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塘后，京城首富她杀回来了》 第八十一章.肥皂做成 娇娘这次因祸得福，崴脚不能动弹，可王梅花却因为心忧女儿急的筋脉全通，能够下地行走了。 找来大夫一看，大夫也啧啧称奇，按理说王梅花虽说喝了几个月的药，也起了作用，一日比一日好，可这突然就行动自如，好像没生活病一样，也只能说是母爱的奇迹了。 不管医生怎么说，王梅花可算是扬眉吐气乐开怀了，这一段时间天天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难受死了，现在一能走动，她是能干活绝对不歇息着，娇娘再怎么劝也没用。 好在家里也没什么重活，洗衣服被金玲和秋菊承包了，王梅花就帮衬着看看孩子，晾晾衣服，再喂喂猪做做饭，男人们就下地干活。 金玲他爹好了不少，脖子上的大包近日小上许多，喘气是没课问题。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也去山脚下帮着干活。 那九亩地杂草丛生，有些草是喂猪的好东西，他们四人就分工明确，除草的除草，翻地的翻地，还有一人负责把草捆回来剁碎喂猪。 家里就连铁蛋和兰花都捉虫喂鸡忙的不亦乐乎，除了一个还不太会走路的铜钱能陪着娇娘，娇娘可算是无聊坏了。 把铜钱哄睡着，娇娘拄着刚从她娘手里退休的拐杖往仓库里走，也不知肥皂做好了没有，这里是忙的竟然把肥皂放在一旁。 把肥皂从模子里拿出来，捏着硬邦邦的，在桌子上磕了磕，肥皂被磕出来一个凹坑，娇娘掂量着肥皂，有些不敢下手。 虽然她没有放强碱，可万一没做成功，她用着洗手不是会很惨吗？ 想来家里也没别人，就是有她也不能拿别人做实验啊！无奈，只能跳到水井旁边，压一盆水出来。洗手之前，娇娘还特意闻了一下肥皂的味道，带着艾叶的清香，感觉还不错。 手湿了水，把肥皂在手上滚两圈，娇娘放慢动作，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继续揉搓，不见一点泡沫出来，手心却有灰色的脏水流出，她的手有这么脏吗？娇娘汗颜，平日里她的手白白净净，也看不出来有什么脏污啊！ 不甘心的洗掉再打上肥皂，这一次倒是有少量泡沫出现，颜色也不像方才那样是灰色的，洗完感觉手都清爽不少，看来这次肥皂是做成功了！ 娇娘喜不自禁，恨不得让叶轩他们也来试试，一高兴就没忍住卷起袖子把胳膊也洗干净了，这次娇娘先洗的是右边胳膊，再来和左边胳膊一对比，明显感觉右边干净许多，没想到自己平时洗澡也挺勤快的，身上还是这么脏，娇娘咋舌。 要不是腿脚不方便，娇娘恨不得立马洗个澡。王梅花喂完猪回来一看，娇娘居然蹲坐在井边，也不知在傻乐呵什么。 “娘！你快看来我做的肥皂！” 王梅花手里还端着装猪食的盆呢，只能把盆往地上一放，手往身上的围裙一蹭，走了过来，“你这又是做什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以后要是落了病根有你受的！” 娇娘连忙让她蹲下来，“您试试用这个洗手。” “这是什么？”王梅花把肥皂放在手里端详，还闻得到艾叶的芬芳。 “我做出来的肥皂，可以洗手，洗的可干净了，你试试看啊。” 王梅花听了半信半疑，湿了水用肥皂搓手，“有你说的这么神奇吗？”可伴随着泡沫出来，肤色渐渐变白，王梅花也止不住惊呼。 说实话，若是家境好点的人用这个可能没有这么好的作用，毕竟他们十指不沾阳春水，哪来这么多灰尘，可娇娘他们就不同了，每天都在忙活，免不得沾上灰尘，更别说那些下地干活的人，手指甲缝里都是黑色的。 王梅花年轻时长得也极其端正，要不然也不会能生出娇娘这么水灵的女儿，只可惜因为生活操劳，放弃了保养，不过四十岁，看起来竟像五十岁老妇一样，这个时代的人寿命都不长，活到60都算长命的，娇娘可不想让她娘也这样。 这会看到王梅花捧着块肥皂欢天喜地用来洗脸，脸也白净许多，高兴的嘴巴都闭不上了，“这东西这么神奇，你看我脸是不是白了些许？” 娇娘有些好笑，这东西哪有这么神奇，只不过是她娘心里作用，不过想想也是，这时代的洁净功能确实不好，虽说自然环境极好，特别养人，可老人都说“人是泥巴做的”，要是不好好打理，身上也不知能够积累多少脏污。 上次杀猪剩下的猪胰脏还剩下不少，风干后挂在仓库里，只是要是用来大规模做肥皂的话，还需要另一样东西。 王梅花在厨房忙活午饭，娇娘坐在竹床上想着，到底还能从身边倒腾出来些什么，至于会不会做，她可以把思路提出来，再集思广益，就不信还做不出来那些东西了。 其实娇娘心里一直有个想法，那就是把水泥倒腾出来，不管是铺路还是盖房子，水泥都非常重要，要说做水泥，娇娘脑海里只有一点记忆了。 前世她家的房子都是自己盖的，到后来水泥不够没钱买，她爹就是买来石灰浇水拌上沙子自己做水泥，具体步骤忘得差不多，不过想来也不会太难。 沙子这种东西庆元县倒是不缺，河滩那里冲击上来的沙子不知有多少，以前也有人提出来用沙子盖房子的想法，却发现无法把沙子聚合在一起，又怎么能用来盖房子？ 做水泥自然还有别的方法，比如用糯米治代替水泥和沙子、干草搅拌，硬度不比真正的水泥差，只可惜糯米这么珍贵的东西，许多人吃都吃不起，又怎么会用来盖房子呢？ 还有一种做水泥的方法，就是弄黄泥摔打，以前娇娘上学的时候，课本里有一篇课文讲的就是这个，黄泥也能弄得到，可颜色到底不如真正的水泥那样好看，要是能弄出来真正的水泥，娇娘心里还有更大胆的想法。 做水泥需要弄到石灰岩，娇娘记忆里没有这种岩石，不过林家村靠山，这茫茫大山里想要弄到石灰岩还不是易如反掌？ 叶轩他们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娇娘心不在焉地摇着扇子，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让他们用肥皂洗了手，吃过饭，娇娘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她问叶轩在山里有没有见过石灰岩，按理说石灰岩硬度不大，如果山里有的话，想来也不会有太多草木生长。 叶轩想了想，告诉娇娘，山里确实有一片山谷没有草木生长，山体裸露在外，距离村里也不算远，就在流经林家村的那条小河的下游，如果娇娘想要，他可以去寻几块给娇娘看看。 至于程唤中，娇娘就让他拉着牛车去县里，拉点沙子回来，好点也好，还要办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找到乔柯，让她和县里的猪肉铺取得联系，以后杀猪剩下的猪胰脏都买下来。 这样一安排，在地里干活的就剩下金玲爹和黄易了，还好时间还多，可以慢慢做。 虽然不知娇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可程唤中无条件信任她，自然应下。叶轩更不用说了，娇娘就是要星星，他可能也会想办法弄来。 黄易对娇娘做出来的肥皂很感兴趣，死缠烂打地让娇娘把肥皂切下来一小块给他，好研究娇娘是怎么做出来的，娇娘只好切一点给他，也不直接告诉他方法，万一黄易真能研究出来，说不定还可以改进做肥皂的方法。 第八十二章.人员安排 娇娘这边的小日子过得不紧不慢，林家村大多数人手忙脚乱，急着在下雨之前把粮食抢收回去，还要播种下秋天的农作物。 没人注意到林刚梁一家什么时候离开的村子，连声招呼都没打，也许是愧疚也许又是别的什么。 林刚伟带着他妻子在村里一处废弃的房屋住下，完全不知道自己爹娘亲人早已离开，连半分钱都没留给他，好像从来没有他这个儿子一样。 在破屋里住几天，林刚伟捡来破瓦罐，借了火，煮葛麻藤叶给他媳妇红香喝，还好村里人看他们可怜，时不时送点粮食过来，倒也没饿着。 红香一醒来看到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生怕林刚伟也不要自己，过两天发现林刚伟没有这个心思，要不然也不会离家只把她抱了出来。两个人就开始犯愁这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了。 红香是林刚伟爹娘换亲换回来的，所谓换亲，就是林刚伟的三妹嫁给红香二哥，红香嫁给林刚伟，没有聘礼。红香自己家里都穷的叮当响，要不是太穷了，怎么也不会同意换亲，而林刚伟完全就是不受宠，钱要留着给弟弟读书，他年纪到了还没个媳妇，直到三妹及笄，他娘才想了个办法换亲给他换个媳妇回来。 结果成亲两年，红香肚子也没动静，平时在家里备受公公婆婆嫌弃，活都是她做，气都是她受，这会听丈夫说分家，以后不和公公婆婆住了，红香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不给咱房子也行，咱们好好种地，肯定能自己盖房子住的！” “你想的怪美，不给咱房子还能给咱们地吗？”林刚伟提起这件事心里就满是苦涩，他真没想到自己爹娘可以做的这么绝，说不给他就什么都不给他，他倒是无所谓，可红香怎么办？现在只能庆幸二人没孩子了，不然林刚伟不一定有勇气要脱离那个家。 再怎么难日子也要过，红香好点了，林刚伟就出去找活，去县里扛包，能赚一点就是一点，争取在年前把房子修好，不然四处跑风还不得冻死？ 红香整日在村里帮忙，去这家地头拾点麦穗，去那家再拾点，再拿回去压出麦粒，去村里磨成面来吃。 有那些知道情况心又软的，就当做没看见，让红香拾点麦穗回去，偶尔还会多留点麦穗在地里，要是心狠点的，不仅不留麦穗，还赶红香走。 也不能怪村里人狠心，这掉下来的麦穗他们自家孩子还捡不够呐，眼看着秋天就要缴税了，谁不憋口气多攒点钱好过冬？ 这些事都是秋菊讲给娇娘听的，她去河边洗衣服，这家说两句那家说两句，回来再当八卦说给娇娘听，娇娘这也算是足不出户还能尽知村里事了。 对于林刚伟夫妻二人，娇娘只能佩服，佩服林刚伟自断尾巴的果断，说实话，有那样的爹娘和弟弟，就算忍了这一次，也没有几条命能忍到下一次，还不如早早脱离，日子苦点，至少命还在。 “娇娘......你看家里那九亩地需要人手帮忙吗？”秋菊支支吾吾的，还是问出来了。 娇娘一挑眉，没想到秋菊跟她说了这么多竟然是为了别的事，再联想到她刚才提起的林刚伟夫妇，也不难猜出来，“你想让红香去地里帮忙？” 秋菊叹口气，就知道瞒不过娇娘，于是就实话实说道：“我看她这么可怜，就想到我和唤中那时候的苦日子的，能走到现在也是靠人帮衬着，想着要是有能力就帮帮，要是能让红香来帮忙，把我的钱分她点就行，好歹让他们不至于饿死。” 娇娘也不介意帮他们一把，这会却听秋菊说把她的月钱分给红香一点，对秋菊刮目相看。秋菊一家和娇娘相处久了，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样，穿衣吃饭几乎没有不同，他们对娇娘忠心耿耿，娇娘也乐意对他们好，把他们当成弟弟弟妹一样看待，可这会秋菊说把自己月钱分出来，明显是不愿意占娇娘便宜。 