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江湖》 第077章各怀鬼胎 艳阳高照,让情绪高涨、陷入生死搏斗的武者汗流浃背。偌大的林子里,逃逸的步伐惊起一群飞鸟。 贾仁义、夏小宝仓惶逃走后,张晋救兄心切,催促说:“袁朗,快放了我哥哥。” 袁朗回头望了一眼,确认他们已经走远,才哈哈大笑起来说:“我放了你们哥哥,你们会放过我吗?” 张辽坚持煽风点火说:“你还是束手就擒,这样我们可以留你小命一条。” “我先杀了你哥哥,再杀你!现在我要杀你们了!”袁朗的手掌力气很大,轻而易举扭断了张冀的脖子,将新鲜的尸体丢下树去。之后他的手臂青筋暴起,开始生长,手掌大了三倍,像个大蒲扇。胳膊也变长三倍,像一条软绳。此刻远望,袁朗如同一株蒲葵,有八个大蒲扇,摇曳着要抓人。 死了哥哥,三个兄弟表现得义愤填膺。即使看到了袁朗恐怖的模样,三兄弟也是不怕。 张晋说:“江湖上都说妖山有七煞四怪两魔头。今日我们兄弟就杀了这个多臂怪,为人间除害!” 三兄弟再次抛出三只飞钹,只有张辽自知不敌,撒腿就跑,全然不顾兄弟的情谊,回家找嫂子去了。 的确如此,袁朗的力量可怕,三只巨大手掌自上而下,如坠落的巨石将飞钹压入泥土里。三只手掌压向了三兄弟。张晋扎马步,举起双臂,双手举重抵住手掌。张鲁体弱,被压入泥土里成了肉饼。张豫逃出了袁朗的第六只手掌,却被第七只手掌拍在了底下。当然还有第八只手掌,它延长了胳膊,去抓逃跑的张辽。张辽是一个轻功很好的人,躲开了手掌,脱险而去。说明为了在江湖混口饭吃,他很用功地练习了逃生技能。 袁朗干脆收回第八只手掌,双手合力压到张晋的头上去。张晋咬牙切齿地坚持,双足下的泥土已经深陷,于是袁朗加了第三只手用力。 张晋双臂骨折,崩溃地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你妈的够狠!”整个人被压入泥土里做了肉饼。 杀死张晋,结束战斗,袁朗的手臂恢复了原貌,心中却后怕起来,妖山在各处路口都有树妖看守的,他与张家五兄弟的厮杀却没有引来山上的支援,很有可能这里的树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死掉了。带着这种猜测,于是袁朗加快步伐,速回山上。 袁朗不知道,此刻在他后方的高处,郑福禄与赵四站在一棵巨大的枯树上瞭望。 赵四说:“师父,亡忧阁张家五兄弟失败了。” 郑福禄说:“他们五个是试探用的。盟主想知道四怪的实力。” 赵四说:“四怪里最厉害的应该是尹无相吧?” 郑福禄说:“盟主的身体等不及了,他的五行手开始反噬他的肉身,若再不围剿妖山,夺取太极丸,恐怕他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赵四说:“盟主想现在攻打妖山?” 郑福禄说:“快了,等到妖山来满比武的人,鱼龙混杂,我们再出手。” 赵四说:“师父,我觉得盟主这次会失败。” 郑福禄说:“我知道,江湖盟马上就要易主了。” 赵四问:“师父有什么打算?” 郑福禄说:“我能有什么打算,盟主的位置不是我想坐就能坐的。” 赵四诡异地说:“我可以帮助师父坐上盟主的位置。” 郑福禄双目眺向远方,说:“我这些弟子都是酒囊饭袋,赵四,抚恤金我已经送到你家里去了,你死了,你的家人就哭了一场,如今拿着你的钱吃香的,喝辣的,你死得冤,冤大头一个。” 赵四的面容仍然诡异,问:“你知道我是谁了?” 郑福禄观察着赵四的脸色,将答案说出口:“知道了。” 赵四问:“什么时候察觉出来的?” 郑福禄说:“在他跌落断崖,你回来之后我就怀疑了。” 赵四说:“不知道我哪里露出马脚了?” 郑福禄说:“一个人的性格脾气不会改变的。” 赵四说:“既然你早就发现了我?为什么不揭穿我?” 郑福禄说:“我想和飞颅阁主交个朋友。” 赵四说:“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交朋友。王老虎有勇无谋,在我看来,你最应该做江湖盟主。” 郑福禄说:“您若是让我做了江湖盟主,我该如何报答飞颅阁主呢?” 赵四说:“我只要王老虎的尸体。” 郑福禄更为好奇说:“飞颅阁主,在下有一件事实在是想不明白,你果真如江湖所言,只有一颗脑袋?” 赵四打趣说:“我的确只有一颗脑袋,你不也是只有一颗脑袋吗?” 郑福禄说:“可是我的脑袋有身子,你只有一颗脑袋,没有身子。 ” 赵四说:“我这只是障眼法罢了。” 郑福禄说:“江湖上都在传闻,这人间的唯一一颗神元,就在飞颅阁主的脑袋里。” 赵四说:“那些都只是传言罢了。” 郑福禄干脆找了新话题问:“张家五兄弟是不是你亡忧阁中武功最差的?你找他们来,没有伤着袁朗,反而送了四条人命。” 赵四说:“费边插孔很快就会回来了,这次他找了四个帮手。” 郑福禄大笑说:“我知道他们五个凑在一起,在江湖上有个雅称,叫做亡忧阁舞团。” 面对耻笑,赵四从布囊里拿出一个天蓝色的小瓷瓶说:“他们五个凑到一起,杀一个于大头是没问题的。我送你一样东西,每次一小勺,偷偷加到王老虎的饭里。” 郑福禄疑虑说:“这是什么毒?盟主用膳前,有人为他试吃的。” 赵四说:“放心吧,这不是毒药,一般人吃了身体无碍,只是他修炼了五行手,所以这东西让他吃了,只会加速他衰老。” 郑福禄不再多言,收下瓷瓶。阳光热烈地刺眼,他用手掌遮住眼前的光芒,好让自己获得清晰的视野,远处的树林里偶尔会有树枝的摇晃,暴露着袁朗渐行渐远的踪迹。 第078章乌鸦找厨子 今日中午,风铃客栈里来了九位客人,他们在一楼的大厅里分了两桌坐下。乌鸦在二楼藏匿脏银,听到大厅里的动静,就厌烦地走出了房间,走在楼梯上看到楼下都是些陌生的面孔,且没有妖气,就开始吐槽:“你们是谁?来做什么?” 行走江湖,必然要有个礼数,张狗牛二左彪王熊都站起来,双手作揖报上姓名。 乌鸦听到了四个人的名号,知道自己打不过四位高手,于是面带笑容地问:“几位是来住客栈的?” 张狗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放到桌子上说:“金乌兄弟,我们是来住店的。” 外面传来马的嘶叫声,乌鸦看了看桌子上的银子说:“我这客栈不分人畜,只要是喘气的活物,住一日就要十两银子,你们一共是九个人,来了几匹马,如实报数。” 牛二是个暴躁脾气,乌鸦的臭嘴让他气愤:“什么叫做喘气的活物?我们怎么说也是江湖好汉,别以为到了你们妖山,我们就怕了你!” 白奋斗也说:“我是来与你们萧少主比武的,客栈这么贵,我可住不起!” 好不容易来了一位货真价实的比武之人,必须挽留一下,于是乌鸦说:“你是来找少主比武的,可以优惠,一日一两银子。” 白奋斗说:“一两银子我也花不起。” 乌鸦开始讲道理:“那你来比什么武,总不能你来和我们少主打架,我们妖山还要管你吃,管你住。” 白奋斗说:“那我还是到外面,找棵大树,去树上睡一晚,又得凉快,还省银子。” 王熊按住了白奋斗的肩膀,说:“小兄弟,银子的事你不要去想,与小魔头打架的时候,你打赢了,那才叫给哥哥们争气!” 张狗又拿出一张银票放到桌子上说:“金乌兄弟,既然有价钱,我们就住得起,这些银子你先收下,我们渴了饿了,弄些喝的、吃的来。” 乌鸦将银子与银票都收了,去到柜台处,提了一壶凉茶放到桌子上说:“你们先喝个水饱,我这就去叫厨子来。” 张狗问:“有没有酒?” 乌鸦说:“有,我这就给你们取两坛子来,提前说明,茶水免费,酒是二十两银子一坛。” 白奋斗欲言又止,张狗说:“我喝过许多好酒,就是这妖山的好酒我没尝过,金乌兄弟,快拿来让我们尝尝。” 乌鸦从柜台里拿出来两坛好酒都放到张狗面前,笑着说:“诸位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乌鸦出了门口,振翅飞去野猪林。高大壮已经吃饱喝足,大蒲扇遮住了脸,躺在摇椅上享受日光浴,呼噜声如同敲锣打鼓。 乌鸦落到摇椅旁,扯起高大壮的猪耳朵,大喊一句:“起来做饭了!” 拿起蒲扇,高大壮睁开眼睛,知道是熟人叫唤,颇不耐烦地说:“大家都吃了,你自己来晚了,锅里还有些肉,还热乎着呢,你拿了吃吧。” 乌鸦说:“客栈里来了客人了,你过去做几个菜招待一下。” 高大壮说:“袁朗下山去找厨子了,说不好现在就到客栈了,我不去,我要睡觉。” 乌鸦说:“好哥哥,先去帮个忙,求求哥哥了。” 高大壮耷拉下双耳紧闭,蒲扇遮住了脸,也不搭理。乌鸦与高大壮结交了许多年,自然知晓高大壮的脾气,就算再叫一百声哥哥,这高大壮仍旧不会帮忙,还会骂他。于是问:“哥哥可知道,袁朗去哪里找厨子?” 高大壮仍然热衷于自己的睡眠。被迫无奈,乌鸦只好扑打翅膀飞上天空,它并不打算回客栈,而是围绕妖山飞上一圈儿,去发现袁朗。 这时候,袁朗带着贾仁义与夏小宝赶到了花岚的医馆治疗断腿。乌鸦也落下来,看到有伤员,忍不住就问:“袁大哥,这是怎么了。” 袁朗说:“我去山下找厨子,遇到埋伏了。” 乌鸦说:“谁这么大胆,敢埋伏哥哥?与我们妖山作对?” 袁朗说:“亡忧阁。” 想到客栈里还有嗷嗷待哺的客人,乌鸦又问:“他们俩谁是厨子?” 袁朗说:“断腿的这位。” 厨子变成了瘸子,乌鸦失落说:“客栈里还有客人,现在厨子伤了,该怎么办?” 袁朗说:“去找高大壮。” 乌鸦只能苦笑,看着贾仁义将夏小宝放至木床上,让花岚查看伤势。 夏小宝已经脸色苍白,痛苦说:“大夫,我今后怕是要拄拐了。” 花岚医术高明,说:“不用,我在你伤口里种一颗铜豌豆,长成根足做你的义肢,免去你拄拐的麻烦。” 夏小二说:“那好。” 花岚说:“那你要忍着痛。” 听到痛,夏小二害怕地闭上眼睛,花岚拿出一颗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铜豌豆,丢到其伤口上,然后用纱布包扎。 夏小二眉头紧锁,伤口仿佛有蠕动的虫子制造痛苦,是豌豆在寻找合适的温床生根发芽。 花岚叮嘱说:“需等待一个月,铜豌豆生根发芽,愈合了伤口,生长出根足便可。” 贾仁义关心问“大夫,要不要再抓几副汤药?” “用不着这么麻烦,我这里有几副麻沸散,让他掺到酒里一同喝了。”花岚在药柜里拉出一个抽屉,取了药用草纸包好,递给贾仁义说:“分五次煎服。” “多谢多谢!”贾仁义背负起夏小二,袁朗对乌鸦说:“我带他们回客栈。你再去找高大壮,就说我让他去的。” 乌鸦说:“老高那里你去吧,我带他们回客栈。” 袁朗此刻不能脱身,毕竟是他的朋友受伤了。花岚通情达理说:“你让袁大哥送他们回客栈吧,你不就是找个厨子吗,风月窝就有。” 乌鸦问:“风月窝在哪里?” 花岚这才想起来,风月窝是它改的名字,于是说:“去找王三婶,胡娇说她常自己做饭吃。” “对对对,这人间的女人都会做饭。”难题得到解决,乌鸦展翅又飞往风月窝。 第079章忙碌的日子 今日很忙碌,乌鸦如愿以偿,他背负了王三婶展翅飞翔,在妖山上空疾驰而过,犹如抛物抵达风铃客栈的后院,刚落脚,王三婶已经吓得头重脚轻,瘫痪在地上了。 乌鸦说:“婶婶不要害怕,跟我到厨房来。” 王三婶咳嗽地更加厉害。惊魂未定说:“怕了怕了!吓死我了!” 乌鸦一脚迈入厨房,身子在门外,交待王三婶:“这是厨房,快来做饭吧。” 王三婶进了厨房,发现没有油盐酱醋,没有食材,炊具也缺,便反问:“什么都没有,你让我做什么?” 乌鸦说:“我去于大头那里拿一篓鱼来,三婶,你就给他们弄一桌子全鱼宴。” 王三婶又问:“主食吃什么?” 乌鸦说:“高大壮那里有面。” 王三婶说:“那你快去取来吧,我先添水生火,把锅碗瓢盆洗一洗。” 乌鸦只能再飞。 郝美丽听到家里有人来接她回家,便开心地跑来客栈。这段在妖山的日子,使她心里明白自己在老爸眼里是个宝,在别人眼里是棵草。这些人来了,方能彰显她大小姐的风范。 萧不归跟在郝美丽的屁股后面,不停地问:“你要回家吗?” 郝美丽就是不回答萧不归的问题,反而萧不归问得越多,她越高兴。从风月窝一路走来,她笑靥如花。 许久不见自家小姐,如今相见,婢女小倩开心极了:“小姐,我来看你了!” 郝美丽说:“你这个丫头骗子,怎么才来看我?” 牛二将大小姐视为己出,因为他是郝美丽的亲舅舅。牛玉兰宫主是牛二的亲姐姐。他拍了一下郝美丽的头说:“丫头,不听老人言,这回吃苦头了吧?” 郝美丽说:“我在这里挺开心的。” 牛二说:“我可没听说过屁股都被人打开花了,还开心的。” 郝美丽说 :“小舅,你听谁说的?” 牛二说:“我不放心你,自然会打探你的消息。这不,这次你爹让我和你表舅都来了,接你回家,快坐下,陪舅舅喝酒。” 郝美丽大大方方地坐到牛二身旁,拿了碗,小倩为她倒酒。 王熊喝下一碗酒,抱怨说:“我们来了半天了,一口饭菜都没吃上,美丽在这也吃了苦头了吧。” 郝美丽说:“风铃客栈还没有开张,王三婶一个人在厨房做饭,小倩你去帮帮忙。” 小倩问:“厨房在哪里?” 袁朗恰巧经过,指向柜台旁边一个有布帘的门口说:“走进去就是了。” 倩儿机灵,知道位置,就走进去了。 袁朗、贾仁义已经安顿好夏小宝,从楼上的客房走下来。看到萧不归,袁朗向贾仁义说:“这便是我妖山少主萧不归,少主说认识你。” 之前进到客栈贾仁义就见到了牛二,他认识牛二,牛二不认识他。毕竟背负着伤员,所以他只是客气地微笑而过,如今又看到郝大小姐,记得这人是前几个月见过面的,能变化成鸟儿的那个傻小子,立刻满脸堆笑说:“少主子好,我贾仁义,谢谢您赏饭吃。” 萧不归说:“那日我还要谢谢你才好。” 贾仁义说:“不敢不敢!以后还请少主多多关照。” 知道即将比武之人就在眼前,白奋斗的眼睛一直在观察萧不归。揣测对方的功夫是不可能的,先粗略分析一下对方的性格,好预判自己若是失败了,对方会不会下死手。 牛二也在观察萧不归,之前他对萧不归有过调查,端详相貌,是一位青年才俊。可是江湖规矩,人妖不能联姻。于是他在桌子下面,踩了白奋斗的脚,白奋斗看向牛二。 牛二提醒说:“白兄弟,还不快拿出你的江湖令来。” 白奋斗受到鼓舞,立刻站起来双手作揖说:“萧不归,我叫白奋斗,是来找你比武的。” 萧不归看到白奋斗的衣服有许多污渍,猜测是路途辛劳,就说:“你今日刚到,一定车马劳顿,休息一晚,明日早晨我们再打。” 