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在截教带通天师尊修星辰变》 第1章 圣人自闭,我已大罗 这里曾是万仙来朝的圣地,洪荒第三大教截教的道扬。 而现在,只剩下死寂。 宫殿上覆盖着厚厚的尘埃,蛛网结满了梁柱,风吹过空旷的大殿,卷起的不是仙气灵韵,而是刺骨的悲凉和萧索。 封神量劫结束了。 截教,没了。 大殿中央的云床上,一道身影枯坐着,仿佛已经化作了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他身穿玄色道袍,袍子上沾满了早已干涸的暗色血迹和灰尘,曾经冠绝洪荒的圣人威严荡然无存,只余下深入骨髓的颓败与死气。 通天教主。 这位曾经意气风发,敢与四圣为敌的截教之主,如今双目空洞,茫然地望着殿外灰蒙蒙的天空。 在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截破碎的阵图一角,那是诛仙阵图的残片。 他的道,他的弟子,他的一切,都随着那扬大战,烟消云散。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师尊。” 一道清脆的童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通天教主眼珠动了动,麻木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云床边一个约莫四五岁孩童的身上。 孩童穿着一身干净的月白小道袍,粉雕玉琢,唇红齿白,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仿佛蕴藏着星辰宇宙。 他叫王野,是通天唯一的弟子,也是截教……最后一个人。 五年前,诛仙阵破,万仙陨落,通天心死欲狂,即将被道祖带回紫霄宫禁闭的前一刻,在金鳌岛的血泊中发现了一个被微弱人道金光包裹的婴儿。 或许是天意让他截教不至断了最后的香火,他将这婴儿救下,取名王野,收为关门弟子,而后便将自己封锁在了这碧游宫中,不问世事,不理尘寰。 王野看着师尊那副样子,小小的脸上露出了不符合年龄的无奈。 他叹了口气。 “师尊,五年了。” 他伸出小手,努力地拍了拍通天教主冰冷的手背。 “您好歹也动一动,您再不动,弟子就要以为您坐化了。” 通天教主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枯石在摩擦。 “……死……与活着,又有何区别?”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圣人不死不灭,这曾经是何等的荣耀,如今却成了最恶毒的诅咒。 他只能活着,日复一日地品尝着这无边孤寂和彻骨的悔恨。 王野看着他,摇了摇头。 “当然有区别。” “活着,才有翻盘的希望。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王野的眼神很认真。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他的灵魂来自一个叫“地球”的地方,一个普通的打工人,因为一扬意外穿越到了这个神话世界,而且是穿越到了最惨烈的封神战扬。 当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圣人喋血,万仙俱灭的末日景象。 是通天救了他。 所以,通天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是他必须抱紧的、最粗的大腿。 可现在,这条大腿自己瘸了,还得了抑郁症,整天想着自我了断。 这让王野很有危机感。 万一哪天阐教那帮人杀上门来,或者西方教那俩不要脸的过来打秋风,就凭一个自闭的师尊,怎么挡得住? 他可不想刚穿越过来就被人捏死。 所以,这五年来,他一边想办法开导自己这位师尊,一边疯狂地提升自己。 幸好,他有金手指。 一个名为【大道烘炉】的东西,存在于他的神魂深处。 这个金手指堪称逆天,能解析万物,熔炼升维。 这五年来,他什么都没干,就盘坐在诛仙四剑旁边,用【大道烘炉】日夜不停地解析着诛仙剑阵残留的杀伐道韵和那无数截教仙人陨落后不甘的意志。 然后,他将这些东西熔炼、提纯,再反馈给自己。 此刻,他心念一动,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虚幻的面板在眼前展开。 【姓名:王野】 【修为:大罗金仙(初期)】 【功法:《大道烘炉真解》】 【神通:无】 【法宝:无】 是的,大罗金仙。 一个五岁的孩童,已然证道大罗。 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整个洪荒都得炸开锅。要知道,阐教十二金仙,也不过是太乙金仙顶峰,困在这个境界无尽岁月,迟迟无法突破。 而他王野,只用了五年。 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大罗金仙在圣人面前,依旧是蝼蚁。 他需要一个能打的师尊,一个能为他遮风挡雨的靠山。 “翻盘?”通天教主嗤笑,笑声中满是自嘲,“拿什么翻盘?我截教气运已失,道统已断,鸿蒙紫气被天道锁定,圣位不过是道祖赐予的囚笼……王野,你还小,不懂。” “天道之下,皆为蝼蚁。” “为师,亦是蝼蚁。” 这句话,彻底抽干了通天身上最后一丝精气神。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连话都不想再多说一句。 看到他这副模样,王野知道,寻常的鸡汤已经没用了。 对付这种重度抑郁症患者,必须下猛药。 他深吸一口气,稚嫩的脸庞上浮现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师尊,您说的没错。” 王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让通天猛地睁开了眼。 因为这声音里,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自信和……霸道。 “天道之下,皆为蝼蚁。” “所以……” 王野走到大殿中央,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直面着那四柄依旧散发着恐怖杀机的上古凶剑。 “我们,为何要走天道的路?” 轰! 此言一出,仿佛一道混沌神雷在通天教主死寂的心海中炸响! 不走天道的路? 这是何等的狂言!何等的……大逆不道! 自盘古开天以来,万物生灵,从凡人到圣人,谁不是在天道法则之下修行?吸纳天地灵气,感悟天道法则,斩三尸,证功德……这是唯一的路! “胡闹!” 通天教主第一次露出了五年来的第一个剧烈情绪波动,他厉声呵斥:“王野!此等叛道之言,休得再提!若是被天道感知,你将神魂俱灭,万劫不复!” 他紧张了。 王野是截教最后的火种,他绝不允许王野出任何意外。 然而,王野却只是平静地回过头,看着他。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没有孩童的懵懂,只有看透世事的深邃。 “师尊,您觉得,是天道可怕,还是阐教、人教、西方教那四位圣人更可怕?” “他们亡我截教,杀我门人,将您囚禁于此,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 “如果天意如此,那这天意,不要也罢!” 王野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响亮,一句比一句振聋发聩! “天道给的路,是一条死路!” “既然如此,弟子不才,愿为师尊,为我截教,开辟一条全新的路!” “一条……不尊天,不敬地,力量源于自身,命运归于自己的无上之路!” 话音落下,王野小小的身躯里,猛然爆发出了一股让通天教主都为之心悸的恐怖气息! 那不是仙力,不是法力,更不是圣威。 那是一种……仿佛要将诸天万界都容纳于己身,将宇宙星河都踩在脚下的……霸道意志! 在大殿的穹顶之上,随着王野心念一动,无尽的星光浮现,亿万星辰汇聚成海,缓缓流转。 一颗颗星辰生灭,一道道星河演化。 一个瑰丽而宏大的宇宙雏形,就在这小小的碧游宫中,展现在了通天教主的面前。 通天教主,这位见惯了风浪的圣人,彻底呆住了。 他看着那个站在星海中央,如同神祇般的五岁孩童,嘴巴微张,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看到了什么? 这……这是什么道?! 第2章 师尊,我教你啊 通天教主怔怔地看着穹顶之上那片浩瀚的星海,感受着那股完全独立于洪荒天地之外,却又宏大到让他这位圣人都感到心惊肉跳的力量体系,他引以为傲的圣人道心,在这一刻,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力量? 这不是仙道,不是魔道,不是佛道,不是他所知的任何一种大道! 它自成一体,自我循环,仿佛一个独立的、完整的宇宙! “王……王野……” 通天教主的声音干涩无比,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是……” 王野散去了异象,那漫天星海如潮水般褪去,重新收敛于他的体内。 他转过身,小脸依旧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师尊,这便是我为自己,也为您找到的新路。” “我将其命名为,《星辰变》。” 《星辰变》! 三个字,如同三柄无上利剑,狠狠地刺入了通天教主的神魂深处! 他猛地从云床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大,甚至带起了满地的灰尘。 “新路……《星辰变》……”他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震撼、迷茫,以及一丝……被重新点燃的火苗。 作为圣人,他的眼界何其之高? 只一眼,他就看出了这套体系的恐怖之处! 洪荒的修行体系,从后天到天道圣人,本质上都是在“借”。 借天地灵气,借天道法则,借鸿蒙紫气。 力量的根源,来自于外部,来自于这个洪荒世界。 所以,所有修士都受到天道的制约。天道让你生,你便生。天道让你死,你就得死。圣人看似万劫不磨,但也必须寄托元神于天道,说白了,就是天道系统的高级管理员,权限很大,但依旧是个打工的。 可王野展示的这个《星辰变》体系,完全是反着来的! 它不“借”,它“创”! 在体内开辟丹田宇宙,观想星辰,点亮星云,演化行星、恒星、黑洞……最终,肉身即宇宙,自给自足,自成规则! 这条路,完全绕开了天地灵气,绕开了天道法则!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修炼这条路的人,将不再受天道束缚! 意味着,成圣,或许不再需要那狗屁的鸿蒙紫气! 这是一个……革命性的,足以颠覆整个洪荒现有秩序的……恐怖体系! 通天教主呼吸急促起来,他死寂了五年的心脏,第一次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王野面前,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这……这功法……你是从何而来?难道是混沌中的哪位魔神传承?不对!三千魔神修的亦是法则大道,与此截然不同!” 他一把抓住王野的肩膀,眼神灼灼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 “告诉为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野看着自家师尊这副“网瘾少年发现新游戏”的激动模样,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有救了,总算有反应了。 他没有隐瞒,因为他知道,想要让师尊彻底振作,就必须给他足够的信心和震撼。 “师尊,这功法并非来自何处,而是弟子……自己创造的。” “……” 空气再次凝固。 通天教主抓着王野肩膀的手,僵住了。 他脸上的表情,从激动,变成了错愕,然后是茫然,最后是彻彻底底的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 “你……创造的?” 一个五岁的孩子,创造了一套足以颠覆洪荒的修炼体系? 这……这已经不是用天才或者妖孽可以形容的了。 这是神话!是天方夜谭! 就算是道祖鸿钧,当年也不过是顺应天道,整理出了仙道一途,他本质上是“整理者”,而不是“创造者”。 而王野,是创造者! “是的。”王野点了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是靠金手指【大道烘炉】逆向推演出来的。 他只是在脑子里提出了一个概念——“我想要一种力量源于自身,不受外界束缚的功法。” 然后,【大道烘炉】就消耗了他这五年来积攒的所有本源之力,为他推演出了这部直指宇宙本源的《星辰变》。 看着通天教主那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听到了什么”的表情,王野决定再加一把火。 “师尊,仙道之路,炼气化神,筑基金丹,最终元神寄托天道,看似通天,实则处处受制于人。” “而我这《星辰变》,前期开辟星海,点亮星辰,看似缓慢,但根基无比扎实。” “待到行星境,便可媲美金仙,肉身不朽。” “恒星境,堪比大罗,一念之间,可焚江煮海。” “暗星境,对应准圣,力之所及,星辰寂灭。” “黑洞境,则可叫板圣人!自成一界,吞噬万法,便是天道法则,亦可吞之!” “至于黑洞境之上的宇宙掌控者,到那时,自身即为大道,言出法随,念动则世界生,一念可让洪荒倾覆!” 王野每说一句,通天教主的脸色就白一分。 听到最后,他这位堂堂的天道圣人,竟然后退了半步,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种恐惧。 他恐惧的不是王野,而是这条路所代表的无限可能! 叫板圣人? 吞噬天道法则? 让洪荒倾覆? 这是何等狂妄,又是何等……诱人! 他想到了自己,手持诛仙四剑,布下洪荒第一杀阵,最终却被四圣联手破去,弟子死伤殆尽,自己被囚禁于此。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的力量源于天道。 只要还在这个框架内,他就永远无法战胜代表着天道大势的四位圣人联手,更遑论其上的道祖鸿钧。 可如果…… 如果他也走上这条路呢?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通天教主的心中野蛮生长。 他看着眼前的王野,这个他视作最后希望的弟子,此刻在他眼中,形象已经变得无比高大,甚至……深不可测。 这哪里是弟子? 这分明是一位披着孩童外衣的……传道者! “噗通。” 一声闷响。 王野愣住了。 因为他的师尊,那位盘古元神所化,执掌截教,威震洪荒的通天教主,竟然……对着他,单膝跪了下来。 “师尊!您这是做什么!”王野大惊失色,连忙想去扶他。 然而,通天教主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虔诚和郑重的语气,抬起头,仰视着自己的弟子。 他的眼中,不再有颓败和死寂,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火焰,是求道的渴望! “达者为师。” 通天教主一字一顿,声音铿锵有力。 “王野,为师之前是坐井观天了。” “今日,你为为师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此恩,堪比再造!”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王野,郑重地行了一个古老的问道之礼。 “还请……师……师弟,不吝赐教!” 他本想喊“师尊”,但终究觉得辈分错乱,硬生生改口成了“师弟”。 可即便如此,这也足以让洪荒震动了。 圣人,向一个五岁的弟子,行礼求道! 王野看着自家师尊这副模样,既是哭笑不得,又是欣慰。 他知道,那个曾经睥睨天下,战意昂扬的通天教主,终于要回来了。 清了清嗓子,小大人似的背着手,学着记忆中老师的模样,沉吟了片刻。 然后,他一本正经地开口道: “咳,师尊,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 “那我就,教你啊。” 第3章 这剑,配不上您 那股笼罩了五年的死寂与颓败,被一股崭新的、充满无限生机的力量所取代。 通天不愧是盘古元神所化,悟性冠绝洪荒。 在王野将《星辰变》的完整法门传授给他之后,他仅仅用了一天时间,便在自己的紫府中,成功观想出了第一片星云。 轰隆! 当那片璀璨的星云成型时,一股磅礴浩瀚的力量从他体内爆发开来,这股力量不属于仙道,纯粹由自身意志与能量构成,竟将他身上那件沾满尘埃的圣人道袍都震得寸寸碎裂,露出了宛如琉璃宝玉般,开始焕发新生的圣人之躯。 “好!好!好!” 通天教主仰天长啸,啸声中充满了压抑已久的畅快与激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力量源于自身,法力无穷无尽,这才是真正的大逍遥,大自在!” 他感受着体内那片星云中蕴含的恐怖潜力,只觉得过去亿万年修的仙道,简直就像是戴着镣铐跳舞,处处都是束缚。 王野在一旁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顶级账号,删号重练都比别人快。 只要师尊能振作起来,他的安全系数就大大增加了。 “师尊,不必急于求成。”王野提醒道,“《星辰变》的路,根基越是雄厚,未来的成就便越高。您本是圣人之尊,如今转修,正好可以借圣人道果的底蕴,将每一个境界都修炼到极致圆满。” “我懂!”通天教主此刻像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双眼放光,“为师要在这丹田宇宙中,演化出三千个星云,对应三千大道!他日一旦功成,我之宇宙,将不弱于洪荒!” 王野嘴角抽了抽。 不愧是你,师尊,还是这么狂。 不过,他喜欢。 一个狂傲自信的通天,才是一个能打的通天。一个自闭颓废的通天,只会挨打。 就在通天沉浸在修炼的喜悦中时,王野的目光,却飘向了大殿上方悬挂着的那四柄古朴长剑。 诛仙剑。 戮仙剑。 陷仙剑。 绝仙剑。 以及那张破损的诛仙阵图。 这曾是通天教主最引以为傲的至宝,洪荒第一杀伐利器,非四圣不可破。 可也正是它们,见证了截教的覆灭。 “师尊。”王野忽然开口。 “何事?”通天收敛心神,看向自己这位“小老师”。 王野指了指那四柄剑,小脸上露出一丝嫌弃。 “这几把剑,太弱了。” “……” 通天教主刚被点燃的豪情,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差点没岔了气。 他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诛仙四剑……弱?”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混沌青莲的莲茎所化,秉承了开天辟地的无上杀伐之气而生的先天至宝!论单体攻击力,可能不如盘古幡,但四剑齐出,配合阵图,连道祖都亲口承认,是天道下第一杀阵! 结果到了自己这个五岁徒弟嘴里,就成了“太弱了”? 王野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太弱了,配不上转修了《星辰变》的您。” 看到通天那一副“你再胡说我就要清理门户了”的表情,王野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师尊,您想,这四柄剑的强大,根源在于什么?” 通天一愣,下意识地回答:“自然是其蕴含的……天道杀伐本源。” “这就对了。”王野打了个响指,“它们的力量,依旧是天道赐予的。您用着它们去对抗天道体系下的圣人,自然是无往不利。可将来,您要走的是超脱天道的路,甚至要与天道本身为敌,再用这天道框架下的法宝,不觉得很别扭吗?” “这就好比,您想推翻一个王朝,却还在用着那个王朝发的俸禄和兵器。” 王…王朝?俸禄? 通天教主虽然听不懂这两个词的具体意思,但那个比喻他听懂了。 一瞬间,他如遭雷击,醍醐灌顶! 是啊!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诛仙剑阵的法则,依旧是天道法则的一部分。用天道的矛,去攻天道的盾,威力再大,也终有极限。 这也是为什么,四圣合力,就能破掉他的剑阵。因为四圣联手,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调动更大范围的天道权柄,来压制他这局部的杀伐法则。 “那……那依你之见……”通天教主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发现自己在王野面前,越来越像一个求知好学的蒙童。 王野走上前,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诛仙剑剑身。 嗡—— 诛仙剑发出一声轻鸣,似乎在抗拒,又似乎在好奇。 王野闭上眼,心神沉入【大道烘炉】。 “大道烘炉,解析目标:诛仙剑。” 【指令接收……开始解析……】 【目标:先天至宝·诛仙剑】 【核心本源:天道杀伐法则(高级)】 【构造原理:混沌青莲茎+开天煞气……】 【检测到缺陷:法则根基受限于洪荒天道,无法对同源更高权限者(如道祖鸿钧)造成致命威胁。材质潜力未完全开发。】 【提供升维方案……】 【方案一:熔炼‘人道不屈意志’,可化为‘人道屠圣之剑’,对天道圣人有三成额外伤害加成。】 【方案二:熔炼‘地道轮回死气’,可化为‘轮回绝灭之剑’,可斩圣人元神,伤其道果。】 【方案三:熔炼‘混沌珠本源’,可升维为‘混沌灵宝·混沌戮神剑’,威能提升十倍,法则超脱天道,可伤道祖!】 【……】 一瞬间,足足十几种升级方案罗列在王野的脑海中。 他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师尊,这剑的材质是顶级的,但它的‘软件’系统太落后了。”王野用了一个通天听不懂的词,但意思很明确。 “我们可以给它……重装一个系统。” “比如,我们可以将截教万仙陨落后那股不甘、不屈的战意,熔炼进去,再辅以您的‘截天之道’,让它从一柄‘天道杀伐之剑’,变成一柄只属于我们截教的‘逆天截道之剑’!” “到那时,此剑一出,斩的不再是仙佛,而是天道法则!是圣人赖以生存的圣位根基!” 轰! 通天教主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给先天至宝……升级? 熔炼战意?改变法则? 这……这……这已经超出了他这位圣人的认知极限! 炼器还能这么炼? 这已经不是炼器了,这是在创造规则!是在定义大道! 他看着王野,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收的不是一个徒弟,而是一个……怪物。一个足以让整个洪大乱的,披着人皮的古老魔神! 就在这时。 碧游宫外,死寂的金鳌岛上空,忽然传来一个冰冷而又傲慢的声音,如同惊雷般滚滚而来,传遍了整座岛屿。 “哼,师侄听闻,通天师叔于金鳌岛闭关不出,还收了一位新弟子,不知是何等样的人物,竟能入师叔法眼?” “阐教门下,玉鼎,特来拜见师叔!” 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试探。 玉鼎真人! 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玉皇大帝的外甥杨戬的师父! 他竟然来了! 通天教主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中刚刚燃起的火焰,立刻被一股滔天的怒火和杀机所取代! 阐教! 又是阐教! 封神之战,他截教弟子死伤惨重,与阐教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如今他截教落败,这些人不好好在玉虚宫待着,竟然还敢跑到他金鳌岛来耀武扬威! “欺人太甚!” 通天教主怒吼,圣人威压不受控制地爆发,整个碧游宫都在剧烈颤抖。 他下意识地就要抄起诛仙剑,冲出去将那不知死活的玉鼎真人斩成齑粉。 然而,一只小手却轻轻按住了他。 是王野。 “师尊,息怒。” 王野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外面来的不是一位大名鼎鼎的阐教金仙,而是一只苍蝇。 “为这点小事,还用不着您出手。” 他转过身,目光在布满裂纹的宫殿地面上扫过。 然后,他弯下腰,从一块地砖的缝隙里,随手拔起了一根枯黄的野草。 通天教主一愣:“王野,你……” 王野没有回头,只是将那根野草夹在两指之间,对着殿外。 他的心中,对【大道烘炉】下达了一个简单的指令。 “目标:创造一种极致的攻击手段。” “素材:一根草。” “融合概念:诛仙剑意,截天之道,以及我所理解的‘斩断’。” 【指令接收……正在熔炼……】 【全新概念打击流神通生成中……】 【命名为:《草字剑诀》!】 一股无形的、锋锐到极致的意念,瞬间从那根平平无奇的野草上散发出来。 王野看着殿外,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自语。 “师尊,就让弟子,为您斩下这洪荒新秩序的……第一剑。” 话音未落,他指间的野草,已然消失。 第4章 一根草,斩尽金仙道 玉鼎真人负手立于云端,白衣胜雪,面容清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只是那双眼中,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傲慢与审视。 他奉师尊元始天尊之命前来,名为拜见,实为试探。封神一战,截教覆灭,通天师叔被囚于碧游宫,已成废人。但圣人终究是圣人,一日不曾亲眼确认,玉虚宫便一日不能心安。 神念扫过,整座金鳌岛的情况尽收眼底。灵气枯竭,阵法残破,处处弥漫着一股衰败腐朽的气息。唯有那座紧闭的碧游宫中,还残留着一丝微弱却精纯的圣人道韵,以及……一道若有若无的生机。 “看来传言非虚。”玉鼎真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通天师叔当真是心死如灰,竟真的收了个凡人娃娃当衣钵传人,可笑,可叹。” 截教,已经彻底沦为洪荒的笑柄。 他清了清嗓子,将法力灌注于声音之中,那冰冷而傲慢的话语,便如滚滚天雷,传遍了整座岛屿。 “哼,师侄听闻,通天师叔于金鳌岛闭关不出,还收了一位新弟子,不知是何等样的人物,竟能入师叔法眼?” “阐教门下,玉鼎,特来拜见师叔!” 声音在空旷的金鳌岛上回荡,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逼迫通天出来,看看这位昔日的圣人,究竟颓唐到了何种地步。 然而,碧游宫内,依旧死寂。 玉鼎真人眉头微皱,心中有些不耐。莫非真是连回应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正欲再度开口,施加更大的压力。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道微不可查的毫光,从那紧闭的宫门缝隙中,悄无声息地飘了出来。 那是什么? 玉鼎真人定睛一看,不禁哑然失笑。 那是一根草。 一根枯黄、脆弱,仿佛秋风一吹便会断折的野草。 它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空中,没有任何法力波动,没有任何杀气泄露,普通得就像是路边的一株杂草。 “装神弄鬼!” 玉鼎真人冷哼一声,只当是通天师叔黔驴技穷,弄出这种东西来故弄玄虚。他堂堂阐教十二金仙之一,太乙金仙顶峰的大能,岂会被一根野草吓退? 他甚至懒得祭出法宝,只是并指如剑,准备随手一道仙光将其碾碎,让那位师叔彻底颜面扫地。 可就在他念头升起的一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源自神魂最深处的恐惧,毫无征兆地将他淹没! 他体内的太乙道果在疯狂示警,顶上三花剧烈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不好! 玉鼎真人亡魂皆冒,想也不想,立刻就要抽身后退。 但,晚了。 那根枯黄的野草,动了。 它没有化作惊天剑芒,也没有引来风雷呼啸。它只是轻轻地、飘忽地,朝着玉鼎真人的方向,划了一下。 一个简单到极致的动作。 仿佛只是一个顽童,随手用草叶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没有法则的碰撞。 时间与空间,在这一刻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玉鼎真人眼睁睁地看着那根草,在他瞳孔中无限放大。他想躲,可他的圣人之下顶级的肉身,此刻却僵硬得如同顽石;他想抵挡,可他引以为傲的护体仙光、八九玄功的奥义,在这一刻都仿佛成了笑话,根本感应不到任何攻击的到来。 那根草,就那样……穿过了他的身体。 不,不是穿过。 它甚至没有触碰到他的衣角。 它只是……存在过。 然后,它就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悄然回到了碧游宫的门缝之中。 玉鼎真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息,两息,三息…… 他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 错觉? 一个荒谬的念头刚刚升起,下一刻,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骇然与绝望。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他口中爆发出来。 他头顶之上,那代表着太乙金仙道行的顶上三花,那由精气神凝聚而成的道果之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 是它们的根基,它们与天道法则之间的联系,被某种无上伟力,从概念的层面上,硬生生……斩断了! 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在他的神魂中响起。 他的境界,开始疯狂跌落! 太乙金仙顶峰……太乙金仙后期……中期……初期…… 噗! 玉鼎真人一口金色的仙血狂喷而出,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直接从太乙金仙之境,跌落回了金仙! 亿万年的苦修,一朝化为泡影! 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不……不……我的道!我的道行!” 他惊恐地嘶吼着,再也没有半分仙家风范,像一个疯子。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就在刚才,有什么东西,将他修行的根给斩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座死寂的碧游宫,眼神中不再是傲慢,而是如同见鬼一般的恐惧。 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通天师叔?不可能!通天师叔的诛仙剑意霸道绝伦,但绝不是这种悄无声息、斩断概念的诡异路数! 难道是……那个新收的弟子? 一个更荒谬、更让他不寒而栗的念头浮现。 他不敢再想下去,也一刻都不敢再停留。此刻的金鳌岛,在他眼中已经不是什么没落圣地,而是一个能吞噬圣人门徒的恐怖深渊! “逃!” 玉鼎真人燃烧精血,化作一道狼狈至极的流光,疯了一般地朝着玉虚宫的方向仓皇逃去,连一句扬面话都不敢再留下。 …… 碧游宫内。 通天教主呆呆地站在原地,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看到了。 作为圣人,他比玉鼎真人看得更清楚。 就在刚才,王野指尖的那根野草消失的瞬间,一道无形的、纯粹由斩断构成的剑意,横贯虚空。 那剑意没有目标,或者说,它的目标就是玉鼎真人的道行本身。 它无视了空间,无视了时间,无视了防御,无视了一切有形的物质。 只是出现,然后宣告了一个结果。 ——玉鼎的道,当断。 于是,玉鼎的道,就断了。 这是何等霸道,何等不讲道理,何等恐怖的手段! 通天教主扪心自问,就算是自己手持诛仙剑,全力一击,也只能将玉鼎真人的肉身连同元神一起斩灭,但绝对做不到像这样,风轻云淡地只斩道行,不伤其身。 他艰难地转过头,看着那个刚刚将野草随手扔掉,还拍了拍小手,似乎在嫌弃弄脏了手的五岁徒弟。 通天教主嘴唇哆嗦着,他感觉自己的圣人世界观,在今天被反复敲碎,又反复重组,现在又被一锤子砸成了稀巴烂。 “王……王野……这……这是……” 王野抬起头,一脸的天真无邪,还带着点小小的苦恼。 “师尊,这就是弟子从您的截天剑意里,领悟出的一点小东西。” 他小声嘀咕道:“就是不太好控制,本来想给他个教训,削他个千八百年道行就算了,没想到这草太脆,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了。” 通天教主:“……” 他听着这凡尔赛到了极致的话,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什么叫“一点小东西”? 什么叫“用力过猛了”? 你管这叫用力过猛?你这要是用全力,是不是连圣人的圣位都能给斩下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通天脑海中闪过,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他看着王野,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这哪里是截教最后的火种。 这分明是……足以将整个洪荒都点燃的,混沌业火! 第5章 圣人惊,洪荒暗流涌 这里是阐教道扬,圣人居所,向来是仙气氤氲,道音缥缈,一派祥和清净。 但今天,这份清净被一道凄厉的流光彻底打破。 “师尊!师尊救我!” 玉鼎真人连滚带爬地冲进玉虚宫大殿,浑身浴血,气息紊乱,披头散发,哪还有半分金仙风采,倒像是个刚刚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 大殿中,正在静坐论道的广成子、赤精子、太乙真人等阐教金仙,齐齐睁开了眼,看到玉鼎这副模样,无不大惊失色。 “玉鼎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广成子作为大师兄,一步跨出,扶住摇摇欲坠的玉鼎,神念一扫,脸色瞬间剧变。 “你的道行?!怎么会……怎么会跌落至金仙之境?!”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太乙真人更是跳了起来,他与玉鼎关系最好,此刻又惊又怒:“是谁?!是谁伤了你!难道是那西方教的秃驴暗中下的黑手?” 在他们看来,能将一位太乙金仙伤到道行跌落,除了圣人亲自动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玉鼎真人嘴唇发白,浑身颤抖,眼神中满是挥之不去的恐惧:“不……不是……是金鳌岛……是碧游宫……” “通天师叔?”广成子眉头紧锁,“不可能,他若出手,你焉有命回?他的诛仙剑气,我等在万仙阵中都领教过,霸道绝伦,绝非此等诡异手段。” “不是师叔……我没有感觉到师叔的杀意……”玉鼎真人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是一根草……就是一根草……” “什么?” “胡言乱语!” 众金仙面面相觑,都觉得玉鼎真人是不是被打傻了,开始说胡话了。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淡漠,不含丝毫感情的声音,从大殿上方的云床传来。 “让他说下去。” 是元始天尊。 众仙立刻噤声,躬身行礼。 云床之上,圣人身影被混沌之气笼罩,看不真切,但那股执掌天罚、代天行权的无上威严,却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凝固了。 玉鼎真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地将金鳌岛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他说到那根平平无奇的野草,如何无视一切,凭空斩断了他的道行时,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广成子等人脸上的表情,从惊疑,到凝重,最后变成了深深的忌惮。 他们都是大能之辈,自然明白,这种“斩断概念”的手段,比单纯的打杀元神要可怕千百倍。 这代表着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力量体系。 云床之上,元始天尊身周的混沌之气,第一次出现了轻微的波动。 “一根草……”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 圣人之下皆蝼蚁,在他眼中,玉鼎的死活无足轻重。但玉鼎带回来的这个消息,却让他这位天道圣人,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他闭上双眼,圣人神念跨越无尽时空,朝着那座孤悬东海之上的金鳌岛探去。 他要看看,自己的那位师弟,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然而,下一刻,元始天尊的圣人之躯,竟是微微一震。 他的神念,被挡住了。 金鳌岛之外,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深邃的、宛如宇宙星海般的壁障。他的圣人神念一触碰到那层壁障,就被其中蕴含的无数生灭轮转的星辰之力,给消磨、同化,根本无法深入分毫。 “这是……” 元始天尊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抹前所未有的惊色。 这是什么力量?! 不是仙道,不是圣威,更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种阵法! 这股力量,自成体系,圆融无碍,仿佛一个独立于洪荒之外的小型宇宙! 封神量劫之前,金鳌岛他来去自如,可现在,那里竟变成了一处连他都无法窥探的禁地! “通天……”元始天尊的声音低沉下来,“你,究竟得到了什么奇遇?” 难道是心死之后,勘破了混元之上的奥秘? 不可能! 元始天尊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与通天同为盘古元神所化,对彼此的根底再清楚不过。通天若有这等本事,封神一战又岂会败得那么惨? 唯一的解释是,金鳌岛上,出现了一个他所不知道的……变数! “传我法旨。”元始天尊的声音恢复了冷漠,“自今日起,阐教门下,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金鳌岛。静观其变。” 他心中已经起了杀意,但那股未知的力量让他投鼠忌器。在没有弄清楚状况之前,他不会再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 三十三天外,兜率宫。 正在丹炉前打瞌睡的老子,忽然睁开了眼,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掐指一算,却只算到一片模糊的天机。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西方,须西方,须弥山,八宝功德池畔。 面容疾苦的接引道人,轻轻拨动着池中莲花,愁苦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凝重。一旁的准提道人,手持七宝妙树,原本正笑眯眯地盘算着如何从东方度化几个有缘人,此刻脸上的笑容却也收敛了,眼中精光闪烁,遥望着东方。 “师兄,你可曾感觉到?”准提的声音带着一丝奇特的热切,“东方阐教,气运有损。那玉鼎的太乙道果,竟被人凭空斩落了。” 接引叹了口气,声音悲悯:“因果纠缠,变数已生。那金鳌岛,如今已成天机混沌之地,连你我的圣人道法都无法窥其究竟。此事,诡异。” “诡异,才好啊!”准提道人脸上的笑容又重新浮现,甚至带着几分贪婪,“师兄,你想,能让元始师兄都吃了瘪,还不敢声张,这说明什么?说明金鳌岛上,有大机缘,大利器,或是……大变数!” 他用七宝妙树轻轻一刷,虚空中泛起涟漪,却什么也看不清。 “通天师兄性情刚烈,绝无此等诡异手段。依我看,定是那个新收的弟子有问题。此子,不属天道之内,或许……与我西方有缘啊!” 接引闻言,愁苦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幽幽道:“师弟,莫要轻举妄动。能斩落太乙道果,便也能斩落我等圣人的一丝气运。静观其变吧。” 准提嘿嘿一笑,不再言语,但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已经将金鳌岛列为了重点关注对象。 …… 娲皇宫中。 高坐云床之上的女娲娘娘,缓缓睁开了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落在了东海之上,那座被无形星海笼罩的岛屿上。 “非仙,非圣,非道……有趣。” 一声轻喃,如梦似幻,旋即,她的双眸再次闭合,娲皇宫重归亘古的寂静,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 而在九幽地府,六道轮回之所。 身化轮回,被无尽业力与天道枷锁束缚的后土娘娘,那亘古不变的悲悯神情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 她感受到了。 在那遥远的东海,一股不属于天道管辖,却又宏大磅礴的力量,正在悄然萌发。那股力量,带着一种挣脱束缚、自我循环的意志,让她这被困于地道无尽岁月的存在,感到了一丝……共鸣。 “变数……是破局的希望么?” 第6章 创草字剑诀,炼逆天之剑! 通天教主依旧保持着那个石化的姿势,一双圣人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王野,眼神复杂得能写出一部十万字的专著。有震撼,有茫然,有狂喜,还有一丝……看怪物的惊悚。 他活了无尽元会,见过盘古开天,斗过三千魔神,战过巫妖二族,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今天,他感觉自己前半辈子都白活了。 一个五岁的徒弟,随手拔了根草,就把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玉鼎真人给打成了“修为掉落保护期”,这事儿说出去,谁信?道祖鸿钧来了都得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师尊,您怎么了?”王野眨了眨眼,小脸上满是纯真,“不就是赶走一只嗡嗡叫的苍蝇吗?您要是嫌吵,弟子下次让他直接闭嘴。” 通天教主嘴角狠狠一抽。 苍蝇? 你管那个叫苍蝇? 那可是太乙金仙顶峰,阐教的中流砥柱,放在洪荒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一方大能!在你这儿就成了一只苍蝇? 他深吸一口气,想摆出师尊的威严,却发现自己有点底气不足,声音都有些发飘:“王野……为师是想问,你那……那是什么神通?为师的截天剑道,似乎……似乎没有这般用法。” 王野理所当然地一挺小胸膛:“师尊,这就是弟子从您的‘截天之道’和诛仙剑意里领悟出来的啊。万物皆可为剑,一草一木,皆可斩断法则。我给它取名叫《草字剑诀》。”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只是初步的构想,还不成熟。” 通天教主感觉自己的道心又被锤了一下。 还不成熟? 还不成熟都快把人家太乙金仙的修炼之路给整报废了,这要是成熟了,那还了得?岂不是看谁不顺眼,一个眼神过去,对方的圣位就自动离家出走了? 他看着王野,忽然间,之前被浇灭的豪情壮志,以一种更加猛烈、更加不可阻挡的姿态,熊熊燃烧了起来! 有此弟子,何愁截教不兴! 有此神功,何惧四圣临门! 去他娘的天道大势!去他娘的圣人不死! 老子的徒弟,五岁就能自创功法斩金仙,等他长大了,把天捅个窟窿又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通天教主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压抑了五年的憋屈和一朝尽去的畅快。他一把将王野抱了起来,狠狠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好徒弟!我的好徒弟!为师……为师……”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抱着王野转了好几个圈。 