不是说恃宠而骄，而是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纵然秋菊现在日子比以前过得好了许多，可谁不想过得更好呢？秋菊却愿意帮助别人......不得不说，娇娘自认为自己的思想境界和她还差的远。 秋菊平日里并不是太感性的人，也没见谁可怜就想去帮谁，看来这次是真的通过林刚伟二人联想到自己和程唤中了。那时候她和程唤中过得可比这苦多了，好不容易赚钱盖个窝棚，连两个人的腿都遮不住，睡个觉半边身子都露在外边，怀着兰花的时候下雨，程唤中就站在外边挡雨，秋菊在窝棚里奶孩子。 这些事娇娘听秋菊讲过一次，自然是觉得他们日子苦的不能再苦了，可即便如此，日子好了些还会想着去帮别人。 “要是把你的月钱给了红香，唤中不会生气吗？”娇娘笑着问道。 秋菊松了一口气，知道娇娘这就是答应了，想都不想回答道：“要是他在家看到了，估计会比我还早来请你帮忙呢！他心比我还软。” 想到程唤中的赤子之心，娇娘笑意更深，在现代社会待久了，许多人为了生计都会忘记善良的本心，不得不说，和这种知恩图报又善良正直的人在一起，就连她有些扭曲的心都忍不住正直起来。 不就是帮个忙吗？ “那你就让他们夫妻二人一起去种咱们那九亩地吧，一天给十文钱，直到把大豆都种上。” 把大豆种上估计也要忙活个十天，也就是一百文钱，怎么着他们夫妻二人也不会饿死了。 “钱我出，不用动你的月钱，你的那点月钱够什么？还是攒着给铜钱儿娶媳妇，对吧铜钱？”娇娘逗弄着胖乎乎的铜钱，铜钱流着口水啊啊的叫着去抓她手中的玉。 且不说秋菊把这事给红香一说，红香有多高兴，在县里扛包的事可比这地里干一天活累多了，一天累死累活才赚点钱，吃点饭就花没了，林刚伟为了省钱也不敢吃好的，整天就吃红香烙的饼，又干又硬，这下好了，帮娇娘干活赚一百文钱，他们就可以学那些脚夫从村里买豆腐走家串户去卖豆腐，说不定不到过年就能盖套房子出来呢！ 夫妻二人商量一下，第二天就代替金玲爹和黄易去地里干活了。 村里人也都说娇娘是个心好的，前几天林刚伟爹娘还在想着坑娇娘银钱呢，这才过几天她就好心帮助被驱逐的林刚伟。 村里的老人年纪大了，都比较心软，心疼林刚伟被自己爹娘陷害，不知道说了多少夸娇娘心善的好话。 无心插柳柳成荫，娇娘的名声在村里略有好转。 这一切娇娘并不清楚，程唤中从县里回来了，雇了两个脚夫推着一车子沙子回来，还有大半袋子猪胰脏，就连娇娘吩咐的香料也带回来不少，可以说是收获满满了。 怕猪胰脏放坏，娇娘连忙准备好做肥皂要用的东西，把这些猪胰脏化成香喷喷的肥皂，王梅花也来帮忙清洗。 把沙子堆在门外，程唤中又受娇娘所托做模子，越多越好，用木条拼接出来半个巴掌这么发的空隙就好，再把做好的肥皂装进去，盖上一块板子放到仓库静置。 这么多胰脏按照比例做肥皂，娇娘数了数，足足做出来一百多块肥皂，为了实验香味，娇娘做了五十块艾叶肥皂，三十块桂花香味的，十块皂角肥皂，剩下的用比较少的香料做成。 自从黄易不用下地干活，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知在倒腾什么，除了吃饭绝不出门，简直像极了狂热的科学家。 第八十三章.跨时代的发明 “我知道了！”隔壁小院里传来一声兴奋的大喊，娇娘等人淡定吃饭，没过一会，黄易挥舞着手跑过来，鞋子都没穿好，程唤中借给他的那件衣服也不知涂抹上什么，变的破破烂烂的，头发几天没梳，身上还有着汗臭味，“我知道肥皂是怎么做出来的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竹筒，傻笑着把竹筒递到娇娘面前，“你看可是这样？” 娇娘看着里面米白色的液体，闻着还有着清香，不知这是什么，“这是肥皂吗？” “可它的作用和肥皂是一模一样的，不信你倒出来点洗洗看。” 娇娘看着他就做出来那么点，不敢下手，黄易却毫不客气地往她手心里倒了点，娇娘去接点水揉搓着手心，不一会丰富的泡沫从手中出来，竟然比娇娘做出来的肥皂出沫率还要高！ “这难道是......”娇娘压抑住心中的狂喜，把泡沫往脸上涂抹了一脸，那种感觉竟然和前世的洗面奶差不多！黄易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黄易得意地笑。 娇娘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要不是旁边还有小孩子在，她都想赞叹一句“牛逼”。如果说她做出时代是顺应时代要求，那黄易做出来洗面奶就是跨时代的发明了，女人们为了追求美貌，上千年来做出多少残害自己身体的事，可黄易这一举，绝对可以震撼住这个时代。 她都想不出来任何语言夸奖黄易了，她是前世的孤魂，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触摸的到这些发明，而黄易简直就是无中生有...... “真可怕......”娇娘摇摇头，把心里的感慨挥走，问黄易道：“你这个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黄易一挤眼睛，“秘密。” 娇娘无语，虽然她也不指望对方傻的会告诉她秘方吧，不过她真的超级好奇黄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果然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一看见娇娘把洗面奶用在自己脸上，秋菊和王梅花也没忍住从竹筒挤倒了点在手心里往脸上搓，黄易再一次被赞叹。 不止是女人们好奇，就连叶轩心底都有些发痒，趁大家不注意倒点回家实验去了。 事实证明，就算娇娘不问，黄易也憋不住，趁大家都在玩的时候他把娇娘叫到一旁，忍不住托出实情。原来早年间黄易游历时，发现一种植物经过搓揉会产生泡沫，他就因为好玩记住了那种植物的名字，再后来他受一好友所托，帮他假死摆脱家中俗事。 当时假死药大家都只在奇书上听过，哪有谁真正的能做出来，可黄易这人吧，惯会吹牛，那大家公子骑马经过他的小摊，他扯着嗓子吆喝自己卖的药无所不能，起死回生。 就这一句话，那公子就对他起了好奇之心，把他带回府中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也不讲有什么事。一开始黄易还颤颤惊惊，生怕自己惹事上身，结果住了半个月什么事都没有，反而比流浪在外更舒坦，他就安心住下了。 直到一个夜晚，那公子来到他房中，喝了许多酒，半响才问他道，“你说能让人起死回生，不知可否有药让人假死呢？” 当时黄易一身冷汗就下来了，在府中过半个月，黄易也不是什么都不了解的，那府中人丁兴旺，气势极盛，可内部争乱纷扰，如同一盘散沙，早晚都会出事。难道那公子是看出来什么才想要脱身？ 一时间黄易想到万种可能，冷汗淋漓道：“公子说笑了，这世间哪有这种神药呢？” “哼，让人起死回生容易，让人假死反而为难，看来你只是个如同的江湖骗子了。”那公子虽然醉酒，可周身气质不假，眼看着他下一句就要叫人杀自己，黄易只好一口答应，“这有何难？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定让公子满意！” 那公子听了冷笑连连，可到底还是信了黄易，只是看守黄易的人加倍，黄易要什么给什么，可若是想踏出小院，却比登天还要难。 黄易这才察觉他爹给他的告诫，伴君如伴虎，在这些贵人身边做事，脑袋都是提在裤腰带上的。 他还不想死，只好绞尽脑汁地想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这个杀神满意，你还别说，这时候黄易就想到那种能出沫的草了。 找来不少这种草，黄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炼，早就草为何能出沫，能不能出白色的沫，不得不说，黄易在这方面还是有点天分的，好歹他祖辈也是为皇帝炼丹的道士，不出半个月，黄易就研究出来如何出白沫。 黄易祖辈炼丹有一种药，叫做护心丸，吃了能够降低心率，给皇帝吃了就是能让皇帝静下心来，体验“得道成仙”的假象，可终归不是什么好药，这药黄易也会炼，剩余的半个月，他让那公子假装中毒，众目睽睽之下口吐白沫，再把护心丸给那公子服下。 不出半个月，世人都看得出那公子有进气没出气，眼看着就活不成了，终于一个雷雨夜，两腿一蹬，死了。 黄易终于可以溜之大吉，趁那公子还没“复活”，钱财都没收拾就从那鬼地方跑了出来，并且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回去。 前几日他切了肥皂回去研究，发现肥皂虽然也能起沫，可是起沫少，他就往肥皂里加了那种泡沫植物，又加了点别的东西进去，去污能力和肥皂差不多，不过起泡能力挺好的。 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他的“肥皂”不能固定成型。 说出自己的“烦恼”，黄易有些无奈，“你觉得我的肥皂哪里出问题了？为什么不能固定？” 娇娘一脸黑线，既为黄易这离奇荒唐的经历，又为黄易的问题，不过她还是解释了，“你做出来的这种已经算不上是肥皂了，提取植物精华做出来的，应该叫做洗面奶才对，我的这种肥皂如果用于面部清洁会伤害皮肤，你的比较柔和就没有什么大碍。” “洗面奶？”黄易喃喃道，“这个好啊，就叫洗面奶吧！” “其实你还可以往里面加点别的，比如说加点牛奶进去，就会比现在更滋润，还可以美白，加点人参进去，就可以提升皮肤活力，让人重新年轻......” 娇娘谆谆善诱，又给他提出来不少意见，黄易越听越有道理，就差拿小本本记下来了。 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洗面奶的知识全都告诉了黄易，黄易听完就回叶轩家，哀求叶轩帮自己去山上采点植物回来，叶轩拗不过他，刚好还要去山里寻找石灰岩，只好答应下来。 然后黄易去挤了些大花的奶，端着牛奶又回到房里，连饭都没吃，看来是准备彻底沉醉在研发洗面奶的事业里了。 娇娘吹着口哨，心情很好，在小本本上记下来加紧研究橡胶的生产方法，赶紧把洗面奶事业发扬光大，大赚一笔。 就在娇娘计算着这些的时候，金玲从外面走进来，似乎有话想对娇娘说，原来她父女二人已经在娇娘这里待了半个多月了，眼看着他爹的瘤子快好了，家里还有地没有耕，就想着回去收地，收完卖得的钱再用来支付医药费。 她不说娇娘差点就忘记这件事了，沉思片刻后只好答应，“医药费哪里用的这么多，买你们家的牛还是我们赚了，就当抵消了吧，你们回去收地，等我这边忙完就去找你们，带你们去县里要个说法。” 