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人在哥谭，开局救赎小丑》 第37章 秩序 第三十七章 秩序 ...... 晚班结束后，亨利宣布所有人解散，不过他却没走，依旧留在办公室里查看前任警长留下来的各种文件。 世事难料，自己亲手干掉了阿卡姆区的警长，结果兜兜转转居然是自己来顶包，不过他可没有忘记前任警长是怎么才落得身死的下场的。 夜幕低垂，卡尔·马斯特斯副警长并没有回家，而是七拐八绕地走进了小唐人街边缘一家喧闹的地下台球厅。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雪茄和啤酒的味道。他没有理会那些朝他点头哈腰的小喽啰，径直走向最里面的私人包厢。 包厢里，烟雾更加浓重。一个穿着丝绸衬衫、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斯拉夫壮汉，正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看着台球桌。他是阿卡姆本地一个帮派的小头目，以脾气火爆著称。原本都是在小唐人街边缘捞点残羹剩饭、对奥多·布利纳生前那套规矩勉强服从，但对亨利这个空降的新警长极度不满的家伙。 “马斯特斯！”斯拉夫壮汉伊戈尔粗声粗气地喊道，推开女人，“怎么样？那个新来的小崽子？” 马斯特斯脸色阴沉地抓起一杯伏特加灌了下去，狠狠地把杯子顿在桌上：“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还想重新立规矩！他把钱分了，但那是在装好人！我们好不容易才弄走了奥多，结果新来的，居然想把所有的线都抓在自己手里！” 对面的斯拉夫人伊戈尔嗤笑一声：“所以呢？你就这么认了？奥多死了，你就成了软蛋？” “放屁！”马斯特斯低吼道，“他不懂这里的游戏规则。以为有点蛮力、拿着洛布的鸡毛就能当令箭？他断了大家的财路，还想让我们给他卖命？做梦！” 伊戈尔眯起眼睛：“你想怎么做？” 马斯特斯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脸上露出狠毒的笑容：“给他一个‘欢迎仪式’。明晚，金龙赌场会有一批‘新机器’运来，陈志生那老狐狸肯定会向新警长有所表示。我们就在那时候，派人去砸了‘福龙’商会的老太太的店，那是陈志生一个远房亲戚开的，然后嫁祸给唐人街本地的那几个帮派的人。场面弄大点，最好再见点血。” 他环顾四周，继续说道：“到时候，新警长要么处理不了，显得无能；要么就得同时得罪我们几边的人，逼他向我们背后的势力低头。陈志生那边也会施压。让他知道，没有我们这些地头蛇点头，他在这屁都管不了！” 伊戈尔露出了残忍而感兴趣的笑容。混乱是阶梯，也是他们向新势力展示肌肉的好机会。 “好！就这么办！”伊戈尔拍板，“我出人。” “我出家伙。”马斯特斯舔了舔嘴唇，“上个月有几个不长眼的外地人想往哥谭运点军火，被我私底下扣住了，警局那边没留档。” 他们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推杯换盏间定下了给亨利的下马威。然而，他们都没注意到，包厢那并不隔音的门缝外，一个身影刚刚假装系完鞋带，悄无声息地快速离开了。 艾伦·威尔斯心跳得厉害，他本来是按照亨利的命令，暗中摸排几家被不同势力骚扰的店铺，却意外撞见了马斯特斯鬼鬼祟祟地进入台球厅。他凭借一股直觉悄悄跟了上来，听到了这个足以让他送命的阴谋。 他不敢停留，几乎是跑着离开了那片区域，在一个漆黑的巷角，颤抖着手掏出了亨利私下留给他的电话号码。 ...... 分局，临时警长办公室内。 亨利听着电话那头艾伦·威尔斯压抑着恐惧、尽可能清晰的汇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 “我知道了。”亨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做得很好，威尔斯。现在，立刻回家，锁好门，今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明天正常上班。” 挂断电话，亨利看向一旁同样听到内容、脸色凝重的汤姆。 “妈的，这些老狐狸动作真快！”汤姆啐了一口，“怎么办？我们直接先把马斯特斯那混蛋抓起来？” “不。”亨利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们想玩，我们就陪他们玩大一点。这是一个机会，汤姆，一个把这几伙不安分的臭鱼烂虾一锅烩了，顺便立威的绝佳机会。” 看了看系统里还留下来的积分，亨利想了想，自己该兑换些什么东西好呢？ 要不换辆坦?? 克，自己当上警长之后，兑换栏里又解锁了一大批军火，其中就包括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由苏联哈尔科夫工厂设计的坦?? 克——T34。 售价刚好20000积分，自己这里剩下积分将就着能换两辆。 玛德，85毫米的坦?? 克主炮，平均50毫米的装甲厚度，自己当时要是有这个，也不至于被维克多追的那么狼狈。 他迅速下达指令：“去，通知巴克利（机车党老大），我要几个人，不要多，两个就好，要嘴巴严、手脚利落的。明晚，让他们提前埋伏在福龙商会附近。等马斯特斯派去捣乱的人一到，抓现行，直接摁死，下手可以重一点，”劳务费“劳资报销。” “那伊戈尔那边？”汤姆问。 “让他们的人来。”亨利眼神锐利，“等他们的人被我们按住，赃物摆在他们面前，你看他们还笑不笑得出来。我要让他们的人亲口指认，是马斯特斯牵的线。到时候，我倒要看看马斯特斯还有什么话讲！” 汤姆立刻明白了亨利的想法，这是要借力打力，一次性清理门户并通知小唐人街的其他势力。“我这就去办！” ...... 第二天夜晚，小唐人街看似平静。 当几个戴着面罩、手持球棒和汽油瓶的混混刚冲到福龙商会门口，还没来得及砸碎第一块玻璃，黑暗中就扑出几个如狼似虎的皮衣大汉，动作粗暴迅猛，几下就将他们全部打翻在地，铐了起来。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印有东欧帮派标志的刀子和俄国佬喜欢的某种烈酒瓶，（当然，这自然是亨利提前准备的“道具”，没人会在干脏活的时候自己还带着能让人找上来的标志）。 几乎是同时，另一队警察“恰好”巡逻经过，封锁了街道，抓住了闻讯赶来“看热闹”实则准备煽风点火的伊戈尔和其余的几个手下。 警笛声在小唐人街响起，但迅速被控制住局面。消息像野火一样传开——新警长正式上任第一天，就雷厉风行地扑灭了一场即将发生的恶性事件，并且抓到了“幕后指使”。 马斯特斯在分局里听到消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料到了这一手。更让他恐惧的是，他听说被抓的人里面，有人已经开始乱说话了。 接下来的几天，小唐人街的风气为之一变。 亨利手下拿了钱之后的警察们像变了一个人，开始频繁巡逻，不再是走过场。之前那些流里流气、随意勒索小贩的混混几乎绝迹，取而代之的是虽然依旧收取“管理费”，但行为规矩了许多的“非官方工作人员”，费用甚至略有降低，而且居然还有了收据（当然是亨利制定的新规矩）。 店铺老板们虽然依旧要交钱，但至少不再担惊受怕，生意环境确实好了不少。 艾伦·威尔斯被提拔成了小组长，负责几条街的治安，这无疑向所有人传递了一个信号——跟着新警长，有肉吃。而马斯特斯则被暂时停职，接受“内部调查”。 期间自然有几个曾经是马斯特斯手下的人准备去总局闹鸣不平，但在收到第一笔来自亨利的奖金下....... 马斯特斯是谁？我堂堂正正的哥谭警察，自然是要尽心尽力服务哥谭民众的。 秩序，以一种扭曲但却切实有效的方式，开始在这片不小的街区建立起来。 一周后，几封没有署名的请柬，被送到了小唐人街几位真正有头有脸的人物手中，包括金龙赌场的陈志生，以及几位历史悠久、树大根深的华人商会元老。 请柬上指定的地点，是位于码头区附近一家看似普通、但以私密性和安全性著称的茶室。 夜晚，茶室最里面的雅间。 清雅的茶香袅袅弥漫，与窗外哥谭污浊的空气以及隐约的汽车喇叭声形成了奇异对比。 亨利·莫斯利警长独自一人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烫洗着茶具，动作熟练得与他的外表格格不入。他没有穿警服，而是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看起来不像警察，更像一个年轻的教父。 门被轻轻推开。 陈志生第一个到来，依旧是那副金丝眼镜、一丝不苟的笑容，但他眼神深处多了一丝审慎。随后进来的是几位年纪较长、穿着中式褂子或西装、气质沉凝的华人老者，他们的目光平静，却带着历经风雨的洞察力。 “陈先生，各位先生，请坐。”亨利没有起身，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平淡，却自然带着主导气氛的力量。 众人落座，沉默地看着他完成一套行云流水的冲泡程序，将澄澈的茶汤分入各自面前小巧的白瓷杯中。 “从太平洋对面弄过来的碧螺春。希望合各位口味。”亨利举起自己面前的茶杯。 陈志生笑了笑，端起茶杯嗅了嗅，浅尝一口：“好茶。没想到莫斯利警长对中华文化也有研究。” “一点爱好。”亨利放下茶杯，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暗示着自己的血统，同时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开门见山，“今天请各位来，只为一件事——小唐人街未来的秩序。”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有力：“警长先生，你最近的手段，我们都看到了。雷厉风行，效果……显著。不知你想要的秩序，具体是什么？” “稳定，繁荣，以及……可控的利润。”亨利直言不讳，“以前的混乱和多方割据，对做生意没好处。打架斗殴、随意勒索，吓跑的是顾客，损失的是所有人的钱。” 他看向陈志生：“陈经理，赌场的生意，我希望更安静一点，少些逼人跳楼的烂账，至少明面上要好看。抽成比例，我们可以重新谈，但我的人必须进场监督，确保公平——对我们双方的公平。” 陈志生推了推眼镜，笑容不变：“警长想要多少？” 如果对方太过分的话，自己不介意让对方下去陪已经烂成骨头的奥多·布利纳！ “不是我要多少。”亨利纠正他，“是新的规矩值多少。我会提供比奥多·布利纳时期更稳定、更全面的‘保护’，杜绝其他小帮派的骚扰，甚至包括……某些官方层面的便利。作为回报，我要赌场纯利润的两成，以及所有‘外围’生意（放贷、私彩）的独家管理权。以前你们分给马斯特斯那些人的，现在集中到我这里。” 这个数字比奥多时期要高一些，但亨利的承诺也更实在。陈志生沉吟着，没有立刻反对。 亨利又转向几位商会元老：“各位老先生的地下银行、货运‘通道’，我不过问细节，甚至可以提供便利。我只要一件事：所有需要经过警局的地面事务，必须由我的人统一协调。以前交给俄国帮、爱尔兰帮或者其他什么阿猫阿狗的‘过路费’，现在省下来。我只收一笔固定的、合理的‘管理费’，保证你们的货物畅通无阻。” 一位元老缓缓道：“警长如何保证畅通？那些鬣狗不会轻易放弃到嘴的肉。” “很简单。”亨利眼神冰冷，“谁伸爪子，就剁了谁的爪子。之前在小唐人街外盘踞的伊戈尔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收到我的问候了。很快，你们就会看到效果。” 雅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几位大佬都在权衡。亨利给出的条件苛刻，但他展现出的能力、以及背后的能量（他们自然能联想到洛布对此的态度），却让人不得不重视。 一个统一、高效，当然重点是腐败的警察系统，或许比之前混乱的多方博弈更有利于生意。 陈志生首先笑了：“警长快人快语，很有诚意。我想……我们可以先试试合作。”他代表了“龙首会”的态度。 几位元老交换了一下眼神，也缓缓点头。他们更看重稳定和减少麻烦。 “很好。”亨利再次举起茶杯，“那么，为了新的秩序，合作愉快。” 几只茶杯轻轻碰在一起，达成了一份见不得光的协议。 茶喝完了，众人陆续离去。亨利最后离开雅间，汤姆在门外等候。 “怎么样？”汤姆低声问。 “暂时搞定了。”亨利看着窗外哥谭沉沉的夜色，淡淡道，“接下来，该去收拾其他想伸爪子的人了。通知我们的人，准备好，今晚开始正式‘巡逻’。“ 第38章 接手 第三十八章 接手 亨利与各方势力达成协议后的几周内，小唐人街以一种奇特的方式“繁荣”起来。 街道上，以往常见的混混斗殴、公然勒索几乎绝迹。 巡逻的警察频率显著增加，他们不再对街面上的小纠纷视而不见，反而会主动介入调解——用一种带着明确目的性的强硬态度。店铺的“管理费”依旧收取，但有了固定的日期和额度，甚至还有一张印着徽章和编号的收据，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依旧是非法的。商贩们发现，只要按时交了这笔钱，就真的不会再被其他帮派骚扰，生意环境确实安稳了许多。 赌场的生意更加兴隆，门口少了追债的打手，多了几分靡靡之所的平静。 地下钱庄的汇款渠道变得更加顺畅，货物走私的损耗率在亨利专门选出来的老警察派去的“协调员”（实为监督和分一杯羹）的介入下显著下降。 同时，来自整个联邦的廉价酒水和香烟，以及各种家用电器与珠宝首饰也开始在哥谭地下网络中变得更加流通，这也引起了其他黑手党家族的注意，只是发现其大体范围也就局限于阿卡姆及其周边后也就慢慢失去了兴趣。 当然，传统意义上的犯罪活动并没有消失，而是被重新规划、纳入了一套更高效、更隐蔽的系统中。 艾伦·威尔斯成了亨利在明面上的得力执行者，他带着几个被亨利用金钱和权威初步笼络住的警员，积极地推行着“新秩序”。他甚至建立了一个简单的档案，记录着每条街道的主要店铺、应交数额和潜在问题。这种官僚化的腐败，却带来了一种荒谬的效率。 而汤姆，作为亨利的心腹，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办。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满意。一些原本依靠混乱捞取好处的小混混失去了生计，敢怒不敢言。一些老派的帮派成员则认为亨利破坏了传统）。但任何试图挑战这套新规则的行为，都会遭到迅速而残酷的打击。亨利的人下手狠辣，并且总能“合法”地找到理由将闹事者投入监狱，或者让他们彻底消失在下水道里。几次杀鸡儆猴后，反对的声音被压了下去。 小唐人街，这座阿卡姆区最热闹的地方，它依旧混乱、充满罪恶，但却正在变成一种被有序管理的销金窟。 ...... 哥谭警局总部，局长办公室。 洛布局长叼着雪茄，眯眼看着桌上的一份报告，还有旁边一个明显更厚的信封。他粗壮的手指敲了敲信封，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惊讶和贪婪的满意表情。 “莫斯利这小子……” 他哼笑一声，对坐在对面的詹姆斯·戈登说道，“看看这个。阿卡姆区和小唐人街这个月的治安简报，比奥多·布利纳那个死鬼在的时候可好看多了。” 戈登眉头紧锁。东区的事情结束之后，他也被洛布不情愿地调回了总部，负责重案组。 原因嘛。自然是哥谭警局需要一个看起来“正义”的人来充门面，同样也是给韦恩企业这么个大金主一个交代。 戈登没理会洛布对亨利的·评价，看也没看桌子上的信封，只是拿过治安简报，快速浏览着。 简报上的数据让他心惊。阿卡姆区和小唐人街的报案率，尤其是街头暴力、抢劫、骚扰类案件，在过去一个月显著下降。简报将其归功于“加强巡逻和有效的社区警务策略”。 但戈登知道内情。做了这么多年警察，他手下有线报，小唐人街的秩序并非源于警务力量，而是源于一个更黑暗、更高效的交易体系。 而亨利·莫斯利的名字，已经开始在警局内部和黑道上传开，被称为“阿卡姆的新警长”或者更直接点——“洛布的新斗牛犬”。 “街头犯罪率下降是好事，局长。”戈登谨慎地选择措辞，将简报放回桌上，刻意忽略了那个厚厚的信封，“但我听到一些传闻，说莫斯利警长的方法……有些不同寻常。” “不同寻常？哈！”洛布大笑起来，喷出一口烟雾，“吉姆，你他妈的就是太死板！我只要结果！结果懂吗？以前那里乱得像一锅粥，现在呢？安静了！同时犯罪率也降了，这就叫效率！这才叫管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哥谭：“莫斯利干得漂亮。他用那些黑帮的规矩把他们管得服服帖帖，把钱规整到一起送上来，还他妈的把表面文章做得好看。这才是聪明人！比那些光会伸手要钱却管不住地盘的废物强多了！” 戈登没有心情再与洛布争辩。他明白洛布的意思。在洛布看来，亨利·莫斯利不仅不是问题，反而是一个典范，一个成功将腐败专业化的榜样。 而这比单纯的混乱和贪婪更可怕。 “我只是担心，这种方式长期来看是否稳定。”戈登试图最后努力一下，“依靠暴力和恐惧……” “稳定？”洛布转过身，讥讽地看着戈登，“哥谭什么时候稳定过？能稳定地拿到钱，就是最大的稳定！戈登，管好你的重案组，去抓那些上报纸的连环杀手吧。这种行政管理上的小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莫斯利警长做得很好，我非常满意。” 洛布的最后几个字说得斩钉截铁，表明这个话题已经结束。 戈登沉默地站起身，离开了局长办公室。他见识过亨利的冷酷和能力，如今这股力量没有被用于正义，反而被洛布利用，打造成了一个更精致的腐败工具。而他的顶头上司，整个哥谭警局最高的领?? 导?? 人却在为此鼓掌叫好。 真特么操蛋！ 而此时的阿卡姆区分局，亨利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同样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他收到了洛布表示满意的口信，也知道戈登并未彻底调查他。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只有先掌控黑暗，才能利用黑暗。 接下来的目标，是整合阿卡姆区那些更疯狂的东西，比如，那座闻名遐迩的阿卡姆疯人院。那里藏着的秘密和力量，远比小唐人街的赌场和走私通道更有价值。 不同的是，而卡尔·马斯特斯警探的日子变得非常难过。 来自内部调查科的问询一次比一次尖锐，虽然表面上是走程序，但他混迹警局多年，嗅到了极其危险的味道。那些曾经和他称兄道弟、一起分赃的同僚，现在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疏远和警惕。他试图联系之前勾结的俄国帮和爱尔兰帮，却发现对方要么避而不见，要么就直接警告他“管好自己的嘴”。 更让他恐惧的是，《哥谭日报》的记者，尤其是那个以揪警局丑闻闻名的女记者，似乎嗅到了血腥味，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阿卡姆区前副警长“可能存在的管理问题和经济纠纷”。 马斯特斯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这是标准的弃子流程——先内部调查制造压力，然后放出风声给媒体，最后把他推出去顶罪，以平息舆论，同时帮警队高层彻底洗白地面。 他被放弃了。像一块用脏了的抹布，即将被扔进垃圾桶，还要被用来擦最后一下。 绝望和愤怒在他心中蔓延。他不能就这么完了！他为洛布、为警局干了那么多脏活，拿了那么点钱，现在出了事，他们想一脚把他踢开？没门！ 在酒精浸透大脑的夜晚，马斯特斯最后一丝理智崩断了。他红着眼睛，借着酒劲，直接冲进了哥谭警局总部，不顾秘书的阻拦，猛地推开了洛布局长办公室的门。 洛布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和一个穿着昂贵西装的男人谈事。看到闯进来的马斯特斯，他眉头立刻皱起，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局长！我们需要谈谈！现在就谈！”马斯特斯声音嘶哑，满身酒气，眼神狂乱。 洛布对那个西装男使了个眼色，对方识趣地立刻起身离开。