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凛爷的掌心宠是个乖乖女》 第1章 吊唁 饶城死了。 刚订婚不足一个月,就死于一场车祸。 出殡当日,低低的哭声中,车子刹车的尖利声格外刺耳。 “阮凛!你怎么敢来这里的!” 一身黑色的中年妇人气冲冲地上前,用近乎嘶吼的声音尖叫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阿城!” 阮凛没有回应,只是目光浅浅地落在不远处的女人身上。 “客气点!我们三爷来这边吊唁是给饶家面子!” 身后的保镖厉声呵斥,刹那间场上的氛围僵持了不少。 看着几乎要冲上去将阮凛那张俊脸撕碎的众人,树下的女人抿了抿唇,快步上前。 “小姨,别生气,阮三爷不是……” “谁是你小姨!” 女人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的饶连羽:“说不定我们家阿城的死,就是你跟这个变态一起设计的!不然怎么阿城一死,常年居于国外的阮凛就回来了呢!” 一旁的男人连忙拉了拉她:“俊丽,少说两句!” 听到亲朋的阻止,女人更加愤怒。 指着面色平静的饶连羽口无遮拦地言道:“我说错了吗!她不就是个勾引男人,不要脸的贱人,来饶家之前,谁不知道她跟这个阮凛鬼混过!” 这话一出,原本就静谧的墓地,更是如同死一般寂静。 一直沉默不语的饶夫人突然开口:“大家都冷静些吧,小凛,什么时候回国的?也没听你爸爸说起。” 阮凛眉头一挑,轻佻地用拇指摩挲了下黑白色的遗像:“最讨厌的人死了,我当然要第一时间赶回来看戏,哪有空通知那个老头子。” 饶夫人脸色顿时如同死灰一般难堪,带着丝绸手套的指尖死死攒紧,像是随时准备抬手给面前这个狂妄的小子一巴掌。 阮凛却是满眼的不在乎,语气凉薄:“我今天是来吊唁的,不希望有人打扰,若是有人扰了我的兴致……” 漂亮的丹凤眼微微一斜,浅灰色的瞳仁透出些许邪虐之气:“那可别怪我,让所有人都留在这里陪饶城了。” 场上一片哗然。 饶夫人咬着唇,声音颤抖,也不知是惊惧还是气的。 “阮凛!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 阮凛冷嗤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来饶夫人已经忘了,当初是如何设计让老头子将我送出国,害我和心爱的人分开,又是如何用我的设计作品给你的好儿子头上添彩,这些事情,今日,不如咱们把这些账都算一算!” 饶夫人身子一震,心虚地别开眼。 阮凛笑容邪气,正要再开口,一个清冽柔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三爷,别闹了,放过阿城吧。” 阮凛笑容一滞,冷着脸回过头。 身后的饶连羽发丝微潮,一双墨色的杏眼澄澈见底,像极了被雨打湿了翅膀的雏鸟。 看着男人微微敛起的眸子,饶连羽不自觉地缩紧了手指。 她刚想继续劝解,就感觉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圈进了怀里。 饶连羽一惊,下意识便想着躲避。 然而男人的手像是绕紧了的毒蛇,将她压得更近了一些。 “别动,否则后果自负。”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畔,烫得饶连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饶夫人厌恶地看着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脸上的贵妇优雅再也挂不住,微微扭曲起来。 恰逢此时,连绵不绝的梅雨再次细细密密地落了下来。 “夫人,我们回去吧。” 阮凛是个什么脾性,就算得罪得起整个阮家,也不能得罪阮凛! 听着亲友的劝解,饶夫人恶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撑着黑伞转身离去。 不少来吊唁的人都神色各异地偷偷回眸,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在人墓地面前就搞起来了,真是下作!” “嗨,我听说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挑拨,饶阮两家才闹僵了的呢,人家有手段的!” 人群缓缓移开,墓地重归了平静。 饶连羽也没挣扎,看着被雨水滑过的照片上那张平静的笑脸,轻轻阖了阖眼。 “既然走了,何必回来?” 阮凛低低的笑声在她头顶突兀地响起,带着一股莫名的冷。 “当然是回来看看当年那个跪在饶家门口一天一夜,宁愿改姓也要强行挤进去的女人,现在是什么可怜样子。” 饶连羽抿了抿唇,任由雨滴模糊了眼前。 阮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目光冷然:“别看了,再看他饶城也死透了,不会活过来了。” 饶连羽身子一顿,目光冷然地望向他。 阮凛最喜欢的就是她这一双眼睛,像是被四月的春雨洗刷过一样,润润的。 如今她这样清冽的看着自己,阮凛不知为何,莫名有些恼火。 他向来是不管不顾的性子,心里想着,身子便就动了起来。 饶连羽还没回过神来,男人霸道的唇舌就覆了上来。 趁她怔神的功夫,贝齿就被撬开,男人的气息毫不客气地侵略进来。 饶连羽眉头微蹙,狠狠咬在了那双凉薄的薄唇上。 “唔!” 阮凛闷哼一声,却丝毫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 腥甜在两人口中逸散,野性和情欲混杂在一起,让饶连羽有几分腿软。 直到她几乎要晕厥过去,男人才松开了她。 阮凛舔了舔唇上的咬伤,眸子微挑:“属狗的吗你?” 饶连羽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好看的杏眼中也泛起了水汽。 她猛地推开面前的男人,转身就要离开。 阮凛并没有动作,只是漫不经心地嗤笑一声。 “你不想知道……饶城是怎么死的了吗?” 饶连羽身子一顿,缓缓转过头。 四目交汇的一瞬间,她就读懂了那双浅灰色眸子中的意思。 求我,求我我就帮你查。 饶连羽指尖攒紧,脚步停顿。 阮凛满意地用指尖摸了摸她细腻的脸蛋,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塞进了那辆张扬的车子里。 “送饶小姐回家。” 第2章 绝非意外 车子渐行渐远,雨中墓园只剩下了阮凛和助理二人。 助理有些诧异地瞥了一眼阮凛深沉的眸子,试探开口:“三爷,虽然您跟饶小姐之前是有过一段,但是现在人家可是饶家的人,在别人的墓碑前调戏人家女朋友……这总不太好吧。” 脑子里闪过几部未亡人系列,助理狠狠打了个寒战,避开了墓碑上直勾勾的目光。 阮凛的脸色却猛地阴沉了下去。 “你说什么?” 助理被吓了一跳,连忙摇头:“不不不,三爷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是说……你说连羽,是谁的女朋友?” 助理怔了怔,小心回道:“三爷,您刚回国可能不知道,连羽小姐在您走之后不久,就和饶城少爷确定了恋爱关系,她……” 话未说完,面前的男人便阴沉着一张脸,快速走到了备好的另一辆车子旁。 “去老爷子那。” 车子停在气派的别墅门口,阮凛面色阴鸷,环视一周。 这里同他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令人厌恶。 守门的佣人自然不敢拦他,只能一路惊悚地目送许久不见的少爷怒气冲冲地进了门。 哐! 书房的大门被一脚踢开,里面正在写字的阮老爷子却只是笔尖一顿,头也没有抬。 “阮立本!” 阮凛凤目微眯,透着些许危险的意味,“解释。” 阮立本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一样,不紧不慢地写完最后一笔,这才抬起头来。 “看来你出国这么长时间,还是没能学会尊敬父亲。” 阮凛嗤之以鼻:“少废话,连羽和饶城到底怎么回事!” 阮立本淡漠回道:“人家小姑娘想要跟谁交往,跟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关系?” 他挥挥手,让一旁胆战心惊的佣人把他刚写的字拿去裱好,声音中透着些许威胁。 “老三,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羽翼还没丰满的时候就折了。” 