出乎意料,白奋斗却说:“我是坐马车来的,我很年轻,我不怕累,我很有力气,我们现在就比武吧!” 萧不归说:“明日吧,今日若赢了你,也不光彩。” 白奋斗拿出江湖令,双手奉上说:“是我要比武的,请萧少主赐教。” 萧不归接过江湖令,胸前的青狮张口吃下。白奋斗是没有神兽附体的,眼见了差距,他只能故作淡定地跟在萧不归身后,走出客栈,站上擂台。客栈里的人没有饭吃,都跟着出来看热闹。 白奋斗敢只身来妖山比武,肯定是自信的。没有客气的寒暄,他直接出剑,绕指柔、霹雳、要命,三招一气呵成。 萧不归没能躲开最后一剑,好在他有青狮护体,白奋斗的剑直接折断了。萧不归看到自己被刺破的衣服,知晓了对手的厉害,直接回击了一拳。白奋斗滚到了擂台下面,比武就这样结束了。白奋斗没有用王熊的宝剑,他要用自己的另一柄剑证明自己,虽败犹荣。 白奋斗忍受肚子的痛楚,气宇轩昂地站起来向萧不归说:“少主我输了,告辞。” 萧不归说:“是我输了,明早会把金子送到你的客房里。” 白奋斗用耿直的语气说:“不,是我败了,既然少主执意要给我银子,我多谢少主赏赐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牛二有必要挖苦几句:“白兄弟的剑法出神入化,就是差一把好剑罢了,萧少主应该感激你不杀之恩才对。” 王熊说:“白兄弟,用我的好剑再与他打一次。” “我已经受了重伤,不能再打了,我到这里来是以武会友,不想打打杀杀。”白奋斗拿出长剑,双手奉还。既然打不赢人家,就得衬托出自己的形象,赢得一个好口碑。 贾仁义没有出来看热闹,他出于职业精神,此刻端了一盘凉拌拍黄瓜,站在客栈门口大喊:“上菜了!爽口的凉拌黄瓜,快来呀!” 厨房里,乌鸦已经回来了,他从开垦的菜园子里摘来了黄瓜,快速地拌了个凉菜,还请来于大头杀鱼,王三婶揉面,准备做铁锅炖鱼。 第080章妖山的夜晚 夜晚满天星斗,被伏击的事情关系到妖山的安危,袁朗必须向山主禀告。他进入石窟大殿,却发现山主穿上了黑衣服,姬倾城喜欢穿白衣服,石玉环喜欢穿黑衣服,只要是服装风格出现了变化,就可以肯定,自己必须改变称呼了:“石山主,我从狼虎庄回来遇到伏击了。” 石玉环疑问:“从狼虎庄来妖山的路上,花岚应该安插了树妖看护的?” 袁朗说:“那榆树妖枯死了。” 石玉环说:“让花岚补种一棵妖树,尹无相走了,他的那些泥人怕是不能用了,如今能保卫妖山的只有那些火鸦和毒蜂了。明日你带着七煞去狼虎庄看看,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来。” 谈到不速之客,袁朗说:“今日又来了一个找少主比武的年轻人,剑法很好。” 石玉环问:“他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袁朗说:“这个年轻人是洪帮的,与牛二一起上山来的。” 石玉环说:“叫乌鸦看好他们,他们是来接回郝姑娘的。郝姑娘若是能嫁给萧儿,就再好不过了。” 袁朗说:“狼虎庄里有片小树林,常有孤男寡女去那里,不如我们摆个迷魂阵,让他们俩单独在里面呆上些日子,耳濡目染,自然也就互生情愫了。” 石玉环说:“为了妖山的前途,只能委屈萧儿了。” 袁朗说:“最好少主与郝家千金生米煮成熟饭!我们妖山与首富联姻,便可以笑傲江湖了。” 石玉环说:“那郝精明怕是不想要这门婚事的,到时候饭都熟了,就由不得他了。” 夜晚,满天星斗。萧不归感到自己在客栈并不受欢迎,丢下郝美丽,自己回了风月窝,胡娇在闺房里喝酒,点了一根红蜡烛,在昏暗的光芒里,胡娇只穿了个红肚兜儿,披了轻薄的蝉衣,落落大方地在喝酒。 萧不归走进来,胡娇就说:“你回来了?怎么不见郝大小姐呢?” 萧不归坐下来,拿了一只碗倒酒说:“她家里来了人,正在一起吃饭呢。” 胡娇嫌弃说:“那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萧不归端起酒碗来示意共饮,开玩笑说:“来打你屁股!” 胡娇将酒碗与之相碰,俏皮说:“你打呀!老娘我不怕!” 二人同喝了酒,将空碗放在一起。萧不归拿起酒坛子来,再给胡娇倒酒,给自己倒酒,二人喝了第二碗酒。又换作胡娇倒酒,一同喝了第三碗酒。 三碗酒下肚,都有了酒兴,胡娇先开口提问题:“你到底是喜欢郝大小姐,还是喜欢我?” 萧不归说:“你们我都喜欢。” 胡娇问:“既然都喜欢,为什么非要回仙岛去,那地方有你喜欢的美人还是有你喜欢的财宝?” 萧不归说:“什么都没有,挺苦的,我就睡在一个棺材大的木头箱子里,常常要忍饥挨饿,还要自己洗衣服。” 胡娇问:“那你还要回去?” 萧不归说:“我在仙岛上可以活五百年,在人间只能活一百年,我在这里什么都有,可是还会有不开心的时候,仙岛上我就不同了,不开心我就躺在箱子里一个月或者两个月,直到自己躺累了再出去走走。” 胡娇说:“你可知道我们妖为什么都打扮成人的样子?” 萧不归说:“都化作了人形,自然要打扮成人的样子。” 胡娇说:“你错了,是因为我们贪图人间享乐。人间有漂亮衣服,有好吃的好玩的,有金银珠宝,有荣华富贵。反正都只能活一次,为什么不好好活着,你们神仙依靠人间的供奉活着,不也是这个道理。” 萧不归说:“你有你的人间快活,我有我的逍遥快活,各自安好。” 胡娇说:“你回到仙岛,会不会想我?” 萧不归说:“那要等我回去了再说。” 胡娇说:“我看你是没尝到女人的好处,所以才想回仙岛。” 萧不归却说:“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胡娇退下蝉衣,转过身子,将曲线的美背置于萧不归眼前说:“解开我的红肚兜儿,给你吃我的豆腐。” 萧不归的心开始碰碰直跳,好像要从胸口跳出来,他咽下口水说:“我不想吃豆腐,能不能换点别的花样?” 知道自己碰见了木头,胡娇并不害臊,自己解开了肚兜儿,双手将萧不归拥入胸怀。 萧不归被柔软包裹,吓得不止心跳,腿也跳,他推开了胡娇,自己跑到了院子里,看到一口养鱼的水缸,直接把头扎进去,好让自己清醒。 “我以身相许,你嫌弃我,以后我绝不搭理你!”胡娇被拒绝了,她喊出一句伤心的话,自己吹了蜡烛,关闭了房门,上床假装睡觉,却竖着狐狸耳朵在听院子里的动静。 萧不归在水缸里洗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话,只能保持沉默。恰巧郝美丽带着小倩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抬木箱的壮汉。她看到一个小魔头大晚上洗头,于是问:“萧不归,你在干嘛呢?” 萧不归甩甩头发说:“觉得热,洗洗头。” 郝美丽说:“这么晚了,别着凉了。” 胡娇自然听到郝美丽回来了,便向屋外喊:“萧不归你是妖山少主,郝美丽是个好姑娘,你别害了人家。” 郝美丽听了胡娇的话,知道是醋话,并不放在心上,对萧不归说:“你又怎么得罪娇娇姐了,害得我在这里住不安生。” 萧不归有口难言,水顺着发丝流淌到眼睛,用衣袖擦去。 郝美丽回了自己房间,壮汉将箱子放到房间里就告辞去了,小倩留下来伺候小姐。 萧不归跟进了屋子,郝美丽才拿出一方手帕递给他。让萧不归好好擦干净。 看到二人情真意切的样子,小倩想起了郝老板的叮嘱,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照顾好小姐,远离小魔头。于是她开始赶人:“萧少主,天色太晚了,我们小姐要休息了,还是请你回去吧。” 萧不归挠挠头,向郝美丽微微一笑。自从被打了屁股,郝美丽变成了羞答答的小绵羊,她低下头去暧昧说:“你快走吧!” “那我走了。”萧不归拿走了手帕,当作相思之物。却不知道此刻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石玉环教主的注视下。 第081章小树林 狼虎庄有一个浪漫的小树林,夜晚里,年轻的男女或者寡妇与姘头都爱去哪里玩耍,单身的小伙子也喜欢去那里逛逛。那个地方蚊子多,咬得人痒痒。 萧不归等于是空降,他晚上躺在床上睡觉,觉得很冷,再睁开眼睛,就身陷奇境了。旁边还睡了一位郝姑娘。是石玉环把他们俩装进一个被窝里,送到了浪漫且凉的小树林。 萧不归醒过来,看到郝美丽躺在身旁,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不远处有男女窃窃私语的声音。萧不归很警觉,他先穿好衣服。石玉环想得周全,她将两个人光溜溜地裹在被窝里,衣服也打了包裹给两个人做了枕头。 夜里太安静,不远处男女的交谈听得清清楚楚。 女人说:“每次来,你就这点猴急的破事。” 男人就说:“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让蚊子咬你屁股。” 女人说:“那我走,你以后别再找我。” 男人就耍流氓说:“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女人说:“你不累,我也累了。” 听着二人的交谈,萧不归穿好了衣服,好奇心驱使他想去看看,担忧被窝里没穿衣服的郝美丽有危险,于是呼唤:“醒一醒!” 郝美丽睁开了眼睛,盯着萧不归问:“你要干什么?” 萧不归说:“快穿上衣服,这里有人。” 郝美丽没有睡觉,她目睹了石玉环潜入她房间把她放入萧不归被窝里的全过程,她一只手捂着胸口的被子,一只手拿起自己的衣服说:“我自己来,你不要偷看。” 萧不归闭上眼睛说:“我才不看你呢。” 郝美丽威胁说:“我告诉你,你若真对我有了坏念头,你死期就到了。” 箫不归悄悄睁眼看到郝美丽的表情严肃,忍俊不禁立马闭了眼睛说:“我可不敢,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吓人!” “谁叫你睁眼睛了。”郝美丽穿好了衣服,因为夜太黑,二人携手决定走出小树林。郝美丽的眼睛前后左右东南西北地都看了一个遍,甚至不安地对箫不归说:“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 箫不归说:“不要害怕,有我在。” 郝美丽说:“你现在的处境比我危险多了,我该替你担忧才对。” 箫不归说:“我有七煞枪傍身,青狮护体,我不怕。” 郝美丽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说出去。你体内的魔盒会害死你的。” 箫不归说:“山主不会害我的。” 郝美丽说:“你以为你真的是山主的儿子吗?她是个石女,不可能有孩子。” 箫不归说:“她对我很好的。” 郝美丽说:“她要借助你的仙体孕育太极丸。” 箫不归说:“山主会害我,我不会害你的。” 郝美丽说:“太极丸需要仙、人、魔的精血蓄养,所以她将我们裹在一个被窝里丢到这荒郊野外。” 箫不归说:“你放心,我发狂才会打你屁股,我以后不会发狂了。” 郝美丽说:“那我要害你呢?” 箫不归说:“师父踢我下凡的时候,就嘱咐过我,江湖险恶,可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郝美丽说:“我没你想得这么好,江湖盟的王老虎与我二叔是结拜兄弟。我和你说的话,你千万不要讲给那些妖怪听。” 或许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箫不归说话的声音变小了,但仍然相信:“我觉得他们对我挺好的。” 郝美丽的话影响了箫不归的心情,之后二人都沉默地走,兜兜转转了一个时辰,还是走回了原地。无奈,迷路的二人只好向不远处的男女走过去。 被陌生人打扰,不远处的男女就改变了姿势,男人做俯卧撑,女人坐在男人的背上负重。男女搭配,锻炼不累。一个时辰了,他们还是精力充沛。此刻男人面对到来的陌生男女,就很客气地说:“你们玩你们的,我们玩我们的。我们互不打扰。” 箫不归说:“我就想问一下,怎么走出这个小树林。” 二人面孔陌生,并不认识。男人反问:“你们是哪里人?怎么来到这里的?” 郝美丽聪明,说:“我们是前村的,去妖山找箫不归比武的。” 男人说:“骗我?你以为我傻,没听说过比武要一男一女钻小树林走夜路。” 郝美丽不服气反问:“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大晚上一男一女练武的。” 男人说不过郝美丽,就对付箫不归:“兄弟,怎么称呼?” 箫不归流落人间初来乍到,还不好意思说谎,于是保持了沉默。 男人就暴躁了说:“你一个大男人光让女人说话,你也放个屁呀!” 箫不归说:“兄弟,怎么称呼?” 男人说:“我叫牛欢喜,你怎么称呼?” 箫不归只好胡说:“我叫牛二喜,算是你的兄弟。” 半夜三更不明不白地多了个兄弟,不能用武力解决,牛欢喜说:“既然是我兄弟,我也不好意思打你了,你一直向前走,便有出路了。” 箫不归第一次与人说谎取得了成功,他觉得很愉快,牵着郝美丽的玉手继续往前走。结果脚下是陷阱,也可以说是一个超深的井坑,因为没有防备之心,二人落入其中了。好在陷阱里没有尖锐的利器,二人受了惊吓,没有受伤。 入坑容易出坑难,牛欢喜站在上面哈哈大笑说:“你们以为我傻,半夜三更,你们来路不明,肯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这就回庄子唤人来,把你们捉回去。”为此他还落井下石,搬了一块大石头封死了陷阱。 牛欢喜带着女伴离去了,郝美丽拍打掉身体的土说:“看到了吧,江湖险恶。方才你一定认为姓牛的不会害我们,结果我们就掉进了他的陷阱。” 箫不归气愤说:“人间果然坏蛋多,先出去,我们再收拾那两个坏蛋。”他变化成一只小鸟飞上去,用七煞枪作为横担支撑在阱壁,箫不归站在上面,召唤青狮碎石。 石碎,箫不归取了枪飞出陷阱,郝美丽脚踏龙吟剑随其后,飞升出来。 第082章寡妇门前 小树林里,不能缺少杨寡妇这样风情的少妇,夜晚里,不能入睡的杨寡妇走出来享受晚风。 杨寡妇不姓杨,她是一只有人心的黑寡妇蛛妖,与仇人厮杀,断了几条腿,尹无相用泥巴为她塑造了义肢,为躲避江湖仇怨,自称了杨寡妇。 