门关上后，洛布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马斯特斯，你喝多了，滚出去。”洛布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没喝多！”马斯特斯猛地一拍桌子，身体前倾，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洛布，“局长！你不能这样！我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事！奥多死了，现在那个新来的小崽子想搞我，你就眼睁睁看着？那些记者是不是你放出来的风声？！” 洛布靠在椅背上，眼神像在看一条疯狗：“注意你的言辞，警探。内部调查是正常程序。如果你没问题，怕什么？” “我没问题？我他妈问题大了！”马斯特斯歇斯底里地笑起来，声音充满了绝望的威胁，“但我告诉你，洛布！我要是出了问题，大家都别想好过！你，还有你背后那些大人物！奥多是怎么死的？他那些账本都记了什么？上次赌场那批丢失的赃物去了哪里？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手里也有东西！我要是完了，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全都抖出来！卖给报社！或者告诉戈登那个自以为是的混蛋！大家一起玩完！” 他几乎是咆哮着说出了这些话，唾沫星子飞溅。他以为这样能吓住洛布，能换来一线生机。 但他错了。他严重低估了洛布的冷血，也高估了自己筹码的价值。 洛布听完他的咆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一丝愤怒都没有。只有一种极度冰冷的、看待死物般的平静。 办公室里死寂了几秒钟。 然后，洛布缓缓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按了一个快捷键。 “进来两个人。”他对着话筒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放下电话，目光重新落在马斯特斯身上，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马斯特斯警探，你因长期压力导致精神失常，我很遗憾。”洛布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需要……长期的病假和治疗。” 马斯特斯愣住了，一股寒意瞬间冲散了他的酒意和愤怒。他看着洛布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终于明白自己犯了多么致命的错误。 这不是在威胁，他是在自杀。 办公室门被推开，两个洛布最信任的、面无表情的心腹警员走了进来。 “带马斯特斯警探去‘治疗’。”洛布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一只苍蝇，“确保他得到充分的休息，不要再被任何人打扰。” “不！洛布！你不能！我错了！我……”马斯特斯惊恐地大叫起来，想要挣扎，但两个强壮的警员一左一右死死夹住了他，粗暴地将他的手臂扭到身后。 其中一个警员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安静点，给自己留点体面。” 绝望的呼喊被捂住，马斯特斯像一袋垃圾一样被拖出了局长办公室。走廊里几个文职警员看到这一幕，立刻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心脏却怦怦直跳。 洛布拿起桌上的雪茄，剪开，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仿佛要驱散空气中那令人不快的疯狂和失败者的气味。他拿起电话，又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淡淡地说道：“问题解决了。处理得干净点，像意外。……嗯，顺便告诉莫斯利警长，他辖区的前任副警长因长期抑郁，不幸醉酒后失足落水了。让他准备好接手马斯特斯留下的所有工作和关系网，我不希望再出任何乱子。” 放下电话，洛布吐出烟圈，看着窗外哥谭的夜景。 这就是哥谭的规则。有用的，留着。没用的，就扔掉。而像马斯特斯这种既没用还试图咬主人的，那就只能彻底销毁。 几天后，哥谭港的拖船在码头区的水域里捞起了卡尔·马斯特斯警探肿胀的尸体。官方报告结论是：长期工作压力过大，饮酒过量后失足落水溺亡。一场令人遗憾的意外。 《哥谭公报》刊登了一则小小的讣告。阿卡姆分局的警察们私下唏嘘了几句，但很快就不再提起。亨利随后平静地接收了马斯特斯留下的所有“业务”，而汤姆也顺利成章的晋升成了副警长，整个过程顺利得超乎想象。 除了死掉的马斯特斯，哥谭似乎从来没存在过这么一个人。 第39章 猫头鹰法庭 第三十九章 猫头鹰法庭 初步掌控小唐人街的，并清除了马斯特斯这个内部隐患后，亨利并没有沉浸在短暂的胜利中。相反，他以极高的效率，开始消化和整合到手的力量与信息。 办公桌上摊开着从马斯特斯私人保险箱里找到的几本模糊的账本、一些加密的联系方式，以及从艾伦·威尔斯和汤姆那里汇总来的、关于小唐人街各方势力的详细报告。 他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关于“龙首会”的部分。这个掌控着金龙赌场、地下钱庄以及相当一部分走私渠道的华人帮派，展现出的组织性和纪律性，远非伊戈尔那样的普通帮派可比。他们低调，高效，而且……极其排外。 账本上，与龙首会的资金往来清晰却缺乏细节，只有代号和数字。更让亨利在意的是，有几笔异常庞大的、标记着特殊服务的支出，最终流向是一些看似完全合法、甚至带有慈善性质的空壳基金会，而这些基金会背后的董事名字，却频繁出现在哥谭市历史学会、城市规划委员会以及几家大型博物馆的捐助者名单上。 这种操作手法，超越了普通黑帮的思维。他们不仅仅是在贿赂官员，更像是在进行一种系统性的渗透，目标直指哥谭的权力核心和历史脉络。 陈志生，那个永远带着礼貌微笑的经理，他的犯罪积分高达8500，但他表现出的更像一个精明的职业经理人，而非一个帮派头目。 他背后肯定还有人。 亨利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作为穿越者，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脑海——猫头鹰法庭（The Court of Owls）。 那个传说中控制哥谭数个世纪的秘密组织，由哥谭最富有、最古老的家族组成，他们操纵着这座城市的一切，从政治到经济，从光明到黑暗。他们的利爪（Talons）是传说中不死不休的致命杀手。 龙首会的严谨、古老、以及对历史异乎寻常的关注度，与猫头鹰法庭的行事风格隐隐吻合。他们会不会并非竞争对手，而是……法庭在唐人街这片特殊区域的白手套或者分支延伸？ 或者，龙首会本身，就是某个古老家族融入法庭体系的一部分？ 这个猜想让亨利感到一丝寒意，同时也夹杂着强烈的兴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之前在小唐人街的所作作为，就像是在池塘表面扑腾，而真正庞大的阴影，一直潜藏在深水之下，静静地注视着他。 他需要验证。 “汤姆，”亨利按下内部通话键，“准备车，今天请你出去玩儿。” ...... 金龙赌场里仿佛一个自成一体的小世界，不断吞吐着金钱与欲望。老虎机叮当作响，轮盘滴溜溜旋转，扑克牌甩在绿呢桌面上，旁边穿着统一制服的荷官们面无表情的发牌，洗牌。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雪茄、昂贵香水和关于财富剧烈变动的紧张感。 亨利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没打领带，眼神平静地扫过喧闹的大厅，所过之处，喧嚣似乎都下意识地低了几分。?? ?? ?? ?? 赌客们或许不认识他，但那些分散在各处、穿着黑西装、耳朵里塞着耳麦的安保人员却瞬间绷紧了神经，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他身上。 汤姆跟在他身后半步，肌肉紧绷，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同时有些好奇的四处张望。 作为一个穷警察，他哪里出入过这种场所 亨利兑换了一些筹码，假装漫无目的地在各个赌桌间游荡，目光却像扫描仪一样掠过每一个角落。系统视野不断捕捉着信息： 【荷官：犯罪积分200，出千手法娴熟（中级）】 【保安：犯罪积分500，与三起伤人案有关】 … 这些信息证实了这里的污秽，但还不够。他需要更深层的东西。 他注意到赌场深处有一条不起眼的走廊，入口站着两名格外精悍的保安，旁边立着“员工区域，闲人免进”的牌子。凭借超越常人的感知，亨利察觉到那里守卫的森严程度远超普通区域。 一个计划瞬间形成。他故意在靠近走廊的轮盘赌桌上输光了筹码，然后装作懊恼和不甘的样子，摇摇晃晃地朝着“员工区域”走去，仿佛一个输红了眼想找厕所或者找机会翻本的赌徒。 果然，他立刻被保安拦住。 “先生，这里是私人区域，请止步。” “呃？厕所……厕所不是这边吗？”亨利含糊地说，身体微微前倾，似乎醉醺醺的。 但这短短的几秒钟混乱，已经足够了。 在系统视野下，亨利的目光穿透了那条短暂开启的通道，捕捉到了深处一个即将关闭的电梯门缝内的景象——那绝非普通的员工电梯，内部是冷色调的金属墙壁，闪烁着高科技的幽光。更令人心悸的是，电梯内壁上一个清晰的标志一闪而过：一只线条简洁、眼神锐利的猫头鹰。 与此同时，系统界面疯狂刷新，红色的警告提示和前所未有的高积分信息弹出： 【警告：检测到超高危关联目标！】 【识别：猫头鹰法庭（The Court of Owls）】 【背景信息深度解锁：哥谭阴影中的真正主宰。并非帮派，而是一个存在数个世纪、由哥谭最古老、最富有、最有权势的家族核心成员组成的秘密组织。】 【信奉“哥谭属于猫头鹰”，通过谋杀、阴谋、经济操控和政治渗透，像操纵提线木偶一样操纵着整座城市的命运。历任市长、警察局长、法官、商业大亨中，不乏他们的代理人。】 【利爪（Talons）：由一种古老炼金术复活，行动迅捷，冷血无情，负责执行法庭的判决。】 【犯罪积分：？？？？（无法精确估量，历史累积罪恶值超越常规统计范围）】 【关联确认：金龙赌场为猫头鹰法庭表层产业之一，用于资金流转、情报收集及腐蚀关键人物。】 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亨利脑海，即使以他的冷静，内心也掀起了滔天巨浪。果然，这个组织在这个世界显然存在。 “先生！请你立刻离开！”保安的手已经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语气变得更加严厉。 亨利立刻收敛了所有异样，恢复那副醉醺醺的样子，连忙道歉：“抱歉抱歉，走错了……输昏头了……”他顺从地被“请”回了公共区域。 而就在几乎在他们进入大厅的瞬间，陈志生就仿佛从地底冒出来一样，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依旧穿着考究的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笑容。 “莫斯利警长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蓬荜生辉！”陈志生微微欠身，动作流畅自然，“这边请，办公室里备了些不错的威士忌，希望合您口味。” 他的态度无可挑剔，但亨利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安保人员无声的退后。他们被“邀请”着，穿过金碧辉煌的走廊，进入那间位于赌场侧面一间隔音效果极佳的豪华办公室。 厚重的实木门无声地关上，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墙上挂着意境深远的水墨画，红木家具散发着沉稳的光泽。 “请坐，警长。”陈志生示意着真皮沙发，自己则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琥珀色的麦卡伦，熟练地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向亨利。一个厚厚的、鼓鼓囊囊的信封已经看似随意地放在茶几上，正对着亨利的方向。 “一点小意思，上个月的‘分红’，”陈志生笑容可掬，仿佛在谈论一笔普通的商业利润，“比协议的多百分之五。我们龙首会，最看重诚信与合作。您的合作，让我们大家都受益匪浅。” 亨利没有去碰那杯酒，也没有看那个信封。他的目光像探针一样，仔细地扫描着这个房间。这里与其说是黑帮头目的办公室，不如说更像一个低调而极具品味的跨国公司高管的书房。他的视野快速掠过：隐藏在画框后的微型摄像头、书架上几本关于哥谭早期城市规划和建筑史的厚重典籍、还有…… 他的目光定格在博古架的一个角落里。 那里混在一堆玉石和瓷器摆件中，有一个不太起眼的雕塑。材质是温润的象牙色，雕刻的却并非中国传统的祥瑞动物，而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猫头鹰。它栖在一截深色的、模仿青铜质地的树枝上，眼神雕刻得极其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带着一种古老而冰冷的意味，与周围的中式风格显得格格不入。 亨利的瞳孔微微收缩。 来了。 陈志生敏锐地注意到了亨利视线那片刻的停留。他脸上的笑容极其细微地僵硬了零点几秒，随即变得更加自然圆滑，他走上前，看似随意地调整了一下旁边一个青花瓷瓶的位置，恰好让那猫头鹰雕塑更隐蔽了些。 “一个朋友送的工艺品，”陈志生语气轻松，仿佛在闲聊，“说是来自一个非常古老的欧洲家族，象征着智慧与 vigilance（警觉）。您知道，像我们这种生意，总是需要时刻保持警惕的。警长觉得它怎么样？”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很特别。”亨利收回目光，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尤其是在这里看到它。”他终于拿起那杯威士忌，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晃动着，看着琥珀色的酒液挂在水晶杯壁上。 他不再迂回，直接切入核心：“陈经理，你们的账目做得非常漂亮，几乎可以说是典范。这让我很好奇，像赌场这样日进斗金、现金流动如此复杂的生意，是如何做到如此……背后一定有一个非常专业、甚至可以说超一流的财务团队在运作吧？不知道是哪家事务所如此高效？或许警局的其他部门也该学习一下。” 陈志生脸上的商业微笑淡了下去，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审慎而锐利：“警长您真是明察秋毫。不过，我们只是守法经营，力求合规，聘请的也都是业内顶尖的、有良好声誉的会计师事务所进行审计和申报。一切都经得起检查。” 回答滴水不漏，完全是标准答案。 “是吗？”亨利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但我碰巧注意到几笔非常有趣的款项。数额巨大，分别流向了一个叫‘哥谭遗产与未来基金会’和‘韦恩历史保护基金’的组织” 他顿了顿，观察着陈志生细微的表情变化，继续缓缓说道：“我翻阅了警局近三年的业务记录，实在想不出，轮盘、骰子和扑克牌的生意，在哪个环节需要向这些专注于保护老建筑和历史档案的非营利组织支付如此高额的咨询费用。陈经理，能否为我解惑？”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檀香的味道似乎都凝固了。汤姆站在亨利身后，能清晰地感觉到陈志生身上散发出的气场瞬间变得冰冷而危险，尽管对方的表情控制得极好，只是嘴角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陈志生沉默了很久，久到足以让空气都变得沉重。他仔细地打量着亨利，眼神深处不再是那个精明的经理人，而更像一个在评估威胁等级的杀手。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几乎是森然的警告：“莫斯利警长，您确实……目光如炬，远超我的预期。” 他拿起自己的酒杯，但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的酒液。 “但是，在哥谭，有些账目，看得太清楚，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他抬起眼，目光透过镜片，冰冷地刺向亨利，“这座城市很大，水也比您想象的要深得多，暗流汹涌。龙首会尊重您的想法，也乐于看到街面的平静。” 他轻轻放下酒杯，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 “而您刚才提到的那些……是规则之外的传统。警长，您是聪明人。拿走桌上这份诚意，维持好您街面上的秩序，享受您应得的部分。这才是明智之举，也是……。” 他没有承认任何事，没有威胁，但每一个词都是威胁。 亨利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的答案。 随着他脸上的冰冷缓缓化开，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他伸出手，拿起了那个厚厚的信封，掂量了一下它的分量，然后随意地塞进了西装内袋。 “我只是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更加透明和深入，陈经理。”亨利站起身，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着一点轻松，“既然涉及到一些古老的‘传统’，那我自然会表示尊重。毕竟，我也是个尊重历史的人。” 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博古架的方向，虽然那个猫头鹰雕塑已经被遮挡。 “谢谢你的酒。希望我们以后的沟通，能更加顺畅。” 说完，他带着汤姆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留下陈志生独自一人站在豪华的办公室里，脸色阴沉的在思考什么。 第40章 买车 第四十章 买车 回到警局那间烟雾缭绕、堆满卷宗的办公室，门刚一关上，汤姆就迫不及待地凑近，声音压得极低：“老大，刚才在赌场里面真是太险了！你到底撞见什么了？那后面到底是什么名堂？” 亨利没有立刻回答。他迈步走到窗户前，目光向下俯瞰。街道上，车灯如流，行人如织，一座喧嚣而堕落的城市。 沉默了片刻，他开口：“汤姆，你在这哥谭街头也混了有些年头了。‘猫头鹰法庭’……这个词，你听说过吗？” 汤姆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几乎要笑出声，办公室内原本凝重的气氛似乎也随之缓和了些。 “猫头鹰法庭？当然听过！哥谭老掉牙的都市传说了，跟外婆讲的睡前恐怖故事差不多。‘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哈，街头巷尾的小孩子都会唱这几句蹩脚童谣。头儿，你不会真信这个吧？” 他走到角落那台咖啡机旁，给自己倒了杯咖啡，“那都是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的，就跟说床底下藏着怪物一个道理。” 他喝了一口，随后评价到：“要我说，肯定是陈志生那帮人故弄玄虚，不知道从哪个老故事里扒拉出这个吓人的名头和标志，用来镇场子、唬人的。黑帮不都爱搞这一套吗？” 