金玲感动地哭了出来，要不是遇见娇娘他们，她和爹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第八十四章.开闸放鱼 让程唤中用牛车把金玲父子送回去，娇娘目送他们离开，铁蛋噘着嘴巴有点不乐意道：“为什么不能让金玲姐住在我们家啊！” 这些日子金玲就像一个温柔的大姐姐一样陪他玩，他早就把金玲当成自家人了，哪里会想到金玲还有离开的那天。 娇娘斜睨他一眼，突然有点担忧铁蛋整日和女孩子们待在一起玩，会不会以后成为贾宝玉那样的人物，她可不想自己的弟弟成为那样的男子，想来想去还是要尽快把铁蛋送去私塾读书。 一想到这事娇娘就有些上火，她问过了，离李家村最近的私塾也有几十里地，这上学放学的哪有这么容易，做家长的为了孩子的前途只能狠心让孩子们去读书，要不然怎么出人头地？要是到秋天还没有别的办法，铁蛋也要去私塾读书，到时候只能一周回来一次了。 摸着还不知道自己命运的铁蛋，娇娘有些无奈，最近还是让他痛快玩一下吧。以前娇娘就想过如果自己有了孩子，一定要给孩子一个完美的童年，哪个孩子不爱玩？就连娇娘小时候都没少下河捉泥鳅上树捉知了，后来不也成才了？何必压榨孩子仅有的童年去催促他学习呢。 在心里劝慰自己一番，娇娘心里总算稳了下来，再说铁蛋现在和村里的同龄人比起来已经好太多了，每日练武读书认字，学的也很认真，还能教教兰花，娇娘也不能苛求太多。 铁蛋完全不知道因为他的一句话他的姐姐已经在脑海中规划好了他的未来，知道自己难受金玲也回不来，他就拉着兰花去后院看小鸡了，姐姐说再过两个月小鸡就会下蛋，到时候捡鸡蛋的任务就交给他和兰花，他一定会好好捡鸡蛋，照顾这些小鸡。 这几日家里人各有各的忙，娇娘腿脚又不方便，只能接替她娘的活，给家里人做衣服。 日上三竿，屋里已经有些热了，铁蛋在外面跑了一身汗，回来就咕噜咕噜喝着冷好的凉白开，看的娇娘也忍不住口渴。 让铁蛋给自己端了点水喝，喝完一拿起衣服，又是心烦意乱，根本静不下心来做衣服，铜钱还在床上熟睡着，不睡个一两个小时根本醒不过来，把被子什么的围在床边，给正在坡下的王梅花说一声，娇娘拄着拐杖出门了。 腿脚不便，想走也又不远，只能去临近离家串串门，看一看，可这会能干活的都在地里，谁家里还有像娇娘这样的闲人，逛了一圈，在林大娘家陪她怀孕的儿媳妇坐了一会，她要去地里给家人送水，娇娘只好带着铁蛋和兰花又出门。 绕来绕去就绕到了河边，河边垂柳依依，凉快的很，娇娘干脆让铁蛋回去拿些糕点，三人坐在河边野餐，来一顿美美的下午茶。 给铁蛋他们两个讲着故事，偶尔回答一两个童言童语的提问，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烦躁了。 就在这时，河边突然传来人声，“王老二要开闸放鱼了，都快去看看啊！” 这一声叫喊果然把娇娘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她在脑海深处找到相关记忆，王老二是村里的一个鳏夫，在村东头挖了一个沟，约有五六亩地这么大，年年都会往河里放鱼苗，按理说应该春天放的，不知今天为什么要开闸放鱼。 娇娘连忙催促铁蛋扶自己起来，“我们去看看。” 于是瘸着腿的娇娘带着两个孩子去看热闹了。 走了十五分钟左右，娇娘才带着铁蛋走到村东头，沟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好多人都是扛着锄头从地里赶过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呢。 娇娘凑到女人堆里，伸着脑袋往里边看，“这是怎么了？” 看热闹不嫌事多，一听娇娘问，村里人七嘴八舌地解释，王老二前年花大价钱娶了个媳妇回来，两年了都没孩子，去山上道观里求来了送子签，去年就怀上了，结果今年一举得男，生了个七斤八两的大胖小子，人家道观的道士说了，这孩子是龙王爷送过来的，要是想还愿，就用这六亩地里的鱼还愿吧。 王老二一想，他这些年用这些鱼赚了不少钱，可都年过四十还无子，眼看着香火就要断了，这回龙王爷给他个大胖小子，这可比赚钱重要多了啊，送就送了，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娇娘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了，送子不是观音的事吗？怎么和龙王爷扯上关系了，不过村里人可不管这些，一听说王老二的儿子是龙王爷送来的，都想来沾沾喜气。 娇娘远远地看着王老二站在坝口，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看他那手舞足蹈的架势，想必是开心极了。这沟里的水是从澜沧江里引过来的，硬生生凿开一条小河，为了避免涨水时大水把鱼冲跑，还专门设置了一个堤坝，一个铁门在中间挡住。 说是个沟，其实已经能叫做湖泊了，湖面波光粼粼，不知下面藏着多少大鱼，王老二挖这个湖泊从他爹那辈算起，挖了足足十几年，有钱了就把周围的地买下来继续挖，这么多年赚的钱还是用在这个湖上，不过也托他这个湖，好几年干旱的时候林家村一点事都没有。 这会也有月余没下雨了，湖泊的水势比澜沧江的高，一打开闸门，湖泊的水就倾泻而出。 湖泊里的水太多了，看了十几分钟也没感觉到水平面有啥变化，村里人看了一会就回去了，就连见面都觉得有些无趣，跟着回去了。 可回去没多久，村长就派人挨家挨户通知，去祠堂开会，娇娘这才知道，原来村长还是有点用处的，不知道开会的目的是什么。 娇娘不想去，叶轩他们不在家，也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去了。 开会时娇娘近距离看到王老二，一个看起来估计有五十多岁的瘦小男人，笑眯眯的，身边跟着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子，神情冷漠，逗弄着怀里襁褓中的婴儿。 看来无论在什么朝代，有钱人都喜欢娶比自己年纪小的妻子。 村长干咳了几声，打断村民的讨论，“今天我叫大家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这位是我们村的王明飞，大家都知道吧？” “知道！”村里人笑呵呵道，“生大胖小子的时候我们还去喝酒了呢！” 娇娘却不在受邀名单中，估计人家也觉得见面这样品德有误的人不适合参加这种喜事。 王老二还是笑眯眯的，压了压手。 村长继续讲，“王老二说了，那河里的鱼送给龙王不如送给咱们村里人，反正都是做好事，估计龙王他老人家也不会计较这些，所以明天水放完了，大家记得拿着东西去抓鱼，抓上来以后统一计数，按人口发放！” 村里人一阵欢呼，继而又有人有不同的意见，“那我要是捞的多，我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不是吃亏了吗？” 说话的是村里的赖皮，爹娘死了，妻子跑了，就剩他一个人在村里游手好闲。 “这......”王老二觉得也是，他卖鱼这么些年，就靠公平二字起家，要是捞的多拿的少，不是不公平吗？ “要不就谁捞到就是谁的吧，还热闹，我们小航就喜欢热闹。”王老二媳妇说话了，腔里带着江南的吴侬软语，光听声音就让人身子一软，听媳妇说起儿子，王老二哪能不同意，连声应好，最后说是自己捞自己的，但是不能打架，不能抢别人的。 娇娘嗤之以鼻，这事还能他们说了算？到时候就是真打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种平白降落的好事谁不想参与？要不是她腿脚不好，她也想跳进去捞鱼。 回到家把这事一说，果然家里人无论大小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娇娘只好给他们放一天假，明天谁也不用干活，就去河边看热闹，小孩子和妇人不用下手，就靠家里男子下去捞鱼，她们在河岸上打打下手。 铁蛋激动的都跳起来了，恨不得赶紧长大十岁跟着他们一起下去捞鱼，娇娘提着他耳朵警告他，不许离河边太近，牛蹄窝还能淹死人呢，到时候大家不管不顾的，谁能看见有人掉河里去了？ 这一晚，村里的气氛就像过年一样，许多人把盆盆桶桶都准备好，家里老小齐上阵，就等着第二天好大捞一笔。 第八十五章.不幸落水 第二天天色还没亮，娇娘就听见村里有人走动说话的声音，只好跟着起床，她一起床，隔壁屋里的铁蛋就起床了，看来是一晚上都没睡好，就等着今天看热闹。 不得不说，老家里人都这么高兴，娇娘也忍不住笑，想着以后有钱了，也要搞这样的活动出来玩。 红香和林刚伟自然也被放了一天假，这一场全村人的狂欢怎么可能少的了他们。 吃过早饭，拿着大盆和网兜，娇娘一家锁好门往村东头赶去，兴许是村里太热闹了，就连黄易都从家里出来，跟着娇娘他们一同去看热闹。 就算黄易不出来，程唤中也要把他捉出来，多一个劳动力可以抓不少鱼呢！ 到了河边时，天色已经亮了，太阳刚刚露出头，晨间还有点冷，河边围满了人，可湖里还有三分之一的水没干，怕出事，王老二一大早就来拦着，说等湖里水再降点再下去。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娇娘脚都酸了，只好把盆翻过来坐上去和林大娘她们说着话，正聊着呢，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可以下去了！”，先是一个地方的人跳到水里，继而一圈人就跟下饺子一样往水里跳，生怕晚一会抢的鱼就少了。 老幼妇孺就站在岸上，恨不得是自己跳进去在捞鱼，加油打气。 “在你脚边！就那个！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看着自家男人捉也捉不住，秋菊气的直跺脚。 水里的水少说也到成年男子膝盖那里，一下水脚就陷入泥巴坑里，拔也不好拔，更别说捉那些滑不溜秋的鱼，程唤中个子本来就小，一下去水都快大腿根了，一弯腰就能喝到脏兮兮的河水，还上哪里去摸鱼？ 秋菊在岸上指挥了半天，他连鱼鳞都没摸到，脸上还被溅了不少泥水，一脸委屈地看着秋菊，逗得岸上的人哈哈大笑。 这样抓鱼难度却始终有点高，六亩大的湖泊，全村人一起下去也占不过半，大家分散开来抓鱼，激的鱼儿在水下乱窜，撞在他们腿上，又跳到水面，场面好不热闹，可就是看得见抓不住，急得他们一头汗。 还是叶轩经验丰富，看准一条鱼半天不动，直到鱼儿安稳下来再下手去抓，速度又快下手又狠，直接抓到一条比婴儿手臂还长的鱼，几个孩子高兴地蹦起来，嗓子都喊哑了，“快扔过来快扔过来！” 叶轩笑着捧着他的战利品，把鱼放到铁蛋递下来的水桶里，又从河里舀了些水在里面，“活的好吃，别死了。” 娇娘突然想到他之前往自家门口放的那条鱼，浇水浇的门口都是水，就是怕鱼死了不好吃？现在那条鱼还在家里的水桶里游来游去呢，娇娘怕桶太小耽误它生长，让叶轩打了个可以洗澡这么大的桶专门养着，这可是他俩的定情信鱼。 