她亲眼目睹了英俊的箫不归飞升出了陷阱,还有一位美丽的姑娘。箫不归落到杨寡妇的面前,微笑说:“这小树林好像设有阵法,我们迷路了,请带我们离开这里。” “你们随我来。”杨寡妇是个热心肠,她在前面带领,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老宅子隐蔽的后门,打开新锁,推开陈旧的门扇。回头去看,远处攒动着村民手持火把的光亮。还有呼喊的声音:“那狗男女不见了?” “他们跑不远,我们四处看看。” 郝美丽犹豫地拉住箫不归的手,箫不归方才吃了亏,自然记得痛。 杨寡妇说:“快进来吧,那些村民是来抓你们的吧?” 为了避免麻烦,箫不归确认了杨寡妇的面目和善,于是入门躲藏。杨寡妇从里面插好了门栓,都躲进了屋子里。 桌子上有点心和茶水,杨寡妇说:“你们坐下吃些东西压压惊。”房间里干净冷清,只有床和桌子,和一把椅子。郝美丽落下屁股,安稳了一下急促的心跳,杨寡妇坐在床边伸直腿,看着箫不归故作腼腆说:“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住,你若没处坐,坐这里休息一下。” 箫不归更加腼腆,拒绝说:“我站着就行。” 外面很快就传来了敲门声,“你们坐着,我出去轰走他们。”杨寡妇迈出了轻佻的步伐,去打开后门,看到围了一群拿着兵器的臭男人,便颐指气使地骂:“半夜三更的,你们敢敲寡妇门。你们不怕家里的母老虎,我还怕臭了我的名声。都给老娘我滚蛋!” 牛欢喜问:“黑寡妇,我们是来找人的,你有没有看到一对年轻的男女?” 杨寡妇干脆向牛欢喜吐了一口唾沫,大骂:“姓牛的,你再说一句,老娘跟你拼命,大半夜的,你们休想坏我的名声,都给我滚蛋!”骂完人,杨寡妇干脆摔门而闭,插好门栓。 牛欢喜的脸上被浓痰腐蚀出了伤口,痛得呲牙咧嘴:“她这唾沫有毒,痛死我了。” 目睹牛欢喜吃了亏,门外的人面面相觑,都互相尴尬地使了个眼色,便骂骂咧咧地离开。 “这黑寡妇果然是个毒物。” “死了男人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货!” 胆小的人就说:“你们别瞎闹,小心黑寡妇出来吐唾沫。” 有人说:“她男人是不是和她亲嘴毒死的。” 有人开始讲述起黑寡妇的厉害:“那年,她用痰盂泼了李二一身尿,那李二死得别提有多惨,现在坟头都有一人高的草了。” 打不过人家,自然要在嘴巴逞强,牛欢喜捂着脸,痛苦地讲黑寡妇的坏话:“让你这么说,他男人一定是喝了她的尿死的。” 众人在诋毁中开怀大笑,加快了回家的步伐。杨寡妇站在门后面听着一群男人议论她的是非,拿起院子里的木盆,舀起来一盆水就泼出去,凉水翻过墙头,落在众人的身上,杨寡妇也不生气,恐吓说:“让你们尝尝老娘的尿!” 众人受了惊吓,一哄而散地都跑远了,她才回到屋子里。 郝美丽对杨寡妇的行为有了好感,为此表达谢意:“多谢姐姐搭救。” 杨寡妇说:“今晚,你们住下来,明日一早,我送你们走。妹妹你就与我住一个屋子,这位小兄弟我带你去客房。” 郝美丽说:“姐姐,我胆子小。我与他还是住在一起吧。” 杨寡妇说:“你们是夫妻不成?” 郝美丽只能说谎:“姐姐猜得没错。” 杨寡妇说:“我让你们一男一女住在一起,怕毁了我的清白声誉。” 郝美丽还想说什么,此刻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杨寡妇说:“你们想在一起,就躲到我床下去吧。” 杨寡妇抱开被褥,掀开床板,床下现出一条甬道。并且催促说:“你们快下去。”。 箫不归先跳下去,用双手接住郝美丽。待二人都进去了,杨寡妇才不慌不忙地将床板复位,铺好被褥。门外的敲门声依旧很有节奏地响,敲门者叩击三下门环,便停下来等一会儿,不见回应,再叩击三下。迟迟不见回应,敲门声开始急促起来。 杨寡妇站在门后就骂:“你个死鬼,着急什么?” 敲门者是牛欢喜,他在门外微笑说:“我的姐姐,快开门吧,我想死你了!” 杨寡妇说:“方才叫人家黑寡妇,怎么又喊姐姐了?” 牛欢喜说:“我对姐姐一片痴心,方才是我演戏的。” 杨寡妇骂:“我看见你和一个姑娘在林子里玩得挺开心的,怎么又想起我来了? ” 牛欢喜就说:“姐姐误会了,那姑娘是我的小师妹,师父让我们练功呢,我心里只有姐姐。” 杨寡妇说:“姐姐我不会功夫,你来找姐姐我做什么?” 牛欢喜说:“在我看来姐姐床上的功夫江湖第一,我这是来切磋功夫的。” 杨寡妇说:“去你奶奶个嘴的,去找你奶奶切磋功夫去吧,今个儿,我大姨妈来了,老娘没空。” 牛欢喜说:“姐姐,你开门吧!最起码我们俩见一面,以解我的相思苦。” 杨寡妇就骂:“你有点出息行不?别一到晚上,就变成癞皮狗吃屎的怂样,让人见了恶心。” 牛欢喜却锲而不舍说:“姐姐我真想你了,开开门吧,我给你买了一对银手镯,你打开门,我送给你。” 有礼物相送,杨寡妇口气开始柔和问:“你又想骗我?” 牛欢喜拿出银手镯,在门缝前展示,发自肺腑说:“我对天发誓,你看这镯子好看吗?” 杨寡妇说:“看不见。” 牛欢喜说:“打开门你就看见了。” 杨寡妇很聪明,她吐出粘丝编织成网堵上门口,才开门告诉说:“你进来吧。” 牛欢喜迫不及待地闯进来,结果自投罗网,没有抱住自己的女人,却粘在网上了,就可怜地呼救:“姐姐,我给你送礼物,你还用网粘我。” 杨寡妇从牛欢喜手里拿过来银镯子,笑嘻嘻地说:“镯子我收了,你走吧。”然后送了一脚,将被束缚的牛欢喜踢出门外。 牛欢喜挣脱了蜘蛛网,看到杨寡妇又关闭了门,跑到门前失望地大喊:“姐姐,你怎么耍起我来了?” 杨寡妇生气说:“我怎么耍你了,你送我手镯,我收了手镯,你快走吧,我说过了今日不舒服。” “不舒服就早点休息,我走了。”继续纠缠只能自取其辱,于是牛欢喜叹了一口粗气,失落离去。 借着月光,杨寡妇欣赏了手镯,到手的东西只能开心一笑,她还要去地窖,去戏弄年轻的男女。 第083章藏身地窖的爱情 将七煞枪当作盲杖,顺着暗道,箫不归与郝美丽进入地窖。没有亮光,却有恐怖的污秽在如影随行,那脏东西像一坨移动的烂泥,在二人头顶上方释放出绿色的烟气。二人嗅到了莫名的芬芳,知道蹊跷,都捂住了口鼻。 地窖里却滋生出许多移动的泥点,聚集到几处,形成几个泥娃娃,它们勇敢地拖住了二人的腿脚。二人惊慌之余,又吸入了几口香气,摔倒在泥土里,晕睡过去了。 口吐芬芳的烂泥化作一个小泥人,站在箫不归的胸口上,露出诡异的微笑,却被狮子大开口,吞噬了小泥人。青狮现形,威武的野兽双目如火,发出一声怒吼,形成震颤,吓得几个泥娃娃破碎成泥丘。 杨寡妇拿着一盏小油灯,是走进地窖找美男子的,不成想看到一头狮子伏在箫不归的身上,吃掉她的泥娃娃,她气愤地身体都在颤抖,质问道:“哪里来的畜生?把我的泥娃娃吐出来?” 青狮说:“你让他们俩个醒过来,我就把小泥人吐出来。” 杨寡妇就说:“你先吐出来,我就叫醒他们。” 青狮毕竟存世了一千年,自然知晓些人情世故的,于是说:“这个年轻人叫箫不归,妖山山主石玉环是他妈,你若害死了他,石玉环不会放过你的。” 杨寡妇说:“我可不是来害他们的,我是来成全他们的。” 青狮不解问:“此话怎讲?” 杨寡妇把手里的油灯当作火柴,点燃了石壁上的红烛,整个地窖里开始灯火通明起来,让青狮看清了地窖里的情景,红色的喜字,红色的床幔,红色的蜡烛,她说:“今日便是他们大喜的日子。” 青狮说:“你这是要生米煮成熟饭。” 杨寡妇解开了箫不归的衣扣说:“我脱了他们的衣服,让他们二人在这里好好睡一觉,我们离开。” 青狮说:“我是一块破铜烂铁,我无所谓。”便将自己依附在墙壁之上变成了一张壁画。 给男人脱衣服是个费力气的活,杨寡妇扯去了萧不归的衣服,抱怨说:“你这身体重得和死猪一样。” 萧不归没有责怪青狮的置之不理,闭嘴不言任凭处置。杨寡妇觉得无趣,就去欺负郝美丽,毕竟这个姑娘是个富家千金,年轻又漂亮,让她羡慕妒嫉恨,她最关心大小姐的衣服和首饰,看到了龙吟剑变化的金手镯,就撸了下来给自己戴上。郝美丽忍不住骂了一句:“你这个坏女人,快将我放了,我父亲郝精明若是知道了,饶不了你的。” “你敢告状,我就把你和妖怪睡一个被窝的事情说出去。”杨寡妇的威胁显然吓唬住了郝美丽,她像个悍妇,撕开郝美丽的衣襟,将箫不归无力的手掌放到郝美丽的胸脯上,还留下了祝福语:“这红烛里有解药,我点燃了,一会儿,你们就能恢复力气,你们俩要好好玩,早生贵子。”并拿走了两人的衣服。 箫不归没有睡,只是闭着眼睛在害羞,郝美丽也没有睡,毕竟两个人再恩爱,也不能被别人脱去了衣服,摆到一张床上。 郝美丽说:“我知道你没睡,别装了,快想想办法,我们逃出去。” 箫不归说:“等恢复了体力我就变成一只鸟,把我们的衣服找回来。” 郝美丽说:“你走了,我自己在这里害怕。” 箫不归有了两全其美的主意说:“要不我变成一件衣服,你把我穿到身上。” 郝美丽说:“你这个无耻之徒,休想占我便宜。” 箫不归说:“我是舍身相救,你不领情就算了,何必骂我。” 杨寡妇听着二人窘迫的交谈,因为捉弄了二人,而得意地微笑,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尹无相到来,就站在房间里,杨寡妇见了他,如同老鼠见到猫,唯唯诺诺地说:“干爹,您来了,按照您的吩咐,我把他们藏进地窖里了。” 尹无相看到杨寡妇抱了衣服,就责问说:“你拿得是谁的衣服?” 杨寡妇说谎道:“是箫不归和那个郝小姐的,他们想办坏事,让我偷来了衣服。” 知女莫若父,尹无相说:“我给你了一颗嫉妒心,生来就见不得别人命好,是不是你脱了他们的衣服?” 杨寡妇的谎言被揭穿,就说了恶毒的话:“那郝大小姐看似冰清玉洁,实则是个贱货罢了,若不是她有个好爹爹,我都想把她卖到妓院去。” 尹无相叹息说:“你只是个有人心的蜘蛛精,便是这般地坏,可见这人心险恶。” 杨寡妇故作亲昵地反驳说:“哪有做爹爹的说自己女儿坏的。”她不仅嘴上承认错误,身体更加真诚,她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红肚兜儿,愿意用自己博取尹父的爱心:“女儿,愿意伺候干爹。” 尹无相斥责说:“我不是六七岁的小孩子了,我不喜欢玩泥巴。你快下去,给他们穿好衣服,不要坏了我的大事,妖山马上就要面临一场恶战。你要藏好他们,伺候好他们,若他们受了半点委屈,被我知道了,我一定杀了你。” “爹爹莫生气,女儿知错了,我这就将衣服还了他们。”杨寡妇承认错误的态度很诚恳。 此时院子里落下一个人影,打扰了父女二人坦诚的谈话,来者还是牛欢喜,他走了不远又跑了回来,他想睡杨寡妇这块泥巴,思想与行为都很真挚。尹无相说了一句:“我走了,这个人若是太麻烦,就杀了他。”便消散成一堆风尘。 牛欢喜打开门,被扑面而来的风尘黑了一脸的泥土。他揉揉眼睛 ,看到了性感的泥塑杨寡妇,竟笑出一口白牙说:“我的美人,在这里等我呢!”便迫不及待发狂地跑上去,抱起杨寡妇直奔床上。 杨寡妇开始学猫叫,声音嘹亮,地窖里的箫不归、郝美丽听得真切,听得心里痒痒。 萧不归的手一直压在郝美丽的胸口上,让身体发软的郝美丽心里害怕,故意警告说:“箫不归,你不许欺负我。你要是欺负我,我就死给你看。” 男人的嘴巴都是骗人的,箫不归说:“你放心,枪是枪,我是我,我对你心如止水。” 既然有了承诺,郝美丽人家一个女孩子也要矜持些:“快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 萧不归仍四肢无力,不能动手,只能愧疚地动嘴说:“我的手真不能动,你的手要能动,可以放我胸口上。” 面对挑逗,郝美丽的一双手居然有了力气,抱起萧不归的头拥入自己的胸怀里,好像是受了委屈地说:“你来吧,你这么坏,我就当做了个害怕的梦。” 杨寡妇还在坚持学猫叫,处于这样的氛围里,萧不归陷入温柔,无法自拔了。 第084章寻人 小倩本来在郝美丽的房间里,趴在桌子上睡下了,夜里醒过来,发现小姐不见踪影,就回了客栈,向牛二哭诉说:“小姐不见了。” 得知情况,三大金刚互相眼神交集,最后都看向牛二,牛二当即拿了主意:“今日我们就来个四大金刚乱妖山,如何?” 左彪把袍子脱了,丢到地上,露出一身铜皮铁骨,手掌拍在身上,能敲击出声响,他说:“这些年,为了滋养我们这刀枪不入的皮肉,吃了多少郝老板的灵药,如今是报答的时候了。” 为了监视四大金刚的动态,乌鸦就住在四人隔壁,听到了豪言壮语,就想开窗而逃。不想牛二破墙而入,用手掐住了无乌鸦的脖子,威胁问:“我们大小姐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乌鸦说:“我一直没离开客栈,你问我,我真不知道。” 牛二怒目圆睁说 :“我就再问一遍,我们小姐在哪里?” 乌鸦说:“不知道。” 牛二直接攥紧拳头,断了乌鸦的脖子。 瘫倒的乌鸦被丢弃到地上。四个人的脚从乌鸦身上踏过去直奔楼下,他们打烂任何障碍物,破门而去。小倩快步跟在后面,害怕落伍。 四人走得是嚣张的近路,硬是用金刚之躯,将杂草树林变成直线的道路,打破了风月窝的铜钉朱门,守夜的狄家姐妹拿了剑出来阻挡,结果剑被断,人被抛飞。胡娇知道小倩去通风报信,却想不到四大金刚敢在妖山猖狂。她慌乱穿了衣服,站在院子里呵责道:“你们几个长辈,大半夜的跑到我家里来做什么?” 牛二问:“我们小姐被你们藏到哪里了?” 胡娇说:“她自己长了两条腿,想去哪就去哪,我怎么知道。” 牛二说:“我不打女人,倩儿,交给你了。” 小倩是个不一般的丫环,用点穴手法麻痹了胡娇。又从头发上拔下发簪,用簪尖抵在胡娇的脸蛋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她恶毒地说:“我不会杀你,会划破你的脸蛋。”原来小倩是个狠人。 胡娇害怕了,说:“我只知道他们被山主带走了。” 牛二问:“去哪里了?” 胡娇说:“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生了萧不归的气,躲在屋子里睡觉。” 