亨利转过身，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既没有赞同汤姆，也没有反驳他的论断。 “也许吧。”他走到办公桌前，看着桌面上那份关于前任警长奥多·布利纳的死亡报告——官方结论是意外溺水，但发现尸体的那个码头水域，深度甚至不过一个成年人的肚子。 “无论如何，之后要对赌场那边重视起来。” 他抬起眼，看向汤姆，意味深长地说：“也许有些怪物，真的就藏在床底下，只是大多数人……永远没机会，或者没勇气低头去看清楚。” 汤姆看着亨利认真的神情，那不是在讨论一个随口瞎编的故事，更像是在陈述。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心里莫名地泛起一股寒意，亨利上一次这种表情还是在突袭蓝魔鬼的老巢时。 “老大……你……你不会真......” “别急，也许就像你说的一样，不过虚张声势罢了。”亨利没有详细解释。 他知道，此刻将那个隐藏在赌场后的标志和自己知道的信息全盘托出，只会让汤姆陷入不必要的的恐慌。对手的层次远超普通黑帮。 “看好那笔钱，这笔就先别给大家分了。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汤姆追问，亨利今天从赌场回来之后就一直状态不对。 “查点东西。”亨利的回答简洁，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旧皮夹克，径直走向门口，没有再回头。 踏马的！谜语人滚出哥谭。 汤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又扭头看向桌子上装着美金的包，不由得在心里骂道。 他用力摇摇头，试图把“猫头鹰法庭”这几个荒诞字眼甩出脑海，但那句自幼听闻的不祥童谣却不由自主地在他耳边反复回荡起来——“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 亨利驾驶着那辆公务用的老警车，像一条游鱼般在哥谭错综复杂、如同迷宫般的后巷与贫民区街道中穿梭。?? ?? ?? ?? ?? ?? ?? ?? ?? ??他频繁地观察后视镜，变换路线，利用几个短暂的黄灯巧妙地测试，最终确认没有任何车辆尾随。 半小时后，他驶向了城市边缘一片被遗忘的废弃工业区。 这里曾是哥谭制造业的心脏，如今只剩下一排排窗户破碎的厂房和仓库，像野兽死去的骸骨，沉默地匍匐这里。 他将车停在一个毫不起眼的仓库门前，亨利没有立刻上前，而是按了三次车喇叭——两短一长，一个简单的信号。 几秒钟后，仓库侧面一个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暗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条缝隙。一个庞大、几乎堵住整个门框的身影出现在阴影里。他佝偻着，粗糙如鳞的皮肤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湿漉漉的微光，凸出的下颌使他看起来仿佛随时在咆哮。 里面的人正是韦伦·琼斯，曾经的“鳄鱼男孩”。 亨利下车，走到门前。韦伦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野兽般的警惕，但少了上次见面时那种纯粹的绝望和攻击性，多了一丝……期待。 “琼斯。”亨利开口，声音平稳，没有任何寒暄，“情况怎么样？” 韦伦笨拙地侧开庞大的身躯，让亨利能看到里面的一部分。他用那嘶哑、仿佛砂纸摩擦的声音回答：“没……没人靠近。有两只老鼠……想打探。被我……吓跑了。” 他挥了挥那只指甲锋利的手，赶人的方式可能并不温柔。 “很好。”亨利点点头，走了进去。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韦伦用力推开了那扇沉重无比的铁门。 门内的世界与外面的破败荒凉截然不同，充满了井然有序的压迫感。 宽敞的仓库空间被数盏悬挂着的、加装了金属防护网的工作灯照亮，投下清晰的光影。 内部没有多余的装饰，水泥地面清扫得还算干净。最显眼的便是沿墙排列的一排排厚重的钢制武器架和一个个打开盖子的军用板条箱。 这里的装备绝非警用标准，其中大部分是他利用系统积分和抽奖次数兑换下来积累的，一个属于他个人的军火库。 武器架上，AKM突击步枪和FN FAL 并列摆放，木质枪托上布满使用痕迹；一挺沉重的M60通用机枪架在三角架上，弹链黄澄澄地垂落；角落里甚至放着几具RPG-7火箭筒和一箱OG-7V杀伤榴弹。几个开启的箱子里，整齐地码放着F1防御手雷和RGD-5进攻手雷，以及成排的TNT炸药块和老式的导爆索。 一套苏联时期的6B2防弹衣挂在一旁，旁边是配套的SSh-68钢盔。工作台上，摆着一套保养良好的PNV-57A夜视 binoculars，巨大的物镜显得笨重。旁边还有一个医疗箱，里面除了常规急救品，还有几支冷战时期的军用兴奋剂和止痛针剂。 但所有这些，都被仓库正中央的那个庞然大物的阴影所笼罩。 那是一台M8“灰狗”轻型坦?? 克。它静静地趴伏在那里，如同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其标志性的六角星形白星标识还模糊可见。37mm主炮的炮管略微上扬，指向屋顶的阴影，车体上的.30 和.50机枪塔上泛着黑光，履带还沾着干涸的泥泞，装甲板上布满了细微的划痕和弹坑般的旧伤。 它是这个军火库里毋庸置疑的王者，任何单兵武器在它面前都显得如同玩具。 当然，也不便宜，亨利花了三分之一的积分这才换来了这么个大家伙 这里既是军火库，也像是韦伦的巢穴。坦?? 克旁边角落里铺着厚实的、相对干净的毯子，放着几个大型食盆和水桶，甚至还有一个巨大的工业风扇在缓慢转动，驱散空气中的闷湿——虽然依旧简陋，但比他在下水道和垃圾堆里的生活，已是天壤之别。 亨利扫视一圈，目光尤其在“灰狗”坦?? 克上停留了片刻，确认一切无恙，然后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身躯越来越庞大的、足以徒手猛兽角力的“看守者”。 “这是你这周的。”亨利从内袋掏出一个不算厚但都是实打实现金的信封，递了过去。里面是事先说好的薪水，足够他买大量像样的食物、必需的药品，甚至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韦伦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伸出覆盖着角质鳞片的手指，几乎是虔诚地接过了信封。他紧紧攥在手心。??对他而言，这不仅仅是钱，更是一种罕见的认可感。 “记住我们的约定，琼斯。”亨利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警察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权威，“你看好这里的东西，尤其是这大家伙（他用下巴指了指M8），我付你报酬，给你这个比下水道强一万倍的地方。这是交易。” 他向前微微倾身，盯着韦伦那双困惑又渴望的眼睛：“但我的规矩，你也清楚。安分守己。绝对不准碰这里的任何武器，尤其是那台坦?? 克上的炮！不准惹麻烦。否则……” 亨利的语气陡然下降，那股冰冷的威胁仿佛实质般压在韦伦庞大的身躯上，甚至让这头人形怪物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否则，我能给你这一切，也能亲手把你塞进黑门监狱连阳光都见不到的最底层水牢，或者把你焊死在这辆坦?? 克的履带下面，让你比在马戏团笼子里时更后悔活着。明白吗？” 韦伦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对哥谭权力的一种本能屈服。他喉咙里的咕噜声彻底消失了，重重地点了点头，凸出的下颌开合着，嘶哑地回应：“……明白。规矩……我懂。不动……你的铁怪物。不会……惹麻烦。” 亨利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似乎是在确认他话语的真实性，然后才略微后退，压抑的气氛稍稍缓和。 ...... 下午，亨利回到了警局，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只是出去例行公事了一圈。他敲了敲汤姆的桌子：“走吧，出去一趟。” “去哪？”汤姆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眼神里还带着之前谈话留下的疑虑。 “买车。” “买车？”汤姆彻底愣住了，完全跟不上这跳跃的思维。 “我之前答应过你的。”亨利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局里配的车太显眼了，谁都认识。我们需要一辆不起眼的‘私人’用车，看起来足够体面，但又不会引人注目。” 汤姆眨眨眼，立刻明白了过来——终于，期待已久的腐败时刻终于要来了吗，他顿时来了精神：“好主意！头儿！这招太绝了！” 然而，他们没有去那些充斥着引擎轰鸣和改装件的二手车市场，而是通过一些不那么正规的渠道，联系上了一个专门处理“特殊”车辆的车商。在一个隐蔽的车库里，灯光照亮了寥寥几辆车。 这里的车哪里都好，除了遇到警察容易被扣下，但哥谭警察头子之一现在就站在车贩子面前。 亨利的目光扫过，最终落在了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奔驰W126上。这款车在80年代是顶级豪华的象征，但它的设计语言是内敛的、庄重的，甚至有些刻板的官僚气。宽大、沉稳、线条方正，没有任何夸张的装饰或花哨的颜色。 它完美契合亨利的要求，能融入上城区的车流而不显突兀，也能在必要时提供强大的V8动力和厚重的车身保护。 没有管车贩子在看到警徽之后便秘一般的眼神，亨利付钱（用了些非常规手段让车辆来源看起来“合法”）、办理了简单的移交手续。 当二人坐进那宽大柔软的真皮座椅，握着厚重的方向盘，启动引擎，那低沉浑厚而非喧闹的咆哮声响起时，汤姆坐在副驾驶，感受着车内与世隔绝般的静谧和豪华，感觉比坐在标记明显的警车里自在多了，至少这车不像是随时会被人盯上打黑枪的目标。 “法克，这车真不错。”汤姆兴奋地调试着车里的配饰，一边测试着发动机的性能。 天色渐晚，哥谭的霓虹灯开始闪烁，汤姆驾驶着这辆沉稳的黑色奔驰，平稳地穿行在逐渐拥挤的车流中，熟悉着车辆沉稳的操控感。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待漫长的红灯时，旁边传来一阵突兀的、试图用虚假欢快吸引路人注意力的音乐声，但电子琴的音质劣质，旋律走调，反而显得格外刺耳。 汤姆下意识地扭过头望去。只见路边一个穿着略显滑稽、颜色鲜艳但材质廉价粗糙的小丑服装的瘦弱男人，正努力地、几乎是机械地蹦跳着，挥舞着手里一块写着“last day!”的硬纸板广告牌。 他的妆容涂得很厚，白粉、红唇、试图固定出一个夸张的笑脸，但那笑容之下却显得疲惫。 这个人的动作有些笨拙僵硬，甚至偶尔踉跄，仿佛随时会散架。周围的路人行色匆匆，脸上带着哥谭人特有的冷漠和戒备，没有人为他停留，甚至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第41章 再遇小丑 第四十一章 再遇小丑 黑色的奔驰W126像一艘沉稳的黑色舰船，悄无声息地滑到路边停下，与周围破败的环境形成了尖锐的对比，同时引起了周围人的旁观。 可怜的亚瑟正机械地挥舞着广告牌，这辆突然停在面前的豪华轿车让他吓了一跳。在哥谭，这种车往往意味着麻烦——要么是黑帮大佬，要么是富豪，都不是他这种底层小人物能招惹的。 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笨拙地想要后退，躲到旁边广告牌的阴影里，浑浊的油彩下的脸上露出惊慌和讨好般的的笑容，生怕自己的存在碍了哪位大人物的眼，招来斥骂甚至殴打。 但就在这时，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汤姆肥胖的身影钻了出来。亚瑟愣了一下。 紧接着，副驾驶座的车门也打开，一个更高大、气质更冷硬的身影也下了车。亚瑟觉得对方有点眼熟。 汤姆看着亚瑟茫然又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开口到：“嘿，老兄。还在忙？” 亚瑟局促地放下广告牌，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弄花了油彩，下意识地回答：“哦…嗨...。” 他的声音有些结巴，然后他看向汤姆旁边那位面色冷峻的男人，努力在记忆中搜索。忽然，他想起来了！ 大概是几周前，他还是个四处碰壁的落魄喜剧演员(虽然现在也是），在一条小巷里被几个混混堵住，是当时还穿着普通警员制服的这个人，帮自己赶跑了那些混混。 他记得当时自己太过紧张和感激，对着离开的背影胡乱喊着“谢谢您！长官！谢谢警官先生！”，甚至可能喊错了称呼。对他而言，穿制服的都差不多，其实分不清具体的警衔。 此刻，他认出了这张脸，但看到他没穿制服，而且从那样的豪车上下来，与身旁的警探似乎平起平坐，甚至气场更强，亚瑟更加困惑了。他犹豫着，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最后选择了一个自认为安全且恭敬的： “呃…先生…？长…长官？”他笨拙地尝试着，脸上那试图讨好的小丑笑容变得愈发尴尬，“谢谢您…上次…上次的事情。”他指的是小巷那次。 汤姆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看了眼亨利，对亚瑟说：“嘿，老兄，现在不能乱叫了。这位是莫斯利警长，我们警队的新头儿。” “警…警长？”亚瑟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显得更加慌乱和无措，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对…对不起！警长先生！我不知道…我…我只是…”他语无伦次，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觉得自己刚才的称呼简直蠢透了。 亨利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亚瑟那副惊慌失措、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的样子，淡淡开口：“没关系，亚瑟先生。”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轻易地压过了亚瑟的慌乱。“工作还顺利吗？” 亚瑟因为亨利记住了他的名字，因此稍微镇定了一点点，至少对面不是来找茬的，但依旧紧张：“还…还好。就…就是这样。总是…总是这样。”他试图挤出一个更开心的小丑笑容，但看起来却更加悲哀。 亨利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他的目光扫过亚瑟磨损严重的鞋子和过于宽大、并不合身的小丑裤子。 “吃午饭了吗？”亨利突然开口。 亚瑟被这突兀的问题问得一怔，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后又赶紧点了点头，最后又慌乱地摇头，语无伦次：“我…我吃了…一点点…早上剩下的…没关系…我不太饿…”他的肚子却在此时不争气地、轻微地咕噜了一声，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显得异常清晰。他立刻尴尬地僵住了，脸上的油彩似乎都掩盖不住那下面涌上来的羞愧红晕。 汤姆叹了口气，眼神里的同情多了几分真实。他看了看亨利。 亨利沉默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向汽车后排车门。他打开车门，从放在座位上的一个纸袋里——似乎是之前去买车时顺便买的——拿出了两个用保鲜膜包好的、看起来用料十足的三明治和一瓶汽水。 他走回来，递向亚瑟。“拿着。” 亚瑟彻底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那两份看起来汁水丰厚的三明治，又看看亨利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再看看汤姆。他的手抬起来，又放下，仿佛不确定自己是否被允许接受这份来自一位警长的“小礼物”，或者这会不会是另一个残酷玩笑的开端。 “只是多余出来的，”亨利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不想浪费。” “……谢…谢谢……谢谢您，警长先生……”亚瑟的声音变得极其细微，带着些许颤抖。他终于小心翼翼地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接过了食物和水。冰冷的汽水罐碰到他温热的手心，让他激灵了一下。 他抱着它们，像抱着谁家的孩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找个地方坐下吃完再干活。”亨利说完，对他略微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转身拉开车门坐回了驾驶座。 汤姆对亚瑟无奈地笑了笑，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亚瑟因为这触碰又轻微地哆嗦了一下，低声道：“快吃吧，家伙。现在可是警长请客了。”然后也钻回了车里。 亚瑟·弗莱克独自站在原地，怀里抱着两份三明治和一瓶水，望着车辆消失的方向。街边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在他涂满油彩的脸上流转，映照出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困惑、茫然，以及一种……被巨大身份落差和微小善意共同冲击带来的、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混乱情绪。 他慢慢低下头，看着怀里简单的食物，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像他平时那种病理性狂笑的、更像是哽咽的声音。 然后，他抱着他的“珍宝”，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挪向不远处一个昏暗僻静的巷口，准备享用他今天或许唯一像样的一餐。 黑色的奔驰W126引擎已经低沉地轰鸣起来，汤姆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准备换挡驶离。亨利也刚系好安全带。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犹豫的脚步声从车后传来，伴随着一个气喘吁吁、带着明显颤抖和焦急的声音： “等…等等！警长先生！请…请等一下！” 亨利动作一顿，汤姆也疑惑地转过头。 只见亚瑟·弗莱克抱着那两个三明治，踉跄地追到了车旁。他跑得很急，脸上花掉的油彩被汗水浸得更加狼狈，呼吸急促，那病态的气喘声更明显了。 亨利按下车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用眼神询问。 亚瑟趴在车窗口，因为奔跑和紧张而语无伦次：“对…对不起，警长先生…我…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是…但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那双在厚重油彩下依然能看出深深黑眼圈的眼睛紧紧盯着亨利，声音因为渴望和恐惧而颤抖： “周五晚上…就在…就在”笑料匣子“酒吧…不是很好的地方，我知道…但我…我有个脱口秀表演…只有…只有五分钟…”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被自己的大胆吓到了，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语速快得几乎听不清：“我…我知道您很忙…但是…如果您…如果您有时间…能不能…能不能来看一下？” 