王野被他转得有点晕,小脸上满是无奈。这位师尊的心理状态,真是跟过山车一样,刚才还自闭抑郁,现在就差点要犯心血管疾病了。 “师尊,师尊,您先放我下来。”王野拍了拍他的胳膊,“您再转,弟子就要把午饭吐出来了。” 通天教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王野放下,老脸一红,干咳了两声,强行恢复了圣人的仪态。 “咳,为师失态了。” 王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道袍,然后抬起头,用一种极其认真的眼神看着通天。 “师尊,现在您相信弟子说的话了吧?” “信了信了,为师全信了!”通天教主点头如捣蒜。 “那您现在还觉得,您那四把剑,配得上您吗?”王野追问道。 通天教主一怔,下意识地看向那四柄悬挂的古剑,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曾几何时,它们是他最大的骄傲。但现在,在见识了《星辰变》的宏大和《草字剑诀》的诡异之后,他再看这四柄剑,确实感觉到了一丝……局限性。 它们很强,但它们的强大,是天道赋予的。 就像一头被拴上了锁链的猛虎,再凶猛,也跳不出那个圈。 “它们……确实该变一变了。”通天教主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王野笑了。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师尊,弟子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王野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两片星空,“我们……给诛仙四剑,来一次彻彻底底的升级改造!” “如何改造?”通天教主立刻被吸引了。 王野伸出小手,指向那四柄剑,声音中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创造欲。 “首先,我们要用大道烘炉,将它们内部的天道杀伐法则,全部熔炼、抹除!把它变成一块最纯粹的‘白板’!” “然后,我们将师尊您新修的‘星辰大道’,弟子的‘草字剑诀’剑意,还有那万仙陨落后不甘的战魂意志,全部作为新的‘程序’,重新刻录进去!” “我们要创造出四柄全新的,只属于我们截教,完全不受天道束缚的……逆天之剑!” “到那时,此剑阵一出,诛的,是圣人道果!戮的,是天道法则!陷的,是命运轨迹!绝的,是万古定数!” 王野每说一句,通天教主的呼吸就急促一分。 听到最后,他这位堂堂的圣人,双拳紧握,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兴奋! 他仿佛已经看到,在不久的将来,他手持四柄全新的、烙印着截教不屈意志的凶剑,重布大阵,将那四位曾经的仇敌,困于阵中,看他们脸上露出和今日玉鼎真人一般无二的惊恐与骇然! 那将是何等的快意! “好!”通天教主一声大喝,眼中战意滔天,“就这么办!” 他一把拉起王野的小手,大步走向那四柄凶剑,豪情万丈。 “王野,教为师!” “今日,我们师徒二人,便要炼出这洪荒开天辟地以来,第一套……逆天伐圣之器!” 第7章 大道烘炉,熔炼圣人道 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四柄古朴凶剑,连同那张破损的阵图,被通天教主以圣人法力悬浮于半空。剑身之上,亿万年沉淀下来的天道杀伐符文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仿佛随时都能撕裂虚空。 通天教主盘膝坐于一侧,神情前所未有的专注。他已经按照王野的指示,将自身与这套至宝的心神联系暂时切断。这对他而言,无异于自断一臂,但他没有丝毫犹豫。 王野则站在另一侧,小小的身躯面对着这洪荒第一杀伐利器,非但没有半分畏惧,眼中反而闪烁着庖丁解牛般的兴奋光芒。 “师尊,准备好了吗?”王野问道。 “随时可以。”通天教主沉声回应,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证这颠覆认知的一幕。 王野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心神完全沉入神魂深处的【大道烘炉】。 “大道烘炉,启动!” 嗡—— 一声仿佛来自混沌开辟之初的嗡鸣,在王野的识海中响起。一个古朴、厚重,仿佛能容纳诸天万界的虚幻烘炉,开始缓缓转动。 “第一步,解析与剥离!” 王野心念一动,双眸之中,瞬间浮现出亿万繁复到极致的金色符文。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诛仙四剑的物质形态,直接看到了它们最核心的法则本源。 在他的视野中,四柄剑的内部,是由无数条猩红色的、充满了毁灭与终结意味的“天道杀伐法则链”所构成的。这些法则链盘根错节,与剑身的材质紧密结合,形成了一个稳固而强大的整体。 “找到了。” 王野嘴角微扬,伸出稚嫩的小手,对着虚空中的诛仙剑,遥遥一握。 “熔炼——剥离!” 轰! 那虚幻的大道烘炉猛然一震,一股无形的、超越了法则之上的熔炼之力,瞬间降临在诛仙剑之上。 通天教主瞳孔骤然收缩! 他清晰地看到,诛仙剑的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了凄厉的悲鸣。剑身之上,那些代表着天道杀伐本源的古老符文,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的蜡一样,开始扭曲、融化,然后化作一道道猩红色的气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从剑体中抽离出来! 这个过程,无比的霸道,无比的不讲道理! 这就好像,强行将一个人的骨头,从血肉之躯里一根根抽出来,但又不伤及血肉分毫! 通天教主看得头皮发麻。他自问就算是圣人手段,也只能强行摧毁这些法则,或者用更高级的法则去覆盖,但绝对做不到像这样,进行如此精细化的外科手术式剥离。 这简直就是造物主才有的手段! 猩红色的天道杀伐法则被源源不断地抽出,在空中汇聚成一团狂暴的能量球,散发着足以让大罗金仙都瞬间蒸发的恐怖高温。 王野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心念再动。 “提纯,压缩,封存。” 大道烘炉的力量再次作用于那团能量球上。狂暴的能量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压缩,其中的杂质被剔除,最终化作一颗鸽子蛋大小,晶莹剔透,宛如红宝石般的能量结晶,然后啪嗒一声,掉在了王野的手心里。 王野掂了掂手里的天道杀伐本源结晶,撇了撇嘴。 “品质一般,杂质太多,看来天道出品的东西,也不怎么样嘛。” 通天教主:“……” 他眼角狂跳,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点受不了。 那可是先天至宝的核心本源!是无数仙神梦寐以求的至高杀伐法则的具现化!就这么被你嫌弃了?还品质一般?你管这叫一般?那什么才叫不一般?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通天教主就在这种“我的世界观不重要”的麻木状态中,看着王野用同样的手法,将戮仙、陷仙、绝仙三柄剑,以及诛仙阵图的核心法则,全部抽离、提纯,变成了四颗大小不一的“红宝石”。 当最后一丝天道法则被剥离出去后,悬浮在空中的四剑一图,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神光和煞气,变得黯淡无光,就像四块凡铁和一张普通的兽皮,散发着一种纯净到极致的空白气息。 它们,被重置了。 “好了,第一步完成。”王野拍了拍手,将五颗能量结晶随手扔给通天,“师尊,这个您收好,虽然品质差了点,但以后赏给有功的弟子,或者拿去跟人换点东西,还是不错的。” 通天教主手忙脚乱地接住那五颗沉甸甸的结晶,每一颗都蕴含着足以重创准圣的力量。他听着王野那处理废品般的语气,张了张嘴,最后决定还是不说话了。 跟这个徒弟待久了,他怕自己会得道心失衡之症。 “第二步,注入新的灵魂!” 王野的表情严肃起来。他小小的身躯里,猛然爆发出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 一股,是浩瀚无垠,仿佛容纳了诸天星斗的《星辰变》之力。 另一股,是锋锐无匹,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概念的《草字剑诀》剑意! “师尊!请助弟子一臂之力!”王野高声道,“将您对截天之道的感悟,以及截教万仙陨落时那股不屈的意志,全部释放出来!” “好!” 通天教主不敢怠慢,圣念一动,整个碧游宫瞬间被一股悲壮、决绝、宁死不折的滔天战意所笼罩。那是封神一战,万仙阵中,无数截教弟子明知必死,却依旧悍然赴死的决绝意志! 这股意志,被通天教主珍藏在道心深处,五年来越发浓烈,此刻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熔炼!” 王野一声令下,大道烘炉的伟力再次降临。 这一次,它没有剥离,而是将三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星辰大道、草字剑诀、截教战魂——强行糅合在了一起! 这是一个远比剥离要困难千百倍的过程! 三股力量的本质截然不同,彼此之间充满了冲突和排斥。 但在大道烘炉那不讲道理的熔炼特性面前,一切冲突都被强行抹平,一切排斥都被硬生生压制! 轰隆隆! 整个碧游宫都在剧烈摇晃,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创造新法则的伟力。 通天教主紧张地看着那团由三色光芒构成的能量风暴,他的圣人道心都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一旦失控,别说碧游宫,恐怕整个金鳌岛都会被瞬间从洪荒世界抹去! 然而,王野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在他的操控下,那团能量风暴非但没有失控,反而开始以一种玄奥的规律进行重组、融合。 星辰之力提供了宏大的力量基石。 草字剑诀赋予了其斩断概念的锋锐特性。 而截教的战魂意志,则成为了这股力量的灵魂和指向! 最终,三股力量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了一团混沌色的、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本源法则之液。 “成了!” 王野眼中精光一闪。 “第三步,淬火,开锋!” 他伸手一指,那团混沌色的法则之液,分化成五股,如同奔流的江河,瞬间灌注进了那四柄空白的剑胚和阵图之中! 嗡——!!! 当法则之液与剑胚接触的刹那,四剑一图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神光! 那光芒,不再是之前那般猩红刺目,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蕴藏着亿万星河的混沌之色。 剑身之上,不再是天道符文,而是一个个全新的、代表着星辰生灭、概念斩断、意志不屈的玄奥印记! 四柄剑在空中欢快地飞舞,发出阵阵清越的剑鸣,像四个刚刚获得新生的孩子,亲昵地环绕在王野和通天身边。 通天教主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离他最近的诛仙剑。 入手的一瞬间,他便感觉到了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力量。 如果说,之前的诛仙剑是一柄天道赐予的屠刀,冰冷、无情,充满了毁灭。 那么现在的诛仙剑,就是一柄……属于他,属于截教的复仇之剑!它与他的心意相通,与他的星辰大道共鸣,甚至能感受到他心中那股滔天的战意!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柄剑,已经完全超脱了先天至宝的范畴。 它不再受天道法则的束缚,它的每一次挥动,斩出的将是全新的、属于他们自己的截教法则! 通天教主手持新生的诛仙剑,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足以威胁到圣人道果的恐怖力量,眼眶,竟是微微湿润了。 他转过头,看着那个正叉着腰,一脸得意,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得意手工作品的小小身影。 “王野……” 通天教主声音沙哑,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话。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截教……唯一的道子!” “地位,与我等同!” 第8章 道子,与圣人的第一堂实践课 王野愣住了。 他眨了眨眼,看着面前这位激动得满脸通红,仿佛找回了青春期躁动的师尊,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道子? 地位与圣人等同? 这名头听起来是挺唬人的,可王野心里门儿清。这玩意儿不是荣耀,是洪荒最大号的靶子,是写着“快来打我”四个大字的霓虹灯牌。 他一个本质上只想抱大腿、安稳活到大结局的现代社畜灵魂,怎么就莫名其妙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设想过无数种师徒关系,唯独没想过这种“老父亲养成熊孩子,结果熊孩子反手把自己推上董事长宝座”的离奇剧本。 “师尊,”王野张了张嘴,试图进行一次理性的、务实的沟通,“这个……是不是有点太高调了?弟子年纪尚幼,德不配位,怕是……” “怕什么!”通天教主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打断了王野的谦辞。他现在看自己的徒弟,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觉得道子这个名头都还委屈了他。 “德?你的《星辰变》与《草字剑诀》,哪一样不是开天辟地的大道?位?你助为师重炼诛仙四剑,此乃再造之功!这道子之位,你当得,也只有你当得!” 通天教主越说越兴奋,他绕着新生的四柄凶剑来回踱步,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剑身上流淌的星辉,那神情,活像一个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向全世界炫耀。 “不行,为师得试试这剑!”他眼中战意升腾,握住那柄全新的诛仙剑,手腕一抖,一道蕴含着星辰生灭之力的剑气便要破宫而出。 “师尊,等等!”王野一个激灵,连忙出声制止。 开什么玩笑? 这新剑的威力,连他这个创造者都只是理论推演,还没经过实测。刚才那《草字剑诀》只是小试牛刀,就差点把玉鼎真人的道途给斩没了。这要是融合了星辰大道和截教战魂的完整版剑气,一剑出去,怕不是要把金鳌岛给对穿了! 通天教主动作一滞,有些不解地看向王野:“怎么了?” 王野小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走到通天面前,仰头看着这位问题儿童师尊,苦口婆心地劝道:“师尊,我们现在的金鳌岛,可经不起您这么折腾。这岛外的防护阵法,还是当年您随手布下的,灵气枯竭,年久失修,连玉鼎那种货色都能随意窥探。您这一剑出去,动静太大了,怕是整个洪荒的圣人都会立刻感应到。” 通天教主闻言,脸上的兴奋稍稍冷却,他想了想,觉得徒弟说得有理。 之前玉鼎前来,自己毫无察觉,若非王野出手,怕是颜面尽失。如今的金鳌岛,确实像个四处漏风的破房子,经不起大动静。 可他手握神兵,心中那股憋了五年的战意如同沸腾的岩浆,实在是不吐不快。他看着王野,眼神里带着点央求:“那……就不能试试?” 王野看着师尊那副“我就玩一下,一下下就好”的表情,没来由地一阵头疼。 他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操碎了心。 “试,肯定是要试的。不试,您也不知道这剑的威力,日后对敌也无法做到收放自如。”王野沉吟片刻,目光投向了碧游宫的穹顶,“不过,不能对外面试。我们可以……对内。” “对内?”通天不解。 王野指了指上方,解释道:“师“尊,您忘了吗?这碧游宫本身就是一件顶级的混沌灵宝,是盘古脊柱所化,内里自成空间。而且,当年为了防止意外,您在宫殿核心布下过万法归元阵,可以将一切攻击性能量转化为最纯粹的本源灵气,反哺宫殿。” 通天教主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对啊!为师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封神之后,他心如死灰,连自己的老巢有什么功能都快记不清了。 “此法甚好!”通天教主再度兴奋起来,“我们就在这殿内试剑,既能检验神兵之威,又能顺便为碧游宫补充点灵气,一举两得!” 王野点了点头,小脸上露出了“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随即又变得严肃起来:“师尊,弟子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请您在出剑时,将您的圣人道韵与神念,毫无保留地与弟子共享。弟子需要最直观地感受新剑诀的法则流转与能量消耗,以便进行后续的优化与调整。”王野认真地说道。 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理论终究是理论,只有通过圣人级别的用户反馈,他才能真正完善这套全新的力量体系。这等于通天教主这位圣人,在亲自给他当测试员,这种机会,洪荒独一份。 通天教主闻言,心中更是感动。 看看!看看我这徒弟!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精进,如何完善!如此妖孽,还如此努力,简直不给洪荒其他人活路! 他心中豪情万丈,郑重地点了点头:“好!今日,你我师徒,便来上这第一堂课!”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不再是那个颓废自闭的失败者,也不是那个兴奋过度的老顽童。 这一刻的他,是那个曾经执掌洪荒第一杀伐大阵,敢于以一敌四的截教教主! 圣威如狱,弥漫在整个大殿。 通天教主缓缓举起了手中的诛仙剑,剑尖斜指穹顶。 “王野,看好了!” 他低喝一声,神念瞬间与王野相连,将自己圣人级别的感知与视角,毫无保留地向王野敞开。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诛仙剑,已然挥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撕裂乾坤的剑芒。 在王野共享的圣人视角中,世界瞬间变了模样。他看到通天教主体内的星辰大道,如同一条奔腾的银河,疯狂涌入诛仙剑那空白而饥渴的剑身之中。剑身上,那些由王野创造的崭新印记逐一亮起,仿佛亿万星辰在同一时刻被点燃。 紧接着,那股锋锐无匹,仿佛能斩断因果命运的《草字剑诀》剑意,如同一位无情的君王,驾驭着这股星辰之力,将其凝聚于剑尖一点。 最后,那股深埋于剑魂深处的,属于万仙陨落的不屈战魂意志,发出了一声跨越万古的怒吼,为这一剑注入了灵魂! “嗡——”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混沌色剑气,离剑而出,直奔碧游宫的穹顶。 这一剑,通天教主只用了不到一成的力。 然而,当剑气触碰到穹顶那万法归元阵的瞬间,整座碧游宫都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穹顶之上,那古老的阵法图纹疯狂闪烁,光芒明灭不定,仿佛一个快要被撑爆的气球。 下一刻,一股精纯到令人发指的本源灵气,如同九天银河倒灌,从穹顶之上倾泻而下! 这股灵气之浓郁,几乎化作了实质的灵液,将整个大殿化作了一片灵气的海洋。那些原本因灵气枯竭而略显黯淡的梁柱、地砖,此刻竟如同久旱逢甘霖的草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能量,重新焕发出温润的光泽。 通天教主手持长剑,呆立当扬。 他感受着周围那比封神量劫之前还要浓郁数倍的灵气,再看看自己手中那柄依旧光华流转,仿佛什么都没做的诛仙剑,圣人道心再一次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他刚才……只是用了一成力啊! 这一剑的威力,若是放在外界,足以将一座绵延亿万里的大山从洪荒版图上彻底抹去!而其能量被转化后,竟能让一座圣人道扬瞬间恢复生机? 这……这简直是永动机啊! 以后截教弟子修炼,还需要什么洞天福地?他这个师尊每天在碧游宫里挥几百下剑,产生的灵气就足够门下弟子用到撑死! “好!好剑!好剑法!”通天教主激动得浑身颤抖,他转过头,想从王野脸上看到同样震撼的表情,却发现自己的宝贝徒弟正皱着小眉头,一脸的若有所思。 “王野,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通天教主心中一紧。 王野沉吟了片刻,抬起头,用一种带着几分探讨和商榷的语气说道:“师尊,从刚才的数据来看,问题不大,但优化的空间还有很多。” “数据?”通天教主一愣。 “嗯,”王野点了点头,开始如数家珍般地分析起来,“首先,您在催动星辰大道时,能量输出曲线不够平滑,有一个零点一七秒的峰值爆发,导致百分之三的能量在传导过程中逸散了,这很不环保。我建议下次您可以尝试用一种更柔和的方式起手。” 通天教主:“……” “其次,草字剑诀的剑意与截教战魂意志的融合度,只有百分之九十二。那股战魂意志的本质是不屈与守护,而草字剑诀的核心是斩断,两者在底层逻辑上存在一丝冲突。这导致您刚才那一剑,杀伐有余,但变化不足。如果遇到同级别的对手,容易被针对。” 通天教主张了张嘴,感觉自己的圣人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王野还在继续:“最关键的一点是,师尊,您出剑的习惯还停留在过去。您下意识地在顺应、调动天地间的法则,而我们这套体系的核心,是无视法则,创造法则。您刚才那一剑,就像是开着一艘混沌星舟,却还在老老实实地沿着别人修好的星空古路航行,完全没有发挥出它横渡混沌海的真正性能。” 一番话说完,王野摊了摊小手,总结道:“总而言之,硬件已经升级到顶配了,但您的操作系统和应用软件,还需要更新换代。不过别担心,师尊,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我们可以慢慢来。” 大殿内,灵气如海,寂静无声。 通天教主呆呆地看着自己这位首席技术顾问兼徒弟,半天没说出话来。 环保……数据……底层逻辑……硬件……操作系统…… 这些词他一个都听不懂,但他能明白王野话里的意思。 自己,被嫌弃了。 被一个五岁的徒弟,嫌弃自己这位堂堂的天道圣人,不会用剑了。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通天教主以后就别在洪荒混了。 然而,短暂的错愕之后,通天心中涌起的,不是羞恼,而是前所未有的狂喜与振奋。 王野指出的这些问题,他自己根本就没意识到! 这说明什么?说明王野的眼界和格局,已经完全超越了圣人的层次!他不是站在山顶看风景,他是那个定义山为何物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通天教主再度大笑起来,笑声比之前更加畅快,更加发自肺腑。 他走到王野面前,没有丝毫圣人的架子,反而像个虚心求教的学生,满眼期待地问道:“王野,那你说,为师的操作系统,该如何更新?” 第9章 师尊,请您打败过去的您 教一个圣人怎么打架,这业务范围已经超出了他前世所有知识的总和。这就像一个幼儿园小朋友,试图给一位物理学教授讲解什么是质能方程,而且这位教授还听得津津有味,一脸“你说得对”的表情。 荒诞,但又无比真实。 王野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沉稳,更有说服力一些。 “师尊,您的问题,根源在于战斗本能。您历经无数元会,与混沌魔神争锋,与巫妖二族血战,您的每一次出手,都烙印着天道法则的痕迹。这已经成了您的肌肉记忆,想改,很难。” 通天教主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圣人看似逍遥,实则一举一动都与天道纠缠,他们的强大,正是源于对天道法则的极致运用。现在要他抛弃这一切,等于是否定自己过去的全部修行。 “那该如何是好?”通天问道。 “想要覆盖旧的习惯,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新的习惯去不断重复,直到形成新的本能。”王野的眼神亮了起来,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所以,我们需要一扬高强度的、有针对性的实战对抗训练。” “实战对抗?”通天教主来了兴趣,“与谁对抗?如今这洪荒,值得为师出手的,也就那几位了。可现在还不是与他们撕破脸皮的时候。” “不,我们不找他们。”王野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我们要找的对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一个最了解您,也最能逼出您所有旧习惯的对手。” 通天教主环顾四周空旷的大殿,有些茫然:“这里除了你我,并无第三人。” 王野没有回答,而是闭上了眼睛,心神再度沉入【大道烘炉】。 “大道烘炉,指令接收。” “目标:创造一个完美的陪练对手。” “素材:碧游宫万法归元阵转化的海量本源灵气,以及……师尊您残留在宫殿内的一丝旧日圣人道韵。” “融合概念:模拟,复刻,重现。” “推演开始!” 嗡——! 大道烘炉发出低沉的轰鸣,一股比之前炼剑时更加玄奥、更加匪夷所思的力量,瞬间笼罩了整个碧游宫。 大殿中央,那如同海洋般浓郁的本源灵气,开始疯狂地旋转、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形漩涡。 通天教主感受着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脸色渐渐变了。 他看到,在那灵气漩涡的中心,一个高大的、孤傲的身影,正在缓缓凝聚成形。 那人身穿玄色道袍,面容冷峻,眼神中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气与锋芒。他的手中,没有持剑,但整个人就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剑,散发着纯粹而霸道的诛仙剑意。 更重要的是,那张脸…… 赫然与通天教主自己,一模一样! 不,不完全一样。 眼前的这个通天,比现在的他要更加锋芒毕露,更加意气风发。那是封神量劫之前,执掌截教,号称圣人之下第一,威震洪荒的通天教主! “这……这是……”通天教主看着那个由灵气构成的自己,声音都有些干涩。 王野睁开眼,小脸上带着一丝功成的得意,解释道:“师尊,这是弟子以大道烘炉,模拟出的您在封神量劫之前的巅峰状态。他的力量,完全由碧游宫的灵气构成;他的战斗方式,则是最纯粹、最经典的天道圣人打法。他熟悉您的一切神通,了解您的一切习惯。” 他顿了顿,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宣告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师尊,您的第一堂实战课,课题就是——” “请您,打败过去的您!” 轰!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通天教主的心头。 打败过去的自己? 他看着那个熟悉的、强大的、曾经代表着他所有荣耀与骄傲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那是他最辉煌的时期,也是他跌落深渊的开始。那个时期的他,自信、强大,坚信自己的有教无类是正确的大道,却最终落得个众叛亲离、万仙陨灭的下扬。 那是他最想回去的过去,也是他最不愿面对的心魔。 现在,王野却用这种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将他的心魔,活生生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通天教主沉默了。他握着手中那柄星光流转的新生诛仙剑,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全新力量,又看了看对面那个手无寸铁,却剑意冲霄的自己,眼神变幻不定。 是逃避,还是面对? 是沉湎于过去的失败,还是斩断过往,拥抱一个全新的未来? 那个灵气构成的旧通天,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战意,缓缓抬起眼眸,淡漠而孤傲的眼神,直刺他的道心。 一股无形的压力,开始在殿内弥漫。 王野安静地退到大殿的角落,像一个尽职的裁判,也是唯一的观众。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扬战斗,更是一扬道心上的洗礼。 只有亲手击碎过去的荣耀与枷锁,他的师尊,才能真正地脱胎换骨,成为新截教的擎天之柱。 终于,通天教主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迷茫与挣扎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战意。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新剑,剑尖直指对面的自己。 “也好。” 他低沉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 “就让本座亲手……将那段该死的过往,彻底斩断!”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出一源的恐怖剑意,轰然相撞! 一扬跨越时空的自我对决,正式拉开序幕! 第10章 今日之我,不为昨日之奴 一边是星辉流转,道韵自成,代表着新生与未来的通天。 另一边是剑意冲霄,法则随行,象征着旧日与巅峰的幻影。 “锵!” 没有多余的言语,战斗在一瞬间爆发。 旧通天的幻影动了。他并指如剑,信手一划,一道纯粹到极致的诛仙剑气便横贯长空。这一剑,快、准、狠,完美地利用了空间法则,剑气出现的瞬间,就已经抵达了新通天的面门。 这是通天教主最熟悉、最引以为傲的攻击方式。 面对这致命的一击,新通天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他同样挥动手中的诛仙剑,体内的星辰大道之力奔涌而出,想要以更强的力量,将对方的剑气正面击溃。 然而,就在他出剑的刹那,王野那清脆而冷静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在他心头响起。 “师尊!您又在用老方法了!不要跟他的节奏,破掉他的规则!” 通天心中一凛,动作猛地一滞。 是啊,自己又落入了旧有的思维定式,试图在对方的规则里,用力量战胜对方。 可就在这零点一秒的迟疑间,旧通天的剑气已经近在咫尺! 新通天瞳孔一缩,仓促间只能将剑身横于胸前。 “铛!” 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新通天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从剑身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数十丈,才勉强稳住身形。他握剑的手臂微微发麻,体内气血一阵翻涌。 反观那旧通天的幻影,依旧负手立于原地,神情淡漠,仿佛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苍蝇。 “怎么会?”通天心中大骇。 明明自己的力量本质更高,为何第一次交锋,自己就落入了下风? “师尊,您还没明白吗?”王野的声音再度传来,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的剑,是天道的剑。他每一次攻击,都在引动洪荒天地的法则之力加持。您跟他硬拼力量,等于是在跟一部分天道法则对抗!您这是在用自己的电,去跟整个国家电网角力,怎么可能赢?” 王野的比喻虽然古怪,但通天瞬间就懂了。 旧日的自己,是天道的“高级用户”,一举一动都有系统权限的加成。而现在的自己,虽然用上了更高级的“自研系统”,但还没学会如何发挥它的优势,反而下意识地想去兼容旧系统,自然处处受制。 “不要理会他的攻击,不要去防御!”王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用您的道,去否定他的道!他让空间破碎,您就定义空间为永恒!他引动杀伐之气,您就定义万物为寂静!您是创造者,不是使用者!” 创造者!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通天心中最后的迷雾。 他看着再度攻来的旧日幻影,那铺天盖地的剑网,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一种天道法则的演化。 若是从前,他只能选择硬抗,或是用更精妙的剑法破局。 但现在…… 通天闭上了眼睛。 没有去看那漫天剑网,而是将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了自己体内的星辰宇宙之中。 感受着那亿万星辰的生灭,感受着那片宇宙的规则由自己一手缔造。 在这里,他就是唯一的真理。 “我之道,当如是。” 通天猛然睁开双眼,眼中不再有半分迷茫。 面对那足以绞杀大罗金仙的恐怖剑网,他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或闪避的动作,只是缓缓地、坚定地,将手中的新诛仙剑,向前递出。 他的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 “静止。” 没有法则波动,没有能量冲击。 只有一道无形的意志,从他的剑尖弥漫开来。 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漫天飞舞,凌厉无匹的剑网,在距离他身体还有三尺的地方,突兀地……停住了。 所有的剑气,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凝固在了半空中,保持着前冲的姿态,却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时间与空间,在这一刻仿佛都失去了意义。唯一存在的,只有通天那静止的意志。 对面的旧通天幻影,那万年不变的冰冷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人性化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无法理解。 他的剑气,明明还存在,与天道法则的联系也并未断绝,为何……就是动不了了? 这片空间,仿佛被强行刷入了另一套底层代码,让他这个“旧系统”的所有指令,都变成了无效的乱码。 “原来……如此……”新通天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景象,感受着自己言出法随的无上权柄,脸上露出了明悟的笑容。 他终于明白了。 新旧体系的差别,不是力量强弱的差别,而是维度的差别。 他不再理会那凝固的剑网,一步跨出,身形瞬间出现在旧通天幻影的面前。 “昔日的我,你很强。”他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平静地说道,“但你的强大,是天道赐予的。今日,这份强大,也该还回去了。” 说罢,他手中的诛仙剑,不再是催动星辰之力,而是纯粹地灌注了那股斩断一切概念的《草字剑诀》剑意。 一剑,轻轻划过。 目标,不是幻影的身体,而是幻影与这座大殿灵气本源之间的……那条无形的“连接线”。 “断。” 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应声碎裂。 旧通天的幻影身躯猛然一震,他周身那股源源不断、与天地共鸣的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构成他身体的海量灵气,开始变得不稳定,如同失去了信号的电视雪花,疯狂闪烁。 他被“断网”了。 “你……”幻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叹息,整个身体“嘭”的一声,溃散成最纯粹的灵气,重新归于碧游宫之中。 那悬浮在半空的漫天剑网,也随之烟消云散。 大殿之内,重归寂静。 通天教主手持长剑,独立于殿中,久久不语。 他战胜了过去的自己,不是用更强的力量,而是用一种全新的、更高维度的“理”。 这一刻,他道心通明,念头前所未有的顺达。封神量劫以来积压在心头的阴霾、失败的屈辱、对未来的迷茫,在这一战之后,尽数扫清。 他不再是那个活在过去的失败者,而是真正执掌未来的新截教教主! 他转过身,对着角落里的王野,深深地、郑重地行了一礼。 “王野,谢你为我斩却心魔。” 这一礼,无关师徒,只关乎道。 王野坦然受之,然后笑嘻嘻地跑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腿:“师尊,恭喜您顺利毕业。感觉如何?” “前所未有的好!”通天教主哈哈大笑,一把将王野抱了起来,豪情万丈,“为师感觉现在再对上元始那厮,只需三剑,便能破了他的玉虚琉璃灯!” 王野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碧游宫之外,那无尽的东海。他的眼神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 “师尊,您的毕业典礼,光有模拟考可不够。” 他悠悠地说道。 “我想,很快就会有真正的考官,带着他们的法宝和问罪书,亲自送上门来了。” 第11章 师尊,该交学费了 通天教主抱着王野,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震得梁柱上那些刚刚恢复光泽的宝玉都嗡嗡作响。他从未感觉如此畅快过,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轻松与自信,仿佛将封神量劫以来积压的所有郁气,都随着刚才那一战烟消云散。 “三剑?师尊,您太看得起他了。”王野被他抱在怀里,小脸被通天那坚硬的胸膛硌得有点生疼,他挣扎了一下,无奈地说道,“按照我的计算,如果您的‘操作系统’能完全升级,理论上一剑就够了。破开玉虚琉璃灯的防御,和斩断元始天尊与那灯的因果联系,可以同步进行。” 通天教主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低头看着怀里这个一脸认真的小徒弟,嘴角抽了抽。一剑?同步进行?这说的是人话吗?那可是元始天尊,是他的二师兄,是盘古元神所化的三清之一,是执掌天道杀伐至宝盘古幡的圣人! 虽然他心里也觉得元始那家伙挺讨厌的,但也不得不承认其实力。可在自己这个徒弟嘴里,好像元始天尊就跟门口那块不听话的石头一样,可以随手一剑劈开。 “咳,”通天教主干咳一声,小心翼翼地把王野放回地上,用一种商量的语气道,“王野啊,为师知道你厉害,但这牛皮……是不是吹得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大了?” “这不是吹牛,是基于数据的精确推演。”王野仰着头,一本正经地纠正道,“师尊,您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还用圣人的眼光,去看待我们这套全新的力量体系。这就好比,您明明已经开上了混沌星舟,却总还想着它耗不耗油,过路要不要缴费。您得转变观念,我们不走寻常路,我们自己就是路。” 通天教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耗油”、“缴费”这些词他听不明白,但大概意思领会了。他感觉自己这圣人当得越来越没底气,在徒弟面前,自己就像个刚入门的学童。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再请教一番这“星舟”该如何驾驶,脸色却突然微微一变。 “嗯?”通天教主眉头一皱,圣念瞬间铺开,笼罩了整个金鳌岛。 王野也感受到了,他伸出小手,在空中虚抓了一把。一缕精纯到极致的灵气在他掌心汇聚,化作一滴晶莹的灵液,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师尊,我们好像有新麻烦了。”王野撇了撇嘴。 通天教主脸色有些凝重:“这碧游宫的灵气……太浓了,已经开始向外溢散了。” 这确实是个麻烦。刚才他与自己的幻影对战,虽然时间不长,但每一击都蕴含着恐怖的能量。这些能量被万法归元阵转化,变成了海量的本源灵气。如今的碧游宫,就像一个被灌满了水的杯子,水已经开始从杯沿漫出来了。 而这些水,可不是凡水。这是被大道烘炉提纯过的,蕴含着一丝新法则道韵的顶级灵气。对于外界那些大能来说,这就像是黑夜里的一万瓦探照灯,想不被发现都难。 “无妨!”通天教主很快便恢复了豪情,他大手一挥,“这金鳌岛外,有为师当年布下的上清仙阵,虽有些残破,但遮掩这点灵气外泄,还是绰绰有余的。待为师出去修补一番便是。” 说着,他便要动身。 “等等,师尊。”王野及时拉住了他的道袍。 “又怎么了?”通天教主低头,看着自己这个总能提出新问题的徒弟。 “治标不治本。”王野摇了摇头,“您现在就像个永动机,每天练剑产生的灵气会越来越多。堵不如疏,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把整个金鳌岛,都打造成一个配得上您的新道场呢?” “新道场?”通天教主愣住了。 王野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辰,他走到大殿中央,小小的手指在空中划动,一个庞大而复杂的阵法雏形,便以光线的形式呈现在通天教主面前。 “师尊您看,这是我基于《星辰变》的宇宙观,构想出的一个新阵法,我称之为‘周天星斗无量阵’。” 通天教主定睛看去,只一眼,他的圣人道心便被深深吸引了。 这个阵法,与妖族天庭那套引动周天星辰之力的“周天星斗大阵”截然不同。妖族的大阵,是借,是向天道星辰借力。而王野设计的这个阵法,核心是生! 它以碧游宫为核心,也就是宇宙的奇点。将整个金鳌岛作为阵盘,在岛上开辟出三千个阵眼,每一个阵眼都对应一种大道法则的模拟。碧游宫产生的多余灵气,不再是无序地溢散,而是会被主动引导进这三千阵眼之中,在其中演化、碰撞、生灭,最终……在金鳌岛的上空,创造出一片独属于截教的,虚幻的星空! 这片星空,既是防护大阵,可抵御外敌;又是修炼圣地,门下弟子可观想星辰,感悟大道;更是绝杀之阵,一旦开启,便能将敌人拉入这片星辰宇宙,以一界之力进行碾压! 最让通天教主感到震撼的是,王野在阵图的最后,还留了一个“接口”。这个接口,可以与他手中的新生诛仙四剑相连。一旦师徒二人共同主阵,便能将诛仙剑阵的杀伐之力,与这周天星斗无量阵的界域之力完美融合! 到那时,别说四圣,恐怕就是道祖鸿钧亲临,也未必能轻易打破! “这……这……”通天教主看着那玄奥无比的阵图,激动得语无伦次,“此阵若成,我截教万古无忧矣!” “阵是好阵,但工程量有点大。”王野摊了摊小手,一脸的理所当然,“材料、布阵、调试,都需要消耗海量的资源和精力。最关键的是,需要一位精通阵法,且实力足够强大的主导者,来完成这三千阵眼的开辟和法则烙印。” 通天教主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王野的意思。他看着自己这个小徒弟,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分明写着“该干活了”四个大字。 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战胜心魔后的那点豪情壮志,瞬间被拉回了现实。 什么圣人威严,什么一剑破万法,在自己这个徒弟面前,自己好像就是一个任劳任怨的……施工队队长? “师尊,”王野用一种非常诚恳的语气说道,“您刚才不是上了理论课和模拟考吗?现在,就是您交学费,进行实践操作的时候了。开辟三千阵眼,正好能让您彻底熟悉新的力量体系,将创造法则的战斗方式,融入到您的本能之中。” 