小倩得不到满意的答复,簪尖已经刺入了胡娇的脸蛋,胡娇闭上了眼睛,流下了眼泪:“山主将他们俩带去狼虎庄的小树林了,说不好今晚便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牛二怒火中烧,咬牙说:“带我们去找。” 用最粗暴的拳头,破坏掉所有障碍物,四大金刚直接为妖山开辟出了一条去往狼虎庄的道路。为了寻人,小树林也变成了葱地,只用了半个时辰,都被拔地而起,变成光秃的一片。放眼望去,只剩下杨寡妇的宅邸了。 当时天色已经渐明,牛欢喜折腾地累了,便打起了鼾声,外面的动静这么大,杨寡妇知道危险将至,一脚将沉睡的牛欢喜踹下床去,牛欢喜被惊醒,杨寡妇就骂:“外面动静这么大!天快亮了,你快走吧,让人看见了,对你我都不好。” “宝贝,我还真舍不得你。”牛欢喜说了甜言蜜语的话,在杨寡妇脸上轻咬了一口,还想再咬两口。 为了干脆利落,杨寡妇踢了牛欢喜一脚,狠骂道:“快滚!” 牛欢喜才穿了衣服,很不情愿地走出去。也该倒霉,刚出门,就碰见了牛二,都姓牛,应该互相照顾,结果二人相见先动了手。牛二掐住了牛欢喜的脖子问:“小兄弟,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大约二十岁的样子。女的穿白衣红裙,男子穿得青衣。” 牛欢喜本能地挣扎,手指划在牛二金黄的皮肤上,反伤指甲,立刻想起来昨夜所见男女,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谎称:“大侠饶命,我没看见。” 牛二又问:“前面可是你的家?” 牛欢喜说:“不是。” 牛二的手指用了力气,问:“我看见你从里面走出来,你想骗我?” 牛欢喜呼吸急促起来,咳嗽着解释说:“是杨寡妇的家。” 牛二放开牛欢喜说:“带我们进去看看。” 迫于威胁,牛欢喜带了五人进入杨寡妇的房间,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原来杨寡妇拿了萧不归与郝美丽的衣服,回到地窖中藏身。看到萧不归与郝美丽熟睡,就把衣服扔到他们脸上说:“快起床了!穿好衣服!外面动静大得很,估计是有人来救你们了!”然后自己粉碎作一堆泥土。 青狮回归萧不归胸前,惊醒了的二人没羞没臊地穿好衣服,手牵手一起离开地窖,掀开床板走出来。 牛二如获至宝,哈哈大笑说:“舅舅总算找到你了。” 郝美丽见到亲爱的舅舅很开心,见到牛欢喜这个坏蛋很生气,睚眦必报说:“舅舅,就是这个人昨晚害得我与箫哥哥落入陷阱的。” 牛欢喜跪地求饶:“都怪我有眼无珠,姑奶奶饶命!” 牛二只是给了左彪一个眼色。左彪身材魁梧,拽起牛欢喜,像是提着一只待宰的鸡,出门去了。之后牛欢喜哭喊了几声饶命,便安静了。 牛二说:“好闺女,你爹来了,他要见你,跟舅舅走吧。” 有家中的长辈在,郝美丽害羞地牵住箫不归的手,告诉舅舅:“箫哥哥,跟我一起走。” 牛二意欲阻拦,凶了箫不归一眼。 萧不归根本不会顾忌别人的脸色,他看到了被小倩控制的胡娇,立刻关心问:“娇娇姐,你怎么了?” 胡娇受了委屈,更不想让萧不归离开妖山,她挣脱开倩儿的控制,到萧不归面前说:“少主,你一夜未归,山主让我来寻你回家。明日山主与你一起拜访郝老板,岂不更好。” 因为有许多的乌鸦降临,处境危险,牛二不欢迎萧不归,就顺水推舟说:“胡娇姑娘说得对,改日我们再见。”并对外甥女亲切地规劝说:“好闺女,人妖殊途,让他走吧,莫要毁了郝家与长乐宫的名声,让江湖耻笑。” 去留的问题让萧不归犹豫了,陷入沉默。郝美丽不开心地嘟起了嘴巴。人在江湖爱不由己,名声如同枷锁,将爱情囚入牢狱,郝美丽终是丢开了萧不归的手,咬着嘴唇残酷地说:“回你的风月窝去吧。” 第085章雨中的危机 阳光不明媚,天气不晴朗,灰蒙蒙的天空里,风有了潮湿的味道,负重的燕子低旋地飞,预感要下雨了。在这样的日子里,郝精明风尘朴朴地来了,前呼后拥的队伍浩荡地驻扎到狼虎庄。那马车如同一座移动的豪宅,此刻王老虎、郝二站都在豪宅里,与郝精明喝酒聊天,各怀鬼胎。 桌子上摆了一大盆煮熟的大闸蟹,王老虎剥着蟹肉说:“这么多人来围攻妖山,多谢了郝大老板的资助。” 郝精明说:“我这次来,主要是把女儿带回去。” 王老虎说:“大小姐已经平安归来,我打算明日就动手。” 郝精明说:“记住了,别赶尽杀绝,江湖上若是没有了妖,江湖盟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王老虎说:“我只是想得到魔盒,这些妖怪若是没了,我再去和老百姓收取保护费,人家对我肯定就有意见了。” 郝精明说:“老虎兄弟,我们在一起狼狈为奸多少年了?” 王老虎笑了说:“当初,我还是一个傻小子,若不是哥哥资助我,我怕没有今日的荣耀。” 郝精明说:“当初我帮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王老虎叹气一声说:“可惜我出身寒门,前几年太卖命,把身体搞坏了,唯有争夺魔盒续命。” 郝精明说:“王兄弟,江湖盟中的门派都有来吗?” 王老虎说:“每个门派都来了人,大多都是凑热闹的,废物多了只会添麻烦,我都拒绝了。世态炎凉,我年轻那会儿就知道了,可是那会儿我年轻,现在我不行了,人老了。” 郝精明拿起酒碗说:“岁月不饶人,我们都老了,来!我们喝一碗。” 共饮了一碗酒,王老虎说:“我若死了,不知道江湖盟盟主的位子谁来坐?” 郝精明说:“你喝醉了,你会平安归来的。” 王老虎说:“我想听听郝老板的心里话。” 郝精明说:“若没有了你,江湖盟就得解散了,我可不想把自己的亲兄弟往火坑里推。” 王老虎说:“酒不喝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若下雨,我就动手。” 郝精明说:“你就是在期盼一场大雨吧?” 王老虎说:“我攻打妖山最大的障碍,就是乌鸦养得那群火鸦。” 郝精明反问道:“你蓄谋已久,妖山就察觉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王老虎说:“这妖山下的村镇,来往的客商很多,以此做掩护,我已经聚集了五百人,这五百人都是出类拔萃的死士。” 郝精明说:“妖山的尹无相出走了,若是他在,还真是个难题,攻打妖山,或许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 王老虎的手下,螃蟹的残壳碎肢已经堆起来,口腹之欲得到满足,他感谢说:“多谢大哥了,还记得我爱吃螃蟹,让我一次吃尽兴。” 郝精明笑着说:“你横行霸道了一辈子,或许就是因为螃蟹吃多了。” 此刻外面电闪雷鸣,一个惊雷后,豆大的雨点滴落下来,打湿地面。 王老虎缓缓地站起来,向郝精明告别:“我要走了,一个人一辈子该吃多少螃蟹是有数的。” 人该走就走,郝精明更关心自己沉睡的女儿,郝二也没有跟随,让王老虎独自走出去,大雨很快打湿了王老虎的衣服。在雨中,还有穿着湿衣的五百死士,他们看到王老虎,高呼:“盟主!” 王老虎有气势,声音洪亮地说:“跟我去杀妖!” 外面下起大雨,风月窝里,箫不归在一旁观看花岚治疗胡娇的脸伤,关怀备至。 乌鸦没有死,那晚他只是假死躲过危险,去山主那里告状。石玉环知晓了原因,只是吩咐说:“看好箫不归,那郝大小姐就让她走吧。” 有了山主的命令,乌鸦在风月窝里便赖着不走,肚皮饿了,又下起大雨,不能去野猪林吃饭,就催促说:“胡娇,你这里有灶,我们做点吃的吧!我饿了。” 胡娇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容貌,没有胃口,于是说:“你会做,你自己去做,我现在心情糟糕透了,不想吃。” 花岚安慰说:“妹妹放心好了,你涂了我的药,十五日后便能不留疤痕的痊愈。” 胡娇拿了镜子,看着镜子里缠了纱布的脸蛋,忍不住落泪说:“小倩那个婊.子,哪日若是落到我手里,我一定用刀把她的脸蛋划成丑鬼。” 乌鸦不再谈吃饭,换一个话题说:“我看那郝精明不像个商人,他才是幕后真正的江湖盟主。” 花岚评价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江湖高手也得挣钱养家,当下这江湖已经被钱奴役了。” 乌鸦说:“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到现在我眼皮一直跳,心神不安,我的那些火鸦都飞入魔窟避雨了,现在保卫妖山只能辛苦于大头和那些鱼妖了,可是它们功夫太差,若是有人趁机攻打妖山就麻烦了。” 花岚用医者的口吻安慰说:“你昨夜受了惊吓,又一直没有休息,不要乱想。” 胡娇说 :“你这个乌鸦嘴不要乱说,南房有空床,要不你去睡会儿觉,等雨停了,我们一起吃饭去。” 昨夜的确没睡好,乌鸦有了睡意,打个哈欠说:“也好,我先去睡一觉。” 房间里没了乌鸦,只剩下守口如瓶的花岚,胡娇开始放心问:“箫不归,我现在是不是变丑了?你不喜欢我了?” 听到胡娇莫名其妙的问题,箫不归心里想,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但嘴上只能说:“娇娇姐,你对我这么好,我肯定喜欢你了,你就算变成一个老太婆,我也喜欢你。” 胡娇用手指戳了一下箫不归的脑门问:“那你说,是我好看?还是郝美丽好看?” 箫不归不能纠结,必须说:“娇娇姐最好看。” 外面的天空里又响起一个惊雷,打断了屋子里轻声细语的交谈。瓢泼大雨如同瀑布倾泻,灌溉整座妖山,巡逻妖山的于大头带领他的鱼娃娃们游入雨水里,游到树冠上,游上天空里。 树叶下,一个叫做滑十二的鱼娃娃发现了手持兵器的五百人群,并目睹了他们砍伐了一棵树妖,立即高呼说:“于头领,不好了,有一群恶人打上妖山了。” 濒死的树妖用尖锐的树枝刺穿了十几个人作为报复,在生命枯萎弥留之际,用根须送去了情报。 第086章对决 五百死士,被王老虎培养了二十年,原本是五千人,结果死掉了四千五,死掉的这些人都是软弱之徒,善良之辈,或者是练武的笨蛋,余下这五百人都是喜欢诋毁彼此、善于奉承、功夫很好的小坏蛋。 王老虎知道出色的小坏蛋不好控制,于是给他们服用了毒药,并告诉他们,灭了妖山,可以吃到解药。 小坏蛋们不傻,但不得不接受命运的安排。 树妖的死亡映入于大头的眼里,于大头知道来了一群强大的侵犯者,将会有一场生死恶斗,他临危不惧,举起钢叉高声呼喊:“滑四滑五,你们去通知山主,剩下的孩儿们,给我上呀!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鱼妖都身披鱼鳞甲,手持钢叉,精神抖擞光滑地冲入侵犯者的阵仗。 “水字头的留下。”王老虎不想浪费时间,他的五百死士,在胸前的衣服上绣了字,区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类货色。他留下一百水货迎战,带领余众上山去。 行至山腰又遇阻拦者,尚秋风收纳了湿漉漉的翅膀,他要用黝黑金属的四肢作为兵器,阻挡汹涌的敌人。 王老虎还是留下了一句话:“金字头的留五十人。”死士身上有编号,金字一百人,留下前五十。王老虎带领三百五十余众前进。他自己必须保存体力,与石玉环决斗。 金字头的汉子练就得都是刀枪不入、金刚不坏的功夫,他们的兵器就是坚硬结实的肉拳头,他们迅速分成两队,从尚秋风两侧迂回,被五十个犹如铁打的死士包围,尚秋风腹背受敌,虽有铁的拳头,比死士的肉拳头要硬,但身躯是肉做的,一人难敌百手,僵持下去,自然会陷入寡不敌众的状态。 树妖送出的消息,花岚率先知晓了,她带领风月窝全体来支援。胡娇怕雨水湿了伤口拿了伞。 萧不归已视妖山为家,将长枪扛在肩膀上,他从雨中来,看到一群坏蛋,大喝道:“哪里来的?敢来妖山撒野!” 还没走远,离开尚秋风这个大麻烦,又来了几个小麻烦,王老虎显然不把箫不归放在眼里,包括几个女人,还有那个不男不女的花岚,于是他说:“余下的金字五十人都给我上,杀了他们!”上山的路足够开阔,五十金死士一涌而上,足以让王老虎目中无人地前进。 杀敌英勇,箫不归奔赴入一群死士中,横冲直撞,他的七煞枪笔直,刺穿了三个金死士,这让自以为刀枪不入的金死士产生了畏惧,开山碎石的赤手空拳毕竟是肉做的,遇到了神兵利器,自己只能做羔羊。于是聪明的死士都去找女人打架。狄家姐妹、胡娇武功略低,都陷入了抵抗的被动,于是箫不归主动的攻击,帮助被动的女人。花岚去帮助了尚秋风,他摇晃掉树叶作为飞镖,知道他们刀枪不入,就精准打击死士的眼睛。可惜风雨的大作,让树叶的轨迹出现偏差。 四煞、五蛛、袁朗、赖桃、山主石玉环都站在魔窟的门前,向山下眺望。 前来报信的乌鸦,见到山下的打斗自家势单力薄,可山主仍然镇定自若,急得担忧说:“下面已经打起来了,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帮忙?” 石玉环说 :“我想看看萧儿与王老虎打架能不能打赢?你们说呢?” 袁朗说:“少主体内的魔盒如果进化成太极丸的话,那垂死挣扎的王老虎只能躺平了。” 石玉环说:“年轻人就得多锻炼锻炼。不吃点苦头,怎么长大。赖桃,你现在就跑下去告诉王老虎,我的魔盒在萧儿那里。” 赖桃姑娘说:“山主,那五百人中有我表哥薛蹦跶,请山主饶他一命。” 石玉环说 :“我知道了,然后你去找薛蹦跶,就大喊,一定要声音洪亮,让所有死士都听到,投降妖山的人,可以吃到解药,赏一百两银子。” 有了应允,赖桃跳跃下山,先高声呼喊:“王老虎!魔盒在萧不归身上!” 王老虎安排赖桃到妖山做卧底,没想到赖桃叛变了。赖桃了解王老虎的为人,知道跟随他会不得好死,于是归附了妖山。王老虎听到赖桃送来的消息,意识到了面前耍枪的年轻人必须重视起来,必须要打一架。所以王老虎说:“众人听令,杀掉这个耍枪的年轻人,我有重赏!” 于是所有的人都扑上去,去染红箫不归的枪缨子。箫不归的枪刃很锋利,即使横扫,也能划开金死士的喉咙。此刻他就是一位杀鸡的屠夫,扑面而来的死士都是扑棱翅膀的呆鸡,被割喉的死士跌跌撞撞,摔倒待亡。 “年轻人的功夫不错,比我年轻那会儿,还差一点!”