阮凛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张满是算计的老脸看了半晌,突地嗤笑出声。 “阮立本阮,你当我真的不知道当初的事情吗?” 阮立本愣了愣,随即敛起笑容:“你是指什么?” 阮凛唇角勾起一抹恶意的弧度:“饶城到底是谁的儿子,你真的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查不出来了吗?” “阮凛!” 阮立本顿时怒目圆睁,“手段用到你老子头上来了,我……” 他正欲发作,面前的阮凛却淡漠无视了他,径自转身出了门。 砰! 身后传来东西砸在门上的闷响,阮凛冷笑一声,快步离开。 另一头的饶连羽,却没有那么潇洒。 一推开饶家的大门,那些眼尖的亲戚便看到了她。 “哟,还是阮三爷亲自给送过来的,就这么缺男人吗,一时都闲不得?” “毕竟人家长了张狐媚子脸,正常。” 饶夫人眉头一拧,冷声开口:“还不回屋去,丢人现眼!” 阮凛漠然环视一圈,一言不发地回了房。 卧室门轻轻阖上,隔绝了外面的流言蜚语。 邮箱提示音叮咚响起,饶连羽轻轻点开,眸子骤然一紧。 是饶城的验尸报告。 【饶城之死绝非意外,但凶手到底是谁还没有眉目,在查。】 饶连羽抿了抿唇。 【知道了。】 凭她的力量想要查明这件事,果然还是太难了。 有些颓丧地摔到被子里,手机再次嘈杂地响了起来。 新的好友申请刷地弹了出来,头像上的耳钉张扬夺目。 【饶城有些东西在我这里,明天八点去暮色等我,不然视为你放弃了这些东西的所有权】 不用署名,饶连羽也知道这是谁。 她狠狠咬了咬唇,最终还是通过了申请。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饶连羽就匆忙赶到了暮色。 这是家阮家开设的高端会所,似乎阮凛吩咐过,门口的保安并没有拦他。 她紧了紧身上的小外套,露出的半截小臂冷得发白。 刚一进门,一声娇笑就传了过来。 “别胡说,我跟三爷可不敢这样。” 饶连羽怔了怔,看着被人群簇拥妆容艳丽的女人,险些没敢认。 徐琬? 徐琬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 但很快,她便柔柔起身,端着一碗莹蓝色的鸡尾酒,款款上前。 “连羽,你怎么来了?” 她的脸上坦然优雅,带着一股天然的媚态,“快进来吧,别在门口呆着。” 看着她一副主人家做派,饶连羽微微蹙了蹙眉,还是跟了进去。 徐琬笑得一派柔情:“三爷也没跟我说一声,害得我穿得这么不得体,要被笑话了。” 她的脖颈纤长白皙,精致的锁骨上看上去价格不菲的钻石项链璀璨夺目。 一旁的人笑着应和:“嗨,你要是这还不得体,那我们都成了光屁股了。这衣服是新春高定吧,三爷送的?三爷还真是疼你呢!郎才女貌太登对了!” 徐琬眉眼弯弯,声音透着云淡风轻:“比不上饶小姐和饶少爷。可惜饶城少爷去的早,不然你们也蛮般配的呢。” 饶连羽身子一顿,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丝冷意。 徐琬却好似什么都没察觉,依旧笑意盈盈。 “抱歉啊小羽,我就是觉得有点可惜,你不会生气吧?” 饶连羽没有心情同她废话,她只想拿回属于饶城的东西。 她冷冷勾了勾唇,眸子微垂。 “你的事,我不感兴趣。” 说罢,饶连羽径自绕开面前的女人,快步走向门口。 看来阮凛并没有在,估摸着只是为了恶心她一下罢了。 看着她潇洒的背影,徐琬只是轻轻将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 “那么着急走干什么呢,你就不想知道,当初那件事的真相吗?” 饶连羽脚步一顿,缓缓转身看向她。 徐琬眉眼微挑:“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 然而饶连羽并没有等她说完,回应她的,只有门扉阖上的咔哒声。 第3章 羞耻之心 走出会所,饶连羽微微吐了口气。 她下意识摸了摸被衬衫盖住的小腹,温热的气息渐渐渗入掌心。 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或许,她也能拥有同等幸福吧。 敛起思绪,饶连羽自嘲地笑了笑,抬起脚步准备离开。 可刚走两步,就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对不……” 男人带着冷意的脸映入眼帘,饶连羽猛地止住了话语。 阮凛却好像并没有在意,脸上依旧挂着没有温度的笑。 “怎么,饶小姐面子这么大,连十分钟都不愿意等?” 饶连羽面无表情:“东西给我。” 阮凛嗤笑一声,绕过立在门口的饶连羽,径直进了屋子。 许久未见的阮三爷突然现身,会所内顿时一片哗然。 可谁也不敢上前询问,免得触了这个小瘟神的霉头。 饶连羽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徐琬躲在暗处,看着饶连羽跟阮凛进了最大的包厢。 无视了身边人试探的询问,徐琬脸上依旧挂着优雅的笑意,只是那双蜜色的眸子中,划过一抹阴鸷的暗色。 包厢门重重阖上,引得饶连羽纤细的身子震了震。 阮凛的低笑随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怎么,怕我?” 饶连羽羽翼般的眼睫颤了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东西呢?” 阮凛单手随意地拉开抽屉,抽出一本褐色的密码本和一些饶城的小物件。 饶连羽并没有询问这些为何会在他这里,只是伸手去接。 然而男人却猛地抬高了本子,右手轻轻一扯,便将女人整个扯进了怀里。 饶连羽惊慌地稳住身形,正要开口,就感觉一只微凉的手钻入衣摆之中,像摸猫儿一样轻轻抚着她的脊背。 粗粝的指尖划过她细腻的肌肤,微妙的酥麻感引得饶连羽一阵不自觉的战栗。 “阮凛,你做什么!” 阮凛目光慵懒,透着浓浓的欲念:“当然是收取报酬,饶小姐想要白拿不成?” 饶连羽眉头一拧,声音颤抖:“阮凛,我们已经分手了。” 阮凛轻声冷嗤,拧过身子将人按在了桌子上。 还没等饶连羽从冰冷的桌面上缓过神来,男人灼热的身体便覆了上来。 “这我当然知道,你是准饶太太嘛。” 男人的语音微微上挑,渗着丝丝怒意。 饶连羽单薄的衬衫微微滑落,露出半只圆润白皙的肩头。 阮凛的目光一沉,玩味地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打转。 尽管身上的衣物完好,饶连羽就是觉得那凌厉的目光仿佛一只冰冷的手,一点点将她的衣服剥了个干净。 羞耻感涌上心头,饶连羽猛地一颤,奋力反抗起来。 然而男人并没有给她后悔来到这里的机会。 他像一只肆意玩弄猎物的猛兽,骨节分明的指尖掰过女人小巧的下颌,强迫她昂起头跟自己接吻。 饶连羽攒了攒指尖,却又无力地松开。 等到她狼狈地拿着那本不知道密码的记事本走出暮色的时候,已然是中午了。 眯起眼睛适应了下光线,饶连羽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不那么真实的梦。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 “饶小姐吗,关于饶先生的遗嘱,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跟您交代。” 饶连羽垂下眼睫,轻轻应声:“我知道了,现在就去。” 阮凛站在二楼窗前,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敛起眸子。 饶连羽赶到大厦的时候,张律师早已恭候多时。 瞥见她白皙的脖颈上掩饰不住的痕迹,张律师眼中透出一抹微妙。 早就听说饶阮两家为了个女人差点打起来,看来是真的。 他专业地并没有询问,而是迅速开启了关于遗嘱的话题。 “饶先生给您留了几处房产和一部分股票,过几天我会联系您处理相关手续。” 饶连羽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问出了她更想知道的话题。 “上次邮件里说的凶手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张律师摇摇头:“线索实在太少了,警方那边也认定了是意外,不过您放心,我会帮您继续查下去的,如果您有什么线索也可以多跟我说说。” 饶连羽迟疑了一瞬,还是没有把那个本子交上去。 尽管张律师确实帮了她很多,但事关重大,她还是想要谨慎些。 “……说起来,当时阿城好像是有些反常。” 饶连羽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饶城那张干净温和的脸又浮现在了眼前。 “阿城那天好像在等什么人,一直在不停地看时间,晚上我们吃饭的时候有人打来了电话,接完电话之后……他就匆匆离开了。” “知道是谁打过来的吗?” 饶连羽轻轻摇头,眼中透出自责之色:“我从来也不过问阿城生意上的事情。” 张律师顿了顿,脸上迅速闪过一抹异色。 “没事,您也不能预料会发生这种不幸。不过听您这么说,确实有可能跟那通电话有关。如果能查到当天的通话记录和行车记录仪,或许我们就能有办法知道更多线索。” 饶连羽点头:“一会我回去看看,兴许还在。” 告别了律师,饶连羽便赶回了饶家别墅。 别墅里空荡荡的,亲戚们都已经散去,饶家夫妇又还在忙着儿子的后事。 饶连羽悄悄摸去了车库,凭着记忆找到了饶城那天开的车子。 然而本该放着行车记录仪的地方,却空无一物,显然是被别人取走了。 是饶家人? 饶连羽有些诧异,正要再探查一番,信息提示音便响了起来。 【忘了告诉你了,饶城的手机和行车记录仪我都顺便取走了。】 饶连羽指尖用力,狠狠攒紧了手机。 好一个顺便! 第4章 离开饶家 犹豫再三,饶连羽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再去阮凛那一趟。 那男人就好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将她死死缠绕住,最后剥皮抽骨。 她换了件高领的衣服,遮住那些不该存在的痕迹,缓缓下楼。 饶峰夫妇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面色阴沉地坐在客厅。 见她下来,饶城的妹妹饶诗曼眉头一拧,阴阳怪气地开口:“居然还有脸待在这个家里,也真是够可以的。” “曼曼。” 饶峰轻声制止,目光复杂地看向这个所谓的“养女”。 “阿城已经没了,饶家……也不方便再留你了。” 饶连羽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清冽的眉眼透着事不关己的淡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她将饶城的遗物装进袋子里,递到了饶夫人面前。 “这是阿城的东西,我觉得你们也许会想要。” 饶夫人脸色一僵,目光狠戾了起来。 饶峰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饶夫人抿了抿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然接过袋子。 饶连羽瞥了一眼余下众人,薄唇勾出一个嘲弄的弧度。 “我去收拾下,这就走。” 饶城已经没了,就算她再在门口跪上三天三夜,也没办法再在饶家呆下去了。 其他的事……她要另想办法。 饶连羽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情绪,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对着镜子看了看锁骨上暗紫色的吻痕。 也不知道阮凛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蹙了蹙眉,正要离开卫生间,就瞥见了不远处洗手台上精致小巧的手机。 如果没记错,那是饶夫人的手机。 饶连羽并没有窥伺别人隐私的癖好,但鬼使神差的,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摸了上去。 密码是饶城的生日,很容易便解开了。 迟疑了一瞬,她的指尖挪动到通话记录上。 良久,她才颤抖着将手机放回了原位。 那天晚上,是饶夫人给饶城打的电话。 饶连羽沉默地走出卫生间,看向二楼祭台上,饶城那张微笑着的脸。 相片上的人丝毫没有受到这沉闷的家庭氛围的影响,笑得一脸温润如玉。 饶连羽忍不住泛起一抹苦笑。 你倒是一走了之了。 她沉默着穿过饶家人各异的视线,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出了别墅。 站在别墅门口迟疑了许久,她才拨通了置顶的那个电话。 齐靓颖兴冲冲的声音响起:“你终于知道给我打电话了!天天正在通话中,我还以为你要给饶城殉情了呢!” 饶连羽轻声笑了笑:“抱歉,最近事情比较多。” 齐靓颖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气哼哼了两声:“你可得请我吃顿好的补偿!我这两天担心你担心得都瘦了!” 饶连羽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小颖,我能去你那住一阵吗?” 齐靓颖声音一滞,随即提高了几度。 “饶家人这么不要脸?儿子一死就把你赶出来了?” 她愤愤地磨了磨牙,“放心,姐姐收留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接你。” 十分钟后,一辆纯白色的张扬跑车吱呀一声停在了饶家门口。 车上的齐靓颖摘掉墨镜,冲饶连羽抛了个媚眼:“哟,这是哪来的美女,跟我回家当压寨夫人吧!” 饶连羽勾唇轻笑,眉眼清冽:“行啊,包吃包住就行。” 两人笑闹着一路回了齐靓颖的公寓,刚放好行李,饶连羽就被闲不住的闺蜜拉了出去。 “我跟你说,天天闷在家里容易抑郁,多出去走走才是真的。” 饶连羽听着叽叽喳喳的齐靓颖像只小麻雀似的聒噪八卦,心中莫名觉得安稳了几分。 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松弛,腹内也终于觉得有些饿了。 “走吧,去吃东西,我请客。” 刚一坐定,齐靓颖就兴致冲冲地去买饮料。 可等了半晌,也没见她回来的身影。 饶连羽眉头微蹙,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循着齐靓颖走的方向找去,刚拐过转角,就听到齐靓颖愤怒的呵斥。 “大白天的一对狗男女就招摇过市,真是够恶心的!” 饶连羽心中一惊,连忙快步上前。 齐靓颖像只充了气的小河豚,气鼓鼓地看着面前的一双男女。 徐琬正亲昵地玩着阮凛的手臂,两人的身子紧密地挨着,看着这刺目的画面,自认为早已麻木的饶连羽抿了抿唇,在口中尝到了一抹腥甜。 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饶连羽,目光微转,带着些许嘲弄的意味。 “看来饶小姐恢复的不错,前男友头七还没过,就能出来逛街了。” 看着阮凛嘲弄的神色,饶连羽眸子微敛,缓缓绽开一个笑颜。 “阮先生说的是,日子总要向前看不是么?” 听着她轻柔的话语,阮凛反倒敛起了笑意,眉头蹙着望着她。 身侧的徐琬微微躲在男人身后,一双桃花眼眯着,像个得意的胜利者。 齐靓颖恨不得撸起袖子把面前的狗男女打成猪头,当年小羽虚弱地被她从医院接回家的时候,可是高烧了三天三夜! 可这个狗男人那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里,跟着小三夜夜笙歌呢! “小羽,我们换家店吃吧!” 齐靓颖皱了皱鼻子,“我对狗毛过敏。” 饶连羽刚要回应,包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阮凛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目光阴鸷。 一瞬间,饶连羽就读懂了他的威胁之意。 想到他手里捏着的东西,饶连羽眸子暗了暗。 “小颖,你先去点菜吧,我回车里拿点东西。” 齐靓颖只以为她是被这两人恶心到了,便狠狠剜了徐琬一眼,拖着饶连羽离开了。 饶连羽绕开齐靓颖的视线,轻轻按下了人流稀少的侧边客梯按钮。 电梯门缓缓阖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突地自缝隙中伸出,生生逼开了即将关上的电梯门。 阮凛浅灰色的眸子中满是玩味,如同鹰隼般的目光死死落在女人身上。 “看来饶小姐是不想知道饶城是怎么死的了。” 第5章 不过是玩意 饶连羽并没有言语,眉眼温吞得像是没有泡过茶的白水。 电梯缓缓下降,最终停在昏暗的地下二层。 “我可以自己查,阮先生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自己查?” 