾闲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婿。 虽然身居高位,却不骄不躁,没有架子。 但有点一根筋,不知道变通! 就不能尊老爱幼,让让老头子? 输得太惨了! 这辈子下棋,他都没有输得这么惨过啊。 说多了都是泪。 庾念被点名,有点懵,“啊?我?” 庾闲走了。 庾念看了眼季非执,又看看小桌板上的围棋,认命地从躺椅上爬起来,“行吧,我陪你下。” 病人无聊,需要人陪。 心情好,病也好的快。 庾念取代了庾闲的位置,看了眼黑白子,“说吧,怎么下?” “念念不会?”季非执好笑地看她。 庾念回得理所当然,“我应该会吗?” 小时候被庾闲逼着学过,但她坐不住,嫌弃太复杂,就没有继续学下去。 大概了解规则,但很多年没下过了,忘记得差不多了。 庾念拿起一颗白子,一脸兴奋道,“要不我们下五子棋吧?” 五子棋简单,不需要多少脑子。 “五子棋?”季非执疑惑问。 庾念,“你没下过?!” “嗯。”五子棋,他确实不知道。 庾念想了想,也是,五子棋这种简单不需要脑子的棋,跟他们这种常年年级第一的脑子确实不太搭。 “我教你!” 庾念简单讲解规则后,“会了吧?” 季非执,“试试?” “我先走!”庾念怕被大佬虐,抢了先手。 总不能让一个从来没有下过五子棋的人第一把就赢了自己! 那样也太丢人了! 庾念执黑棋,季非执白棋。 你来我往,棋盘上白子不过十多颗,已经四连,无法阻挡! 庾念脸微红,输了! “呵,我刚没有认真,再来......” 十多局后。 庾念如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一脸哀怨,“为什么我就是下不过你呢?” 她好歹下了那么多年五子棋了,下不过一个新手,惭愧! 季非执看她输了棋,似乎心情不好,“要不,我教教你?” 五子棋还有必胜技巧吗!? 庾念来了兴致,“好啊!快教我!” 季非执拿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最中央,“第一子落,需要考虑对方所有的落子可能,然后是考虑对方的第二子,第三子......” “等等!你的意思,对方每落一子,就得考虑无数种发展的棋局?” 甚至看到结局! “对。” 庾念傻眼了。 你这脑子计算机做的吧? 不,比计算机还要快! 庾念起身,朝外走去,“诶,爸,鸡汤熬得怎么样了啊......” 第二百一十一章 吃席 秋风夹杂寒意袭来,天气渐凉。 冬天不远了。 季非执站在庾念身后,替她挡去大部分寒风,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眉眼间都是宠溺,“别冻感冒了。” 庾念笑看他,看到父母已经停好车走了过来,“我们走吧。” 四人进了酒店大厅,按照指示牌去了8楼宴会厅。 庾念的堂兄刚生了儿子,在酒店办满月酒。 季非执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有点新奇。 庾念挽着他的手臂,脸上都是笑意,压低了声音,“走,我带你去吃席!” 季非执伸手揽住她的腰肢,眉眼间都是笑意,“好,都听念念的。” 人间烟火,处处都暖。 送礼,回礼,寒暄,整个大厅十分热闹。 这个堂哥是大伯家的长子,也就是之前上门来炫耀老公的堂姐庾娟的亲哥哥。 但她这个堂哥知书达理,人品不错,庾念还挺喜欢他的。 其实庾念是不太喜欢凑这些热闹的,但她想带季非执来感受一下人间烟火,平淡生活。 季非执站得太高,也太冷。 他本来亲人少,敢靠近他的人就更少了。 庾念希望他日日欣欢,岁岁喜乐。 庾闲虽然排行第三,但他这辈,数他社会地位最高,家境也最好,自然被安排在了主位。 16人大圆桌,庾念他们被安排跟大伯一家还有二伯一家坐在一起。 庾念挨着庾闲,身侧是季非执。 怕他不习惯,庾念一直低声陪他说话。 餐桌下,某人不动声色牵着她的手,任凭她如何用力,也挣脱不开。 庾念堂兄站了起来,端着一杯酒,“感谢各位长辈还有弟弟妹妹们来参加我儿子的满月宴,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举杯附和,有的喝酒,有的喝饮料。 