说完这番话，他的眼神立刻又变得闪躲和卑微起来，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拒绝和嘲笑，连忙补充道：“就当…就当是路过看一眼…不行也完全没关系！真的！我知道这很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缩回去。 车厢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汤姆惊讶地张了张嘴，看看亚瑟，又看看亨利，表情复杂。 亨利的目光落在亚瑟那充满卑微乞求、却又因极度渴望被认可的脸上。 几秒钟后，在亚瑟几乎要因为这沉默而彻底崩溃退缩的时候，亨利开口了，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 “”笑料匣子“酒吧？阿卡姆区的那个？” 亚瑟猛地点头，眼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是…是的！就在那边…晚上…晚上九点开始…我的环节大概…大概九点半左右…” 亨利没有立刻答应，只是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没有承诺，没有保证，但也没有直接拒绝。这对亚瑟来说，似乎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谢谢…谢谢您，警长先生！谢谢！”他连忙道谢，几乎是感恩戴德地后退了一步，给车子让出空间，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些食物。 亨利没有再说什么，升起了车窗。 亚瑟·弗莱克站在原地，望着车尾灯汇入红色的车流，最终消失。他剧烈的心跳久久未能平复。刚才那一瞬间的冲动邀请，耗尽了他积攒许久的勇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向这位冰冷又陌生的警长提出这样的请求，或许是因为那份三明治，让他产生了一种荒谬的、被看见的渴望。 车内，汤姆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些惊讶：“头儿…你…你不会真考虑去吧？而且他的脱口秀……”汤姆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那很可能是一场灾难性的表演。 亨利目光看着前方的道路：“周五晚上” 他平静地开口：“我们需要对那片区域进行一次临检，重点关注酒吧和夜店场所的违规情况，尤其是‘笑料匣子’这种治安重点区域。时间就定在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通知下去，做好准备。” 汤姆愣住了，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噢……临检！对，临检！我明白了，头儿。保证安排妥当！” 这并非承诺开小差去看一场脱口秀。 这只是一名公民警察的工作。 另一边的亚瑟独自站在原地，低头看着用保鲜膜包裹得很好的三明治，火腿和生菜的边缘隐约可见。他脸上那花掉的、试图讨好般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珍惜。他决定不立刻吃掉，他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享用。 他抱着食物和水，转身准备离开路边。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滑轮摩擦声和少年人肆无忌惮的喧哗声迅速逼近。 “哇哦~看看这是谁？这不是笑话先生吗？”一个充满嘲弄的声音响起。 “嘿，小丑！给我们笑一个！就像你妈教你的那样！”另一个声音更加刻薄。 几个穿着宽大帽衫、踩着滑板的年轻人像一阵风似的滑到亚瑟身边，粗暴地将他围住。他们脸上带着哥谭街头常见的充满恶意的笑容。 亚瑟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他下意识地想把怀里的食物藏起来，但已经晚了。 “哟，手里拿的什么好东西？偷来的？”为首的一个高个子青年猛地伸手，一把打掉了亚瑟紧紧抱着的三明治。 保鲜膜包裹的三明治掉在肮脏的人行道上，滚了两圈，沾满了灰土和痰渍。 “不！！”亚瑟发出一声喊叫，下意识地就想弯腰去捡。 另一个青年立刻用滑板的前轮猛地撞向他的小腿。亚瑟痛呼一声，踉跄着差点摔倒，怀里的汽水也脱手滚落，液体从瓶口渗出。 “捡啊！趴下去捡啊，吃垃圾的怪物！”青年们爆发出哄笑。 “穿得像个马戏团的失败者，还以为自己真能逗人笑？” “我听说他脑子有问题，会像条狗一样乱笑！” “离他远点，小心被传染傻气！” 侮辱性的言语如同冰冷的石子，密集地砸向亚瑟。他蜷缩起身体，试图保护自己，那身滑稽的小丑服装此刻让他显得更加无处可藏。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种无法控制的、病理性发笑的前兆开始冲击他的喉咙，但他死死咬着牙，嘴唇颤抖着，努力抑制着，他知道一旦笑出来，只会招来更残酷的嘲弄和殴打。 他想起了刚才离去的警长，一种绝望的念头闪过——如果他们能回来就好了。但这个念头立刻被更大的屈辱感淹没。即使他们回来了，又能怎样？赶走这些少年？然后呢？明天，后天，还会有其他人。他永远是那个可以随意欺凌、取笑的“怪胎小丑”。 “看他那样子！快要哭了吗？还是又要发疯了？”一个青年用力推了他的肩膀一下。 亚瑟向后踉跄，背部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他低着头，花掉的油彩被眼角渗出的泪水晕开，形成更加怪异可怖的痕迹。他看着地上那两个被彻底玷污、再也无法食用的三明治，被彻底踩碎、碾灭，只剩下熟悉的绝望和泥泞。 青年们觉得无趣了，又嘲笑了几句，踩着滑板，呼啸着离去，留下刺耳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亚瑟沿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坐在那摊污水和被打翻的食物旁边。他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了进去，瘦弱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这一次，那压抑不住的、痛苦而扭曲的笑声终于冲破了束缚，在空旷的街角响起。 第42章 会议 第四十二章 会议 将汤姆送回分局后，亨利驾驶着那辆黑色的奔驰W126前往哥谭市警察总局。他需要去档案处补充一些关于辖区内几起陈年旧案的调阅手续，并签署几份新到的装备申请文件。 当了警长，自然少不了和这些琐碎的官僚程序打交道。 来到总局大楼，这里的气氛总是十分严肃，穿着制服的警员和文职人员行色匆匆，几乎没有几个人闲着。 这就见了鬼了，明明所有人看起来都很忙，可哥谭的治安依旧在可持续性的完蛋。 亨利的到来引来了一些侧目和低声的议论，关于这位新上任、手段强硬的莫斯利警长，各种小道消息早已在总局不胫而走。 亨利微笑着面对路上的同僚，径直前往了自己的目的地，总局的装备科。 就在他刚准备在表格上签字的时候，一个略显肥胖、笑容油腻的文职警司就小跑着过来，低声道：“莫斯利警长，局长正好在办公室，听说您来了，想见您一面。” 亨利抬起眼，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情。“带路。” 局长办公室依旧装潢豪华，厚重的实木门依旧气派。 胖警司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进来。” 亨利独自推门走了进去。 红木办公桌，真皮沙发，墙上挂着与各界名流的合影以及各种表彰奖章，还有专门负责随叫随到的金发女秘书...... 真特么舒服。 厚重的红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嘈杂。办公室内，冷气开得很足。洛布局长像一头保养得宜的胖蜘蛛，陷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指尖夹着的雪茄烟雾袅袅，模糊了他那双精于算计的小眼睛。 洛布局长本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此时亨利才看清楚，对方的年纪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对方年纪其实也就四十多岁，只是因为身体臃肿，所以显得老，亨利可以看出其今天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看来心情还不错。 “莫斯利警长，”洛布的声音带着温和，仿佛长辈关怀子侄，“南湾区……哦不，瞧我这记性，是小唐人街。那地方怎么样？奥多那个蠢货留下的烂摊子，没那么容易收拾吧？”他轻轻弹了弹雪茄灰，似乎像在和亨利随意聊天。 亨利与他握了握手，语气平静：“正在处理，局长。有些治安上的积弊需要时间清理。” “当然，当然。”洛布绕回办公桌后，示意亨利坐下，“坐。奥多留下的烂摊子，确实让人头疼。所以我才需要像你这样有冲劲、有能力的干将去拨乱反正。” 洛布呵呵笑了两声，声音在喉咙里滚动。“我看过报告了，效率惊人。端掉几个毒窝，扫了几个赌档……很有干劲。”他放下雪茄，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那点虚假的温和迅速褪去。 “分内之事，局长。”亨利回答得滴水不漏。 “嗯，很好。保持这种干劲。”洛布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依旧，但话锋微微一转，“不过啊，亨利……我能叫你亨利吧？” 他没等亨利回应，便继续说了下去，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一种推心置腹般的语调：“哥谭这座城市，很复杂。水很深。有时候啊，做事光有冲劲和效率还不够，还需要一点分寸感。”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肥胖且精明的眼睛盯着亨利，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一丝：“我听说，你前几天……和陈先生的人有点接触？还收下了他们的一点小礼物？” 亨利面色不变，心中了然，陈志生的消息果然第一时间就报到了这里。 “只是偶遇。陈先生表达了对我工作的支持，我也就按规矩收下了，已经登记封存，作为后续调查的可能证据。” 他刻意模糊了自己收钱的目的，无论洛布认为自己应该还是不应该靠近赌场的人，自己之后都不至于陷阱去。 “哦，证据。很好，程序正确很重要。”洛布的小眼睛眯了起来，仔细品味着亨利的回答。 几秒后，他靠回椅背，重新拿起雪茄，吸了一口，让烟雾缓缓吐出。，“陈先生他们那些生意人，是游走在边缘地带的做法。但你要知道，他们每年也为哥谭的税收和就业做了不少贡献。最重要的是，他们比其它人懂得规矩。” 他用打火机慢慢重新点燃有些熄灭的雪茄，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亨利：“稳定，亨利，这是上面最看重的东西。我不希望看到因为一些过于激进的行动，有些线索，扯得太用力，可能会把整张毯子都掀起来。毯子下面有什么，谁都不知道，但肯定会有很多人着凉，很多人不高兴。” 他挥了挥雪茄，似乎意有所指，“陈经理他们，或许游走在灰色地带，但他们懂规矩。上面要的就是安静，稳定。我不希望看到有人为了追几只老鼠，就把整条街给点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就是敲打了。明确地告诉亨利，自己想调查“龙首会”可以，（显然洛布并不知道猫头鹰法庭的事情，或者装不知道），但只能在一定限度内，不能影响他们背后更大的利益网络。 亨利沉默了两秒，迎着洛布的目光，缓缓答道：“我明白，局长。我的职责是维护法律和秩序，打击犯罪。我会在法律的框架内，以最有效的方式履行职责，确保小唐人街的稳定。” 他的回答同样滴水不漏，既承诺了保持洛布需要的稳定，又强调了小唐人街的事情只需要自己来处理，总局在这方面只需要提出”建议“就好。 洛布仔细地看着他，试图从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读出更多信息。是真心妥协？还是阳奉阴违？他一时有些拿不准，不过几秒后，他脸上的笑容又重新变得热情起来：“很好！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亨利。好好干，我看好你。总局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他站起身，再次伸出手，意味着这次会面结束了。 亨利也站起身，与他握手：“谢谢局长。” 洛布的敲打在他的意料之中。这反而让他更加确信，“龙首会”乃至其背后的“猫头鹰法庭”，与警方高层的腐败勾结根深蒂固。 离开洛布局长那间奢华的办公室，亨利并没有立刻离开总局大楼。他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俯瞰着楼下的车流，但脑中飞速权衡着：洛布的敲打既是一种警告，他需要自己干活，但也需要下属能干的同时也要”懂事“。仅仅口头承诺是不够的，需要一点更实际的投名状。（别多想，女秘书也是很能干的，当然也很懂事。） 亨利摸了摸口袋里的皮夹。里面除了自己的证件和少量现金，还有一张不记名的银行卡，里面存着的数额不大不小来源则被汤姆私下处理得干干净净。这是他为应对这种必要情况准备的“妙妙工具”之一。 他转身，再次走向局长办公室门口。洛布的女秘书抬起头，露出询问的表情。 “抱歉，突然想起一点关于辖区治安拨款的想法，可能需要再向局长简要补充一下。”亨利的声音平稳自然。 那位守在洛布局长门外的女秘书闻声抬起头。这下亨利看清了，对方拥有一头金色长发，身穿裁剪合体的警局套装，胸前的弧度饱满挺括，几乎要撑开衬衫的纽扣，而纤细的腰肢下则延伸出夸张的臀腿比例，紧紧包裹在紧身裙下。 拿起电话片刻后，她点点头：“局长请您进去~~” 亨利微微点头，再次推门而入。洛布正拿着电话，看到他回来，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但对电话那头说了句“等下打给你”便挂了电话。 “亨利？还有什么事吗？”他问道，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亨利走到办公桌前，没有坐下。他从皮夹里抽出那张不记名的银行卡，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拿出一张普通的名片。他将银行卡轻轻放在红木桌面上，推到洛布面前。 “局长，关于您刚才提到的几点训导，属下感觉受益良多。” 亨利的声音慢慢压低，只有两人能听清，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语气里多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我觉得，陈先生他们的支持力度还是不够，尤其是对于总局层面统筹全局的工作来说。这是我个人，以及小唐人街警队同僚们的一点额外心意，希望能更好地支持局长您的工作，确保哥谭大局的稳定。” 洛布的目光看也没看桌面上那张小小的卡片，而是仔细打量着亨利的脸，似乎在评估对方这个举动的真实含义。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钟。 然后，一丝真正满意的、如同菊花一般的笑容缓缓在洛布脸上绽开，这就远比之前那种政客式的假笑要真实得多。他没有去碰那张卡，只是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 “亨利啊亨利……”他摇着头，语气带着一种仿佛发现了一块璞玉的赞赏，“我果然没看错人。你不仅有能力，更重要的是……有眼光，懂大局。”他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信任的意味，“这就对了嘛。维护哥谭的稳定，需要上下齐?? ??心，也需要必要的资源。小唐人街警员们的心思，我很满意，今后也会继续给予支持。” 他顿了顿，显然亨利的行为赢得了他的信任，决定抛出一点真正的甜头和信息作为回报。 “既然你这么识大体，有件事，或许可以提前让你知道一下。”洛布的声音带着一丝倨傲和分享权力的快感，“下周，卡迈恩·法尔科内先生做东，准备在他的私人俱乐部里举办一个小范围的会议。哥谭这边几个主要家族的负责人，还有一些……重要部门的代表，比如我，都会到场。主要是谈谈最近市场上的一些小摩擦，划分一下接下来的经营范围，避免不必要的冲突，确保大家都有的赚，街面上也太平。”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亨利：“这种场合，通常不太方便带太多人。不过嘛……我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应该去见见世面，认识一下真正维持着这座城市运转的都是哪些大人物。怎么样，有兴趣陪我这位老家伙去一趟吗？当然，是以我随行顾问的身份。” 这对亨利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直接踏入哥谭黑手党”罗马人“主持的利益划分会议核心，同样也是这座城市明面上最顶层的黑暗权力结构。 亨利脸上立刻露出一丝受宠若惊和凝重，几乎没有犹豫，他微微颔首，语气带着被赏识的郑重：“感谢局长的信任和提携。能陪同局长前往，是我的荣幸。我会确保做好万全准备，同时绝对不影响警局的正常工作。” “好！很好！”洛布高兴地拍了拍桌子，对亨利的反应十分满意，“具体时间和地点，到时候我会让秘书通知你。记住，这件事，高度机密。” “明白，局长。”亨利点头，“那我先告辞了。” “去吧，好好干。顺便小唐人街那边的警用装备也是时候更新了，等过几天我给下面说一下，总部的资源应该向那些真正能干事的部门倾斜嘛！”洛布笑容满面地挥挥手。 亨利点头称是，转身离开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门内，洛布志得意满地拿起那张银行卡，在手指间把玩着，自己当然不是在乎这点钱，而是认为自己彻底收服了亨利这把可能不太好用但足够锋利的刀。 门外，亨利收敛了笑容，沉默着地走过警局的走廊。 果然，人说一千遍不如特么的钱说一遍，自己如今也勉强也算是进入了洛布的核心圈子里了。 亨利径直走向电梯，按了下行键。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成刚向局长表了忠心、正志得意满新人警长该有的模样。 电梯门打开，里面有几个低阶文员，看到他进来，立刻收敛了闲聊，气氛变得有些拘谨。亨利只是微微点头，目光注视着跳动的楼层数字。 “叮——” 一楼到了，亨利大步走出电梯。 第43章 刺客联盟 第四十三章 刺客联盟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程的路上，亨利·莫斯利习惯性地扫过后视镜。 然而他却感觉周边的情景越来越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不是具体的车辆或人影，而是一被某些东西锁定的感觉。 