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局》 【破碎洋娃娃】结案 殡仪馆的火化场设在主楼后侧,是一栋低矮的灰色建筑,烟囱却高得突兀。推拉式铁门半开着,里面透出橘红色的光,像一只半睡半醒的怪兽在缓慢喘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味道:消毒水勉强掩盖着蛋白质烧焦的甜腻,还有若有若无的纸钱灰烬和陈旧花朵的腐败气息。巨大的火化炉排成一列,炉门紧闭,唯有靠近右侧的那个正敞开着,暗红色的炉膛内壁积着厚厚的灰白残渣,热浪扭曲了眼前的空气。 操作台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仪表盘上跳动着绿色和红色的数字。一位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操作员站在炉前,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面无表情地按下按钮,传送带发出沉闷的滚动声,载着那具覆盖着黄色绸缎的灵柩,平稳而缓慢地滑向炽热的洞口。绸缎一角绣着拙劣的“极乐世界”,在热风中微微颤动。 灵柩进入炉膛的瞬间,一股更猛烈的热风扑出,带着毛发迅速卷曲焦糊的刺鼻气味。炉门缓缓落下,最终严丝合缝地关闭,将一切景象隔绝在内,只留下沉闷的机器轰鸣。操作员走到控制台前,熟练地调节着旋钮,注视着温度显示屏上的数字急速攀升。 高高的烟囱顶端,一缕浅灰色的烟开始吐出,初时浓密,渐渐变淡,融入了午后灰白的天空,最终什么也看不见了。棚顶下,几只麻雀跳来跳去,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对近在咫尺的消亡毫无觉察。远处,等候区的家属们低着头,沉默地等待着领取那一捧余温尚存的灰白。 “戎队,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程迹感到不适的皱了皱眉。 “找死人。”戎鸢声音淡淡的,她很认真的在观察这里:“你去火化那地方找块墙,给我扣点下来带回去。” “啊?” “快去。” 少女吩咐过后,走上前:“你好。” 那工人被声音吓了一跳,惊恐的转头:“你是谁?” “市刑侦支队的。”戎鸢拿出自己的警官证:“我想找你了解点情况,什么时候有时间?” “还得半个钟头。” “方便我转转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又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戎鸢的口袋,点点头。 少女踱步在石房子里,都挺正常的,除了这满地已经燃尽的蜡烛。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戴上白手套使劲捻了一下蜡烛尾端残留的白色,折起来放好。 “警官。” 这回戎鸢被吓了一跳:“可以聊聊了?” 二人来到门外的树荫下,她打开了录音笔。 “姓名。” “卢晓升。” “年龄。” “42。” “来这里工作多久了?” “大概…12年多?” “你现在在这个厂子里面是什么职位?” “好听点儿叫主管吧!” “你每次想上面对接任务和谁对接?” “陈总,陈河。” “今天这个地方怎么就你一个人,这么多炉子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今天大家给陈总婚礼撑场子了,我这主动请缨来的。” “这个火葬场是谁开的,你知道吗?” “邢家。” 戎鸢抬眼看他,声音幽幽的:“你们处理的这些尸体是家属送来的,还是他们送来的呢?” “您太开玩笑了,”卢晓升笑笑:“他们送来的尸体,那不是犯法的吗?” 少女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良久:“给我个联系方式,保持电话畅通,有什么需要了解到的联系你。” …… “陈仁杰,看来前几天你也是通风报信啊?” 靳鸣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的还那么冠冕堂皇。” “那是你蠢。”陈仁杰嗤笑一声:“要不是范佳裕和你们招了,你们还得查多久还不一定呢。” “你是怎么认识的邢家人?” “我也不太清楚,也算是刘院长介绍吧,我才得以被提拔。他们那一家子精明的呢,哪里会真的信任我,别看我在这主治位置,他们连刘院长1/10的消息都没跟我讲,我也就能看看那负层的停尸间。” “你还挺可惜?” 陈仁杰点点头:“有点儿,因为左右都是坐牢,钱也没挣上,边缘心骨的位置都没摸到挺不值得。” “那你为什么不想想你不用坐牢的情况?” “我连基本温饱都解决不了了,还管的那些吗?横竖都是一死。” 审了许久,陈仁杰算是没什么用,顶多是一个邢家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炮灰,收获不大。 而邢审义,也就如同戎鸢所说的一样,死皮赖脸就不说,不紧不慢的,小日子过得好是安生。 戎鸢和程迹把拿回来的碎屑送给了江聿风检验,一时还没结果。 她捏捏眉心:“整理整理,这个案子终于结了。” “太不容易了,”靳鸣谦叹气:“一个洋娃娃,牵扯出来三个案子,我现在啊,一个头赶两个大!” “辛苦了,”戎鸢笑笑:“咱们今天速速的,结束了我请你们吃饭。” “好!” 嗡—手机震动。 是许意浓。 听说你案子结了,方便见面吗? 喜欢全局请大家收藏:()全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愧疚指令】白衣天使的坠落 人民医院十七楼的窗户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像一个巨大的镜面魔方,冷漠地俯视着来往的行人车辆。 戎鸢的警车一个急刹停在住院部门口,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短促刺耳的声响。她利落地推开车门,抬头望向高耸的医院大楼,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阿鸢,这边!”早已到达现场的梁郁时小跑着迎上来,脸色凝重,“死者女性,约二十五六岁,从十七楼单人病房的窗户坠落,当场死亡。” 戎鸢点点头,快步跟着梁郁时走向现场。警戒线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压抑的啜泣。 “报案的是医院的清洁工,当时正在楼下收拾垃圾。”梁郁时低声汇报,“初步看来像是自杀,但有个细节很奇怪...” 尸体已经被白布覆盖,只露出一只苍白的手和散落的黑色长发。戎鸢蹲下身,轻轻掀开白布一角。死者面容姣好却毫无生气,双眼微睁,仿佛在最后一刻还在困惑着什么。她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手腕上还系着住院病人的信息带。 姓名:苏晓 年龄:26 科室:心内科 床号:1704 “哪里奇怪?”戎鸢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环境。尸体坠落的位置正对上方1704病房的窗户。 梁郁时指了指上方:“十七楼窗户只能打开约三十厘米的缝隙,按理说一个成年人很难从那么窄的空间挤出来。而且...”他顿了顿,“护士说苏晓是心脏病患者,刚做完手术五天,身体虚弱,不应该有那样的力气和灵活性。” 戎鸢的眼神锐利起来:“病房检查过了吗?” “靳鸣谦在上面守着现场,等您上去。” 戎鸢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遗体,对旁边的警员吩咐:“保护好现场,等法医过来。”说完便大步走向住院部大楼。 十七楼的走廊安静得可怕,消毒水的味道浓郁得几乎令人窒息。1704病房门口,身材高大的靳鸣谦正戴着白手套,小心地不让任何人靠近。 “队长,里面基本保持原样,窗户那边的区域我没让人动过。”靳鸣谦侧身让戎鸢进入病房。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整洁得几乎不像有人住过。床铺略显凌乱,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未喝完的水和一本翻到一半的小说。窗户大开着,但如梁郁时所说,只能推开约三十厘米的宽度。 戎鸢走近窗户,仔细观察窗框和玻璃。没有强行破坏的痕迹,窗台上也没有明显的踩踏或摩擦痕迹。她探身向下望,正好能看到楼下白布覆盖的尸体的位置。 “这宽度...”戎鸢比划了一下,“确实很难想象一个成年人如何从这里挤出去。” 靳鸣谦点头:“除非她非常瘦,或者...有什么我们没想到的方式。” 戎鸢的目光在房间里巡视,最后落在床头柜下层半开着的抽屉里。她戴上手套,轻轻拉开抽屉,里面除了一些日常用品外,还有一个淡蓝色的文件夹。 她取出文件夹翻开,第一页赫然是“器官捐献自愿书”几个大字。文件已经签署完毕,日期是三天前,签名处是苏晓清秀的字迹。戎鸢的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了阿鸢?”靳鸣谦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 戎鸢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翻看文件。在最后一页的备注栏里,有一行小字:“愿我的生命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弥补曾经的遗憾。” 就在这时,戎鸢的手机响起。是江聿风。 “阿鸢,初步尸检有发现。”电话那头的声音冷静平稳,“死者体内检测到微量异丙酚,这是一种强效镇静剂,通常用于手术麻醉,不应该出现在心脏病患者的治疗方案中。” 戎鸢的心一沉:“能确定摄入时间和方式吗?” “应该是案发前两小时内通过口服或注射进入体内。具体还需要进一步化验。”江聿风停顿了一下,“还有,死者手腕和肘窝处有细微的针孔,不像近期治疗留下的。” “我马上下来。”戎鸢挂断电话,面色凝重。 她转向靳鸣谦:“保护好这个房间,特别是这个。”她举起手中的器官捐献协议,“等装庚礼来了,让他彻底检查苏晓的手机和电子设备,我要知道她最近接触过什么人,浏览过什么网站。” 走出病房,戎鸢注意到对面护士站的两个小护士正窃窃私语,眼神中带着恐惧和不安。她走过去,出示警官证:“我是负责调查这起事件的刑警队长戎鸢,想请问几个问题。” 两个护士对视一眼,年纪稍长的那个点了点头。 “苏晓住院期间有什么异常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访客?” 年轻护士想了想:“苏小姐人很安静,不太说话。除了她母亲每天来陪护,没什么特别访客。不过...”她犹豫了一下。 “不过什么?”戎鸢追问。 “前几天有一位医生来看过她,但不是心内科的,也没穿白大褂。看起来很面生,我以为是她从外面请的专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记得长什么样吗?” 护士努力回忆:“中年男性,戴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斯文。说话声音很柔和...” 戎鸢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陌生医生很可能与苏晓的死有关。