王老虎欣赏了箫不归的枪法,做了评价,但在动手之前,还是要确认一下:“听说石玉环的魔盒在你那里?” 箫不归说:“你这个大坏蛋,魔盒就在我这里,今日我要替江湖除害!” 王老虎哈哈大笑说:“你若死了,江湖上会表彰我的功德,我若死了,江湖上会悼念我的牺牲,在人们眼里,我才是好人,你才是坏蛋,因为我是江湖盟主,你是妖,没人会说你好。” 箫不归不相信这江湖是非颠倒,嘲笑说:“你害了多少人的孩子,人们说你好,眼瞎了才怪。” 王老虎大笑说:“江湖本就是非颠倒,黑白不分,可惜了,你看不清楚这人间,就要死了!” 王老虎决定动手了,他的五行手是武林至宝,江湖传说是仙人尸解后遗留下的一双手。可以使出洪拳,火焰掌,金刚指,流沙掌,移花接木手。 箫不归的七煞枪又挑杀了几个死士,再用枪尖刺向王老虎的面庞。王老虎手掌攥住了枪尖,身躯勇往直前,要折断枪杆。枪杆曲而不折,但弯曲缩小的距离,让他的金刚指恰巧能够戳中箫不归的软肋。 箫不归有青狮护体,功夫弱的自然不会有事,但王老虎太厉害,所以受了重伤,箫不归一口鲜血吐出来,脏了王老虎的衣服。 王老虎见了血,更加兴奋,他此刻如同即将捕猎成功的老虎,将箫不归的七煞枪夺下丢掉,使出火焰掌,雨水在他周遭化为蒸汽,衣袖助燃起火苗,势要将箫不归的肚子烧出一个窟窿,夺取魔盒! 第087章杀无赦 人与妖混江湖,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不是为了玩命,可有些时候为了活着不得不生死决斗。下雨的时候,淋在雨中,湿漉漉的样子做任何工作都是辛苦的,何况还是玩命的工作。 胡娇丢出白绫解救箫不归,湿了的白绫反而助燃了火焰掌的威力,化成一团火。胡娇丢了白绫,没了武器,却起了拖延作用。箫不归有时间变化出一对翅膀,飞跃而起,大喊:“七煞枪回来。” 神兵利器皆有心智,落入泥泞中的七煞枪像活了一样弹跳而起,旋转着洞穿了王老虎的背胸,回到箫不归手中。 王老虎应该被重伤,可是他的肉体如同泥塑,很快就自愈了。并且很快做了反击,用拳头吸附雨水,凝聚成一个洪水大拳头。 箫不归继续用长枪直刺冲锋。巨大的水拳形成了障碍,让箫不归的七煞枪再次折弯,汹涌的力量还将他弹飞出去,撞折几棵大树,埋入了树木的废墟里。 王老虎又使出洪拳,用雨水清理了他与箫不归之间的障碍物。 洪水一般的拳头同样让箫不归受了重伤,他用长枪作拐,还是艰难地站立起来,自我鼓励地大喊一声:“宁死不屈!” 兵器都当作拐杖了,面前的年轻人已经狼狈不堪,王老虎的脸上流露出兴奋,更换了一种攻击方式,使出金刚指。 面对新的攻击,忍痛的箫不归用枪尖抵住了金刚指,可惜力弱,七煞枪再次折弯,又将箫不归弹飞出去。箫不归虽有翅膀,却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旋转跌落。 自己的孩子被打,哪个做妈的也会心痛的,石玉环让儿子吃点苦头,是让他得到锻炼而不是得到伤害,石玉环拿住了箫不归的肩膀,让儿子平稳落地。 王老虎看到石玉环,哈哈大笑说:“石玉环,你总算来了。” 石玉环说:“你欺负我儿子,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受欺负。” 王老虎说:“那我就欺负你好了。” 石玉环说:“这下雨天,我使不出目光如炬的功夫来,我也没有魔盒,你现在打上妖山来,真会挑日子。” 王老虎大笑说:“知道打不过我,就把魔盒交出来,我饶你们一命。” 石玉环同样也笑了:“你想错了,没有阳光,没有魔盒,我还有其它厉害的手段,要杀你,我不用出手。” 王老虎说:“你要杀我,先问问我的五百死士。” “你们这些死士都给我听着,小妖们都给我听着,投降者送解毒丸,赏银一百两。冥顽不灵者格杀勿论!”发布命令后,她带走箫不归飞向魔窟。 “等我杀了你们这些妖孽,妖山的金库都是我们的,想跑!没门!”王老虎不会放弃快到嘴的肥肉,但肥肉很可能是诱饵。他可能不知道他走之后,妖山的妖会杀掉忠于他的死士,会用解药策反叛徒。 王老虎离去后,妖怪们便停止进攻,退聚到一起,与死士们保持了安全距离。 赖桃大喊:“表哥,告诉你的兄弟们,我这里有解药,只要投降,不再攻打妖山,吃了解药,还你们自由,每人还有一百两银子,拿了钱愿意去哪就去哪!” 薛蹦跶跳到老高,率先作出表率,离开死士的团队,走近赖桃说:“我投降,我吃解药,王老虎就是大坏蛋一个,就算打赢了,他也不会给我们解药的,只会继续控制我们,让我们继续给他杀人杀妖,除非我们死了,他才会放过我们的,兄弟们现在是个好机会,愿意跟我投降的,跟我来拿解药!” 薛蹦跶带了几个好兄弟走上前去,花岚已经站在赖桃身旁,手里拿了一个葫芦,倒出一丸药在薛蹦跶的手心里。 薛蹦跶毫不犹豫立马吃了,吃完了还咂咂嘴,精神抖擞地笑:“别说,这解药挺甜的,赖桃妹妹,我怎么能知道吃了这解药,能解毒?” 赖桃就说:“你用手按压自己的丹田处,是不是不痛了?” 薛蹦跶照做,果然不痛了,就广而告之:“别说我这里真不痛了!” 赖桃还拿出两个五十两的银元宝放到薛蹦跶手上说:“这银子你拿着,你自由了,想去哪就去哪,不用为王老虎卖命了!” 薛蹦跶拿了银子,开心地手舞足蹈,继续广而告之:“兄弟们快来吃解药、拿银子,咱不卖命了!咱要好好活着!” 赖桃补充说:“这药丸是花岚神医做的,医者仁心,大家可以放心!” 拥护薛蹦跶的几个兄弟都吃了药丸拿了银子,又怕王老虎赶回来怪罪,便向薛蹦跶告别:“薛哥,兄弟们药也吃了,银子也拿了,以后多多保重,告辞了!” 那几个死士拿了银子就走,可以平安地离开妖山,去寻找向往的生活,有这样的好事,自然别的死士也动摇了,开始有陆陆续续的死士选择药丸与银子,拒绝卖命。到后来,争先恐后的死士哄抢药丸和银子,立马跑掉。都怕王老虎赶回来,自己再入虎口。至此,妖山面临的危机只剩下王老虎一个人了。 穷追不舍的王老虎落入了石玉环布置的陷阱,大树上落下一只猿猴,在他的背后,伸出来八只手,将他的四肢都束缚了。还有一双手勒住了王老虎的脖子。是袁朗把自己当作了绳索,用泰山千斤的功夫让王老虎背负了他沉重的身躯,这是袁朗的绝招,当年有不少江湖高手都被他如此扼杀了。 “去,杀了他!”石玉环将箫不归推出去,箫不归飞赴空中,手持七煞枪从天而降。 呼吸困难的王老虎徒劳挣扎,枪尖插入他的颅顶,从裤裆里捅出来,贯穿了他的身体,伤口没能再次自动痊愈,由此结束了生命。 目睹过王老虎自愈伤口,箫不归很警惕,弃了枪,回到石玉环身边说:“母亲,他不会又活过来吧?” 诛杀了大敌,石玉环开心地嘴角上扬:“他的头颅已被贯穿,必死无疑了。” 第088章壮大妖山 妖山的大雨一直在下,让小河泛滥,流淌到低洼的大片区域,形成了大片水泊。风铃客栈也被淹没了,成了水泊客栈。好在白奋斗与牛二随行的人员早都离去了。只剩下乌鸦、贾仁义与夏小宝,生活悠闲起来。 夏小宝的义肢很是神奇,像是一棵鲜活的树木,上面长出了绿芽树叶。义肢生长的枝条更是向上蔓延,给他的身躯编制出了一件马甲。因此夏小宝畅游在水泊里,像是漂浮的小船儿,若是打了哈欠,就躺在水面上睡觉,任由水荡着它,如睡在摇篮里。贾仁义也闲得无聊,拿出了一柄鱼叉,练习功夫,活动筋骨。 于大头欢喜地开心,各处的鱼娃娃们都汇聚到此,听候他的差遣。尊他为头领,薛蹦跶也加入了他的麾下,看在赖桃的面子上,于大头让薛蹦跶做了副统领。 风月窝建造在高地,没有被淹。外面的雨在下,桃树妖的树冠上长满了尚未成熟的桃子,就好像箫不归的爱情,开了花也结了果,就是不能与爱人在一起,箫不归躺在床上,脑海里出现那个晚上郝美丽的样子。想得翻来覆去,胡娇穿了蝉衣,扭捏的身材尽显妩媚,她看出了箫不归的寂寞,所以将香香的自己送过去。 箫不归闻到了香味,咽了口水,他现在是落入人间的一个臭男人,不是堕落了,而是不再虚伪,任由胡娇撒娇地压在他的身上。 胡娇看着萧不归说:“怎么脸红了?我用身子救过你的命,你别说不知道,你是不是睡过郝美丽了,自你从杨寡妇家里回来,我就见你魂不守舍的。” 一番话说得萧不归面红耳赤,萧不归只能把头转到一边去,让胡娇亲吻了他的脸颊。 情到深处,最怕打搅。结果桃树精用长长的枝条敲打了房门,打扰了他们,并传达了一句话:“山主让大家去石窟议事。” 胡娇最怕山主的,她不顾身体的燥热,便停止了气氛烘托,跳下床去套上一件外衣,麻利地穿戴整齐,拿了伞。 萧不归的尾巴直立,七煞枪倒像个神魂颠倒的真男人,将萧不归拽下床,牵引到胡娇的身旁,用枪杆缠住了胡娇的手腕,萧不归尴尬地说:“我可以让你走,我的枪怕是不行?他和我一样,有点难受。” 胡娇知道自己该矜持了,就说:“瞧这枪没出息的样子,山主叫我们议事,快走吧。” 萧不归便用手在胡娇的屁股上打了一下说:“你才没出息呢!”然后就抢了胡娇手里的伞跑出去。 目睹萧不归飞出了院子,害怕淋雨的胡娇站在屋门口急得大喊:“萧不归,把伞还我,我脸上的伤还没好呢!” 萧不归落下墙头,便堵在了院门外,不声不响地等着。 胡娇知道自己被戏弄,就蹲下身子,双臂埋头,装作成被气哭了的小姑娘。 萧不归听不到动静,果真怕了,就一个跳跃飞回去,将伞还给埋头伤心的小姑娘:“怕你了,还给你,拿着吧。” 胡娇还在生气,像只猫抬头咬住了箫不归的手,疼得箫不归求饶:“好了,好了,姐姐我怕你了,下次不逗你玩了。” 雨还在下,胡娇打开伞说:“只有一把伞,要不你蹲下来,背着我,我给你打伞。” “想得美!”箫不归嘴欠,却还是蹲下来,背负了胡娇,胡娇为他打伞。 狄青衣与狄小白看到打情骂俏的两个人,就远远跟在后面,走出风月窝,赶去石窟。 魔窟里,摆放了二十五把交椅,一张长桌,桌子上有鸡鸭鱼肉,有茶有酒。石玉环开心地笑,杀了江湖盟主,五行手作为战利品同样摆放在盘子里。 所有妖陆陆续续地来了,还来了一个让萧不归吃惊的人,杨寡妇。 杨寡妇看到萧不归,就明送了一个秋波,还说 :“小少主,今日的女伴比那日的姑娘要风情多了。” 杨寡妇的话语挑逗,让萧不归恍然大悟,那日的遭遇肯定是母亲安排的,采阴补阳都是为了培养魔盒里的太极丸,就质问道:“杨寡妇,你也是妖山的?” 杨寡妇说:“别叫我杨寡妇,叫我牛寡妇,昨日我嫁给了牛欢喜,可怜昨夜他就死了。” 杨寡妇只用了一个日夜,由牛夫人又变成了寡妇,如此厉害,萧不归只能保持沉默了。 席位上还出现了三个陌生的鸟人,他们眼神虽犀利,但精神状态不好,应该是处于换毛期,翅膀上有掉落的羽毛,落得哪里都是,自己也光秃秃的,像是秃尾巴鹌鹑。 乌鸦看到三个光秃秃的鸟人,觉得对方比自己难堪,笑得说:“你们三个怎么才来?前日的大战,你们若来了,我们也多三个帮手。” 鸟人腾飞初来妖山,必须礼貌说:“对不住了,我们三个来晚了,以后麻烦乌鸦大哥多多关照。” 诸妖都已到齐,石玉环让萧不归坐到自己身旁,才发号施令说:“我们妖山大捷,今日呢,我论功行赏。袁朗,你来替我讲。” 山主的命令必须立即执行,袁朗站起来说:“我们妖闯荡江湖,必须有名号,山主给大家都重新安排了,我给你们念一念,分五蛛六妖七煞四魔头。四魔便是山主、萧不归、尚秋风、我,五蛛是朱长发、朱卷毛、朱刘海、朱青丝,朱秀,六妖是花岚、胡娇、狄青衣、狄小白、赖桃、杨寡妇,七煞是高大壮、潘英俊、吴可爱、于大头、乌鸦、贾仁义、薛蹦跶。诸位新来的,山主会赏一件如意的兵器。” 听到有赏,大家都拭目以待,看向那五行手,石玉环自然注意到了大家的目光所及,便说:“这五行手损寿,那王老虎便是例子,我就不给大家了,贾仁义,你善用什么兵器?” 贾仁义露出一条尾巴,尾巴尖上系了铁链,铁链末端有铁刺球:“我有流星锤。其他的兵器我也用不惯,感谢山主的好意,兵器我就不要了。” 石玉环说:“没有兵器的我给,你有就算了,兵器不要,就赏你银子五百两。” 贾仁义爱财如命,第一次遇见这么阔绰的老板,自然开心说:“多谢山主。” 第089章霹雳绝情剑 大家都用期待的眼光,期待自己的奖赏。 赖桃表情最是急迫,目不转睛,盯住了鱼妖们搬来的兵器与箱子。于是石玉环先问她:“赖桃,你想要什么兵器?” 赖桃拔下头上的发簪,说:“我善用毒,常用发簪淬毒伤人。” 石玉环的头上有七个簪子,她拔下来一个发簪说:“我这里有七柄剑,唤作七星剑,可变大变小,变小了可做发簪,变大可当作长剑。这样吧,我给你一柄剑,你当作发簪吧。” 如发簪的七星剑带有镶嵌了宝石的剑鞘,这样插入发髻里,不伤发。比淬毒的毒簪子要好,赖桃很感激:“多谢山主。” 石玉环又说:“青衣、小白,我也送两柄七星剑给你们,你们当作发簪备用也好。” 狄青衣先站起来,狄小白看到姐姐如此,也站起来,走到山主跟前领取,异口同声说:“谢山主赏赐。” 石玉环干脆将头上的簪子都取下来,又招呼别的妖女:“朱秀,你也有。” “多谢山主。”朱秀屁颠屁颠跑过去,满是欢喜。赏给她的七星宝剑,剑鞘与剑柄都各自镶嵌了一颗珍珠,做发簪好看极了。她看了赖桃头上的宝剑镶嵌的是红宝石,更羡慕人家了,忍不住小声对赖桃说:“赖桃妹妹,你是水里的蛤蟆精,我是网上的蜘蛛精,不如我这珍珠的宝剑,换你红宝石的?” 赖桃摆摆手说:“姐姐,这是山主赏赐的,我不换。” 为了救箫不归,胡娇的白绫烧毁了,石玉环记在心里,七星剑还有三柄,于是她说:“胡娇,你的白绫毁了,我赏你三柄七星剑,作为补偿。” 胡娇受宠若惊,拿过来三个宝石簪子,照着青铜镜子,将宝剑都插在头上,又拔出来,换个位置再插上去,自顾自臭美。 石玉环也不管她,这时候有四个鱼妖抬来一个兵器架,架上放置的是虎头勾,需继续赏赐:“我这里还有四对护手勾,朱家四兄弟,你们拿去吧,这虎头勾是当年我杀了虎头山四兄弟缴获的,是用天外陨铁所打造。” 朱家四兄弟起立抱拳答谢,分取了虎头钩。 石玉环又说:“腾家三兄弟,我这里有三节棍、飞天戟、月牙铲,送与你们,以后乌鸦便是你们的统领,负责夜巡。” “多谢山主!”答谢的话自然要说,腾家三兄弟也都各自选择了喜欢的兵器。 其他妖怪都有了兵器,石玉环却没有再说赏赐,薛蹦跶也想要,就站出来说:“山主,我还没有呢!” 石玉环喝下一碗酒说:“我怎么能把你忘了,你想要什么兵器?” 薛蹦跶说:“我就要一杆鱼叉好了。” 石玉环微笑说:“我送你最好的,那年我在渤海杀了一只蛟龙怪,他使得一张弓弩。有十支箭,那射出去的箭可以自动飞回箭匣,连续使用,无穷尽。