仿佛有种无形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亨利眼神一顿，但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他依旧保持着匀速，不动声色地在前方路口拐开大陆，进入一条通往工业区的辅路。然而后方的窥视感依旧还在，没有因为他的变向而离开。 他又进行了两次无规律的转向，一次绕行，最终将车驶入一条堆满报废木箱、尽头被生锈铁门封死的狭窄岔路。 这里视线昏暗，亨利将奔驰稳稳停在阴影最浓处，熄火，关闭所有灯光，整个人都如同融入了座椅上的阴影里。 周围一片死寂。他的手无声地按在手枪握柄上，呼吸放缓，感官提升到极致，不仅捕捉着声音与光影的变化，更全力感应着那虚无缥缈的能量流动。 几分钟过去了，巷外只有风声。 突然，一个带着浓重东欧口音的声音响起，近得仿佛说话人就倚在车门上： “警觉性很高，警长。可惜，对于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关注，普通的反跟踪技巧效果有限。” 亨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准备开枪！ 然而当他猛地转头，车窗外站着一个身影。对方穿着一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深色长风衣，似乎”看“到亨利举枪，立刻举起手来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亨利这才发现对方脸上戴着副镜片颜色极深的墨镜，手里还拿着细长盲杖。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明明没有“看”向车内，却给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奇异感觉。 瞎子？ 但亨利心中的警惕却没放下，他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自己对这个身影有一种极其模糊的印象，当时自己在与维克多战斗后、意识几乎被被那个混蛋的地狱大爹给弄死，似乎有一个穿着风衣的模糊轮廓在战场外围一闪而过，随后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恶魔侵蚀便如同退潮般骤然减弱。 是这家伙干的？ “你是谁？”亨利的声音透过降下一半的车窗传出，握枪的手指微微收紧。 对方要是再装神弄鬼自己就请他吃没有菜花汤的紫菜蛋花汤。 窗外的盲人男子微微侧头，仿佛在通过声音和空气的流动捕捉亨利的情绪和位置。 “一个偶尔清理麻烦的人。你可以叫我E先生（Mr. E）。”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种穿透力 “不久之前，你处理了一个不该存在于这个层面的麻烦。只不过手段太糙了，它临死前的哀嚎引来了一些不必要的关注。我恰好路过，不喜欢那种“噪音”，就顺手……把它静音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亨利知道，如果真像汤姆告诉他的，自己肋下的印记属于某个恶魔领主留下的追踪印记，那就绝非“顺手”那么简单。对方可能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伊先生？”亨利重复着这个名字，假装在脑中飞速检索，实际却偷偷打开了系统面板，“你想做什么？” 【姓名：E/埃里克（Erik)】 【职业：股票经理人，法师/巫师】 【背景故事：幼年时埃里克因偷看了成人杂志而被自己的父亲用挖掉了眼珠，巨大的痛苦让他对这段回忆自我进行了封闭，然而其成为盲人的真实原因是因为他发现了父亲所拍摄的，他母亲和妹妹的色 情照片。】 【近期行为：免费帮助伊桑父子解决地下室的闹鬼事件，但是在途中因为看上了某个具有魔法力量的器物,于是谋杀了自己的法师同僚。】 【犯罪积分：3000】 难说，遇到真疯子了。 自称E先生的人向前微微倾身，那副深色墨镜仿佛能穿透钢板，直视着车内的亨利。他那平静温和的声音，在死寂的小巷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次来，是有一个小小的提议。” 他抬起头，深色墨镜凝视着车窗后的亨利，“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对于你这样在秩序边缘、且不畏惧触碰罪恶的人来说或许正合适。” 亨利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这种神秘测的家伙。 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透过车窗缝隙，打量着对方。 一个盲人，却能精准找到自己。 魔法，很神奇吧。 “帮忙？”亨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不记得我和你的交情已经好到可以互相帮忙的地步，E先生。而且，我对处理你们这些人的麻烦，毫无兴趣，况且也缺乏专业能力。” 亨利刻意表现出排斥和谨慎，因为这才是最合理的反应。 伊先生嘴角的微笑似乎加深了一些。“别急着拒绝，警长。听听内容再做决定也不迟。” 他收回搭在引擎盖上的手，插回风衣口袋，姿态放松，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哥谭这座城市，很古老，也很特殊。它像一块磁铁，不仅吸引着人类世界的罪恶，当然也吸引着一些……更古老、更黑暗的东西。” 他顿了顿，仿佛在挑选合适的词汇，“我就直说了吧，在小唐人街的地层深处，埋藏着一点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小礼物。这东西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构造，一个能量节点，或者简单点说……一个‘锚点’。” 亨利的瞳孔在车内阴影中微微收缩，但脸上毫无波澜。 E先生继续用他那古怪的语调说着，仿佛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这个‘锚点’存在的岁月，远超哥谭市的历史。它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沉寂状态，与周围的岩石融为一体。但最近，它出现了一些不规则的紊乱。” 他又一次“看”向亨利的方向，尽管隔着墨镜和车窗，那目光却仿佛具有实质：“这种紊乱，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频率。对于普通人，尽管也许珍贵，但是难以察觉。但对于某些游荡在维度间隙，或者那些以特定能量为食的寄生体来说，这无异于黑暗中的灯塔。” 他轻轻用盲杖点了点地面，发出笃的一声轻响：“它们会被吸引而来。一开始可能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这也无非就是些怪谈和失踪案。但久而久之，随着锚点的活跃度增加，吸引来的东西会越来越麻烦。甚至可能引来一些我都觉得棘手的古老存在，那群家伙可不好说话。届时，小唐人街，乃至整个哥谭，可能都会变成一场超自然盛宴的餐桌。” 亨利沉默地听着，大脑飞速运转。E先生的描述，与他前世记忆中的某些剧情吻合。但对方显然故意隐瞒了最关键的部分——这个地下的东西的真正来历。 雷霄古 亨利内心冰冷地吐出这个名字。作为穿越者，拉斯·艾尔·古尔（Ra"s al Ghul）——这位利用拉萨路之池（Lazarus Pits）活了超过六百年的老不死，同时也是刺客联盟（League of Assassins）的永恒领袖。 对方的终极目标并非权力或财富，而是以极端手段净化他眼中腐朽堕落的人类文明，无数次试图毁灭世界再按照他的意愿重建。 显然对方极有可能在漫长的岁月中，于世界各个关键节点（尤其是像哥谭这样的黑暗臭 狗 屎）布下了无数后手。这些装置可能用于汇聚黑暗能量、扭曲地脉、甚至作为未来大规模仪式的基础或某种监视哨点。 面前这个E先生绝对知情！他肯定知晓这法阵与雷霄古乃至刺客联盟的关联，但他故意隐瞒，只将其包装成一个看起来并不难处理的小麻烦。 对方明显想利用自己这个刚刚在哥谭警界站稳脚跟、拥有一定行动权限的警长，去替他捅一个可能引来灭顶之灾的马蜂窝！ 被当成棋子的愤怒在亨利心中翻腾，但他的表情管理完美无缺。 “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E先生。”亨利露出一副天真的表情，“一个埋在地下的古董会引来怪物？哥谭的怪谈已经够多了，我不需要再给自己增加工作量。GCPD的职责范围不包括处理这些神神叨叨的事。” E先生似乎早料到他这种反应，微笑消失：“哦？那内比罗斯的印记呢？GCPD的职责范围包括处理来自深渊的追踪标记吗？” 他轻轻反问，一击命中要害。“那个印记只是被暂时屏蔽了，警长。它就像一颗埋在你灵魂里的定时炸弹，唯有我能彻底拆除它。帮我这个忙，作为回报，我不仅帮你永久清除这个麻烦，还可以给你一些……你真正感兴趣的东西。” 亨利自然不信对方的鬼话，原因很简单。自己在接到就任警长的命令时就查看过系统的兑换清单了，在询问系统之后，自己花费了几千积分，这才彻底清除了E先生和内比罗斯的留下的印记。 是的，不只是维克多那个已经死成渣的家伙留下的印记，面前这个看起来和善的E先生也特么在自己的身上加了点料。 见亨利没回应，E先生向前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的意味：“再比如，那些盘踞在哥谭阴影深处、愚蠢的自诩为这座城市真正主人的傻鸟们……它们某些巢穴的准确位置。” 猫头鹰法庭！他再次抛出了个诱饵，而且比之前更加诱人！ 亨利陷入了沉默，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车内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拒绝？意味可能彻底得罪一个现阶段不了解的魔法侧的人，并且失去获得猫头鹰法庭关键信息的机会。 接受？则要冒险去调查一个很可能与雷霄古相关的超古代魔法设施，一旦自己玩砸了，刺客联盟的利刃将接踵而至。 但另一方面，这个法阵本身确实是个巨大的威胁源。无论E先生的目的是什么，处理掉它对小唐人街、对自己只有好处。 几秒钟后，亨利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被迫妥协的感觉：“……我怎么找？我对魔法一窍不通。”他选择了接受，但姿态上必须显得是被迫的。 E先生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从风衣内袋中取出以一个看起来年份很久的的青铜罗盘 “这东西会指引你。”将罗盘轻轻放在引擎盖上，位置精准无误。“靠近能量异常点，尤其是向下的通道、地下室、废弃矿井或者古老的隧道入口时，它的颤动会加剧，指针会稳定地指向能量源的核心。” 他解释道，“从你觉得最可疑、能量最不对劲的地方开始勘察。比如，那座据说地下结构深不见底的金龙赌场？” 显然对方早有准备，这几乎是将线索喂到了亨利嘴边，同样也意味着这个活肯定不轻松。 “找到确切位置，不需要你动手摧毁，那远超你的能力范围，而且极其危险。你只需要确认位置和状态，然后通过它……”伊先生用手指虚点了点罗盘，“……告诉我。我自然会知道，并前来处理后续。”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罕见的严肃：“记住，警长。找到之后动作要快，但要更谨慎。我们之后遇到的可能不仅仅是几个沉睡的怪物。任何过于粗暴的动作，都可能引发某些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那后果，绝非你我想见到的。” 亨利内心冷笑，面上却只是凝重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他沉声道，“我会想办法去查。但记住你的话，E先生。帮我彻底清除印记，还有……你承诺告诉我的情报。” “当然，我一向信守承诺。”E先生微笑着，向后退了一步，盲杖轻点地面，“期待你的好消息，警长。小心地下。” 说完，他转过身，盲杖点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身影稳健地向着巷子更深的阴影处走去，很快便如同融化在黑暗中一般，消失不见。 第44章 搬家 第四十四章 搬家 亨利没着急离开。 E先生能在这个偏僻巷子里堵住自己，意味着他很可能也知道自己目前的住处。 一旦被那群神秘测的超自然存在盯上，自己以后就得小心了。 谁能保证E先生没有在附近留下什么魔法标记？或者通过其他手段监视自己？ 继续留在那里，无异于将自己暴露在一个不可控的观察者眼中。这绝对不行。 第二天，亨利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汤姆正打着哈欠，整理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夜间巡逻报告。 “头儿？你回来了？事情办完了？”汤姆看到亨利脸色凝重，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亨利没有回答，而是反手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汤姆，我们得搬家，你也是”亨利开门见山。 “搬家？”汤姆一愣，没反应过来，“搬什么家？我们才刚来这儿……” “不安全。”亨利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刚才我见了个人，他知道我的行踪，很可能也知道你的。原来的地方不能再住了。” 汤姆张了张嘴，把疑问咽了回去。他跟了亨利这么久，深知自己这个同伴的直觉和判断极少出错。“严重到这种程度？对方什么来头？” “说起来挺荒谬的，这家伙会魔法。很麻烦。”亨利言简意赅，“细节以后再说。现在首要任务是立刻转移。找个新的地方，要快。” 他走到办公室桌子后面，快速下达指令：“新地点有几个要求：第一，必须在我们的绝对控制区域内，最好是警方资产或者完全清白的私人房产，产权清晰，没有历史纠纷。第二，结构要简单，但必须有至少两条以上的快速撤离通道，或者便于改造出这种通道。第三，周围环境要相对复杂，便于融入和观察，但不能是帮派活动核心区。” 汤姆立刻拿出一个便签本，飞速记录着。“明白。那家具和我们那些东西怎么办？” 亨利自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两人手里那些不能见光的装备和武器。 “分批转移。用分局的证物车或者不起眼的搬运公司货车，混在其他物品里。你亲自盯着，绝对不能经外人之手。最重要的那部分，我们自己搬。”亨利思路清晰，“新的安全屋需要重新布置防御，这件事你来负责，方案给我过目。” “收到。”汤姆点头，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我马上就去联系几个可靠的房产经纪人，看看有没有符合要求的地方。靠近港口的废弃仓库区或者老工业区边缘可能有合适的选择，那边鱼龙混杂，容易隐藏。” “可以。但也要考虑交通和反应时间。”亨利补充道，“最好是距离分局和主要巡逻路线都不太远的地方。我们不能把自己完全孤立起来。” “嗯。”亨利点点头，“你先回去，把最敏感、最重要的东西打包好。我会在这里处理完手头的事，然后过去跟你汇合。” “放心吧，头儿。”汤姆收起便签本，站起身，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懒散：“我这就去办。” ...... “兄弟们轻一点，这玩意儿花了我快半个月薪水，可是最新型号的音响。” 汤姆拧开亨利新住处的门，指挥着两名穿着哥谭警局制服的警察，正在合力将一个巨大的扁平方形纸箱抬了进来。 “总算是换位置了，爷总不能还对着原来那扇窗户发呆吧？”汤姆拍了拍手上的灰，对靠在床铺上看文件的亨利说，“我还找人订了台空调，下周装。这鬼地方等到了夏天简直是他妈的烤箱。” 二人不是没想过搬到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去住，但亨利和汤姆都清楚，干他们这一行的，最好还是谨慎一点，住的地方离辖区近一点，尽管阿卡姆区从来都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在哥谭，你可能只是去路边热狗摊买个午饭，转身就被某个想一夜暴富的瘾君子一枪撂倒。 这里的规则很简单：不谨慎的人就去死。亨利已经领教过了。 亨利的新家就藏在阿卡姆分局大楼的周边，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经过精心伪装的据点。 从外面看，这只是一栋与警局大楼比邻而建的老旧三层砖石建筑的顶楼，外墙布满水渍和风化的痕迹，防火梯锈迹斑斑。真正的入口并非正门，而是穿过警局地下车库里一个不起眼的、挂着“管道间”牌子的铁门。 穿过一段狭窄维修通道后，一扇没有任何标识的防火门隐藏在拐角。这门看起来像是老旧建筑的一部分，实则内部结构经过加固，门闩是实心的钢制插销。 而门后，就是亨利的新家，这里最大的安全性就在于紧贴警局大楼。任何大规模的暴力闯入行动都难以避开警局的耳目。 而客厅一块老旧的地毯下，隐藏着一道活板门，拉开后是直通楼下小巷垃圾堆放处的垂直滑梯通道，内部都衬有消音材料，能在十秒内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街头。而书房的书架后方，则是一间密室，里面存放着一些军火还有文件。 等警员们吭哧吭哧地把纸箱放在墙角，汤姆亲自送他们到门口，很自然地抽出两张皱巴巴的美钞，塞进为首那名警员的上衣口袋。 “嘿，汤姆老大，用不着这个……”这名警员嘴上推辞着，手却没动。 “就当请兄弟们下班喝一杯了，东区的‘海浪酒吧’不错，到那里就说汤姆介绍的。”他拍了拍对方肩膀，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没人会拒绝轻松到手的钱，尤其是在哥谭当警察。 关上门，汤姆看见亨利已经撕开纸箱一角，正研究着如何把这玩意儿接上电视后面的接口。 “boss，用不着那么急，这边的成人频道得额外付费开通，哥谭有线电视系统黑得很。”汤姆打趣道。 “我在看新闻。”亨利头也没回，用手指了指已经亮起的屏幕。 汤姆凑过去，看到屏幕上一位金发女记者正站在警灯闪烁的现场后方，表情严肃。 “长得不赖，就是看起来有点紧张，你看她拿话筒的手有点抖。” “新手都这样，我第一次去现场的时候也这个样。”亨利淡淡地说。 “……就在昨晚，于哥谭钻石区一家夜总会发生严重恶性枪击事件。” 女记者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背景里还能看到警方拉的警戒线，“据初步调查，超过五名枪手手持自动武器闯入酒吧无差别扫射，目前已造成至少3人死亡，超过11人受伤，伤亡数字可能进一步上升……” 画面切到了一段模糊不清的监控录像，显然是街道某些商铺门口的摄像头拍下的。几辆没有牌照的肌肉车猛地停下，跳下来一群戴着面具的人，直接对着夜总会里的人群开火，子弹的火光在夜间格外刺眼。 “警方目前对此案有何进展？韦伦探长？”女记者将话筒转向旁边一位面色铁青的警探。 “调查正在进行中，我们已有一些线索，但不便对外公开。”那位探长语气生硬。 “有目击者称凶手使用的是威力巨大的自动步枪，这是否表明哥谭市内的非法军火交易已经失控？” 面对追问，探长只是黑着脸重复了一句“无可奉告”，便转身离开了镜头。 “看来钻石区的那群家伙倒大霉了，不过这群人似乎看起来有点熟悉。”亨利关小了音量，扭头问汤姆。 “很像约翰他们干的事。需要我找人问问吗？”