铁蛋看着桶里的大鱼游来游去，更兴奋了，“快抓呀快抓呀！” 渐渐地大家都掌握了方法，也不少人都抓住了鱼，有脑子转的快的，直接用网兜去抓，收获也不少。可程唤中不知怎么的，就是对这个工作不上手，扑来扑去还是一条鱼都没抓到，反而被叶轩和黄易嫌弃，把鱼都吓跑了。 兰花看她爹吃瘪，笑的比谁都开心，秋菊也是乐的就差在地上打滚了，河边充满了欢声笑语。 娇娘的心情也无比畅快，再一次感谢开展这个活动的王老二，可娇娘看了一圈，也没发现王老二的身影，可能是回家去了吧。 湖里的水渐渐变少，鱼儿都往湖中心游，所以大家都往湖中心去，变故就是这时发生的。 湖边突然传来女子惊叫，娇娘回头看去，发现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女子正坠入湖中，湖里虽然水少了，可到底还是有着浅浅的一层，她倒在湖里扑棱了几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身上招满了泥浆，可还没等她站稳，岸上就传来铺天盖地的笑声。 湖里都是男子，就她一个女子这么狼狈地站在其中，少不了被人嘲笑。 她掩面哭泣，岸上一个胖女人也跳了下去，跑到她身边，“翠莲啊！不怕，娘在呢！” 原来是曾经和娇娘闹过的林翠莲，娇娘把头扭过去不再看，翠莲他爹一看自己妻子女儿都掉下来了，鱼也不捞了，连忙去捞老婆孩子。 “这翠莲都十八岁了还没嫁人，前段时间刚被林杨家打脸，这次又众目睽睽之下掉到湖里，要不是泥巴多，指不定被多少男人看到，你看她还怎么嫁人。” “对啊，天天在村里趾高气扬的，好像是千金大小姐一样，这回看谁还想娶她，说不定只能到山上当尼姑了吧！” 女人们掩着嘴巴小声嘀咕，那眼神在翠莲身上瞄来瞄去，就像是看一堆污秽之物一样。 至于男人们听见声音自然也看了过来，翠莲身上衣物湿透粘在身上，少女曼妙的曲线一览无遗，她爹娘护着她，张嘴大骂：“看什么看，你老娘也一身横肉你特么也看的下去！” 有人吹口哨，气的翠莲她爹吹胡子瞪眼，娇娘连忙让铁蛋把叶轩脱下来的外衣拿过去应急，铁蛋拿着衣服跑过去，拽着草下了湖把衣服递过去，翠莲她娘拿过衣物裹在自己女儿身上，推搡着她快走，“要哭回家哭！在这里哭给谁看！” 翠莲爹娘护着翠莲上了岸，翠莲娘临走之前还呵斥道：“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这几个小浪蹄子推我们家翠莲，你们等着吧！” 说罢三人连装鱼的桶都没拿，匆匆忙忙回家去了。 铁蛋很小心地下河，可还是一只脚陷在泥巴里，半条腿脏兮兮的，回来后像条小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娇娘，“姐姐，我也想下去玩。” 王梅花揪着他耳朵，“你看你有这泥巴深没，下去还不得整个人陷进去？” “我就在河边玩！再说了，有叶大哥在我怎么会出事嘛？好不好嘛娘，求求你了娘！姐姐！求求我的好姐姐了！”铁蛋扑在王梅花怀里一阵乱晃，“亲娘”“好姐姐”地叫个不停，娇娘让他叫的心都化了，只好让他下去，不过只能在眼前的这片地玩，离了河边都不行。 即便如此，铁蛋还是很开心，一溜烟把衣服脱了下来，娇娘还没来得及制止，他就像个滑不溜秋的小鱼儿一样跳进了河里，“娘，姐，等我给你俩抓条大鱼！” 第八十六章.王老二遇害 程唤中从湖中心回来了，反正他也摸不着鱼，还不如回来湖边看着一家老小，这要是真有什么事还能帮衬点。 铁蛋一见他回来，更肆无忌惮起来，干脆整个人跪在泥巴里掏哇掏，也不知道在掏什么。 兰花看铁蛋玩的开心，急的滴溜溜转，一会去拉秋菊问她可不可以下去玩，一会又问铁蛋好不好玩，看的娇娘好笑。 不过秋菊很严厉的拒绝了她，刚才就有女子掉入湖里被人笑话，虽说兰花还小，可总要有些男女之防。兰花听了眼睛里含着泪水，委屈地噘着嘴。 还是程唤中比较心软，让秋菊把兰花递过来，让兰花骑在自己脖子上，带着她在泥地里走两圈。 兰花高兴又害怕，直揪着自己爹爹的耳朵，生怕自己掉了下去，娇娘这边玩的热闹，不知多少孩子流下羡慕的泪水，最后被自己娘打了一顿，“还指望你爹多捞点鱼卖钱呢，你骑什么大马！” 眼看着快到晌午，该回家做饭了，娇娘觉得捞这么多吃不吃得完都是一回事，就叫叶轩和黄易上来，回家洗澡吃饭了。 铁蛋和兰花还有些不舍，不过也知道今天自己得到了够多了。 回去的路上兰花和铁蛋两个小泥鳅端着一盆鱼，其他人除了娇娘人手一盆，虽然比不上别人家的多，可怎么说也够吃上几个月了。 回家烧上两大锅热水，让下水的人好好洗个澡，那湖水一年才清理一次，水里淤泥都是味儿，不过娇娘家里有肥皂，倒也不用担心身上太难闻。 王梅花做饭，娇娘和秋菊忙着把鱼分类，鱼鳞没有受伤的就放进大桶里养着吃活的，活不太久的就杀掉，腌一腌，等冬天吃咸鱼也不错。 下午娇娘一家就没去凑热闹了，这么多鱼弄着也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几日叶轩从山里带回来不少石头，不过娇娘前世也没上过几年学，还真不知道石灰岩长什么样子，也就是说，要想用石灰岩烧制出石灰，还得一个一个的试，这种工作当然是要交给黄易的。 可黄易沉迷洗面奶的研发，暂且把这件事放在身后，他上次听了娇娘的启发，在洗面奶里加入了人参还有牛奶，做出来的新洗面奶好闻的不得了，用竹筒装了三桶，给王梅花娇娘还有秋菊一人一桶，看看效果如何。 趁他出关，娇娘赶紧把自己想要做水泥的想法和他说了。黄易对娇娘说的那种和沙子搅拌一起就能做出比石块还硬的混合物很好奇，于是一口答应下来帮忙实验。 于是研究水泥的事也被派遣出去了，现在娇娘只担心一件事，要是黄易想走怎么办？感觉她已经离不开黄易这种全能型人才了，能说会道还会搞点小发明，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放在哪个时代都是被人挣着抢着要的。 下午光是忙活处理那一堆鱼就忙活了一下午，直到把鱼都腌起来静放在仓库里，娇娘才捶捶腰，从椅子上站起来。 村里别的人自然不用多说，他们在湖里一直捞到日落西山，就这还有一部分人恋恋不舍，不肯走，总觉得湖里肯定还有鱼。 第二天红香来家里借了不少盐，看样子林刚伟收获不少，娇娘为了方便，家里却是准备了很多盐，自然不介意借出去点，红香谢过之后，连说等忙完这阵子就去集市里买盐还给娇娘。 此事不提，却说有另一件事，王老二失踪了，村里人现在都在传，说是捞完鱼那天晚上，王老二媳妇在家里等他回去，却怎么也等不到。 平日里无事王老二会到湖边转悠，可这湖水都干了，他还能去哪里？有人劝王氏安心，可第二天王氏就报了官，让衙门找人，可衙门一听这事，一个大活人能跑哪里去，林家村又这么远，劝她先让村里派人找找看，找不到再报官。 这话传到村长耳朵里，你说这人丢了肯定得找啊，更别说村里人刚受了好处在人家湖里捞了不少鱼，谁能说个不字？ 就这样，叶轩和程唤中跟着村里大部队去找人，去山上山脚下找了大半天，愣是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你说这王老二能去哪里呢？”程唤中就疑惑了，好好一个大活人，一句话都没说就消失了，能去哪里？ 叶轩摇摇头，跟着队伍下山，这次在山上找了大半天，天都黑了还没找到人影，为了安全只能从山上下来。 “哎，你们看王老二的湖里是什么东西在闪？” 定睛看过去，一片金闪闪的光亮的耀眼，“不会是金子吧？” “怎么可能是金子，这要是金子那天我们摸鱼的时候不就摸到了？” “说不定是龙王爷的回礼呢？” 有人玩笑地说了一句，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反正也没事，去看看不就好了。” 娇娘带着孩子围在院子里，点燃一堆火，把抹好酱料的鱼放在火上烤着，白天给铁蛋他们说了在山里烤鱼吃的事，铁蛋非求着她在院子里烤一次让他尝尝，娇娘没得办法，只好应了。 好在家里院子算大，点火只要注意点就没什么，反正闲来无事，她也有点想吃烤鱼了。 院子里热闹非凡，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直到吃完烤鱼，把孩子们哄上床睡觉，叶轩和程唤中都没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秋菊站在门口看村东头火光通明，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娇娘拦着她不让她出门，不管发生什么，她们只要在家里就好，等男人们回来带来消息。黄易正在烧制石头，也腾不出来时间去看到底怎么了。 看着东边天空泛着红光，他喃喃自语，“大凶之兆啊。” 第二天一大早，程唤中满脸疲惫地敲响娇娘家的大门，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不好了。” 娇娘见他口干舌燥，连忙给他倒杯水，“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一夜都没回来？” 程唤中满脸凝重，摸着杯子不知如何开口。 “你就只管讲，不用有什么顾忌的。” 程唤中这才说道：“王老二走了。” “走了？走哪了？”问完娇娘才察觉不对，这里人为避讳，说人去世都是说走了，可王老二好好的怎么会走？ “他在哪走的？”娇娘问道。 “就在捞鱼的那个湖里，昨天发现的时候不知走了多久，然后我们就把他抬到祠堂，村长说了发现的人一个都不能走，非找人去报官，连夜去报官，我这也是怕你们担心才偷偷跑回来告诉你们的，不说了，我还要回去祠堂。”程唤中喝完水就要出门，娇娘却叫住他往他手里塞了些糕点。 “估计也没啥大事，等中午我再去看你们，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 程唤中接了糕点就跑走了，王梅花从房间里出来，“王老二怎么就走了？” 娇娘摇摇头，这事莫名其妙的，好好的喜事突然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这事娇娘没有在家里说，只偷偷告诉了黄易和秋菊，怕孩子们听了害怕。村里的气氛也变得惶惶不可言，不到中午，县里衙门就来人了，先是仵作去验尸，然后又挨个问话。 第八十七章.危险重重 中午叶轩二人就回来了，娇娘连忙问这事如何，他们也说不清一二三，只说衙门还要派人再查查看。 村里人都惋惜不已，这王老二也是个命苦的。好不容易有了根，媳妇还如花似玉的，他两腿一蹬就嗝屁了，也不知道偌大的家产以后便宜哪个野男人。 娇娘却觉得这事奇怪的很，怎么看都感觉有些怪异，可衙门那边出结果了，王老二是自己不慎落水溺亡。 这结果说的让人一头雾水，也没说清楚王老二什么时候溺亡的，那天捞鱼的时候这么多人，怎么说都会有人看见吧？