阮凛眉头一挑,脸上带着孩子气的恶意,“你信不信我动动手指,就能让帝都的人,每天一个不重样地到你的眼前说,饶城是自杀的?” 饶连羽抿了抿唇,指尖攒得发白。 “如果阮先生这么闲,不如多陪陪你的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 阮凛毫不犹豫地回答,顿了顿,嗤笑出声,“哦,你说徐琬啊,那不过是个玩意儿。” 他的语气微微上挑,轻快愉悦。 饶连羽没来由地冒出一股厌恶来。 自己同他交往时,是不是也仅仅是个“玩意儿”? 阮凛像是看出了她的所想,轻笑:“你不一样。” 顿了顿,又补充道:“曾经不一样。” 几个简单的音节,在他的舌尖绕了一圈,缓缓吐出,带着一种故意的羞辱。 饶连羽只觉得被他贴近的那半边脸麻木得有些发痒。 “小颖还在等我,如果阮先生只是叫我下来说废话的话,我不奉陪了。” 她刚要离开,就被一双坚实的手臂揽住了腰肢。 男人炙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带着凉薄的笑意。 “住我那里。” 饶连羽回眸望去,温声问道:“如果我拒绝呢?” 阮凛微微侧首,看向不远处那辆扎眼的白色跑车。 “那个小丫头的车子不错,想必能卖个好价钱,给她老爸的公司赔款。” 这几乎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饶连羽不怒反笑,敛起眸子:“怎么,不怕你的小玩意吃醋?” 她的目光带着挑衅的意味,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猫爪子,轻轻搔着。 大学时候,阮凛爱惨了她这幅勾人却又清高的样子。 “你都说了是个玩意儿了,谁会在意一个东西的感受呢?” 饶连羽不置可否。 她慢悠悠地回到餐厅时,满桌子的菜已经上来了。 齐靓颖不满地撇嘴:“我还以为你为了不请客,干脆逃单了呢!” 饶连羽笑得温和:“怎么会呢。” 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饶连羽迟疑了一瞬,还是开了口。 “我不能在你那住了。” 齐靓颖一怔,随即火冒三丈地丢了筷子。 “是阮凛那个畜生威胁你了是不是!小羽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看着气势汹汹的闺蜜,饶连羽笑了笑。 “他是威胁了我,但你是了解我的,我并不吃这套。” 齐靓颖愣了愣:“那怎么……” “有些事情,我必须搞清楚。” 看着她平静的眉眼,齐靓颖也不好多说,只能不情愿地帮她收拾了屋子。 饶连羽婉拒了她要把自己送过去的提议,自己招了辆车,报上短信里的地址。 阮凛给她准备的地方十分偏僻,几乎快接近郊区了。 饶连羽倒是没在意,她可以坐地铁,反正绝不会去求阮凛每天载她去上班。 指纹锁轻轻响动,门锁咔哒一声开启了。 饶连羽眉心一跳,这家伙什么时候录入的她的指纹? 屋子内的装潢十分素雅,与阮凛那张扬的样子十分不匹配。 饶连羽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也没看到半点阮凛住过的痕迹。 倒是清闲。 一夜平静地过去,阮凛并没有过来。 饶连羽跟张律师碰过了饶夫人电话的事,得到了对方再去查查看的许诺,这才觉得心安了些。 她已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今天必须要去公司了。 倒了三班地铁,终于卡着上班的时间踏进了饶氏集团的大门。 刚要去自己的位置坐下,一直对她和和气气的小助理砰地将一摞文件摔在桌子上,阴阳怪气地开口。 “有的人上班也不带着眼睛,这是你的位置吗,你就坐在这?” 饶连羽顿了顿,侧目看向桌上的工牌。 原本写着她的名字的地方,现在正印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徐琬”。 饶连羽没什么生气的感觉,倒是有几分好笑。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阮凛找人安排的。 她温和地站起身,默默寻到了自己在角落的位置,安静地坐了下去。 刚一坐下,门口就传来一阵高跟鞋踏在地上的嘈杂声。 徐琬一身浅灰色职业装,小一号的衣服衬得原本就窈窕的身材曲线更加明显了些。 她款款走到经理的位置上,笑着望向饶连羽。 “呀,小羽你也在这里工作啊?” 她故作惊讶地弯了弯眉眼,“我跟阿凛说想找点事做,没想到他就把我安排到这里了。” 饶连羽微微歪着头,纤细的手肘撑着下巴,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那恭喜你,付出得到了报酬。” 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徐琬刚才还带着得意的脸骤然阴沉了下去。 她动了动唇,最终重新勾起一个弧度。 “说来惭愧,我可没有什么可给阿凛的,都是他一直在对我付出呢。” 饶连羽懒得欣赏她的“娇妻文学”,只是敷衍地点点头,便打算开始自己的工作。 然而下一秒,徐琬惊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阿凛,你怎么来了?” 饶连羽下意识地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正对上阮凛深邃的目光。 阮凛毫不忌讳地揽过她的腰,让人靠在自己身上,目光却一直停在饶连羽脸上。 “过来看看。” 徐琬娇俏地红了脸,声音温软得像是融化了的棉花糖。 饶连羽纤长的羽睫颤了颤,清冷的小脸上没透出什么神色。 正好此时有同事将要打印的材料递给了她,她便顺势起身,准备去打印室避避风头。 刚将文件放入机器,身后便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饶连羽抿了抿唇,目光复杂地看向跟上来的男人。 “有事?” 阮凛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策划案上,轻声冷嗤。 “情人节专题,还真是老套。” 饶连羽勾起唇角:“是啊,毕竟阮先生只有玩意没有情人,应该过儿童节才对。” 第6章 到底是谁玩谁 她的口吻戏谑的意味十足,话音刚落,下一秒下颌就被突然逼近的男人单手攫住。 “你这张嘴倒是伶牙俐齿。”阮凛垂眸盯着近在咫尺的红唇,低沉气音一字一顿。 男人强大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住,饶连羽的腰抵靠在身后的打印机上,退无可退,只能倔强的偏过头。 像是被她这副模样气笑,阮凛自鼻间哼出一个音节,松开对她的桎梏,又拉开几步距离。 身后,跟过来将所有对话和互动一览无余的徐琬脸色僵硬。 特别是那句‘阮先生只有玩意’。 打印机运行完,饶连羽把文件拿出来整理好,抬脚目不斜视的就要掠过两人。 徐琬到底还是咽不下那一口气,侧身拦在她面前,“饶连羽,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整个帝都都知道你先跟了三爷,后又恬不知耻的傍上饶家,你这个‘玩意’现在已经是三手货了吧?” 她不再维持最基本的体面,眸底翻腾的恨意暴露无遗。 饶连羽脚步微顿,侧眸冷笑:“徐小姐还真是会对号入座,这是也认同自己的身份了?像你这样自轻自贱的人也配和我相提并论吗?” 说到这,她顿了顿,看向一旁正好整以暇、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专心看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的阮凛。 继续道:“还有,到底是谁玩谁怎么说得准?反正当初我也玩的身心愉悦。” 徐琬精致妆容下的脸控制不住的扭曲,却是一个字辩驳不出来。 “三爷。”徐琬主动上前攀上阮凛的胳膊,嗔怪:“你看她,真是无法无天了!她竟是说您才是她的……” 最后两个字她不敢出声,只能抬眸小心翼翼地观察男人的脸色。 阮凛的表情一向喜怒难辨,眼神深邃幽冷,毫无情感可言。 饶连羽似乎也在等待属于她的审判,坦坦荡荡地和他对视。 “呵。”阮凛这次大抵是真被气笑了,“你当初也玩我玩的身心愉悦?” 还没等饶连羽出声,突然从外面蹿进来一个人,先是对着阮凛恭敬地鞠了一躬。 “三爷,董事长有事要与您商议,请随我来。” 