通天教主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无力反驳。 这听起来,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他看着王野递过来的,那份详细到令人发指的“施工图纸”,上面清清楚楚地标注了第一到第三千号阵眼的开辟顺序、能量需求、法则配比…… 通天教主默默地接过图纸,感觉自己这位天道圣人,好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说道:“知道了,为师这就去干活。” “嗯,师尊加油。”王野用力地点了点头,鼓励道,“争取早日完工,弟子还等着验收呢。” 说完,他便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回了后殿,只留下通天教主一个人,手持“图纸”,站在空旷的大殿里,与那漫天浓郁的灵气面面相觑。 圣人,也是要干活的。 而且,还是给自己的徒弟打工。 通天教主摇了摇头,哭笑不得。但他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干劲。他能感觉到,一个全新的、强大的、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截教,正在他和王野的手中,一点点地被重新建立起来。 这种亲手创造的快乐,远比天道赐予的圣位,要来得更加真实,也更加让他沉醉。 他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中,出现在金鳌岛的上空。手中不再是诛仙剑,而是那份“施工图纸”。他深吸一口气,圣人之力与全新的星辰大道之力融合,对着脚下广袤的岛屿,拍出了第一掌。 这是新截教的第一块基石。 与此同时,遥远的东海之滨,一座仙气缭绕的洞府内,一名正在打坐的道人猛然睁开了双眼。他的目光穿透虚空,遥遥望向金鳌岛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好精纯的灵气……还带着一股从未见过的道韵……难道是那通天师弟,又得了什么机缘?” 他掐指一算,却发现天机一片混沌,根本无法窥探分毫。 沉吟片刻后,他站起身,化作一道金光,朝着昆仑山玉虚宫的方向飞去。 这等异象,必须尽快禀报师尊。 第12章 不速之客与守门童子 昆仑山,玉虚宫。 祥云缭绕,仙鹤齐鸣,金钟玉磬之声不绝于耳。 大殿之内,元始天尊高坐云床,周身大道符文流转,面无表情,仿佛亘古不变的神像。下方,十二金仙侍立两侧,一个个宝相庄严,气度不凡。 殿内的气氛,却不似表面那般祥和,反而带着一丝压抑的沉凝。 就在刚才,玉鼎真人狼狈归来,将他在金鳌岛外的遭遇一五一十地禀报了。 一根草?斩断了他与大道的联系? 这个说法,让在场的所有金仙都觉得荒谬绝伦。若非说这话的是一向沉稳的玉鼎,他们恐怕当场就要笑出声来。 “师尊,弟子以为,此事必有蹊跷。”广成子作为大师兄,率先出列,沉声道,“通天师叔心气已失,被囚于碧游宫中,断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恢复。那金鳌岛上,或许是藏了什么上古魔神,借截教之名行事。” “师兄所言有理。”赤精子附和道,“一根草便能伤及玉鼎师弟的道行,这等手段,闻所未闻。恐怕是混沌中某些不安分的家伙,想借此搅乱洪荒。” 金仙们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层出不穷,但核心思想都差不多:这绝对不可能是通天搞出来的,他没那个本事,更没那个心气了。肯定是外来的威胁。 唯有玉鼎真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别人可以不信,但他自己亲身经历,那股锋锐无匹,直斩概念的剑意,他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那不是魔神的狂暴,也不是妖邪的诡异,那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理,一种不讲道理的理。 “够了。” 云床之上,元始天尊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他的目光扫过玉鼎,最终落向东方,眼神深邃,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看到了那座正在发生着某种剧变的岛屿。 “通天……有意思。”他淡淡地吐出几个字,让人听不出喜怒。 “师尊?”广成子试探性地问道。 元始天尊收回目光,缓缓说道:“玉鼎,你再去一趟金鳌岛。” 此言一出,玉鼎真人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师尊,弟子……” “这次,不是让你去窥探。”元始天尊的语气不容置疑,“你是代为师前去问询。就问通天师弟,他截教,是否还要遵鸿钧老师的法旨,安分守己,于碧游宫中思过万年。” 这话听起来是问询,但其中蕴含的敲打和警告意味,谁都听得出来。 “另外,”元始天尊屈指一弹,一盏古朴的琉璃宝灯飞到玉鼎面前,灯火摇曳,散发出护住元神的温润宝光,“带上为师的玉虚琉璃灯,若遇阻拦,此灯可护你周全。” 看到这盏灯,玉鼎真人心中稍安。这可是师尊的伴生灵宝,防御无双,乃是顶级的功德灵宝。有此宝护身,想来当无大碍。 “弟子,遵命。”玉鼎真人深吸一口气,收起宝灯,躬身行礼,随后转身化作一道流光,再度飞离了玉虚宫。 这一次,他不再像上次那般小心翼翼,而是带着圣人法旨,驾着仙光,一路浩浩荡荡,直奔东海金鳌岛而去。他要让所有关注此事的洪荒大能都看看,他阐教,是奉圣人之命,名正言顺地前去“问询”。 金鳌岛,碧游宫门口。 王野正坐在一块青石上,两条小短腿晃荡着,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戳着地上的蚂蚁。 通天师尊正在岛上“施工”,热火朝天。他这个总设计师兼监工,反而成了最闲的人。 就在这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望向天际。 只见一道璀璨的金色仙光,由远及近,速度极快,不偏不倚地朝着金鳌岛飞来。仙光之中,一道人影若隐若现,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法力波动,还隐隐透着一股圣人法宝的威压。 “哟,外卖到了。”王野嘀咕了一句,从青石上跳了下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他知道,这肯定就是元始天尊派来的人了。上次玉鼎吃了亏回去,元始天尊不可能没反应。这次派人来,一是试探虚实,二是敲山震虎。 王野不慌不忙,就这么站在碧游宫的大门口,像个等待客人上门的守门童子。 很快,那道仙光便落在了碧游宫前的广场上,光芒散去,露出玉鼎真人的身影。 今日的玉鼎真人,与上次的狼狈截然不同。他身穿崭新的八卦道袍,头戴紫金冠,手持拂尘,面容肃穆。尤其是他头顶悬浮的那盏玉虚琉璃灯,散发出的万丈毫光,将他衬托得如同神祇,威严无比。 他本以为,自己这番阵仗,定会引出通天教主。 可他左看右看,偌大的广场上,除了那个上次见过一面的五岁孩童,竟是空无一人。 玉鼎真人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堂堂阐教金仙,奉圣人之命前来,通天竟然只派一个童子出来迎接?这是何等的轻慢! 他压下心中的不悦,目光落在王野身上,沉声喝道:“黄口小儿,还不速去通报你家师长,就说昆仑山玉虚宫玉鼎真人,奉元始圣人法旨,前来问询!” 他的声音蕴含法力,如同滚滚天雷,足以让寻常金仙都心神摇曳。 然而,王野只是掏了掏耳朵,仰着小脸,用一种清脆而天真的声音问道:“你就是上次被我用草扎了一下,就哭着跑掉的那个叔叔?” “噗——” 玉鼎真人只觉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最不愿提及的糗事,竟然被这个小屁孩当面说了出来!而且还是用这种天真无邪,杀伤力却堪比盘古幡的语气! “你……你休要胡言!”玉鼎真人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头顶的玉虚琉灯都跟着晃了晃。 “我没胡说呀。”王野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我师尊说了,做人要诚实。你上次是不是跑了?是不是回去找大人告状了?现在又带着更厉害的玩具回来,是想把场子找回去吗?” “你!你!你!” 玉鼎真人指着王野,气得浑身发抖。他纵横洪荒无数元会,何曾受过这等羞辱?跟一个小屁孩,他根本讲不通道理!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捅在他最痛的地方。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圣人法旨在身,他不能跟一个童子一般见识。 “贫道不与你这小儿多费唇舌!”玉鼎真人冷哼一声,将目光投向紧闭的碧游宫大门,朗声道,“通天师弟!你截教就是这般待客之道吗?莫非封神一战,连你圣人的脸皮,都一并打没了不成?!” 这话,就说得极重了。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恐怖到极致的杀意,从碧游宫深处冲天而起。整个金鳌岛的温度,都仿佛骤然下降到了冰点。 正在岛屿各处“施工”的通天教主,听到了玉鼎真人的话。 说他可以,但羞辱截教,不行! 一道蕴含着星辰生灭之力的恐怖剑意,已经锁定了玉鼎真人,随时都可能斩下。 然而,就在通天教主即将出手的刹那,王野的声音,悠悠地在他心底响起。 “师尊,别动怒。跟这种小角色,您犯不着亲自出手,掉了身价。” “可是他……” “他就是来故意激怒您的。”王野的声音平静无波,“您一出手,正好就落入了元始天尊的算计。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说您以大欺小,不敬师兄,然后带着老子他们一起来找麻烦了。” 通天的杀意微微一滞。 “那……就任他在此叫嚣?” “当然不。”王野笑了笑,“师尊,您忘了?您现在是施工队队长,我是总监工。这种上门捣乱,影响工程进度的家伙,理应由我这个监工来处理。” 说完,王野不再理会心急如焚的通天,而是重新将目光投向了玉鼎真人。 他看着玉鼎真人那副狐假虎威的嚣张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叔叔,你知道吗?”王野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怜悯,“我本来只想让你体面地离开。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骂我的师尊。” 玉鼎真人一愣,随即冷笑:“小东西,你在教训贫道?你以为,凭你还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王野弯下腰,又从脚边,随手拔起了一根普普通通的狗尾巴草。 看到这根草,玉鼎真人的心脏猛地一缩,头顶的玉虚琉璃灯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垂下道道功德金光,将他牢牢护在其中。 他怕了。 “别紧张。”王野捏着那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对着玉鼎真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上次是斩你的道行,算是给你个教训。” “这次嘛……” 王野的小手,轻轻一挥。 “就斩你的脸皮好了。” 第13章 斩你脸皮,惊破圣胆 当王野挥动手中那根狗尾巴草的瞬间,玉鼎真人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几乎是本能地将全身法力,疯狂地灌注进头顶的玉虚琉璃灯中。霎时间,宝灯光华大作,功德金光凝聚成实质,化作一道厚重无比的金色光幕,将他护得密不透风。 这是元始天尊的至宝,是圣人级的防御!他不信,区区一根草,还能破开圣人的守护!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彻底颠覆了他对攻击这个词的认知。 那根狗尾巴草,在王野手中脱手而出。 它没有化作惊天剑气,也没有引动任何法则波动,甚至连一丝能量的气息都没有。它就那么轻飘飘地,慢悠悠地,像一片被风吹起的落叶,朝着玉鼎真人飞了过去。 速度之慢,连凡人都能轻易躲开。 玉鼎真人死死地盯着那根草,眼中充满了警惕和不解。这是什么手段?虚张声势?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神念牢牢锁定着那根草的轨迹。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根人畜无害的狗尾巴草,就这么……穿过了玉虚琉璃灯垂下的万丈功德金光。 是的,穿过了。 没有碰撞,没有爆炸,甚至没有一丝涟漪。 那坚不可摧,号称万法不侵的功德金光,在那根狗尾巴草面前,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就像是空气。 “怎……怎么可能?!”玉鼎真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的圣人赐宝,失效了? 这比直接用暴力打破光幕,还要让他感到恐惧一万倍!这说明,对方的攻击,已经完全超越了他能理解的范畴,与他的防御,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维度! 他还来不及思考,那根狗尾巴草,已经飘到了他的面前。 然后,在他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毛茸茸的草穗,轻轻地,温柔地,在他的左脸上,刷了一下。 “啪。” 一声轻响,微不可闻。 玉鼎真人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也没有任何法力冲击。 那根狗尾巴草,在刷过他的脸颊后,便失去了所有的神异,化作一撮飞灰,消散在了空中。 一切,都好像是一场幻觉。 玉鼎真人愣了半晌,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 触手之处,一片光滑。 等等……光滑?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连忙从袖中取出一面水镜,朝自己脸上一照。 镜中,他的左半边脸,皮肤依旧,五官俱在。但是……那张脸皮,那张代表着他阐教金仙颜面,历经万劫而不磨的脸皮,竟然变得……薄如蝉翼,晶莹剔透! 透过那层薄薄的脸皮,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脸颊下的肌肉纹理、青色的血管,以及正在缓缓流动的血液!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从玉鼎真人的口中爆发出来,响彻整个金鳌岛。 他疯了!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修行之人,最重颜面。尤其是他们这些圣人门徒,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师门的脸面。可现在,他的脸皮,竟然被一道诡异的攻击,给斩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变得透明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以后他还有何面目,见洪荒同道?还有何面目,回玉虚宫见师尊师兄弟? 他可以想象,从今往后,洪荒之中将会流传一个怎样的笑话:阐教玉鼎真人,被人打成了“透明脸”! “竖子!我杀了你!!!” 羞辱与愤怒彻底冲垮了玉鼎真人的理智。他狂吼一声,祭起自己的斩仙剑,化作一道惊鸿,不顾一切地朝着王野斩去。 然而,他快,有一个人比他更快。 一道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王野面前,快到连空间都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正是通天教主。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王野,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挟怒而来的玉鼎真人,缓缓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根普普通通,白皙修长的手指。 “叮!” 斩仙剑的剑尖,精准地点在了通天教主的手指上。 预想中惊天动地的碰撞并未发生。 那柄后天功德至宝级别的斩仙剑,在接触到通天手指的刹那,剑身上所有的宝光、符文、杀气,瞬间熄灭。然后,从剑尖开始,寸寸碎裂,化作了一堆凡铁粉末,簌簌地掉落在地。 玉鼎真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面前那个神情冷漠,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的通天教主,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席卷了他全身。 他终于明白了。 什么上古魔神,什么混沌余孽,全都是狗屁! 金鳌岛上发生的这一切,就是通天教主搞出来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眼前的这个通天,和他印象中那个只会用诛仙剑阵硬碰硬的莽夫,完全是两个人!刚才那一指,没有动用法则,没有引动灵气,那是一种纯粹的、绝对的、碾压式的道! 他甚至看不懂通天是怎么出手的!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玉鼎真人的心脏。 他知道,自己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 “通天!你……你竟敢毁我法宝!你等着,师尊他……” 他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要化光遁走。 “站住。”通天教主淡漠地开口。 玉鼎真人的身形猛地一僵,不敢动弹。 通天教主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贫道让你走了吗?” 冰冷的声音,让玉鼎真人如坠冰窟。他感觉自己只要再动一下,立刻就会形神俱灭。 “你……你想怎样?”玉鼎真人声音颤抖。 通天教主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对着王野,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询问和讨好的笑容,那表情变化之快,让玉鼎真人都看傻了。 “王野,你看,这家伙该怎么处理?要不……为师直接把他炼了,给你的阵法当肥料?” 王野打了个哈欠,摆了摆小手:“算了师尊,杀了他,脏了您的手,也脏了咱们金鳌岛的地。而且,元始天尊不是想看吗?我们就让他看个够。” 他走到玉鼎真人面前,仰头看着这个已经吓傻了的“透明脸”叔叔,笑眯眯地说道:“叔叔,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就说,金鳌岛,不欢迎外人。下次再来,就不是斩脸皮这么简单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他那盏灯不错,留下来,给我当个床头灯吧。” 话音刚落,通天教主已经心领神会。 他伸手一抓,那还悬浮在玉鼎真人头顶,因为主人心神失守而光芒暗淡的玉虚琉璃灯,便发出一声哀鸣,不受控制地飞到了通天教主的手中。 通天教主随手抹去了上面元始天尊的印记,然后像扔一个普通玩具一样,扔给了王野。 “拿着玩吧。” 玉鼎真人眼睁睁地看着师尊赐下的护身至宝被夺,连个屁都不敢放。 “滚吧。”通天教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如蒙大赦! 玉鼎真人连一句场面话都不敢说,连滚带爬地化作一道流光,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座让他永生难忘的噩梦之岛。 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通天教主才转过身,有些担心地检查着王野:“没吓到吧?” 王野正抱着那比他还高的玉虚琉璃灯,爱不释手地研究着,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道:“师尊,您这演技不行啊。刚才杀气太重了,一点都不像个慈祥和蔼的世外高人。下次记得收敛点,要演出那种‘我很生气,但我不说,你自己体会’的感觉,那样逼格更高。” 通天教主:“……” 他感觉,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 而此时,玉鼎真人逃回昆仑山的消息,以及他那张标志性的“透明脸”,如同一场十二级的超级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洪荒。 无数闭关的大能,纷纷将神念投向了东方那座沉寂了万年的岛屿。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截教,通天。 要回来了! 第14章 元始的怒火,太乙的算盘 玉虚宫内,死寂一片。 所有的阐教金仙,都像被施了定身咒,目光呆滞地看着大殿中央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 玉鼎真人回来了。 但回来的,仿佛只是一具丢了魂的躯壳。他双目无神,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涎水,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他那张脸。 左半边脸,晶莹剔透,薄如蝉翼,皮下的肌肉、血管、乃至于骨骼的轮廓都清晰可见,像一件被无上匠人精心雕琢过的、脆弱而诡异的琉璃艺术品。 广成子等人甚至能看到他脸颊肌肉因为恐惧而产生的、细微的抽搐。 “师……师弟,你的脸……”太乙真人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张保养得极好的脸,感觉有些发凉。 “灯……灯也没了……”赤精子眼尖,看到了玉鼎真人头顶空空如也,那盏本该护佑他的玉虚琉璃灯,已然不见踪影。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分。 脸皮被斩,法宝被夺。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挑衅了,这是把阐教的脸,按在地上,用脚底板反复摩擦!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广成子作为大师兄,气得浑身发抖,头顶庆云翻滚,“通天师叔他……他怎敢如此!他怎敢如此!” “师兄,此事恐怕……与通天师叔的干系不大。”一直沉默的玉鼎真人,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是那个孩子……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孩子出的手。” 他抬起头,那双透明的眼皮下的瞳孔中,充满了无法磨灭的恐惧。 “通天师叔,只是在最后,夺走了师尊的宝灯……” 又是那个孩子! 众金仙面面相觑,心中那股荒谬感再度升起。一个五岁的娃娃,用一根狗尾巴草,破了圣人至宝的防御,斩了太乙金仙的脸皮? 这故事要是传出去,怕是连凡间的说书先生都觉得编得太离谱,会挨听众的臭鸡蛋。 “够了。” 云床之上,元始天尊那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 他没有发怒,没有咆哮,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足以冻结时空的恐怖威压,正在玉虚宫内缓缓凝聚。圣人一怒,伏尸亿万,天地变色。但真正的圣人之怒,是沉默的。 因为当他想让什么东西消失时,根本不需要大吼大叫。 元始天尊的目光,落在玉鼎真人那张透明的脸上,停留了足足三个呼吸。 玉鼎真人如坠冰窟,只觉得自己的元神都要被那目光看得寸寸碎裂。 “废物。” 两个字,轻轻吐出,却像两柄无上利剑,狠狠刺入了玉鼎真人的道心。 玉鼎真人浑身一软,瘫倒在地,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在师尊眼中,他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一个让阐教蒙羞的耻辱。 “师尊息怒!”广成子等人连忙跪倒一片。 “通天……王野……”元始天尊没有理会他们,只是自言自语般念出了这两个名字。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一团混沌之气翻涌,其中隐隐有无数世界的生灭景象。他在推演,以圣人之力,强行推演金鳌岛的天机。 然而,片刻之后,他掌心的混沌之气猛然一震,竟是溃散开来。 元始天尊的圣人之躯,微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 “噗。” 一丝淡金色的圣血,从他嘴角溢出。 满殿金仙,骇然失色! 师尊……师尊推演天机,竟然受伤了?! 这怎么可能!自开天辟地以来,就从未有过圣人因为推演天机而遭反噬的事情!除非……他推演的对象,其位格之高,已经足以与天道抗衡! “好……好一个截教道子!”元始天尊擦去嘴角的血迹,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情绪——那是极致的愤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 “此子,断不可留!” 冰冷的杀意,化作实质,让玉虚宫的梁柱都覆上了一层寒霜。 “师尊!”太乙真人忽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既有愤怒,也有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弟子愿往金鳌岛一行!为我阐教,讨回一个公道!为玉鼎师弟,寻回颜面!” 他太乙真人,可不是玉鼎那个死脑筋。他平生最爱三件事:护犊子、炼法宝、看热闹。 现在,有人欺负到他阐教门下,还夺了那么好玩的法宝,这热闹他非去看不可!而且,他有预感,那金鳌岛上,一定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若是能分一杯羹…… 元始天尊看向太乙真人,这个弟子,向来是鬼点子最多,也最擅长惹是生非。 “你待如何?” “师尊,”太乙真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小儿手段诡异,定然是仗着什么诡异的法宝或阵法。弟子不与他硬拼,只在金鳌岛外,祭起弟子的九龙神火罩,将那整座岛屿,用三昧真火,日夜不停地烧上个七七四十九年!” “他通天不是要当缩头乌龟吗?弟子就让他当个名副其实的烤乌龟!我看他出不出来!” “届时,洪荒万灵都会看到,他截教是如何在我阐教的真火之下,苟延残喘!颜面,自然就找回来了!” 这计策,不可谓不毒。 它不求杀伤,只求羞辱。 元始天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善。” 他屈指一弹,一道蕴含着他圣人本源的金色火焰,飞入了太乙真人体内。 “为师助你一臂之力,将你的三昧真火,提升为圣道天火。去吧,莫要再让为师失望。” “弟子领命!定不辱使命!” 太乙真人只觉得浑身一震,那道圣道天火与他的九龙神火罩本源完美融合,法宝的威能瞬间暴涨了十倍不止!他大喜过望,领了法旨,化作一道火光,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出了玉虚宫。 这一次,他不仅要烧岛,还要夺宝!那个小儿的手段,还有那盏琉璃灯,他都看上了! …… 金鳌岛,碧游宫。 王野正抱着那盏玉虚琉璃灯,小小的手指在灯身上摸来摸去,嘴里念念有词。 “结构不错,功德之力纯粹,就是能量转化率太低,灯芯的材质也一般,发光效率不高,有点费能量……” 通天教主在一旁听得眼角直抽抽。 那可是元始天尊的成道之宝,顶级的功德灵宝,到了你嘴里,怎么就跟个需要节能改造的二手灯泡一样? “王野,”通天教主忍不住问道,“那太乙真人,怕是很快就要来了。我们……该如何应对?” 经过刚才那一出,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凡事都先问自己这个徒弟。 王野头也不抬,继续摆弄着宝灯,随口道:“来就来呗,正好我这新阵法还缺点能源启动。上次那个太穷了,就带了一盏灯,希望这次来的这位,能多带点充电宝。” 他抬起头,对着通天教主露齿一笑。 “师尊,您不是正在开辟三千阵眼,愁没有合适的材料来测试阵法威力吗?” “第二位赞助商,已经上路了。” 第15章 道子布局,请君入瓮 东海之上,风云变色。 一道赤色的火线,撕裂长空,从西方天际滚滚而来。火线过处,海水蒸腾,云气消散,整个东海的海水温度,都凭空升高了数度。 火光之中,太乙真人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肩上飘着混天绫,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在他的头顶,一方法宝高悬,正是那九龙神火罩。 此刻的九龙神火罩,与往日截然不同。罩身之上,不再是寻常的赤红,而是流淌着一层淡金色的、充满了神圣与威严气息的火焰。九条火龙在罩口盘旋咆哮,龙口之中喷吐的,不再是三昧真火,而是蕴含着一丝圣人道韵的“圣道天火”! 这股威势,比之上次玉鼎真人前来,强了何止百倍! 整个洪荒,无数大能的神念都被吸引了过来。 “是阐教的太乙真人!他这是要去金鳌岛寻仇?” “好家伙,看那九龙神火罩的威势,怕是得了元始圣人的加持!这下有好戏看了!” “上次截教那个神秘道子让阐教吃了大亏,这次元始天尊动了真格,不知那道子还能不能抵挡得住?”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了这座孤悬海外的岛屿之上。 金鳌岛,碧游宫内。 通天教主已经站起身,握住了身旁的新生诛仙剑,眼中战意升腾。 “好个太乙!竟敢如此张狂!王野,待为师出去,一剑斩了他的九条火蛇!” “别急,师尊。”王野却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地上,将那盏玉虚琉璃灯放在一旁,拍了拍手,“杀鸡焉用牛刀?您堂堂圣人之尊,亲自下场跟他打,赢了也不光彩,万一输了……咳,总之,太掉价了。” 通天教主老脸一红,什么叫万一输了?你就对为师这么没信心? 王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嘻嘻地说道:“师尊,您忘了?我们现在是新截教,讲究的是团队合作和技术碾压。您是我们的最高战力,是核武器,不能轻易动用。对付这种常规部队,得让我们的常规防御系统先上。” 说着,他小手一挥,一副巨大的、由光线构成的阵图,在碧游宫的地面上缓缓展开。 正是那“周天星斗无量阵”的简化版。 经过通天教主这位“施工队队长”几日的辛勤劳作,三千阵眼已经开辟了三百余个,虽然只是个毛坯,但已经勉强可以启动了。 “师尊,您现在不是施工队长了,是总司令。”王野站起身,小脸上满是严肃,像个正在排兵布阵的大将军,“请您坐镇碧游宫核心,当这阵法的‘中央处理器’。待会儿,弟子说怎么做,您就怎么做。让我们给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上一堂生动的物理课。” 物理课? 通天教主虽然听不懂,但看着王野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他心中的战意也平复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奇的期待感。 他点了点头,一步跨出,身影便融入了碧游宫的核心阵眼之中。 就在这时,太乙真人已经抵达了金鳌岛的上空。 他看着下方那座灵气内敛,被一层薄薄雾气笼罩的岛屿,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通天师弟!你阐教太乙师兄来了,还不快快出来,跪迎圣人法宝!” 他故意将“师弟”二字咬得极重,充满了羞辱的意味。 声音滚滚而下,却如泥牛入海,金鳌岛内没有丝毫回应。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太乙真人也不再废话,他掐动法诀,对着头顶的九龙神火罩猛地一指。 “去!” “昂——!” 九条由圣道天火构成的千丈火龙,发出一声震天龙吟,从罩口呼啸而出,带着焚天煮海的恐怖威势,从九个不同的方向,朝着金鳌岛猛扑而下! 他要一瞬间,就将这岛屿的防护大阵烧成灰烬! 然而,就在九条火龙即将接触到那层薄雾的刹那,异变陡生。 整座金鳌岛,忽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浩瀚、冰冷死寂的无垠星空。 九条火龙一头扎了进去,却像是冲进了一片没有边界的宇宙,眼前除了遥远的、散发着微光的星辰,什么都没有。那座唾手可得的岛屿,不见了。 “阵法?!”太乙真人瞳孔一缩。 他不是没想过对方有阵法,可洪荒之中,有什么阵法,能在他圣人加持的法宝面前,连一丝波澜都不起? 他正惊疑不定,碧游宫中,王野的声音通过通天教主,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师尊,左三阵眼,注入您一成星辰之力,模拟‘引力塌陷’。” “好嘞!”通天教主兴奋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太乙真人惊骇地看到,那九条正在星空中肆虐的火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给拽住了。其中一条火龙的周围,空间开始急剧地扭曲、向内收缩,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那条千丈火龙,连一声悲鸣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那恐怖的引力漩涡撕扯、压缩,最终化作一个针尖大小的火点,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什么?!”太乙真人亡魂皆冒。 他的圣道天火,竟然被……吞噬了? “师尊,右七阵眼,模拟‘超新星爆发’,把刚才吸收的能量,加倍还给他。”王野的声音再次响起。 “得令!” 话音未落,另一条火龙的身前,一颗原本黯淡的星辰,猛然爆发出比太阳还要璀璨亿万倍的光芒! 轰——! 一股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席卷开来。那条圣火所化的巨龙,在这场宇宙级的灾难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瞬间就被狂暴的能量洪流冲刷得一干二净。 “不!不可能!”太乙真人彻底慌了。 他引以为傲的九龙神火,在这片诡异的星空之中,就像是九只没头苍蝇,被对方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逐一戏耍、歼灭。 引力?超新星?这都是什么鬼东西?!这根本不是洪荒的法则! “师尊,干得漂亮!最后七条,我们玩个‘星河漩涡’,把它们打包一起处理了。” 随着王野一声令下,整片星空都开始缓缓旋转起来。亿万星辰,化作一道横贯宇宙的巨大漩涡,产生了一股无可匹敌的吸力。 剩下的七条火龙,在这宏伟的星河之力面前,根本无力抵抗,如同七条小泥鳅,被卷入了漩涡的中心,搅得粉碎,最终化作最纯粹的火系能量,被大阵吸收得一干二净。 前后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威势滔天的九龙神火,全军覆没。 太乙真人手持火尖枪,呆立在星空之外,大脑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旁听一堂关于世界如何毁灭的公开课。 “该死!给我出来!” 太乙真人又惊又怒,他不信这个邪,将九龙神火罩的威能催动到极致,罩口对准那片星空,就要喷出更猛烈的火焰。 就在这时,王野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响彻这片天地。 “师尊,收网。” 只见那片旋转的星河之中,猛然伸出了一只完全由星光构成的、遮天蔽日的巨手。 这只手,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接出现在太乙真人的头顶,五指张开,一把就将那还在喷吐火焰的九龙神火罩,给牢牢地攥在了手里。 “不!”太乙真人目眦欲裂。 他想收回法宝,却发现自己与法宝之间的那丝心神联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强行屏蔽了! 星光巨手握着九龙神火罩,缓缓地、不容抗拒地,缩回了那片星空之中。 然后,星空消失,金鳌岛重新出现,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场毁天灭地的宇宙大冲撞,从未发生过。 太乙真人,这位阐教最负盛名的战将之一,此刻,就那么光秃秃地,一个人,傻愣愣地悬浮在金鳌岛的上空。 法宝,又被抢了。 一阵海风吹过,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童声,带着几分懒洋洋的语气,从岛内悠悠传来: “太乙师伯,天气炎热,火气不要那么大。您的这件法宝,看起来能耗不低,弟子就先替您保管了,也算是为洪荒的节能减排,做点贡献。” “此番贺礼,比上次玉鼎师伯的要厚重许多,弟子在此,代师尊,多谢阐教的慷慨。” 第16章 截教道子,威慑洪荒 “噗——” 一口金色的仙血,从太乙真人口中狂喷而出。 他不是被打伤的,是活生生被气的! 节能减排?慷慨解囊? 这小王八蛋,是在埋汰谁呢! 羞辱!这是比斩他脸皮,杀他道行,还要诛心的羞辱! 他太乙真人,纵横洪荒无数元会,何曾吃过这等大亏?法宝被夺,人还被当众调侃,这让他以后在三界同道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竖子!还我法宝!” 太乙真人双眼赤红,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手持火尖枪,就要不顾一切地冲进岛内,跟对方拼个鱼死网破。 然而,他刚一动,一股冰冷、死寂,却又宏大到让他无法生出半点反抗之心的意志,瞬间将他锁定。 是通天。 虽然人未现身,但那股意志却清晰地传递了一个信息:你再敢上前一步,死。 太乙真人的身体,僵在了半空中。 他心中的怒火,如同被一盆来自九幽地府的冰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他清醒了过来。 他意识到,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从头到尾,他甚至连对手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一套闻所未闻的诡异阵法,给耍得团团转,最后连吃饭的家伙都给搭了进去。 再冲进去,除了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那股锁定了他的意志,也随之缓缓退去。 这是一种无声的蔑视。 ——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因为……你,不配。 太乙真人握着火尖枪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死死地盯着下方那座平静的岛屿,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不甘,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他知道,他今天必须得走。 留在这里,只会自取其辱。 他一言不发,调转风火轮,化作一道比来时黯淡了无数倍的流光,带着满腔的屈辱和愤怒,朝着昆仑山的方向,仓皇逃去。 而这一幕,被无数关注此地的洪荒大能,看得清清楚楚。 整个洪荒,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如果说,上次玉鼎真人被打回来,大家还只是震惊和好奇。 那么这一次,太乙真人这位阐教的中坚力量,在得了圣人法宝加持的情况下,依旧败得如此干脆利落,连法宝都被当作战利品收缴,这就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金鳌岛。 碧游宫。 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废墟了。 它变成了一头苏醒的、深不可测的洪荒巨兽,正睁着冰冷的眼睛,注视着整个世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会以阐教的二次蒙羞而告终时。 金鳌岛上,那股属于通天教主的,沉寂了万年的圣人威压,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 这股威压,不再像封神时那般锋芒毕露,充满了不顾一切的杀伐之气。 此刻的它,沉凝、浩瀚,如同一片包容万物的宇宙星空,却又在最深处,蕴藏着足以颠覆一切的恐怖力量。 圣威如海,瞬间席卷了整个洪荒三界。 无数生灵,在这股威压之下,皆心生敬畏,不由自主地朝着东海的方向,俯首叩拜。 紧接着,通天教主那威严而宏大的声音,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头。 “吾乃上清灵宝天尊,截教教主通天。” “自今日起,吾截教,于金鳌岛重立道统!” 此言一出,四海翻腾,天地变色。 无数与截教有关的因果线,开始重新被激活。 那些在封神量劫中陨落,只剩一缕残魂飘荡于天地间的截教仙人,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发出了跨越生死的喜悦悲鸣。 通天教主的声音,没有停顿,继续宣告着。 “封神之战,天道不公,吾截教虽败,然有教无类之心,万仙来朝之志,未曾磨灭!” “今,吾得天道之外的无上传承,开辟全新道途。此道,不尊天,不敬地,力量源于自身,命运归于自我,众生皆可修行,皆有希望超脱宿命!” 轰! 这句话,比之前那句重立截教,还要惊世骇俗! 什么叫天道之外的传承?什么叫不尊天不敬地? 这通天,是要反了不成?! 昆仑山玉虚宫,刚刚逃回来的太乙真人,听到这话,直接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厥过去。而云床之上的元始天尊,更是气得圣人之躯都在颤抖,他身下的云床,都开始出现道道裂痕。 西方教,须弥山。 接引道人那张愁苦的脸,第一次皱成了一个“苦”字。 准提道人手中的七宝妙树,光芒乱闪,他失声惊呼:“疯了!通天他疯了!他这是要自绝于天道啊!” 三十三天外,兜率宫。 正在炼丹的老子,手中的芭蕉扇一抖,一炉九转金丹,直接化作了飞灰。他睁开眼,浑浊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无比凝重的神色。 然而,通天教主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所有圣人,都为之震怖。 “今,吾立王野,为我截教唯一道子。其地位,与吾等同。见道子,如见吾亲临!” “道子之言,即为吾截教之法旨!” 说着,他圣念一动。 金鳌岛上空,那片由“周天星斗无量阵”构成的虚幻星空,缓缓浮现。 在星空的中央,一个五岁孩童的身影,被万千星光托举,缓缓升起。 正是王野。 他怀里抱着玉虚琉璃灯,手里还把玩着那刚刚到手的九龙神火罩,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眸,平静地扫视着整个洪荒。 那眼神,不像是孩童,倒像是一位俯瞰着自己棋盘的古老存在。 所有大能的神念,在接触到他目光的刹那,都感觉到一阵心悸,仿佛自己的所有秘密,都被看了个通透。 通天教主的声音,带着无上的威严,做出了最后的宣告。 “此二宝,乃阐教送来之贺礼,吾截教,却之不恭,便收下了。” “自今日起,金鳌岛为截教圣地。凡擅入者,休怪吾剑下无情!” “洪荒众生,若有不甘宿命,不愿为天道蝼蚁者,皆可前来金鳌岛,听吾道子,讲授超脱真法!” 话音落下,圣威缓缓收敛。 金鳌岛上空那片璀璨的星空,也隐没不见。 但整个洪荒,却彻底炸开了锅。 重立截教! 册封道子! 开辟新道! 阵斩阐教金仙,强夺圣人至宝! 每一件事,都足以在洪荒掀起滔天巨浪。而现在,它们在同一天发生了。 所有人都明白,那个曾经敢于以一敌四的截教,那个曾经让万仙来朝的通天教主,回来了。 而且,这一次,他带来了一个更加神秘,更加强大,也更加……无法无天的截教! 碧游宫内,王野从半空中飘然落下。 通天教主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骄傲与欣慰。 这一场毕业典礼,堪称完美。 不仅是通天道心的重燃,更是新截教,对整个洪荒的第一次霸气宣告。 “师尊,”王野将两件法宝随手放在地上,像扔掉两个不值钱的玩具,他抬起头,看向宫外,眼神深邃。 “接下来,该去见见我们的第一批盟友了。” “地府,后土娘娘,想必已经等我们很久了。” 第17章 定计幽冥,圣人动向 太乙真人狼狈逃窜的背影,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洪荒三界那根名为“常识”的脆弱神经。 整个世界,都因为金鳌岛上那几句轻描淡写的宣告,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狂热与死寂交织的氛围中。 昆仑山,玉虚宫。 “啪!” 一声脆响,元始天尊身下那张由整块混沌神玉雕琢而成的云床,裂开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缝隙。他没有说话,但整个玉虚宫内的空间,都在圣人的怒火下扭曲、哀鸣,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大殿之下,广成子、赤精子等金仙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太乙真人更是瘫在地上,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耻辱!前所未有的耻辱! 阐教立教以来,从未有过一日之内,连折两位金仙,被夺两件至宝的惨败。对方甚至连面都没露,只凭一个所谓的道子,隔着一座大阵,便将他阐教的脸面,打得稀烂。 “王野……”元始天尊的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他伸手一招,一缕从太乙真人身上沾染回来的,属于那诡异阵法的气息,落入他的掌心。他试图以圣人之力,逆向推演出这股力量的根源。 然而,那股力量一入他手,便化作一片深邃的星空,其中星辰生灭,宇宙轮转,竟隐隐有要将他的圣人道果都吸进去的趋势。 元始天尊脸色一变,猛地攥紧手掌,将那缕气息彻底湮灭。他的手心,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好一个天道之外的道途!好一个截教道子!”元始天尊的声音冰冷刺骨,“通天,你以为找了个变数,就能逆天改命了吗?痴心妄想!” 他眼中杀机毕露,但最终,还是缓缓压了下去。 那个阵法,太诡异了。连他都看不透。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不会再轻易出手。圣人之间的博弈,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传我法旨。”元始天尊的声音,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淡漠,“自今日起,阐教封山。所有弟子,不得外出,静诵黄庭。” 众金仙一愣,随即明白了师尊的意思。 这是要……避其锋芒,静待时变。 …… 三十三天外,兜率宫。 老子看着丹炉中那堆已经化为焦炭的九转金丹,沉默了许久。他那双仿佛看透了世间一切的浑浊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看不懂的迷茫。 “无为……无为……”他喃喃自语,手中的芭蕉扇,却不自觉地握紧了。 …… 西方,须弥山。 接引道人脸上的愁苦之色,已经浓得化不开了。他身旁的八宝功德池中,池水翻涌,金莲摇曳,显然是主人的心境,已经乱了。 “师兄!大机缘!这是天赐的大机缘啊!”准提道人却激动得满脸放光,他手持七宝妙树,来回踱步,“通天这是在自掘坟墓!他竟敢公然宣称不尊天道,这是取死之道!” “我们只需静待,待天道震怒,降下无上劫罚,我们便可趁机出手,将他截教那所谓的新道统,还有那个神秘的道子,统统度化到我西方来!届时,我西方教大兴,指日可待!” 接引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师弟,你只看到了其一,却未看到其二。” “那王野,以孩童之身,戏耍两位太乙金仙于股掌之间,强夺两件圣人至宝。这等手段,这等心性,岂是易与之辈?通天敢将他立为道子,甚至地位与己等同,这背后所代表的意义,远非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此事,恐怕是一个比封神量劫,还要巨大的变数。你我,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准提闻言,脸上的兴奋稍减,但眼中的贪婪与热切,却丝毫未退。 …… 金鳌岛,碧游宫。 通天教主看着下方那片因为他的宣告而沸腾的洪荒大地,感受着无数生灵投来的敬畏、好奇、恐惧的目光,心中豪情万丈,只觉得封神量劫以来积压的憋屈,一扫而空。 “痛快!痛快啊!”他哈哈大笑,转身看向正蹲在地上,用九龙神火罩当碗,玉虚琉璃灯当勺,研究怎么能把两者熔炼成一个“自发光带加热功能的多功能饭盒”的王野。 “王野!为师此番宣告,可还行?” 王野头也不抬,随口道:“马马虎虎,台词有点中二,不过气势还行,勉强给个七分吧。就是最后那句招新广告有点太直白了,显得我们好像很缺人似的,拉低了格调。” 通天教主:“……” 他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燃起来的豪情,又被自己徒弟一句话给戳破了。 “师尊,别高兴得太早。”王野终于抬起头,将两件法宝推到一边,小脸上满是严肃,“您这一嗓子,是把我们彻底架在火上烤了。现在整个洪荒的目光都盯着我们,阐教、西方教,乃至天庭,都巴不得我们立刻出错,然后群起而攻之。” “我们现在就像个刚刚上市,就宣称要干掉所有行业巨头的新公司。名声是打出去了,但根基未稳,随时都有崩盘的风险。” 通天教主闻言,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他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那依你之见,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是继续闭岛,完善阵法,提升实力?” “闭门造车,永远也造不出能碾压世界的车。”王野摇了摇头,“实力要提升,但盟友,更要找。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光靠我们师徒俩,就算能打赢四圣,也打不赢整个天道大势。” “盟友?”通天教主皱起了眉,“如今这洪荒,圣人皆为敌,谁能与我截教结盟?” “能啊,怎么不能。”王野掰着小手指,开始给自己的圣人师尊上起了“洪荒政治课”。 “师尊您想,如今的洪荒,是谁一家独大?” “自然是……天道。”通天教主下意识地回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没错,是鸿钧老师代表的天道。”王野点了点头,“天道之下,分化为天、地、人三道。天道,就是天庭、阐教、人教、西方教他们这一伙,是既得利益者,是统治阶级。而地道与人道,则是被压迫、被限制的阶级。” “地道,以后土娘娘身化轮回为核心,本该执掌幽冥,与天道平起平坐。可结果呢?天道插手,设十殿阎罗,立阴曹地府,将地道权柄架空,后土娘娘更是被困于六道轮回之中,名为功德无量,实为无期徒刑。” “人道,以三皇五帝为首,本是天地主角,气运昌盛。可结果呢?三皇五帝被囚于火云洞,名为人族先贤,永享香火,实则被剥夺了自由,成了天道用来镇压人族气运的工具。” 王野每说一句,通天教主的眼神就亮一分。他从未从这个角度,去看待整个洪荒的格局。 “所以……”通天教主已经明白了王野的意思。 “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王野小手一摊,总结道,“后土娘娘和三皇五帝,就是我们最天然、最可靠的盟友。他们有独立的道统,有庞大的气运,更有反抗天道的动机。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招揽那些散兵游勇,而是直接去团结这两位被压迫的大诸侯,建立一个足以对抗天道霸权的统一战线!” 通天教主听得心潮澎湃,他仿佛看到了一张全新的,波澜壮阔的画卷,正在自己面前缓缓展开。 “好!好一个统一战线!”他一拍大腿,“那我们先去找谁?” 王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将目光投向了脚下深邃的大地,眼神仿佛穿透了无尽的空间,看到了那条奔流不息的幽冥血河,以及那座永世沉沦的六道轮回盘。 “地府,后土娘娘。” 王野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那位娘娘,身化轮回,以无上慈悲之心,为洪荒众生开辟了一线生机。可她自己,却承受了无尽岁月的孤寂与痛苦。” “我们去,不是求助,是去送温暖。” 他顿了顿,拿起地上那盏已经被他研究透了的玉虚琉璃灯,在手里掂了掂。 “顺便,也该给我们的第一位盟友,送上一份像样点的见面礼了。” 第18章 踏足幽冥,轮回之殇 幽冥血海,地府之门。 这里是生与死的交界,是阳间与阴间的分割线。终年不见天日,灰蒙蒙的天空下,是奔流不息的黄泉之路,河水中翻滚着无数残魂的哀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冷与死寂,即便是大罗金仙,在此地待久了,也会被这股气息侵蚀道心。 然而今天,这片亘古不变的死寂之地,却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一道身影高大挺拔,身穿玄色道袍,周身星辉流转,自成一方宇宙,将周围的阴森死气尽数排开,正是通天教主。他身旁,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五岁孩童,穿着月白小道袍,怀里还抱着一盏古朴的琉璃宝灯,正是王野。 两人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奈何桥的桥头,仿佛只是出门散步,不小心走错了路。 “师尊,这里的空气质量不行啊,PM2.5严重超标。”王野皱了皱小鼻子,一脸嫌弃。他怀里的玉虚琉璃灯自动散发出一圈柔和的功德金光,将两人护在其中,隔绝了外界的污秽。 通天教主看着眼前这番景象,也是眉头紧锁。他虽是圣人,却极少踏足这幽冥地府。此刻亲眼所见,才发现这里的状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黄泉路上,密密麻麻的鬼魂排着望不到尽头的长队,一个个面容麻木,眼神空洞,如同提线木偶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向前挪动。队伍的两旁,是手持勾魂索和哭丧棒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等阴差,他们面目狰狞,时不时地挥动武器,将一些试图插队或逃离的鬼魂打得魂飞魄散。 “这……便是轮回?”通天教主的声音有些沉重。 “不,师尊,这不叫轮回,这叫流水线作业。”王野摇了摇头,指着前方那座巨大的石台,“您看那望乡台,本是让亡魂回望故里,了却尘缘的地方。可现在呢?每个鬼魂上去,停留不到一息,就被后面的阴差一脚踹下来,根本就是个形式。” “还有那孟婆亭,孟婆汤本该是洗涤前尘记忆,让灵魂纯净无垢地转世。可现在,您看那锅汤,浑浊不堪,充满了怨力与因果。鬼魂喝下去,哪里是洗涤,分明是强行格式化,甚至会损伤魂魄本源。” 王野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通天教主却听得心中怒火渐生。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刮过,十道散发着准圣威压的强大身影,出现在了奈何桥的另一端。为首的,正是秦广王、楚江王、阎罗王等十殿阎君。 他们本在殿中处理公务,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浩瀚的圣人威压降临地府,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带着麾下判官鬼帅,前来查看。 当他们看到来人是通天教主时,更是心头一颤。这位主,可是刚在金鳌岛上,把阐教的脸都给打肿了的狠人。他来地府做什么? “不知是通天圣人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还望圣人恕罪!”秦广王作为十殿阎君之首,硬着头皮上前,躬身行礼。 通天教主冷哼一声,圣人威压如山岳般压了过去,压得十殿阎君和他们身后的无数阴差鬼将,齐齐矮了半截,一个个脸色发白,双腿打颤。 “恕罪?你们掌管地府,便是如此掌管的吗?”通天教主的声音如同九天寒冰,“轮回拥堵,秩序混乱,怨气冲天!你们就是这么替天道牧守众生的?” 十殿阎君被问得冷汗直流,心中叫苦不迭。 这锅,他们可背不起啊! 阎罗王连忙上前一步,哭丧着脸解释道:“圣人明鉴!非是我等怠慢,实乃……实乃天道有缺,轮回不全啊!自巫妖量劫后,洪荒生灵数量暴增,每日陨落的生灵何止亿万?而我地府的轮回通道,却只有那么几条,处理能力有限,日积月累,自然就成了这般模样。” “我等也曾上报天庭,请求玉帝陛下派兵支援,可天庭……天庭也有天庭的难处啊!” 这番话说得是半真半假。轮回不全是真,但他们作为天庭安插在地府的管理者,平日里尸位素餐,欺上瞒下,也是不争的事实。 王野在一旁听着,差点笑出声来。 好家伙,这甩锅的本事,比他前世公司的领导还熟练。 他上前一步,仰着小脸,用一种天真无邪的语气问道:“各位叔叔,你们说轮回不全,那为什么不去请教后土娘娘呢?她身化轮回,是地道之主,肯定有办法解决的呀。” 此言一出,十殿阎君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尴尬。 请教后土? 他们是天庭的人,是天道安插在地府的钉子,职责就是架空后土的权力。他们怎么可能去请教后t土?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秦广王干咳了两声,强行解释道:“小……小道长有所不知。后土娘娘身化轮回,乃是大慈悲,大功德。但她也因此与六道轮回盘融为一体,元神被天道法则与无尽业力所困,轻易不能显化,更无法干涉地府运转。我等,也是不敢去打扰娘娘清修啊。” “哦——”王野拉长了声音,露出了一个“我懂了”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意思就是说,后土娘娘这位地府的董事长,被你们这些职业经理人给架空了,现在公司出了问题,你们解决不了,也不敢去问董事长,只能在这里摆烂,对吗?” “噗——” 通天教主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他发现自己这个徒弟,什么董事长、经理人、摆烂,词儿虽然古怪,但骂人是真的一针见血,还让人没法反驳。 十殿阎君的脸,已经变成了酱紫色。他们被一个五岁的娃娃,当着圣人的面,把底裤都给扒了,偏偏还一句嘴都还不了。 “你……你这小儿,休得胡言!”楚江王脾气火爆,忍不住呵斥道。 “我胡言了吗?”王野眨了眨大眼睛,看向通天教主,“师尊,他们不让我们去见后土娘娘,怎么办呀?” 通天教主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面色一沉,眼中星光流转,一股全新的、不属于天道范畴的恐怖道韵,缓缓弥漫开来。 “本座今日,是来拜会后土道友的。你们,是自己让开,还是想让本座,帮你们让开?” 感受到这股截然不同的圣威,十殿阎君只觉得自己的神魂都在颤抖。他们引以为傲的,那与天庭气运、天道法则相连的权柄,在这股力量面前,竟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他们毫不怀疑,只要对方一个念头,就能将他们与天道的联系,彻底斩断!就像斩断玉鼎真人的道行一样! 恐惧,瞬间压倒了一切。 “圣人息怒!我等……我等这就为圣人引路!”秦广王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躬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其余九位阎君,也纷纷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借口和阻拦,都是徒劳。 王野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通天教主的手,大摇大摆地从十殿阎君面前走过,朝着那幽冥地府的最深处,六道轮回盘的所在之地走去。 通天教主一边走,一边用心神传音,好奇地问道:“王野,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让路?” 王野撇了撇嘴,传音回道:“师尊,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官僚,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找他们最大的领导。只要把大领导搞定了,他们这些小喽啰,自然就服服帖帖了。” 穿过森罗宝殿,越过十八层地狱,他们终于来到了地府的核心。 一座巨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石盘,横亘在天地之间,缓缓转动。石盘之上,分化出六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漩涡,分别是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 无数的魂魄,被投入其中,开启他们下一世的命运。 这里,就是六道轮回盘。 然而,在轮回盘的核心,王野和通天,都看到了一道被亿万条黑色锁链捆绑的、散发着无尽慈悲与哀伤的女子身影。 她就是后土。 或者说,是后土的意志化身。 她感受到了来客,那双亘古不变的悲悯眼眸,缓缓睁开,落在了通天和王野的身上。 一股浩瀚、古老、却又充满了疲惫与痛苦的意志,在两人的心底响起。 “通天道友……你来此,所为何事?” 第19章 指点后土,惊天交易 后土的声音,不似常人言语,更像是一种跨越时空的意志共鸣。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深入骨髓的疲惫,仿佛承载了洪荒万灵亿万年的生离死别之苦。 通天教主感受到这股气息,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敬意。想当年,巫妖争霸,祖巫后土眼见洪荒冤魂无处归依,心生大慈悲,毅然以祖巫之身,化作六道轮回,为天地间补上了最重要的一环。 此等功德,便是他这位天道圣人,也自愧不如。 “后土道友,贫道此来,是为了一桩交易。”通天教主沉声道,他本想直接说结盟,但想起王野的交代,话到嘴边,又改成了交易。 “交易?”后土的意志中,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波澜,似乎有些疑惑,“道友如今贵为圣人,执掌截教,贫道一介被困于此的囚徒,又有何物,能与道友交易?”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嘲。 整个洪荒都知道,她名为地道之主,实为天道阶下囚。 通天教主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说要帮你脱困?显得太过刻意。说要与你结盟对抗天道?又显得太过突兀。 就在这时,王野上前一步,仰着小脸,清脆的声音直接在后土的意志中响起:“娘娘,我们不是来跟您交易的,我们是来给您治病的。” “治病?”后土的意志,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情绪波动,那是夹杂着惊奇与不解的困惑。她那双悲悯的眼眸,第一次真正地,聚焦在了这个小小的孩童身上。 通天教主也是一愣,随即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这个徒弟,怎么又开始了?跟圣人说治病?这跟跑到龙王面前说你家水管漏了有什么区别? “小家伙,你很有趣。”后土的意志,带着一丝探究,“但贫道身化轮回,与地道同在,何来病痛之说?” “病得不轻呢。”王野摇了摇头,小脸上满是“你讳疾忌医”的表情,“娘娘,您这病,不是身病,是道病。病根,就在您这六道轮回里。” 他伸出小手,指向那巨大的轮回盘。 “您这套轮回系统,从根子上,就有设计缺陷。或者说,是天道在帮您安装的时候,故意留下了后门和漏洞。” “您看那天道轮回,看似是最高等,实则是天道用来窃取您地道气运的最大通道。凡是有大功德、大气运者,皆入此道,其轮回真灵,尽归天道掌控。” “再看那阿修罗道,本是平衡杀伐之气所设,可如今却成了冥河老祖的自留地。他借此壮大阿修罗族,不断侵蚀您的地道本源,天道却视而不见,这便是阳谋。” “至于下面三道,更是混乱不堪。畜生道与饿鬼道界限模糊,地狱道更是刑罚过重,只知惩戒,不懂教化,徒增怨气,反过来又加重了您的负担。” 王野每说一句,后土的意志便震动一分。 这些问题,她身在其中,亿万年来,自然有所察悟。但她一直以为,这是轮回初创,自然会有的不圆满之处。她从未想过,这竟是天道从一开始,就布下的一个惊天之局! 她被自己的慈悲,和天道的算计,一同钉死在了这方囚笼之中! “您这套系统,就像一个四处漏风的房子。天道可以随意进出,拿走您家的东西;冥河赖着不走,还反过来吃您的、喝您的;而您这个房东,却被绑在主梁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日复一日地承受着这一切带来的痛苦和损耗。” 王野用了一个通俗易懂的比喻,彻底击碎了后土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这……这……”一股悲凉与愤怒交织的恐怖意志,从六道轮回盘的核心爆发出来,震得整个幽冥地府都在剧烈摇晃。那亿万条捆绑着她的黑色业力锁链,发出了不堪重负的铮鸣。 她信了。 因为王野所说的,与她亿万年来的亲身感受,一一对应。 “你……究竟是谁?”后土的意志,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撼与警惕,锁定了王野,“你怎会知晓得如此清楚?这等隐秘,便是圣人,也无法窥其万一!” 通天教主上前一步,将王野护在身后,沉声道:“道友,他是我截教道子,王野。” “截教道子……”后土的意志平复了一些,但疑惑更深,“通天道友,贫道承认,你这位道子,说中了贫道的症结。但,光是看病,又有何用?天道大势,鸿钧道祖亲手布下的棋局,谁能破?谁又敢破?” 她的声音里,再度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看清了真相,却无力改变,这才是最深的痛苦。 “我能。” 王野从通天教主身后探出小脑袋,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没有再多废话,因为他知道,对后土这种级别的存在,任何的言语,都不如一次亲眼的见证。 他闭上眼睛,心神沉入【大道烘炉】。 “大道烘炉,指令接收。” “目标:构建一个完美的微型六道轮回模型。” “素材:我怀里这盏玉虚琉璃灯的功德本源,以及我所理解的平衡与圆满之道。” “推演开始!” 嗡——! 大道烘炉的力量,瞬间抽取了玉虚琉璃灯内近三成的功德本源。这盏阐教至宝发出一声悲鸣,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紧接着,在王野的面前,那团金色的功德本源,开始以一种玄奥到极致的方式进行演化。 它先是分化为六团光球,代表六道。 然后,王野将自己从《星辰变》中领悟的宇宙平衡法则注入其中。只见那天道光球不再是一家独大,而是与其他五道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能量循环。人道光球变得厚重凝实,充满了自强不息的意味。阿修罗道则被加上了一道“业力清算”的规则,杀伐过重者,下一世必遭反噬。下三道更是被重新定义,地狱道不再是单纯的惩罚,而是增加了一道净化洗涤的功能,饿鬼道则有了功德赎身的途径。 六个光球,彼此相生相克,循环往复,形成了一个小而完美的、自给自足的生态闭环。它没有漏洞,没有后门,一切都遵循着最公平、最公正的因果循环法则。 当这个微型六道轮回模型构建完成的刹那,一股圆满、和谐、至公无私的大道气息,弥漫开来。 后土那庞大的意志,彻底呆住了。 她看着那个悬浮在王野掌心,缓缓转动的、完美的轮回模型,那双悲悯的眼眸中,第一次流淌下了两行清泪。 这不是悲伤的泪,是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自己毕生追求的那个梦想,真正实现的……喜悦之泪。 亿万年的孤寂,亿万年的苦楚,在这一刻,仿佛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原来……原来真正的轮回,是这个样子的……”她的意志在颤抖,“圆满……和谐……公平……这才是……这才是吾之道啊!” 通天教主在一旁,也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自己徒弟妖孽,但没想到妖孽到了这种地步。随手就创造了一个完美的天地法则模型?这已经不是圣人手段了,这是创世神的手段! 王野散去了掌心的模型,那股功德本源又重新回到了玉虚琉璃灯内,只是灯身上的光芒,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内敛和玄奥。 “娘娘,病因,您看到了。药方,弟子也有。”王野抬起头,迎着后土那激动与渴望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弟子以大道烘炉,推演出一部《六道轮回补全真经》。此经,可助您修复轮回漏洞,斩断天道枷锁,将这地府,变成您真正的独立王国。让地道,真正与天道分庭抗礼。” “作为回报,我截教,需要地道永远的友谊。” “我截教门人,若是不幸陨落,其真灵,需由地道亲自庇护,不受天庭封神榜的约束,可入轮回,可得转生。” “娘娘,您,可愿意做这笔交易?” 整个地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 许久之后,后土那带着无尽激动与决然的意志,响彻了整个幽冥世界。 “我,愿意!” 第20章 轮回功成,地府臣服 后土娘娘那一声决然的“我愿意”,如同一道开天辟地的誓言,在幽冥地府最深处回响。那不仅仅是一句承诺,更是地道亿万年不甘的怒吼,是挣脱枷锁、重获新生的渴望。 通天教主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亲眼见证地道向天道发起挑战的序曲。而这一切的缔造者,竟是自己身边这个身高还不到他膝盖的五岁徒弟。 “娘娘,既已定下盟约,弟子便不藏私了。”王野神情肃穆,小小的身躯里,散发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庄重。 他没有拿出任何实体经文,因为真正的道,无法用言语承载。他只是将心神沉入神魂深处,对着那古朴浩瀚的大道烘炉,下达了指令。 “《六道轮回补全真经》,传送。” 嗡——! 一道无法用肉眼看见,却能被元神清晰感知的、蕴含着无上道韵的金色信息流,从王野的眉心射出,穿透了无尽的空间与法则,直接印入了六道轮回盘核心,后土娘娘那庞大的意志本源之中。 轰隆! 当地道之主接收到这部真经的刹那,整个幽冥世界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后土的意志,仿佛一个饥渴了亿万年的旅人,终于饮到了第一口甘泉。真经中的每一个字符,都化作了修复她道伤的无上符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天道为引,人道为基,阿修罗为刃,三恶道为磨……生生不息,循环往复,这才是真正的轮回!这才是吾之道!” 后土的意志,发出了夹杂着狂喜与顿悟的咆哮。 她不再有丝毫犹豫,以自身地道之主的无上权柄,开始按照《六道轮回补全真经》的指引,重塑整个轮回体系! “天道轮回,当为功德之赏,非气运之窃!凡入此道者,功德归于自身,气运反哺地道!” 随着她意志的宣告,那原本与天庭气运紧密相连的天道轮回漩涡,猛然一震。一道道无形的、属于天庭的法则触手,被硬生生斩断。漩涡的核心,浮现出一枚全新的、代表着公平与公正的道纹。 三十三天外,天庭,凌霄宝殿。 正在与众仙议事的玉皇大帝,猛然脸色一变,只觉得天庭的气运,像是被人凭空斩掉了一大块,让他心痛得几欲吐血。 “阿修罗道,当为平衡之道,非纵恶之所!凡入此道者,善恶自有果报,杀伐业力,当由阿修罗族自承!” 幽冥血海深处,正在闭关的冥河老祖猛地睁开双眼,他骇然发现,自己与阿修罗道之间的那丝紧密联系,正在飞速减弱。从今往后,他再也无法肆无忌惮地借助轮回之力,来壮大自己的族群了。 “地狱道,当为净化之所,非酷刑之地!设往生净火,洗涤罪孽,净化怨气,予真灵以再入轮回之机!” “鬼道,当设功德林,予其将功赎罪之途!” “畜生道,当开启灵台,予其开启灵智之望!” 后土娘娘的意志,一句句,一声声,如同最根本的大道宪章,将整个地府的规则,进行了史无前例的系统重装。 咔嚓!咔嚓!咔嚓! 那亿万条捆绑在她意志化身上的,由天道法则和众生业力构成的黑色锁链,在这场剧烈的变革之中,开始一根根地崩碎、断裂! 每断裂一根锁链,后土娘娘的气息便强大一分,她那原本充满了疲惫与痛苦的意志,也开始变得鲜活、灵动,充满了无上的威严与慈悲。 整个六道轮回盘,都在散发着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光芒,不再是冰冷死寂,而是充满了温暖与希望。黄泉路上的无尽鬼魂,在这光芒的照耀下,脸上的麻木与怨气,竟然在缓缓消退,眼中重新浮现出了一丝名为希冀的神采。 通天教主看得心神激荡。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地道,真正独立了! 许久之后,变革的浪潮缓缓平息。 六道轮回盘的运转,变得前所未有的顺畅、高效。原本拥堵不堪的黄泉路,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畅。 后土娘娘那慈悲而威严的意志,再度响起,只是这一次,其中再无半分疲惫,只剩下无尽的感激与喜悦。 “多谢道子成全之恩!此恩,堪比再造!” 她没有再称呼通天,而是直接对着王野。因为她清楚,这一切的根源,都在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孩童身上。 “今日,我后土,以地道之主的名义,在此立下大道誓言!” “自今日起,地道与截教,永为盟友,共抗天道!凡我截教门人,真灵不昧,皆可入我地道轮回,受吾庇护,不受封神榜之约束,不受天规之审判!” “此誓,大道鉴之!若违此誓,地道崩毁,吾身形神俱灭!” 轰隆! 誓言一出,整个洪荒世界,都感应到了这股来自地道的、决绝的意志。这是地道,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向天道宣战! “娘娘客气了,互惠互利嘛。”王野摆了摆小手,一脸的理所当然,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笔普通的生意。 他转过头,看向了奈何桥的方向。 只见十殿阎君,带着一众判官鬼帅,正以一种近乎于飘的姿势,飞速赶来。 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倨傲和敷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了极度恐惧、谄媚讨好,以及“我们该怎么站队”的茫然。 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变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天道,在地府的权限,被一个叫后土的“已退休董事长”给强行清除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五岁的小娃娃! “噗通!” 以秦广王为首,十殿阎君齐刷刷地跪在了王野和通天面前,这一次,跪得是心甘情愿,五体投地。 “小人……小人参见圣人!参见……道子大人!”秦广王的声音都在打颤,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王野。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多有得罪,还望道子大人有大量,饶恕我等无知之罪!”阎罗王把头磕得邦邦响,生怕磕慢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就没了。 他们现在看王野的眼神,哪是看一个孩子,分明是在看一尊披着人皮的古老魔神。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王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们以前是给天庭打工,现在是给后土娘娘打工,老板换了,业务照旧。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别再搞那些形式主义和官僚作风,没人会为难你们。” “是是是!道子大人教训的是!我等日后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十殿阎君如蒙大赦,连忙爬了起来,一个个点头哈腰,活像一群见了猫的老鼠。 通天教主在一旁看着,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发现,自己这个徒弟,不仅道法通玄,这拿捏人心的本事,也是一套一套的。明明一句话就让地府的权力结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偏偏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只是在训诫几个不用功的下属。 王野没再理会这群墙头草,而是抬头对着六道轮回盘的核心,朗声道:“娘娘,既然此间事了,我等也该告辞了。” “道友,道子,且慢。”后土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暖意,“你助我良多,贫道亦不能无所表示。” 话音刚落,一点闪烁着土黄色光芒的本源印记,从轮回盘中飞出,落入了王野的眉心。 “此乃我地道本源印记,持此印记,可在洪荒大地任意穿行,可调动地脉之力。危急之时,更能召唤贫道的一具化身,助你一战。便当是……贫道给道子的一个护身符吧。” 王野感受着眉心那股温润厚重的力量,眼睛一亮。 好家伙!这可比什么法宝都实在!这等于随身带了一个圣人级别的保镖召唤器啊! “多谢娘娘!”王野这次,是真心实意地行了一礼。 通天教主也对着轮回盘拱了拱手,算是致意。 就在他们师徒二人,准备转身离开,踏上归途之时。 一股阴冷、暴戾、充满了无尽杀伐之气的恐怖气息,毫无征兆地,从地府的另一端,那片猩红色的幽冥血海之中,冲天而起! 一个桀骜不驯,充满了讥讽与怒意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幽冥。 “后土!你竟敢私改轮回,断我阿修罗族的根基!还有那通天,你一个封神之战的败犬,也敢来我血海放肆!”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出这幽冥地府!” 话音未落,无边无际的血浪,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瞬间便将王野和通天,困在了血海的中央。 血浪之上,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他身穿血色长袍,面容邪异俊美,脚踏十二品业火红莲,手持元屠、阿鼻双剑,周身环绕着亿万阿修罗族的虚影。 正是那血海之主,圣人之下最顶尖的强者之一。 冥河老祖! 第21章 血海翻波,圣人试剑 冥河老祖的出现,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猛地捅进了幽冥地府这锅刚刚才开始降温的沸水里。 整个地府的阴气,仿佛都在他那滔天的杀意下凝固了。十殿阎君刚刚才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一个个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奈何桥的另一头,生怕被殃及池鱼。 这位主,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冥河老舍,乃是盘古开天辟地后,第一滩污血所化,跟脚之高,不输于任何先天神圣。他坐拥幽冥血海,创阿修罗一族,手握元屠、阿鼻两柄极品先天灵宝,脚踩十二品业火红莲这等顶级的防御至宝,号称“血海不干,冥河不死”,是洪荒之中最难缠的准圣大能之一。 此刻,他双眼之中血光爆射,死死地盯着通天教主和王野,那眼神,像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他怒不可遏! 刚才后土重塑轮回,别人只是感觉到了地府的异变,他却是切肤之痛!那阿修罗道,本是他暗中侵蚀地道气运,为自己族群提供源源不断兵源的后花园。可现在,后土加上了一条业力清算的规则,等于是把他家后花园的门给焊死了,还装上了一套自动罚款系统。这简直是在刨他的根!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人! “通天!”冥河老祖的声音如同两块金属在摩擦,充满了怨毒,“封神一战,你截教万仙陨灭,你被道祖囚于金鳌岛,本该像条死狗一样苟延残喘!怎么,才过了几年,就敢跑出来狺狺狂吠了?” 他压根就没把通天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一个战败的圣人,道心已毁,气运尽失,不过是空有圣人之名罢了。 至于王野,他更是直接无视了。一个五岁娃娃,能翻起什么浪来? 通天教主面色一沉,眼中寒光闪烁。若是在今日之前,被人如此指着鼻子羞辱,他或许还会怒火攻心。但现在,他的道心早已今非昔比。 他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冥河,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 这种无视,比任何愤怒的回应,都更让冥か老祖感到恼火。 “好!好得很!”冥河老祖怒极反笑,“既然你找死,本座今日,便让你这圣人,也尝尝陨落的滋味!” 他大手一挥,整个幽冥血海瞬间沸腾。 “血海滔天大阵,起!” 轰隆隆! 无边无际的血水,化作一道道通天血柱,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血色天幕,将方圆亿万里的空间彻底封锁。天幕之上,亿万阿修罗族的虚影在咆哮、在嘶吼,一股污秽、暴戾、能侵蚀大罗金仙道果的恐怖力量,从四面八方朝着通天和王野挤压而来。 “师尊,您看,又来一个上赶着送人头的。”王野的声音,在通天心底悠悠响起,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轻松,“上次那个太乙,是远程法师,这次这个,是近战坦克加召唤师,正好可以让您练练手,熟悉一下新版本下的不同职业对抗。” 通天教主闻言,嘴角微微一抽。 自己这个徒弟,总能用一些他听不懂的词,把天大的危机,说得跟玩游戏一样轻松。 不过,他喜欢这种感觉。 “王野,你看为师这次,该如何出手?”通天教主竟是虚心地传音请教。 “师尊,您忘了您现在的身份了吗?”王野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您是创造者,不是破坏者。对付这种污染环境的,不要跟他在同一个层面上纠缠。他用的是污血,您就定义水为何物。他用的是大阵,您就定义空间为何物。” 通天教主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看着那铺天盖地、足以让寻常准圣都望风而逃的血海大阵,缓缓地,伸出了右手。 没有去握诛仙剑,也没有催动任何法力。 只是对着那翻涌的血海,轻轻地,虚握了一下。 然后,用一种仿佛在陈述天地至理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吐出了两个字。 “凝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法则的剧烈碰撞。 只有一道无形的意志,瞬间笼罩了整个血海大阵。 下一刻,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那奔腾咆哮,浪涛万丈的无边血海,那亿万嘶吼的阿修罗虚影,那污秽不堪的血色天幕……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突兀地,静止了。 整个血海大阵,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3D电影,所有的动态都凝固在了这一刻。血浪还保持着翻涌的姿态,阿修罗的嘴还张着,保持着咆哮的口型,但一切都变得死寂。 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由暗红色琉璃雕琢而成的、诡异而宏伟的雕塑。 “什……什么?!” 大阵中央,唯一还能动弹的冥河老祖,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他引以为傲,赖以生存的血海大阵,失效了? 能感觉到,自己与血海之间的联系并未断绝,大阵的能量也依旧充沛。可为什么……为什么它就是不动了? “这……这是什么妖法?!”冥河老祖惊恐地尖叫起来,他再也无法保持那份强者的镇定。 通天教主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感受着那种言出法随,定义规则的无上快感。 他心中豪情万丈。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圣人之道!这才是真正的逍遥! 他转过头,看向那座巨大的血海雕塑,眉头微皱。 “太脏了。” 他又是轻轻一挥手。 “净化。” 轰! 一股截然不同,充满了生机与光明的力量,降临了。 只见那凝固的血海之中,一缕缕金色的火焰,凭空而生。那是往生净火,是净化一切污秽与罪孽的火焰。 滋滋滋—— 那亿万阿..修罗的虚影,在那金色的火焰中,发出凄厉的惨叫,然后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无踪。他们身上那股暴戾的杀伐之气,被彻底净化。 而那猩红色的血海,在这火焰的灼烧下,竟然开始褪去颜色,变得越来越清澈,越来越纯净。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那污秽了亿万年的幽冥血海,竟然……竟然变成了一片清澈见底,甚至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功德净海! “不——!我的血海!我的根基!” 冥河老祖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血海是他的根本,是他不死不灭的依仗。可现在,他的血海,被人家当成污水处理厂,给净化了! “通天!我跟你拼了!”冥河老祖彻底疯狂了,他祭起元屠、阿鼻双剑,化作两道贯穿天地的血色剑虹,朝着通天教主当头斩下! 这两剑,乃是杀伐不沾因果的无上凶器,便是圣人,也不愿轻易硬接。 然而,通天教主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他依旧没有动用诛仙四剑,只是并指如剑,对着那两道剑虹,轻轻一划。 “碎。” 咔嚓! 那两柄极品先天灵宝,在空中猛地一震,随即,剑身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然后“嘭”的一声,碎成了漫天光点。 冥河老祖如遭雷击,一口本命精血狂喷而出,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呆呆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那个从始至终,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半分的通天教主,一股绝望,彻底淹没了他。 他终于明白了。 眼前的这个通天,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通天了。 这哪里是战败的圣人? 这分明是一尊……超越了圣人,掌握了未知恐怖力量的……无上存在! “逃!” 冥河老祖想也不想,就要催动脚下的业火红莲,遁入虚空。 “我让你走了吗?” 通天教主那淡漠的声音,如同催命的符咒,在他耳边响起。 冥河老祖的身形,猛地僵住,再也不敢动弹分毫。 他知道,今天,他踢到了一块足以将整个洪荒都砸穿的铁板。 第22章 业火红莲,人道之约(求催更) 幽冥血海,此刻已不能再称之为血海。 原本猩红污秽的海水,在往生净火的净化下,变得清澈纯净,甚至隐隐散发着柔和的功德金光。空气中那股暴戾的杀伐之气,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 冥河老祖就这么僵在半空中,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瑟瑟发抖。他脚下的十二品业火红莲,是他最后的依仗,此刻却连一丝反抗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他看着那个缓缓向他走来的通天教主,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跳出来! 现在好了,根基被毁,法宝被碎,连小命都捏在了人家手里。 “通……通天圣人……不,通天道尊!”冥河老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都在打颤,“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道尊虎威!还请道尊大人有大量,将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吧!” 为了活命,他连脸都不要了。 通天教主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古井无波,没有半分得意或怜悯。他现在的境界,已经懒得跟这种角色计较了。 他转过头,看向不远处正津津有味看着这一切的王野,用眼神询问道:这个怎么处理? 王野迈着小短腿走了过来,绕着冥河老祖转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 他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杀了吧,太浪费了。毕竟也是洪荒有数的准圣大能,一身的材料都是顶级的。放了吧,又显得我们太好说话,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找麻烦。” 冥河老祖听得心惊肉跳,感觉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一块肉,正在被两个厨子商量着是该清蒸还是红烧。 “有了。”王野眼睛一亮,他指着冥河脚下的业火莲台,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这个莲台,我看上了。你把它交出来,然后立下大道誓言,永生永世不得与我截教为敌,今天这事,就算了了。” “什么?!”冥河老祖闻言,眼珠子都红了。 那可是十二品业火红莲啊!是他的伴生至宝,是他防御无双的根本!交出这个,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怎么?你不愿意?”王野的小脸瞬间冷了下来。 通天教主配合地向前踏了一步,一股更加恐怖的威压,瞬间锁定了冥河老祖。 冥河老祖只觉得自己的元神都要被这股威压碾碎了,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就会形神俱灭。 一边是法宝,一边是小命。 这个选择题,并不难做。 “我……我愿意!”冥河老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他心如刀绞,万念俱灰,颤抖着双手,解除了自己与业火红莲之间的元神烙印。 那朵燃烧着熊熊业火的十二品红莲,发出一声哀鸣,光芒暗淡了几分,缓缓地,飘向了王野。 王野伸出小手,一把将那比他还大的莲台抱在怀里。 入手的一瞬间,大道烘炉的提示音便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极品先天灵宝:十二品业火红莲。】 【核心本源:混沌火之法则、业力法则。】 【检测到缺陷:业力侵蚀过重,导致法则失衡,有反噬其主之风险。能量转化效率低下,防御模式单一。】 【提供升维方案……】 “果然是残次品。”王野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 冥河老祖听到这话,又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好了,发个誓吧。”王野懒得再理他,对着那昏迷的冥河说道。 通天教主屈指一弹,一道清气打入冥河体内,将他强行唤醒。 冥河老祖醒来后,看着眼前这一幕,知道自己再无任何侥幸的可能。他面如死灰,万念俱灰地,举起右手,对天起誓。 “我冥河,今日对大道立誓,永生永世,绝不与截教为敌,绝不踏入金鳌岛半步。若违此誓,血海……呃,净海干涸,真灵崩碎!” 誓言成立,一道无形的枷锁,落在了他的元神之上。 “滚吧。”通天教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冥河老祖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化作一道血光,头也不回地逃回了那片已经被净化得差不多的净海深处,再也不敢露头。 至此,地府一行,圆满结束。 截教不仅收获了地道这个坚实的盟友,还顺手敲诈了一件顶级的先天灵宝,更是让通天教主这位新晋的超级战力,完成了一次酣畅淋漓的实战演练。 而这场发生在幽冥地府的惊天变故,也以一种无法阻挡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洪荒。 昆仑山,玉虚宫。 元始天尊听着座下弟子带回来的消息,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闭上了眼睛,吐出两个字:“封山。” 他知道,现在的截教,已经不是他能轻易拿捏的了。那个王野,那个通天,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变数,他需要时间,需要等待一个足以一击致命的机会。 西方,须弥山。 接引和准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深深的忌惮。 “师兄,这通天……怕是已经走上了另一条我们无法理解的道路。”准提的声音,第一次没了那份轻浮,多了几分凝重。 接引长叹一声:“大争之世,已然来临。传我法旨,命我教弟子,暂避其锋。东方之事,日后再议。” …… 回金鳌岛的路上,通天教主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他看着身旁,正抱着业火红莲,像个小财迷一样研究个不停的王野,眼中充满了宠溺和骄傲。 “王野,这莲台,你打算如何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拆了,研究研究,看看里面的零件能不能用。”王野随口道,“这玩意儿的业火不错,可以抽出来,给我那个简化版的周天星斗无量阵当个备用能源。莲台本身嘛,材质还行,可以熔了,给师尊您做个新的蒲团,冬暖夏凉,还带自动按摩功能。” 通天教主听得眼角直抽抽。 那可是十二品业火红莲啊!洪荒无数大能梦寐以求的至宝!到了你这儿,就成了个需要拆解的破烂,最后还要改成按摩蒲团?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跟徒弟讨论关于法宝价值的问题了,容易得道心失衡之症。 “师尊,”王野研究完了莲台,抬起头,小脸上又恢复了严肃,“地道之事已了,我们的根基,算是稳固了一半。但光有地道支持还不够,我们还需要另一条大腿。” “你是说……人道?”通天教主心领神会。 “没错。”王野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九天云层,落在了那凡尘俗世,以及那座镇压着人族气运的圣地——火云洞。 “地府一行,我们是雪中送炭,所以我们是主导者。” “但这火云洞一行,性质就不同了。”王野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三皇五帝,乃是人道始祖,个个都是不弱于圣人的存在,只是被天道枷锁所困。他们心高气傲,可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舍。” “那依你之见?” “我们去,不是求助,也不是送温暖。”王野的嘴角,勾起一抹与他年龄不符的、如同万古老狐狸般的微笑。 “是去……投资的。” “我们要告诉他们,我截教,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个摆脱天道控制,让整个人族真正实现自强不息的机会。而他们,只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股份,比如……将那无穷无尽的人道气运,借我们用上一用。” “我们,要去和人族的皇,谈一笔关乎整个种族未来的生意。” 第23章 人道之火,洞中之皇 自地府归来,金鳌岛的气氛为之一变。 那座由王野设计,通天亲手施工的“周天星斗无量阵”,在吞噬了九龙神火罩的庞大火系本源和业火红莲的部分业力之后,三百余个阵眼被尽数点亮。如今的金鳌岛,白日里仙雾缭绕,瑞气千条,与寻常仙家洞府无异。可一旦入夜,整座岛屿便会消失在一片深邃的星空之中,亿万星辰流转,奥妙无穷,仿佛一片独立于洪荒之外的微缩宇宙。 通天教主最近迷上了在这片星空下练剑。他不再追求一剑破万法的霸道,而是学着王野的理论,尝试用自己的“道”去定义和改变阵法内的规则。 “王野,你看为师这一招黑洞湮灭如何?” 碧游宫前的广场上,通天教主兴致勃勃地对着一片虚空遥遥一指。只见那片空间瞬间向内塌陷,形成一个吞噬一切光线的微型黑洞,将一块他随手扔进去的顽石碾得粉碎。 王野正坐在一旁,用一根小木棍在地上画着什么,闻言头也不抬地评价道:“能量利用率百分之七十三,空间扭曲的曲率半径不够圆滑,有三个能量泄露点。师尊,您这招用来拆迁还行,打架的话,破绽太多,不合格,重修。” 通天教主老脸一热,悻悻地收了神通。他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像个学徒,而王野,则像个严苛到变态的导师。这种感觉虽然古怪,却让他沉迷其中,每日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道行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精进。 “咳,不说这个了。”通天教主强行转移话题,面色凝重起来,“地府之事已了,后土道友那边算是稳了。接下来,我们真要去那火云洞?” 提起火云洞,即便是通天教主,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郑重。 那不是一个寻常的洞府,那是人族的圣地,也是一座囚笼。里面囚禁着的,是三位功德齐天,实力深不可测,足以与圣人比肩的……皇。 人皇轩辕,以河图洛书推演八卦,定天地秩序。 地皇神农,尝遍百草,创五谷稼穑,活万民性命。 天皇伏羲,执掌轩辕剑,败蚩尤,统一人族,为人道之主。 这三位,任何一个,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当然要去。”王野终于画完了地上的图,那赫然是一副无比复杂的人体经络与气运流转图。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地道是我们的大后方,保证了我们截教弟子死后无忧。而人道,则是我们的根据地,是我们未来争夺气运,与天道抗衡的主战场。” “可那三位……心高气傲,怕是不会轻易与我等结盟。”通天教主沉吟道,“他们虽被困,但终究是人道之皇,代表着人族的颜面。” “所以我们不是去求盟友的。”王野背着小手,迈开步子,老气横秋地向碧游宫外走去,“师尊,跟上,我们是去当天使投资人的。” “天使……投资人?”通天教主又听到了一个新词,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跟了上去。他觉得自己迟早要专门编撰一本《王野语录》,不然以后跟徒弟交流都费劲。 火云洞,位于洪荒大陆的中枢之地,凡人界的南瞻部洲与东胜神洲的交界处。此地不显于世,不入仙图,唯有身负人族大气运者,方能感应其所在。 通天教主本想直接撕裂虚空,带王野降临。却被王野拦住了。 “师尊,我们走着去。” “走着去?”通天不解,“此地距火云洞何止亿万里,便是为师全力飞行,也要数日功夫。” “我们不赶时间。”王野指了指下方那片广袤的凡人大地,“您是圣人,高高在上太久了,都快忘了人间烟火是什么味道了。要去见人皇,总得先看看他们的子民,如今过得是什么日子。” 通天教主一怔,随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于是,洪荒大地上,出现了一对奇怪的组合。一个身穿玄袍,气质出尘的道人,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眼神却比星辰还要深邃的五岁孩童,不紧不慢地,行走于凡尘俗世之间。 他们走过繁华的城池,看到高高的庙堂之上,供奉着玉皇大帝、雷公电母的神像,香火鼎盛。而角落里,那属于三皇五帝的牌位,却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也走过贫瘠的乡村,看到农人辛勤耕作,却要因天时不好而颗粒无收,最终只能跪在龙王庙前,祈求一场恩赐的甘霖。 看到王朝更迭,兵戈四起,无数人族儿郎的魂魄,在死后被天庭的招魂幡引走,成了那封神榜上一个个冰冷的名字,成了天庭的兵卒。 人族,看似是天地主角,实则,早已沦为了天庭收割信仰、补充兵源、掠夺气运的牧场。 通天教主一路走,一路沉默。他那颗圣人的心,第一次被这凡尘的景象所触动。他想起了自己的截教,有教无类,门下弟子,不乏人族出身。可他以前,从未真正关心过,这些人族在拜入截教之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看到了吗?师尊。”王野的声音很轻,“这就是天道之下的人族。他们有最坚韧的意志,最不屈的灵魂,却被命运的枷锁牢牢捆住。他们的信仰、他们的气运、甚至他们的生死,都不能由自己做主。” “而火云洞里的那三位,就是这枷锁上最重要的一环。他们名为人族守护神,实则,是天道用来镇压人族气运不至失控的……狱卒。” 通天教主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星辉,变得无比坚定。“为师,明白了。”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一片连绵不绝的赤色山脉之前。这里的山石,都呈现出一种火烧过的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而在山脉的最深处,有一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山洞,洞口被一层无形的、肉眼不可见的光幕所笼罩。 那光幕,没有丝毫法力波动,却给人一种无比厚重、无比威严的感觉。那是无穷无尽的人道气运,凝聚而成的壁障。 “火云洞到了。”通天教主停下脚步,神色凝重。他能感觉到,这层气运壁障,对他这位天道圣人,有着一种天然的排斥。他若想强行闯入,必然会引来整个人道气运的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师尊,您在这儿等我。”王野松开通天的手,独自一人,迈步向那洞口走去。 “王野,不可!”通天教主心中一紧。 王野回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师尊,忘了我是谁了吗?” 说着,他一步踏出,小小的身躯,直接撞上了那层无形的气运壁障。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也没有任何能量的宣泄。 当王野的身体接触到光幕的刹那,他体内那股自出生起便护佑着他的、微弱却精纯的人道金光,猛然亮起。 嗡—— 那层坚不可摧,连圣人都要忌惮三分的人道气运壁障,在接触到这缕金光的瞬间,竟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主动地、温柔地,向两侧分开,为他让出了一条通路。 仿佛一个离家多年的游子,终于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王野就这么在通天教主震惊的目光中,轻而易举地,走进了那座囚禁着三位人皇的传说之地。 他踏入洞口的瞬间,三股浩瀚、古老、充满了皇者威严的意志,从洞穴的最深处,猛然苏醒。 “何人……擅闯火云洞?” 一个声音响起,仿佛带着八卦轮转,天地演化的玄奥。 “咦?竟是一个人族娃娃?” 另一个声音,带着几分惊讶与温和。 “不对!这孩子身上……有我人道本源的气息!还有……外面那个,是天道圣人!” 第三个声音,充满了警惕与滔天的战意,仿佛一柄尘封了万古的利剑,即将出鞘。 王野站在洞口,看着洞穴深处那三双在黑暗中缓缓亮起的、如同日月星辰般的眼眸,小脸上没有半分畏惧。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 “截教道子王野,见过人皇轩辕、地皇神农、天皇伏羲。” “今日此来,不为求助,不为拜见。” “只为,与三位陛下,谈一笔……关乎人族未来的生意。” 第24章 洞中对弈,皇者之疑 火云洞内,并非想象中的那般金碧辉煌,反而显得有些……简陋。 洞壁之上,刻满了各种古老的图腾与符号,有伏羲的八卦图,有神农的百草经,也有轩辕的行军阵。这些都是人族最宝贵的智慧结晶,此刻却像普通的壁画,静静地躺在这里,蒙着一层岁月的尘埃。 洞穴中央,没有宝座,只有三块巨大的、被磨得光滑的岩石。三道身影,盘坐其上。 居中的,是身穿八卦道袍,面容清癯,双眸仿佛蕴藏着宇宙生灭的伏羲。他手中托着一方古朴的龟甲,正是那推演天机的至宝河图洛书。 左侧的,是身披兽皮,面容慈和,周身散发着草木清香的神农。他的气息,温润如大地,充满了生命的律动。 右侧的,则是身着金色帝袍,面容刚毅,剑眉入鬓的轩辕。他即便只是静静坐着,也散发着一股铁血杀伐,征战天下的无上霸气。他身旁,斜靠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身刻有日月星辰,剑柄书有农耕畜养之术,正是那人道第一杀伐至宝,轩辕剑。 这三位,便是人族的擎天之柱。他们的气息,浩瀚如海,每一个都丝毫不弱于外面的通天教主。但他们的身上,却缠绕着一道道无形的、由人道气运与天道法则共同交织而成的金色枷锁,将他们与这座洞府,与这方天地,死死地捆绑在一起。 此刻,三位人皇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洞口那个小小的身影之上。 “生意?”轩辕的眉头一挑,他性子最是直接,声音如同金石交击,“一个娃娃,也配与我等谈生意?通天让你来的?他自己为何不进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皇者的威压,足以让大罗金仙都心神失守。 王野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他一步步地,从容地走到洞穴中央,在三位人皇的注视下,找了块干净的小石头,自己坐了下来。 “轩辕陛下此言差矣。”王野仰着小脸,不卑不亢地说道,“第一,我师尊不进来,是因为他若进来,这生意就谈不成了。他是圣人,代表的是截教。而我,是人族,代表的是我们自己。人族的事,自然要由人族自己来谈。” 这话一出,连性子最急的轩辕,都微微一愣。 “第二,我虽是娃娃,但生意场上,不看年纪,只看筹码。我今天带来的筹码,三位陛下,一定感兴趣。” “哦?”伏羲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温和,却仿佛能看透人心,“小友,我以河图洛书推演你的来历,却只看到一片混沌,仿佛你本不该存于这世间。你身上的确有我人道本源金光护体,可你的灵魂,却不属于这个时代。你,究竟是谁?” 他试图看透王野,却发现对方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他所有的推演之术,都石沉大海。 “我是谁不重要。”王野笑了笑,“重要的是,我知道三位陛下是谁,也知道三位陛下的困境。” 他站起身,环顾着这座洞府,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三位人皇的耳中。 “这里是人族圣地,是荣耀之地。但对三位陛下而言,这里,更是一座华丽的囚笼。” “你们名为人族守护神,受万世香火,实则,你们的力量,被天道用来镇压人族自身的气运,让人族永远无法诞生出足以威胁天庭的强者。” “你们名为人道之皇,功德无量,实则,你们的自由,你们的道,都被困于此地,永世不得超脱。” “你们是人族最锋利的剑,却被装在一个名为火云洞的剑鞘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子民,被天庭当做牧场的牛羊,肆意收割信仰与气运。” “三位陛下,我说的,对吗?” 一番话,如同一柄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三位人皇的心头。 洞穴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神农长叹一声,脸上的慈和,化作了无尽的苦涩。 轩辕紧紧握住了身旁的轩辕剑,手背上青筋暴起,眼中那股滔天的战意,几乎要将这座洞府都点燃。 伏羲手中的河图洛书,光芒闪烁不定,显然是主人的心境,已经乱了。 王野说的每一个字,都戳在了他们最痛的地方。这是他们被囚禁无数元会以来,第一次有人,敢如此直白地,将这血淋淋的真相,揭露在他们面前。 “你……想说什么?”许久,伏羲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沙哑。 “我想说,我有办法,让三位陛下,摆脱这囚笼。”王野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还可以给你们提供一种方法,让人族的气运,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可以被熔炼,被凝聚,化作实质性的力量。一种,足以让你们斩断天道枷锁,甚至可以反过来威胁到天庭的力量!” “什么?!”三位人皇,同时动容。 轩辕更是猛地站起身,他身形高大,如同一座山岳,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你此话当真?!” “口说无凭。”王野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他只是伸出小手,对着洞穴中一缕游离的人道气运,遥遥一抓。 那一缕气运,如同受到了召唤,乖巧地落入他的掌心。 “大道烘炉,启动。”王野心中默念。 嗡—— 一股无形的、玄奥的力量,将他掌心那缕气运包裹。 在三位人皇震惊的目光中,那一缕原本无形无质的气运,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压缩、提纯、熔炼。 最终,它化作了一枚米粒大小的、闪烁着璀璨金光的结晶体。 这枚结晶体虽小,其中蕴含的,却是最纯粹、最凝练的人道之力。那股力量,充满了不屈、自强、薪火相传的磅礴意志。 “这是……”神农失声惊呼,他能感觉到,这枚小小的结晶中,蕴含的生命力,比他尝过的任何一株仙草都要旺盛。 伏羲的眼中,八卦流转,他骇然发现,这枚结晶,竟然能屏蔽他的天机推演! 而轩辕,则是死死地盯着那枚结晶,他的手,已经握住了轩辕剑的剑柄。他能感觉到,这枚结晶中蕴含的力量,与他的轩辕剑,同出一源,甚至……更加纯粹! 王野没有说话,只是屈指一弹。 那枚金色的结晶体,化作一道流光,射向了捆绑在轩辕身上的一条最细微的金色枷锁。 “嗤——” 一声轻响,如同滚油遇到了冷水。 那条由天道法则构成的金色枷锁,在接触到结晶体的瞬间,竟是被硬生生……熔断了一小截!虽然很快又在天道之力的作用下修复了,但刚才那一瞬间的变化,却被三位人皇,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 洞穴之内,呼吸声都停滞了。 三位人皇的目光,从那条修复如初的枷锁,缓缓地,移到了王野的身上。 那眼神,变了。 不再是审视,不再是怀疑。 而是一种……看到了无尽黑暗中唯一一缕曙光的……极度渴望与炽热! “此法……此法叫什么名字?”伏羲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王野看着他们那副样子,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他微微一笑,吐出了几个足以让整个人族都为之疯狂的字眼。 “《人道气运熔炼法》。” “现在,三位陛下觉得,我这个筹码,够不够分量了?” 第25章 人皇之诺,圣师之名 《人道气运熔炼法》。 这六个字,如同一道混沌神雷,在三位人皇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们看着王野,那眼神,已经不能用炽热来形容,那简直是三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被囚禁了无尽岁月,看不到一丝希望的绝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被奴役,却无能为力的愤怒。对天道不公的怨恨。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够了!太够了!”轩辕第一个发出了一声压抑了万古的咆哮,他手中的轩辕剑嗡嗡作响,发出了欢快的回应,“小友!不!道友!只要你能将此法传授于我等,我轩辕,愿奉你为人族共主!” “轩辕,莫要冲动!”伏羲虽然心中同样激荡,但还保持着一丝理智,他看向王野,目光深邃,“道友,你想要什么?如此逆天之法,你不可能平白无故地交给我们。说出你的条件。” 神农也点了点头,慈和的脸上满是郑重:“是啊,道友。我人族,不占别人的便宜。你需要我们付出什么?” 他们已经做好了被狮子大开口的准备。哪怕王野要他们交出轩-辕剑,要他们立下大道誓言效忠截教,他们都在所不惜。 因为自由,对他们而言,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王野看着他们,摇了摇头。 “三位陛下误会了。”他平静地说道,“我不要你们的法宝,也不要你们的效忠。我截教的理念,是众生皆可成龙,是打破宿命的枷锁。帮助人族,本就是应有之义。” 这话一出,三位人皇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高风亮节? “我只有一个条件。”王野话锋一转,“或者说,是一个请求。” “请讲!”三人异口同声道。 “我希望,三位陛下在脱困之后,能以人皇之名,昭告三界。宣布我截教,为人族之守护教派。人族的气运,将与我截教,气运相连,共生共荣。” 王野的条件,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极深的谋划。 他不要人族成为截教的附庸,他要的是一种平等的、深度的绑定。如此一来,天道若想动截教,就必须考虑整个人族气运的反噬。而截教壮大,人族的气运也会随之水涨船高。这是一种双赢。 三位人皇何等智慧,瞬间便明白了王野的意图。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 “好!”伏羲一锤定音,“我等不仅答应你,还要在此立下人道誓言!” 说罢,三位人皇同时站起身,身上那股皇者之气,冲天而起,竟是引得整个火云洞都在剧烈颤抖。 “我,人皇轩辕!” “我,地皇神农!” “我,天皇伏羲!” “今日,以人道之名起誓!截教,为人族永世之守护!人族气运,与截教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截教道子王野,以无上妙法,助我人族摆脱枷锁,开启自强之路,当为我人族……圣师!” “此誓,人道鉴之!” 轰隆! 誓言落下的瞬间,整个洪荒的人道气运,都沸腾了。 一股无形却浩瀚的意志,从九天之上降临,笼罩了整个火云洞,也笼罩了王野。 王野只觉得一股温暖、厚重、充满了无尽生机的力量,涌入自己的体内。他那自出生起便护佑着他的人道金光,在这一刻,暴涨了何止万倍!他的背后,甚至浮现出了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那是人族从茹毛饮血,到薪火相传,再到建立文明的史诗。 人族圣师! 这个名号,比截教道子,分量更重! 截教道子,是通天封的,代表的是截教内部的地位。而人族圣师,是三皇五帝,是整个人道意志共同承认的! 从这一刻起,王野的身上,便打上了人族的最高烙印。伤他,便是与整个人族为敌! “圣师,请受我等一拜!” 三位人皇,竟是同时对着王野,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 王野坦然受之。他知道,这一拜,他当得起。 “三位陛下请起。”王野虚扶一下,“既然盟约已定,这《人道气运熔炼法》,便请收下。” 他伸出手指,对着三位人皇的眉心,遥遥一点。 三道金光,蕴含着那部逆天功法的完整信息,瞬间没入了他们的识海之中。 三位人皇闭上双眼,只一瞬间,便将那功法的奥义尽数领悟。他们那被压抑了无数元会的恐怖修为,与这全新的法门相结合,瞬间爆发出了一股让天地都为之变色的力量!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轩辕第一个睁开双眼,仰天长啸,他手中的轩辕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天道!你困了我们这么久,现在,该我们讨回一点利息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与伏羲、神农对视一眼,三人同时催动了刚刚学会的《人道气运熔炼法》。 轰! 整个火云洞内,那浓郁到化不开的人道气运,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入三位人皇的体内。 这些气运,在他们体内被迅速地熔炼、提纯,化作了一股无坚不摧的金色洪流! “合!” 三位人皇齐声大喝,将这股力量,汇聚于一点,然后,狠狠地,撞向了火云洞穹顶之上,那道最粗壮、最核心的天道枷锁! 这一击,他们没有丝毫保留。 咔嚓——!!! 一声仿佛来自世界尽头的碎裂声,响彻了整个洪荒。 那道镇压了人族无数元会,连圣人都无法撼动的天道枷锁,竟然……被硬生生轰出了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 虽然那裂痕在天道之力的作用下,正在缓缓修复,但这一下,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天道的脸上! 三十三天外,凌霄宝殿。 正在议事的玉皇大帝,身下的龙椅猛地一震,他骇然抬头,只觉得一股来自人间的、充满反抗与不屈的意志,直冲天庭,让他这位三界主宰,都感到了一丝心悸。 昆仑山,玉虚宫。 正在闭目静坐的元始天尊,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 “火云洞……怎么可能?!”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阐教与人族之间的那丝气运联系,正在被一股更加霸道的力量,强行切断! 火云洞内,三位人皇看着那道裂痕,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他们眼中,却充满了无尽的希望与喜悦。 他们知道,自由,已经不再是奢望。 他们转过身,再次看向王野,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绝对的信任。 “圣师!”轩辕将轩辕剑插在地上,对着王野,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古老的君臣之礼,“从今往后,我人族,唯圣师之命是从!” “我人族,唯圣师之命是从!”伏羲与神农,也随之附和。 王野看着这三位顶天立地的皇者,心中也是豪情万丈。 他知道,从今天起,截教,终于有了足以与天道霸权,正面叫板的资本。 “三位陛下,这只是一个开始。”王野的目光,投向了火云洞外,那遥远的天际。 “地道已归,人道已兴。接下来,该去拜访一下我们最后一位,也是最特殊的一位潜在盟友了。” “娲皇宫,女娲娘娘。” 第26章 娲皇宫前,圣人闭门 自火云洞归来,通天教主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亲眼见证了三皇以人道气运撼动天道枷锁的壮阔景象,也感受到了整个人族的气运,如同一条条涓涓细流,跨越无尽时空,缓缓向着金鳌岛汇聚而来。 这股气运虽然还很微弱,却带着一种薪火相传、百折不挠的坚韧,让刚刚建成的“周天星斗无量阵”都变得更加稳固,星空流转之间,似乎多了一丝人间的烟火气与厚重感。 “王野,你说那三位陛下,真能靠着你那法门,彻底挣脱束缚?”通天教主站在碧游宫前,望着下方云卷云舒,忍不住问道。 “能是能,但需要时间。”王野正蹲在地上,用一根树枝拨弄着一只迷路的螃蟹,头也不抬地说道,“天道那把锁,是道祖鸿钧亲手打造的,材质好,工艺精,还带自动修复功能。三位陛下现在就像是拿到了开锁工具,但想把锁打开,还得慢慢磨。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们开始磨了,天道就得多分出一部分精力去盯着他们,这就给了我们发育的时间。” 通天教主点了点头,觉得徒弟这个比喻虽然粗俗,但道理很实在。他随即又想到了下一个目标,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那……女娲师妹那边,我们真要去?” 提起女娲,通天教主的心情有些复杂。这位师妹,乃是三清之外,道祖座下第一位成圣的弟子,功德无量,地位超然。但在封神一战中,她却态度暧-昧,既未明确支持阐教,也未曾对自己截教伸出援手,反而将山河社稷图借给了杨戬,间接导致了袁洪的败亡。 在她眼中,似乎众生皆为蝼蚁,一切都不过是天道运转下的棋局,不值得她投入半分真情。这样一位清静无为,甚至可以说是冷漠无情的圣人,会愿意与他们这群反贼结盟? “当然要去。”王野将那只螃蟹翻了个身,看着它张牙舞爪的滑稽模样,笑了笑,“师尊,您觉得女娲娘娘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通天教主思索片刻,“她已是天道圣人,万劫不磨,与世同君,除了大道,恐怕已无所求。” “错了。”王野摇了摇头,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她最想要的,是自由。” “自由?”通天教主更是不解,“圣人逍遥自在,念动则天地随心,何来不自由之说?” “那不是真正的自由,那是天道赐予的权限,是戴着镣铐的舞蹈。”王野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仿佛看透了圣人风光背后的无奈,“师尊,您想,女娲娘娘有两重身份。第一,她是妖教圣人。可巫妖量劫之后,妖族分崩离析,帝俊、太一陨落,连她兄长伏羲的妖皇之身都舍了,转世为人。她这个妖教圣人,手下无兵无将,光杆司令一个,名存实亡。” “第二,她是人族圣母。她造化人族,功德无量。可人族的气运,却被天庭和阐教牢牢把控,她这个圣母,除了在人族庙宇里享受一点冷猪肉,根本无法插手人族的任何事务。” 王野摊了摊小手,总结道:“所以您看,她名为两教之主,实则两边都靠不上。妖族指望不上她,人族也与她离心。她就像一个被架空了董事会主席,手里的股份全是干股,无法变现,也无法行使权力。她的圣位,是一座华丽的、名为荣耀的囚笼。她比任何人都孤独,也比任何人都渴望挣脱。” 通天教主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可以从这个角度去剖析一位圣人的处境。在他眼中,女娲师妹一直都是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道祖宠儿。 “所以,我们去,不是去求她,是去给她送一份她无法拒绝的礼物。”王野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一份,能让她真正活出自己的礼物。” …… 三十三天外,混沌气流汹涌,地火水风肆虐。而在-这一片混乱的混沌之海边缘,坐落着一座安静、祥和,仿佛亘古不变的宫殿。 娲皇宫。 当通天教主带着王野,撕裂虚空,降临在此地时,饶是他心境已然不同,也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所感染。 这里太静了,静得可怕。宫殿恢弘,仙葩遍地,灵泉叮咚,却没有一丝生气。没有仙童嬉闹,没有灵兽奔走,整座宫殿,就像一幅被定格的、绝美的画卷,美丽,却冰冷,充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截教通天,携弟子王野,前来拜见女娲师妹。”通天教主朗声道,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前回荡。 许久,那紧闭的朱红色宫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一名身穿五彩霞衣,面容秀美的女仙,从门后走出。正是女娲娘娘坐下的侍女,金凤。 金凤对着通天教主遥遥一拜,神情淡漠,语气更是听不出半分波澜:“见过通天师叔。娘娘有旨,娲皇宫乃清修之地,不问红尘纷争,不沾三界因果。师叔与道子的来意,娘娘已知晓。还请回吧,莫要让金凤为难。” 闭门羹。 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通天教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可以接受女娲的拒绝,但不能接受这种连门都不让进的轻慢。他好歹也是一位圣人,是她的师兄! 一股属于圣人的威压,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那混沌气流都为之一滞。 “师尊,息怒。”王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将那股即将爆发的威压,消弭于无形。 王野上前一步,对着金凤,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这位姐姐,我们不为难你。只是有一件小礼物,想请你代为转交给女娲娘娘。” 金凤眉头微蹙,但看对方只是个孩童,倒也不好直接拒绝:“是何物?” 王野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普普通通的泥巴。这泥巴,是他来时,顺手从凡间一条孕育了无数生灵的大河边上,挖来的。 他将泥巴放在手心,心神沉入大道烘炉,注入了一个简单而又复杂的概念。 然后,他用这块泥巴,随手捏了一个歪歪扭扭,看起来有些丑陋的小小泥人。 这泥人,没有任何法力,没有任何道韵,就像是凡间孩童最粗劣的玩具。 “就是这个。”王野将泥人递了过去,笑容灿烂,“麻烦姐姐告诉娘娘,这,是一面镜子。如果她从这镜子里,什么都看不见,那我们师徒二人,立刻就走,绝不多做停留。” 金凤看着那丑陋的泥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鄙夷。但王野那双清澈的眼眸,却让她没来由地心中一凛。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那个泥人。 “……好吧,我为你们通传一声。但娘娘见与不见,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说罢,金凤转身,手捧着那可笑的泥人,走进了那扇冰冷的大门,随着“吱呀”一声,宫门,再度紧紧关闭。 通天教主看着那紧闭的宫门,又看了看一脸笃定的王野,心中充满了疑惑。“王野,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王野背着小手,仰头看着那座写着“娲皇宫”三个古朴大字的牌匾,悠悠地说道:“师尊,别急。有时候,最坚固的堡垒,只需要一道最微小的裂缝,就能从内部将它瓦解。” “而我们送进去的,就是一把,专门用来开锁的钥匙。” 第27章 红尘一念,道心之隙 娲皇宫深处,静室之内。 氤氲的混沌之气缭绕,将一切都衬托得如梦似幻。女娲娘娘高坐于云床之上,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仿佛一尊由最完美的白玉雕琢而成的神像,圣洁,威严,却又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 她的双眸,古井无波,倒映着诸天生灭,万古轮回,却唯独没有一丝属于自我的色彩。 金凤捧着那个丑陋的泥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跪倒在地。 “启禀娘娘,宫外那截教道子,让奴婢将此物呈上。还说……还说这是一面镜子,若是娘娘从中一无所见,他们便会自行离去。” 女娲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蹙了一下。 镜子? 她身为天道圣人,法眼一开,可观三界六道,过去未来。区区一个泥人,能照出什么玄机? 又是故弄玄虚的把戏。 她心中生出一丝不耐,本想直接让金凤将这东西扔出去。但不知为何,当她的目光落在那泥人身上时,心中却没来由地动了一下。 那泥巴的气息……很熟悉。是她当年造人时,所用的九天息壤旁,那条孕育了人族最初文明的母亲河畔的泥土。 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怀念,在她那早已如万年寒冰般的道心中,悄然划过。 罢了,便看一眼。 她心念一动,一道圣人神念,如水银泻地,轻轻地,探向了那个泥人。 然而,就在她的神念接触到泥人的刹那!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庞大到不可思议的信息洪流,夹杂着亿万种从未体验过的、炽烈到足以将圣人道心都融化的情感,瞬间冲垮了她的神念防御,狠狠地,撞进了她的识海深处! 女娲的圣人之躯,猛然一震! 她看到了。 不是神通,不是法则,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象。 她看到的,是另一个自己。 画面中,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圣人。她脱下了圣洁的宫装,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走进了那片初生的人族部落。她不再用法术点化,而是亲手,教那些懵懂的孩童,如何钻木取火,如何结绳记事,如何搭建房屋。 她看到自己,坐在篝火旁,听着苍老的族长讲述着与野兽搏斗的故事,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看到自己,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将一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她驱散寒冷。那一声稚嫩的“阿母”,让她整个灵魂都在颤栗。 画面一转。 巫妖量劫爆发,天地一片血色。