要说不是捞鱼的时候去的，那王老二又为何会独自一个人去湖边？ 还有那天搜查小队在湖里发现的一包金子，到底是谁扔进去的？ 整个事情都透露着古怪和怪异，可衙门一说，大家居然都信了，就连王老二的媳妇都哭哭啼啼地接受了，那金子自然被当做王老二的遗产，回到她的手里，皆大欢喜。 黄易把石灰倒腾出来了，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娇娘来不及想太多，连忙配合着沙子实验，结果效果出其意料的好，只可惜叶轩从山里带回来的石灰岩太少，做不了太多，不过好歹知道石灰岩长什么样子，也知道了如何烧制石灰，把石灰岩从山里运回来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这天中午，娇娘用叶轩从山里背回来的一篓石灰岩烧制出半袋石灰，混合着沙子搅拌，把其他没用的石头敲碎铺在磨坊的地面上，再浇上石灰，用铲子抹平，盖上稻草，等它干了水泥路就出来了。 翠莲就是这时候出现在娇娘家里的，不知这几日她都经历了什么，形容枯槁，面色不郁，手里捧着的正是那天娇娘让铁蛋扔给她的叶轩的衣服，娇娘还以为他们不打算还了呢。 一声不吭地把衣服举到娇娘面前，似乎连句谢谢都不打算说，不过娇娘也不知道应该和她说些什么，沉默着接过衣服放到一旁，娇娘继续抹平水泥面，没想到翠莲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在一旁站着。 “你有事？”娇娘颇有耐心地问道。 翠莲看她几眼，垂着眼皮还不吭声，其实翠莲有几分骄傲的资本，就说她的一张瓜子脸，嫉妒人的时候看起来尖酸刻薄，可只要不说话，就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也怪不得村里别的女孩会嫉妒她，可翠莲又偏偏嫉妒娇娘。 “你......真的不喜欢林杨吗？”翠莲终于还是问了出声。 娇娘无语，“不是你喜欢的东西别人都要喜欢的，我没兴趣跟你抢他，你要是喜欢就去追，不过他如果不喜欢你也不能怪我不是？” 本来谈恋爱就是这样，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是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习惯性把别的女人当成假想敌，这样看来林翠莲还真是有点可怜，只顾着和假想敌拼个你死我活却始终不知道林杨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会再喜欢他了，”翠莲苦笑道，“谁还会娶我这样的女人。” 娇娘也不知道说啥好了，比起翠莲这幅心如死灰的样子，她还是更喜欢她骄傲跋扈的样子，只好安慰她道：“你看我，不也是被人冤枉浸猪笼了？我不还是活的好好的？至少比很多清白的人都要好。” 翠莲有些意外娇娘会说出这种话，不过想想村里人虽然嫌弃娇娘，可又有谁真正的敢到她面前指手画脚呢？至少娇娘活的自我不是。 她抿嘴笑了笑，“确实是。” 今天翠莲这么乖巧，娇娘也不好意思对她说狠话了，又劝了几句，“所以你也别觉得有什么，不就是掉河里一次，又不是少了块肉，真正喜欢你的人自然不会介意这个，介意这个的人又不是真的喜欢你，你又何必为此难过？” 翠莲点头，似有所悟。听完娇娘说的这些，她回头张望一下，然后蹲在娇娘旁边，小声又快速地问道：“王老二不是自己被水淹死的。” 娇娘的心怦怦跳，翠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别看我，就当做咱俩在正常聊天一样。”翠莲拿着碎石头往地面放，头也不抬地说道。 娇娘被她这神神道道的模样勾起了好奇心，只好配合着低下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那天掉河里之前看见了，有人站在王老二后面，没过一会王老二就落入水里，那人好像也看到了我，我被吓坏了，想走，结果没注意到被别人碰到掉进了河里。”翠莲有些紧张，身体甚至在抖，害怕极了，“这两天我娘在家门口发现了死耗子，我觉得是那人知道我看到了，所以在试探我，我怕极了，可我不敢跟我娘讲，我本来想还了衣服就去河边吊死，可我现在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办法帮帮我？” 翠莲眼里含着泪水，泪水低落在水泥地上，看起来无助极了。 娇娘大脑疯狂运作，心跳加速，翠莲这意思就是王老二不是不小心跌落水里淹死的，而是被人推下水，正常人被推下水估计还能叫两声，可王老二叫都没叫，这说明了什么？王老二在落水之前可能就死了活着晕了...... 想明白这些，娇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想到在这个闭塞的小村庄里还会有谋杀案。可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安抚翠莲，家门口发现死耗子，肯定不是无心之作，凶手是在试探翠莲，在看翠莲的反应。 “这几日你有出门吗？” “没有，我不敢，但是今天早晨门口又出现了死耗子，我害怕他们害我爹娘，所以我就想还衣服然后去死......”翠莲身体剧烈抖动着，先是经历落水失去清白，再受到暗地里的死亡威胁，这个平日里骄傲自满的女孩在娇娘面前忍不住痛哭失声。 “你先别哭，”娇娘冷静道，“现在凶手也不确定你是否看到了，你不要暴露自己，我会帮助你想办法找到凶手，但是你先要配合我演一场戏......” 没过半天，村里人都知道了翠莲哭着求娇娘把林杨让给自己，说自己已经无路可走，如果没人娶她她就要上山当尼姑，结果被娇娘啪啪打了两个巴掌，脸都打肿了。 村里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翠莲那个样子，好好的人家林杨都不愿意娶她，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落水了，清白尽失。林杨家里现在总算混出了头，怎么还会娶这么一个女子呢，也怪不得娇娘会打她了。 “这回你该放心了吧？那林翠莲根本没看到是我推的那老东西。”男人凑近女人，“我都忍了这么久了，你该让我......” 女人娇媚一笑，“你可别把这件事当儿戏，若是做成了我们就能双宿双飞，要是做不成......” “做不成我们就当一对亡命鸳鸯，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倒也逍遥快活，我的好宝贝，你快摸摸我，我这里想你想的紧。” 女人有些不屑，可还是娇笑着，“好哥哥，你别急，奴家这就依了你。” 竹篮里一个胖娃娃哭的声嘶力竭，却无人搭理。 按照娇娘说的做，第二天家门口的死耗子就没了，可翠莲还是撺掇着她老娘，扯着嗓子站在家门口骂了半天，直到把这几天受的窝囊气都发泄出去。 这天下午，翠莲爹娘下地干活去了，留下翠莲一个人在家做女红，有人在敲门。 犹豫半天，翠莲还是打开了门，却看见林杨站在门外，对她说道：“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娇娘，是因为我从小把你当成妹妹看待，所以你能不能别去找娇娘麻烦了。” 翠莲上下看了他几眼，原先一见到他心就怦怦跳，也不知这几日是不是被吓的不敢跳的，居然半分异样都没有，甚至还有点想骂脏话。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在家里提心吊胆担心生命安全，林杨还拎不清只顾着儿女情长。 末了，翠莲憋了句“神经病”，把门关上了。 第八十八章.凶手是谁 林杨这还是第一次被翠莲这样对待，一时间四顾茫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女人果然可恶，连娇娘半分温婉可人都没有，怪不得没人敢娶。 在心里念叨着林杨回到地里继续干活，却越想越来气，不知道翠莲这是什么态度，可他又不好直接问清楚，只好找各种借口经过翠莲家门口，再看翠莲的反应。 翠莲也是第一次这样对待他，事后心里又悔又恨，她怎么就猪油蒙了胆子居然敢骂林杨呢？现在好了，林杨肯定心里恨死她，再也不愿意找她了，好几次看到林杨从门口经过，她都害怕的躲回房间，半分也不敢像以前那般明目张胆地看。 这反而让林杨起了兴趣，要不然怎么说男人就是贱呢，得不到的反而更好。 这些娇娘尚不知道，她把翠莲告诉她的事和叶轩说了，叶轩想了片刻，却说这事有些难办。一是王老二在村里并无其他亲属，如果娇娘冒然行事，事情可能会变得更糟糕，二是口说无凭，就算王老二真是被人杀害，他们也要拿出证据让人信服，不然谁能证明王老二是为何而死？ 娇娘只想着弄清事实，还真没想这么多，只好从头把事情捋了一遍，首先就是开闸放鱼这一件事，本来就透着不科学，王老二家底并没有多丰富，整日里除了找人卖鱼就是守着那几亩湖泊看鱼，就算一举得男，也不可能说这么阔气就要开闸放鱼。 再说这生儿子的事，娇娘打听过了，这王老二并不是没有娶过妻子，他曾经有个妻子跟他生活了十几年，可一直没有怀上，后来生病走了，王老二这才成为鳏夫。 他现任的妻子是从江南来的，至于是什么人家，王老二每次聊天都打个哈哈，说是家道中落不值得提起，村里人就没有多问，他妻子名叫白灵，为人温婉大方，又会识文断字，还做得一手好菜，吃过的人没有不赞叹的，都说王老二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娶到个这么好的妻子。 娶了白灵第一年，白灵肚子没甚动静，王老二却不知听谁所说，山上有一家道观求签很灵，就带着白灵在山上住了一段时间，结果第二年，白灵就怀有身孕，今年生了个大胖儿子，然后就是为了还愿开闸放鱼，结果惨死。 娇娘把自己这几日问来的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听着的人都沉默了，小孩子都被轰去睡觉，留下六个大人围在院子里边聊天边做着活。 “你说这白灵是怎么想的？看着挺漂亮一个女人，不至于非要嫁给王老二吧？”秋菊率先提问了，她是真想不明白，那王老二看着比她爹还要老，就算有钱又能有钱到哪里去，怎么就能让一个美女心甘情愿嫁给他呢？ “要我说你们女人就是肤浅，”程唤中修整着铁锹，这几日用的有些磨皮了，“说不定是看中王老二的美好品德了呢，他一个大男人能管理这么大个鱼塘已经很不容易了。” 秋菊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不过秋菊问的挺好的，就算是王老二人好，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年轻有力支撑起家庭呢？