那人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阮凛抬脚往外走,路过饶连羽时丢下一句:“等着。” 两人眼神短暂交汇一瞬,饶连羽虽然不明所以,但内心还是有些没出息的后怕。 她承认她刚才不过是一时口快,故意反击徐琬,可现在想想,得罪阮凛,只会让她接下来的行事增加难度。 …… 下午三点。 完成手头所有工作,饶连羽伸了个懒腰,拿起水杯起身就往茶水间走。 刚走到门边,里面嬉笑取闹的声音便争先恐后的往她耳朵里钻。 “你们是没看到,今天早上她在我面前吃瘪的样子,可真过瘾。”是小助理蓝盈盈的声音。 有人立马附和:“干得漂亮,就应该让这种婊子被针对一下。” “哼,虽然说当初在她手底下做事,她对我没的说。可谁让她做人不好好做,一天到晚就想着攀高枝呢?” “诶,你们听说了吗?饶连羽在墓地的时候和阮三爷就搂搂抱抱起来了,简直不把死人当人看啊!” “我去,这么劲爆!我要是饶城我都得气的诈尸,真不要脸啊!” “谁说不是?我听说啊她一开始是跟着阮三爷的,后来三爷出事去了国外,她立马就转头上了大少爷的床。结果大少爷一去世,阮三爷回来了,果断就生扑回去了……” 后面的声音被刻意压低,但饶连羽认为也没必要听清楚,全是一堆污言秽语。 她狠狠一脚直接把门踹开,把里面几个八卦的正嗨的几人吓了一跳。 看清进来的人正是被说闲话的正主,那几人立刻噤声,眼观鼻鼻观心的打哈哈。 “呃……大家都还有工作没做完呢,就散了吧。” “谁敢走?”饶连羽径直向那几个人走去,“刚才不是说我说的挺开心的?” 在座的几人都是平时在她手底下工作过的,蒙受过她不少照顾,可现在一落马,这群人就能在背后这么肆无忌惮的诋毁她。 似乎都觉得对不起饶连羽,除了蓝盈盈以外的其他人,皆低着头没敢言语。 蓝盈盈虽然也被她突然踹门闯进来给吓到了,可想到自己现在的职位要比她高,腰板又硬又挺。 她愤恨道:“自己敢做就不要怕别人说!” “我饶连羽一向敢作敢当,反而是你们,道听途说的谣言在私底下乱传,就很道德?”饶连羽忍着把水杯里上午没喝完的水浇在对方脸上的冲动。 “知道聪明人和蠢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就是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我希望你们都有,少听一些流言蜚语。” 饶连羽说完最后一句,一群人识趣的陆续离开。 很快茶水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打开直饮机的按钮,饶连羽盯着水流不受控制的出神,蝶翼般的长睫轻轻颤抖。 即使心里早有准备,可在直面人心的时候她还是不可避免的觉得失落。 五点钟下班,饶连羽收拾好东西乘坐电梯下楼的时候正巧和徐琬一班。 徐琬看到她笑得眉眼弯弯,“小羽,好巧啊。” 要说饶连羽最佩服谁,徐琬当之无愧,纵使两人私底下再怎么不合,表面上徐琬都能装的跟亲姐妹一样。 她不行,她恨谁都会写在脸上。 譬如此时,她完全无视对方的热情。 同一班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徐琬不免面上有些挂不住,她却故作浑不在意,故意挤到饶连羽身边。 “待会怎么走?有人接吗?哦,不好意思忘记了,接你的人已经……不在了。”徐琬掩唇轻笑,“三爷来接我呢,不知道他愿不愿意顺路捎你一段。应该有点难了,你今天说话得罪他了。” 语气幸灾乐祸到不行。 结果,刚出公司大门。 徐琬笑意盈盈地走到黑色迈巴赫跟前,打开车门就要进去。 “抱歉,徐小姐,三爷说您自己打车回去。”保镖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上前眼疾手快的拦住想要上车的徐琬。 这还没完,他又对着即将擦肩而过的饶连羽道:“饶小姐,请上车!” 徐琬:“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贯的优雅知性瞬间龟裂。 “三爷,您不是说好来接我的吗?”语气是难掩的不服气。 第7章 你不是很会求人吗? 车窗从里面摇下,露出半张鬼斧神刀般的侧脸,阮凛狭长凤眸掀开的一瞬间极具威慑力。 他淡淡扫过徐琬的脸,声音薄凉:“闭嘴。” 知道闹脾气只会不讨好,徐琬满腹的委屈和不甘心只能强行咽下去。 “上车。”阮凛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朝饶连羽勾了勾。 饶连羽没犹豫,直接从另一边上车。 车子立刻启动,汇入晚高峰的车流之中。 与此同时,前排司机把隔板降下。 狼入虎口的感觉很是强烈,饶连羽却不后悔,她之所以上来是想询问一件事。 开口前,她小心观察了一下身边的男人。 男人一身意大利定制的高定西装,配色是最经典的白衬衫黑西裤,奈何穿着的人身材天生优越,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长腿随意交叠,单手抵在太阳穴处,腕骨突出,双眸轻阖。 一副闭目养神的散漫姿态。 饶连羽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双手交握在膝前,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要开口时—— “怎么?现在还有什么话是你不敢说的?” 阮凛还保持着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是唇角挂着抹哂笑。 饶连羽一噎,也是,她今天都敢含沙射影阮凛是她的玩物了,还怂什么。 “饶峰今天找你是不是和饶城的事情有关?” 然而话一出口,心没来由地有些发慌。 电光火石之间,饶连羽忽然觉得腰间被人一带,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困在了一堵坚硬如铁壁的胸膛之中。 “你就这么关心他的事?”阮凛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眸底渗出丝丝寒意。 他一只手箍在后腰一只手又攥紧了她的手腕,饶连羽吃痛,眼泪差点飚出来:“松开,你弄疼我了。” “唔!” 回应她的是男人强势威压下的深吻。 阮凛放开手腕捏住她的后颈,舌头灵巧如毒蛇般探到口腔深处,试图掠夺对方所有的呼吸。 饶连羽一开始还挣扎,后面自觉是徒劳,便放松身体任由他攻城略地。 不知过了多久,阮凛才食髓知味的退出,末了故意在她唇瓣上咬了一下。 饶连羽痛的倒吸一口凉气,果断从他怀里离开。 阮凛盯着她唇瓣上渗出的血迹,心底溢出些许满足感,心情也好了不少。 “在饶峰眼里,儿子可不比公司利益,他盯上了我手上的项目,妄图分一杯羹。” 饶连羽用纸巾擦拭唇瓣的动作一滞,对这个回答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从饶城出事开始,她心底就觉得饶峰不太对劲,比起撕心裂肺的饶夫人,饶峰就像一个局外人,根本看不出正在经历丧子之痛。 起初她只认为饶峰身为饶家家主、集团董事长,所以要更加沉着内敛,伤痛不外露。可现在,在儿子的死因还没敲定的时候,他反而更关心的是集团的利益。 还没等饶连羽细想下去,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是饶夫人。 【现在立刻回饶家一趟,把你的东西统统拿走!少碍我的眼,否则我明天就把它们都给烧干净。】 配图是一个精致小巧的女性皮夹包。 这是她和饶城刚在一起时,饶城送的第一个礼物,里面还有她父母的照片。 饶夫人一向说到做到,饶连羽敲了敲隔板,对司机道:“麻烦掉头回一下饶家。” “饶连羽,你是不是求错人了?”一旁,阮凛冷嗤出声。 果不其然,前排司机完全无视了她的乞求,仍旧保持原路行驶。 饶连羽微微侧过身子,下意识攒紧指尖,还未开口下颌就被人挑起。 猝不及防闯入阮凛深邃幽暗的眼眸之中,里面怒火沸腾,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 “就这么想回去?” 饶连羽实话实说:“我还有东西丢在那,今天不去拿回来,明天就被饶夫人处置了。” “什么东西?饶城送你的定情信物?” 他伸出拇指轻轻在她唇上的伤口摩挲,语气端的是漫不经心,可周围骇人的气压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如果说是定情信物并不为过,饶连羽一时语塞。 阮凛面色更加阴沉可怖,腮颊绷紧:“可以送你回去拿,但是你得求我,有诚意我可以考虑大发慈悲。” 