她谢过护士,正要离开,忽然听到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装庚礼背着他的宝贝电脑包,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走廊尽头:“阿鸢!抱歉来晚了,路上堵车。”他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现场在哪?有什么需要我立刻处理的?” 戎鸢把苏晓的手机和平板电脑交给他:“优先恢复删除的数据,特别是最近一周的通讯记录和浏览历史。另外,查一下医院监控,找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性,不是本院医生,但前几天来过1704病房。” 装庚礼立刻来了精神:“交给我吧!只要存在过,就算是格式化的数据我也能给它挖出来!” 戎鸢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间病房。一桩看似简单的自杀案,此刻却笼罩着层层迷雾——诡异的坠楼方式、不该出现的麻醉剂、神秘的访客、还有那份签署不久的器官捐献协议...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加浓重了,混合着某种看不见的危险气息。 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人民医院…… 戎鸢有一种预感,这个案子将揭开远比一个年轻女孩死亡更黑暗的真相。 喜欢全局请大家收藏:()全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愧疚指令】无声的证词 太平间的荧光灯发出冰冷的嗡鸣,将不锈钢解剖台照得惨白。江聿风戴着口罩和手套,手中的解剖刀精准而稳定地划过苏晓冰冷的皮肤。戎鸢站在观察区,隔着玻璃墙注视整个过程,面色凝重。 “阿鸢,你可以进来了。”江聿风头也不抬,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沉闷,“有重要发现。” 戎鸢穿上防护服,推开厚重的门走入解剖室。福尔马林和消毒液的气味扑面而来。 “看这里。”江聿风用镊子轻轻拨开死者颈侧的皮肤,“极其细微的针孔,几乎看不见。位置精准地避开了主要血管,注射者显然很有经验。” 他移动到头部的伤口:“颅骨粉碎性骨折与高空坠落特征吻合,但有趣的是...”他拿起放大镜,“发际线处有轻微淤血和表皮脱落,像是被人从后面紧紧按住头部造成的。” 戎鸢凑近观察:“你的意思是...” “她可能是被强迫着从窗户推出去的,或者至少,有人在她坠楼前控制了她的头部。”江聿风的声音毫无波澜,“再看看这个。” 他切换到另一台显微镜:“从指甲缝里提取的样本显示有微小的纤维碎片,不是病号服材质,更像是某种高档西服或白大褂的织物。” 戎鸢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些能证明是他杀吗?” “单凭任何一点都难以断定,但加起来...”江聿风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就很不寻常。特别是结合她血液中的异丙酚浓度来看。” 他走到电脑前调出化验报告:“血液中异丙酚浓度达到0.8mg/L,足以使人产生强烈嗜睡和顺从性增高效果。对于一个心脏术后患者来说,这种剂量尤其危险。” “注射时间呢?” “死亡前1-2小时。也就是说,有人在她坠楼前给她注射了这种药物。”江聿风停顿了一下,“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个——” 他放大了一幅脑部扫描图像:“下丘脑和边缘系统区域有异常活动迹象,这不是药物能单独造成的。更像是...某种深度催眠或强烈心理暗示后的生理表现。” 戎鸢感到一阵寒意:“催眠?能确定吗?” “不能。”江聿风诚实地说,“这只是我的推测。但医学文献中确实有记载,特定暗示条件下,人脑会产生可测量的生理变化。” 就在这时,戎鸢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装庚礼。 “阿鸢!有大发现!”装庚礼的声音因兴奋而提高,“恢复了苏晓手机里删除的一部分录音文件,你绝对想不到是什么!” “说重点。” “是一段心理咨询的录音!但奇怪的是,声音经过处理,只能听清苏晓的话,咨询师的声音几乎全是模糊的。” 戎鸢立即道:“发到我手机上,我现在就听。” 几分钟后,戎鸢戴着耳机,站在解剖室外的走廊上,听着那段令人不安的录音。 苏晓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如果那天我没有迟到,妈妈也许就不会...” 一个低沉模糊的男声打断她,听不清具体内容。 苏晓抽泣着:“是的,您说得对...我的生命是一种浪费...但如果我的死能换来别人的生...” 模糊的男声再次响起,这次能隐约听出“赎罪”、“重生”等词语。 苏晓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几乎像在梦游:“我明白了...结束才是开始...我的身体可以拯救更多人,这能弥补我的过错...”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 戎鸢感到脊背发凉。这段录音完美印证了江聿风的推测——有人对苏晓进行了系统的心理操控,利用她的负罪感引导她走向死亡。 她立即打回给装庚礼:“能追踪录音来源吗?或者恢复更多内容?” “正在尝试,但对方很专业,用了多层加密和干扰。”装庚礼的声音带着少有的严肃,“不过我发现了一个规律——苏晓在删除这段录音前,访问过一个名为‘心灵疗愈网’的网站,我已经在追踪IP了。” “很好。还有那个金丝眼镜男,监控有发现吗?” 装庚礼叹口气:“医院监控有一段空白期,正好覆盖了可疑时间段。不是常规故障,像是被人为干扰了。高手所为。” 戎鸢结束通话,深吸一口气。案件远比她想象的复杂——药物控制、心理操纵、监控干扰、还有那份器官捐献协议...这一切指向一个组织严密、手段高明的团伙。 她回到解剖室,江聿风正在整理报告。 “有结论了?”戎鸢问。 江聿风摘下口罩,神色凝重:“死因确系高坠致多器官破裂,但前提条件异常。她是在药物和心理双重操控下被引导自杀,或者说...被设计的他杀。建议立案深入调查。” 戎鸢点头:“我这就回局里申请正式立案。你的报告至关重要。” 离开医院时,夜幕已经降临。戎鸢抬头望向十七楼那扇半开的窗户,仿佛还能看到苏晓最后的身影。 在停车场,她遇到了匆匆赶来的靳鸣谦和梁郁时。 “阿鸢,我们查了苏晓的背景。”梁郁时递上一份文件,“她母亲一年前因心脏病突发去世。当时苏晓因为加班迟到半小时,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这件事她一直深深自责。” 靳鸣谦补充道:“我们还发现,苏晓签署器官捐献协议前一周,确实接受过心理咨询。但医院记录显示只有一次,而根据护士的说法,那个‘金丝眼镜医生’来了至少三次。” 戎鸢握紧了手中的资料:“回局里,我们要重新梳理所有线索。这不是孤案,我预感还有更多受害者。” 警车驶离医院,戎鸢透过车窗回望那座白色的建筑。在救死扶伤的光辉表象下,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而她所要做的,就是揭开这层白衣,让真相暴露在阳光之下。 喜欢全局请大家收藏:()全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愧疚指令】数字幽灵 市局刑侦支队的技术办公室里,装庚礼被各式各样的电子设备包围着,三块巨大的显示器上流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和数据流。他耳朵上挂着专业降噪耳机,完全沉浸在数字世界中,连戎鸢走进来都没有察觉。 “李子哥。”戎鸢敲了敲他的桌子,“有进展吗?” 男人猛地一惊,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阿鸢!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他摘下耳机,揉了揉因长时间盯着屏幕而干涩的眼睛:“有进展,但更多的是疑问。” 他转向主显示器,调出一个网站界面:“这就是苏晓生前频繁访问的‘心灵疗愈网’。表面看就是个普通的心理健康平台,有在线咨询、心理测试、减压课程...” 戎鸢皱眉:“看起来很正常。” “太正常了,这就是问题所在。”装庚礼快速敲击键盘,调出网站后台数据,“看这里,网站的服务器设在海外,使用了多层代理和加密。我追踪了三天,最后定位到的IP居然显示是南极洲的一个科考站,明显是伪装。” 他打开另一个窗口:“更诡异的是网站的访问数据。看这个——”他指着一段代码,“网站有一个隐藏的算法,能够识别和标记特定类型的访问者:那些近期经历过创伤、有强烈负罪感或自我价值低下的用户。” 戎鸢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说具体点。” “简单说,这个网站能通过用户的行为数据——搜索关键词、停留时间、点击模式——精准识别出心理脆弱的人群。然后...”装庚礼调出另一组数据,“这些用户会收到‘特别邀请’,进入一个名为‘心灵重生’的私密课程。” “苏晓参加了这个课程?” “不仅参加了,她还购买了全套课程,包括六次一对一的‘深度心理疏导’。”装庚礼表情严肃:“但奇怪的是,支付记录显示这些课程是通过一家名为‘新希望医疗基金会’的第三方支付的,苏晓自己没有花一分钱。” 戎鸢敏锐地抓住这个线索:“基金会?查过背景吗?” “正在查,但表面看很干净,注册为非营利组织,主要从事器官捐献宣传和患者援助。”装庚礼推了推眼镜,“但有趣的是,这个基金会的董事会成员中,有一个名字你可能感兴趣——” 显示器上出现一份工商注册资料,一个名字被红色圆圈标注:邢审哲。 “邢家...”戎鸢低声说,这个名字让她想起了一些传闻——一个在本地医疗行业有着深厚根基的家族,旗下有多家私立医院和医疗器材公司。 装庚礼点点头:“更巧合的是,我比对了医院监控系统中所有戴眼镜的男性访客图像——”他调出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虽然没找到金丝眼镜男,但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 屏幕上出现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正在与医院主任交谈。图像放大后,可以看清他西装胸前的徽标:新希望医疗基金会。 “这是基金会的项目主任,三天前出现在医院,时间就在苏晓死亡前几个小时。”装庚礼说,“我追踪了他的手机信号,发现他在医院期间曾接近过苏晓所在的楼层。” 戎鸢的眼神锐利起来:“能找到这个人的详细资料吗?” “已经在查了。”装庚礼快速敲击键盘,调出一份人事档案,“罗文渊,45岁,心理学博士,曾任多家医院心理顾问,三年前加入新希望基金会。表面看很光鲜,但...” “但是什么?” 装庚礼神秘地压低声音:“我黑进——呃,我是说,通过合法途径访问了他的云端账户,发现了一些被删除的文件。大部分是加密的,但我恢复了一部分。” 显示器上出现几份文档的碎片,内容令人不安: “...对象已进入深度暗示状态,对自我价值否定率达到预期...” “...建议进行第二阶段引导,强化‘赎罪通过奉献’的概念...” “...器官捐献协议签署准备就绪,等待最佳时机...” 戎鸢感到一阵寒意:“这些文件能证明罗文渊对苏晓进行了心理操控吗?” “间接证据很强,但还不足以直接定罪。”