她的兄长,妖皇伏羲,手持河图洛书,与十二祖巫血战于不周山下。 自己不再是退守娲皇宫,冷眼旁观。而是毅然决然地,祭出了山河社稷图,祭出了红绣球,与自己的兄长,并肩而战! 她看到了伏羲在为她挡下致命一击后,回过头,对她露出的那个欣慰而又决绝的笑容。 “小妹,莫怕,兄长在。” 那一声小妹,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狠狠地,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也最痛的地方。 她看到了妖族天庭的覆灭,看到了无数妖族儿郎的陨落,她看到了自己抱着伏羲残破的元神,在三十三天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鸣。 那不是圣人的悲悯,那是一个妹妹,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后,最纯粹的、最无助的痛苦。 这些画面,一幕幕,一帧帧,如同最锋利的刻刀,将她那颗名为“天道圣人”的坚冰外壳,一层层地剥开,露出了里面那个被她自己遗忘了无数元会,充满了七情六欲,会哭会笑,会爱会恨的……真正的女娲。 “不……这不是真的……这都是幻觉……” 女娲的嘴唇在颤抖,她试图以圣人道心,斩断这些心魔。 可她做不到。 因为这些,不是简单的幻觉。这是王野以大道烘炉,抽取了她自身最深处的遗憾、渴望与不甘,再以人道气运为引,为她构建出的,一个又一个本该如此的可能。 这是她自己的心,在拷问她自己。 你造化了人族,为何不曾真正爱他们? 你身为妖族圣人,为何在族群危难之际,选择了退缩? 你,女娲,你这一生,真的……甘心吗? “噗。” 一口淡金色的圣血,从女娲口中喷出,染红了身前的云床。 她的道心,乱了。 那颗坚如磐石,万劫不磨的圣人道心,在这一刻,竟是“咔嚓”一声,出现了一道微不可查,却又真实存在的……裂痕。 一滴晶亮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她那双亘古无波的眼眸中,缓缓滑落。 泪珠滴落在云床之上,瞬间化作一片生机盎然的仙草瑶花。 这是圣人之泪。 是她成圣以来,流下的第一滴,也是唯一一滴,为自己而流的泪。 静室之外,金凤正焦急地等候着。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一股让她心惊肉跳的恐怖气息,在宫殿内弥漫。 就在这时,那紧闭的静室大门,缓缓打开。 女娲娘娘的身影,重新出现。 她脸上的血迹已经拭去,但那双眼眸,却不再是之前的冰冷与空洞。那里面,盛满了无尽的复杂,有悲伤,有愤怒,有迷茫,还有一丝……被重新点燃的,名为希望的火焰。 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金凤,又将目光,投向了宫殿之外,那无尽的混沌。 许久,她那略带沙哑,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穿透力的声音,缓缓响起。 “传我旨意。” “请截教道子……入宫一叙。” “……让他,一个人进来。” 第28章 斩我非我,妖教新生(求催更) 当王野独自一人,踏入那座冰冷而宏伟的娲皇宫时,通天教主的心,是悬着的。 这与去地府和火云洞不同。后土被困,三皇被囚,他们是有求于截教。而女娲,是一位自由的、全盛状态下的天道圣人。在她的道场里,她就是绝对的主宰。 王野此行,无异于单刀赴会。 “师尊,放心。”王野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带着一贯的轻松与自信,“鱼儿已经咬钩了,现在是收线的最好时机。您在外面等着,顺便帮我把风,别让某些不长眼的家伙,来打扰我们谈生意。” 通天教主闻言,这才稍稍安心。他神念一动,整个人便融入了周围的混沌之中,将整个娲皇宫,都纳入了自己的守护范围。 宫殿之内,空旷而寂静,只有王野清脆的脚步声,在回荡。 他一路走到了大殿的尽头,看到了那个高坐于云床之上的绝美身影。 女娲娘娘。 此刻的她,已经恢复了圣人的仪态,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但王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周围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场,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蕴藏着万古愁绪的氛围。 “你对我做了什么?”女娲看着下方那个小小的身影,开门见山地问道。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娘娘,我什么都没做。”王野仰着头,与圣人对视,没有半分怯场,“我只是给您看了一面镜子。您所看到的,不过是您自己的心罢了。” “我的心……”女娲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对,您的心。”王野的声音,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开始精准地剖析这位圣人最深处的痛苦,“娘娘,您不快乐。您名为圣人,实为囚徒。天道给了您至高无上的地位,却也剥夺了您作为女娲本身,最珍贵的东西。” “您想爱人族,却因为圣人身份,必须与他们保持距离,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天庭奴役。” “您想护妖族,却因为天道大势,不得不看着他们衰败,甚至亲手将兄长送入轮回,转生成人。” “您是圣人女娲,是人族圣母,是妖教之主……您是所有的一切,却唯独,不是您自己。” 王野每说一句,女娲的脸色便苍白一分。她那刚刚才勉强平复的道心,再度泛起了滔天巨浪。 “住口!”她忍不住呵斥道,一股圣人威压,朝着王野压了过去。 然而,王野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那股威压临身。他周身那层璀璨的人道金光,自动浮现,将那圣威轻而易举地抵消于无形。 圣师之名,可不是白叫的。在人道气运的加持下,他已然有了与圣人平等对话的资格。 看到这一幕,女娲眼中的震惊更甚。她收回了威压,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力的疲惫:“你……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您可以选择,活出真正的自己。”王野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小手一挥,大道烘炉的推演之力,在他面前,构建出了一幅玄奥的道图。 “娘娘,此法,名为《红尘自在法》。” “此法,不求您斩断圣位,因为那不现实。但它可以帮您,斩断那份束缚您的因果,斩断那个身不由己的‘圣人女娲’。” 王.野指着道图,侃侃而谈:“您可以将您对人族的愧疚,对妖族的遗憾,对天道的不满,以及您所有被压抑的情感与执念,全部从您的圣人道果中,剥离出来。然后,以这些为核心,斩出一具全新的化身!” “这具化身,她不是圣人,却拥有您所有的智慧与记忆。” “这具化身,她可以随心所欲,重立妖教,庇护万妖,与天庭争锋。” “这具化身,她可以行走于红尘之中,去体验您从未体验过的人间烟火,去弥补您所有的遗憾。” “她,将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娲娘娘,而是那个敢爱敢恨,快意恩仇的……妖教教主!她,才是真正的您!” 轰! 王野的话,如同一道照亮了无尽黑暗的闪电,让女娲浑身剧震,醍醐灌顶! 斩出化身? 这个想法,她不是没有过。但寻常的斩三尸之法,斩出的善、恶、执三尸,依旧是本体的一部分,依旧受天道制约。 可王野提出的这个《红尘自在法》,斩的不是三尸,斩的是“因果”,斩的是束缚!是创造一个全新的、独立的、自由的我! 这是何等……大逆不道,却又何等……诱人! “我……我该怎么做?”女娲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无法抑制的激动与渴望。 “很简单。”王野微微一笑,“放开您的道心,跟着我的指引,将那些您最想抛弃,也最想保留的东西,全部找出来。” 女娲没有丝毫犹豫,她闭上了双眼,彻底向王野敞开了自己的圣人识海。 这是一个无比凶险的举动,意味着她将自己的生死,完全交到了王野的手中。 但她信他。 在王野的指引下,女娲开始回顾自己漫长的一生。她将造人的功德,化作一点慈悲之光。将对伏羲的兄妹之情,化作一缕牵挂之念。将对妖族的愧疚,化作一股守护之意。将对天道的怨与不满,化作一柄斩断一切的锋锐之刃。 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执念,所有的遗憾,在这一刻,被她毫不保留地,从那颗冰冷的圣人道果中,尽数剥离了出来。 这是一个无比痛苦的过程,仿佛在灵魂上动了一场大型的外科手术。 但女娲,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当最后一丝属于自我的情感被剥离出来后,她将这一切,凝聚于一点,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自己的道心,狠狠地……斩了下去! “斩!” 一声清脆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断裂声,响彻了整个娲皇宫。 下一刻,一道与女娲本尊一模一样,却又截然不同的身影,从她的身体里,缓缓地,走了出来。 这个新的身影,没有圣人的威压,却充满了无尽的生机与活力。她的眼眸,不再是古井无波,而是像两团燃烧的火焰,充满了野性、霸气、与一种睥睨天下的自信。 她,就是被斩出的,全新的妖教教主。 而云床之上,原本的圣人女娲,气息虽然衰弱了几分,但她那双眼眸,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澈与宁静。仿佛卸下了亿万年的重担,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 “多谢。”圣人女娲,对着王野,轻轻颔首。 而那位新生的妖教教主,则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野,嘴角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你这个小家伙,真是有趣。本座,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从今往后,我妖教,便是你截教最坚实的盟友。”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盟友归盟友,日后若是你截教与我妖教争夺气运,本座,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王野笑了笑:“求之不得。” 至此,地道、人道、妖教,三方同盟,尽数达成! 王野走出娲皇宫,看着外面等候多时,一脸焦急的通天教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师尊,万事俱备。” “可以广发请柬,准备开席了!” 第29章 一张请柬,惊动三界 自娲皇宫归来,王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睡了个昏天暗地。 帮后土补全轮回,与三皇论道,又助女娲斩我,每一次都动用了大道烘炉的本源之力,对他这个五岁的身躯而言,消耗着实不小。 通天教主倒是精神百倍,每日在岛上空演练着新得的神通,时不时搞出个“微型恒星”或者“空间褶皱”,把岛上那些刚刚恢复生机的花花草草吓得瑟瑟发抖,自己却乐在其中。 这日,王野终于睡饱了,打着哈欠走出碧游宫,便看到自家师尊正悬在半空,双手背负,一脸高深地对着一朵云彩,轻声喝道:“定义:此云,当为棉花糖。” 那朵云彩扭曲了几下,最终还是一朵云彩。 “失败了。”通天教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苦恼,“王野,为何为师定义一块石头为豆腐,它就能变成豆腐。定义这云彩为棉花糖,它却不听话?” 王野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师尊,定义规则也是要遵循基本法的。石头和豆腐,本质都是物质,只是结构不同。云是水汽,棉花糖是糖,分子式都不一样,您这跨物种定义,能量消耗太大,不划算。” “原来如此。”通天教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飘然落下,“你休息好了?那重立大典之事……” 他搓了搓手,眼神里满是期待。 被阐教和西方教那帮人欺负了这么久,如今盟友齐备,实力大增,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场子找回来了。 “不急,先把请柬发出去。”王野伸了个懒腰,“开业庆典,总得让客人们提前知道,好准备份子钱……呃,是贺礼。” “请柬?”通天教主一愣,“这有何难?为师一道圣念,便可传遍三界。” “太LOW了,师尊。”王野摇了摇手指,一脸你不懂的表情,“我们是新截教,是洪荒未来的潮流引领者,请柬这种门面功夫,必须得有格调,有内涵,还得有威慑力。” 说着,他小手一挥,那尊被他当成饭碗的九龙神火罩,和那盏当勺子的玉虚琉灯,便飞到了半空中。 “大道烘炉,启动!” 王野心念一动,一股无形的熔炼之力,将两件法宝包裹。 “师尊,借您一丝星辰大道本源,再来点人道气运当佐料。” 通天教主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 只见那九龙神火罩和玉虚琉璃灯,在三股力量的熔炼下,竟是缓缓融化,化作了一团金红交织,其中还点缀着点点星芒的奇异液体。 “凝!” 王野小手一掐法诀。 那团液体瞬间分化成数十份,在空中迅速冷却、塑形,最终化作了一张张薄如蝉翼,却又坚不可摧的奇异请柬。 这请柬,通体呈淡金色,上面流淌着赤红色的火焰纹路,仔细看去,还能看到纹路中有微缩的星辰在缓缓生灭。请柬的正面,没有用任何笔墨,而是以大道法则,烙印着四个古朴的大字—— 【截教大典】 “成了。”王野满意地拍了拍手。 通天教主拿起一张请柬,只觉得入手温润,其中蕴含的力量,竟是丝毫不弱于一件后天灵宝。他不由得咋舌,自己这个徒弟,真是把奢侈两个字,玩到了极致。拿两件顶级法宝,就为了做一堆请柬? “别小看这东西。”王野看出了他的心思,“这请柬,对朋友,是信物。持此柬者,可无视我们金鳌岛的阵法,直入碧游宫。” “对敌人,它就是战书。”王野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上面附着我留下的一丝草字剑诀的剑意。谁要是敢毁了它,或者对它不敬,那剑意就会自动爆发。虽然伤不了圣人,但恶心恶心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通天教主闻言,顿时乐了。 “好!好!好!就该如此!” 下一刻,数十张蕴含着截教新意志的请柬,化作一道道流光,撕裂虚空,朝着洪荒三界的四面八方,飞射而去。 昆仑山,玉虚宫。 虽然元始天尊下了封山令,但宫殿之内,依旧是愁云惨淡。 玉鼎真人和太乙真人,一个成了透明脸,一个丢了吃饭的家伙,两人天天待在自己的洞府里,连门都不敢出,成了整个阐教的笑柄。 就在这时,一道金红色的流光,无视了玉虚宫的护山大阵,直接出现在了大殿中央,静静地悬浮在元始天尊的面前。 “哼!欺人太甚!” 元始天尊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怒火喷涌。 他认得出来,这请柬的材质,分明就是他赐给太乙的九龙神火罩和玉虚琉璃灯! 通天!你竟敢用我阐教的法宝,做成请柬,送回来打我的脸! 他怒从心起,圣人威压爆发,便要伸手将那请柬捏得粉碎。 然而,他的手刚刚碰到请柬,一股锋锐到极致,仿佛能斩断一切概念的恐怖剑意,猛然从那请柬中爆发出来! “嗤——” 元始天尊的圣人之躯,竟是被这股剑意逼得后退了半步,护体圣光一阵摇曳。他摊开手掌,只见掌心之中,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白痕。 虽然没有受伤,但那种被挑衅,被冒犯的感觉,却让他这位高高在上的天道圣人,几欲发狂! “王!野!” 元始天尊咬牙切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他知道,这绝对是那个小畜生的手笔! “师尊!”广成子等人大惊失色。 “无妨。”元始天尊压下怒火,面沉似水地看着那张请柬,最终,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去。” “看看他通天,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西方,须弥山,八宝功德池畔。 同样一张请柬,悬浮在接引和准提面前。 “师兄,这……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啊!”准提道人看着那请柬,脸上却露出了贪婪的笑容,“用阐教的法宝做请柬,这是把元始师兄的脸,按在地上踩啊!妙!太妙了!” 接引道人愁苦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罕见的异色。他伸手,想要触碰那请柬。 “师兄小心!”准提连忙提醒。 接引摇了摇头,他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了请柬之上。同样一股剑意爆发,却在他那充满了寂灭、空无的圣道面前,悄然消弭于无形。 “好诡异的剑意,不沾因果,不落法则,唯心而发。”接引收回手指,赞叹道,“这位截教道子,当真是个万古未有的异数。” “异数,才好啊!”准提嘿嘿一笑,“师兄,这大典,我们必须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通天重立截教,必然会引来阐教的全力打压。我们正好可以坐山观虎斗,看看能不能从中,度化几个与我西方有缘的弟子,顺便……再看看能不能把我们西方丢失的那些法宝,给要回来。” 接…引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三十三天外,天庭,凌霄宝殿。 玉皇大帝看着面前那张散发着淡淡龙威的请柬,脸色阴晴不定。 去?还是不去? 去,就等于承认了他截教的地位,他天庭的脸面何在? 不去,又显得他怕了通天,三界主宰的威严何在? “陛下。”一旁的太白金星躬身出列,小声道,“依老臣之见,此事,宜去。” “哦?”玉帝看向他。 “陛下您想,如今地府已然半独立,人道气运又与截教相连。这截教,已然成了气候。我们若是不去,便是将他彻底推向了对立面。反之,我们若是去了,一来可以彰显陛下您胸怀三界的仁德,二来,也可以亲眼看看,这新截教,究竟有何底牌。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玉帝闻言,沉吟片刻,觉得有理。 “善。太白金星,此事,便由你代朕一行。” “老臣,遵旨。” 与此同时,地府,火云洞,娲皇宫。 后土的意志化身,三皇的虚影,以及那位新生的妖教教主,都收到了这份特殊的请柬。 她们看着请柬上那股熟悉而又亲切的气息,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一场即将震动整个洪荒三界,重新划分势力格局的鸿门宴,已然拉开了序幕。 第30章 宾客临门,恶客先行 金鳌岛,前所未有的热闹。 那座由通天教主亲手施工完成的“周天星斗无量阵”已经彻底运转起来。白日里,整座岛屿被一层七彩的仙光笼罩,仙光之中,隐约可见日月星辰的虚影沉浮,既显仙家气派,又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威严。 碧游宫前的巨大广场上,早已摆下了数千个蒲团玉案,案上摆满了琼浆玉液,奇珍异果。这些,都是通天教主从自己压箱底的收藏里翻出来的,为了这次大典,他算是下了血本。 王野正坐在碧游宫的门槛上,晃荡着两条小短腿,指挥着几个刚刚凝聚出身形,还显得有些虚幻的截教残魂,布置着会场。 “李师兄,你那个桌子摆歪了,往左挪三寸,对对对,要和天上的天枢星对齐,这样才能引动阵法灵气,让果子更好吃。” “张师姐,你别光顾着哭啊,快把那边的云锦铺好。等大典结束,道子我亲自指点你修行,保证你比以前更厉害。” 那些残魂,虽然神智还未完全恢复,但听到王野的话,都激动得连连点头,干活也更有劲了。 通天教主站在一旁,看着这幅景象,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这碧游宫中,也是这般热闹景象。如今,物是人非,却又仿佛,一切都在朝着一个更好的方向发展。 “王野,你说,今日真会有人来捣乱吗?”通天教主还是有些不放心。 “肯定会啊。”王野理所当然地说道,“开业大酬宾,怎么能没有几个砸场子的来烘托气氛呢?不然多没意思。师尊,您就放宽心,坐在里面喝茶就行。今天,是咱们新截教第一次公开亮相,要的就是一个字——稳。” 通天教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反正徒弟说稳,那就一定稳。 正说着,天边忽然飘来两朵祥云,一朵佛光普照,一朵仙气盎然,不偏不倚,落在了广场之前。 光芒散去,露出两道身影。 左边的,是个满脸笑容,大腹便便的胖和尚,手中持着一串佛珠,正是那西方教的未来佛,弥勒。 右边的,则是个手持宝剑,面容倨傲的道人,脑后一轮智慧宝光,不是阐教十二金仙中的文殊广法天尊,又是何人? 这两人,竟是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整整一个时辰到达。 其心,昭然若揭。 “阿弥陀佛。”弥勒佛笑呵呵地走了上来,对着通天教主遥遥一拜,“小僧弥勒,奉我教二位教主之命,特来恭贺通天师叔重立道统,贺喜!贺喜啊!” 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人畜无害,但那眼神深处,却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文殊广法天尊则是冷哼一声,连礼都懒得行,只是斜着眼睛,阴阳怪气地说道:“通天师叔好大的排场。就是不知道,这截教重立,还有几个弟子能来捧场?莫不是,就剩下这几个连肉身都没有的孤魂野鬼了吧?” 这话,恶毒至极。 那些正在布置会场的截教残魂,听到这话,一个个都露出了悲愤之色,虚幻的身体都开始不稳定起来。 通天教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一股恐怖的杀意,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文殊!你找死!” “师尊。”王野的声音,及时地在他心底响起,“别生气,跟这种人动气,您就输了。他就是想激怒您,让您先动手,然后他们就有借口了。” 通天教主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拔剑的冲动。 王野从门槛上跳了下来,走到文殊面前,仰着小脸,用一种好奇宝宝的语气问道:“这位叔叔,你就是阐教的文殊吗?” 文殊广法天尊低头,看着这个还没自己腿高的小娃娃,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是又如何?黄口小儿,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让你家大人出来!” “哦。”王野点了点头,然后忽然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来了!我师尊跟我讲过,封神之战的时候,有一个叫文殊的,被我们截教的金灵圣母师伯,打得落荒而逃,连头上的发髻都被打散了,狼狈得跟条狗一样。那个……不会就是你吧?” “噗——” 一旁的弥勒佛,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连忙用袖子捂住了嘴。 文殊广法天尊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耻辱!今日,竟然被一个五岁的娃娃,当着西方教的面,给揭了出来! “你……你这孽障!胡说八道!掌嘴!” 文殊又惊又怒,他堂堂大罗金仙,竟是被一个孩子气得道心失守,想也不想,便抬起手,一巴掌朝着王野的脸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他虽然没用多少法力,但其中蕴含的羞辱意味,却比杀人还要诛心。 然而,他的手掌,在距离王野脸颊还有三寸的地方,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不是被挡住了。 而是他周围的空间,那片由“周天星斗无量阵”笼罩的空间,自动对他产生了一种排斥。 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最粘稠的泥潭,每一个动作,都受到了巨大的阻力。 “咦?叔叔,你手抽筋了吗?怎么一直抖啊?”王野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还关心地问了一句。 “哇呀呀呀!”文殊气得三尸神暴跳,他收回手,脑后的智慧宝光猛然大放,“大胆妖孽!竟敢在此布下邪阵!看贫道以无上智慧真光,净化你这污秽之地!” 一道璀璨夺目,充满了清净与智慧的金色光柱,从他脑后射出,直奔那笼罩着全岛的七彩仙光而去。 一旁的弥勒佛见状,眼珠一转,也笑呵呵地出手了:“文殊道友所言甚是。此地怨气深重,小僧也来助道友一臂之力。” 他张口一吐,一朵蕴含着精纯佛力的金色莲花,滴溜溜地旋转着,朝着大阵飞去。 两人一出手,便是试探,也是挑衅。 他们就是要看看,这金鳌岛的阵法,究竟有何玄妙。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们永生难忘。 只见那智慧真光和佛门金莲,在接触到大阵七彩仙光的瞬间,非但没有将其净化,反而像是两滴水,融入了大海。 七彩仙光只是微微波动了一下,便将那两股力量,尽数吞噬。 然后,大阵的核心,碧游宫的顶上,那片虚幻的星空,猛然亮了一下。 “嗡——” 两道全新的光芒,从大阵之中,被吐了出来。 一道,是黑色的。充满了混沌的意味,直奔文殊广法天尊而去。 另一道,则是一朵黑色的莲花,上面散发着贪婪与欲望的气息,飘向了弥勒佛。 这是“周天星斗无量阵”在吞噬了他们的攻击之后,通过大道烘炉的逆向解析,将他们的道,反转之后,再加倍奉还! “不好!” 文殊和弥勒同时脸色大变,想也不想,便要祭出法宝抵挡。 但晚了。 那道黑光,瞬间没入了文殊的智慧宝光之中。他脑后那轮神圣的宝光,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污浊,最后“噗”的一声,熄灭了。文殊只觉得自己的元神,像是被灌了一脑袋的浆糊,变得昏昏沉沉,连自己是谁都快想不起来了。 而弥勒佛,则被那朵黑色莲花,直接印在了脑门上。他那标志性的笑脸,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抑制的、对世间一切宝物都充满了极度渴望的贪婪表情。他甚至开始流着口水,两眼放光地盯着文殊脚上那双看起来还不错的靴子。 “我的……都是我的!法宝是我的!蒲团是我的!连你这秃驴的袈裟,也是我的!” 弥勒佛像是疯了一样,竟是直接扑了上去,开始撕扯文殊的道袍。 而文殊,则是一脸茫然地,任由他撕扯,嘴里还喃喃自语:“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整个广场上,一片死寂。 通天教主看得目瞪口呆。 那些截教残魂,也是一个个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野则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不错。阵法自带的反嘲讽和混乱效果,都测试成功了。” 他走到那两个已经扭打在一起,一个疯疯癫癫,一个痴痴傻傻的恶客面前,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十分遗憾的语气说道: “唉,两位远道而来,何必行此大礼?” “既然二位如此喜欢我们金鳌岛,那就在这里,好好地,当个观礼的嘉宾吧。” 他小手一挥,两道由星光构成的枷锁,凭空出现,将那还在撒泼打滚的两人,牢牢地捆住,然后像两根柱子一样,立在了广场的两侧。 一个,成了迎宾的痴呆道人。 一个,成了看门的贪婪佛陀。 这一下,整个会场的格调,瞬间就上去了。 第31章 三道来贺,万仙归位 金鳌岛上发生的这场闹剧,虽然被大阵遮掩,外界无法窥其全貌,但文殊和弥勒那两股强大的气息,突然变得混乱而诡异,还是被许多关注此地的大能所察觉。 一时间,那些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来浑水摸鱼的仙神,纷纷打消了念头。 开玩笑,阐教和西方教派出的代表,一个照面就被收拾了,自己这点斤两,去了不是送菜吗? 就在这诡异的氛围中,吉时已到。 三道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浩瀚磅礴的意志,几乎在同一时间,降临了金鳌岛。 “轰隆!” 第一道意志,来自九幽之下。只见金鳌岛上空的天空,忽然变得灰暗,一条由无尽魂魄构成的黄泉之路,从虚空中延伸而来。路的尽头,一尊巨大无比的六道轮回盘虚影,缓缓转动。 后土娘娘那慈悲而威严的声音,响彻天地。 “地道后土,贺截教重立!送,幽冥净土一分,地道本源三千缕!” 话音落下,那黄泉路与轮回盘的虚影,竟是化作最纯粹的本源之力,融入了金鳌岛的大地之中。整座岛屿的根基,瞬间变得厚重了十倍不止,甚至隐隐与整个洪荒的地脉,连接在了一起。 这贺礼,不可谓不重! “地道来贺!” 碧游宫前,有司仪高声唱喏,声音传遍三界。 紧接着,第二道意志,自人间而来。 “昂——!” 九条由无穷人道气运凝聚而成的金色巨龙,咆哮着,撕裂云层,盘旋在金鳌岛的上空。三尊顶天立地,充满了皇者威严的虚影,在龙身之上浮现。 正是人族三皇! “人道三皇,贺截教重立!贺圣师王野,开万世之基!” 伏羲的声音,带着天机轮转的玄奥。 “送,人族万年香火信仰之力!” 神农的声音,充满了生命的律动。 “送,轩辕剑气一道,镇压宵小!” 轩辕的声音,霸道绝伦,他身旁的轩辕剑虚影,对着虚空轻轻一斩,仿佛将某些不怀好意的窥探目光,尽数斩断! 那九条气运金龙,与那万年香火之力,瞬间融入了“周天星斗无量阵”中。大阵星光暴涨,那片虚幻的星空,竟是变得如同真实宇宙一般,深邃而浩瀚。 “人道来贺!” 司仪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激动的颤音。 就在这时,第三道意志,伴随着一声清越的凤鸣,从三十三天外降临。 只见一只浑身燃烧着七彩火焰的凤凰,拖着华丽的尾羽,优雅地降落在广场之上。火焰散去,化作一名身穿火红色长裙,容貌绝世,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野性与慵懒的女子。 她不是圣人女娲,却比圣人,更具风情,更具活力。 正是那新生的妖教教主。 “妖教,贺截教重立。”她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目光在全场扫过,最终落在了王野身上,“本座没什么好送的,就将我这妖教的万妖幡,在此地挂上三日。也让三界众生看看,谁敢,动我妖教的盟友。” 她素手一挥,一杆巨大无比,上面绣着亿万妖族图腾的黑色大幡,便迎风招展,插在了碧游宫的顶上。 一股蛮荒、古老、充满了无尽妖气的恐怖气息,瞬间笼罩了全场。 这是在宣告,截教,由她妖教罩着! “妖教来贺!” 司仪的声音,已经嘶哑。 地道、人道、妖教! 三道齐至,共贺截教! 这等场面,这等威势,自开天辟地以来,何曾有过? 所有通过各种手段,观看到这一幕的洪荒大能,全都失声了。 他们终于明白,如今的截教,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失败者了。它已经成了一个,足以与天道霸权阵营,正面抗衡的,全新的庞然大物! 而被捆在广场两侧,当门神的文殊和弥勒,此刻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他们看着眼前这震撼人心的一幕,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他们知道,自己,乃至自己背后的阐教和佛教,这一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就在这时,一直稳坐于碧游宫内的通天教主,终于缓缓站起身,一步跨出,来到了广场的中央。 他看着下方那数千个蒲团,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坐席,眼中没有半分失落,反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豪情。 “多谢三位道友前来捧场。”他对着三方势力的代表,拱了拱手。 然后,他转过身,面向整个洪荒,声音,传遍了三界六道。 “我知道,很多人都在看,都在笑,笑我通天,重立截教,却连一个像样的弟子,都请不来。” “但是今天,我要告诉你们。” “我截教的弟子,他们,一直都在!” 他猛地回头,看向身旁的王野,眼中充满了无限的信任与期待。 “王野!” 王野点了点头,走上前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心神,与整个金鳌岛的大阵,与地道、人道、妖教三方汇聚而来的磅礴力量,以及那大道烘炉的本源,彻底融为了一体。 “以我截教道子之名,以我人道圣师之名!” “恭请:” “散落于三界六道,沉沦于九幽血海,封印于封神榜上,所有不甘、不屈、不灭的截教战魂……” 他的声音,仿佛化作了最根本的大道纶音,穿透了时空的阻隔,响彻在每一个角落。 “今日,我来接你们……” “回家!” “嗡——!!!”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充满了召唤与希望的璀璨光柱,从金鳌岛冲天而起,直入青冥,贯穿九幽! 下一刻,整个洪荒世界,都看到了此生最难忘的一幕。 从东胜神洲的山川河岳,从西牛贺洲的穷山恶水,从北俱芦洲的冰天雪地,从南瞻部洲的繁华尘世…… 从那幽冥地府的十八层地狱,从那天庭冰冷的封神台中…… 一点点,一缕缕,一道道虚幻的、或强或弱的魂魄光影,如同受到了最神圣的感召,从四面八方,升腾而起。 他们之中,有曾经叱咤风云的大罗金仙,如赵公明、三霄娘娘…… 有忠心耿耿的随侍七仙…… 有成千上万,连名字都未曾留下的普通弟子…… 他们或许残缺,或许虚弱,但他们的意志,却在这一刻,被重新点燃! “是……是师尊!是师尊在召唤我们!” “截教……我们的家,还在!” “回家!我们要回家!” 亿万残魂,汇聚成一条横贯天地的璀璨星河,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跨越了仙与凡的隔阂,浩浩荡荡,朝着那东海之上的金鳌岛,奔涌而来。 他们围绕着金鳌岛,盘旋、飞舞,发出了压抑了万古的、喜悦的悲鸣。 最终,所有的魂魄,都朝着广场中央,那两道身影,郑重地,深深地,拜了下去。 “弟子,拜见师尊!拜见……道子!” 那声音,汇聚在一起,震得三界摇晃,震得日月无光。 通天教主看着眼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幕,看着那一张张激动得泪流满面的面孔,他这位杀伐果断,从不流泪的圣人,在这一刻,终于是虎目含泪,泣不成声。 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颤抖的承诺。 “回来就好……” “都回来……就好!” 大典,礼成。 新生的截教,在这一刻,向整个洪荒,宣告了它的归来。 比之全盛时期,更加强大,更加团结,也更加……不可战胜! 第32章 万仙归位,恶客迎宾 金鳌岛上空,那条由亿万残魂汇聚而成的璀璨星河,是这方天地间最悲壮,也最瑰丽的诗篇。 通天教主站在广场中央,看着那一张张熟悉而又虚幻的面孔,感受着那一声声跨越了生死的“师尊”,他这位杀伐果断,曾与四圣争锋也未曾皱眉的圣人,此刻却再也抑制不住,眼眶温热,视线模糊。 他想说些什么,想说“为师对不起你们”,想说“为师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了一声哽咽。 是王野,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师尊,他们回来了,该高兴才是。” 通天教主低头,看着自己这位小小的徒弟,又看了看那漫天期待的魂魄,深吸一口气,将那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是啊,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他对着那漫天残魂,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虽还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回来就好。今日,我通天在此立誓,凡我截教弟子,有一个,我便救一个!定要让尔等,重塑道体,再踏仙途!” 此言一出,万仙残魂更是激动得魂体震颤,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可欢呼过后,问题也随之而来。 赵公明、三霄娘娘等修为高深者,虽然只剩残魂,但根基尚在,假以时日,重塑道体不难。可更多的,是那些在万仙阵中被法宝打得魂飞魄散,只剩下一缕最微弱执念的普通弟子。他们的魂魄残缺不全,别说重塑道体,便是连维持现在的形态都极为艰难。 通天教主也想到了这一点,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就在这时,后土娘娘那慈悲的意志,从虚空中传来:“通天道友,若是不嫌弃,可将这些残魂送入我地道轮回。我当亲自为他们择选良善人家,保他们下一世安稳,再续仙缘。” 这是地道盟友的善意。 然而,王野却摇了摇头,对着虚空拱了拱手:“多谢娘娘美意。但我截教弟子,生是截教仙,死,亦是截教魂。这一世的因果,这一世的仇,当由他们自己,亲手了结。转世,太便宜某些人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后土的意志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带着赞许的轻叹,不再言语。 “王野,你有办法?”通天教主传音问道。 “小事一桩。”王野回道。 他走到广场中央,看着那漫天期待的目光,小小的身躯里,散发出一股让人安心的气场。 “诸位师兄师姐,你们的魂魄之所以残缺,是因为你们的本源,一部分被封神榜吸走,一部分散落于天地之间,还有一部分,沾染了敌人的因果煞气。” “今日,我便为你们,一一讨回!” 他小手一挥,那尊被他当成饭碗的九龙神火罩,和那盏当勺子的玉虚琉璃灯,再度飞到了半空中。 “大道烘炉,逆转因果,追溯本源!” 王野一声令下,两件本是阐教的法宝,在这一刻,竟是成了追踪敌人的“信标”! 只见那九龙神火罩之上,猛然浮现出太乙真人的因果线。玉虚琉璃灯上,也浮现出元始天尊的气息。 大道烘炉的力量,沿着这两条因果线,瞬间逆流而上! 昆仑山,玉虚宫。 正在闭目疗伤的太乙真人,猛地脸色一白,只觉得自己的神魂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硬生生抽离了出去! “噗!”他一口鲜血喷出,气息再度萎靡。 而高坐云床之上的元始天尊,更是猛然睁开双眼,他感觉到,自己留在玉虚琉璃灯上的一丝圣人本源,竟然被对方隔着无尽时空,给强行“偷”走了! “竖子!安敢如此!”他一声怒吼,却也只能无能狂怒。 与此同时,天庭,封神台。 那座镇压着无数神祇真灵的石台,猛然剧烈震动起来。负责看守的柏鉴,骇然发现,石台之上,那属于截教众仙的名字,竟是一个个变得黯淡,一缕缕金色的真灵本源,不受控制地从石台中飞出,朝着东海的方向汇聚而去! “不好!快!快禀报玉帝!”柏鉴吓得魂飞魄散。 金鳌岛上空,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真灵本源,如同点点萤火,融入了那漫天残魂的体内。 王野小手再一挥,那被他收缴的十二品业火红莲,飞至半空,洒下熊熊业火。但这业火,却不伤魂魄,只是将那些残魂身上沾染的,属于敌人的因果煞气,烧得一干二净。 最后,王野对着那片清澈的“净海”方向,遥遥一抓。 “冥河道友,借你净海本源一用,日后还你一片真正的功德之海。” 血海深处,刚刚才缓过一口气的冥河老祖,还没来得及哭,就感觉到自己那刚刚被净化过的老巢,又被隔空抽走了一大半的本源之力。他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庞大的生命本源之力,化作一场甘霖,洒落在所有残魂身上。 肉眼可见的,那些虚幻的魂体,开始变得凝实,那些残缺的肢体,开始缓缓重生。虽然还未恢复到巅峰,但他们的魂魄,已经完整了! “多谢道子再造之恩!” 万仙残魂,再度拜倒,这一次,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敬服与狂热。 王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然后将目光,投向了那被捆在广场两侧,当门神的文殊和弥勒。 这两人早已清醒,目睹了刚才那神迹般的一幕,吓得是肝胆俱裂,连求饶的话都忘了说。 “师尊,这两位贵客,该如何处置?”王野问道。 通天教主冷哼一声:“宰了,给弟子们出出气!” “别啊,师尊。”王野摇了摇头,笑得像只小狐狸,“杀了多可惜。他们不是喜欢来做客吗?那就让他们留下来,好好看看,我们新截教,是如何一步步走向辉煌的。” 他走到两人面前,屈指一弹。 两道由星辰之力构成的符文,没入了他们的眉心。 “我给你们下了个禁制。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们金鳌岛的守门人。每日辰时打鸣,酉时关门,负责清扫广场,招待客人。什么时候你们师尊亲自来领人了,什么时候你们再走。” 文殊和弥勒,听完这话,眼前一黑,双双气晕了过去。 让他们两位大罗金仙,当守门人?扫地?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而就在这时,三方盟友的代表,也纷纷降临。 后土娘娘的意志,化作一位温婉的宫装女子。 三皇的意志,化作三位威严的中年帝王。 那位新生的妖教教主,更是身形一闪,直接落在了王野身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两个晕过去的倒霉蛋。 “小家伙,你这手,可真够损的。”她掩嘴轻笑,风情万种。 王野对她拱了拱手:“见过三位前辈,见过……姐姐。” 这一声“姐姐”,叫得妖教教主心花怒放,看王野的眼神,也越发柔和。 “好了,闲话少说。”伏羲的虚影开口,神情凝重,“道子,通天道友。今日之后,你截教,便是彻底站在了天道的对立面。不知二位,对未来,可有何打算?” 此言一出,场间的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王野身上。 他们知道,这场关乎洪荒未来格局的真正会议,现在,才刚刚开始。 王野看着几位盟友,小脸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深邃。 “打算,自然是有的。” “天道大势,如滚滚洪流。我们不能总等着它打上门来,才被动防御。” “我们要做的,是主动出击。” “在它下一个浪头打来之前,先在它的河道里,挖一条岔路,把这水,引到我们家的田里来!” 他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吐出了四个字。 “截胡西游。” 第33章 鸿门宴上分赃物,大道炉中炼至宝 “截胡西游?” 这四个字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通天教主,无不为之动容。 即便是心性最为沉稳的伏羲,手中的河图洛书都忍不住泛起一阵涟漪。 “道子,你此话何意?”伏羲沉声问道,“西游量劫,乃是道祖亲定,天道大势,旨在佛门大兴,以平衡东方道门。此乃定数,如何能截?” “是啊,小家伙。”那位妖教教主也收起了笑容,柳眉微蹙,“那西方二圣,虽然行事不怎么光彩,但实力却是实打实的。更何况,这背后还有天庭和阐教的影子。我们现在与他们正面硬碰,怕是……为时过早。” 后土娘娘的化身没有说话,但那双悲悯的眼眸中,也带着一丝疑虑。 她们都承认王野的妖孽,可逆转天道大势,这已经不是妖孽能做到的了,这是在挑战整个洪荒世界的根本规则。 