饶连羽颔首,声音诚恳:“阮三爷,求您。” “就这?”阮凛不满意。 “你不是很会求人吗?”他把人揽入怀中,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脖颈处。 说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便顺着她衣服下摆钻了进去。 饶连羽面色一白,她忍着恶心没有推开,身体却僵硬。 攸地,前排传来一道声音:“三爷,老爷电话,说有急事要和您商议。” 阮凛的动作顿住,他松开怀里的女人,在隔板降下时接过手机。 “什么事?” 那头阮立本差点没压住火气:“阮凛,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尊重你老子?” 阮凛嗤笑出声:“等您死了那天我心情好没准可以装装样子。” “逆子!一小时之内回来,南城项目有纰漏。”阮立本话音一落直接撂了电话。 一旁的饶连羽听不清电话在讲什么,但能肉眼可见出阮凛逐渐冷峻下来的眉眼。 就在饶连羽不抱希望他能松口让自己回饶家时,阮凛沉声道:“掉头回饶家,立刻,二十分钟内必须到。” 接收到指令,司机踩死油门往饶家赶去。 十五分钟后,车子稳稳停泊在饶家大门门口。 饶连羽低声道谢,正准备开车门下去,手腕再次被一路沉默寡言仿佛换了个人的阮凛抓住。 “拿完东西立刻回去,否则后果自负。”语气暗含警告。 她本身就没打算留在饶家,这里没一个人是欢迎她的,饶连羽应道:“嗯,我会回去,三爷放心。” 饶连羽刚一落地,身后的车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进饶家大门,饶连羽一路目不斜视的进入别墅,轻车熟路上楼去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 一开门,里面已然一片狼藉。 一看就被人泄愤似的砸过。 饶连羽对此没什么情绪,她按着饶夫人拍的照片认出皮夹包应该是放在梳妆台上,在上面巡视一圈却没见到踪影。 她又把下面的抽屉一层层拉开,仍然一无所获。 只有去找饶夫人了。 饶连羽离开房间,顺着旋转楼梯往下走。 随着台阶一步步降低,客厅里的光景也一览无余。 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手里正把玩着一样十分眼熟的东西。 第8章 她是小三? 饶连羽离开房间,顺着旋转楼梯往下走。 随着台阶一步步降低,客厅里的光景也一览无余。 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手里正把玩着一样十分眼熟的东西。 似乎是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沙发上的少年抬头看过来。 看清来人的一瞬间,他的脸就因为愤怒扭曲不堪。 “饶连羽!你怎么有脸回来!” 饶连羽这才认出来,那人是饶城的堂弟,饶康。 而他手里的东西,正是她要拿回的皮夹包。 “还我。”饶连羽不想多废话,走上前伸手。 饶康一时没反应过来,语气仍然恶劣:“什么还你?” 饶连羽好脾气的指了指他手里的皮夹包,“这是我的。” 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饶康挑衅的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的?饶连羽,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你的什么东西不是大哥给你买的,现在大哥被你害死了,你还有脸过来,说要拿走你的东西!” “你刚才是去了之前住的房间对吧?也看到了?我告诉你都是我砸的,那么好的房间被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人住过,真是可惜。我就提前‘装修’一下。”饶康脸上显露出得意之色,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饶连羽清冽的眉眼透出不耐,但她还没有兴趣和一个半大的孩子辩驳什么,只是等他撒完气。 饶康见她始终一副超脱世俗面不改色的样子,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像是不惹恼她就不会善罢甘休,他继续道:“大哥出殡那天,饶家所有人都看到了,你和阮三爷勾搭在一起。大哥还没过头七,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找好下家了。” 说到这,饶康冷笑,“饶连羽,我合理怀疑你是和阮三爷联合起来害死的大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女人!”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怒吼,饶康直接恶狠狠地把皮夹包扔出几米远。 饶连羽无视他的谩骂,走过去把皮夹包捡起来,打开检查了一番。 所幸里面的东西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包已经松散的不行,不能再使用。 她心疼了一下,脸上露出惋惜,却不见半分恼怒。 饶康见她还是完全不为所动,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继续出言中伤:“你当初为了进入饶家,不择手段勾引大哥,还是在明明知道大哥有女朋友的前提下,选择当小三,恶心!” 一直情绪淡漠的饶连羽在听到这句话时终于有了反应,她下意识反问:“饶城什么时候有女朋友?” “你装什么?”饶康见她一脸疑惑,认为她又当又立,不想承认。 饶连羽蹙眉,想再开口追问什么,楼梯在这时传来响动。 “阿康,闭嘴。” 经历过丧子之痛,饶夫人身上那份属于贵妇的高傲和从容已然荡然无存,更多的是被现实击溃的灰败。 她缓步踩下阶梯,机械的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才厉声道:“都在这里吵什么吵?” 饶康见是伯母立刻乖巧的闭了嘴,眼睛却不甘示弱的又深深剜了饶连羽一眼。 “拿了东西怎么还不走?非要站在这干什么?阿城已经死了,你也想把我气死不成?”饶夫人这才看向饶连羽,口吻是藏不住的嫌恶。 饶连羽本身就不想再这里多待,转身就走。 刚走出几步远,身后又传来饶夫人的声音。 “等等。” …… 饶连羽被带去一间房间。 不多时,有仆人送来一份文件,饶夫人接过来放在她面前。 “这是饶氏和阮氏即将合作的项目,你负责对接。” “为什么?”饶连羽不解。 饶夫人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看过来的眼神里藏着化不开的怨恨,“没有为什么,如果你还想留在饶氏,就尽心尽力去做。” 赤裸裸的威胁。 饶连羽没再问,她在一瞬间也明了了对方的心思。 亲眼看着饶连羽离开饶家,饶夫人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掌心被长甲掐出了深痕。 “伯母,你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个贱女人赶尽杀绝,还让她留在集团干什么?甚至还让她对接项目?”饶康走过来,脸上满是诧异,又茫然又不爽。 这种心肠歹毒、忘恩负义的女人就应该沦为一只彻头彻尾的丧家之犬。 饶夫人这才收回视线,语气悠然:“那就太便宜她了。” 多的她没再说。 虽然在墓地那天她被阮凛气的七窍生烟,可冷静下来也明白了一件事。 当初饶连羽和阮凛有过一段,可阮凛被陷害出国之后,她转头就能和阿城在一起,甚至不惜跪在饶家门口受尽委屈都要成为饶家的人。 阮凛那般自傲的人怎么容许自己的女人这么对待他,很显然已经因爱生恨,所做的一切都是让饶连羽被人唾弃。 而阮凛也是最会折磨饶连羽的那个人,既然能借刀杀人,她就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另一边。 阮凛回到阮家老宅。 一进大门,就有幸灾乐祸的人拦住去路。 “哟,三弟,知道回来了?”阮家老二阮凌笑得开怀,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 听说阮凛负责的项目出事,他立马就从公司赶回来了,就为了亲自看他笑话。 