这可是个宝贝,在水中,也有五百步的射程。” 兵器是提前准备好的,鱼妖抱出来装有弓弩的木匣,薛蹦跶受宠若惊,笑得张开大嘴巴,吐出一条粘稠的大舌头,像青蛙捕食飞蛾般,粘取了奇巧的连弩。 杨寡妇也怕自己被遗忘了,急忙提醒说:“山主,我的呢?” 石玉环说:“你喜欢首饰,我就送你十八紫金环。你戴在手臂上,可以防御,可以飞环杀人。” 杨寡妇说:“人家细皮嫩肉的,手臂上戴了这么重的东西,不好吧,不送我一柄发簪吧!” 石玉环说:“发簪没有了,既然你觉得重,我送你十个紫金环好了。这紫金环的好处以后你会知道的。” 想要更好的,结果原来的给予也被打折,杨寡妇心里不乐意,脸面上要保持微笑,将十个紫金环,分五个戴在右手上,五个戴在左手上。每个紫金环上都有花纹、吉语。形如手镯,戴在纤细的玉手上很好看。 尚秋风天生无四肢,少年的奇遇有了翅膀,后来曹蛋送了他寄生铁,可惜寄生铁的手脚太笨重,此刻他瞧着五行手,望眼欲穿。 石玉环看出了尚秋风的心思,就说:“这五行手折寿,我们不能留着它害自己,江湖盟若有人来赎,咱就卖个好价钱。尚秋风,你杀了三十多个死士,功劳最大,我赏你秘籍一本,大力神功,你修炼了,就不怕四肢沉重了。” 尚秋风知道山主是为他好,不再有贪念。大家都得了封赏,开始吃吃喝喝,酒足饭饱就各自散去了。 回去的路上,雨已停,路泥泞,来时脚不沾地,看着自己干净的绣花鞋,胡娇还想要箫不归背着,不惜诱惑说:“箫不归,地好脏,你背着我吧,回家我给你暖被窝。”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张纸,一捅就破,哪个尝过腥的男人能拒绝美人,箫不归亦不能拒绝,不等箫不归下蹲,胡娇就跳了上去。双手搂住了人家的脖子,双腿弯曲夹住了人家的腰。 为了更好的负重前行,箫不归的手臂从胡娇的膝下穿过,双手托起她的腿。不想刚迈出两步,胡娇头上的发簪却响起惊雷,落下来的闪电霹打在了二人身上,让英俊美丽的男女变成了两个涂鸦的小黑人。 箫不归的双臂发麻,把胡娇丢在了泥泞的地上,此刻的胡娇完全没有了美态,变成了污泥小黑人。 石玉环很关心箫儿,一路暗中跟着,可能也是在关心魔盒中的太极丸,她站在树上,看着狼狈不堪的两个人,告诫说:“胡娇,我给你们的剑不是七星剑,是霹雳绝情剑,若是男女有肌肤之亲会引雷击,你帮我转告其他几个姑娘,免受雷霆霹雳之苦。” 胡娇呆若木鸡,她此刻的心情是酸苦辣的,唯独没有甜,她不想说话,目送石玉环离开。 此处是下山的必经之路,赖桃见到了这般场景,心里害怕,以后怎么与表哥薛蹦跶、英雄于大头交往。狄青衣、狄小白路过,搀扶起胡娇,却不敢靠近箫不归,免遭雷击的祸害。牛寡妇看到了胡娇的窘迫,明白了山主的用意,开始欣赏手腕上的紫金环,露出了忍俊不禁的微笑。 第090章奸商 五行手是江湖至宝,虽然折寿,作为拥有者,难逢敌手。所以江湖上有一种人很想拥有它。这种人落魄半生,他会觉得名利比命还贵重,拥有五行手,虽然减寿,但比穷苦潦倒一生要好,你说他会不会拿命去搏。 郑福禄此刻变换了身份,对飞颅阁主扮演的赵四毕恭毕敬:“赵四爷,我想亲自去妖山,拜会一下贾仁义。” 赵四说:“贾仁义是个什么玩意儿?” 郑福禄说:“当年我与他做过买卖,是个十足的奸商,爱财如命,现在归附了妖山。” 赵四说:“你想和妖山做买卖?” 郑福禄说:“那五行手威力厉害,可惜折寿,妖山留着无用,肯定会放到黑市买个好价钱,我现在去,找贾仁义,让他做个牵线搭桥的说客。” 赵四说:“那我就不陪你去了,避免暴露。” 郑福禄说:“也好,我独自前往,比较真诚。” 赵四端详了福禄的面相说:“你这奸相,看不出真诚,不像好人。” 郑福禄说:“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多谢飞颅阁主夸奖。” 赵四大笑起来说:“咱俩都是一路货色,不会互相嫌弃,必须相互欣赏。不过我怕你自己去危险,我让费边插孔随你去。” 郑福禄说:“费边插孔要跟我去,我必须绑着他去。” 再厉害的妖也会有收拾他的魔头。于是在一个晴朗的早晨,费边插孔背负十字木架,被绳子绑成了一个三角棕子,郑福禄只是牵了绳子在前面走,他不能再走猫步,双膝弯曲,蹦跶在后面跟着。幸好妖山闹了水灾,扩大了水域,蹦跶几步,就坐上了一只小船。 船划行至深水区域,鱼妖们壮大了胆子,它们都游到船下面,用鱼叉穿破了船底。 费边插孔害怕了,对郑福禄喊:“我们猫妖与鱼妖是世仇,快给我松绑,船要沉了!” 郑福禄说:“别害怕,有我在,淹不死你!” 沉船入水,鱼妖们又在船尾扎出了几个窟窿,用鱼叉顶着,推行向前,水面掀起浪花,郑福禄丢开了费边插孔,独自一人水上漂行,弃船踩水而去。费边插孔在水中沉浮,毫不容易喘口气,又被鱼妖拽入水里呛水。 薛蹦跶拿出了弓弩,想暗箭伤人,被于大头阻止:“我看他一个人来,不是来打架的,我先问他几句话。” 于大头站出水面,大声喊:“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郑福禄驻足,立于水面,双手作揖说:“在下 郑福禄,是来妖山做买卖的,我与贾仁义是老相识了。” 于大头说:“做买卖?你是想来卖东西?还是来买东西?” 郑福禄说:“一共买两件东西。王老虎死了,他家人愿意花大价钱,让我来收尸。其二,我想把那五行手买回去。” 于大头说:“你的银子呢?放在哪里了?” 郑福禄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说:“这是五百两银票,通宝钱庄的,防水防火防女人,请于大统领笑纳。” 于大头拿过来银票,质疑地丢到水里,拿出来果然不湿,用火烧就不必了,却看到银票上写了一行小字,女人不予兑换,银票果然不假,于是说:“你在这里先等着,我要让小妖去禀报一声。” 费边插孔武功高强,他在水里挣扎半晌,受了伤,为躲避诸多鱼叉,像一只钻天的猴儿,直入蓝天。大声呼喊:“郑掌门,快救我!” 更高的天空里,鸟人腾飞掠过,抡起三节棍,敲打了费边插孔上升的头壳。费边插孔一声惨叫,坠落下去,撞击水面溅起浑浊的浪花。 于大头看着晕染水面的鲜血说:“这费边插孔上次来妖山,杀了我的鱼娃娃,必须偿命。” 郑福禄说:“费边插孔是我带来的礼物,死活都由于统领处置。” 于大头说:“我看是你把他卖了。” 郑福禄故作无辜的样子说:“我说过了,我是来做买卖的。” 于大头说:“你是个狠人。” 费边插孔没有了动静,十字木架使他漂浮在污染的水面上,薛蹦跶请示说:“这猫妖已死,找个地方将它埋了?” 于大头说:“将他剥去衣裳,开膛破肚,洗净了烧烤,让鱼崽子们都尝尝。” 几个胖鱼妖就将费边插孔拉拽上一只小船,解去绑绳,准备清洗食材。 报信的滑十二麻溜地游去水泊客栈,对乌鸦讲:“有个叫郑福禄的家伙,要买走王老虎的尸体和五行手,请鸦爷禀报。” 乌鸦看了看天空,有鸟人盘旋,看清楚是谁,就大喊一声:“腾飞,你去石窟,就说买五行手的人来了!” 腾飞鸣叫一声作为回应,就飞去了。落到石窟便撞到了少主与杨寡妇。 萧不归的枪笔直,可是姑娘们都不敢亲近他,胡娇试过丢掉发簪,可是绝情剑如影随行,再深情的热爱也难敌天打雷劈的折磨,只能距离产生美。萧不归在风月窝里寂寞,便来石窟玩,这就给了杨寡妇一个可乘之机,杨寡妇喜欢萧不归的英俊 模样,她住在石窟里,看到萧不归来,就热情奔放,解开衣裳坦露.胸脯说:“少主,不如让我伺候你。” 萧不归知道寡妇的厉害,他若是就范了,明日牛家的寡妇就会变成萧家的寡妇,于是拿起七煞枪保护自己,吓唬对方说:“杨寡妇,你离我远点,要不然,我就用七煞枪在你身上插几个窟窿。” 杨寡妇不以为然说:“少主,我就是你的小泥巴,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尿和稀泥我都配合你,别说插几个窟窿,几十个都没问题。”说罢,牛寡妇还用手指在肚皮上插了几下,弄出几个窟窿,演示给萧不归看。 萧不归即将崩溃,鸟人腾飞闯入来,扑楞着翅膀,惊到了杨寡妇,以为是山主,杨寡妇利落地系好了胸怀,却见是个掉毛的鸟人,于是嘴里开骂:“你个毛躁的鸟人,吓到我了!” 腾飞说:“乌鸦统领让我传话,说山下来了人,要买王老虎的尸体和五行手。” 第091章水泊客栈 现在妖山有了七个住处,魔殿石窟、朱家坳、风月窝、野猪林、花岚医馆、水泊客栈,于大头的风波亭。曹蛋的施工队伍一直没有离开妖山,因为大水泛滥,只能走水路,有几个鱼妖负责划船运输忙碌的工匠,继续建设妖山。 夏日的中午,天气炎热,到了休息的时候,于大头与薛蹦跶就带领一群鱼妖,跳到水上的长亭,睡一个清凉干爽的午觉。 大家对如何烹饪猫妖,提出了许多意见,烧烤肉串或清炖排骨,或剁成肉馅包饺子。建议多了便会产生分歧,只顾动嘴却不动手,陷入僵持后有鱼妖提议,现在夏天热,肉容易坏,先用盐巴将猫妖腌制了,再谈吃法。于是四个鱼妖拖走费边插孔,去了水泊客栈的厨房。 好在妖山富足,盐巴足够多,夏小宝因为乏困,没有剥皮去毛开膛破肚,只是将洗净的猫妖置于缸里,倾倒了盐粒,也去睡午觉了。 郑福禄同样入住了水泊客栈,他见到贾仁义,像是多年未见的兄弟,饱含热泪地拿出来一张银票塞到贾仁义的手里说:“好兄弟,多年不见了,想死哥哥我了。” 贾仁义看到有银子,也真情流露说:“哥哥,好久不见,那年我卖你假货,坑了你白银五百两,再也找不到你这样的好哥哥了。” 郑福禄仍一往情深说:“这次我送你的银票还是五百两,那年我把你卖给我的假货又卖给了西域的马贩子,换了几匹好马,其中有一匹母马怀孕了,还生了一匹小马,我不吃亏,还赚了钱,这些年我一直很感激你。” 贾仁义说:“那哥哥这次来,是来感激我的?” 郑福禄说:“不光是来感激你,还有个买卖要和你说说。” 贾仁义方才看到了费边插孔的尸体,就明知故问:“什么买卖?方才那腌肉是你带来的?” 郑福禄说:“我想买回王老虎的尸体和五行手。” 打算来妖山买东西,肯定舍得花钱。贾仁义继续问:“你想法不错,就是不知道你想出多少钱?” 郑福禄反问:“贾兄弟,要不你帮忙,帮我去问问价钱?” 贾仁义说:“你不用急,腾飞早就回复了乌鸦,你先在这里住一晚,明早箫少主会来见你。” 郑福禄说:“那好,我就在这静候佳音了。” 客套的话讲完了,贾仁义必须履行他掌柜的责任,于是清了清嗓子说:“嗯!嗯!郑兄,这客栈不是我的,你还得把这住店的钱付了。” 即使被讹诈,还要去承受,郑福禄苦笑着 问:“多少钱?” 柜台后面的柱子上有一块无字木牌,贾仁义拿起毛笔蘸了墨水写上了每日住宿一百两的小字,郑重其事地说:“本客栈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一日一百两银子,先给五百两吧,办事哪有一两句话就谈成的。” 郑福禄脸色已变,从袖子里拿出五张银票说:“好,毕竟不是兄弟的买卖,我付钱。” 贾仁义收了银票,回头又在木牌上写下另一行小字,餐饮费每日一百两。 郑福禄额头已经冒了汗,这哪里是住店,堪比打劫。但该丢的钱就得丢,否则就会丢命,只能再取了五百两银票奉上。 贾仁义收好了一千两的银票,对郑福禄关怀说:“哥哥还没吃饭吧,我让厨子给你做俩菜,你先吃了,再去休息。”然后独自去了厨房。 夏小宝还趴在案板上打瞌睡,贾仁义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大喊:“快起来,来了客人,快去炒个菜。” 夏小宝惺忪地睁开眼睛说:“哪里还有菜,倒是有一大块腌肉,要不我割下一小块来,给他做个小炖肉。” 贾仁义说:“那还不快去。” 夏小宝提了菜刀走到缸前,拿起一条腌渍的胳膊就割下一片厚肉来,却发现费边插孔那张被盐覆盖的脸上流下两行热泪,夏小宝不在乎,以为是盐起到的效果,又在胸口上割了一刀厚肉,才走回案板的地方,将肉片切成肉块。 贾仁义见他切好了肉,就说:“我先去外面陪客,你麻利点。” 夏小宝说:“好。”觉得肉不够多,就再去割,却发现大块的腌肉不见了。 原来猫有九条命,费边插孔早就复活了,本来打算夜深人静逃走,可是夏小宝非要割他的肉做盘菜,为了活命他只能跳跃出腌缸,骑在房梁上,粘在身上的盐粒稀稀拉拉地落下来,落到了夏小宝的头上。 夏小宝发现掉落的盐粒,好奇地抬头看,就看到了费边插孔的拳头,然后被打晕倒。 “今日我不杀你,免得我逃不出去,再多一条死罪。”费边插孔撕扯了夏小宝的衣服,包扎好自己胳膊以及胸口上的伤口,就匆忙逃去了。 这个时间,乌鸦是要在自己的笼子里睡觉的,所以不会接待客人。大厅里贾仁义独自与郑福禄单纯地喝酒,可惜没有小炖肉,这就很遗憾了,于是贾仁义去后厨催促,发现案板上的肉尚未入锅,夏小宝昏睡不醒,就上去踢了一脚,唤醒他说:“怎么了你?” 夏小宝惊坐起来喊:“不好了,掌柜的,腌肉 跑了!” 贾仁义气愤说:“你睡糊涂了吧?肉在案板上还没入锅呢!” 夏小宝立刻解释说:“缸里的那块腌肉跑了!” 贾仁义走到缸前一看,果然空空如也。他立刻跑出去大喊:“不好了,那只猫妖跑了!” 乌鸦听到了呼声,立刻打开笼子,出了房间声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太小看了妖山!” 乌鸦飞出客栈,飞上天空,巡山的腾飞发现了踪迹就报告说:“统领,那猫妖在树林子里。” 原来负伤的费边插孔不敢走水路,选择在树冠之上跳跃逃逸。他发现了天空里倒映下来的影子,知道自己被追踪了,更加快了步伐。 乌鸦喜欢玩炮仗,他左手拿着火折子,吹一口气就会冒出火,右手拿着一个大鞭炮,点燃了线引,就精准地丢下去。 鞭炮落入有费边插孔的树冠,炸毁一片枝叶。 第092章酒局 阳光热烈,让奔跑者大汗如雨。 费边插孔身上的盐粒没有清洗干净,他还受了伤,动作因为疼痛而变得迟缓,能躲开一个鞭炮,躲不开许多鞭炮,结果一个大炮仗炸到了他的脑袋,将他的脑袋炸成了脑花,只剩下了一个无头之躯躺在地上。猫有九命,如今没了脑袋,就算有十命也无济于事了。 乌鸦威风地结束了战斗,刻意说了一雪前耻的话:“那日若不是我害怕炸毁了客栈,怎么会在牛二面前假死,非把他们炸成肉馅不可。” 腾飞说:“统领威武,玩鞭炮的功夫果然江湖第一。” 