除非这女人存了心思想要王老二早点死。” 王梅花咬断手中的线，颇有经验地讲起另一件事，说是县里有个姑娘长得特别俊俏，家里就不甘心她嫁的普通，这拖来拖去的姑娘就大了，再想找好人家更难了，无奈只能把她嫁给一个老头子，老头子家里那叫一个有钱啊，还有一个儿子，比那姑娘还大上那么几岁，结果怎么着，那儿子又看上那姑娘，两个人一拍即合，把老头子给害了，拿着家产远走高飞。能找个年轻力壮的，谁会愿意找个下一秒就断气的糟老头子呢？ “就算她想要夺家产，可她要怎么害死王老二啊？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能这么狠心？”程唤中还是不解，在他眼里，女人都是娇弱的值得呵护的，他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这么凶悍，连自己的丈夫都敢杀呢！ “哼，我看你真是见识短浅，这世上害人的人少不了那些外边看起来无害的，颜色越鲜艳的毒性越大，难道你不知道吗？”黄易擦拭着他的方盘，摇头晃脑的，“高门大户里那些个漂亮女人为了一些小事都能争的头破血流，女人可不止只有柔弱这一面。” 程唤中还是不敢相信，那天他在祠堂里，王老二媳妇哭的都快昏死过去了，哪里像是害人性命的模样？ “那如果我们要查的话，应该从哪里入手呢？”娇娘看向叶轩，她总觉得叶轩肯定会有办法处理这种事情。 叶轩正在给娇娘做肥皂要用到的模具，听到她问自己，反问她道：“发现王老二地时候，他怀中有金子，如果不是那金子，估计王老二在淤泥里还要躺更久，所以你们觉得那金子是谁放在哪里呢？是凶手放的？可凶手如果为了夺取钱财，谁会往受害人身边扔金子让别人早早的发现？除非有别人知道王老二受害的真相，是在故意提醒大家，不过如果是我们村里的人，估计没有谁大方到扔金子来起到提醒作用吧。” 他淡淡地说着，娇娘佩服极了，她怎么就没想到呢？金子这么稀罕的东西，谁会往河里扔，据说那天他们发现林一峰时候，金子没有陷入淤泥，而是刚好落在王老二怀里，怎么就这么巧？ 假设真的是有人故意害王老二，先是通过迷信设局让王老二跳，然后趁混乱推王老二入水，大家都忙着抢鱼所以都没看见，是以王老二的尸体一直没被发现...... 娇娘突然心生一计，既然凶手利用迷信请君入瓮，那他们也用迷信让凶手跳出来不就好了！ “我知道怎么做了！”娇娘兴奋地喊道，“现在没人相信王老二是被杀的，那我们就让王老二出来告诉大家他是被害死的就不好了？” 说到这里时，小院里阴风阵阵，秋菊抖了抖身体，突然觉得有些冷，“大半夜的说这些个东西，感觉怪瘆人的。” “这有什么好怕的，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们这是在帮王老二，就算他真的在也要感谢咱们呢。” 程唤中不说还好，一说王梅花也跟着啐他，“别说胡话了，说的跟真的一样。” “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王老二说话呢？”秋菊问娇娘道，她真的好奇，娇娘怎么可以想出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方法。 娇娘看向黄易，嘿嘿笑了两声，“要说装神弄鬼，我们这里不是有个专业的吗？” 黄易“呸”了一声，什么叫装神弄鬼，这都是他祖传的手艺好吗？ “行了，说要让我做什么吧。”黄易感叹生活不易，居然让他摊上了这么个爱多管闲事的雇主。 娇娘正色道：“查归查，我们自己的事也不能忘记做，明天黄易你就去县里，先去乔家饭馆找乔柯，告诉她她在信里说的那件事我同意了，不过要人亲自来洽谈，有人想要豆腐房子在县城里卖豆腐，前段日子又有脚夫来村里挑豆腐结果山路不好走摔到沟里，命都没了，怎么说县里的路还好点，能给出去就给出去吧，我们也不指望只靠豆腐吃饭。” 其他人都点点头，现在村里做豆腐的人已经达到饱和，多他们少他们都一样，只是有些人感激娇娘给的分量多点，还是会来这里买豆腐。 “那要是不做豆腐了，咱们还卖点什么？杏子都已经没了。” “这个可以先放下不提，我们先说目前要做的事，除了去找乔柯，黄易你还要去宣扬一件事，就当讲故事一样告诉那些脚夫走贩，把王老二这件事添油加醋地说上一说......” 第八十九章.采石 其实关于豆腐方子的事，一开始为了乔家饭馆方便，娇娘是把这方子告诉了他们，不过为了保密，乔柯没有找外人来做豆腐，而是每天起早贪黑自己做豆腐，豆腐口感滑嫩老少皆宜，吃过的人都说好。 整天吃红烧肉吃腻了，吃点小葱拌豆腐解解腻也不错，就这样县里想吃豆腐的人越来越多，豆腐又不贵，家里条件不好的也舍得来乔家饭馆做一做吃点豆腐，虽然来吃饭的人多了，可乔柯发现饭馆盈利反而低了，因为来吃豆腐的人太多，有些请客吃饭的人来了坐不下，也就来的少了。 而且这时候的人都有尊卑之分，你天天让那些泥腿子进饭馆吃饭，那些有钱人看了觉得自己的档次被拉低，自然也不愿意来，要说不让那些穷人来吃饭，乔柯又不愿意，她爹当初开这家饭馆时可就说过了，“让天下人吃饱”，虽然只是吹个牛，可她爹从来没说不让穷人来吃饭，即使现在乔家饭馆发达了，她也不愿忘记初心。 娇娘自然对她的态度表示赞同，确实没必要什么好东西都被上层阶级享受了，豆腐本就是穷人发明出来过日子的。乔柯给她写的信里说，街坊里有个老邻居打算搬家，她想把那房子买下来，再把饭馆扩大一番，一楼就是人来人往吃饭，二楼就设置成雅座，这样两者都能兼顾。 如果是以前，娇娘肯定会同意她的想法，不过现在水泥被她做出来，实验之后硬度确实不错，那也就是说水泥路就近在眼前。乔家饭馆的地理位置在县西北处，距离城门很近，距离港口河滩却有点远，要娇娘说的话，不如把饭馆换个位置，又或者说开个分店，这次的分店打造绝对符合富人的口味，专门招揽客人。 不过要是想修建的话，还要先去县里把地皮的事给商量好。想了大半夜，娇娘越想越睡不着，裹了衣服在院子里坐了会，她想把整个庆元县都做成前世的产业孵化园，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修路，然后促进就业，刺激消费，那她就要在这些条件准备好之前，占据庆元县大半个市场，最后再一步一步蚕食，把庆元县打造成她最牢固的后方。 这样即使以后发生什么灾难她也有能力抗衡。话虽如此，要想做到就有点难，她是个女人，这时代男尊女卑的观念可不是一点点强，除非出现一个契机，一个改变她命运的契机，娇娘在等。 第二天一大早黄易就出远门了，带着娇娘做出来的肥皂还有娇娘写给乔柯的信。 距离五月五都过去半个多月了，地里能够忙活的活都做的差不多，村里人都在等一场雨，大雨过后开始耕地。 在这个空闲的时间，娇娘找到村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你是说你想要找些人去挖石头？”村长有些迟疑，这石头有什么好挖的，“有什么危险吗？” “危险倒不大，就是去河下游的那块滩地，把石块给运回来，工钱的话我不会亏待大家的，一天十五文钱，中午一顿饭管饱。” 这个待遇就是在整个庆元县都找不到几家，一天十五文钱午饭还管饱，哪有这么好的事，村长一口答应下来，“要多少个人？” “找十个人吧，不过先说好，要是偷懒尥蹶子，别怪我不给工钱啊。”娇娘对这个村长的办事能力很是担心。 不过不通过村长，她还真没办法去挨家挨户地问，不如放权。 村长这次没让娇娘失望，找来的十个人都是村里的青壮年，平日里都是干活的一把手，让叶轩带着他们去河滩敲石块，娇娘又让程唤中去找他的那些脚夫朋友，从县里往林家村运沙子。 娇娘还找来林大娘，让她在家里帮忙做饭给那些帮工吃，分工倒也算合理，整天忙忙碌碌的。 挖石头的时候娇娘去看了一次，这时候没有炸药，他们就先在山体下面烧柴火，火烧的旺旺的，等石头都快烧红了就往上面泼凉水，这样做倒也合理，提醒叶轩一定要注意安全，娇娘就回去了。 用新收的麦子炸了几次油饼，家里的小孩都喜欢上了，中午吃的就是油焖鸡块配油饼，娇娘觉得有些腻，可那些帮工都吃的满嘴是油十分满足，平日里去帮工谁会提供这么好的饭菜？林大娘也说娇娘傻憨傻憨的，不过娇娘也不在意，家里的鸡都能下蛋了，除了留几只种鸡，其他的公鸡正是杀来吃肉的大好年华，不吃可惜。 铁蛋一开始还有些心疼，这可都是他和兰花喂大的，不过在吃了一次娇娘做出来的东西后，他就问娇娘下一次吃鸡是什么时候了。 娇娘觉得人活着至少要有两个追求，一个是对吃，一个是对美。世界人所有人都摆脱不了这两个紧箍咒，不信你看，娇娘把洗面奶和肥皂推荐给林大娘的第二天，林大娘就带着红糖和鸡蛋找来了，问娇娘肥还有没有肥皂，倒不是她要用，而是她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和儿媳，哪个女人不想自己能够美美的寻个好人家被丈夫好好爱护呢？ 娇娘送了她两块肥皂还有一竹筒洗面奶，主要是她做的也不多，接下来还有大用。林大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地话好了，她听自己在县里饭馆当小二的儿子说，这城里人洗脸用的胰子还没有娇娘做的好，还非常的贵，这可算是他们占了娇娘的便宜。 林大娘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来给娇娘做饭说什么也不要钱就，反而摘了许多野菜来加餐。 若是在洗面奶后续上再开发些美容产品，娇娘可是站在现代所有爱美女性的肩膀上，拥有绝对的发言权，就说那些面霜粉底眉笔之类的......真的能做出来该有多少女人为之发狂......不过现在想这些还有些不科学，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吃的部分。 土豆，辣椒，玉米，红薯......这些东西要是能找到就好了，娇娘想它们都快想疯了，土豆焖鸡是人间最淳朴的美味，缺了辣椒所有饭菜都黯然失色，还有煎饼果子，红薯饼......娇娘忍不住流下辛酸的泪水。 虽然让乔柯在自家饭馆搞了个征集种子的活动，可大多数种子都是草种子，毕竟庆元县出过远门的人还是比较少，而那些路过的大商船除了补给食物，连停留都不愿意停留在庆元县这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 想到这里，娇娘又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能够征服庆元县这片地图，换个更广阔的天空啊！ 想归想，日子还是要过，于是中午娇娘就炖了海带筒骨汤慰藉自己，发誓以后一定要把这些好吃的东西都找出来，算是对这个时代的馈赠。 开工挖石灰岩的第五天，沙子已经运回来堆在村口足足有一座小山那么高了，铁蛋整日带着兰花和一群小孩在沙堆上爬来爬去，玩着游戏。 