装庚礼叹了口气,“最棘手的是,我尝试追踪那个‘金丝眼镜男’,却发现医院监控系统在关键时间段的数据被人为覆盖了。对方是个高手,几乎没留下痕迹。” “几乎?” 装庚礼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再厉害的高手也会留下痕迹。我发现覆盖程序有一个微小的时间戳错误,比实际监控记录晚了0.3秒。这意味着覆盖是在事件发生后进行的,很可能是在苏晓坠楼后的混乱中。” 他调出一段代码:“我正在尝试从硬盘底层恢复原始数据,但这需要时间。对方用的是一种很专业的军用级擦除算法,普通罪犯可搞不到这种东西。” 戎鸢沉思片刻:“继续追踪基金会和邢家的关联。同时,我要你查一下近期还有没有类似案例——签署器官捐献协议后不久就意外死亡的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装庚礼已经开始在键盘上飞舞手指:“已经在做了。初步搜索发现,过去十八个月内,本市有十一例类似情况:患者在签署器官捐献协议后一周内因自杀或意外死亡,且所有器官都迅速被摘取移植。” 这个数字让戎鸢心头一沉:“十一例?为什么之前没人发现关联?” “因为分散在不同医院,死因各异,且器官接收方也各不相同。”装庚礼调出数据图表,“还好最近AM.的发展。对了,有一个共同点——所有捐献者都曾接受过新希望基金会的‘心理援助’或‘经济支持’。” 就在这时,装庚礼的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一块屏幕瞬间变红,代码疯狂滚动。 “怎么回事?”戎鸢警觉地问。 装庚礼脸色大变:“有人在反向追踪我!高手!”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几乎舞出残影,试图建立防御,“对方突破了我的三层防火墙,像是知道我在查什么...” 几分钟激烈的攻防战后,装庚礼终于长舒一口气,擦掉额头的汗珠:“暂时挡回去了,但对方肯定已经警觉了。” 戎鸢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这意味着我们触到了他们的痛处。从现在起,所有人的调查必须更加谨慎。” 她站起身,目光坚定:“李子哥,我要你继续深挖邢家和基金会的底细,但务必保证自身安全。我会让靳鸣谦和梁郁时去调查那些器官的最终去向。” 装庚礼点点头,眼神中既有紧张也有兴奋:“阿鸢,这案子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啊。” 戎鸢望向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开始点亮:“是啊,我们可能揭开了一个庞大的黑色产业链。而苏晓,只是冰山一角。” 她拿起手机,拨通江聿风的号码:“江哥,我需要你重新检查过去一年所有签署器官捐献协议后意外死亡的案例。对,全部。我觉得我们发现了一个可怕的模式。” 电话那头,江聿风沉默片刻后回答:“我已经在做了。事实上,我正想联系你——在我检验过的三例类似死亡案例中都发现了微量的多碳酰氯成分。” 喜欢全局请大家收藏:()全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愧疚指令】空白的时间 “好,我知道了。” 戎鸢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多碳酰氯…… …… 戎鸢捏捏眉心:“你们监控查的怎么样?” 刑侦支队会议室里,少女在白板上写下一串串线索,中间是苏晓的照片,几条射线分别连接着“多碳酰氯”、“催眠录音”、“器官捐赠”和“新希望基金会”。 “案发后一小时内,梁哥就去医院保卫处调取了十七楼所有出入口和1704病房附近走廊的监控。”靳鸣谦指向白板上的一个区域,那里贴着几张打印出来的监控截图,但画面都是静止的:“但是,关键时间段——也就是案发前两小时到案发后半小时——的监控数据,出了问题。” 梁郁时接话道,语气带着挫败感:“不是设备故障。保卫处的人信誓旦旦地说系统运行正常。但那段时间的记录,要么是画面定格循环,要么就是一片雪花噪点。我们提取了硬盘底层数据送去做技术恢复,结果刚才装庚礼告诉我们...”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刚冲进会议室的装庚礼。 装庚礼气喘吁吁地把笔记本电脑连上投影仪:“有结果,但是很糟糕。对方是顶尖高手,用的不是普通的删除或者格式化。” 屏幕上出现复杂的代码流和硬盘扇区映射图:“这是一种非常专业的‘覆写’技术,用无意义的随机数据覆盖了原始视频数据,并且覆盖了整整三次,符合军工级数据销毁标准。” 他放大了一个细节:“恢复概率基本为零。这不是普通的破坏,而是专业的、彻底的销毁。对方知道我们会查监控,提前一步掐断了这条线。”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对手的谨慎和专业程度超出了预期。 戎鸢敲了敲桌子:“这意味着两点:第一,凶手或者其同伙,一定有办法接触到医院的监控系统,甚至拥有相当高的权限。第二,他们的反侦察意识极强,绝不是临时起意。” 她看向装庚礼:“除了覆写,还有其他发现吗?哪怕是极细微的异常?” 装庚礼点点头,切换屏幕:“有!虽然视频内容无法恢复,但我分析了监控系统日志。发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异常访问记录’。” 他指着一行几乎看不清的时间戳和代码,“在案发后第17分钟,系统有一个持续仅1.2秒的超高权限访问,来源IP经过多层跳板伪装,最终指向...”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人民医院内部的网络,具体位置无法追踪,但访问账户的权限级别显示为‘系统维护管理员’。” “内部人员?”靳鸣谦脱口而出。 “或者是外部高手通过内部某个终端发起的攻击。”装庚礼补充道,“但无论如何,都需要内部配合或漏洞利用。” 戎鸢眼神锐利起来:“这条线索很重要。靳哥,梁哥,你们重新去医院,不要只盯着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把所有拥有高级系统权限的人员名单列出来,包括信息技术部的工程师、外部维护公司的人员,甚至包括可能有权限的医院高层管理。” “是!”两人领命。 “李子哥,你继续深挖基金会和邢家的网络关联,特别是资金流向。”戎鸢看向一直沉默的江聿风:“江哥,你那边的进展?” 江聿风将一份详细的毒理报告投影出来:“十一例可疑死亡案例中,有七例保留了生物样本。其中五例检测出了微量多碳酰氯和异丙酚,与苏晓体内的成分一致。这种药物控制精度要求高,注射者必须具备相当的医学知识。另外...” 他切换了一张图表:“我比对了所有这些案例的器官摘取和移植记录。发现一个模式:所有器官都在极短时间内被匹配并移植,效率高得异乎寻常。而且接收方信息高度保密,几乎无法追踪。” “一个高效率、高隐秘性的地下器官分配网络?”戎鸢沉吟:“和终端数据有关吗?” 装庚礼一下子明白了她说的什么,开始噼里啪啦的敲打起键盘。 “更像是一个‘按需生产’的供应链。”江聿风冷静地纠正,“有需要,才有‘供应’。” 这个词让会议室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咚”的一声,戎鸢的拳头轻轻砸在桌子上:“所以,苏晓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们必须尽快打破这个链条,我们还有终端系统之外没有查到的受害者。” 她迅速部署任务:“靳哥,梁哥,你们主攻内部权限线索和人员排查。李子哥,网络追踪和资金链不能放。江哥,麻烦你继续做医学证据的串联,尽可能找到更多药物或技术上的共同点,形成证据链。” “而我,”戎鸢站起身,目光扫过每一位队员,“我去会一会这个‘新希望基金会’,还有那个心理学博士,罗文渊。” 散会后,戎鸢单独叫住了装庚礼:“对方能这么快察觉到你的调查,甚至攻击你,说明他们的网络安全监控非常严密。下次行动,换个思路。” 装庚礼好奇地问:“什么思路?” “不要只盯着数字世界里的幽灵。”戎鸢目光深邃:“查一查现实世界中的连接。比如,那家基金会和人民医院之间,除了项目合作,有没有物理上的专线连接?他们的服务器,真的完全在海外吗?还是有一部分必须放在本地才能实现低延迟访问?” 装庚礼眼睛一亮:“我明白了!他们再厉害,光纤总是要埋在地下的!我这就去查本地电信的基础网络接入记录!” 看着装庚礼兴奋离去的背影,戎鸢深吸一口气。 对手利用技术制造了“空白的时间”,但正是这刻意的空白,本身就成了最重要的线索。 他们或许擦除了数字痕迹,但只要有人在现实中行动,就一定会留下破绽。 而找到这个破绽,就是一队下一步的目标。 调查,从虚拟世界,再次转向了现实的人际网络与物理连接。 这场猫鼠游戏,进入了更危险的阶段。 喜欢全局请大家收藏:()全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愧疚指令】基金会的面纱 新希望医疗基金会坐落于城市CBD边缘一栋现代化写字楼的顶层。整层楼被装修成宁静致远的风格,米白色调为主,配以柔和的灯光和绿植,墙上挂着寓意“生命与希望”的艺术画,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氛。前台接待员笑容温婉,一切都彰显着专业与慈善的氛围。 戎鸢亮出警官证,语气平静:“市局刑侦支队戎鸢,预约了见罗文渊博士。” 接待员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笑容不变:“请您稍等,罗博士正在进行一个咨询,我马上通知他。” 等待的几分钟里,戎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环境。开放式办公区的工作人员看起来都很忙碌且正常,但她注意到角落的闭路摄像头数量远超寻常办公室,且角度经过精心调整,几乎无死角。 “戎队长,久等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戎鸢转身,看到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熨帖西装的中年男子走来。正是监控截图里的那个人——罗文渊。他伸出手,笑容无可挑剔:“我是罗文渊,基金会的项目主任。不知戎队长到访,有什么可以协助警方的?” 他的握手干燥而稳定,眼神透过镜片显得坦诚而专注,完全符合一个资深心理咨询师的专业形象。 戎鸢直接切入主题,但避开了苏晓的名字:“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件,可能与贵基金会的某些项目有关。了解到贵会有一个‘心灵重生’计划,为特定人群提供深度心理疏导和经济援助?” 罗文渊点头,引她进入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落地窗外是城市景观。他倒了两杯水,姿态从容:“是的。这是我们针对经历重大创伤、经济困难且有意愿回馈社会的患者设立的公益项目。我们相信,帮助他人是自我疗愈的一部分。” “项目包括引导签署器官捐献协议吗?”戎鸢盯着他的眼睛。 罗文渊的表情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遗憾与庄严:“戎队长,器官捐献是无比神圣的个人决定。