汤姆回应道。 约翰就是之前汤姆联系到的在钻石区当小头目的发小儿，本来亨利还和他们有比不小的生意要谈，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当然不，”亨利拿起桌上凉掉的咖啡，走到窗边，直接泼了出去：“顾客用我们提供的‘工具’做什么，与我们无关。我们是供应商，不是道德法官。你卖车给人家，还管他超速撞死人吗？” 他转过身，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反而露出一丝算计：“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市场推广吗？哥谭的帮派消息比GCPD灵通十倍。哪有货，火力怎么样，他们马上就会知道。这比登广告有效多了。” 他的思维已经快速运转起来，开始计算着潜在的需求和利润。 至于那间夜总会里死去的倒霉鬼？在哥谭，大晚上还泡在那种地方的，多少都有自己的取死之道。 正如大名鼎鼎的民众日报曾经说过：“毕竟，半夜三点的夜总会你又不是没去过，对吧？” 当然了，我说的是哥谭。 他顶多在下次去教堂时（如果他有空的话）替他们象征性地点根蜡烛。送花的话？那得花钱。 就在亨利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事件扩大生意时，桌上那台厚重的、专门用于业务联系的加密电话响了起来。在哥谭混，大佬还用普通座机？太掉价了。 汤姆拿起电话，嗯了几声，表情变得兴奋起来。 “是巴克利，”他捂住话筒，对亨利说，“他说他联系上我们要找的人了，对方也对我们的样品很感兴趣，想当面谈谈。” …... 哥谭东区贫民窟，。 这里的混乱是刻在骨子里的。 陌生的面孔在这里消失，连报纸上的寻人启事栏都不会登。 超过六位数的居民在贫困线上挣扎，治安？那只是字典里的单词。 轰——！轰——！ 一阵嚣张的摩托车轰鸣声撕裂了窄巷街的沉闷气氛。街边的居民纷纷抬头，看见一辆显然经过精心改装、喷漆锃亮的哈雷肥仔（Harley-Davidson Fat Boy）重型机车碾过坑洼的路面。 在这破地方，大部分人是靠双腿或者偷来的烂车子出行，这样一台猛兽般的机车足以吸引所有目光。男人们眼神复杂，带着羡慕嫉妒，光着脚的小孩子们则兴奋地追着车跑。 “那是不是小安德鲁？”一个窝在门口躺椅里的老头眯着眼问邻居。 “看着像…他哪来的钱买这玩意儿？” “听说他搭上了新码头，给东区最近风头最盛的机车党跑腿了…” 话没说完，邻居就猛地拽了他一下，示意他闭嘴。 在这里，胡乱议论帮派是非，舌头是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小安德鲁享受着这片刻的、来自街坊的注目礼，把车轰隆隆地骑到自家棚屋门口。一个面容憔悴、围着旧围裙的妇女听到动静走出来，手里还拉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背上用破布兜着一个婴儿。 “妈！我回来了！”安德鲁摘下头盔，张开手臂想拥抱她。 妇女却警惕地看着那辆崭新的哈雷，眉头紧锁：“这…这又是从哪儿弄来的？安德鲁，你别再惹麻烦了！” “这是我买的！妈！我找到正经活儿了！”安德鲁努力让自己的笑看起来更真诚，“我跟了个新老大，他很讲规矩，一周能挣好几百！我想送莎拉去上学，就河对岸那所韦恩集团的教会学校！” 他一直相信读书才能改变命运，因为他见过那些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的无良律师，他们动动嘴皮子，比一百个拿着冲锋枪的打手还管用。 “你又去跟那些帮派混了？！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你想让你爸的悲剧重演吗？！”妇女气得声音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哥谭的父母或许自己挣扎求生，但绝不愿看到孩子也跳进火坑。安德鲁的父亲就是给一个黑手党家族跑腿，然后某天就再也没回来。 “可是妈！不干这个我能干什么？！”安德鲁的笑容垮了下来，声音带着绝望，“我没学历，工厂不要我，码头搬货都嫌我瘦！我不去拼一把，难道我们全家就在这烂房子里饿死吗？！” “老大给我钱，我给他干活！我想赚钱！我想带你们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想让莎拉有机会穿上干净的裙子！我又不是某个能把耳环当玻璃珠戴的人！我能怎么办？” 在哥谭的泥潭里，出淤泥而不染，那不是圣人就是死人。他没得选。 安德鲁的母亲，玛莎，看着儿子激动而绝望的脸，她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她没读过什么书，很早就嫁了人，丈夫死后独自拉扯几个孩子，她只知道生活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莎拉，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安德鲁从摩托车挎包里掏出一个印着“Big Belly Burger”的纸袋，晃了晃，对小女孩露出笑容。 小女孩眼睛一亮，接过袋子，迫不及待地掏出一包薯条，还懂事地先递给妈妈和哥哥。 “你吃吧，乖。”玛莎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安德鲁，“先进屋吧，车…车也推进来，放在外面……” 她话还没说完，三辆脏兮兮的轿车就猛地刹停在路边，溅起一片污水。车上跳下来五六个彪形大汉，胳膊上赫然露着“K-19”的狰狞纹身。为首的是个脸上有刀疤的黑狗，他一把揪住安德鲁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摩托车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小子，混得不错啊？看来找了个阔绰的新主子？”刀疤脸用手枪拍打着安德鲁的脸颊，冷笑道。 安德鲁想反抗，想去摸后腰别着的劣质手枪，但对方人太多，瞬间就把他死死按在冰冷的机车引擎盖上。 “放开我，巴兹！我已经不跟K-19了！上次的账我都还清了！” “在哥谭，没有退出，只有横着出去！”刀疤脸巴兹啐了一口。 哥谭的一些帮派为了控制成员，根本不允许金盆洗手。背叛，往往意味着死亡，甚至会用叛徒的家人杀鸡儆猴。 小女孩莎拉被吓得哇哇大哭，玛莎冲上来想保护儿子，却被粗暴地推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安德鲁被塞进了汽车后备箱。 “去码头的废车场！找塞尔凯特的人！找巴克利！告诉他我是安德鲁！”安德鲁在被彻底关进黑暗前，用尽力气嘶吼着。 车辆扬长而去，留下一地狼藉和绝望的哭喊。 等车彻底消失，玛莎像是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街口，逢人就问“废车场”在哪，问巴克利。大部分人冷漠地摇头，少数人听到这两个词更是避之不及。最后还是一家通宵营业的脱衣舞俱乐部的保安，收了她的几块零钱，含糊地指了个方向。 消息几经周转，终于传到了正准备带人去接收一批新货的巴克利耳中。 自己新收的小弟被前帮派绑架？这在哥谭的街头法则里，是绝对不能忍的挑衅。如果东区机车党对此毫无表示，以后就别想再收到人，也别想在东区立足。 这个老家伙拧紧了手中的汽修钳，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动了帮里的人，就是在动他巴克利的脸面。 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第45章 上市行动 第四十五章 上市行动 雨水敲打着仓库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仓库内部，机车党老大巴克利将一个沉重的木箱“砰”地一声砸在临时拼凑起来的旧工作台上。 周围十几双眼睛立刻聚焦过来，眼神里混杂着好奇和兴奋。这些都是机车党新吸纳的预备成员，或者一些急于证明自己的年轻暴徒。 旁边的二把手用撬棍撬开木箱的盖子，箱子里，深色的防潮泡沫中，一枚枚墨绿色的M67防御型手雷静静地躺着，散发着冰冷的光泽。 “每人过来领两个手雷，四个加长弹匣。”巴克利的声音嘶哑，他扫视着人群，“雷蒙德、‘大个子’乔、‘快刀’米奇，还有你，‘小丑’（因为笑起来的怪相），过来，你们换这个。” 他指了指旁边另一个打开的箱子，里面是四把略显陈旧但保养得不错的MAC-10冲锋枪，紧凑的体型，粗大的枪口补偿器，透着一种近距离毁灭性的美感。 被点名的四人脸上瞬间涌起笑容，挤开旁人上前领取他们的新玩具。 开枪需要学问吗？在巴克利看来，扣动扳机，子弹飞出，就这么简单。 在哥谭东区，一个14岁的少年和一个40岁的老油条射出的子弹，同样致命，甚至前者更无所顾忌。 “听着，杂碎们！”巴克利提高音量，压过门外的雨声和窃窃私语，“今晚的目标，是K-19那帮杂种的两个窝点。地方已经打探好了。” 哥谭几乎没有秘密，花点小钱，或者用点手段，总能从瘾君子、妓女或者想跳槽的小喽啰嘴里挖出来自己对手的情报。 他看着下面这群年轻的亡命之徒，一个个呼吸急促，眼神里闪烁着被武器和暴力点燃的狂热。 典型的肾上腺素支配大脑的状态。他们这些新人或许参与过街头斗殴，收过保护费，但像这样组织性地、用自动武器去冲击另一个帮派的核心据点，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头一遭。 作为机车党的老大，巴克利此时背靠着一根混凝土柱子，双臂抱胸，接着直起身，走到工作台前，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运动包拎上去。 “哗啦”一声，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不是整捆的美元，而是一大堆皱巴巴的零钞、小额钞票，甚至还有不少硬币，但在昏暗的灯光下，这堆钱的视觉冲击力依旧惊人，深深刺激着每一个枪手的神经。 “这里是二万五千块！”巴克利吼道，“打下K19的窝点，扫清K-19在那两条街的人，这些钱就是你们的！现场分！谁他妈表现好，下次有活儿优先叫，外勤费加倍！” 他几乎是掏空了最近赚到的和原本就不多的老本。尽管亨利明面上给这个机车党们购买的武器都打了折，但是在帮派扩张这一项上的武器支出也还是花了巴克利一大笔，短时间内快速扩大势力的同时花钱也如流水。 但巴克利明白一个道理：想让恶犬为你撕咬，就必须喂饱它们，用最直接的方式——现金和暴力。 更重要的是，巴克利的野心被亨利的蛊惑和维克多的死彻底点燃了。他需要更多的地盘，更多的收入来源，更大的话语权。只有这样才能让机车党在东区站稳脚跟，才能有资本和法尔科内这些家族去谈未来。 “钱就在这儿！打下来，立刻分！劳资说话算话！”他咆哮着，用拳头捶着桌子，使得那堆钱都跳了起来。 人群瞬间沸腾了，贪婪和杀戮的欲望被彻底引爆。此刻就算GCPD的SWAT小队冲进来，这帮红了眼的暴徒也敢搂火。 看着气氛已经到了高?? 潮，巴克利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双手下压，勉强控制住躁动的人群。“都他妈安静！听好了！K-19那帮割肾的抓了我们的人！今晚，我们要用他们血，告诉哥谭所有人，我们的人，动不得！谁动，就他妈剁了谁的爪子！” 他看着这些大多不到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心里冷笑着。年轻真好忽悠，热血上头，给点钱和武器就敢去拼命。犯罪这行其实某种意义上讲也是青春饭，过了四十，要么爬上去，要么横死街头，或者滚蛋。 就像那些大人物，谁都喜欢用年轻人，脑子简单，下手狠，顾虑少，你说他两句，他是真敢掏枪就射。 “今晚，就把我们东区的旗，插在K-19的墓碑上！”巴克利厉声喝道。 在调动完手下的情绪后，巴克利把自己的心腹雷克斯叫道一旁。 “给你看个好东西。”巴克利示意光头雷克斯跟他走到仓库角落的办公室，从柜子后面拖出一个长长的、沉重的帆布包。 “这又是什么硬货？”雷克斯好奇地问。 “从我们的老朋友那儿加钱买的惊喜。”巴克利拉开拉链。 雷克斯凑过去一看，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骂了句：“Holy shit！” 帆布包里，是一具黝黑的、线条硬朗的M72 LAW 66mm火箭筒。 M72 LAW简称 LAW 或 LAWS，一种黑森东方公司于1958年开始研制的66毫米抛弃式火箭筒，该武器于1958年开始研发，在1963年初被美国陆军及海军陆战队采用，并取代M31枪榴弹和M20A1超级巴祖卡，成为主要的单兵反坦?? 克武器。 众所周知，一切用来反坦?? 克的武器用来反步兵都是极好的。 “愿上帝保佑我们今晚干死那帮杂种，阿门。” 两人毫无诚意地划了个十字。 如果这个宇宙真有上帝，要是看到这场面，估计天堂的服务器都得延迟。 … 哥谭的夜晚永远比白天喧嚣，这是一种病态的活力。 妓女们站在屋檐下招揽生意，各种帮派的眼线在暗处游弋。如果你在哥谭东区闲逛，看到三五成群、眼神不善的人，最好绕道走。 如果非要上去拍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用带着爱尔兰口音的英语说一句：“Kiss my ass, you Russian pig!”（亲我的屁股，你这俄国猪！）。 那么恭喜你，今天晚上的街头应该会很热闹了。 两辆偷来的、车牌被泥巴糊住的旧轿车，载着机车党的枪手们，碾过坑洼积水的路面，朝着目标街区驶去。雨还在下，掩盖了引擎的噪音。 他们要找的地点之一是一座赌档，藏在一家破旧的台球厅后面，门口只有一个穿着邋遢羽绒服、揣着手东张西望的斯拉夫面孔壮汉。里面烟雾缭绕，人声嘈杂，几张破桌子上进行着金额不大的赌局，但角落里几个明显是看场子的家伙腰里都鼓鼓囊囊，眼神锐利。 负责第一辆车的雷克斯没有减速，车辆直接冲到台球厅门口。副驾驶的车窗早已摇下，一个枪手探出身子，手里攥着的M67手雷保险杆早已弹开。 “Fire in the hole！”（小心手雷！）他怪叫一声，算是对这场杀戮的宣告，将手雷顺着台球厅大门敞开的缝隙丢了进去。 轰——！！！ 剧烈的爆炸声瞬间压过了雨声和音乐！台球厅的玻璃门和临街窗户轰然粉碎，冲击波?? 夹杂着木屑、玻璃渣和浓烟向外喷涌！路边一个醉醺醺的流浪汉吓得直接滚进了排水沟，几个路人发出惊恐的尖叫，连滚爬爬地寻找掩体。 车辆还没停稳，戴着黑色面罩的巴克利就踹开车门跳了下来，手里的MAC-10冲锋枪对着台球厅内部还在冒烟的废墟就是一阵狂暴的扫射！哒哒哒哒哒！子弹泼水般倾泻而出，打在人体和设备上。一个弹匣瞬间打空，发出“咔”的空仓挂机声。 “清场！一个不留！”巴克利咆哮着更换弹匣，身后几名手持手枪和霰弹枪的枪手已经吼叫着冲了进去，对着任何还在动弹的东西补枪。惨叫声和零星的还击枪声短暂响起，又迅速被更多的枪声淹没。 巴克利踩着满地的碎玻璃和瓦砾走进一片狼藉的台球厅，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他从衣兜里翻出几张K-19小头目的照片，比对了一下地上的尸体，眉头紧锁。 “妈的，值钱的都不在这里！都是些小喽啰！”他对着手下吼道，“清理干净！值钱的东西拿走！快！去下一个地方！” 显然，什么为了救手下都是虚的，巴克利真正的目标其实是想把手伸进哥谭的其他区，K19就是他的第一个选择。 这边解决得异常顺利，手雷开路，冲锋枪清场。 然而，另一边的交火情况则截然不同。 这里的结构更复杂，入口是一条相对狭窄的走廊，里面空间却很大。而且K-19的人显然收到了风声。第一颗扔进去的手雷炸响了，但似乎只放倒了离门口最近的几个倒霉蛋和顾客，里面立刻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M4系列步枪特有的清脆点射和咆哮声从舞池深处、吧台后面等多个方向传来，子弹嗖嗖地打在门框和墙壁上，溅起一串串火花和碎屑。 机车党的人被凶猛的火力压在门口和走廊里，根本冲不进去，偶尔探头射击也被对方的火力逼回来，甚至有个冲动的家伙刚冒头就被一发子弹掀开了天灵盖，红白之物溅了同伙一身。 “Fuck! 他们火力太猛了！还有自动步枪！”一个枪手缩在墙后，对着雷克斯喊道，声音带着恐惧。 “他们的支援快到了！再冲不进去我们都得死在这儿！”另一个看着街道尽头隐约出现的车灯，惊慌地补充。 拖延下去，等K-19的大队人马合围过来，他们这点人绝对全军覆没。 “乔！把那个‘大烟花’给我扛过来！”雷克斯对着身后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 外号“大个子”乔的枪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滚爬爬地跑回车里，吃力地拽出那个沉重的帆布包。 周围还活着的枪手们都好奇地看着，但当乔从包里抽出那根黝黑的、带有发射器和瞄准具的圆筒时，所有人都懵了，甚至忘了躲避流弹。 “R…RPG?!”一个枪手结结巴巴地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在黑帮火并里的东西。 这玩意儿通常只在新闻里中东或者非洲的战乱地区出现。 “操！老大，这玩意怎么用？！”乔抱着M72 LAW，有点手足无措。这可比冲锋枪复杂多了。 “妈的！扩展！拉开！瞄准！扣扳机！这他妈还要我教吗？！”雷克斯一边对着里面盲目扫射压制，一边吼道，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只是之前粗略看了两眼亨利给这群大老粗随手画的结构图。 乔手忙脚乱用力将内外筒拉开到位，听到“咔哒”一声锁定声，然后将火箭筒扛在肩上，粗略地瞄准了舞厅内部人影晃动、枪火闪烁的方向。 “都他妈闪开！离他远点！”雷克斯一把将身边几个还傻站着的枪手推开。 深吸一口满是硝烟味的空气，拿着火箭筒的小弟闭上眼睛，猛地扣动了扳机！ 嗤——砰！！ 一声并不算震耳欲聋的爆响，接着是火箭弹点火后的呼啸声！一道尾焰撕裂了走廊的昏暗，朝着舞厅深处猛扑过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舞厅内部响起了几声惊恐到变形的、带着浓重毛子口音的尖叫： “RPG!!! Блядь!!!”（RPG！！！卧槽！！！）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巨大的火球从舞厅内部腾起，冲击波将残存的玻璃彻底震碎，浓烟和灰尘从门口和破窗处汹涌喷出！ 走廊里一片死寂，只剩下雨水声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枪手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瞬间被炸成废墟的舞厅内部，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 莱恩第一个反应过来，踢了一脚还在发愣的手下：“蠢货！谁他妈让你在室内发射火箭筒的？！你想把我们一起埋了吗？！” 但他脸上却抑制不住地露出一丝疯狂的笑意。 “冲进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捡值钱的东西！快！两分钟后撤退！” 但这一次，已经没有了任何能有效组织的抵抗。 第46章 开工 第四十六章 开工 半晌后，硝烟、尘土和浓重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巴克利正带着几名核心枪手，踩着满地的碎玻璃和弹壳，对舞厅内部进行了最后一次拉网式的清扫。 他们在一堆被火箭弹爆炸掀翻并点燃的老虎机后面，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几个穿着昂贵丝绸衬衫、但现在已被血污和焦痕彻底毁掉的男人尸体蜷缩在那里，其中一具几乎被炸成了两截，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把镀金的托卡列夫手枪，身上K-19纹身清晰可见。 “找到了，‘屠夫’鲍里斯和‘会计’伊万……” 一个枪手用脚踢了踢尸体，确认道，“嘿，这家伙的半边脸都没了。” 巴克利冷漠地看着。他当然认得出这几个是K-19管理东区这边事情的核心头目，也是下令处理安德鲁的主要人物。 是的，安德鲁已经似了，脑袋都被挂在俱乐部的门口。 “还以为他们有多硬。”光头心腹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RPG面前，人人平等。你特么就是士兵男孩，正面挨上一发也得劳资趴窝！” 整个街区此刻陷入了死寂。附近的居民们要么惊恐地锁死门窗，要么早就跑路了。 “确认了，主要目标全都见了撒旦。剩下的不是跑了就是成了碎肉。”心腹雷克斯向老大汇报道。 巴克利的目光扫过街道，拿下K-19的在东区的这两个核心据点，找回了面子，尤其是干掉了他们的头目，意义重大。这标志着机车党有能力管住东区街面的大小事。以后，这条街乃至周边的“保护费”、地下赌场和色情业的利润，都将流入他的口袋。甚至GCPD想要进来找麻烦，也得先掂量掂量。 “把那几个家伙的脑袋也割下来，”巴克利的声音冰冷而残酷，“挂到前面那个路灯杆上去。让东区所有人都看清楚，赶特么惹我们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人手不够了，”巴克利继续下达指令，“把我们之前看中的那些小崽子都收进来，把枪手队伍扩充到三十人。就按我们之前商量过的，找个偏僻的旧车库或者废弃工厂，搞个培训点。” “训练……要多久？”光头心腹雷克斯问。 “三个星期顶天了！”霍克不耐烦地挥挥手，“足够教会他们怎么给枪上膛，怎么扣扳机，怎么扔手雷，还有……怎么别把自己炸死。”他瞥了一眼那具已经冷却的M72 LAW发射器。 难道还指望他们去学微积分和莎士比亚吗？ 炮灰而已，东区这种人多的是。 “还有一件事，很重要。”巴克利压低声音，示意手下靠近。 光头心腹立刻凑过去。 “把我们打下这里用的家伙……尤其是那玩意儿（火箭筒）的消息，放出去。”巴克利有些浑浊的眼中此时却闪着狡黠的光，“就说我们的手里，有一批来自东欧的好东西，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巴克利这条老狗特么的竟然想当二道贩子！ 他打算利用这次实战带来的广告效应，把从亨利那里买来的军火加价卖掉一部分，回?? 回血，顺便扩大影响力。 “明白。”雷克斯立刻点头，记在心里。 ...... 翌日清晨，哥谭警局，阿卡姆区分局食堂。 亨利警长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黑咖啡和一份《哥谭公报》。 在报纸内页的一个小版块，他注意到一则简短的报道，配图模糊不清：《东区昨夜发生严重帮派冲突，多人死伤》。旁边的照片虽然像素很低，但隐约能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影，端着一把短小的冲锋枪，姿态猖狂地站在一辆燃烧的汽车旁。 “呵。”亨利轻轻哼了一声。这都不用想，绝逼是那群机车党蠢货干的好事。黑帮就是黑帮，毫无技术可言，只会搞出这种大动静。 “头儿！亨利！” 汤姆略显肥胖的身影小跑过来，带着一身汗味和抑制不住的兴奋。他压低声音，几乎要趴在桌子上：“来大生意了！刚接到线！有人通过东区那边的人找我们，要的量非常大！” 亨利抬起头，示意他继续说。 “M4A1，二百支！配套的子弹，十五万发！”汤姆的声音带着颤抖，“还有！他们指名还要十具反坦?? 克炮，外加三十发炮弹！老天，他们是想把华盛顿打下来吗？” 亨利拿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一下。这个数量确实惊人，足够武装一个加强连，打一场低强度的局部战争了。 在哥谭，谁会需要这么多重火力？他的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 但转念一想，这里是哥谭。发生什么离谱的事情都不足为奇。 “哪个组织？”亨利问，语气平静。 汤姆神秘兮兮地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是‘马罗尼’（Maroni）的人！” 亨利的动作微微一顿。马罗尼家族？法尔科内家族的老对头？ 汤姆用力地点点头，脸上洋溢着兴奋和紧张：“据说他们和州外的那群合伙人在走私生意上闹翻了，冲突升级得很快！马罗尼在乔治亚州的两个地下拳场和一個走私仓库前天晚上被其他城市的黑手党扫了，损失惨重！他们这次是真发火了，要不惜代价报复回去，急需硬货！” 哦？意大利黑手党内部的世仇火并升级了？ 军火商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传统豪门”之间的战争。他们底蕴深厚，出手阔绰，而且为了面子往往不计成本。马罗尼家族虽然稍逊于法尔科内，但也是哥谭顶级的黑道势力之一。 “他们的人要求在哪里见面？”亨利问，迅速冷静下来。 “就在东区，靠近港口的第12号码头，一个废弃的仓库里。时间定在晚上。”汤姆急切地说，“他们看起来很急！是通过机车党那帮人递过来的话，看来昨晚东区那场架，把我们的名声打响了！” 急？越急越好。亨利心里冷笑。这个时候不坐地起价，更待何时？ 等仗打完了，谁还需要这么多军火？等人死了，再卖假药可就晚了。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得罪法尔科内？那是马罗尼该担心的事。 在哥谭，军火商的职责是提供工具，至于工具被用来对付谁，那不是卖家需要考虑的问题。讲究的是利益。就算耶稣亲自来谈价钱，少一分也别想拿走一颗子弹。 “告诉他们，见面可以。”亨利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但价格，得面谈。汤姆，先去给我打份早餐来，要双份煎蛋和培根。” 汤姆见亨利如此镇定，虽然心里急得像猫抓，但也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应了一声，转身去取食物。 了解DC漫画《第一年》剧情的人，不可能没听过“萨尔”·马罗尼（Salvatore "Sal" Maroni）的名字。 哥谭，这座被罪恶浸透的工业都市，表面光鲜的金融和贸易之下，是无数见不得光的生意在暗流涌动。 传统的地下赌场和收保护费的模式利润增长乏力，受到新兴帮派和内部倾轧的严重影响，于是，更暴力、更直接的犯罪活动——毒品交易、军火走私、人口贩卖——成为了这些老牌家族维持权势的新血液。 萨尔的老爹就是个典型的哥谭老派混混，好赌又好吹牛，但是在地下世界人缘不错，这点萨尔或许有所继承，以至于他后来虽然情妇不少，却始终对婚姻敬而远之，认为那只会成为弱点。萨尔没念完中学，经常在街头斗殴中被揍得鼻青脸肿，十几岁时就跟几个堂兄弟在码头区偷窃、收点小保护费，勉强糊口。 搞了一段时间，他发现赚的都是辛苦钱，大部分利润都被上头抽走了。 第一次“创业”体验极差。 直于之后，靠着猛打猛拼，外加自己老爹留下来的势力，萨尔成功成长为哥谭少数几个不完全依附”罗马人“法尔科内的势力。 在之后的剧情里面，他的父亲大卢·马罗尼（Big Lou Maroni）被假日杀手杀害时，马罗尼与哈维·丹特达成协议，揭露法尔科内的所有犯罪活动，以换取交易。在拘留期间，卡迈恩·法尔科内的女儿索菲亚·法尔科内探望了马罗尼。 之后在法院，当马罗尼准备作证指控法尔科内时，威尔斯递给马罗尼一种腐蚀性极强的酸。在审判期间，马罗尼将酸泼到丹特的脸上，使他毁容，变成了双面人。 只不过现在的萨尔还只是个刚崭露头角的新人，马罗尼家族的现任老大还是他的老爹大卢·马罗尼。 到了晚上 亨利和汤姆来到约定的地方，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氛围不同寻常。 看似懒散的码头工人里混着不少腰间鼓囊的家伙。 在一间能俯瞰部分码头、窗户脏兮兮的旧航运办公室里，亨利见到了这位名声在外的黑帮人物。 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视野中，系统界面弹出： 【姓名：萨尔瓦多·马罗尼】 【身份：马罗尼家族高级头目（疑似实权人物）】 【犯罪积分：9,000(走私、谋杀、勒索、非法交易、组织领导犯罪集团...)】 【近期重点：为了巩固手上的权力，密谋对抗法尔科内家族，在家族内部清除异己】 亨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野心勃勃，果然不是甘于人下的角色。 “欢迎你的到来，马罗尼先生。”亨利主动开口。 对方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旧办公桌后，看到亨利伸过来的手，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没有要握手的意思。他是个极其傲慢且多疑的人，优越感和警惕心都毫不掩饰。 “我不是来交朋友的，警长。”马罗尼的声音粗哑，“我听说你这里能搞到货。我要一批家伙，现在就要。” 看到他这副态度，汤姆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下意识地上前半步。亨利抬手制止了他们，面色不变。 “我知道。你要的货,我有，不过要比市场价贵一点儿。”亨利报出价格，语气平稳得像在读超市清单。 “而且，”他话锋一转，“最近东欧和中东都不太平，货源紧张，到我手里的不多。第一批，我只能给你三十支枪，十万发子弹，外加两具RPG和六发炮弹。剩下的，需要时间，至少一个星期。” 马罗尼的性格暴躁易怒，闻言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他妈在耍我？还有这交货期？我等不了那么久！” “武器和其他生意是完全不同的，马罗尼先生。”亨利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开枪就像是用工具，你用惯了锤子，偶尔也得试试扳手。毛子的东西在全球的需求一直很旺盛，尤其是现在，出口货，总要贵一点。这点钱对你们来说，不过是打发GCPD和联邦探员的小费。” 他身体微微前倾：“如果你觉得时间上无法接受，我可以推荐其他替代品，不过那需要加钱。” 马罗尼感觉节奏完全被对方掌控，这让他极其不爽，他痛恨这种感觉。但马罗尼家族最近在冲突中损失惨重，好几个据点被拔掉，急需重火力反击。 他当然不是专程为了这笔军火来找亨利，他主要目的是来见一位据说能调停他们与其他地区黑手党之间冲突的“大人物”。只是顺道听说这里有个新冒出头的军火贩子，手里有现货，才过来看看。 马罗尼朝旁边的手下歪了歪头。一个壮汉将一个沉甸甸的皮箱放在桌上，打开，里面不是现金，而是一袋袋密封好的、纯度极高的蓝色晶状物，也是马罗尼家族最近主推的新产品。 “这里价值超过十万。”马罗尼粗声说，“换你的第一批货。” “很抱歉，”亨利看都没看那箱子，“我们只收现金，美金、欧元都可以。或者等值的贵金属。但我们不收这个。”他指了指毒?? ??品，“我难道能拿着这玩意儿去给供应商付款吗？你在开玩笑，马罗尼先生，我们做的是正规生意。” 这种拒绝瞬间激怒了马罗尼，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大口径手枪，“砰”地一声砸在桌上，枪口隐隐指向亨利：“在哥谭，没人能拒绝马罗尼家族！” 第47章 黑袍纠察队 第四十七章 黑袍纠察队 马罗尼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亨利傲慢的态度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在哥谭，没人能拒绝马罗尼家族！”他咆哮着，伴随着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老式柯尔特左轮手枪，“砰”地一声将枪口重重砸在桌面上，直指亨利。 “尤其是你这种吃着公家饭，却在做脏活的鼬鼠！你以为披着那身警皮就能跟我平起平坐？” “萨尔！”汤姆厉声喝道，从腋下枪套拔出P226瞬间瞄准马罗尼。 马罗尼带来的两名心腹手下反应同样不慢，两把乌兹微型冲锋枪的枪口立刻抬起。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亨利，却没有去看枪口。 他的目光越过了马罗尼，仿佛穿透了仓库墙壁，瞳孔深处，一抹极淡的蓝色数据流一闪而过。 【代号：火药（Gunpowder）】 【性别：男】 人物经历：在幼儿时期接受沃特公司的超人类计划，在经过改造之后成为了拥有着超级反应速度，枪械操作大师与神枪手，现效力于沃特公司安保部门......】 【犯罪积分：2000（谋杀，非法持有枪械，猥亵......】 沃特公司，在《黑袍纠察队》中的跨国公司，通过资本运作将超能力者包装成超级英雄，而且通过精神控制手段操纵超能力者行为，其塑造的超级英雄在任务中多次造成平民伤亡， 比较知名的事件如“祖国人”放任客机坠毁、“火车头”意外撞死休伊女友等。同时公司利用公关手段掩盖真相，持续为涉事超能力者提供善后支持以维系公众形象。 沃特公司？这逼玩意在这个世界也存在？！ 亨利的心脏猛地一沉，马罗尼这老狐狸，果然不止带了明面上的保镖！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亨利忽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错愕的动作。 他没有去摸枪，而是缓缓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用手整理了一下外套。 “要开枪？萨尔？”他的声音不：“瞄准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给我个痛快。别打偏了，也别弄脏我的衣服。”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聚焦，直直看着马罗尼：“不过，在你扣下扳机之前，最好让你藏在二楼横梁后面那个……朋友，最好让他也别轻举妄动。，让我猜猜，是沃特公司（Vought International）的三流淘汰品，还是哪个黑作坊里拼凑出来的玩意儿？” 这句话吓了马罗尼一跳！他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二楼那个家伙，是他花了巨大代价，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才请来的，也是他敢直接答应谈判的最大底气！ 这个警察……他怎么知道的？！甚至一下就判断出来了是沃特公司的产品？！他到底是谁？！ 马罗尼的手下们也明显出现了瞬间的慌乱，眼神下意识地想要往二楼瞟，但又强行忍住，握枪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更紧了。 亨利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继续施加心理压力：“顺便一提，你以为我为什么敢一个人来这里跟你谈？你以为你的行踪真的很隐秘？GCPD的重案组、联邦调查局有组织犯罪科的探员……甚至一些对超人类特别感兴趣的‘民间机构’……他们的车，现在可能就停在五个街区之外。我身上这个，” 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衬衫纽扣：“信号发射器？不不不，太老套了。这是一个生命体征监测和实时环境录音传输装置。我的脉搏一旦停止，或者这里的分贝超过阈值……你猜猜，会发生什么？” 那其实只是个普通的纽扣，但此刻没人敢怀疑 他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微笑：“到时候，来找你的可就不只是GCPD了。想想那些最喜欢拿超人类做实验、或者，政?? ??府的善后小组？他们处理起知情者来，可比我们警察高效多了。你确定要为了这点东西，赌上你整个家族，还有你那条老命？” 冷汗瞬间从马罗尼的额角渗出。他死死地盯着亨利，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撒谎的痕迹，但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承认自己被亨利唬住了，超人类、沃特、联邦部门……这绝不是一个小警察该知道的东西！难道他背后真的有更深层的势力？某个在暗中监控超人类，甚至与之对抗的秘密组织？ 豆大的汗珠也从汤姆的鬓角滑落，他可是知道亨利说的这些都是瞎扯淡。 萨尔·马罗尼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内心的傲慢与疑虑疯狂交战。 他再次瞥了一眼二楼的方向，那里依旧寂静无声，但这种寂静此刻却显得如此令人不安。他的底牌没有发出任何信号。 终于，马罗尼脸上的凶悍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迫妥协的阴沉。他将桌子上的左轮重新收回枪套。 “Fuck!”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你他妈到底是谁的人？” 亨利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那种高深莫测的平静。 马罗尼深吸一口气，朝手下挥了挥手。拿着乌兹冲锋枪的手下迟疑了一下，缓缓放下了枪口，但眼神依旧警惕。 “现金！”马罗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按他说的，付现金！立刻！” 一个手下连忙将一个沉重的手提箱提上来，打开，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旧钞，主要是美元，当然其中夹杂着一些欧元。 “清点！”马罗尼没好气地命令道。 亨利对汤姆使了个眼色。汤姆深吸一口气，收起枪，上前开始快速清点钞票，同时目光不时扫向二楼的阴影。 交易在一种极其诡异气氛中进行。没有人再说话，等清点完毕，汤姆对亨利点了点头。 亨利这才缓缓站起身。“合作愉快，货在隔壁仓库，B区第七个货柜。你们现在就可以去提。” 他报出一个位置。 马罗尼阴沉着脸，示意一个手下立刻去确认。 等手下回来汇报完成之后，马罗尼看了亨利一眼。 “我们走！”感觉自己丢了面子的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多待，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左轮插回腰间，带着手下转身就走，甚至没有再看亨利一眼。 就在他们快要走出仓库大门时，亨利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萨尔。替我向你二楼那位朋友带句话。” “告诉他，”亨利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他的样子我已经记录下来了。让他下次出来打工之前，最好先学会怎么把自己藏好。或者换个更靠谱点的经纪人。沃特旗下的‘超级英雄’们，出场费可不便宜，而且售后服务通常很差。” 这是实话，至少在原著电视剧和漫画里这群疯子就没几个活下来的。 马罗尼的后背肉眼可见地绷紧，他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冲出了仓库，带着他的人迅速消失在昏暗的码头区。 仓库里，只剩下亨利几人。 直到确认对方彻底离开，汤姆才猛地松了口气：“上帝……头儿……刚才二楼真的有人？沃特公司？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亨利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仓库中央，目光扫过二楼的横梁。 