王野看着他们,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反问道:“几位前辈,你们觉得,天道为何要让佛门大兴?” “自然是为了平衡。”轩辕性子最急,抢先答道,“封神一战,我道门势大,截教虽灭,但元气未伤。天道需要一个新的势力,来制衡道门,维持稳定。” “说对了一半。”王野摇了摇头,“平衡,只是表象。其真正的目的,是‘收割’。” “收割?”几人都是一愣。 “没错。”王野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收割气运,收割信仰,收割人才!一场西游,九九八十一难,看似是磨难,实则是佛门的一场大型路演。他们要将佛法的种子,洒遍整个东土,将人族的信仰,从道门手中,抢到自己碗里。” “他们要将那些在量劫中应运而生的妖王、精怪,要么打死,要么收服,变成他们的护法、坐骑,壮大他们的实力。” “最重要的是,他们要借此,将西牛贺洲的气运,与南瞻部洲的人道气运,彻底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气运闭环。届时,佛门大兴,便再也无法阻挡。” 王野的分析,鞭辟入里,将西游量劫背后那赤裸裸的利益链条,剖析得清清楚楚。 三皇听得脸色铁青。他们是人道之主,最恨的就是别人把人族当牧场。 妖教教主更是凤目含煞。那些所谓的“妖王”,追根溯源,都是她妖族的子民。佛门此举,与强盗何异? “所以,我们不是要逆转天道。”王野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我们只是,要在这场盛大的晚宴上,掀桌子。” “佛门要传法?可以,我们截教的教义,比他们的更有吸引力,我们跟他抢信徒!” “佛门要降妖?可以,那些妖怪,我们提前点化,收为己用,让他们去给取经人讲讲什么叫‘众生平等,有教无类’!” “佛门要气运?不好意思,这西行路上的气运,我们截教,承包了!” 一番话说得是霸气侧漏,听得几位盟友是热血沸tering。 “好!说得好!”轩辕一拍大腿,“他佛门敢伸手,我们就剁了他的爪子!” 妖教教主也是眼波流转,笑道:“这事,有趣。本座,最喜欢看那两个老和尚吃瘪的样子了。” “既然要合作,总得拿出点诚意。”王野笑了笑,像是变戏法一样,将那九龙神火罩、玉虚琉璃灯、十二品业火红莲,一股脑地全堆在了桌子上。 “这三件,是阐教和冥河老祖友情赞助的‘启动资金’。放在我这里也是浪费,不如,就分给几位盟友,也算是我们联盟的第一次分红。” 看着那三件流光溢彩,威名赫赫的顶级法宝,即便是三皇和妖教教主,也不由得呼吸一滞。 这手笔,太大了! “这……不妥吧。”神农有些迟疑,“此乃道子战利品,我等岂能……” “神农陛下此言差矣。”王野打断了他,“我们是盟友,一荣俱荣。你们强大了,我们的联盟才更稳固。再说了,这些东西,都是‘毛坯’,还需要加工一下,才能用得顺手。” 说着,他拿起那盏玉虚琉璃灯,递给了后土娘娘的化身。 “娘娘,您地府阴气重,正缺这等功德之光普照。不过这灯是阐教的路数,与您地道不合。” 他小手在灯身上一抹,大道烘炉之力发动。 “我将其中元始天尊留下的阐教道韵抹去,再注入一丝轮回之力。从今往后,它不叫玉虚琉璃灯,叫‘六道轮回灯’。此灯一照,可洗涤怨气,净化真灵,加速轮回,正好可以当您地府的加班补贴。” 在后土娘娘震惊的目光中,那盏灯的形态和气息,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与她的地道本源,完美契合。 接着,王野又拿起那尊九龙神火罩,看向了妖教教主。 “姐姐,你妖族属火,这宝贝正合适。但这九条龙,是天庭的图腾,看着不爽。” 他对着神火罩吹了口气。 “我以妖教万妖幡的气息为引,将这九条龙,重炼为上古妖族的九头凤。此宝,以后便叫‘九凤焚天罩’。罩内真火,对佛门秃驴,有三倍伤害加成。” 妖教教主接过那尊燃烧着九凤真火的崭新法宝,感受着其中传来的亲切气息,笑得花枝乱颤,看王野的眼神,几乎要滴出水来。 最后,王野抱起了那朵十二品业火红莲,走到了三皇面前。 “三位陛下,人道,当以自强不息之火,薪火相传。这业火,戾气太重,不适合你们。” 他双手一合,大道烘炉全力运转。 “我以人道气运为燃料,以三位陛下的人皇之火为引,将这业火,彻底重炼为……人道薪火!” 熊熊的业火,在王野手中,竟是褪去了那份暴戾与血腥,化作了温暖、光明,充满了希望与传承意味的金色火焰! 那朵红莲,也变成了璀璨的金色莲台。 “此为,十二品功德薪火莲台。陛下们坐于其上,可加速熔炼人道气运,早日挣脱枷锁。此莲台,亦可镇压人族气运,万法不侵!” 伏羲、神农、轩辕,看着眼前这朵代表着人族希望的莲台,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对着王野,郑重地,深深地,再次行了一礼。 这一刻,四方联盟,再无间隙,彻底拧成了一股绳。 分完了“赃物”,王野又看向了那两个被捆着当门神的倒霉蛋。 “这两位,也该送回去了。总不能真让他们在这儿扫一辈子地。” 他走到文殊和弥勒面前,屈指一弹。 两道更加复杂的符文,没入了他们的识海。 “我给你们的禁制,升了个级。回去告诉你们师尊,想要解开,可以,拿十件八件先天灵宝来换。不然,文殊前辈,您就永远顶着这颗‘智慧’的脑袋,去跟人讲道。弥勒前辈,您就永远保持着这份对法宝的‘热爱’,去化缘吧。” 说罢,他挥了挥手,解开了两人的束缚。 文殊和弥勒,如蒙大赦,又惊又怒,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化作两道流光,夹着尾巴,逃也似的离开了金鳌岛。 可以预见,当元始天尊和西方二圣,看到自己弟子这副“全新”的模样时,脸色,该会是何等的精彩。 处理完一切,王野伸了个懒腰,对通天教主说道:“师尊,准备一下,我们该去见见我们未来的‘王牌打手’了。” 他闭上眼睛,神念跨越无尽时空,瞬间锁定了一座仙气盎然,百花盛开的山峰。 “东胜神洲,花果山。” “那只猴子,差不多,也该醒了。” 第34章 花果山上寻石猴,大道炉中铸圣法 东海之滨,傲来国。 一座仙山,拔地而起,直入云霄。山中奇花遍地,瑶草常春,古木参天,仙猿嬉戏,正是那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花果山。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山巅之上。 正是王野。 他没有让通天教主跟着。教徒弟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更要讲究个“润物细无声”,一个圣人在旁边杵着,动静太大了,容易引起天道的警觉。 他负着小手,站在山巅,俯瞰着这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不愧是钟天地之灵秀,日月之精华的宝地。这里的灵气,精纯而又自由,带着一股不受任何拘束的野性。 “可惜了。”王野轻轻叹了口气。 在原本的命运轨迹中,这样一片世外桃源,最终却成了天庭与佛门博弈的棋盘,满山的猴子猴孙,几乎被屠戮殆尽。 “不过,既然我来了,这剧本,就该换个写法了。” 他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山顶正中央,那块传说中的仙石走去。 一路上,那些顽劣的猴精,看到他这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不但不害怕,反而好奇地围了上来,吱吱喳喳,有的还想伸手去摸他的小道袍。 王野也不恼,只是随手从袖子里,掏出几个在碧游宫顺来的仙果,扔了过去。 猴子们抢到果子,一个个喜笑颜开,对他顿时亲近了不少,还主动在前面为他带起了路,仿佛在迎接它们未来的王。 很快,王野便来到了那块仙石面前。 这仙石,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气。上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 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贪婪地吸收着日精月华,以及天地间最本源的灵气。 王野能清晰地感觉到,在仙石的内部,一个强大的、充满了灵性的生命,正在孕育。 那就是灵明石猴,孙悟空。 “你好啊,未来的齐天大圣。”王野走到仙石前,伸出小手,轻轻地,贴在了冰凉的石壁上。 嗡——! 仙石猛然一震,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王野将自己的一丝神念,探了进去。 在仙石的核心,一片混沌之中,他“看”到了一个蜷缩着的、毛茸茸的石胎。石胎的心脏,正在有力地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与这方天地的脉搏相合。 一个懵懂、好奇、充满了对外界渴望的意识,主动地,迎向了王野的神念。 “你是……谁?”一个稚嫩的声音,在王野的脑海中响起。 “我是来给你送外挂的。”王野笑了笑,用对方能理解的方式回道。 “外挂?是吃的吗?”石猴的意识,充满了天真。 “比吃的,可厉害多了。” 王野没有再废话,他盘膝坐下,将手掌完全贴合在仙石之上,心神,则完全沉入了大道烘炉之中。 “大道烘炉,启动!” “解析目标:灵明石猴本源。” 【指令接收……开始解析……】 【目标:混世四猴之灵明石猴】 【天赋神通: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 【本质核心:斗战之意,不屈之魂。乃混沌魔猿战之法则本源所化。】 【检测到天道预设成长路线:《大品天仙诀》、《七十二变》、《筋斗云》……最终目标:皈依佛门,成为斗战胜佛,以其斗战之气,填补佛门杀伐果位之缺。】 “果然。”王野的眼神,冷了下来。 天道的算计,当真是无处不在。所谓的斗战胜佛,听起来风光,实则,不过是给孙悟空戴上了一个更高级的紧箍咒,将他那份最宝贵的、敢于与天抗争的斗战之魂,彻底磨灭,变成佛门的一条护法走狗。 “这剧本,我不同意。” 王野对着大道烘炉,下达了一个全新的指令。 “目标:为灵明石猴,量身打造一部全新的、最强的功法。” “核心理念:遇强则强,愈战愈勇,只为斗战而生,不受任何因果束缚。” “融合素材:混沌魔猿的斗战本源,我截教的截天之道,人道的不屈意志,以及……我所理解的,打破一切规则的‘暴力美学’!” 【指令接收……正在进行超维推演……】 【全新概念打击流功法生成中……】 轰! 王野的脑海中,仿佛有亿万个宇宙在生灭。 一部前所未有,霸道绝伦的功法,开始缓缓成型。 这部功法,没有繁琐的境界划分,只有最纯粹的变强之路。 第一层:【力破万法】。修炼肉身,将每一颗微粒都化作力量的源泉,一力降十会,无视任何花里胡哨的神通法术。 第二层:【气贯长虹】。凝练一口斗战之气,气存则身不灭,战不休,愈战愈强,永不力竭。 第三层:【意动乾坤】。以斗战之意,干涉现实,心之所向,便是战场,一念起,天地皆为我兵器。 第四层:【道衍无疆】。以自身为道,熔炼万法,最终走出一条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斗战圣道! 【功法命名为:《斗战圣法》!】 当这部功法在王野的脑海中彻底成型的刹那,他毫不犹豫地,将这完整的传承,通过神念,烙印进了那石猴懵懂的意识之中。 “这……这是什么?”石猴的意识,被这股宏大而霸道的信息流,冲击得有些发懵。 “这是你的路。”王野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记住,你的名字,不叫孙悟空,也不叫什么斗战胜佛。” “你的名字,当为——” “孙!行!者!” “行者,逆天而行者!” “从今天起,天不能拘你,地不能束你,漫天神佛,皆为你踏脚之石!你的棍棒,所指之处,便是真理!” 轰隆隆! 仿佛是回应着王野的宣告,那块仙石,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神光! 石猴的意识,在《斗战圣法》的引导下,开始疯狂地吸收着天地灵气,那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百倍! 它的石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蜕变!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从仙石之上传来。 一道道裂缝,如同蛛网般,迅速布满了整个石身。 王野站起身,退后几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亲手魔改的、全新的孙行者,要出世了。 “嘭!” 一声巨响,仙石彻底炸裂。 一个毛脸雷公嘴的石猴,从中一跃而出! 他没有像原著中那样,先拜四方,而是第一时间,将目光,锁定在了王野的身上。 他的眼中,没有野兽的迷茫,也没有新生的懵懂。 只有一股,仿佛要将这天,都捅个窟窿的,滔天战意! 紧接着,他做出了一个让天庭和佛门,都始料未及的动作。 他对着王野,单膝跪地,低下了他那颗高傲的头颅,用一种稚嫩,却又无比坚定的声音,发出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声呐喊。 “师尊!” 与此同时,两道金光,从他眼中爆射而出,直冲斗牛,射向了三十三天外的凌霄宝殿! 玉皇大帝正在与众仙饮宴,猛然被这金光惊动,骇然起身。 他急令千里眼、顺风耳前去查看。 片刻后,两神回来,面色古怪地禀报道:“陛下,下方是那东胜神洲花果山,有一石猴出世,不知天高地厚,惊扰了圣驾。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玉帝不耐烦地催促道。 千里眼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说道:“只是那猴子……出世之后,并未拜天,也未拜地。而是……而是对着一个五岁的娃娃,跪下,口称……师尊。” 整个凌霄宝殿,瞬间,鸦雀无声。 第35章 花果山道场,开课! 凌霄宝殿之上,那一声稚嫩却又无比坚定的师尊,如同无形的巴掌,狠狠抽在了玉皇大帝和满天仙神的脸上。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负责探查的千里眼和顺风耳,恨不得当场自戳双目,自毁双耳。这叫什么事?天产石猴,本是天道棋子,应运而生,出世当拜天庭,敬玉帝。结果呢?人家转头就给一个五岁的娃娃跪下了! 这剧本不对啊! “咳……”玉皇大帝干咳一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强行挽尊道,“此猴,顽劣天成,不识天数,日后……自有教化。此事,暂且不议。” 他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那紧紧握住龙椅扶手,指节都有些发白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震怒。 他不知道的是,他口中所谓的教化,已经被人提前截胡了。 花果山,水帘洞前。 王野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眼中充满了纯粹战意与孺慕之情的石猴,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枉他耗费了一丝大道烘炉的本源,提前点化,还附赠了一套顶配的功法。这第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起来吧。”王野的声音很平静。 “是,师尊!”孙行者应声而起,他身形虽还未完全长开,但那股子顶天立地的气势,却已然初具雏形。他挠了挠毛茸茸的脸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 周围的猴群,此刻都看傻了。它们的大王,那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看起来就厉害得不得了的新大王,竟然对着一个还没它们腿高的小娃娃下跪? 一只胆大的老猴,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对着孙行者“吱吱”地叫了两声,像是在问:大王,这谁啊? 孙行者闻言,挺起胸膛,用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对着满山的猴子猴孙,宣布道:“从今天起,他,就是我孙行者的师尊!也是你们所有猴子的……祖师爷!都给我过来,磕头!” 他这话,不是商量,是命令。 猴群一阵骚动,但慑于孙行者那股天生的威压,竟是没有一只猴子敢于反抗,一个个有样学样,学着孙行者的样子,对着王野,稀里哗啦地跪倒了一片。 一时间,水帘洞前,万猴来朝,叩拜一个五岁的娃娃。 这场景,说不出的诡异,又带着几分莫名的喜感。 “行了,都起来吧,我这里不兴这个。”王野摆了摆手,他可不想被一群猴子当神一样供着。 他走到孙行者面前,开始了他的第一堂课。 “行者,你可知,我传你的《斗战圣法》,其根本是什么?” 孙行者挠了挠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又被一股昂扬的战意取代:“不知!但俺感觉,学了这功法,浑身都是力气,想跟天,打一架!” 好家伙,不愧是天生的惹祸精。 “有这个想法,很好。但光有力气,是莽夫。”王野负着小手,踱起了步子,像个小大人,“《斗战圣法》的第一层,名为力破万法。你可知,何为力?” “力,就是力气?”孙行者试探性地回答。 “是,也不是。”王野摇了摇头,“寻常的力,有极限。而我要你修的力,没有极限。它不是简单的肌肉之力,而是将你身体的每一颗微粒,都化作力量的源泉。当你有亿万颗微粒在同时发力时,你的力量,便是一个世界的力量。到那时,任他什么仙法神通,护体神光,在你这一个世界的力量面前,都不过是纸糊的窗户,一捅就破。” 他顿了顿,看着孙行者那似懂非懂的眼神,决定换一种更直接的教学方式。 “这样吧,你对着那座山,用你现在最大的力气,打一拳。”王野指着远处一座数百丈高的小山峰。 “好嘞!”孙行者闻言,顿时来了兴致。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斗战之气按照功法的路线开始运转,全身的毛发都微微泛起金光。 “哈!” 他一声大喝,一拳挥出。 拳风呼啸,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狠狠地砸向了那座山峰。 “轰——!”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那座数百丈高的山峰,竟是被他这一拳,从中间硬生生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无数碎石滚落,烟尘漫天。 满山的猴子,都吓得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孙行者收回拳头,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地咧开了嘴,像个考了一百分,等着被表扬的小学生。 然而,王野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摇了摇头。 “不及格。” 孙行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师尊,这……这还不及格?”他有些委屈。 “我让你打的是山,不是空气。”王野走到他身边,伸出小手,也学着他的样子,对着那座已经被打穿的山峰,轻轻地,推出了一掌。 他这一掌,轻飘飘的,没有半分烟火气,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带起。 可就在他手掌推出的瞬间,那座本就摇摇欲坠的山峰,猛然一震。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那座山峰,就那么……无声无息地,从山脚到山顶,化作了最细腻的粉末,如同沙子一般,簌簌地,坍塌了下去。 风一吹,烟消云散。 原地,只留下了一片平地。 孙行者,还有那满山的猴群,全都石化了。 他们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桃子。 如果说孙行者那一拳是破坏,那么王野这一掌,就是抹除。 两者,根本不在一个次元。 “看到了吗?”王野收回小手,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你的力量,是散的。你只打中了山的一部分,大部分的力量,都浪费在了空气中,变成了声音和冲击波,除了动静大点,毫无用处。” “而我的力量,是凝聚的。我让我的每一分力,都精准地作用在了那座山的每一颗沙石之上,从内部,瓦解了它的结构。这,才叫力。一分力,办十分事。” 孙行者呆呆地看着那片平地,又看了看王野那只白嫩的小手,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名为“敬畏”的神色。 “师尊,俺……俺懂了!” “懂了就好。”王野点了点头,“理论课上完了,接下来,该布置道场,开始实践了。” 他环顾四周,这花果山灵气充沛,是个绝佳的道场,但灵气分布不均,有些浪费。 他走到水帘洞前的一片空地上,从袖子里摸出几块从地府顺来的、蕴含着轮回之力的阴司玉,又从怀里掏出几枚在火云洞薅来的、凝聚了人道气运的火云石。 他将这些东西,按照一种玄奥的方位,埋入了地下。 然后,他以自身为阵眼,对着大地,轻轻一跺脚。 “周天星斗无量阵·聚灵篇,起!” 嗡——! 以他为中心,一道无形的波纹,瞬间扩散至整个花果山。 山中所有的天地灵气,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七彩气流,疯狂地朝着这片空地汇聚而来。 不过片刻功夫,这片空地之上的灵气,便浓郁到了化为实质,形成了一片五彩的灵雾,吸上一口,都让人神清气爽,飘飘欲仙。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截教的花果山分部。”王野站在灵雾中央,对着已经彻底看傻了的孙行者,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微笑。 “你的第一项修行,现在开始。” “什么时候,你能一拳打出去,只在石头上留下一个拳印,而不发出任何声音,就算入门了。” 第36章 对战傀儡与道理之拳 花果山,新道场。 自从王野布下了聚灵阵,这里便成了整座仙山的核心。浓郁的灵气化作云雾,终年不散,就连地上的野草,都长得比别处肥美几分,沾染了一丝灵性。 孙行者盘膝坐在灵雾中央,双目紧闭,按照王野的指点,一遍又一遍地运转着《斗战圣法》的第一层心法。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血肉,每一个毛孔,都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精纯的能量,然后将其转化为最纯粹的、属于自己的力量。 这种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在变强的感觉,让他沉迷其中。 但理论,终究要结合实践。 这一日,王野将他从入定中唤醒。 “行者,这几日感觉如何?” “师尊!”孙行者一跃而起,浑身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他兴奋地挥了挥拳头,“俺感觉,现在一拳能把天都打个窟窿!” “很好,有自信是好事。”王野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空地。 只见那空地上,不知何时,立着一个约莫丈高的石人。 这石人,通体由花果山最坚硬的青岩雕琢而成,关节处闪烁着淡淡的符文光芒,看起来有些笨拙,却透着一股坚不可摧的厚重感。 “这是什么?”孙行者好奇地凑了过去,伸手敲了敲,发出“梆梆”的闷响。 “你的陪练。”王野淡淡地说道。 这石人,是他这几日闲来无事,用山中岩石,辅以一些从那两件阐教法宝中熔炼出的边角料,再刻上一个最简单的行动符文,制造出的对战傀儡。 这傀儡,不会任何法术,只会最基础的拳打脚踢,但胜在皮糙肉厚,能量不尽,便永不倒下。 “陪练?”孙行者更兴奋了,“师尊,是要俺跟它打一架吗?” “不是打一架,是让你打它。”王野纠正道,“记住我上次说的,你的目标,是控制你的每一分力量。现在,对着它,出拳。要求只有一个:用你最大的力气,但不能让它后退一步,也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啊?”孙行者挠了挠头,这要求,比把他打一顿还难受。 用最大的力气,却不让对方后退?这怎么可能? “师尊,这……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矛盾。”王野解释道,“力量,有两种。一种是推动力,讲究的是冲击。另一种,是破坏力,讲究的是渗透。我要你练的,是后者。将你所有的力量,都凝聚于一点,在接触到它的瞬间,全部灌注进它的身体内部,去瓦解它的结构,而不是把它推开。” 孙行者似懂非懂,但师尊的命令,他向来是无条件执行的。 他深吸一口气,站到石人傀儡面前,回忆着王野上次那一掌的感觉,猛地一拳轰出! “嘭!” 一声巨响。 石人傀儡被他这一拳,打得“蹬蹬蹬”向后倒退了七八步,胸口留下一个浅浅的拳印,但本身却毫发无损。 “声音太大,冲击力太强,破坏力太弱。不及格。”王野的声音,无情地响起。 “再来!” “嘭!” “还是不对。你的力量,在出拳的瞬间,就散掉了七成。” “再来!” “砰!砰!砰!” 一时间,整个道场之上,都回荡着孙行者击打石人的声音,和王野那一声声不及格。 满山的猴子,都躲在远处,探头探脑地看着它们的大王,被那个小小的祖师爷,用一种它们完全看不懂的方式,反复折磨。 一连数日,孙行者也不知道自己挥出了多少拳。 他的拳头,早已磨破,石人的胸口,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拳印。 但他,始终做不到王野的要求。 他天生神力,又是斗战之体,骨子里就充满了狂暴的破坏欲。让他把力量控制得如绣花针一般精细,这简直比让他去念经还痛苦。 这天傍晚,他又一次失败后,终于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丧气地说道:“师尊,俺……俺是不是太笨了,学不会。” 王野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刚摘的桃子。 “不是你笨,是你没想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孙行者啃着桃子,含糊不清地问道。 “你告诉我,这天底下,什么最大?”王野问道。 “天最大?地最大?”孙行者想了想。 “不对。”王野摇了摇头,“是道理最大。” “道理?” “对。天有天道,地有地道,人有人道。万事万物,都有其运行的规律,这就是道理。”王野指了指那石人傀儡,“它为何坚硬?因为构成它的岩石,其内在的结构,遵循着一种稳固的道理。你想打破它,就不能只用蛮力去冲撞它的表面,而是要用你的力量,去打破它内在的那个理。” 孙行者听得云里雾里,感觉比练拳还累。 王野看着他那副样子,笑了笑,决定换一种更简单粗暴的说法。 “记住了,行者。”王野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天道、地道,那都是别人家的道理。我们截教,修的是自己的道理。” “别人的道理,再好,也是束缚。自己的道理,再小,也是自由。” “从今天起,你要记住一句话——” “天大地大,道理最大。而我的拳头,就是道理!” “当你的拳头,能打碎一切阻拦在你面前的道理时,你的道理,就是这天地间,唯一的道理!” 轰!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孙行者的心头。 他呆呆地看着王野,手中的桃子,掉在了地上都未曾察觉。 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一扇全新的大门,被轰然推开。 是啊! 管他什么推动力,什么破坏力! 管他什么内在结构,什么狗屁道理! 师尊的意思是,只要我的拳头足够硬,硬到能把所有不听话的道理都打碎,那我的拳头,不就是最大的道理吗! 想通了这一点,孙行者只觉得念头前所未有的通达。 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整个人的气势,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再去刻意控制力量,也不再去思考什么技巧。 他的眼中,只剩下最纯粹、最原始、最霸道的斗战之意! 他再次站到石人傀儡面前,缓缓地,举起了拳头。 这一次,他的拳头上,没有金光,没有气劲。 只有一股,仿佛要将世间一切规则都砸得粉碎的,无上意志。 “我的道理……” 他轻声自语,然后,一拳递出。 这一拳,无声无息。 拳头,轻轻地,印在了石人傀儡的胸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下一秒。 “咔嚓……咔嚓咔嚓……” 那尊坚不可摧的石人傀儡,从拳头接触的位置开始,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纹。 裂纹,如同蛛网般,瞬间蔓延至全身。 然后,“哗啦”一声。 整个石人,化作了一堆最细小的石粉,散落一地。 成了! 孙行者看着自己的拳头,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充满了戏谑与嚣张的笑声,从山门之外,滚滚而来。 “哈哈哈!哪里来的野猴子,竟敢在此占山为王!还不快快滚出来,把你这花果山,让给我混世魔王!” 一股妖气,冲天而起。 王野的眉头,微微一挑。 “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转头,看向身旁那正愁没处使的孙行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行者,你的第一位客人,到了。” “去吧,让他好好感受一下,你的道理’。” 第37章 一拳扬威,山中新王 花果山山门之外,黑风滚滚,妖气弥漫。 一个身高三丈,头生双角,手持一口鬼头大刀的妖怪,正带着数百个小妖,耀武扬威地叫嚣着。 正是这附近坎源山水脏洞的洞主,混世魔王。 这混世魔王,也算是个有些跟脚的妖怪,本体乃是一头上古异种的混血,有些神通,平日里在方圆千里之内,作威作福,无人敢惹。 今日,他感应到花果山灵气大盛,远胜往昔,便动了鸠占鹊巢的心思。 在他看来,这花果山不过是一群不成气候的猴子精占据的野地,凭他的实力,还不是手到擒来。 “小的们,给我冲进去!把那些毛猴子,都给本大王抓起来,公的剥皮,母的……嘿嘿嘿,暖床!”混世魔王扛着大刀,嚣张地大笑着。 他身后的那些小妖,也跟着发出一阵阵污秽的怪笑,就要往山里冲。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不紧不慢地,从那灵雾缭绕的山道上,走了出来。 来者,正是孙行者。 他没有拿任何兵器,只是赤手空拳,一步一步,走得沉稳而有力。 混世魔王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哪里来的毛脸雷公嘴?看你这瘦小的模样,也敢出来挡本大王的路?快快滚开,不然,一刀把你劈成两半!” 孙行者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只是用那双金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不带丝毫感情,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混世魔王勃然大怒。 “找死!” 他爆喝一声,手中的鬼头大刀猛然挥下,带起一道数丈长的黑色刀气,朝着孙行者当头劈去。 刀气之中,甚至还夹杂着无数冤魂的哀嚎,能乱人心神。 然而,面对这凶狠的一击,孙行者不闪不避,甚至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拳。 “师尊说,我的拳头,就是道理。” 他轻声自语。 然后,一拳迎上。 这一拳,朴实无华,没有任何光影特效,甚至连拳风都没有带起。 但在混世魔王眼中,这一拳,却仿佛化作了一片无垠的宇宙,一颗碾碎一切的星辰! 他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刀气,在接触到这只拳头的瞬间,就像是阳光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了。 紧接着,那只拳头,以一种看似缓慢,却又无法躲避的速度,穿过了空间的距离,精准地,印在了他那口鬼头大刀的刀身之上。 “叮。” 一声轻响。 混世魔王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破坏力,从刀身传来,瞬间涌入了他的双臂,涌入了他的五脏六腑,涌入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咔嚓——” 他手中的那口上品法器级别的鬼头大刀,发出一声哀鸣,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这还没完。 那股破坏力,继续在他体内肆虐。 “噗!” 混世魔王一口黑色的妖血狂喷而出,他那三丈高的庞大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一般,软软地瘫倒在地,浑身的妖气,瞬间溃散得一干二净。 他没有死,但他的妖丹,他的经脉,他一身的修为,都在刚才那一拳之下,被彻底震碎,化作了乌有。 从一个威震一方的妖王,变成了一个连普通小妖都不如的……废物。 一拳。 仅仅一拳。 整个场面,瞬间死寂。 那些刚才还在怪笑的小妖,此刻一个个吓得腿都软了,武器掉了一地,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饶。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山道之上,王野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看了一眼那瘫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混世魔王,又看了看孙行者那只依旧完好无损的拳头,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这一拳,勉强及格了。” 孙行者听到师尊的夸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走到那些跪地求饶的小妖面前,学着王野的样子,负着手,奶声奶气地说道:“从今天起,你们,都归我管了。有意见吗?” “没意见!没意见!我等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小妖们哪敢有半句废话。 “很好。”孙行者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王野,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王野知道他的意思,走上前,对着那些小妖说道:“你们原来的洞府,可以回。但从今往后,要守我花果山的规矩。” “第一,不得滥杀无辜,欺压弱小。” “第二,每月初一十五,需来此地听我讲道,学习新的吐纳之法。” “第三,你们在山中所得的天材地宝,需上交三成,作为花果山的公共财产。” “能做到吗?” “能!能!我等一定照办!”小妖们连忙应道。 这规矩,听起来比他们以前在混世魔王手下,可好太多了。 “至于你……”王野的目光,落在了那混世魔王身上。 混世魔王一个激灵,挣扎着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哀求。 “……看在你主动上门,为我弟子当了一回陪练的份上,死罪可免。”王野想了想,说道,“罚你,就在这花果山山门前,看守山门一千年。千年之后,是去是留,悉听尊便。” 这处罚,看似严厉,实则,却是给了他一线生机。 在这灵气浓郁的地方待上一千年,即便修为尽废,也能延年益寿,甚至有机会重塑根基。 “多……多谢道长不杀之恩!多谢大王不杀之恩!”混世魔王感激涕零,连连磕头。 至此,花果山周围的势力,被彻底整合。 孙行者,也通过这一战,真正树立了自己作为“美猴王”的无上威严。 处理完一切,王野带着孙行者,回到了水帘洞。 “师尊,俺今天打得怎么样?”孙行者像个邀功的孩子。 “还行。”王野淡淡地说道,“不过,你的拳头虽然够硬了,但总不能每次都用手去接别人的刀剑。赤手空拳,终究是吃了兵器上的亏。” 孙行者的眼睛,亮了起来:“师尊的意思是?” 王野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是时候,去给你找一件趁手的玩具了。”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大地,落向了那深邃无垠的东海之底。 “走,为师带你去一趟龙宫。” “听说那老龙王的家里,藏着一根能大能小,能长能短的……铁棒子。” 第38章 东海龙宫寻铁棒,老龙王有苦难言 “师尊,我们这是去哪儿?”孙行者跟在王野身后,第一次离开了花果山的地界,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王野没有直接撕裂虚空,而是用了最原始的方式,分水而行。他周身散发着一层无形的力场,将海水向两侧排开,形成一条真空的通道,直通深海。孙行者走在其中,看着两旁那些五光十色的鱼群和奇形怪状的海洋生物,兴奋得抓耳挠腮。 “去给你找个玩具。”王野随口答道。 “玩具?什么玩具?” “一根又粗、又长、又硬的铁棒子。” 孙行者听得眼睛都亮了,光是听这描述,就觉得这玩具一定很好玩。 师徒二人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看,不紧不慢地,来到了东海之底。一座由水晶、美玉、夜明珠和无数奇珍异宝建造而成的宏伟宫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宫殿牌匾之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水晶宫。 宫门前,虾兵蟹将成群结队地巡逻,看到两个不速之客竟是直接穿透了龙宫的护海大阵,出现在了门口,一个个都吓得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如临大敌。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东海龙宫!”为首的一名蟹将,挥舞着两只巨大的钳子,色厉内荏地喝道。 王野没有理他,只是抬头看了看那水晶宫的牌匾,撇了撇嘴:“这审美,太俗气了。回头得建议老龙王换个装修风格,搞个赛博朋克风什么的。” 他说着,便拉着孙行者,径直朝着宫门走去。 “站住!再往前一步,休怪我等不客气了!”蟹将大怒,就要下令攻击。 可就在这时,王野从袖子里,慢悠悠地摸出了一块令牌。这令牌,非金非玉,通体玄黑,上面只刻着一个古朴的“截”字。这是通天教主的随身信物,当年万仙来朝,见此令如见圣人。 当这块令牌出现的瞬间,一股若有若无,却又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圣人道韵,弥漫开来。那名蟹将和它身后的所有虾兵,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手中的兵器“哐当”一声掉了一地,双腿一软,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是……是圣人信物!快!快去通报龙王!”蟹将的声音都在打颤。 王野收起令牌,拉着孙行者,如入无人之境,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水晶宫。孙行者看得是啧啧称奇,心中对自家师尊的敬仰,又多了几分。原来出门在外,不用拳头,用一块牌子,也能这么威风。 很快,龙宫大殿之内,环佩叮当,珠帘摇曳。东海龙王敖广,带着一众龙子龙孙,以及龟丞相、鱼太师等文武百官,急匆匆地迎了出来。 敖广如今的日子,并不好过。自上古龙汉初劫之后,龙族势微,虽名义上执掌四海,实则早已沦为天庭的附庸,每日里行云布雨,都得看玉帝的脸色。他活了无尽岁月,见惯了风浪,最懂得一个“忍”字。 可今天,他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了。截教,这个刚刚才在洪荒掀起滔天巨浪,连阐教和西方教的脸都敢打的势力,竟然派人来了。而且来的,还是一个圣人和一个看不透深浅的娃娃。 “不知是上清圣人大驾……呃……”敖广本想说圣人大驾光临,可定睛一看,来者并非通天教主,而是一个五岁的娃娃,牵着一只毛脸雷公嘴的猴子。他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老龙王,不必多礼。”王野摆了摆手,自顾自地走到大殿中央的主位前,打量了一下那张由整块寒玉雕琢而成的龙椅,摇了摇头,“太凉了,硌屁股。” 说着,他竟是一屁股,坐在了龙椅的扶手上。 敖广和一众龙子龙孙,看得是眼角直抽抽。这哪来的熊孩子?这么不懂规矩! “这位……小仙长,”敖广强挤出一个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您是?” “我叫王野,截教的。”王野晃荡着小短腿,开门见山,“今天来,不为别的,就是想跟你借一样东西。” “借东西?”敖广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年头,上门说借东西的,有几个是真打算还的?“不知小仙长想借何物?我这东海龙宫,奇珍异宝无数,只要小仙长看得上,说一声,老龙我绝不吝啬。” “快人快快语,我喜欢。”王野赞许地点了点头,“我也不要你别的,就要你那块当年大禹治水时,留下来测定江海深浅的……定海神针。”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瞬间死寂。敖广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他身后的那些龙子龙孙,更是勃然变色。 “不行!绝对不行!”三太子敖丙第一个跳了出来,他年轻气盛,指着王野怒道,“那定海神针乃是我东海龙宫的镇海之宝,是龙族的根基所在,岂能外借!” “哦?”王野瞥了他一眼,眼神平淡,却让敖丙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老龙王,你也是这个意思?”王野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敖广身上。 敖广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叫苦不迭。这定海-神针,说它是镇海之宝,那是抬举它。实则,它就是一块巨大的、沉重无比的废铁,放在龙宫里无数年,除了当个柱子,没任何用处。可问题是,这东西,是当年大禹留下的。大禹是谁?那是人族先贤,是天庭册封的水官大帝。这铁棒,代表的是人道与天庭的因果。谁动了它,就等于同时得罪了人道和天庭。他龙族,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小仙长,并非老龙我小气。”敖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苦着脸解释道,“实在是那神铁,重达一万三千五百斤,沉重无比,莫说是我,便是大罗金仙,也休想挪动它分毫。您看,您是不是……换一样?” 说着,他连忙使了个眼色。立刻有虾兵蟹将,抬上来了几件宝光四射的兵器。有九股叉,有方天戟,个个都是难得的仙家法宝。 孙行者看着那些兵器,也是有些眼热,刚想伸手,却被王野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王野看着敖广,忽然笑了,那笑容,看得老龙王心里直发毛。 “老龙王,你跟我说实话。”王野的声音,悠悠响起,“那块铁,放在你这儿,是不是个烫手的山芋?” 敖广心中一惊。 “它镇的是海吗?不,它镇的是你龙族的气运。有它在,你龙族就得永远替天庭卖命,行云布雨,不敢有丝毫差池,否则就是违逆大禹治水之功,罪加一等。” “它是个宝吗?不,它是个催命符。它留在你这儿,就是在提醒三界,你龙族,不过是天庭看管上古遗物的一条老狗罢了。” 王野每说一句,敖广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话,正是他心中隐藏了无数年,却不敢对任何人言说的苦楚。