我们只是提供相关信息,消除误解,帮助那些内心已有此意愿但可能因恐惧或无知而犹豫的人,做出真正符合他们价值观的选择。我们绝对尊重个人意愿。”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完全符合慈善组织的公开立场。 “项目参与者中,是否有人后来遭遇意外或不幸?”戎鸢换了个角度。 罗文渊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沉重:“确实有。我们服务的很多患者本身病情就严重。看到他们离世,我们也非常痛心。但想到他们通过捐献器官,让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又感到一丝慰藉。这正体现了我们工作的意义——化悲剧为希望。” 他反守为攻:“戎队长,是有什么案件牵扯到我们的受助者吗?如果是,基金会一定全力配合调查。我们对所有项目都有详细记录,经得起审查。” 就在这时,戎鸢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装庚礼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简短一句:「查实,基金会有一条直连人民医院信息科的物理专线,备案用途是‘实时医疗数据共享用于患者援助’。」 这条信息让戎鸢心中一震。物理专线!这意味着基金会有可能通过这条线路,直接访问或干预医院的内部系统,包括监控! 她面色不变,收起手机,继续问道:“罗博士,案发当天下午,你在人民医院做什么?” 罗文渊似乎早有准备,从容应答:“每周三下午我们都会在医院开展志愿者培训和患者家属心理支持小组。这是与医院合作多年的常规项目。当天活动从两点到四点,心外科会议室。很多医生护士都可以作证。”他提供了一个无可挑剔的不在场证明。 会谈又持续了十分钟,罗文渊始终表现得专业、合作、坦诚,每一句话都合乎情理,毫无破绽。 离开基金会,坐进车里,戎鸢的脸色才沉下来。罗文渊太完美了,完美得像经过精心排练。整个基金会也像一层厚厚的、光滑的面纱,你知道后面藏着东西,却找不到着力点掀开它。 她拨通装庚礼的电话:“查罗文渊案发当天具体时间线,核实他说的每一分钟。另外,重点查那条物理专线的所有访问日志,特别是案发前后的记录,我不相信它只用于‘数据共享’。” “明白!阿鸢,还有个发现。”装庚语速很快:“那个覆写监控的高手,虽然用了层层跳板,但其中一个非常隐蔽的中转节点,IP地址归属地……正是基金会所在的这栋写字楼。” 果然如此! 戎鸢握紧了方向盘。攻击源头很可能就来自基金会内部! 几乎同时,梁郁时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急促:“阿鸢,我们排查了医院有系统高级权限的人员名单。发现信息技术部的一位副主管,名叫邓炜,他哥哥是肾衰竭患者,三个月前突然匹配到了肾源并成功移植,手术费用大部分由一个匿名慈善基金支付。我们追查了那个基金……” “和新希望有关?”戎鸢立刻猜到。 “资金源头经过复杂流转,但最终指向邢家控股的一家离岸公司!”梁郁时证实了她的猜想,“而且案发当天,本该轮休的邓炜,下午却莫名出现在了医院,说是‘处理紧急故障’。” 内部漏洞找到了! “控制住邓炜,我马上回局里!”戎鸢立刻下令。 然而,一小时后,当戎鸢赶回局里,看到的却是靳鸣谦懊恼的脸:“阿鸢,我们去晚了。邓炜半小时前提交了紧急辞职信,说是家里有急事要回老家,人已经联系不上了!我们查了交通系统,他没有买任何车票或机票,像是……凭空消失了。” 对手的反应速度太快了!他们刚刚触碰到边缘,对方就立刻断尾求生。 “消失?”戎鸢眼神冰冷,“那就发出协查通报。同时,对他进行全方位调查,他的银行流水、通讯记录、社会关系,一点都不能放过!我不信一个人能毫无痕迹地消失。” 她站在白板前,看着邓炜的名字被写在“内部接应”的分支上,并与罗文渊、基金会、邢家连了起来。 面纱虽然还没完全揭开,但已经破开了一角。 敌人的反击证明了他们的方向是正确的,也证明了对方感到了威胁。 喜欢全局请大家收藏:()全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愧疚指令】消失的密钥 邓炜的公寓整洁得过分,几乎不像一个独居男的家。 靳鸣谦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客厅的台式电脑主机,却发现硬盘位空空如也。 “阿鸢,硬盘被拆了!”靳鸣谦声音里充斥着失望。 旁边的梁郁时正在检查书架,闻言立刻过来:“所有存储设备都不见了。手机、平板、甚至智能手表的表带都被剪断,主机被拿走了。” 戎鸢站在客厅中央,目光锐利地扫视每一个角落。 对手的行动太快太彻底,这反而说明邓炜掌握着关键信息。 “技术队仔细搜!一粒灰尘都不要放过!”戎鸢下令,转头又看向装庚礼:“李子哥,试试看有没有什么设备能留下无线连接痕迹?” 装庚礼正拿着一个频谱分析仪在房间里慢慢移动:“Wi-Fi路由器也被恢复了出厂设置,干净得像新的一样。不过...” 他忽然在书桌旁的垃圾桶前停下,从里面捏出一小撮灰烬,“烧得很彻底,但好像不是纸,更像是某种特殊材质的存储卡或者芯片。” 与此同时,江聿风在卧室有了发现。 他在床头柜和墙壁的缝隙里,摸到了一个极小的、卷起来的金属片。 展开后,发现是一个微型SD卡,被巧妙地塞进了缝隙,似乎是为了躲避搜查而临时藏匿的。 “阿鸢!有发现!” 所有人立刻围拢过来。装庚礼小心翼翼地接过SD卡,接入一个隔离设备的读卡器:“有密码保护,而且是比较强的加密...我需要点时间。” 就在他争分夺秒破解密码时,戎鸢的手机响了。 是技侦支队的同事。 “戎队,你让我们查邓炜的社会关系,有个发现。他每周三晚上都会去一家叫‘蓝鸟’的酒吧,每次都坐同一个角落。我们调了监控,发现他经常和一个戴帽子的男人短暂接触,看起来像是交换东西。” “有清晰影像吗?” “对方很警惕,总是背对摄像头或者用报纸遮挡。但最后一次见面,也就是前天晚上,监控拍到了一个侧脸...有点模糊,但特征很明显——金丝眼镜。” 戎鸢的心猛地一沉。 罗文渊! 邓炜果然直接和他接触过! “立刻申请对罗文渊的24小时监视令!”戎鸢对靳鸣谦下令,随即又问电话那头:“他们交换了什么?” “看起来像是一个U盘或者移动硬盘。但这次有点不同,邓炜接过东西后,表情看起来很惊讶,甚至有点...害怕。” 就在这时,装庚礼欢呼一声:“破解了!但是...里面只有一个文件,一个加密的音频文件,文件名是‘备份1107’。” 他点开播放,经过降噪处理后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是罗文渊和另一个陌生男声的对话! 罗文渊声音冷静:“...这次的目标匹配度很高,心脏和肾脏都符合要求。客户那边催得很急。” 陌生男声略显犹豫:“但她的手术恢复期还没过,身体状况不稳定,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罗文渊:“风险可控。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崩溃,愧疚感是最强的驱动力。只需要最后推一把...基金会会处理好后续‘捐赠’流程,像以前一样。” 陌生男声:“...邢先生知道吗?” 罗文渊突然沉下来声音:“做好你分内的事,邓工。确保那天下午医院的监控系统‘例行维护’。你哥哥的术后抗排异药物,基金会会持续提供。”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这段录音不仅证实了罗文渊直接参与策划了苏晓的“被自杀”,指出了邢家的存在,更关键的是,它指明了邓炜的弱点——他哥哥的救命药!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邓炜会铤而走险。 “邓炜偷偷录下这个,是为了自保。”戎鸢分析道,“他可能预感到了危险。” “所以他失踪,不是因为逃跑,”梁郁时若有所思道:“而是可能被灭口了?” 话音未落,戎鸢的手机再次响起,是交通指挥中心的消息。 “戎队,我们根据协查通报,在城西报废车场附近的一个监控探头,捕捉到了一辆无牌黑色轿车的画面,副驾驶上的人很像邓炜,状态似乎不清醒。车辆最后消失在往码头区的方向。” “码头区...”戎鸢立刻起身,“那里有邢家的私人仓库和货运航线!靳哥,梁哥,立刻联系水警,封锁相关水域,搜查所有即将离港的船只!特别是邢家旗下的!” “李子哥,把这段录音和所有最新发现整理成紧急报告,申请对罗文渊和基金会办公室的搜查令!江哥,麻烦你跟进邓炜哥哥那边,确保他的用药安全,并看看能不能问出更多信息!” 命令一条条发出,整个刑侦队高速运转起来。 戎鸢带队冲往码头区。夜色深沉,江风凛冽,探照灯的光柱划破黑暗,照射在停泊的货轮和忙碌的拖船上。水警的巡逻艇已经就位,正在逐一登船检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对讲机里传来靳鸣谦急促的声音:“阿鸢!3号码头,‘启明号’货轮,隶属于邢家控股的航运公司,计划一小时后离港。我们在底舱一个上锁的集装箱里发现了邓炜!人还活着,但处于昏迷状态,疑似被注射了药物,正在送医!” 人还活着!这是巨大的突破! “立刻封锁‘启明号’,逮捕船长和大副,搜查全船!”戎鸢下令,同时心中稍安——邓炜是活着的关键证人,对方没来得及灭口,说明他们的行动打乱了对方的节奏。 然而,就在戎鸢刚松了一口气时,她的私人手机收到了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戎队长,适可而止。想想你的姐姐。」 戎鸢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 这条短信是一个警告,一个精准而恶毒的警告。表明对方不仅知道她在查案,更对她了如指掌,甚至能触碰到她内心最深的旧伤。 就是他们! 对手的强大和黑暗,远超她的想象。但这条短信没有让她恐惧,反而点燃了她更深的怒火。 她握紧手机,回复了两个字,然后删除了信息。 「继续。」 【鹆彦说:为什么日更反而看的人变少了(流泪JPG.)】 喜欢全局请大家收藏:()全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愧疚指令】旧伤与筹码 “阿鸢?”靳鸣谦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一丝担忧,“邓炜已送上救护车,我们的人跟着。 ‘启明号’已被控制,正在详细搜查。你那边还好吗?” 戎鸢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我没事。仔细搜,特别是船长的通讯设备和货单,看有没有计划外‘货物’的记录。” “明白!” 她低头,飞快地在手机上操作,没有回复那个未知号码,而是直接拨通了装庚礼的电话,语气急促:“李子哥!立刻追踪一个号码,刚刚给我发了一条威胁短信,提到戎今纾。我需要知道来源,越快越好!” 装庚礼听出她语气中的异常,没有多问:“号码发我!立刻追踪!” 几分钟后,装庚礼回电,语气沮丧:“阿鸢,号码是黑市买的临时卡,最后一次信号发射基站就在…市局附近。对方在挑衅我们。” 挑衅?戎鸢冷笑了一下,来吧,躲在暗处她才不好查下去。 “知道了。”戎鸢声音低沉:“继续你的工作。搜查令申请得怎么样了?” “证据充足,马局长已经签了!随时可以行动!” “好。等我回来。”戎鸢挂断电话,最后看了一眼波涛暗涌的江面,转身走向警车。 戎今纾的疑案像一座突然浮现的冰山,巨大而阴冷地横亘在当前的调查路上,但她知道,现在绝不能分心,他们在转移她的视线。 但是…她给万安发了个消息。 「帮我盯个号码。」 回到市局,技术队已经从邓炜藏匿的SD卡中恢复了更多数据碎片。