眼看着运回来的石灰岩也多了，娇娘就把工人分成两批，一批继续开山运石另一批在娇娘家门口的坡下，猪圈的右方挖坑，烧石灰岩，泡石灰水，做出来水泥就用麻袋装好，还特意搭了棚子放那些水泥。 五月五后的第一场雨轰轰烈烈地来了，娇娘一家窝在房里看外面黑压压的天空，狂风暴雨把树枝都压弯了，还好早早地把水泥都搬到仓库里了，现在家里要放的东西越来越多，房子明显不够人住，娇娘想着把去县里的路修好之后，就把家里的房子修缮一下吧。 第九十章.老廖 娇娘让黄易放出去的消息有了成效，人人都在传林家村有个王老二送龙子龙孙回澜沧江，龙王爷还没来得及回报王老二，王老二就被奸人所害，龙王爷无奈只好重赏黄金，看谁能抓到杀害王老二的凶手，就把黄金赏给谁。 “那龙王爷真的赏赐黄金了？”有人就不信，哪有龙王爷会这么好心好意的，居然把黄金拿出来送人，世人只见供奉龙王爷的，可没见龙王爷感恩世人。 “那还能有假吧，我小舅子的媳妇的大爷就是林家村的，当时王老二一没影，全村都去找他，最后你猜在哪里找到的？” 旁人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在哪找到的？”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可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王老二就死在他家湖里！” “切，原来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啊，我们也知道啊！”众人不屑，王老二死在哪里大家早就知道了好不好。 “哎你们别急啊，听我说，你们也不想想大半夜他们是怎么发现王老二在淤泥里躺着的？还不是因为龙王爷送给他的金子！那金子被人发现的时候一点泥巴都没沾上，金光闪闪的，差点把我小舅子的媳妇的大爷眼睛给闪瞎！足足这么大一块金子啊！”那人生怕别人不信，用手比划了一下。 “骗人的吧？那金子现在在哪？” “在王老二媳妇手里，他媳妇说了，谁要是能查清王老二怎么死的，被谁害死的，那金子就给谁，说什么都要给王老二讨个公道，这也是个好女人啊，可惜就是有点命苦。” 娇娘坐在乔家饭馆的二楼，听楼下一个浑厚的声音吹的震天响，好像这些事都是他亲眼所见一样，顿时失笑，问一旁正在喝茶的黄易道：“你都是上哪找来这些能说会道的人？” 黄易得意的摇头，三教九流之辈还不好结识吗？随便去破庙里找几个乞丐给点好处，他们就能够把事情办的圆满。 娇娘今天是来和乔柯洽谈开分店的事的，还有就是豆腐方子转让的事。 想要娇娘豆腐方子的正是乔柯的老邻居，当初乔柯家饭馆不至于倒闭就有他的大力支持，都是老邻居了，感情深厚。现如今乔家饭馆重新焕发生机，也能为这些老邻居提供一些帮助。 叶轩在家监工修路的事，家里又离不开程唤中，娇娘在县里要多待两天，需要做的事不少，只好让黄易来陪着忙活。 二人正说话间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乔柯正说着，“娇娘早就来了，就等着你呢！” 娇娘站起身来迎见，只见一个胖乎乎的身穿深蓝色绸衣的男人左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右手提着一壶酒，嘴巴右下角还长了一个痦子，要是再提个鸟笼在手里，活脱脱就像个地主老财。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头发扎成一个髻，和胖男人一个打扮，只是不知道是父子还是爷孙了。 “娇娘，这是我爹的老朋友廖元梁，你叫他廖叔就可以了，这个是他儿子启宗，是个皮小子，非要赶过来凑热闹。”乔柯在一旁介绍着，把椅子都拉开，“我们又不是不认识，都坐下聊吧，叫点菜边吃边聊。” “对，小柯说的对，坐下聊坐下聊。”廖叔大拇指上还带着个翠玉扳指，成色不错，怎么都像是个有钱人，就冲这一身绸缎衣服都能花不少银子，可他对娇娘的态度却很平和，压根没觉得她是个女人就看不起，反而像对待小辈一样亲和。 娇娘叫了声“廖叔”在他对面坐下，黄易坐在一旁，乔柯还张罗着去后院点几个菜，廖叔拦也没拦住，乔柯风风火火去了后厨，把他们丢在这里。 廖叔摸着鼻子笑了笑，“乔柯这孩子打小就是这样，风风火火的，性子急，你跟她搭伙可要多担待点啊！” “乔柯性子急挺好的，我慢她急，这不是刚好互补吗？”商场上说着客套话有什么难的，娇娘谦虚地应下来。 启宗在一旁坐着，娇娘就问他道：“你可读过书，在哪里读的？” “六岁启蒙，现在在盛夫子的私塾里读书。”小孩乖巧的回答，娇娘一听他六岁启蒙，再一想到家里那个皮小子，头都要急大了。 廖叔看她似有烦恼，就问道：“娇娘家里可是有要读书的孩童？或许我可以引荐一番。” “有一稚弟，今年六岁，秋里准备送他读书，就想问问县里有什么比较好的私塾，近处的私塾也都不怎么近，倒不如送到县里，也好全心学习，不过家里娘亲又担心他一个人不好照顾自己，还在想着呢。” “这可不行，好男儿志在四方，怎么能因为怕吃苦就不读书，书还是要读点的，我这辈子就亏在书读的少，要是宗儿能出出人头地，我也能向父辈交代了。”一说到孩子读书的问题，估计是所有家长饭桌上永恒的话题。 可启宗不开心了，或许是看娇娘面善，他直接就变大了不满：“不是说好不讲这个吗？您才多大年纪天天就想到离我而去。” 廖叔哈哈大笑，“行行行，不说了，我还能陪宗儿吃喝玩乐几十年呢！” 看这一对父子说笑，娇娘心生羡慕。这老廖也是老年得子，媳妇生孩子之后一命呜呼，为了照顾儿子他就没有再续娶，自己一个人把儿子拉扯这么大，辛苦的紧。 不过儿子懂事，平日里除了好吃嘴贪玩点就没别的缺点，老廖还挺满意的。 二人说着，乔柯就端了一瓦罐焖肉上来了，自从娇娘告诉乔柯香料的用法，经过研究，乔柯发现了一种有点类似娇娘前世吃的花椒一样的植物，做出来的菜越来越好吃了。顾忌着还要谈生意，老廖也没怎么吃饭，终于进入了今天他要和见面商量的话题。原来老廖祖辈是酿酒的，祖传的手艺让他在庆元县混的风生水起，小日子过得也不算差，虽然庆元县不是太富有，可每年卖出去的酒也够老廖一家吃饱喝足，问题出就出在这里，除了酿酒，老廖就不太擅长别的了。 怪不得老廖一进来身上自带酒气呢，娇娘还以为他是喝了酒菜过来的，没想到居然是家里有酿酒。老廖和乔柯他爹是好朋友，就是因为老廖这人吧，懒又笨，不太会说话，年轻那会卖酒跟卖命差不多，没人愿意买他的酒，这时候乔柯他爹就让老廖把酒放他家饭馆寄卖，不收费用，卖来的钱都归老廖。 可一来二去的，乔家饭馆没出名，老廖家的酒反而十里八乡都知道了，再然后老廖发家，乔家饭馆一日不如一日，除了那些个老主顾还念着旧情，乔家饭馆才不至于倒闭。 本来日子就这样过，到了启宗长大之后，老廖就可以把做酒的手艺传给他，可谁知道朝廷今年颁发的朝令下来了，私人酒坊一律减小规模，不得再酿酒，老廖吃饭的家伙就这么被禁了，急的他是火急火燎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在乔家饭馆吃过几次豆腐，老廖就惦记着了，要不他做豆腐卖呢？不也挺好？然后他找到乔柯把自己的这个想法一说，乔柯也觉得可行，老廖人品好值得信任，又有这么多年的交情在，更何况乔柯一天比一天忙，哪里顾得做豆腐，还不如把这件事交接出去。 老廖说完，忐忑不安的看着娇娘，可娇娘更在乎的是另外一件事，“你说朝廷下了禁酒令？” 第九十一章.大饼 “是啊，估计今年秋天就要下达了，我也是有点消息渠道才打听到的，要不然这一家老小吃什么啊！” “以前有颁发过禁酒令吗？”娇娘有些惊讶，她还是第一次听说禁酒令这种东西，若是全国禁酒，那叫酿酒的人还怎么生存？ 老廖想了想，“十几年前也颁发过一次，那一次禁酒足足禁了五年，我记得清楚着呢，多少同行都转业了。” 不知为何，娇娘发散性思维想到了前不久经过庆元县的那艘大船，酒是用什么做的？粮食啊，做酒需要很多粮食，所以酒才会价格高，那为什么要禁酒，还不是因为要屯粮？屯粮又是为了什么？除了战争娇娘想不到别的原因。 除非在未来几年内会爆发战争，不然朝廷大规模屯粮是为了什么？ 一时之间心慌意乱，娇娘想到自己还没部署好的蓝图就更急了，战争意味着流离失所，谁能保证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娇娘，娇娘？”乔柯伸手打断了娇娘的胡思乱想，“你今天怎么了？没事吧？” 娇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没事，继续说，说到哪里了？” 看到廖叔一脸为难，娇娘“哦”了一声，“所以廖叔就想不酿酒，改做豆腐卖豆腐是吧？” 老廖点点头，看娇娘皱着眉敲着桌子的样子，突然有种对面的妙龄少女深不可测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乔柯那里听来不少娇娘的奇思妙想，一直都觉得娇娘应该是个行事老道的妇人，可今天一见面，娇娘的年轻就吓到他了，不由得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把豆腐方子给你也没问题，毕竟现在县里市场很大，但是供给很少，如果能在县里卖豆腐，肯定赚的要比在村里多，我们要是合作，你觉得应该怎么分钱？又或者你想把方子买过去，准备给我多少钱？” 启宗一下子不喜欢娇娘了，明明刚刚还聊的好好的，一谈到生意就是钱钱钱，真是市侩。 娇娘假装没看到启宗的不满，定定地看着老廖，谈生意就要有谈生意的样子，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有后悔。 “嗯......如果要我来说的话，我的酒坊还有好几个工人，若是大规模做豆腐肯定能做不少，卖的话也能赚钱，但是我这个方子是拜托小柯来问你的，怎么说也有情分在里面，单纯买方子，我愿意掏二十两来买，你看怎么样？” 娇娘不置可否，这个价钱不高不低，“那你要是想和我们合作呢？” “这个问题不该问你吗？若是你觉得我们三人可以合作，咱们商量的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老廖一点都不傻，娇娘这明摆着还有别的想法，他便把话题抛了过去。 娇娘一笑，毫不客气的承认了，“我确实有这么一个合作的想法，你们可知这豆腐有多少种吃法？” “豆腐可以凉拌红烧煮汤包包子......”启宗一听见吃，就自动数了起来。 耐心等他数完，娇娘才摇摇头，“我说的吃法不是这种吃饭，豆腐可以做成豆腐乳，豆腐干，臭豆腐，豆皮，豆汁，豆浆......也就是说，你做豆腐出来，我可以把这些豆腐演变成另外一种食品。” 