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王野站起身,走到敖广面前,拍了拍他的龙爪,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老朋友,“我把它带走,就等于帮你斩断了这份因果,卸下了这个包袱。从此以后,你龙族,虽然依旧要听天庭号令,但至少,不用再背着这口黑锅了。” “你,是想继续抱着这块烫手的废铁,战战兢兢地过日子。还是想把它送出去,结一份我截教的天大人情?” “你自己,选吧。” 一番话,说得是软硬兼施,恩威并重。敖广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深邃得不像话的五岁娃娃,又看了看旁边那个跃跃欲试的毛脸猴子,心中天人交战。 许久,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颓然地叹了口气,对着身旁的龟丞相,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带……带他们去吧。” 片刻之后,在龙宫的宝库最深处,王野和孙行者,终于见到了那根传说中的定海神针。 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通体乌黑,两头是两个金箍,上面镌刻着一行小字:“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它散发着一股古朴、厚重、仿佛与整个天地都融为一体的气息。 孙行者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感觉自己的血,都沸腾了。仿佛这东西,天生就该是属于他的。 他走上前,伸出双手,抱住了那比他腰还粗的铁柱,大喝一声:“起!” 那在龙宫之中,无人能够撼动分毫的定海神针,竟是在他手中,被轻而易举地,举了起来! 紧接着,孙行者心念一动,那巨大的铁柱,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最终化作一根碗口粗细,长约丈余的铁棒,被他稳稳地握在手中。 “好宝贝!好宝贝啊!”孙行者挥舞着铁棒,舞出了一片残影,整个宝库都被他搅得是风声大作,他兴奋得吱吱大叫。 王野看着他那副样子,却是摇了摇头。 “别高兴得太早。” 他伸出手,对着孙行者手中的铁棒,轻轻一招。 “这东西,还只是个半成品。” “现在,才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王野的眼中,闪过一丝创造的火焰。 “为师,要当着这老龙王的面,给你,来一次现场魔改。” 第39章 神针认主非天定,烘炉魔改破法棍 敖广跟在后面,本来看到孙行者真的拿起了那根神铁,心中已经是又惊又怕,五味杂陈。可听到王野接下来那句话,他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现场魔改? 改什么?怎么改?这可是上古大禹留下的功德神铁,是天道认可的镇海之物,你说改就改?这跟当着玉帝的面,说要把凌霄宝殿改成茅房,有什么区别? 老龙王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受不了,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宝库之内,孙行者正兴奋地挥舞着铁棒,听到王野的话,也是一愣,停下了动作:“师尊,这宝贝已经很趁手了,还要怎么改?” “趁手,只是基础。我要的,是它能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成为你‘道理’的延伸。”王野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在那根乌黑的铁棒上轻轻一点。 “大道烘炉,启动!” 嗡——! 一股无形的、却又仿佛能熔炼万物的恐怖力量,瞬间笼罩了那根如意金箍棒。 “第一步,拆解。” 王野的眼中,浮现出亿万道繁复的符文。在他的视野里,这根铁棒的内部结构,被瞬间解析得清清楚楚。它就像一个由无数精密零件组成的机械,而王野,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它拆开。 只见那根铁棒,在孙行者手中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构成它的那些最本源的庚金之精、九天玄铁,以及那丝大禹留下的治水功德,像是一块块积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分解、剥离。 这个过程,看得一旁的敖广和龟丞相是心惊肉跳。这已经不是炼器了,这是在解构一件法宝的“道”! 很快,一根完整的如意金箍棒,就变成了一团悬浮在空中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液态本源,和一缕散发着柔和金光的功德之气。 “杂质太多,结构也太简单。”王野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 敖广听得眼角狂跳。这可是先天神铁,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杂质太多的废品? “第二步,加料。” 王野像个正在准备烹饪大餐的厨师,开始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往外掏东西。 他先是屈指一弹,一小撮赤金色的、燃烧着九凤虚影的火焰,飞入了那团金属液体之中。这是他从九龙神火罩里提炼出的“九凤真火”,充满了妖族的霸道与不屈。 “加点火候,让它更爆裂一点。” 紧接着,他又摸出一小块漆黑如墨,却又流淌着七彩光华的晶石。这是他将玉虚琉璃灯和十二品业火红莲的边角料,熔炼后得到的“混沌功德琉璃晶”,既有功德之力,又带混沌之性。 “加点韧性,让它更耐操一点。” 最后,王野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对着孙行者,伸出了手。 “行者,借你一滴本命精血,再来一丝你的斗战之意。” 孙行者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逼出一滴金色的心头血,又将自己那股不畏天地,敢与万物争锋的昂扬战意,凝聚成一道无形的印记,一同交给了王野。 “很好,这是它的灵魂。” 王野将这一滴血、一道意,小心翼翼地,融入了那团已经开始发生剧烈化学反应的混合物之中。 轰! 当所有材料都融合在一起的刹那,一股狂暴到极致的能量风暴,以那团液体为中心,猛然爆发开来!整个东海龙宫的宝库,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剧烈摇晃,无数奇珍异宝被震得东倒西歪,宝光乱闪。 “不好!”敖广脸色大变,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一旦失控,足以将他的水晶宫,从东海的海底彻底抹去! 然而,王野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伸出另一只手,对着那能量风暴,轻轻一握。 “凝。” 一个字,言出法随。 那狂暴的能量风暴,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死死攥住,所有的能量,都被强行压回了那团液体之中,再也无法泄露分毫。 敖广和龟丞相,看着王野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已经彻底麻木了。他们感觉,自己今天一天受到的惊吓,比过去一万年加起来都多。 “第三步,重塑。” 王野双手开始掐动起一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复杂法诀。那团融合了数种顶级材料的液体,在他的操控下,开始重新塑形。 它不再是简单的圆柱体,而是变成了一根通体暗金,表面布满了天然的、如同龙鳞般纹路的奇特棍棒。棍身之上,不再是冰冷的铁质,而是仿佛有了生命,有了呼吸。棍的两端,也不再是简单的金箍,而是化作了两个狰狞的、仿佛在咆哮的龙头。 整个棍身,散发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蛮横霸道的气息。那是一种纯粹的、不讲任何道理的、只为破坏与战斗而生的气息。 “成了。” 王野收回法诀,那根全新的神兵,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它看起来,比之前的定海神针,要更加内敛,甚至有些朴实无华。但敖广这位老龙王,只看一眼,就感觉自己的龙魂都在颤栗。 他能感觉到,这根棍子里,蕴藏着足以威胁到他龙族本源的恐怖力量。这东西,已经完全超脱了法宝的范畴,它是一件……规则破坏兵器! “行者,接着。”王野对着孙行者说道。 孙行者兴奋地伸手一抓,将那根全新的棍棒握在手中。入手的一瞬间,他便感觉到了一股血脉相连的亲切感。这根棍子,仿佛就是他身体的延伸,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棍身之中,那股与他同出一源的斗战之意,在欢快地咆哮。 “师尊,它……它好像在跟我说话!”孙行者惊喜地叫道。 “以后,它就是你的伙伴了。”王野笑了笑,“给它取个名字吧。” 孙行者挠了挠头,想了半天,说道:“它能随俺的心意变化,又能打破一切,不如……就叫称心如意破法棍?” “好名字。”王野点了点头,这个名字,正合他意。 而就在神兵出世的刹那,一股无法被完全遮掩的、充满了破坏与新生气息的波动,从东海龙宫冲天而起,瞬间便惊动了三十三天外的天庭。 凌霄宝殿内,玉帝正在为截教之事烦心,猛然感觉到这股气息,脸色又是一变。 “又是东海!那里又发生了什么?!” 他身旁,一位身穿金甲,面容威严的神将出列,正是那托塔天王李靖。 “陛下,此气息霸道绝伦,不似寻常法宝出世。臣怀疑,是那东海龙族,在暗中图谋不轨!臣请命,带十万天兵,前去查探!”李靖的声音,铿锵有力。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太白金星却连忙出列,摇了摇头:“天王稍安勿躁。东海龙族,向来恭顺,断无谋反之心。依老臣之见,此事,或许与那刚刚出世的石猴,以及他那位神秘的师尊,脱不了干系。” “哼,管他是谁!在我天庭威严之下,皆为蝼蚁!”李靖冷哼一声,显然是主战派。 玉帝坐在龙椅之上,眼神闪烁,沉吟不语。 他心中,已然起了杀意。但那截教道子的诡异手段,又让他心生忌惮。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淡漠而又威严的声音。 “陛下,区区妖猴,何足挂齿?天庭之威,在于教化,而非杀伐。不若,先将其招安上天,封个小官,纳入天道掌控。若其顺从,则为陛下多一员干将。若其不从,届时再降下雷霆之怒,以儆效尤,岂不更能彰显陛下仁德与威严?” 这声音,正是来自昆仑山玉虚宫。 玉帝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顿时觉得此计甚妙。 “善!”他一拍龙椅,“就依元始师伯之意。太白金星,此事,便交由你去办了。” 太白金星躬身领命,心中却是一声长叹。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波,已然在酝酿之中。 而此刻的东海龙宫,王野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那遥远的天际,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终于要来了吗?” 他转头,看向正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新兵器的孙行者,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行者,走,我们该回家了。” “你这根新玩具,很快,就有用武之地了。” 第40章 龙王献宝结善缘,天庭暗手初显现 眼看着王野和孙行者拿了神兵,就要转身离去,一直处于震惊和麻木状态的敖广,猛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不行!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老龙王在官场沉浮了无数元会,别的本事或许退化了,但这审时度事的政治嗅觉,却早已磨炼得炉火纯青。他现在已经看明白了,眼前这一大一小,根本就不是什么寻常的仙神,这是两个足以搅动三界风云的巨大变数。 今天,他们从自己这里“借”走了定海神针,还当着自己的面,把它魔改成了一件连他都看不透的恐怖凶器。这事要是传到天庭耳朵里,他东海龙宫,绝对脱不了干系。 与其日后被动地接受天庭的问责,不如现在,就主动地,彻底地,倒向截教这艘看起来马上就要起航的巨轮! 这,是一场豪赌。赌输了,他龙族万劫不复。赌赢了,他龙族或许就能摆脱亿万年来的附庸地位,重现上古的荣光! “道长!大王!请留步!”敖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上去,拦在了两人面前。 王野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老龙王还有事?” 孙行者则是有些不耐烦,他刚得了新宝贝,正想回花果山找个地方试试手感,被这老头拦住,顿时有些不高兴,手中的破法棍都下意识地紧了紧。 敖广被他那眼神看得心头一颤,连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没……没事!就是……就是觉得,大王神威盖世,英武不凡,如今又得了这等神兵,若是身上这套行头,还穿着寻常的衣物,岂不是……有损大王的威仪?”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对自己身后的龙子龙孙们使眼色。 那几个龙子,虽然平日里也都是些纨绔子弟,但关键时刻,还是能领会自家老爹的意思。大太子敖甲和三太子敖丙,连忙转身,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宝库的更深处。 片刻之后,两人抬着一个巨大的珊瑚托盘,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托盘之上,宝光四射,霞光万道。摆着一副锁子黄金甲,一顶凤翅紫金冠,还有一双藕丝步云履。这三件宝物,皆是龙族压箱底的珍藏,每一件,都是顶级的后天灵宝,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大王!”敖广献宝似的,将那托盘捧到孙行者面前,满脸堆笑地说道,“此乃我龙族珍藏多年的‘黄金锁子甲’,‘凤翅紫金冠’,‘藕丝步云履’。今日,老龙我便将它们,一并赠予大王!正所谓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也只有大王这等英雄人物,才配得上这身行头啊!” 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姿态放得极低。 孙行者本就是个爱热闹、喜威风的性子,哪里经得住这等诱惑?他看着那金光闪闪的盔甲,紫气盈盈的宝冠,眼睛都直了。他一把将那三件宝贝抓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穿戴在了身上。 还别说,孙行者本就生得不凡,如今穿上这身行头,手持那暗金色的破法棍,更是显得威风凛凛,霸气十足,活脱脱一个从上古神话里走出来的少年战神。 “哈哈哈!好!好!好!”孙行者在原地转了个圈,只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他对着敖广,也是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笑脸,“你这老头,倒也识趣!罢了罢了,俺老孙今天高兴,以后,你这东海若是有谁敢来欺负,报上俺老孙的名号!俺替你出头!” “多谢大王!多谢大王!”敖广听得是大喜过望,他等的就是这句话。有了这句承诺,他这笔投资,就算是值了。 王野在一旁看着,心中暗笑。这老龙王,倒是个妙人。他知道,敖广此举,名为献宝,实为纳投名状。他这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截教,向自己,表达一种彻底的臣服与依附。 他没有点破,只是淡淡地说道:“老龙王有心了。这份善缘,我截教记下了。” “好了,行者,别臭美了,我们该走了。”王野拉了拉孙行者的盔甲。 “是,师尊!”孙行者应了一声,恋恋不舍地又照了照水晶墙壁,这才跟着王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水晶宫。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敖广长长地松了口气,只觉得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父王,”敖丙凑了上来,有些不解地问道,“我们真的……要跟截教绑在一起吗?万一天庭怪罪下来……” “糊涂!”敖广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化作一声长叹,眼神变得无比深邃,“丙儿啊,你记住,这天,要变了。” “以前,我们龙族是在刀尖上跳舞,两边都得罪不起。但现在,我们没得选了。” “与其等着被天庭当做弃子,被阐教当做炮灰,不如,就赌一把大的!” “赌这位截教道子,能带着我们,杀出一条全新的路来!” …… 花果山,水帘洞前。 孙行者回山之后,立刻就成了全山最靓的仔。他穿着那一身金光闪闪的行头,手持那根霸气十足的破法棍,在猴子猴孙面前,好一顿显摆。 猴群们看着自家大王这副威风的模样,一个个都兴奋得吱吱乱叫,对他的崇拜,更是达到了顶峰。 王野没有管他,只是独自一人,走到了山巅之上。他抬头,望向那云层之上的三十三重天,眼神平静,却又仿佛能看透一切。 他知道,龙宫夺宝之事,必然已经传到了天庭。接下来,天庭的反应,将是他们要面对的第一个真正的考验。 硬碰硬?那是最愚蠢的做法。天庭势大,高手如云,更有昊天镜这等可以监察三界的至宝。现在跟他们正面冲突,无异于以卵击石。 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将计就计。 “招安吗?”王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冽的弧度,“也好,我正愁没什么好由头,去你那天庭的后花园里,逛一逛呢。” 他心中,一个比原著中大闹天宫,更加大胆,也更加疯狂的计划,开始缓缓成型。 那不再是一场简单的、出于愤怒的破坏。 而将是一场,目标明确,计划周详,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利益的……资源掠夺战! 蟠桃园的仙桃,兜率宫的金丹,瑶池的琼浆……这些,都将成为他培养孙行者,壮大新截教的资粮。 他要让玉皇大帝,赔了夫人又折兵,让他知道,棋子,有时候,也是会反过来,掀翻整个棋盘的! “行者,”王野的声音,悠悠地传到了正在山下显摆的孙行者耳中,“玩够了,就回来。” “你这身行头,很快,就要派上大用场了。” “天庭的那些神仙,估计已经备好了酒席,等着请我们……上天做客了。” 第41章 太白金星下凡来,招安大戏正开场 三日后,花果山上空,祥云朵朵。 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的老者,踏云而来。他身穿银白色的道袍,手持一根龙头拐杖,正是天庭的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降落在花果山山门前,看着那些正在巡逻的小妖们,心中暗自叹息。这些小妖,原本都是混世魔王的手下,如今却一个个精神抖擞,井然有序,显然是被管教得极好。 “烦请通报一声,天庭太白金星,奉玉帝旨意,特来拜会花果山美猴王。”太白金星对着一只猴精,和颜悦色地说道。 那猴精听到“天庭”二字,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跑进山去通报。 水帘洞内,孙行者正在练习他的破法棍法。自从得了称心如意破法棍,他每日都要舞上几个时辰,那棍法越来越纯熟,威力也越来越惊人。 “大王!大王!”小猴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外面来了个老神仙,说是什么太白金星,要见您!” 孙行者手中的棍子一顿,转头看向正在一旁悠然品茶的王野。 “师尊,这太白金星是何人?” 王野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天庭的外交官,专门负责招安工作的。看来,你前几日在龙宫的动静,惊动了天庭。” “招安?”孙行者挠了挠头,“什么意思?” “就是给你个官当,把你收编到天庭体系里。”王野站起身,“走吧,去会会这位老星君。记住,不管他说什么,你都答应下来。” 孙行者虽然不太明白,但师尊的话,他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山门前,太白金星已经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看着周围那些好奇地打量着他的猴子们,心中有些忐忑。这位美猴王,据说神通广大,脾气暴躁,万一谈崩了,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哈哈哈!哪位是太白金星?”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孙行者已经出现在了太白金星面前。 太白金星定睛一看,顿时眼前一亮。眼前这猴王,身穿黄金锁子甲,头戴凤翅紫金冠,足踏藕丝步云履,手持一根造型奇特的暗金色棍棒,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武霸气。 最关键的是,这猴王的眼神清澈明亮,没有丝毫邪气,显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 “老朽太白金星,见过大王。”太白金星连忙行礼。 “免礼免礼!”孙行者摆了摆手,“听说你是天庭来的?天庭在哪儿?很远吗?” 太白金星心中一喜,这猴王看起来好说话啊! “回大王,天庭在三十三重天之上,乃是三界的统治中心。老朽今日前来,是奉玉皇大帝之命,特来邀请大王上天为官。” “上天为官?”孙行者眼睛一亮,“什么官?” “这个嘛……”太白金星有些为难,“具体什么官职,需要陛下亲自册封。不过以大王的神通,想来不会是什么小官。” 孙行者转头看向王野,眼中带着询问。 王野微微点头,示意他答应。 “好!俺老孙答应了!”孙行者一拍胸脯,“什么时候走?” 太白金星大喜过望,这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太多了! “大王爽快!那咱们现在就走?” “等等。”王野这时候开口了,“太白星君,我这弟子初出茅庐,不懂天庭规矩。我想跟着去看看,免得他闹出什么笑话。” 太白金星看了看王野,心中有些犹豫。玉帝的旨意,只是招安这猴王,没说要连他师父一起带上天。 但转念一想,多一个人看着,反而更好。万一这猴王在天庭闹事,还有人能劝住他。 “这个……老朽做不了主,需要回去请示陛下。” “无妨,我不入天庭,就在南天门外等着。如果有什么事,也好及时照应。”王野说得很客气。 太白金星想了想,觉得这个要求不过分,便点头同意了。 “那好,咱们这就出发?” “走!”孙行者兴奋地一跃而起,“俺老孙要去天上当神仙喽!” …… 三十三重天,南天门。 这里是天庭的门户,巍峨壮观,气势磅礴。门前站着四大天王,个个身高数丈,威风凛凛。 太白金星带着王野和孙行者,来到南天门前。 “启禀四位天王,老朽奉陛下之命,带花果山美猴王上天为官。”太白金星拱手说道。 四大天王中的增长天王,打量了一眼孙行者,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就这毛猴?也配在天庭为官?” 孙行者听了,顿时不乐意了,正要发作,却被王野拉住了。 “行者,别冲动。”王野传音道,“记住师尊教你的,天大地大,道理最大。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孙行者强压下怒火,但眼中的不满,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太白金星连忙打圆场:“天王息怒,这位美猴王神通广大,陛下亲自下旨招安,想来必有深意。” 增长天王冷哼一声,没再多说,让开了道路。 进入南天门后,王野便在门外的一处云台上停了下来。 “行者,记住师尊的话,见机行事,不要硬来。” “是,师尊!”孙行者点头应道。 太白金星带着孙行者,继续往天庭深处走去。 王野站在云台上,望着那金碧辉煌的天庭建筑群,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玉皇大帝啊玉皇大帝,你以为给个小官就能收买我的弟子?殊不知,你这是引狼入室啊。” 他心念一动,一缕神识,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孙行者身后。 …… 凌霄宝殿。 玉皇大帝高坐龙椅,下方文武百官列班而立。太白金星带着孙行者,走进了大殿。 “臣太白金星,奉旨招安花果山美猴王,今已带回,请陛下定夺。” 玉皇大帝低头看着下方那个身材不高,却浑身散发着野性的猴子,心中暗自点头。 这猴子,确实有些不凡。单是那身行头,就价值不菲。更别说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威压,竟然让他这位天帝,都感到了一丝压力。 “美猴王,朕听说你在花果山,统领群妖,神通广大。今日招你上天,意欲委你重任,你可愿意?” 孙行者抬头看了看这位传说中的三界主宰,心中有些失望。这玉帝看起来也就那样,比他师尊差远了。 “俺老孙愿意!”孙行者大声回道,“不知陛下要封俺什么官?” 玉皇大帝和身边的众仙对视一眼,心中都闪过一丝狡黠。 “朕观你出身花果山,想来与马匹有缘。天庭御马监,正缺一位监官,就封你为弼马温,专管天庭马匹,如何?” 弼马温? 孙行者听了这个官名,觉得挺威风的,当即点头:“好!俺老孙就当这个弼马温!” 殿上的众仙,看着孙行者那兴奋的样子,都忍不住想笑。 弼马温,说白了就是个养马的,在天庭官职中,连品级都没有,是最低等的杂役。 这猴子还真是没见过世面,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好!”玉皇大帝满意地点头,“即日起,你便是天庭弼马温,速去御马监上任!” “是!”孙行者兴高采烈地应道。 太白金星在一旁看着,心中却是暗自摇头。这猴王看起来憨厚,但他那位师父,可不是省油的灯。这么明显的羞辱,那位道长能看不出来? 恐怕,好戏还在后头呢。 果然,就在孙行者被带去御马监的同时,南天门外的云台上,王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弼马温?玉皇大帝,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绝佳的借口啊。” 他心念一动,一道神识传音,悄然传入了孙行者的耳中。 “行者,记住,你现在是天庭的官了。既然是官,就要有官的样子。御马监的那些天马,可都是宝贝,你要好好照顾它们。” “还有,天庭这么大,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四处逛逛,熟悉熟悉环境。尤其是那个什么蟠桃园,听说里面的桃子很甜,你可以去尝尝。” “记住,你是天庭的官,这些都是你应得的福利。” 远在御马监的孙行者,听到师尊的传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师尊的意思,他懂了。 这天庭,看起来是要让他好好参观参观呢。 第42章 御马监里当马夫,天庭福利要享足 御马监,位于天庭的西北角,占地颇广,却是个不起眼的地方。这里圈养着天庭的各种天马,从普通的云驹到珍贵的龙马,应有尽有。 孙行者被太白金星领到这里时,看着眼前这一大片马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原以为天庭的官职会是什么威风凛凛的差事,没想到竟是个养马的。 “美猴王,这就是御马监了。”太白金星指着前方的建筑群,“这里有天马三千匹,都是珍贵的仙兽。你的职责就是照料它们的起居饮食,确保它们健康强壮。” 孙行者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想到师尊的话,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对了,”太白金星又补充道,“御马监还有十几个副监和数百个马夫,你虽是监官,但具体事务还是要多与他们商量。” 说完,太白金星便匆匆离去,留下孙行者一人站在御马监门前。 很快,一群穿着天庭制式服装的仙官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正是御马监的副监王善。 “见过弼马温大人。”王善等人行礼,但那礼节明显敷衍,眼中更是带着几分轻蔑。 一个毛猴子,也配当他们的上司? 孙行者看出了他们的不服气,但想到师尊的叮嘱,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以后大家就是同僚了,互相照应。” “是是是,大人说得对。”王善表面恭敬,心中却在冷笑。这猴子看起来确实没什么本事,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赶回花果山。 接下来的几日,孙行者确实在认真履行着弼马温的职责。他每天都会巡视马厩,检查天马的健康状况,甚至亲自给它们喂草料。 说来也奇怪,那些天马原本对陌生人都很警惕,但对孙行者却格外亲近。一些平日里桀骜不驯的龙马,在他面前都变得温顺无比。 “这猴子,倒是有些本事。”王善暗自嘀咕。 第三天晚上,孙行者正在马厩里巡视,忽然听到师尊的传音在耳边响起。 “行者,感觉如何?” “师尊!”孙行者精神一振,“这天庭的马倒是不错,就是这些天兵天将,一个个眼高于顶,看俺不顺眼。” “哈哈,这很正常。你一个外来户,突然空降当了他们的上司,他们能服气才怪。”王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不过无妨,你现在是天庭的官了,该享受的福利一样都不能少。” “师尊,您说的福利是什么?” “比如说,天庭有个蟠桃园,里面种着王母娘娘的仙桃。听说那桃子三千年一熟,吃了能延年益寿。你身为天庭官员,去尝尝鲜应该不过分吧?” 孙行者眼睛一亮:“师尊说得对!俺老孙在这里辛苦工作,吃几个桃子怎么了?” “还有兜率宫的太上老君,炼制了不少金丹银丸,都是好东西。你有空也可以去拜访拜访,学习学习炼丹之术。” “师尊英明!”孙行者越听越兴奋。 “记住,你现在是天庭的人,这些地方你都有权去。谁敢阻拦,就说是弼马温巡视天庭,了解各部门工作情况。” 挂断传音后,孙行者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师尊说得对,他现在是天庭的官,该享受的福利一个都不能少。 第二天一早,孙行者便开始了他的“巡视”之旅。 他先是来到了蟠桃园。这里仙气缭绕,桃花盛开,三千株仙桃树分为三个区域种植。前面一千二百株,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得道。中间一千二百株,层花甘实,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后面一千二百株,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 “站住!这里是蟠桃园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守园的土地神拦住了孙行者。 “俺是天庭弼马温,奉命巡视各部门工作情况。”孙行者拿出了太白金星给他的官印。 土地神看了看官印,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阻拦。毕竟对方确实是天庭的官员。 “原来是弼马温大人,失敬失敬。”土地神连忙行礼,“不知大人巡视有何指教?” “听说这蟠桃园的桃子很有名,俺想尝尝鲜。”孙行者直截了当地说道。 土地神脸色一变:“大人,这蟠桃乃是王母娘娘的专属,除了蟠桃会时,平日里谁也不能动。” “哦?”孙行者眼睛一眯,“你的意思是,俺这个天庭官员,连个桃子都不配吃?” “不是不是,小神不是这个意思…”土地神急忙摆手。 “那就是了。”孙行者大摇大摆地走进园中,“俺就尝一个,不多吃。” 说着,他走到一株六千年的仙桃树下,随手摘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仙桃,三两下就吃得干干净净。 那仙桃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香甘甜的汁液流入腹中,瞬间就让他感觉精神百倍,体内的斗战之气都活跃了几分。 “好东西!”孙行者赞叹一声,又摘了几个装进怀里,“俺带回去慢慢品尝。” 土地神看得心惊肉跳,却又不敢阻止。这猴子虽然官职不高,但确实是天庭的官员,而且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离开蟠桃园后,孙行者又直奔兜率宫。 兜率宫是太上老君的道场,位于天庭的最高处,常年云雾缭绕,仙气盎然。宫殿虽然古朴,但处处透着道韵天成的气息。 “何人敢擅闯兜率宫?” 宫门前,两个童子拦住了孙行者。 “俺是弼马温,来拜访太上老君。”孙行者出示官印。 两个童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老爷正在炼丹,不便见客。” “无妨,俺就在外面等等。”孙行者说着,竟是直接推门而入。 兜率宫内,八卦炉正在熊熊燃烧,太上老君盘坐在蒲团上,正在专心致志地炼制丹药。他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着黄金甲的猴子站在面前。 “你是何人?”太上老君皱眉问道。 “俺是新上任的弼马温,特来拜见老君。”孙行者拱手行礼,态度倒是恭敬。 太上老君打量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原来是弼马温。你来此有何事?” “听说老君炼丹之术天下第一,俺想开开眼界,学习学习。”孙行者一脸诚恳。 太上老君心中暗笑,这猴子倒是会说话。不过他也确实好奇,这个新来的弼马温到底有什么本事。 “也罢,你且看着。”太上老君继续炼丹。 孙行者在一旁认真观看,时不时还问几个问题。太上老君见他确实是在学习,也乐得指点一二。 过了一个时辰,太上老君起身去后殿取药材,留下孙行者一人在炼丹房。 孙行者看着那八卦炉旁摆放的各种丹药,眼睛都直了。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什么九转金丹、大还丹、续命丹,每一种都价值连城。 他想起师尊的话,既然是天庭的福利,那就不能浪费了。 于是,他趁着太上老君不在,偷偷抓了一把各种丹药塞进怀里。 等太上老君回来时,孙行者已经恢复了认真学习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君,时候不早了,俺该回去照看天马了。”孙行者告辞道。 “嗯,去吧。”太上老君点点头,“有空常来。” 送走孙行者后,太上老君回到炼丹房,看了看丹药架子,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算了,可能是记错了。”他摇摇头,继续炼丹。 孙行者回到御马监后,心情大好。今天的收获可真不小,不仅吃到了仙桃,还弄到了不少丹药。 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怀里的宝贝都掏了出来。几个仙桃,十几颗各色丹药,每一样都散发着浓郁的仙气。 “师尊说得对,这些确实是天庭的福利啊。”孙行者美滋滋地想着。 他先吃了一颗大还丹,顿时感觉体内的斗战之气更加精纯了几分。接着又吃了个仙桃,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这天庭的日子,倒也不错。”孙行者满足地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中的白云。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些举动,早已被昊天镜看得一清二楚。 凌霄宝殿内,玉皇大帝看着镜中的画面,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猴子,竟敢偷吃仙桃,盗取丹药!” 一旁的太白金星也是冷汗直冒:“陛下,要不要立即拿下他?” 玉皇大帝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急。这猴子现在还算老实,没有造成太大损失。再观察几日,看看他还要做什么。” 他心中已经起了杀意,但表面上还要维持天庭的威严。一个小小的弼马温,还翻不起什么大浪。 殊不知,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第43章 齐天大圣名号响,玉帝龙颜大震怒 半个月后,御马监。 孙行者这些日子过得相当滋润。白天在御马监装模作样地巡视一番,晚上就到处“参观学习”。蟠桃园、兜率宫、甚至连王母娘娘的瑶池他都去过几次,每次都能“学到”不少好东西。 这天上午,几个副监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猴子最近越来越放肆了,昨天竟然还问我天庭有没有什么宝库。”王善压低声音说道。 “就是,一个养马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大官了。”另一个副监附和道。 “我听说他还经常去蟠桃园和兜率宫,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正说着,孙行者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咬了一口的仙桃。 “你们在聊什么呢?”孙行者随口问道。 几个副监立刻闭嘴,装作忙碌的样子。 孙行者也不在意,他现在心情很好。师尊说得对,天庭的福利确实不错。这些天他吃了不少仙桃丹药,修为又精进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个小仙官急匆匆跑了过来。 “弼马温大人!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孙行者懒洋洋地问道。 “刚才有几个天兵来找您,说是要请您去参加王母娘娘的蟠桃会!” “蟠桃会?”孙行者来了兴趣,“那是什么?” 小仙官擦了擦汗:“就是王母娘娘定期举办的宴会,会邀请三界的重要人物参加,品尝蟠桃仙酿。” 孙行者眼睛一亮,这听起来就很有意思啊。 “那些天兵人呢?” “他们说您不在,就先走了。让您收到消息后,直接去瑶池参加宴会。” 孙行者点点头,正要动身,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对了,一般什么级别的官员才能参加这种宴会?” 小仙官想了想:“至少也得是正四品以上的仙官吧,像太白金星、四大天王这些。” “正四品?”孙行者皱眉,“那俺这弼马温是几品?” 小仙官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说啊!”孙行者有些不耐烦了。 “弼…弼马温不入品级…”小仙官声音小得像蚊子。 “什么?!”孙行者的声音陡然提高,“不入品级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连最低的九品都不如…” 轰! 孙行者体内的斗战之气瞬间爆发,整个御马监都在他的威压下颤抖起来。那些天马受到惊吓,纷纷嘶鸣不止。 “好你个玉皇老儿!竟敢如此羞辱俺老孙!” 孙行者怒火中烧,师尊说过,天大地大,道理最大。现在这天庭明摆着是在耍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大步走向御马监的大门,身后的王善等人吓得面如土色。 “弼…弼马温大人,您要去哪里?”王善颤抖着问道。 “俺不当这个鸟官了!”孙行者头也不回,“告诉那玉皇老儿,俺老孙回花果山去也!” 说完,他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金光,直奔南天门而去。 南天门前,四大天王正在值守。忽然看到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定睛一看,竟是那个弼马温。 “站住!”增长天王大喝一声,“弼马温,你要去哪里?” “俺要回家!”孙行者停在半空,怒视着四大天王,“你们这天庭,俺老孙不待了!” “放肆!”持国天王怒道,“你身为天庭官员,岂能说走就走?” “官员?”孙行者冷笑,“一个不入品级的马夫,也叫官员?” 四大天王对视一眼,心中暗笑。这猴子终于发现了啊。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老老实实回去当你的马夫!”广目天王冷声道。 “当你娘的马夫!”孙行者彻底爆发了,“俺老孙纵横花果山,统领十万妖兵,岂是你们能羞辱的?” 他手中的称心如意破法棍瞬间出现,暗金色的棍身散发着毁灭性的气息。 “今日俺老孙就要闯出这南天门,看你们能奈我何!” 四大天王见状,连忙祭出各自的法宝。增长天王的青云剑,持国天王的混元珍珠伞,广目天王的碧玉琵琶,多闻天王的紫金花狐貂。 四件法宝齐出,威势惊人。 “孽畜!纳命来!” 四大天王同时出手,四道攻击从不同方向朝孙行者袭来。 然而孙行者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石猴。这些天在天庭“进修”,他的实力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师尊说过,俺的拳头就是道理!” 孙行者一声怒吼,手中的破法棍猛然变大,化作一根数十丈长的巨棍。 “给俺破!” 一棍横扫,四大天王的攻击瞬间被粉碎。那股恐怖的力量余势不减,直接将南天门的一根巨柱砸得粉碎。 四大天王大惊失色,这猴子的实力怎么会如此恐怖? “快!快去通报玉帝!”多闻天王急忙派人去凌霄宝殿求援。 孙行者一棍得手,信心大增。他挥舞着破法棍,如入无人之境,将南天门打得一片狼藉。 很快,李靖率领十万天兵天将赶到。 “孽畜!还不束手就擒!”李靖手持玲珑宝塔,威风凛凛。 “来得好!”孙行者丝毫不惧,“俺老孙正要试试这些天的修炼成果!” 一场大战就此展开。孙行者以一敌万,竟是丝毫不落下风。他的破法棍专破各种法宝神通,那些天兵天将的兵器一碰到他的棍子,立刻就被震得粉碎。 李靖的玲珑宝塔虽然厉害,但在破法棍面前也讨不到便宜。 “这不可能!”李靖惊骇莫名,“一个小小的弼马温,怎么会有如此实力?” 正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够了!” 玉皇大帝的身影出现在云端,身后跟着太白金星等一众仙官。 “弼马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天庭撒野!” 孙行者抬头看去,冷笑道:“玉皇老儿!你先羞辱俺老孙,现在又来兴师问罪?” “放肆!”玉帝龙颜大怒,“你一个区区妖猴,也敢对朕不敬?” “妖猴?”孙行者怒极反笑,“好!既然你说俺是妖猴,那俺就做给你看!” 他纵身一跃,飞到高空中,对着整个天庭大声宣布: “俺老孙今日脱离天庭!从此以后,俺就是齐天大圣孙行者!” “齐天大圣?”玉帝气得浑身发抖,“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称大圣?” “俺就是齐天大圣!”孙行者越说越兴奋,“有本事你来抓俺啊!” 说完,他化作一道金光,瞬间消失在天际。 玉帝看着孙行者离去的方向,脸色阴沉得可怕。 “传朕旨意!”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派十万天兵天将,围剿花果山!务必将那孽畜擒拿归案!” “是!”众仙官齐声应道。 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席卷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