除了那段关键录音,还有几段模糊的对话片段、一些加密的通讯记录,以及最重要的——一个隐藏的日志文件片段。 “这像是某种操作日志的一部分,”装庚礼指着屏幕上修复的数据:“记录了通过那条物理专线访问医院内部系统的指令痕迹。看这里——” 他放大一行代码,“案发当天下午,有一个超高权限账户从基金会IP段登录,执行了一系列‘系统维护’命令,时间点正好覆盖了监控被覆写的时间段!” “账户名能追踪到吗?” “账户名被抹了,但日志里残留了一个用户ID标识符的碎片,匹配上了医院IT部权限名单里的一个人——” 装庚礼敲下回车键。 屏幕上显示出一个人的档案照片和信息:邓炜。 “果然是他操作的。”梁郁时说。 “不,”戎鸢摇头,“他是执行者,但下令的是罗文渊,背后是邢家。 邓炜偷偷记录这些,很可能是在为自己留后路。” 现在邓炜昏迷,这些电子证据就显得尤为重要。 所有证据链已经初步闭合。戎鸢不再犹豫,拿起对讲机:“各小组注意,行动开始!目标:新希望基金会办公室,罗文渊!逮捕令已核准!靳鸣谦带一队人封锁所有出口,梁郁时带二队随我进去实施抓捕!技术组跟进取证!” 与此同时,新希望基金会办公室。 罗文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突然出现的几辆毫无标志但特征明显的车辆,以及迅速散开封锁出入口的便衣警察,他脸上的从容微笑终于消失了。 他快速拿起一部不常用的手机,发出了一条预设好的信息:「清理启动。」 然后,他从容地走回办公桌,按下内部通话键:“丽莎,通知大家,警方依法前来配合调查,请大家保持冷静,提供必要协助。” 他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 当戎鸢带人踏入基金会办公室时,看到的是一片“井然有序”的配合景象。 员工们“惊讶”但“配合”地接受问询,电脑设备也“主动”提供检查。 “罗文渊博士呢?”戎鸢直接问前台。 “罗博士…他刚才还在办公室…”接待员话音未落,戎鸢已经带人快步走向他的独立办公室。 办公室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电脑屏幕还亮着,但主机箱侧板开着,硬盘不见了踪影。 桌面上只有一个喝了一半的咖啡杯,杯底压着一张打印好的纸条。 戎鸢拿起纸条,上面打印着一行字: 「戎队长,你想玩一场寻宝游戏吗?筹码增加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戎鸢。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留守医院的同事打来的,声音焦急: “戎队!不好了!邓炜在救护车上情况突然恶化!抢救无效…刚刚宣布死亡了!初步检查疑似…疑似药物中毒,但来源不明!” 紧接着,装庚礼的电话也打了进来,声音带着愤怒和难以置信:“阿鸢!我们刚定位到那个威胁号码的最后一次实时信号…信号源就在…就在我们市局技术科的证物室里!它…它被藏在从邓炜家垃圾桶找到的那堆灰烬里了!那是个伪装成烧毁存储卡的微型发射器!” 调虎离山!双重灭口! 罗文渊人不见了,邓炜死了,甚至对方还嚣张地将发射器藏在证物里,在市局内部发出了最后一条实时定位信号! 戎鸢一拳砸在罗文渊空荡荡的办公桌上,咖啡杯震倒,褐色的液体浸染了那张打印的纸条。 对手的狡猾、残忍和渗透能力远超预期。他们不仅提前一步转移了罗文渊,更是用最嚣张的方式完成了对邓炜的灭口,并嘲笑了警方的无能。 “搜!挖地三尺也要把罗文渊给我找出来!全面监控邢家所有成员及其关联场所!”戎鸢的声音冷得像冰,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姐姐的旧伤、邓炜的死、对方的挑衅…所有这些都化为了更坚定的决心。 这场游戏,她奉陪到底。筹码增加了,那就赢下所有! 喜欢全局请大家收藏:()全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愧疚指令】罂维再现 罗文渊的消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毫无痕迹。 对他的通缉令已经下发,对邢家及其关联企业的明面监控也已布下,但戎鸢知道,对方既然能在他眼皮底下把人弄走,就绝不会让他们轻易找到。 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局里对邓炜在警方看守下被灭口一事极为震怒,要求限期破案的同时也暗示戎鸢行动或许过于激进打草惊蛇。 媒体的嗅觉开始苏醒,关于“违规执法”、“阴谋论”的流言悄然滋生。 但戎鸢没有被压垮。 对手的疯狂反扑恰恰证明了他们正在接近核心。她将专案组分为明暗两条线:明面上,靳鸣谦和梁郁时继续循规蹈矩地调查罗文渊的社会关系、出行记录,施加压力;暗地里,她让装庚礼抛开一切限制,采取“非常规”手段,并让江聿风利用医学界的隐秘渠道进行调查。 “阿鸢,常规手段查不到罗文渊,这家伙像被蒸发了一样。”装庚礼顶着黑眼圈,眼神却异常兴奋,“但我换了个思路,既然他们用这种手段灭口、传递消息,说明他们极度依赖隐秘网络。我打算潜进去看看。” 他所谓的“潜进去”,指的是暗网——罂维。 经过几乎不眠不休的48小时,装庚礼终于利用一个从黑客论坛重金购买的、即将过期的漏洞,加上他自编的爬虫程序,成功渗透了一个极其隐秘的论坛版块。这里的交流全部使用加密代号和虚拟货币交易。 “看这个,”装庚礼指着屏幕上一条看似无意义的加密交易记录,“这条记录里的几个参数代码,和我从基金会服务器碎片里恢复的某些日志代码高度吻合。我顺着这个交易哈希追查下去...”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模拟的货物追踪界面,但“货物”类型却令人毛骨悚然: [货物编号]: H-1107 [类型]:新鲜/多组件/急单 [状态]:已交付 [匹配接收方]:[加密代号] - [地理位置:海外某国] [备注]:感谢中介“心灵工匠”的高效服务,质量符合预期。 “H可能代表Heart(心脏),1107是苏晓的死亡日期...”戎鸢感到一阵恶心。 “不止这一条。”装庚礼滚动页面,过去十八个月里,类似的“货物”交易记录有十数条之多,交易代号、中介代号(多次出现“心灵工匠”)和“货物”状态描述各异,但模式相似:都是“急单”,都强调“新鲜”,最终流向大多是海外。 “这是一个跨国境的、利用催眠和心理操控进行活体器官摘取的黑色产业链!”戎鸢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心灵工匠’就是罗文渊这类人的代号!基金会是筛选和操控平台,邢家提供医疗资源和运输渠道!” 几乎在同一时间,江聿风那边也有了重大突破。他通过一位在跨国医疗伦理委员会工作的、值得信任的老同学,秘密调取了一些异常器官移植案例的备案资料。 “看这些手术记录,”江聿风将几份传真过来的文件铺在桌上,“接受者非富即贵,手术时间都在深夜或凌晨,地点集中在几家与邢家有关联的私立医院。供体信息极度模糊,仅标注为‘匿名紧急捐赠’。” 他指着其中一例肾脏移植记录:“最可疑的是免疫抑制剂的使用——通常在移植前就需要开始为受者用药以防排斥反应,但这几例记录显示,他们在‘找到供体’之前就已经提前用了好几天药!这简直像是...” “像是他们早知道会有‘供体’准时出现!”戎鸢接话,寒意彻骨。 装庚礼和江聿风的发现相互印证,彻底揭开了这个恐怖产业链的冰山一角。 “必须找到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戎鸢猛地站起身:“他们不会停止。邓炜死了,罗文渊跑了,但这条产业链还在运转,邢家还需要‘货物’来维持关系和牟利!” 装庚礼十指如飞:“我正在尝试反向追踪那个‘中介’代号的出现规律和最近的活跃区域...需要点时间...” 就在这时,技侦部门送来了对邓炜最后藏身之处——那个集装箱的详细勘查报告。 除了邓炜的痕迹,还在角落发现了一个被踩碎的一次性手机卡套,上面提取到半枚模糊的指纹。 经过数据库比对,这半枚指纹指向了一个有前科的人——马仔,名叫刘三,绰号“泥鳅”,曾因盗窃、非法拘禁入狱,出狱后一直无业,但消费水平反常,最近频繁出入高档场所。 调查发现,他的银行账户近期有几笔来自海外空壳公司的可疑汇款。 “刘三很可能参与了绑架、转移邓炜!”靳鸣谦立刻请令:“阿鸢,我带人去抓他!” “不!”戎鸢摇摇头,阻止了他:“先不要动他。监控起来,24小时盯死!他是我们现在唯一的活线,顺着他,很可能不仅能找到罗文渊的藏身处,甚至可能摸到他们准备下手的新目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条暗线围绕着刘三悄然铺开。 另一条线,装庚礼的追踪也有了结果。他锁定了一个近期与“心灵工匠”代号有过接触的罂维IP,物理地址指向城郊结合部的一个老旧网吧。 戎鸢和梁郁时立刻便衣前往。网吧环境污浊,管理松散。 他们调取了监控,发现使用那个特定机位的是一个穿着连帽衫、刻意低着头的瘦小男子,操作电脑时非常警惕,不停观察四周。 “是刘三。”梁郁时认出了那人的体态特征。 吧台店员对刘三有点印象:“这人啊,隔三差五来,包夜,就坐那个最破的角落机子。好像也不怎么打游戏,就一直对着黑乎乎的屏幕打字,神神叨叨的。” “他最近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就昨晚。好像还挺急,接了电话就慌慌张张跑了。” 戎鸢和梁郁时立刻检查那台电脑。硬盘已经被低级格式化,但装庚礼远程指导,尝试恢复缓存数据。 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几段残存的聊天记录被恢复出来,使用的是加密通讯软件,但信息内容令人心惊: 【未知联系人】:「新货已选定,坐标:安和养老院,目标编号47。老规矩,‘工匠’就位后通知。」 【刘三】:「明白。‘物流’已备妥,等信号。」 【未知联系人】:「风声紧,加快速度。客户等不及了。」 安和养老院! 目标编号47! 对方没有停止!他们甚至在警方全力调查的风口浪尖,迫不及待地选择了下一个受害者,地点竟然是一家养老院! “立刻去安和养老院!”戎鸢一边冲出网吧一边打电话,“通知江聿风,准备医疗支援!装庚礼,查安和养老院的所有资料,特别是第47号住户是谁!靳鸣谦,带人便衣封锁养老院周边所有路口,监视所有出入车辆和人员,尤其是医疗车辆!行动绝对保密!” 警车呼啸着划破夜色,奔向城郊的安和养老院。 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与隐藏在人间的恶魔的最终较量,骤然拉开了序幕。 喜欢全局请大家收藏:()全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愧疚指令】安和养老院的陷阱 夜色中的安和养老院静悄悄的,只有几盏孤零零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主楼是一栋略显陈旧的白色的五层建筑,侧翼似乎还在扩建中,围着施工挡板。 戎鸢的车停在远处阴影里,车内气氛凝重。 靳鸣谦和梁郁时已经带着便衣队员悄无声息地控制了养老院周边的几个关键路口。装庚礼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语速极快: “安和养老院资料查到了!是邢家旗下‘安康医疗’投资的产业,名义上是高端养老,但有独立的医疗翼,设备齐全得可疑!‘目标编号47’不是房间号,是他们内部的一套健康评估编码系统里的标识!对应的是...” 