乌鸦说:“飞兄弟,你不知道,其实曾经我和方大白都是一只美丽的大白鹅,结果我喜欢上了玩炮仗,将这一身羽毛烧得乌黑,才练就了江湖第一的火鸦术。” 腾飞不再煽情,只是问:“统领,尸体怎么处理?” 乌鸦说:“拿回去,腌上。对待仇敌,我恨不得寝其皮,吃其肉,碎其骨。” 郑福禄亲眼目睹了鲜活的费边插孔变成了无头腌肉,从客栈大厅拖入了厨房。自己那颗图谋不轨的心更是跳得厉害。但他必须视若无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照常吃饭喝酒。 历经波折,夏小宝将小炖肉送上了餐桌。贾仁义陪酒扬言:“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郑福禄说:“再这样子喝下去,我怕是要醉了!” 贾仁义说:“你是青龙会的掌门,又是江湖盟的参事,这点酒算什么?现在王老虎死了,下一位盟主该是郑兄了吧。” 郑福禄说:“你不知道,江湖盟的盟主由谁做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贾仁义说:“不是你们这些掌门、参事说了算,还能有谁说了算?” 郑福禄说:“江湖盟的话事人有五个,赵无敌算一个,王一鸣算一个。” 贾仁义好奇问:“那三个人是谁?” 郑福禄说:“当然是江湖盟背后的金主。” 贾仁义说:“有权势,便有金钱,你们这些江湖上的权贵怎么会被那些商贾控制。” 郑福禄说:“你不知道,这杀人的刀子有硬的有软的,硬刀子杀人不怕,就怕这软刀子。” 贾仁义说:“那就请哥哥给我讲讲这软刀子是怎么杀人的?” 郑福禄说:“人,酒色财气,都有个爱好,你喜欢什么,人家就送你什么,这就叫用软刀子杀你,杀掉你的骨头,让你变成走狗。” 贾仁义说:“郑兄是个狠人,不要骗我,你这 点诱惑还是能抵抗的。” 郑福禄说:“我不稀罕,可是有人稀罕,你老婆呢,你儿子呢,总会有让你挨刀子的家人。” 贾仁义就问:“那江湖盟背后的金主是谁呢?” 期间夏小宝取下费边插孔的肋骨做成红烧排骨,又杀了两条鲜鱼,炒了几个鸡蛋招待郑福禄。送菜上来,听了他们的交谈引起了兴趣,也坐到桌旁喝酒。 郑福禄伸出三个手指说:“你猜?” 贾仁义说:“江湖首富的弟弟郝二爷在江湖盟里担任要职,是郝精明!我猜得对不对?” 郑福禄点点头,伸着两个手指说:“还有俩个。” 贾仁义说:“有这般控制江湖财力的人,只有四个人,马如云常年混迹西北,如此说来,那两个人便是白换金与钱不愁了?” 郑福禄说:“还是我贾兄弟聪明。” 贾仁义说:“这次王老虎攻打妖山不会是他们的主意吧?” 郑福禄摇摇手说:“当然不是了,若是这三个财阀的主意,王老虎怎么会只带五百死士攻打妖山,那是他阳寿将尽,想夺取山主的魔盒,自作主张罢了。” 贾仁义说:“王老虎折寿是被五行手所害,你若将五行手买回去,也会折寿,到时候你不会也攻打妖山吧?” 郑福禄说:“我不会,你放心,那五行手不是我用,我是给下一任江湖盟主买回去的。” 贾仁义说:“那下一任江湖盟主是谁?郑哥哥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郑福禄说:“我不知道,我说了不算。” 贾仁义说:“如此说来,这五行手不能卖了,要是下一任盟主再来攻打妖山,也是个大麻烦。” 郑福禄的舌头好似已经打结:“妖山豪杰众多,岂是说打就打的,我可不敢,今日我可亲眼见到一个大活人变成了腌肉。” 贾仁义直截了当地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那这次哥哥来,是江湖盟的五位话事人让你来的?” 郑福禄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挠着自己的头发,在思考该如何回答贾仁义的问题。 贾仁义声音洪亮,只好再问:“哥哥这次来,是受了谁的指使?” 郑福禄说:“我自己来的,人活着得有点野心对不对?” 贾仁义说:“你不是说不想做盟主吗?” “我不是不想做,而是没那个本事,我想将五行手买回去,送给下一任需要它的盟主,我们这些掌门喜欢给盟主拍马屁,”郑福禄的解释含糊 其辞,转移话题说,“夏小宝弟弟,来!陪哥哥喝一个。” “谢哥哥!”夏小宝也不多说话,率先端起大碗一饮而尽。他半路入局还没喝酣,眼看着郑福禄喝了,就再倒了两碗酒,回敬说:“哥哥,我们再喝一碗。” 郑福禄已经醉了,肚子滚圆,只能佯装喝酒,张开嘴唇,紧闭牙齿,让酒水流到嘴外,顺着下巴淌湿衣服。 贾仁义不想再浪费好酒,便说:“罢了罢了,都喝醉了,散了吧,都回房休息吧!” 就这样从中午开始,一直喝到晚上大醉结束,贾仁义与夏小宝都回了自己房间,让郑福禄自己爬回了客房休息。 乌鸦早就藏在贾仁义的房间里,等待郑福禄爬回客栈没了动静,他问贾仁义:“有没有聊出什么重要的信息?” 贾仁义口齿清楚,将酒桌上的谈话都讲述了一遍。 乌鸦听了,就说:“你休息去吧,我去石窟禀告。”然后打开窗户就飞去了。 贾仁义困乏了,打了个哈欠,出了一口酒气,就躺到床上睡下了。 第093章平凡的一日 早晨,箫不归的尾巴笔直地立起来,将被子变成一顶帐篷。如今他是少主,侍寝的胡娇睡在旁边的床上保持距离,他看向美好的胡娇,胡娇也在看着他,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下来,光亮了一个穿着红肚兜儿的女人,她的胳膊很白,大长腿很白,眼神里充满暧昧。萧不归看到胡娇的发上没有发簪,又开始心动了,他扑过去,就想亲吻人家可爱的样子,簪子放在床头,仍然引起电闪雷鸣,强烈的电流将他的头发垂直。 胡娇安然无恙,她打情骂俏地挑逗说:“现在绝情剑不会伤害我了,你要是不怕,就过来呀!” 萧不归的身体还在承受着绝情剑的电流,不停打颤,他只能踉跄着后退三步,停止了自我伤害。 胡娇伸出长腿,想用脚勾住少主:“怎么害怕了?” 萧不归双腿麻痹,不听使唤,若是继续冲动恐怕要瘫痪,于是说:“山主安排我去客栈谈买卖,我要走了。” “少主,我是赖桃,伺候你起床来了。”恰巧赖桃拿了毛巾与水盆进来,因为不方便敲门,直接进了屋里,看到萧不归张扬的头发,忍不住笑了说:“请少主洗漱。” 萧不归已经穿好了衣裳,瘸着腿脚走到梳妆台前找了凳子坐好,看着铜镜里的一头乱发,因为不能有肌肤的接触,就吩咐赖桃说:“给我梳子,我自己来。” 赖桃很听话也不多嘴,待萧不归梳理好头发,送走了少主,自己才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胡娇就问她:“赖桃妹妹,你笑什么?” 赖桃说:“昨夜表哥来找我,被电麻瘸了右腿,之后于大头又来找我,被电麻瘸了左腿。今日他们俩是要与少主一起去客栈的,三个瘸子去见人家,岂不让人笑死。” 胡娇听了也噗呲地一笑说:“这男人就是馋猫,尝了点腥,就老想犯贱!” 赖桃听到胡娇如此说,一张大嘴巴乐开了花。 箫不归扇动翅膀,降落到水泊客栈门前,见到于大头与薛蹦跶两个瘸子,各自提一个包袱,从水里冒出来走上台阶。他们倾斜着身子,都歪着脑袋,因为一个是左腿瘸,路线整体向左偏移,一个是右腿瘸,路线整体向右跑偏。幸好客栈的门口宽敞,门槛比较低,两个人没能撞到门框,也没有被门槛绊倒。顺利进入客栈大厅。 桌旁,郑福禄正襟危坐,看到两个瘸子走进来,也保持不苟言笑的态度。箫不归也是瘸着走进来,同样坐在桌旁的乌鸦与贾仁义面面相觑,心里或许在想,这三个货是怎么了,乌鸦嘴先开口问: “你们三个怎么都瘸了,是昨晚没干好事吧?” 于大头不说话,就坐下。薛蹦跶哈哈一笑,也坐下。箫不归选了郑福禄对面的位置坐下。 夏小宝提了茶壶拿了茶碗来,倒好了茶水。 贾仁义先介绍三个瘸子说:“这位是我们妖山的萧少主,这两位是七煞中的于大头,薛蹦跶。” 郑福禄很客气地站起来,双手抱拳,并说明来意:“在下郑福禄,久仰三位大名,这次我来就是为了赎回五行手与我们盟主的。” 薛蹦跶最了解郑福禄的底细,这家伙可不是个好人。便丢出一个包袱毫不客气说:“王老虎被我们吃了,只剩下一堆碎骨头了,你想要便拿去。” 萧不归补充说:“这堆骨头,可价值不菲。” 郑福禄就问:“多少钱,但说无妨。” 于大头说:“黄金一万两。” 郑福禄听到这么多金子,倒吸一口凉气说:“能不能便宜些?” 于大头将自己手里的包袱也丢到桌子上说:“不能便宜,不过我们卖一赠一,这两个包袱一起卖给你。” 郑福禄说:“这个包袱里面是五行手?” 于大头说:“对,就是五行手,不信,你可以打开看看。” 既然可以验货,郑福禄解开包袱,看到了一双鲜活的手,散发着五光十色的魔幻光芒,确定真货无疑,他又打开了另一个包袱,看到一堆雪白的骨头。 于大头说:“我吃肉向来啃得干净,也喜欢用骨头煮汤喝,你们盟主有福气,让我好吃了一顿。要不要我把这几日的粪便也给你拿来?毕竟你花了钱,也好让你们盟主全尸。” 郑福禄说:“黄金一万两我怕是拿不出来,五千两怎么样?” 箫不归说:“不行。” 郑福禄说:“这五行手多少钱?盟主的尸骨我不要了。” 箫不归说:“五行手单买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黄金。” 郑福禄说:“我们盟主就值一两金子?刚才少主还说一堆骨头卖我一万两,我没听错吧?” 箫不归说:“方才与你闹着玩呢,一个死人,我要你十两银子,估计你都嫌贵吧?” 没必要再有口舌之争,郑福禄说:“那好,我这就回去筹钱,告辞。” 萧不归补充说:“记住了,我们要真金白银,不要银票。” “好。”郑福禄飞出客栈,踏水而去。 萧不归目送郑福禄离开,与几位好兄弟说: “他归去似箭,看来真得很着急,是不是我们要得少了?” 于大头说:“少主,一万两已经不少了,我就怕他拿不出来。” 萧不归心里还惦记着胡娇,就说:“都各自回去吧,我先走了。” 夏小宝端了托盘出来,将六碗小米粥分与大家说:“少主,诸位哥哥,我炸了油条,都吃了再走吧。” 萧不归说:“夏小哥,我不在这里吃了,你用荷叶包些油条,我拿回去给胡娇她们吃。” 夏小宝说:“好,少主,你等着,我用坛子给你盛些粥,一块带回去。” 风月窝里的女子每日与少主朝夕相处,怕是会日久生情。于大头有些担心,便直接向萧不归表明心意说:“少主,赖桃我喜欢她。” 萧不归说:“你喜欢赖桃姑娘,要不要我回去帮你牵个线?搭个桥?” 薛蹦跶亦有一颗爱心,便也说:“少主,赖桃是我表妹,我与她青梅竹马,你可不能乱点鸳鸯。” “那你们就各自努力,赖桃喜欢谁,让她自己选。不要因为女人坏了兄弟的情谊,我先回去了。”萧不归不再多言,拿了油条和粥,飞回风月窝。 女妖们犯懒,不吃早饭的,都坐在院子里说笑,等到了中午再去野猪林聚餐,看到少主带回了早餐,喜笑颜开。 第094章来者不善 太阳要晒到屁股了,江湖四大财子之一钱不愁这才醒过来,洗脸漱口,今晚陪伴他的不是美女,而是他七岁的小儿子,钱宝宝。 他抱起七岁的小儿子,就是热烈的亲吻。小儿子被他的胡子刺痛了,就挥起小手打他的脸。 他反而笑得高兴:“我的好儿子呀,你那个傻哥哥被害死了。我只剩下你这个小宝贝了。”好像被儿子打得不疼,他的嘴巴还是犯贱,又在儿子脸上亲了几口,结果儿子还是用小手打他,挨打使他开心快乐。 此刻有个戴了面具的女子进入房间来,她没有敲门,仿佛从天而降,恭敬地向钱不愁说:“主子早安。” 钱不愁看见了面具女子,便问:“奴儿,有才的死你调查清楚了吗?” 面具女的名字叫做奴儿,她说:“大公子的死绝不是意外,他中了一种致人身体麻痹的蛇毒,恐怕是江湖中人害怕郝家与钱家结盟,故意使坏。那日与公子一起打猎的人都死了,更加说明事情蹊跷,我以为线索断了,好在验尸的时候,我发现有死者手心里写了字。” 钱不愁问:“写得什么?” 奴儿回答说:“银蛇,是一个妖的名字,找到他或许能找到幕后主谋。” 钱不愁说:“银蛇?在江湖上我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我要你尽快破案,王老虎死了,江湖盟要选出新盟主,我不想让自己的仇人做盟主,七日之内,给我个答案。” 奴儿说:“主子请放心。我已经找到了那银蛇的下落,前些日子妖山招募小妖,它逃去了妖山。” 钱不愁说:“妖山戒备森严,你打算怎么上去?” 奴儿说:“沈无双死在妖山,他姐姐沈无暇非要去妖山讨要说法,我假扮成沈珊珊,跟着一起去。” 钱不愁说:“青儿呢,你让她潜伏在郝家,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奴儿说:“青儿传来消息,说是郝大小姐喜欢上了一个姓箫的。” 钱不愁说:“江湖上没听说过有姓萧的门阀?” 奴儿说:“这个箫不归是妖,据说是妖山石玉环的儿子。” 钱不愁听了,表情不屑说:“石女不会有孩子的,那傻小子肯定是她骗来,做一个孕育太极丸的器皿罢了。王老虎死了,白换金、郝精明、赵无敌、王一鸣都要去天下会馆,商议出下一任的盟主,摘星楼里有什么消息?” 奴儿说:“这些日子,有许多江湖门派出入摘星楼,都是为了盟主之位去的。可是郝精明只是收了礼物,不曾见客 ,便将人送走。” 钱不愁说:“这郝精明是个大聪明,不知道他葫芦里又要买什么药?” 奴儿说:“张若虚住进了摘星楼。” 钱不愁说:“张若虚都快一百岁的人了,郝精明不会想推荐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吧?” 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门外的婢女巧儿向屋里的钱不愁说:“主子,郑福禄求见你。” 钱不愁问:“他来干什么?” 婢女巧儿说:“他说来找你有事,我就问他到底什么事,说了我转告,不说请回,他说明了来意,想借一万两黄金,赎回五行手与王老虎的尸骨。” 钱不愁听到金额巨大,开始唠叨:“当我通宝钱庄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口气和我要一万两黄金,这江湖上只有两个地方能拿出这些金子来,是温家鬼市,是妖山,不是我的通宝钱庄。” 