此话一出，乔柯就嗅到新产品的气息，“那豆腐乳和臭豆腐是什么东西？” “最重要的是，还可以用黄豆做酱油，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合作，完全可以打造大豆产业的一条龙，从种植到加工再到贩卖，这个无人涉及的市场完全属于我们，如果再夸大点说，将来我们的产品能够走出去，全国的市场都是我们的。” 老廖被她画出来的大饼吓的无法动弹，产业遍布全国是该有多大？皇商也不过如此吧。 “目前这还是我的设想，如果你们要加入进来的话，这个设想早晚会成为现实，给你们两天的时间考虑，要不要把全部身家投入到这个设想里面。” 乔柯和老廖走了，黄易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娇娘，“你知道你刚才说那些话的样子像谁吗？” 娇娘一挑眉，“像谁？” “像脑子有病的人。” 老廖带着儿子走出乔家饭馆，精神还有点恍惚，止不住地问他儿子，“你觉得她说的可靠吗？” “爹你没发烧吧？这种鬼话你也能信？她不就是个连书都读过的目光短浅的妇人，还真是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启宗有点不屑，还好他今天跟着来了，要是没来，说不定他的傻老爹就信了。 娇娘也知道自己只用说是无法让人信服的，所以她带老廖和乔柯坐着马车去林家村看那条才修了十几米长的水泥路。 虽然才短短的十几米，用到的心思绝对是超乎这个时代的人的想象力的，老廖和乔柯站在平坦的水泥路面上惊呼不已，就连启宗都顾不得干净，把手贴在地面上摸着水泥路，“这是什么做的！？怎么会有这样平坦的路面！” 娇娘有些得意，早知道水泥路也不是随意就能铺成的，就如何让水泥路固定成型这一个问题上，娇娘都费了很多功夫，原先她见人修水泥路都是用钢筋先打造地基，再往里面浇灌水泥，再用压路机压，这样水泥路才能紧实。可这个时代只一条用钢筋搭建地基就不太可能，叶轩只好让人连夜运送来坚硬的剑木做地基构架，后来还请了原来给娇娘家打井盖猪圈的那伙人，足足研究了三天才想出来把路面压的结实的方法。 而在做出真正的水泥路之前，还有将近十米的路面都是敲碎重做的，反复实验才实验成功。 这些日子施工队在村口修路，村里的人亲眼看这一条白色平坦的路诞生，一个二个与有荣焉，后来村长都亲自派人守着路面，以免那些来买豆腐的人因为好奇踩坏水泥路。 不得不说这时候民风还是淳朴的，知道娇娘是打算修一条到县城的路，别的村子不说，就他们村都能占据多少便宜，于是说什么都不肯再拿工钱。 “你掏钱修路给我们大伙用，我们要是不出钱出点力总可以吧？这要是还要你的钱，那不是禽兽不如了吗？”说这话时，村里人还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时占了大便宜，更何况之前还那样对娇娘，不由得老脸一红。 娇娘乐得轻松，她本来并没打算非要人帮忙的，毕竟从村里去县城的路是直达的，即使他们咬定不出钱不出力，娇娘也没得话说，路该修还是要修。 “你这是打算把路修到县城？”乔柯率先明白过来，如果有这么一条路衔接县城，人们就是赶集也都快许多，那县里人多了，买东西的不也就多了？ 就像饭馆一定要开在人流量大的地方一样，对于这些产业，人就意味着钱，有人就有钱，且不说娇娘的设想对不对，就为了这条路，乔柯都愿意信她一回。 这时候倒也不是没有好的路，只是那些路统一被称为官道，专门为朝廷开设的道路，寻常百姓哪里能走，更何况官道也不是哪里都有的，那些官道都是碎石子铺成，虽然比泥巴路好上一些，可还是会尘土飞扬，再看娇娘打造的这条路，老廖只觉得比自己家还要干净，恨不得能躺上去爽一爽。 第九十二章.腐乳 这还只是娇娘拿的出手的其中一个，虽然已经够震撼了，可当娇娘带老廖和乔柯回到家，娇娘去库房拿出一个瓦罐，瓦罐用泥巴封住口，可即便如此，老廖鼻子还是很尖地闻到了酒香，“这又是何物？” “不是什么精贵东西，就是我给你们说的腐乳。”娇娘笑容满面道。 说来也是巧合，那天她给帮工做饭的时候，就想做点什么不用炒就能就这吃饭的东西，除了咸菜，娇娘能想到的就是豆腐乳了，这豆腐乳也挺好做，需要的东西家里有，没有的东西即使没有也不影响把豆腐乳做出来，虽然口味会差一点。 瓦罐泥巴一打开，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老廖伸着头想看瓦罐中到底是何物，秋菊拿来一只干净的碗，娇娘用筷子夹了一块腐乳出来，放到碗中，又给老廖和乔柯一人一双筷子，“先尝尝看再说。” 你还别说，这腐乳看着和豆腐一点都不像了，夹一块色泽浓郁的腐乳放入口中，又软又糯香气浓郁，稍微尝一口就有些停不下来，娇娘口味淡，放的盐有点少，这样直接吃也不会太咸，若是想就着米饭馒头吃，那就多放点盐也是可以的。 老廖吃了一块就放下筷子，依依不舍地看着那瓦罐，有点心疼儿子今天没跟着一起出来，居然错过了这样的美食。 乔柯还在和娇娘说这话，老廖就打量起娇娘家的小院子起来。很正常的农村之家，但是小院子里铺的是青石板，西侧开了片菜园子，种的菜豆青菜都长的不错，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桃树，西侧还搭着棚架，不知道是要做什么。整体来看就是干净整洁，一如娇娘的风格。 天色擦黑，老廖捧着娇娘写好的豆腐方子高高兴兴地准备回家去了，还有娇娘从瓦罐里分出来的一小罐腐乳，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你说这一罐腐乳能卖多少钱？”老廖一深一浅地走在村里小路上，有点忧心万一这腐乳太贵，他和儿子吃不起怎么办。 “一定不便宜。”乔柯答到。 “这要是卖酒，得卖出去多少才能买到一罐？更别说我以后不能卖酒了，要是卖豆腐，估计老腰都累折了才能买来一罐。”老廖摇着头笑说，“这娇娘也是一个鬼精的，画个大饼看不见摸不着的，偏偏还能看到点希望，你说她说的能是真的吗？” 马夫正在村口等着，一看他俩来了，忙不迭招呼着，“廖老板乔老板，天色不早了咱们赶快回去吧！” 二人坐上回程的马车，老廖掀开帘子往外看，“不知道这路什么时候能修好，要是修好了估计马车跑的也快。” “就是修好了，这马蹄钉也要常常修，路太硬啦！”马夫笑着说，他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路，稀奇的不得了，等会回去了一定要大肆宣扬一番。 近日里县城刮起一股神秘的风，那就是无论贫富都想去林家村看看那一段“白路”，听说那路硬的像石块，可路面却再平滑不过，马车要是跑在上面，跑的比飞还快。 要是一个人这么说也就罢了，自然有人不信，这世上哪来这么神奇的路。两个人都是脾气暴的，平日里也没什么正事，就在县城里乱溜达，这一生气，干脆打了个赌，就赌那路有没有这么神奇，于是两个纨绔子弟骑着驴就去林家村，一路上还吵吵闹闹的，后面跟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林家村本就偏远又无甚特产，每年除了收税县里才会来人，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夏天炎热，就是跑到了也一身臭汗口渴的不行，有那脑子机灵的就在村口摆上茶水，一文钱一大碗，管够，喝多少都行，你还别说，有人用这个方法赚了不少钱呢！ 家里最近忙的团团转也没法做饺子让铁蛋和兰花拿去卖，天气也热了，饺子放不长久，铁蛋就眼馋别人能卖东西赚钱，他也想卖，可能卖什么呢？ 把娇娘缠的极了，没办法，娇娘只能把库房里的肥皂拿出来，肥皂长宽一致，不到五厘米，码的整整齐齐地放在桌面上，桌子是叶轩做来给铁蛋读书用的，上面还放着树叶，麻绳，若是有人来买，留用树叶包好，再用麻绳捆好，兰花蕙质兰心，还会绑小蝴蝶结呢。 肥皂不大，可价钱却不低，五文钱一块。这也是娇娘没办法，现在产量跟不上，又急着用钱，要不是身上有卖果酱获得的那一百两银子，娇娘还真不敢现在就修路，就算身上有那些钱，娇娘也不打算座山吃空，能赚点就赚点，她还想在县里买地皮呢。 铁蛋和兰花不知道这批肥皂的价值，王梅花可是算的清清楚楚，万一有人眼红把肥皂抢了去，铁蛋哭也找不着地方，于是她就搬个凳子，坐在铁蛋后面绣着花，看村口人来人往热闹极了，倒也十分有意思。 戊斯南在县里无聊的紧，按照娇娘说的给他那些狐朋狗友写了信，又在庆元县游山玩水，虽说他是被贬到此处，可家中钱财丰厚，就是对他这种弃子都十分大方阔绰，更何况每个月还有月钱紧急加送从京城送过来。 戊大公子玩了半个月，也没见那些狐朋狗友给自己回信，生了半天闷气，浮石虽不赞同他家公子纵情山水，沉迷玩乐，可也不想他家公子在家里闷闷不乐，于是就告诉他，那陈家娇娘近日又捣鼓出来一个新鲜玩意，叫做“白泥”，这白泥神奇的很，和沙子混在一起铺路，那路能比石头还硬，走上去还平滑无比，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天宫里的白云。 浮石的口才可比那些只会“哎呀哎呀”称奇的人好太多了，一番话把戊斯南说的心动不已，想来自己也许久没有去林家村看过，干脆就出门散散心，看那白路有没有这么神奇。 看到戊斯南恢复精神，浮石松了一口气，连忙去备车，护送自家公子去看那新鲜玩意。 再说那廖叔回到家，把腐乳给儿子一尝，启宗睁大眼睛，似不敢相信娇娘真有真材实料，接下来又听他老爹把娇娘建的路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心中也忍不住动摇，夫子说“人不可貌相”，难道是他小看了娇娘？ 老廖把想和娇娘合作的事说了，征求儿子的意见，一方面等他归西了，家里的财产都是启宗的，怎么说他也有权利参与决定，万一赔的血本无归，老廖也不至于被骂太惨，再一方面，送儿子读书并不是说希望他以后就能出人头地，老廖一辈子脚踏实地的，觉得酿酒也没什么不好，想儿子以后也能接手家族事业，只不过读点书能够聪明点以后赚更多钱。 是以他做什么都会问问启宗，启宗小小年纪就接触这些，平日里看待什么问题都有他自己的思想。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虽然不能现在就同意，但是等我休息的时候，可以一起去林家村看看，那路可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老廖高兴地把儿子抱起来，知道儿子这就是答应了。娇娘身上有太多的独特之处，单单从她的奇思妙想老廖就能看出来许多赚钱的门路，更别提娇娘身上罕见的侠义之心，那天回程路上，老廖还在犹豫要不要合作，乔柯就已经做好回去清点财产跟着娇娘干的准备了。 老廖问她为何如此笃定，乔柯却说若不是娇娘，她的乔家饭馆也许早就支撑不下去了，就算失败了又怎么样，反正她的手艺还在，早晚有一天能够再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