他顿了一下,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对应的是307房的邵玉芬老人,78岁,轻度阿尔茨海默症,但身体其他器官相对健康,尤其是...肾脏功能出奇的好,评估为‘优质’。” 利用养老院的老人! 戎鸢感到一阵恶寒。 这些恶魔的底线一次次被刷新。 之前她们查到的邢家取材面向的是年轻人,没想到…… “刘三那边有动静吗?”戎鸢低声问。 “没有,还在他的窝里,没出门。但养老院内部网络有异常数据流,还是通过那条物理专线接入的,正在访问医疗翼的设备控制系统!”装庚礼警告。 “戎队,”江聿风的声音切入频道,他已经在赶往养老院的指挥车上:“阿尔茨海默症患者认知能力下降,更容易受到心理暗示和操控。他们可能不需要深度催眠,只需要简单的诱导和药物配合...” 忽的,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白色面包车缓缓驶入养老院侧门,方向正是医疗翼的独立入口。 “各小组注意,目标车辆出现!”戎鸢眉头紧皱,压低声音:“医疗翼入口,白色无牌面包车。不要打草惊蛇,放它进去,等他们开始‘操作’再行动,人赃并获!” 面包车悄无声息地滑入医疗翼的地下入口。 卷帘门缓缓落下。 戎鸢带人从侧面的消防通道潜入主楼,直奔三楼邵玉芬老人的房间。走廊里寂静无声,只有值班护士站亮着微弱的灯光,一个护士趴在桌上似乎睡着了。 307房的门虚掩着。戎鸢轻轻推开,房间里空无一人!床铺整齐,但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水和一个空药瓶。 “人呢?”梁郁时低呼。 戎鸢拿起药瓶,标签被撕掉了,但杯底残留着一点无色无味的液体。 江聿风远程通过戎鸢戴着的摄像装置看到:“可能是混合了镇静剂的清水。老人被带走了,时间不长!” “去医疗翼!”戎鸢果断下令。 队伍迅速且无声地向侧翼的医疗翼移动。医疗翼与主楼通过一条封闭的走廊连接,走廊尽头是一扇需要门禁卡的玻璃门。 “李子哥,能搞定这门吗?” “正在尝试远程破解...需要几十秒!” “来不及了!”戎鸢看到玻璃门后远处走廊尽头,两个穿着护工衣服的男人正推着一辆移动病床快速走向手术室方向,病床上躺着的正是昏睡的老人! 戎鸢毫不犹豫,掏出配枪,用枪柄猛击门锁旁的玻璃!“砰”的一声脆响,玻璃裂开,她伸手进去打开了门禁。 “行动!” 所有人迅速冲入医疗翼。手术室的红灯已经亮起,门口站着两个神色警惕的壮汉,看到冲进来的警察,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摸向腰间! “警察!不许动!”靳鸣谦大喝一声,率先扑倒一人。 另一人刚掏出一把匕首,就被梁郁时精准地踢飞,随即被按倒在地。 戎鸢一脚踹开手术室的门! 里面的景象让她血液几乎凝固:邵玉芬老人毫无意识地躺在手术台上,身上已经连接了部分监护设备。 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主刀医生拿着手术刀,似乎正准备消毒划线。旁边站着两个助手和一个麻醉师。 最让她震惊的是,站在角落,拿着平板电脑似乎在记录什么的人——竟然是罗文渊!他居然没有逃跑,而是亲自在这里监督! 罗文渊看到破门而入的戎鸢,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惊讶,但随即竟然露出一丝诡异的、计划得逞般的冷笑。 “放下武器!停止操作!你们被捕了!”戎鸢举枪对准手术台。 手术室里的人顿时僵住。主刀医生颤抖着放下了手术刀。 然而,罗文渊却异常平静地举起手,脸上甚至带着嘲讽:“戎警官,真是惊人的效率。可惜...”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刺耳火警警报声打断!整个医疗翼的灯光瞬间变成暗红色,喷淋系统启动,水雾弥漫! “不好!调虎离山!”戎鸢瞬间明白过来! 刘三没动,这辆面包车,甚至罗文渊本人,都是诱饵! 为了吸引他们全部注意力来到医疗翼! 几乎同时,耳机里传来装庚礼焦急的喊声:“阿鸢!养老院主楼网络监控显示,五分钟前,另一辆一模一样的无牌面包车从正门接走了一个人!接的是...是204房的另一位老人!系统显示他的编码是...48!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47号邵玉芬,是48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48号!真正的目标还在被转移! 戎鸢顿时一阵懊恼。 “这里交给你们!”戎鸢对靳鸣谦喊道,转身带着两个人冲向主楼。 医疗翼一片混乱,火警警报声中,人员惊慌奔跑。罗文渊在被戴上手铐的那一刻,嘴角依然挂着那令人不安的冷笑。 戎鸢冲回主楼204房,房间同样空无一人!她冲到窗口,正好看到那辆无牌白色面包车闪着尾灯,急速驶出养老院大门,汇入外面的车流! “靳鸣谦!梁郁时!留一部分人控制现场,其他人立刻追击目标车辆!装庚礼,锁定那辆车!通知交管部门设置路障!” 警车呼啸着冲出养老院,然而夜晚的道路车流不少,那辆面包车早已消失在视线中。 “阿鸢,”装庚礼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那辆车...进了城南的地下隧道后,就消失了!隧道里的监控...又被干扰了!和医院那次一样的手法!” 又一次!在他们眼皮底下! 戎鸢一拳砸在车门上。 愤怒和挫败感几乎将她淹没。 罗文渊是故意被抓的,他用自己和一个无关紧要的老人做诱饵,掩护了真正的行动。 对方精准地预判了他们的每一步反应。 耳机里,传来罗文渊被押上警车前,对着警用记录仪低声说的一句话,那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 “戎队长,游戏才刚刚开始。你抓到我,但你永远找不到【货物】。 而找不到货物,你就无法真正定罪。别忘了,我只是一名‘心理顾问’。” 戎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罗文渊的话是挑衅,但也透露了一个信息:时间可能不多了,但他们还需要时间完成器官移植,只要“货物”还没被送上手术台,就还有机会! “装庚礼,放弃追踪车辆,他们肯定换了车!查所有与邢家有关联的、具备器官移植条件的私人医院、诊所,甚至是移动手术车!重点是未来两小时内所有计划外或突然提前的手术!江聿风,我需要你提供医学上的可能性分析!” “靳鸣谦,加大审讯力度,撬开医疗翼那些人的嘴!他们肯定知道备用计划!” “梁郁时,查那辆消失面包车可能换乘的所有可能性!” 命令一道道发出,整个团队像精密的仪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戎鸢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霓虹,眼神锐利如刀。 罗文渊落网了,但这远不是结束。 甚至可能,正如他所说,这只是另一个更深、更黑暗迷局的开始…… 喜欢全局请大家收藏:()全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愧疚指令】幽灵执行者 罗文渊被关在市局审讯室里,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令人厌恶的、洞悉一切的平静微笑。 无论靳鸣谦如何施压,他始终重复着同一套说辞: “我只是一个提供心理建议的顾问,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走出阴霾,做出符合他们价值观的生命规划。至于你们说的催眠、操控、甚至谋杀…恕我直言,戎队长,这些都是没有证据的想象。我和苏晓女士的会面,完全是正规的心理咨询。” 他甚至反过来利用心理学技巧试图扰乱审讯者的节奏。 戎鸢在单向玻璃后冷冷地看着。她知道,罗文渊有恃无恐的原因就在于:直接对苏晓进行催眠操纵,并最终导致她跳楼的“执行者”,并非罗文渊本人。 罗文渊是大脑,但挥出那把“心理匕首”的,是另一只手。 找不到这只手,就无法给罗文渊定罪。 就在这时,装庚礼兴奋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阿鸢!有重大发现!我们一直忽略了最初苏晓案的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 “那个护士提到的‘金丝眼镜男’!”装庚礼调出最初的询问记录:“我们后来被罗文渊和基金会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先入为主地认为护士看到的就是罗文渊。但我重新分析了医院外部道路的所有监控探头…” 屏幕上出现几个不同角度的监控画面截图,时间都在苏晓死亡当天下午。 虽然因为角度和距离,画面中的人影模糊,但通过图像增强和处理,可以看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风衣的男子在不同地点出现,时间点吻合。 “看这里,”装庚礼放大其中一张最清晰的侧脸截图:“对比我们之前找到的罗文渊进入基金会的画面。虽然都戴金丝眼镜,但脸型、发际线、走路姿态…这不是同一个人!” 审讯室里的罗文渊似乎透过单向玻璃,看到了外面戎鸢表情的变化,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戎鸢瞬间感到脊背发凉。他们一直追着罗文渊,却忽略了真正直接动手的人! “这个人才是直接接触苏晓,并最终执行催眠跳楼命令的‘执行者’!”戎鸢立刻反应过来:“能找到他吗?” “很难,他极其警惕,完美避开了所有正面监控。但是…” 装庚礼切换画面,出现的是刘三的通讯记录分析:“我扩大了对刘三联络人的筛查范围,发现一个加密号码与刘三有过短暂联系,时间就在苏晓死亡当天上午。这个号码的基站信号,当时就在医院附近!” “而这个号码…”装庚礼深吸一口气:“在邓炜被灭口前后,也曾异常活跃过一次。它很可能属于这个‘幽灵执行者’,他不仅负责催眠操作,可能也参与‘清理工作’!” 线索瞬间贯通了! 为什么苏晓案那么完美像是自杀?因为有一个专业的、精通催眠和心理操控的执行者。 为什么邓炜能被精准灭口?因为这个执行者也负责“清理”内部隐患。 罗文渊为何如此从容? 因为他知道,警方还没找到这个最关键的行动人物。 “立刻重新梳理所有线索!”戎鸢飞速下令:“重点追查这个新的‘金丝眼镜男’!李子哥,不惜一切代价锁定这个加密号码!靳哥,重新询问医院所有人,包括病人,看有没有人对这个执行者有更详细的印象!梁哥,查所有近期入境或者有心理学、催眠术背景的可疑人员记录!” 审讯室里,罗文渊仿佛猜到了外面的忙乱,对着麦克风轻轻说了一句,声音清晰地传到外面: “戎队长,影子是抓不住的。” 戎鸢猛地推开审讯室的门,走到罗文渊面前,双手撑在桌子上,直视着他:“我们知道不是你亲自下的手。你的‘影子’是谁?他现在在哪里?下一个目标是不是48号?” 罗文渊迎着她的目光,笑容更深了,却一言不发。 新的追捕目标出现了——那个隐藏在罗文渊阴影下的“幽灵执行者”。 他才是系列催眠杀人案的直接凶手,也是撬开罗文渊和邢家铁板的最关键突破口。 喜欢全局请大家收藏:()全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愧疚指令】礼物在灯光下 罗文渊的沉默像一堵冰冷的墙,但他的眼神充斥着嘲弄和期待的眼神,仿佛在等待一场好戏上演。 戎鸢果断停止了对罗文渊的审讯。 “把他带下去,单独关押,切断他与外界一切可能的联系。” 她命令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罗文渊那张令人捉摸不透的脸。 “你就在看守所里,好好看着你的‘影子’是怎么被我们揪出来的。” 离开审讯室,戎鸢立刻召集了紧急会议。白板上,苏晓案发现场的照片旁边,贴上了那个模糊的“幽灵执行者”的侧脸截图。 “我们之前的注意力被罗文渊和庞大的邢家产业吸引了,忽略了这个最直接的凶手。” 戎鸢用笔敲了敲那张截图:“这个人,才是真正对苏晓实施催眠操控,并可能最终导致她跳楼的人。他也极有可能是对邓炜灭口的执行者。他精通催眠、心理操控,行动谨慎,反侦察能力极强,是邢家手里一把锋利且隐蔽的刀。” “我们现在必须双线作战,”戎鸢部署道:“一线,继续追查48号老人的下落,时间不等人!另一线,全力缉捕这个‘影子’!” 针对“影子”的追踪迅速展开: 装庚礼将自己完全沉浸在数据的海洋里。 那个加密号码成了唯一的线索。 它像真正的幽灵一样,每次通话都极其短暂,且使用不同的基站,显然是用了某种信号跳转装置。 “这家伙是个老手,绝对受过专业训练”装庚礼眼睛通红,一边猛灌咖啡一边咒骂:“但不是完全没有规律…他每次出现,都围绕着几个区域:医院周边、几家高档咖啡馆、还有一个…城北的老旧图书馆?” 与此同时,靳鸣谦和梁郁时带着重新印制的新版协查通报,再次走访了人民医院及其周边所有商铺、住户。 这一次,他们询问得更加细致,不再局限于案发当天。 功夫不负有心人。医院门口一家花店的老板娘,在反复观看监控截图后,提供了一条关键线索:“这个人…有点眼熟。大概一个星期前吧,他来过我店里,买了一束很小的白色雏菊,付的现金。当时觉得他气质挺特别的,很安静,但眼神有点…空洞?对,就是空洞,好像没什么感情。” “白色雏菊?”戎鸢收到消息后立刻警觉:“苏晓的墓前,在她下葬后第二天,也有人放了一小束白色雏菊!” 当时家属以为是朋友放的,并未在意。 这个细节让戎鸢背脊发凉。这个“影子”不仅在作案前踩点,作案后还会返回现场甚至祭奠目标?这是一种变态的心理仪式,还是某种职业性的“纪念”? 另一边,对48号老人的搜寻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江聿风通过分析邢家旗下所有医疗机构的实时能耗数据,锁定了一家位于港口工业区边缘、极其隐蔽的私人医疗研究中心。 该中心名义上从事医疗器械研发,但拥有最高标准的手术室。 “就是这里!”江聿风指着屏幕上异常的能量峰值曲线:“他们的备用发电机在半小时前启动了,匹配手术室高强度运行模式,但主电网数据却显示正常!他们在用备用电源规避我们的监测!” 行动队立刻悄然包围了那家研究中心。 然而,就在戎鸢准备下令突击的瞬间,装庚礼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前所未有的急促:“阿鸢!等等!那个加密号码又出现了!信号源不在医疗中心!它在移动,速度很快,方向是…是邵玉芬老人所在的安和养老院!” 戎鸢的心脏猛地一缩!调虎离山之后,又是声东击西?!他们的真正目标难道还是邵玉芬? 或者…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划过她的脑海:这个“影子”的任务,或许不仅仅是执行“获取”,还包括…“清理”?他知道邵玉芬老人是警方接触过并试图保护的目标,他要去灭口? “梁哥,带你的人继续监视医疗中心,按兵不动!靳哥,带一队人跟我去安和养老院!快!”戎鸢的声音因紧张而嘶哑。 警车再次呼啸着冲向养老院。戎鸢的心跳如擂鼓,她感觉自己正在和那个看不见的“影子”进行一场高速的博弈,每一步都似乎落后半拍。 赶到养老院时,这里因为之前的行动增加了警方值守,看起来平静如常。 “有没有异常?”戎鸢急切地问值守警员。 “没有,一切正常。邵玉芬老人已经送回房间休息了,有女警陪着。” 戎鸢稍微松了口气,但装庚礼的声音再次从耳机传来,带着一丝困惑:“信号…信号在养老院附近消失了。最后的位置是…侧门外的垃圾桶?” 他们扑了个空?还是对方发现了被追踪? 戎鸢带人冲到侧门外,那个垃圾桶已经被技术队打开。里面除了普通垃圾,只有一个被丢弃的、烧毁了一次性手机卡。 “他又丢了。”装庚礼沮丧地说。 但就在这时,陪同邵玉芬老人的女警惊慌地跑过来:“戎队!不好了!邵阿姨她…她刚才突然变得很激动,指着窗户外面说…说‘白色的花’,然后就像中了邪一样,眼神发直,不断重复一句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话?!”戎鸢抓住女警的胳膊。 “她说…‘礼物在灯光下’。” 礼物在灯光下? 戎鸢猛地抬头,看向养老院主楼。夜色中,大部分窗户都是暗的,只有三楼的几个房间还亮着灯,其中一间正是…307房,邵玉芬原本的房间! 而此刻,那个房间的窗帘后面,似乎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 “他进去了!”戎鸢瞬间明白过来,“影子”利用加密信号把他们引到侧门,自己却从另一个方向潜入了养老院,并且可能已经对邵玉芬老人进行了快速的催眠暗示! “封锁整栋楼!所有小组注意,目标可能在307房!重复,目标可能在307房!极度危险!”戎鸢一边对着对讲机大吼,一边拔出配枪,以最快速度冲向主楼楼梯。 她的脑海中飞速旋转:“礼物在灯光下”…这是什么意思?是暗示某个地方?还是某种启动指令? 当她冲到三楼走廊时,正好看到307房的门轻轻关上! “警察!开门!”戎鸢和紧随其后的靳鸣谦一左一右靠在门边。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靳鸣谦猛地抬脚踹门!老式的门锁应声而开! 房间内,窗户大开,窗帘被风吹得肆意飘动。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床头灯亮着,昏黄的光线下,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东西—— 那不是礼物。 那是一枚陈旧的项链,下面压着一张照片。 戎鸢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凝固了! 照片上是十八岁的戎今纾,戴着这条她送她的项链,笑的明媚。 唯一不同的是… 戎鸢发现戎今纾瞳孔里映射出摄像师的人影… 那个侧影…和她追查的“影子”惊人地相似! “礼物在灯光下”…这根本不是暗示,而是针对她戎鸢的、赤裸裸的挑衅和威胁! 这个“影子”,不仅和当前的器官贩卖案有关,还与自己调查的姐姐的案子高度重合! 戎鸢拿起那条冰冷的项链,握得指节发白。 她看向洞开的窗户,夜风灌入,带着无尽的寒意。 影子留下了他的“礼物”,然后再次消失了。 但他留下的,是一个足以将旧伤与新案彻底点燃的引爆器。 戎鸢站在灯光下,姐姐的照片在她手中,她的眼神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的、近乎可怕的平静。 游戏的性质,彻底改变了。 喜欢全局请大家收藏:()全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红衣婴尸】教训 “我来吧。” 走到半路,尚恒涛用手背拍了拍戎鸢的胳膊,引得后者不悦的皱起眉头。 男人调笑道:“放心,孙姐的人我还动不得。” 说着,越过戎鸢伸手拉住了带着口罩的女孩儿。 为了不让路上的人起疑,他们给女孩儿穿了裤子,给绑着布条的嘴巴戴上了口罩,将戎鸢的外套整平整了穿在女孩身上,但也仅此而已,她的里面都是空的,一件比她本身尺码大好多的外衫只是看看遮了羞,风吹过来,近处看女孩的肌肤依旧肉眼可见。 “往那边去。” 尚恒涛有些不耐烦的推搡着戎鸢,拉着女孩手臂的右手透过衣服的缝隙摸索着她滑嫩的胳膊,一阵颤栗。 “尚哥,你这么做违背了咱们这个团体的意思吧?” “你什么意思?” 戎鸢笑了,笑意不达眼底:“我们的『货物』要纯净,那尚哥现在的做法是不是污染了我们的『货物』啊?” “荣鸳,有些事情别问、别管,我的货轮到你操心吗?” “孙姐说了,如果『货物』出了问题,要我们好看,如果真出了问题,尚哥敢保证我没事儿吗?如果能保证,我什么话都不说,如果不能,到时候我不在这里待着也和您搞个鱼死网破,您也说了,新进来的人被遣走,那像你这样的人,会去哪里呢?” 尚恒涛摸索的手猛的一顿,从外衫里抽了出来,呵呵笑了:“算你有本事。” 说罢,男人将女孩扔给戎鸢,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这个王八蛋,结了案老子第一个不让他好过!” 耳蜗里,是靳明谦愤愤不平的声音。 戎鸢轻轻‘嗯’了一声,也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细心的将被弄乱的衣衫给女孩整平。 回头看去,她满眼惊恐,泛着泪光。 冬日晚间的行人不多,没有发现三人的异常。 “你们回来了” 孙姐站在门口迎接,看着戎鸢牵着的女孩泪眼汪汪的,又看尚恒涛眉眼间褪不去不爽,还有白衬衫上蹭的点点红印,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戎鸢,记得我今天和你讲过的流程吗?” 少女乖乖应了一声:“记得。” “你去带着她走流程,尚恒涛,你跟我过来。” “孙姐?” 尚恒涛不可置信的看着女人,一脸不解。 “听不懂我说话是吗?” “戎鸢,干你的事情去。” 没过多停留,戎鸢点头示意着,带着女孩进了大门。 先来到了『验货室』,做了登记之后,女孩儿被两个女人带进去,一扇门隔开了她的视线。 良久,待女孩的再次出现在面前,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塑料雨衣覆盖着,上面印着两个大大的红字——合格,清晰可见的酮体就这么暴露在光亮的视野中。 “闭眼。” 戎鸢轻声说道,8岁的少女像是经历了什么摧残,话音一落没有丝毫犹豫的闭上了眼睛。 摄像头那头,靳明谦和装庚礼也闭上了眼睛。 和上午预料的一样,女孩被拉进那个空旷的空间,反锁在铁笼之中,高压水枪‘嗡’的一下打开,喷射在女孩身上,后坐力的原因,她被冲的向后倒在地上,眼睛猛的睁开。 戎鸢站在外面看着,揪心的无力感翻涌上来,清晰可见的能发现,女孩浑身颤抖着,因为高压水枪压力太大,也因为冷水太凉,更是因为内心深深的惧怕。 冲洗之后,按照孙姐所说的来到『净化室』,女孩进去之后,不隔音的绿色铁门背后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声,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 凄惨的声音听的戎鸢心头一紧,她觉得自己的肺被狠狠撵在一起,呼吸困难。 “你的货,送去『储藏室』即可。” 再见到她,绑在女孩嘴巴上的布条已经没有了,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大体恤。 比刚刚好多了的待遇却让戎鸢看的更是背后发凉。 女孩耳朵里虽然已经经过清洗,但依旧能看见鲜红色的血液汩汩向上返流,一张嘴,满目的鲜红色血液顺着嘴角流出来,可惜的是,无论有多么痛苦,她的嗓子里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戎鸢了解过人皮鼓,她知道,这个女孩的耳道和声道已经被毁坏了。 “呕——” 带去『储藏室』的路上,戎鸢难受的有些压不住反胃,眼角泛上来生理盐水。 一旁的女孩也‘呜呜’的哭着,可是怎么办呢? 任务还在继续,她不能暴露自己。 …… “尚恒涛,你最近是过的太好了是吗?” 孙姐坐在皮质的沙发上,男人没了刚刚的嚣张,乖顺的蹲在女人脚边。 “平日里对你已经很宽容了吧?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管真是当我瞎了?