庾念趁着大堂兄说话,众人视线都被吸引的功夫,快速将季非执面前杯里的白酒倒在庾闲酒杯里,然后给他换上白开水。 庾闲不满地看向女儿,挑了挑眉,有你这么坑爹的吗? 庾念笑得开心,压低声音,“爸,能者多劳。” 庾闲酒量很好,庾念遗传,酒量其实也挺好。 庾念转头朝季非执调皮一笑,低声道:“放心喝,别人看不出来。” 季非执抿唇轻笑,眼底都是宠溺,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的念念啊...... 怎能不爱。 寒暄过后,众人开始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庾念对面就是庾娟。 席间,庾娟一直很沉默,时不时望向庾念这边,神色郁郁。 庾念掩眸,并未理会。 据说庾娟老公破产了,两人大打出手,最后离了。 其实庾娟给她打过几次电话,求她跟季非执求求情,放过她老公。 庾念没有理会,只说跟他们无关,帮不上忙。 不管庾娟老公破产是不是季非执的手笔,庾念都不在意。 有些人,是该受点教训,长点脑子。 “念念,这就是你老公吧?果然一表人才,前面婚礼怎么取消了啊,大伯还想着喝你们喜酒呢,是遇到什么问题了?需要大伯帮忙吗?”庾念大伯笑呵呵看向季非执道。 语气热忱,但句句扎心。 这种话,适合暗地里问,拿到明面上来,岂不是戳人心窝子。 无论什么原因,婚礼取消,都不是光彩的事。 庾闲当场变了脸色,但却未吭声。 李书兰没好气地看了庾念大伯一眼,“念念婚礼因为一些事耽误了,后面一定请大哥去喝几杯。” 庾念有点尴尬,“对。” 她有点后悔带季非执来了。 人间烟火,有点烫人啊。 “爸,你怎么说这些!”庾念堂兄脸色微变,赶紧打圆场,“大家吃菜,不够我再叫人加!” 又看向庾念,眼带歉意,“念念,你照顾我妹夫吃好喝好。” 庾念淡笑。 庾念大伯虚荣,好面子,就爱跟自己兄弟几个攀比,尤其嫉妒庾闲混得好,被压了这么些年,自然有机会就想找补回去。 “听说侄女婿当保安的?要不让你堂哥给你找个新工作吧,这结婚了开销大,后面孩子奶粉尿不湿的,长大了学习教育还有买房买车,都是大开销,念念一个人也太辛苦了。”庾念大伯并未理会儿子的眼色,我行我素继续道。 庾念堂哥是高级工程师,在公司颇有地位,也是她大伯经常炫耀的资本。 一旁的庾娟,心里一紧,变了脸色,夹了块红烧肉到她爸碗里,“爸,您可别说了!吃菜!” 在场,除了庾念爸妈,就只有庾娟知道季非执身份。 堂堂季氏总裁。 保安!? 她就是吃了保安的亏! 庾娟跟她老公大打出手,就是因为两人相互埋怨,都在推卸责任,都说是对方得罪了季总,才会引祸上身! 但她并不敢把事情真相告诉家里人,怕被骂。 而庾念父母也不是喜欢炫耀的人,自然没有多说。 “非执是吧,我这么叫你可以吧,要我说啊,保安这个行业还是差了点,撑死了混个保安队长,没啥前途。像你堂哥,都快做到总工了,那工资一年比一年高。”大伯父得意忘形看了眼自己儿子。 庾娟忍不住在底下踢了他一脚,“爸,吃菜,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鱼头!” 顿顿吃鱼头,也没见他聪明! 难怪自己蠢。 基因问题! 庾念大伯父不满地看向自己女儿,“娟儿,你踢我做什么!” “这一家人高兴,喝点酒,聊聊天怎么了?” 庾娟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作吧! 她反正管不了。 庾念心底有点不悦,虽然季非执并不是大伯父口中所说的不入流的保安,但她还是不想他被人如此轻视,“大伯不用担心,我这边正准备开公司创业呢,发展得好养十个孩子都不成问题。” “万一发展不好呢?”大伯父立马反问。 众人目光齐刷刷望向他。 倒也不必如此乌鸦嘴! 大伯父自知说错话,闭了嘴。 季非执一直都很沉默,他哪里有时间和心思理会他人。 他的眼底只有庾念。 看着她为了自己力战大伯父,心底暖得不行。 庾念堂兄有点尴尬,抱过一旁自己老婆怀里的孩子,“爸,你还是多抱抱你孙子吧......” 不给他爸找点事做,那张嘴堵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