那里此刻空空如也，只有几只受惊的乌鸦慌忙飞走。 他转过身，看着惊魂未定的汤姆：“忘了你们今天听到的关于沃特的词。那不是我们现在该触碰的层面。至少，不是直接触碰。” “那批货……”汤姆犹豫地问。 “货没问题，钱也没问题。”亨利打断他，“马罗尼现在不敢动我们，至少在他摸清我们的底细之前不敢。他比我们更害怕惹上那些不该惹的麻烦” 门外 沉重的车门合拢，加长林肯内部的桃木饰板散发着酒液的气息。萨尔·马罗尼没有立刻爆发。他先是用一块丝绒手帕擦拭着拳头，然后才抬起眼。 眼神里只有一种被冒犯后的愤怒，看着对面的人，如同看一条挣脱了锁链还反咬主人一口的恶犬。 如果不是对方不是自己的手下，他真的想把对面那个啥乱丢去喂狗。 “听着，小子。”马罗尼的声音低沉下去：“我付钱给沃特公司，买的是一项专业服务，不是一个无法无天、自作主张的街头混混在我面前耍威风。你的判断？那不是我关心的。我关心的是结果。” 他身体前倾，那双见证过联邦地下世界十几年腥风血雨的眼睛死死盯住“火药”，属于老派黑帮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而你今天交出的结果，就是让一个该死的条子当着我的面，戳穿了我的底牌，还差点搅黄了一笔重要的生意。这就是沃特公司的水准？” 火药原本嚣张跋扈、瘫坐晃腿的姿态稍微收敛了一些。马罗尼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暴怒失态，这种语气反而让他有些意外和不自在。 他嗤笑一声，试图重新夺回主动权：“老家伙，少他妈拿这种腔调跟我说话！我说了，老子怎么做事……” “你怎么做事，我不管。”马罗尼冷冷地打断他：“但事情没做成，让我丢了面子，陷人了险境，我就得管。沃特公司既然把你派来，你就是他们提供的产品。而现在，我对这个产品非常不满意。” 听到“产品”两个字，火药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那副混不吝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变化。 马罗尼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我会直接联系你的上司，那位埃德加先生（Mr. Edgar）或者他指定的哪位经理。我会详细汇报你今天的所有表现——包括你是怎么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上面，是怎么被一个普通警察轻易发现，又是怎么在事后对我这个客户恶语相向甚至进行人身威胁的。” 他故意刺激对方：“我很想知道，沃特国际对于这种损害公司声誉、吓跑优质客户的‘失败产品’，通常是怎么处理的？是回炉重造还是直接报废？” “闭嘴！老东西！”火药猛地吼叫起来，但声音里却透出色厉内荏。 马罗尼的话触发了他内心深处恐惧回忆，公司的严格测试、残酷的训练、毫无人性的评估、以及对于“失败品”毫不留情的处理方式。 他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火药”，暴躁易怒，力量超群，但在沃特那座庞大的利润机器面前，他依然渺小。 “你以为你是谁？！你敢威胁我？！信不信我现在就……”火药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眼中爆发出真正的凶光，那股超能力者的狂妄和暴戾再次上涌。 “你现在就可以动手。”马罗尼优雅地交叠起双腿，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 “杀了我。然后呢？你觉得沃特公司会奖励一个杀了客户、给公司惹上天大麻烦的‘产品’吗？你觉得GCPD、还有那些对我死忠的手下，会放过你吗？或者你觉得，你能躲过公司派来清理门户的人？”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砸在火药刚刚鼓起的勇气上。他放在武器上的手僵住了，脸上的凶狠逐渐被一种挣扎所取代，引以为傲的立体直觉此刻正在疯狂报警，警告他眼前这个老家伙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动手的后果绝对是他现在无法承受的。 过了足足十几秒，火药猛地啐了一口，狠狠地将后脑勺砸在座椅头枕上，眼神阴鸷地看向窗外，不再与马罗尼对视。 这是一种默认的屈服。 马罗尼知道，他暂时压住了这头野兽。他见好就收，但语气依旧强硬：“我的要求很简单。完成你的合同。在我和沃特的协议期内，你的一切，都得用来为我服务，按照我的规矩来。如果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他停顿了一下，让威胁的意味充分弥漫：“我不介意浪费点时间，亲自向沃特公司演示一下，什么叫做客户反馈。相信我，那绝对比你的拆枪表演要精彩得多。” 火药没有回头，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应答。 马罗尼不再看他，对前排的司机冷冷吩咐道：“开车。回老地方。” 第48章 晚宴 第四十八章 晚宴 周五（划重点之后要考），亨利收到了洛布今天参加晚宴的消息。 来自法尔科内家族的黑色公务轿车载着二人，慢慢滑过法尔科内家族庄园内铺着鹅卵石的街道，最终停在一座灯火辉煌、气势恢宏的意大利文艺复兴风格建筑前。 这里是卡迈恩·法尔科内心爱的产业之一，也是他举办重要私人聚会的老地方。高耸的罗马柱、精心修剪的庭院以及门口穿着笔挺制服的侍者，无不彰显着其主人无可撼动的财富与权势。 亨利·莫斯利跟随吉尔伯特·洛布走下轿车。 洛布这个中年男人今晚打扮得像个要去参加国会晚宴的政客，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精心练习过的的笑容。 相比之下，亨利只是一身合体但毫不张扬的深色西装，跟在洛布旁边，表情平静，目光无声地记录着周围的一切：明处的保镖、暗处的岗哨、隐藏的摄像头、以及那些看似宾客实则可能是精锐枪手的人物。 “跟紧我，亨利，少说话，多观察。”洛布低声叮嘱，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即便他是哥谭的警察局长，在这种场合也深知自己并非真正的主角，“今晚这里的每一个人，跺跺脚都能让哥谭抖三抖。记住，我们是来参会的，不是来惹麻烦的。” 亨利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两人在侍者的引导下，穿过厚重的橡木大门，步入酒店的主宴会厅。 瞬间，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水晶吊灯将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雪茄、昂贵香水和食物的香气。一支小型管弦乐队在角落演奏着轻柔的爵士乐。 男人们大多穿着剪裁精良的定制西装，女人们珠光宝气，长裙曳地。里面不乏各种暗送秋波和雄性荷尔蒙散发的气味。 亨利的目光快速扫过人群。系统视野不断弹出提示： 【人物：卡迈恩·法尔科内。“罗马人”。哥谭犯罪家族首脑。犯罪积分：9,850,000…】 【人物：大卢·马罗尼。马罗尼家族代表，萨尔·马罗尼的父亲。】 【哥谭市议员迈尔森、市政规划委员会的首席乔治、税务局局长…犯罪积分：15,000- 250,000不等（贪污、受贿、权钱交易…）】 【人物：州长特别助理、州检察院高级顾问…】 【人物：GCPD内部事务部副部长拉莫斯、有组织犯罪科前科长科尔（已退休）…】 【人物：疑似联邦机构人员…】 好家伙，就算是州政府开会，可能人都不会来这么齐。 黑白两道，政商匪徒，此刻济济一堂，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而此时法尔科内如同一位帝王，端着酒杯，周旋于众人之间，接受着所有人或真诚或虚伪的敬意。 这个意大利裔人的身材并不高大，但气场强大，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手势，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看到这一幕的洛布立刻挤出一副笑脸，融入人群，熟练地与各位大人物寒暄起来，仿佛他天生就属于这里。 亨利则刻意落后半步，保持着一个私人顾问应有的距离，实则利用这个机会疯狂收集信息。他注意到大卢·马罗尼在看到他时，眼神骤然一变，但很快又掩饰过去。 可能萨尔·罗马尼一回去就把亨利的事情立刻汇报给了家族首领。 只是这个胖胖的家伙之后就转而与身边一个戴着州政府牌子的人低声交谈，显然今晚他们有更重要的利益要争取。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笨拙的身影吸引了亨利的注意。 那是一个年轻的侍者，身材比常人矮小些，背微微有点驼，鼻子异常突出，穿着有些不太合身的侍者服，正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放满空酒杯的银质托盘，试图从几位正在高谈阔论的议员中间穿过。 他的动作有些紧张，眼神躲闪，带着一种与周围奢华格格不入的自卑和怯懦。 【姓名：奥斯瓦尔德·科波特】 【身份：酒店服务生。】 【犯罪积分：50】 【人物详情：高敏感度，潜在极端人格倾向。】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未来的“企鹅人”！ 此时的他，还只是一个挣扎在社会底层、受尽白眼和嘲笑的可怜虫，甚至可能还没开始他的犯罪生涯。亨利看着他努力想融入这个他根本无法企及的世界，却处处显得局促不安，像一只误入天鹅群的坡腿鸭子。 突然，一位正在激动地比划着说话的黑帮小头目猛地后退一步，手肘正好撞在科波特端着的托盘上！ “哐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高脚杯摔在地上，变成一地的玻璃碎片。 “你这蠢货！没长眼睛吗？！”那个头目立刻转身，怒声斥骂，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冒犯。 “对…对不起！先生！非常抱歉！”科波特吓得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想要蹲下去收拾，声音都在颤抖，那巨大的鼻子因为惊慌而微微发红。 “废物！你知道这身衣服多贵吗？弄脏了你赔得起吗？！”头目不依不饶，甚至抬起手似乎想打人。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轻笑和看热闹的目光，没有人出声制止，仿佛在看一场免费的滑稽戏。科波特低着头，承受着羞辱，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深埋的怨恨。 想必各位观众此时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亨利动了，当然并非出于同情。他悄无声息地上前一步，挡在了科波特和那个头目之间，声音带着柔和： “意外而已。他已经道歉了。”亨利的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个头目，又扫了一眼周围，悄悄低声说道：“法尔科内先生的宴会，不应该被这种小事打扰，你说对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附近几个人的耳中。那个头目显然认出了亨利是跟哥谭警察局长一起来的，又听到“法尔科内先生”的名字，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悻悻地瞪了科波特一眼，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亨利没有再看科波特，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对着闻声赶来的、面色不悦的酒店领班微微点头：“麻烦清理一下。” 他便转身重新回到阴影处，继续观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说实话，亨利现在有种感觉，自己被某些想不出来新桥段的狗作者做局了，怎么老是以这种方式与原著里的受气包角色见面。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愣在原地，惊魂未定地看着亨利的背影，眼神复杂。恐惧、羞愧、还有一丝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极其微弱的、被尊重的感觉。 在这个所有人都视他如蝼蚁、肆意践踏的地方，竟然有人……为他解围？虽然那人的眼神冰冷得像哥谭冬天的雨，但……（这段描述从那个“男人也可以这么美丽吗”的漫画里弄的，真的好抽象） 他赶紧低下头，手忙脚乱地帮助清理人员收拾残局，但那双阴婺的眼睛里，某些东西似乎开始悄然改变。 这个小插曲没有引起太多注意，宴会很快恢复了之前的和谐氛围。人们继续交谈、碰杯。 亨利当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随着气氛越来越热，整个宴会也开始进入正题。 轻柔的爵士乐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水晶吊灯的光芒似乎都聚焦到了宴会厅前方的小型舞台上。 卡迈恩·法尔科内，这位哥谭的“罗马人”，并未走上舞台，他只是随意地靠在一架华丽的三角钢琴旁，手中端着一杯琥珀色的白兰地。 他没有提高音量，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手势，但当他停下与身旁州长助理的闲聊，目光扫过全场时，整个喧嚣奢靡的宴会厅就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目光，敬畏的、讨好的、隐藏着野心的，都汇聚到他一人身上。 “先生们，女士们，”法尔科内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意大利口音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感谢各位赏光。哥谭是一座伟大的城市，它的繁荣，离不开在座每一位的努力和贡献。” 他顿了顿，轻轻晃动着酒杯，语气如同拉家常，却让所有人屏息。 “但繁荣，需要秩序。就像一辆马车，需要好几匹好马一起拉，但缰绳，只能握在一双手里。” 法尔科内抬起眼，目光缓缓掠过在场最重要的几个人物——其他家族的代表、市政府高官、州里来的要员，最后在萨尔·马罗尼脸上多停留了半秒，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马罗尼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最近，哥谭有些不安稳，尤其是东区发生的一系列事。”法尔科内继续说，语气依旧平淡：“一些不必要的冲突，一些越界的行为。这很不好。噪音大了，会吵到不该吵醒的人。比如……远在华盛顿的绅士们。这会让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他抿了一口酒，像是在给众人消化话语意思的时间。 “所以，我觉得，是时候重新明确一下游戏规则了。”他放下酒杯，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为了哥谭的稳定，也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共同利益。” 他朝旁边微微点头。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助手立刻上前，将一份厚厚的、看起来像是皮革封面的文件夹递给他。 法尔科内却没有打开，只是随意地将手按在上面。 “码头区，从第1到第7号码头，一直以来都是卡尔米内（Carmine）家族的传统业务区。”他看向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考究的老者，对方微微颔首。“但是，最近那里的物流量增长很快，尤其是来自南美的特产进口。卡尔米内家族的船，似乎有些……忙不过来。” 老卡尔米内的脸色?? 微微一变，但不敢出声。 法尔科内的目光转向马罗尼家族：“大卢，你的人对冷链运输似乎很有心得。从下个月开始，第5到第7号码头的检验和仓储，由你的人接手。利润，卡尔米内家族抽三成。” 大卢·马罗尼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和贪婪的光芒，但立?? 刻?? 强行压下，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教父。”老卡尔米内脸色难看，却也只能跟着说：“遵从您的安排，教父。” 这就是法尔科内的手段，拿走你一块肉，但又给你留点汤，并且引入另一方制衡，让你有怨言也无法联合。 “城北的三家大型赌场，‘金丝雀’、‘幸运币’还有‘王后’，牌照需要更新了。” 法尔科内的目光转向一位肥胖的、戴着金丝眼镜的市政官员，“我听说，规划局觉得那片区域未来要发展文化产业？” 那官员额头瞬间冒汗，连忙掏出手帕擦拭：“呃…是有这个讨论，但是…法尔科内先生，您的意见非常重要，我们会重新评估……” “不必那么麻烦。”法尔科内淡淡打断他，“赌照继续发。但是，管理费提高百分之十五。多出来的部分，百分之十交给市政府做‘文化发展基金’，百分之五，给GCPD的社区联络办公室更新一下装备。洛布局长，你觉得呢？”他看向洛布。 洛布立刻挤满笑容，像听到圣旨一样：“ absolutely！教父！这完全是为了公共安全和社会和谐考虑！我们GCPD一定全力支持！” 亨利在一旁冷漠地看着，自己的这位警察局长此时像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吃相也太难看了。 法尔科内又陆续“调整”了几个大区的保护费收取权、几个毒品销售点的归属、甚至是一些政府小型工程项目的承包权。每一次调整都是这边剥夺一些，那边给予一些，永远让各方势力相互牵制，却又都离不开他这最终的仲裁者。 他甚至“建议”州检察院对某位不太合作的法官展开廉政调查，并推荐了另一位更“懂事”的人选。 这让被“推荐”的人激动得几乎要跪下，亨利毫不怀疑这家伙能当场认法尔科内做干爹，尽管两人的年龄看起来其实差不多。 这下真的在被”资本“做局了。 整个过程，没有人大声争吵，没有人敢公开反对。只有低声的附和、谦卑的感谢，这就是法尔科内统治下的秩序，一种建立在利益捆绑和恐怖威慑之上的和谐。 最后，法尔科内的目光再次扫视全场，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新的约定，就从明天开始生效。” “我希望，也相信，在座的每一位都会严格遵守。因为……”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如鹰，“破坏规矩的人，会破坏所有人的晚餐。而我，最讨厌有人打扰我用餐。” 他轻轻拍了拍手，仿佛刚才只是决定了一道晚餐的菜式。 音乐再次响起，侍者们重新开始穿梭送酒。宴会厅很快又恢复了之前那种觥筹交错、笑语欢颜的场面，仿佛刚才的利益划分从未发生过。 不是所有人都对此没有意见，可预见的在之后的哥谭街头肯定要乱上一阵子，虽然上面的大佬们都默认了接下来的变动，但是这不代表地下具体管事的小鬼们能心甘情愿交出嘴里的肉。 断人财路，就做好被人打爆小弟弟的准备吧。 奇怪的是，作为东区最近风头最盛的帮派，那群机车党却没有被邀请来聚会，这让亨利感觉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