你的狗眼也能看见这里面就你一个男人在干活吧?舔着个脸在这儿待着干活就拿出点儿本事来,今天的货我是不是早就告诉你很重要了,要不是有荣鸳,你能干出什么事儿?” “对不起,孙姐……”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再让我发现你对我的人和『货物』有什么不干净的想法,我让你从这个地方消失,明白了吗?” “明白了……” “滚。” 尚恒涛站起身来,冲着孙姐鞠了一躬,低着头把门带上离开了。 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尚恒涛是不能用了,周周也计划着遣送,一般来讲自己留下来的都是能力强的,现在能用的人寥寥无几。 女人头疼的捏捏眉心,拿上手机离开了房间。 “戎鸢,你跟我来一趟。” 喜欢全局请大家收藏:()全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破碎洋娃娃】一枚打火机 “邢审知!” 邢家老宅,一盏茶杯落在地上被砸的稀碎,一个男人半跪在地上,身上伤痕累累。 邢承良一棍子,再次招呼在他的背上“你要毁了这个家吗!!你以为自己很能耐?!” 邢审知闷哼一声,喉咙流过一丝甘甜:“如果他们一直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一定会查到老三身上,到时候怎么办?” “那就废了她方琴琴!还有那个齐书禾,”邢承良满眼的红血丝:“你们都取了个什么东西回来!上赶着送人头吗?!” 几个在外面张扬的人现在个个低着脑袋挨骂,邢审归低声问道:“爸,为什么不做了她?” “你以为我不想吗?”邢承良气的翻了个白眼。 他不是没从中给戎鸢和戎政廷使绊子,但奇怪的是,只要他有所动作,生意上就总有人使绊子,追溯过去就发现这些小企业都和一个叫曙安的公司有点交集。 最近又看上了一块地皮,正好是曙安的,邢承良就想着交涉一下,看看戎家和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也派人去查了,但是就会死没发现二者有什么牵连,就连生意上的合作都没有。 “好了,”老人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你把那个小丫头片子给我看好了,最还是别给我掀起风浪来最近和曙安的生意谈的怎么样?” 男人吞咽一口,气息有些微弱:“万安带人驳回了,我们此番举动也是为了试探一下她们愿意低价卖出有没有对我们造成威胁,但现在看来……” 邢承良眼神微动:“再怎么说,身子骨别软了,低声下气的再去求这生意大可不必,咱们家又不是缺这一个。” “那您希望我怎么做?” 邢承良说:“约万安,面谈。” …… 万安笑的温雅:“邢总,既然邢家没有诚意,我们没什么可以谈的了,我们彼此的时间还都挺宝贵的,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我先和万总赔个不是,”邢审知满脸抱歉的说:“上次也是我们的不对,大家都是商人,得拿出诚意来。” “这次我来也代表了家里面的意思,愿意给到曙安医院股份的30%的股份,或者提高十个盈利点,不知您 意下如何?” 说着,他递给她一份合同:“这次来之前我也拟好了合同。” 万安仔细的过了一遍,挑了挑眉:“如果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这份合同很能看出来邢总的诚意。” “那万总的意思是…?” 万安撩了撩头发,笑道:“我还需要考虑一下,三天后给邢总答复。” 说罢,她喝完了杯底最后一口咖啡,离开了咖啡店。 曙安。 “喂,阿鸢。”万安一回来就给戎鸢打通了电话:“邢审知带着合同来见我了,我说三天之后给他答复。合同内容我也看了一遍,比上次给出的条件要好很多,我们要不要签下来?” 戎鸢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正在一堆灰烬里挑挑拣拣:“可以签,但是这个项目还是让向也去跟进,周四的时候我回去一趟,把向也也叫过来。” “好,那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戎鸢随意将手机揣进兜里。 “戎队!这里有发现!” 少女抬眼看去,一枚打火机。 那人说:“戎队你看,这个打火机的牌子我认识,这一枚至少要5万以上,可是安成村的经济…还不至于阔绰到这个地步。” “不是本村人的打火机,”戎鸢声音沉沉的:“我见过它,在邢家的商场里。” 喜欢全局请大家收藏:()全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红衣婴尸】离开 戎鸢没敢下车,脚掌不停的点着脚垫儿,手中的手机不断刷新,盼望着梁郁时赶紧到来。 “登登登——” 车窗被敲响,少女心中一喜,猛地将头看向窗外,等透过玻璃看清来人一霎,她僵住了。 “邢、邢队?” 戎鸢打开车门慌忙的跑下去:“邢队,你怎么在这里?!” “宁晟清呢!” 邢审知没回答她的问题,仔细看去,寒冬里男人的额角满是汗水。 “宁、宁哥进巷子里去了……” “操!” 邢审知手掌握拳,狠狠的敲在车门上:“在这儿等着!” “邢队!” 看着男人也冲进巷子里,她是真的坐不住了。 如果这个是邢审知,那另一个呢? 恐慌的情绪笼罩在周身,戎鸢止不住的一抖。 【戎鸢】梁哥,来了之后顺着两路巷右面的那条路一直走! 发完消息,她将手机一揣,跟着邢审知向里面跑去,着急的步伐差一点儿滑倒。 “呼……呼……” 跑了好长一段路都没看见宁晟清和邢审知,小姑娘已经有些累的气喘吁吁了,硬是不敢停下脚步。 再往前跑,脚下的雪似乎有些融化,戎鸢低头一看。 血液顺着坡上流下来,渗进了雪地里变的鲜红,浓重的铁锈味儿刺激着鼻腔,空气安静的可怕…... “啪嗒——” 心中一惊,她迈大步子向前跨去,宁晟清瘫倒在雪地里,旁边蹲着邢审知跪在宁晟清旁边,双手死死的捂着脑袋,脱下来衣服搭在宁晟清身上,盖住了满身的伤口。 邢审知的手上,攥着宁晟清被砸烂的手机。 “喂?120吗!文创路两路巷西南方向一直往下走,有人受了重伤!快!要快!!!” “别打了,人已经死了……” 邢审知声音沙哑。 戎鸢手止不住的颤抖,声音哆哆嗦嗦的伴着哭腔。 地上的人儿鲜血浸满外衣,顺着衣角蜿蜒滴落。 戎鸢踉踉跄跄的蹲在地上,颤颤巍巍的伸手拉开外套,宁晟清的整个胸脯被鲜血浸湿,羽绒服上数不清的血窟窿,仔细看去,宁晟清的脑后有一处深深的凹陷,汩汩的冒着血,没有一点儿生气。 “宁哥!” 宁晟清没有回应,邢审知也默不作声。 “邢审知!我问你是怎么回事儿!你说话啊!” “对不起……” 邢审知的泪水顺着下颚流下,与血液相融。 “为什么啊?为什么,邢审知?” 她不相信邢审知会杀了宁晟清。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我就相信你啊!” 男人的嗓子里似乎塞满了磨砂纸:“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你是不知道谁杀了他,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那个人的身影那么像他,怎么会不知道? 戎鸢快要崩溃了,泪水洗刷着脸颊:“这是你的队友,邢审知,邢队!” “对不起……” “戎鸢!” 身后,脚步声响起,还有梁郁时的声音。 “这、这是……戎鸢?” 梁郁时的颤抖的声音里充满着询问。 戎鸢摇摇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不……不是邢队,但是……但是长得很像……很像……那个女人…….是假的,东南……东南方向……” 梁郁时的手机里,传来了宁晟清断断续续的声音。 “戎鸢……怎么回事?为什么,邢队也在?” 少女再也撑不住双腿,她倾倒下去缓缓地跪坐在地上,笑着,笑着笑着,嘴角却尝到了一丝咸苦,她在泪雨中看着空荡荡的雪地:“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像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甚至都没有再感受到他的呼吸。”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像一根鱼骨头卡在了喉咙里。 狠狠的揉了两下眼睛,戎鸢身形不稳的站了起来,拨通了电话:“江哥,两路巷东南方向一直走,发现烈士的遗骸。” 邢审知跪在地上,戎鸢背对着宁晟清斜靠在墙面上望向远方,梁郁时蹲在宁晟清面前,墙体成了支撑他不倒下去的唯一阻力。 三个人静静地保持着这个沉默的状态,时间如此的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见了江聿风和靳鸣谦带着人马从远处奔来。 窸窸窣窣忙碌的声音,还有不知道是谁哭泣的声音,回荡在黑夜的巷口。 戎鸢没再停留,一步……一步……顺着下坡摇晃的走着。 黑暗的角落,一双狭长的黑眸注视着这一切。 …… 第二天,谁也没有上班,常庆国为首的所有刑侦大队的成员,庄严的站在一个个牌位之间,正对着的,是宁晟清的墓碑。 冬雾弥漫,寒意料峭,冷风席卷而来,吹动她黑色的衣袂,翻飞作响愈发凄凉。 没有昨日的嘶声力竭,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淌下来,再渗透高领的针织衫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站在第三排,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又一次,她身边珍贵的人离开了自己。 自己以实习警员的身份进入警局,宁晟清不似邢审知那样的另眼相待,也不似靳鸣谦热情洋溢,一直默默的照顾着她的情绪。 被邢审知骂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就会出现一些小零食和一张便签,没有改变字体,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宁晟清的字迹。 “理解你的小委屈,宁哥永远是你的最佳听众!” “压力太大的话,可以出去散散心!” “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太在意,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相信总有一天,你的发光会被他看到!” 每一张便签没有落款,是不同的小表情。 她其实是不理解宁晟清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也不可否认的是,在不越界的关系下,他一句句的安慰带给她许多这些年感受不到的暖意。 站在墓碑前面,她听不见声音,只能听见自己内心深处的呐喊,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恨,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想要杀人,铺天苦地的仇恨将她整个人席卷,她好恨恨那些人的残忍,恨这万恶的世道,更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常庆国也哑了嗓子。 “敬礼!” PS:喜欢作品的宝贝们给个好评吧!也欢迎你们提出建议! 喜欢全局请大家收藏:()全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