巧儿等钱不愁发泄了牢骚,才问:“主子,那是见还是不见?” 有客人打扰,钱不愁命令巧儿说:“我知道了,让他进来。”心腹不宜久留,钱不愁命令奴儿说:“你可以走了。” “是,主子。”奴儿遵从命令便离开了,她的轻功很好,像一阵风,袭过百里。在途中换了面孔、换好衣服,进入了狼虎庄的一家客栈。 客栈里来了两个姑娘,三个妖。两个姑娘是沈家的人。江南沈家子嗣众多,沈无双不是沈家的独苗,他有许多姐姐,许多姑姑,许多兄弟,一位不深情他的奶奶。为了报仇雪恨,这次一位未婚的好姑姑与他同胞的姐姐赶来妖山。她们穿了武娘的衣裳,衣料虽好,却看不出是富贵人家,像是峨眉派的弟子。 沈珊珊还雇佣了三个妖,奔波儿汗,牛喜乐,刁不善。一起去妖山。 姐姐沈无暇说:“前面便是去往妖山的路了,荒无人烟,要是找个带路人就好了。” 姑姑沈珊珊说:“这里便是狼虎庄,距离妖山不远了,不如我们找个人,给他些钱财,让他带路去。” 白奋斗从妖山回来,因为受了风寒,便在此处多住了几日,今日好了许多,他便坐在客栈大厅中喝酒,自己这些日子,住店看病花去了十几两银子,听到了两位美人的讲话,有银子可以赚,就自高奋勇说:“二位姑娘,我刚从妖山上下来,轻车熟路,我可以带路的,不知道几位从哪里来?” 成熟的沈珊珊说:“我可不是姑娘,你要喊我姑姑。” 白奋斗走上前去,立刻改口喊,“姑姑,我可以带路,”谈到价钱 把声音压到最低,“五十两银子,我带路去。” 沈珊珊声音嘹亮说:“十两银子,去不去?” 客栈里的老板与小二,他们更喜欢安稳的生活,不喜欢冒险,该听见的话就得答应,不该听见的话,都当作听不见。 客栈还有几位客人,谈钱要谨慎,白奋斗小声说:“二十两,不能再少了,我这是卖命呢。” 沈珊珊说:“好吧,就这样子吧,给你二十两,过来一起坐,小二再上一人碗筷。” “不用,我那里有。”白奋斗走回自己的那张桌上,拿了碗筷过来并入一桌。 三个妖都凶神恶煞地看着他,白奋斗也不害怕,端起酒碗,大笑说:“诸位大哥,姑姑,姐姐,我向大家敬酒。” 三妖不予理睬,牛喜乐头上长了一对大角,天气热,他吃出了汗,就取下绑在角上的手绢擦拭。 奔波儿汗将一盘牛肉倾倒入嘴巴里,刁不善见了一脸不悦。 沈珊珊察言观色,知道刁不善想吃,就大喊:“老板,再来十盘牛肉。” 牛肉摆上了桌子,沈珊珊却忍不住作呕。她一手捂住了嘴巴,一手护住自己微隆的小腹,担心失态,呕吐秽物,站起来跑去了客栈外面。 沈无瑕并不关心专注吃饭,牛喜乐却关心地跟了出去。 第095章偶遇买主 杨寡妇在给石玉环揉腿。石玉环躺在罗汉床上,手里提着一坛酒,神态里有了醉意,她看着花岚说:“你好美呀!却从未被情所困,你适合修仙了。”花岚说:“山主,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开始让胡娇勾引苏打,为何又给了胡娇绝情剑?”石玉环说:“那剑不是我送的,是姬倾城送的,胡娇不来找我,我不能要回去吧?”花岚说:“难道姬倾城山主不想得到太极丸?才阻止你的?”石玉环说:“当年是姬倾城发情了,不是我发情了,她想对箫不归好,我偏不对箫不归好。”花岚说:“可箫不归也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石玉环问:“当初是你接生的?”花岚激动地回答说:“我亲眼目睹山主产下的一石卵,后来山主产后昏厥,我守夜睡了,一觉醒来石卵已被偷走了。”石玉环说:“过去的事不要讲了,免得心烦,我让你与尚秋风来,他怎么没来?”花岚说:“山主,尚秋风自己作茧自缚了。”石玉环说:“我记得每年入冬的时候,他才会作茧自缚的。”花岚说:“或许是寄生铁的缘故吧。”石玉环说:“他的事就交给乌鸦去做吧,这次我找你来,就是吩咐你,给箫儿检查一下身体有没有异样,魔盒有没有变动。”花岚说:“山主请放心,我一定照做。”石玉环又问:“妖山上还有多少树妖?”花岚说:“只有八棵树妖了。”石玉环说:“我在山下王铁匠那里买了一百个斧头,挂到它们树枝上可杀敌防身。”花岚说:“山主费心了。”石玉环说:“也没别的事了,你回去吧。”花岚告辞,石玉环又吩咐杨寡妇说:“小泥人,我给你些银子,你下山去吧,去狼虎庄开个客栈,凡是来妖山的都先了解一下底细。”杨寡妇说了两个理由委婉拒绝:“其实我搬去福来客栈住,三言两语就可以问出个底细来的,不必下妖山的,山主我想留在山上。”石玉环脸色严肃,像长辈教训晚辈一般说:“听话,你在狼虎庄提前得知了消息,可以早来报道,我们也好做准备。”既然非去不可,杨寡妇只好卖乖地说:“山主,我不用你的银子,我有手段,可以霸占狼虎庄的客栈。”石玉环说:“不要害人,你还是拿了银子去吧。”杨寡妇说:“狼虎庄有几百口人居住在妖山下,得到妖山的庇护,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王老虎攻打妖山的时候没有人来通风报信?”石玉环说:“他们每年都要上贡两千斤粮食,若是没有妖山他们就不用上贡,说不好他们中有人拿了王老虎的好处。”杨寡妇说:“胆敢背叛妖山,我下了山,一定找出那个叛徒杀了他。”石玉环欣赏杨寡妇忠诚的样子,想起她几十年来为妖山任劳任怨的付出,改口说:“你对我忠心耿耿,我几次把你赶下山去,反而让我于心不忍了,这样吧,你去福来客栈做个老板娘吧,贾仁义夏小宝都听你差遣,让乌鸦负责通风报信。”杨寡妇受宠若惊说:“多谢山主,我这就回狼虎庄,将家里的东西都搬到福来客栈去,再也不离开妖山了。”石玉环说:“那你去搬东西吧,要是东西太多,叫上几个小妖跟你去。”出了石窟,杨寡妇就撞见了箫不归。箫不归的尾巴笔直,从风月窝潇洒地走来,面带笑容。于是她毫不客气,拽住了箫不归的尾巴就走。萧不归被七煞枪牵引随行,嘴上却问:“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杨寡妇说:“我带你去小树林里玩。”箫不归说:“母亲和我说过了,以后不能随便下山。”杨寡妇说:“山主说了,让我找几个妖帮忙搬家,你随我下山去,我的东西不多,你去就行。”两个人一前一后,迫不及待地步入山下的小树林,结果小树林里另有女人、牛妖在谈情说爱。沈珊珊说:“我好像怀孕了。”牛喜乐说:“太好了,我老牛总算有小牛了。”沈珊珊说:“我是人,你是妖,若是被江湖中人知道了,我们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被诛杀的。”牛喜乐说:“不如我们加入妖山,免得被这江湖世俗诛杀。”沈珊珊说:“不知道瑕儿会怎么看我?”牛大胆说:“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我们自己幸福就好。”沈珊珊说:“我要怎么和瑕儿讲,我与你的事。”牛喜乐说:“不急,找机会再告诉她。等到了妖山,我就去石窟拜见山主,求她收留我们。”沈珊珊说:“怕是没这么简单,若是妖山不收留我们呢?”牛喜乐说:“那我们就在狼虎庄里买个宅子,背靠妖山,那些所谓的江湖侠士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绝不敢来追杀我们。”沈珊珊说:“我带了些银子出来,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卖宅子?”杨寡妇有空置的房子,自然想换成银子,就走出来说:“二位想买房子,可以找我。”沈珊珊吃了一惊,原本以为没人会听到他们的秘密,却突然来了一个卖房子的女人,于是她反问:“敢问姐姐怎么称呼?是这狼虎庄的人?”杨寡妇说:“我叫杨寡妇,我刚死了姓牛的男人,他给我留下了一处旧宅子,我这是回家拿行李,另寻他处去,二位若是愿意,不妨随我去看一看。”牛喜乐一听,觉得晦气,阻拦说:“我叫牛喜乐,你刚死了姓牛的男人,你的房子我可不要。”杨寡妇观察了牛喜乐,头上有对大犄角,与牛欢喜相比,名字差了一个字,可是相貌相差极大,于是她手握箫不归的尾巴展示说:“我看你叫牛小胆算了,你还不如随我来的这位箫公子,我死了两个男人了,人家都敢和我玩暧昧。你们的谈话方才我都听到了,我有房子要卖,挺适合你们的,要不要去看,由你们自己拿主意。”因为钱财有限,沈珊珊就先问价格:“你想买多少银子?”杨寡妇说了个公道价格:“五十两,你们要是愿意,就随我来看看。” 第096章惹是生非 杨寡妇的房子比较偏僻,沈珊珊都看过了,觉得满意。就问:“有没有地契房契?”杨寡妇说:“没有,这里虽在人间,并不受人间的管制,我这房子是我男人生前霸占的地方,建造的房屋。”牛喜乐说:“要是这样的话,我在你家旁边霸占一块地,自己盖房子岂不更好。”杨寡妇笑了说:“要是都像你这么做,狼虎庄岂不是人满为患了,现在不同了,有规矩了,这妖山山下方圆百里的地方,都是妖山的地盘,要拿钱去妖山买地。”沈珊珊问:“姐姐卖了房子,这是要搬去哪里?”杨寡妇说:“我还有个客栈,我搬去那里住。”沈珊珊说:“这买房子也不是小事,能不能让我们考虑几日,到时候我们想买了,再来找姐姐。”杨寡妇说:“到时候你们找我,我怕我不在,这样子吧,我这里有钥匙,给你们吧,你们没处去,就搬来住,若是那日我下山来碰见你们,你们再给我银子也罢。”沈珊珊婉拒说:“多谢姐姐的好意,我们不住,姐姐的客栈在哪里?到时候我去找姐姐。”杨寡妇将钥匙硬塞给沈珊珊说:“不要谢,拿着吧,箫不归,你搬这张桌子,我去屋里取个包袱。”沈珊珊被给予了钥匙,立在原地不知所措了。杨寡妇好像真的是要弃家不回了,当着大家的面,利落地掀开一块地砖,从里面取出一个包袱。箫不归不解地问:“这桌子有什么好的?”杨寡妇说出原由:“这是金丝楠木的桌子,我第一任男人留给我的,当年他可是狼虎庄的首富,英俊潇洒且多金。”箫不归只好将桌子扛到肩膀上,抱怨说:“你叫几个小妖来,给你搬东西岂不是更好。”杨寡妇又握住了箫不归的枪尾巴,调皮说:“鱼妖身上黏糊糊的,怕弄脏了我的桌子,箫少主,我不会让你白白帮忙的。”沈珊珊从二人的谈话中听出了端倪,她看过江湖妖魔录,记起来妖山石玉环有位姓萧的养子。便问:“二位是妖山上的妖?”杨寡妇并不隐瞒,说:“这个搬桌子的年轻人就是妖山的魔头之一,箫不归。”牛喜乐得知眼前的人是妖山少主,心中狐疑,便问杨寡妇:“这位是妖山少主,你又是谁?”杨寡妇知道对方是产生了误会,笑着说:“我可不是山主石玉环,我是杨寡妇,我们要回妖山了,你们俩若是不嫌弃,就在这里住下吧。”因为负重,箫不归搬着桌子早已经走到了门口,杨寡妇在后面追上去。只剩下沈珊珊与牛喜乐面面相觑,平生第一次遇到初次见面将家宅拱手相送的,牛喜乐甚至感慨说:“我们是不是撞鬼了?”沈珊珊说:“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来的鬼?”牛喜乐说:“看来是遇见好人了。”沈珊珊说:“这年头,好人比鬼难得,我们是遇到好妖了。”牛喜乐说:“现在我们回客栈,让大家都来这里住。”沈珊珊说:“好主意。”妖山有规矩,小妖是不准私自下山的,因为王老虎攻打妖山,死了手无寸铁的树妖,石玉环便在狼虎庄的王铁匠那里购买了一百个斧头,作为树妖们的兵器。王铁匠孤单一人不能送货,所以今日,薛蹦跶带领四个小妖下山来,拿了扁担和箩筐来取斧头。四个小妖中有夏小宝,他是只虾妖,所以经常与鱼妖往来,听到能下山来,就央求薛蹦跶要下山去。夏小宝是厨子,薛蹦跶没少吃他做的菜,俗话说吃人嘴软,只好答应了他。其他三个小妖有银蛇、滑十二、庞横行。夏小宝与庞横行共抬一个箩筐,庞横行是个螃蟹精,他们走路的方式不一样,所以彼此较劲,担起东西来更累。夏日闷热,大家都已经满头大汗,途经狼虎庄客栈,夏小宝就说:“薛哥,天热口渴,我这里有银子,要不我们去客栈喝几碗酒再赶路。”薛蹦跶说:“也好,我们大家喝个酒。”进了客栈,庞横行已经热得口渴难耐,看到店小二抱着一坛酒走过来,抢入手中就仰头畅饮。店小二说:“妖精爷爷,小店就剩一坛酒了,是那位客人要的,如今让你喝了,我该如何交代?”店小二的话被当成耳旁风,庞横行喝足了,就交给了薛蹦跶,薛蹦跶痛快地喝了,又递给夏小宝,夏小宝酣饮了,又递给滑十二。滑十二再给银蛇,一坛酒便喝光了。刁不善的脸上凶色毕露,他气得拍了桌子,大喝道:“你们是哪里的小妖,敢抢我的酒喝!”薛蹦跶说:“我们是妖山来的,天气炎热,我们十分口渴,这位大哥,多多包涵。店小二,今日大哥的花销和这坛子酒都算在我的身上。”夏小宝随即拿出一块碎银子递到店小二的手里。沈无瑕此行目的便是到妖山找麻烦的,如今有几个小妖自讨苦吃,她一定要教训一下,于是她伶牙俐齿地说:“你们是妖山的妖,便抢人家的酒喝,你们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庞横行说:“你是哪里来的丫头片子,今日幸好遇到我们,若是换做其他的妖怪,一定捉了你去,将你扒光洗净蒸了吃。我们就是口渴了,不曾害人性命,喝酒也给了银子,你这小丫头,不分青红皂白。”刁不善故意刁难说:“你们喝了我的酒,就该赔我的酒,我不要你们的银子。”滑十二在妖山多年,知道规矩,不能山下惹麻烦,于是客客气气地说:“好好好,这位兄长稍安勿躁,我这就去张麻子家买酒赔给你们。”刁不善想激怒对方,人家却十分客气。让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只能又拍了一下桌子,坐回自己的座位。滑十二还对几位同伴说:“几位兄弟在这里吃些东西,我多买点酒来,带回山上喝去。”蛤蟆的肚子里能撑船,薛蹦跶也不想因为一坛子酒耽误了山主交代的事,于是说:“让夏小宝与你一同去吧,我们三个留下。”滑十二与夏小宝出了客栈买酒去了,饥饿的薛蹦跶问店小二:“有没有熟牛肉?有没有大饼?”店小二说:“有的。”薛蹦跶说:“那就来五斤牛肉,五张大饼,我们吃个大饼卷肉,填填肚子!”如此紧张的氛围,白奋斗害怕惹祸上身,放弃了二十两银子,选择悄无声息地离开,大家目睹他离开,不知道他是要跑,以为他是去茅房,没有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