然而不等阮凛发话,身边的保镖上前一步就要把把阮凌架到一边去。 阮凌面色一僵,人也不嬉皮笑脸了,厉声道:“阮凛你真是无法无天了,敢让这些狗腿子碰我?” “好狗不挡道的道理,二哥不懂?”阮凛双手插兜,脸色不虞,丢下这一句话掠过阮凌就往老爷子的书房去。 阮凌气的不轻,嚷嚷着让这几个黑衣保镖把自己放下来,拔腿跟上去。 “阮凛你到底在得意什么?老爷子现在气得不轻,待会我看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阮凛脚步微顿,漆眸暗沉,直勾勾地看向他,笑容讽刺:“南城这个项目为什么会有纰漏,看来二哥应该比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你……血口喷人!”阮凌本想故意激怒他,结果反被激怒了,气的横眉竖眼。 书房门口,佣人推开两扇大门。 阮立本早等候多时,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抄起旁边的茶杯就扔了过去。 瓷器落地便四分五裂,内里滚烫茶水四溅开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有心情斗嘴吵架!”阮立本怒喝出声。 第9章 对峙 阮家老宅,书房内。 阮立本大发雷霆,胸膛快速起伏不定,浑浊的双眼对阮凛怒目而视。 后者却好似完全不在意,迈开腿走到会客沙发上坐定,双腿自然交叠。 他弯腰拎起阮立本面前的紫砂壶不紧不慢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呷了一口,才淡定自若的开口:“发这么大脾气,没想到老头子这么在意这个项目,还真是叫我受宠若惊啊。” 话这么说,语调却是毫无起伏,没有一丝感激可言。 阮立本神色一僵,他听出来这是在阴阳怪气。 “阮凛,你刚回国接手的第一个项目,这才几天就出了问题,你让我怎么不生气?”阮立本恨恨摆手,叹口气道。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莫名的变得奇怪起来。 一旁阮凌觉得不对劲,抓紧时间就往上添一把火:“三弟,你出国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就接这么大个项目确实说不过去。要是你能胜任,我想二叔也不会说你一句不是,可关键,这才两天项目资金就……” ‘才两天’这三个字他故意咬的用力。 “你也别怪二哥说话不好听,毕竟商场不是儿戏。现在南城这项目资金链突然断裂,就已经说明了你的能力尚欠火候。” “是吗?”阮凛拿起手中描金紫砂茶壶细细摩挲,唇角弧度冷冽,攸地掀起一双凤眸,目光如刃。 低沉暗哑的声音里藏着危险:“二哥倒是很关心我的能力问题。”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瞬间铺天盖地的弥漫开来。 “不过,我很好奇,二哥是怎么这么快知道我的项目资金链断裂的?短短一个小时之内你就从了解到回老宅,未免也太快了。” 话点到即止。 书房内的人都是老狐狸,各个心知肚明。 阮凌脸色剧变,但很快强装镇定:“你接手的第一个项目,我当哥哥的当然要时刻关照着。” “是关照吗?还有待考量呢。”阮凛嗤笑。 “行了!”阮立本看着两兄弟一来一回的试探,便知道阮凌已经输了,输的彻底,简直愚蠢至极。 他浑浊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射,最终定格在阮凛身上,阴沉地开口:“项目的事情是我告诉他的,有问题?”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多心了。”阮凛眸光渐深,语气含杂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阮立本见他这幅态度,心中更是不悦,直接冷声下令:“南城项目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内必须解决,被挪走的资金一分不少地给我追回来!” “否则,”他眯起老谋深算了一辈子的眼,口吻威胁:“你就别想再碰阮氏任何项目!” 阮凛从沙发上霍然起身,颀长身姿带着天然的压迫,他微微颔首,嗓音从容淡定:“两天之内,我会让该回来的钱一分不少的到位。” 说完,他迈步走向门口,却在经过阮凌时脚步微顿。 他侧眸,眸底寒意凝结,吐字轻慢暗含警告:“二哥,这两天也辛苦你了。” 阮凌被他看的心底不由得发毛,寒意顺着脊椎骨往上蹿,他维持住表面上的体面,冷笑:“三弟还是先顾好自己吧,不然就与阮氏无缘了。” 阮凛没再多说什么,唇角微勾,径直离开。 随着门扉开启关闭,书房内只剩下阮凌和阮立本二人。 阮立本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阮凌,咬牙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踩他一脚?他已经嗅出不对劲了,看你到时候怎么应对。” 阮凌自知理亏,他是一时得意,想看阮凛吃瘪的模样,结果反而适得其反了。 “是我的问题,抱歉。”阮凌鞠躬谢罪,“二叔,那我先走一步。” 阮凌走出书房,迎面正撞上阮森严。 “爸,您怎么在这……” 阮森严言简意赅:“我看阮凛已经走了,计划进行的如何?” 说到这件事,阮凌就觉得心虚懊恼,等两人走到无人的角落里,他才斟酌着开口。 “这件事本来进行得一切顺利,不过阮凛那小子实在阴险,几句话就把我绕进去了,怕是已经有所察觉。” 越往后说,阮凌的头就低的越狠。 余光中阮森严抬起一只胳膊,他下意识闭眼,结果肩膀上落下一掌。 阮森严语重心长:“儿子,你不用气馁,阮凛不是好对付的,我们都没指望能够一击毙命。” “你不必给自己心理压力,这条路道阻且长,需要徐徐图之。你啊就是太容易得意忘形,藏不住心思,所以容易被抓住把柄。” “是,父亲教训的对。”阮凌听出点拨的意思,连连点头。 …… 饶连羽乘地铁回到郊区别墅已经将近十点,她洗漱完之后回到床上,突然想起阮凛临走前的提醒。 那句话的意思,明显是他也会来吧? 面对阮凛,她是一刻不敢放松神经,所以即使很困很累,也时刻注意着楼下有没有动静。 生怕阮凛突然回来对她又做什么。 结果等到半夜,连只猫叫都不曾响起。 一夜无梦。 纵使早上起的再早,连转三次地铁,每一条线路都要坐到头,饶连羽还是堪堪掐着点才能到公司。 火急火燎的上班打卡,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发现一桌子的资料。 不用细想,就知道是某些人的故意针对。 职场霸凌吗?可惜她饶连羽最不怕的就是这个。 她单手把桌子上的资料一一推落在地,腾出空间来,把昨天饶夫人给的资料放好,人这才坐下直接翻阅。 “饶连羽!你干什么!”一道尖锐的叫声突兀地响起。 饶连羽抬眸看过去,是蓝盈盈。 “怎么了?”她不明所以。 蓝盈盈气的火冒三丈,指着地上被随意丢弃的文件大骂:“谁叫你把文件都给扔地上的?这些都是你今天的工作,你是想罢工不成?” 饶连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又不嫌事大的用脚把碍事的给踢的更远了。 “这些是你们的工作,不是我的。”她声音清脆,表情无辜。 周围有不少员工听到动静头伸长往这边看,窃窃私语声立时响起。 “天啊,谁能告诉我饶连羽怎么敢这么狂啊?” “之前经理当惯了吧?架子太大了放不下来。” “还把自己当个人物呢,真搞笑。” 蓝盈盈窝着一肚子火,听到周围人都在讨伐饶连羽,底气更足。 “把这些都给我捡起来,否则我就去告诉经理!” 第10章 徐经理一向体恤下属 说曹操曹操到,蓝盈盈的话刚落,只见身穿白衬衫包臀裙的徐琬就姿态妖娆的出现在了附近。 像是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蹙眉扭着腰肢走到跟前,语气温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蓝盈盈见自己的靠山来了,心里乐不可支,唇角挂起邪恶的笑:“经理,饶连羽要罢工。” “罢工?”徐琬一脸惊讶,她看向饶连羽,故作通情达理:“连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可以和我说,怎么突然就要罢工了呢?” 在座的人都想看饶连羽被收拾,不满徐琬的态度太软。 不等饶连羽开口,周围有胆子大的在人群里起哄。 “经理,饶连羽把自己负责的工作资料都给扔地上了,而且还丢在地上用脚踩!这不是罢工这是什么?” 闻言,徐琬脸上的温和肉眼可见的凝固。 就在她要说话之际,饶连羽抢先一步开口:“徐经理,您来得正好。” 她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动作从容淡定,仿佛刚才的冲突与她无关。 “不是我要罢工,而是么多工作量我一个人实在处理不完。”她抬眸,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徐琬,“您也知道,我手头上的项目已经够多了,可蓝盈盈还给我塞这么多,这一看就不合理。” 饶连羽顿了顿,“我想徐经理一向体恤下属,应该不会故意为难我吧?” 徐琬预先准备好训斥的话一下子被堵在了嘴边,笑容僵硬的不行,眸底极快的闪过一抹恨意。 失策了。 “哎呀,原来是这样,是我疏忽了。”徐琬转头看向蓝盈盈,语气略带责备:“蓝助理,你怎么能这样安排工作呢?应该合理分配一下才对!” 蓝盈盈也完全没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刚要辩解,饶连羽又先一步接过话:“徐经理说得对,不如您重新分配一下?毕竟您一向公平公正,肯定不会让某些人偷懒,而让另一个人累死累活,对吧?”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直接把徐琬架在了高处,让她不得不做出公正。 徐琬暗自咬牙,心里暗恨,唇边却只能挂着笑,语气温柔大度:“当然!” 她拿起那一摞资料,目光扫过一圈看热闹的人,往每个人手里都塞一点。 一群人本想看好戏,结果莫名其妙都多了工作任务,只能四散开来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 经理办公室。 徐琬关上门,气的恨不得拿刀砍点什么。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是想当众给饶连羽一个下马威的,结果饶连羽反而利用她的人设化险为夷了,简直气死。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徐琬一时没收住脾气,语气带着狠厉。 外面的蓝盈盈吓得肩膀一哆嗦,还是硬着头皮推开门。 她战战兢兢地叫了一声:“徐经理。” 徐琬清了清嗓子,恢复到平时温柔可人的模样。 “什么事?” 蓝盈盈瞥了眼徐琬的脸色,发现没什么不对劲,这才放松身体,把手里的资料递过去。 “这是上面的人交给我的,说是给经理的。” 徐琬一脸疑惑,拿过来在手里翻了翻,扉页上写着几个大字:南城项目。 三爷不是和她交代了,来这里只要做做样子上面不会给她下达任务吗?怎么项目资料送到她这里来了? 正诧异,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饶连羽走进来,开门见山:“饶夫人说资料送到这来了,我来拿。” 一联系,徐琬立刻就明白了,她现在手里的就是饶连羽需要的。 回想到刚才针对她的计划没得逞还反被利用,她就咽不下那口气,这会说什么都要扳回一局。 她故作茫然:“什么?” “南城项目的资料。”饶连羽没什么心情和她周旋,言简意赅。 “我这没有什么南城项目,搞错了吧?”徐琬把手里的资料夹合上,随意扔在自己的红木大班桌上,装聋作哑。 这里除了蓝盈盈没有旁人,没必要在这里装什么上下属,饶连羽明白那桌子上的八成就是她要的东西。 没了耐心,饶连羽开门见山:“徐经理,这个项目是饶夫人亲自下达的,我希望你分轻重缓急。” “哟,威胁谁呢?”不等徐琬说话,蓝盈盈先忍不住了,她双手环抱在胸前,轻蔑开口:“饶连羽,你还当你自己是饶家小姐呢?把饶夫人搬出来吓唬谁呢?” “滚。” 饶连羽一个眼神都吝啬给这个墙头草。 蓝盈盈被驳斥的满面涨红,嗫嚅道:“饶连羽,你嚣张什么?” 知道再多费口舌也只是和这群人浪费时间,饶连羽索性直接把手机打开,点开了饶夫人刚才发过来的语音。 “南城项目的资料已经给你的助理了,这个项目你全权负责,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饶夫人还不知情阮凛把徐琬塞进来代替她职位的事情。 “就算我已经不是饶家小姐,但现在也是集团项目的主要负责人。” 徐琬本想再故意拖延,但她也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事关集团利益,她要是任性了,饶家人绝对饶不了她。 不过她才不想就这么便宜饶连羽。 “我这边资料有点多,你先回去,待会找到我就让蓝盈盈给你送过去。” 拿到资料是两小时之后的事情。 饶连羽翻开资料,发现里面排版全部乱序,心里谈不上多生气,只有对徐琬手段低劣的鄙夷。 不知过了多久,夜晚悄然而至,周边鳞次栉比的高楼都亮起霓虹灯光。 饶连羽伸了个懒腰,看向时钟,指向晚上十一点。 整理好工位,她这才离开公司。 肚子也在这时候叫了起来,晚上吃的太随意,现在肠胃抗议,饶连羽决定就附近的小吃街解决一下。 街道上来往车辆不少,不过行人肉眼可见的寥寥无几,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她一个人。 从大道拐进小巷,灯光昏黄迷蒙,饶连羽若有所思地往前走,完全忽视前方角落里正在抽烟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看到她的身影,眼神逐渐变得变态猥琐,烟头落地,抬脚捻灭。 “美人,怎么一个人啊?”男人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噘着嘴就要亲上去。 不远处,一架摄像机清楚定格画面按下快门。 第11章 被做局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饶连羽一个措手不及。 被男人抱住的一瞬间,她吓的汗毛直立,冷静下来之后,果断提膝往那人胯下去踹。 男人以为她就一个弱小女子所以没存什么戒备,没成想对方反应这么大,还精准无比的踢到了他的命根子。 他捂住自己的胯下,双腿弯曲,脸色瞬间煞白。 “哎呦!你这个贱女人,下手这么狠!” 饶连羽还想再补上几脚,认真思忖了一下,当即还是掉头就跑。 另一边。 徐琬拿到照片,今天团结在心口难解的郁气才得以纾解。 拍的角度很刁钻,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 就好像饶连羽在和别的男人忘情的在街头接吻一样。 她指尖轻滑,以匿名发送人传输到了阮凛的手机上。 接收到照片的阮三爷正在会议室开加紧会议。 “三爷,项目出现的纰漏已经安排人手调查,只是……”左首,项目负责人正在汇报情况。 眼见着首位上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拿起手机,他识趣的先闭上嘴。 阮凛点开突然推送过来的一则消息,下一秒,平静无波的面容便覆上一层冰霜。 会议室内的气温几乎是立刻骤降!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却又不敢交头接耳的偷偷议论。 阮凛霍然起身,迈开步子直接冲出会议室。 他离开的瞬间,狭小的空间内立刻炸了锅。 …… 帝都金融圈附近街道繁华交错,饶连羽根本来不及细想,只能慌不择路的左拐右拐。 身后隐约还能听到那男人的低吼。 “你以为你还能跑的掉吗?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死娘们,下手这么狠,我一定要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现在时间已经快过凌晨,街道两边的商贩大都闭门歇业,人影都很难见到。 饶连羽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只希望赶快跑出街巷,见到一条公路。 终于,耳畔车辆鸣笛声愈发清晰。 饶连羽铆足劲跑到路旁,看到一辆出租车就准备招手。 下一秒,有人从背后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饶连羽始终绷紧的一条弦直接断了,脑袋嗡嗡直响,她拼命挣扎。 “放开我!我报警了!” 然而禁锢她的人却仍旧纹丝不动。 有热泪夺眶而出,饶连羽对着横亘在自己胸前的胳膊就咬下一口。 她使了十足的力气,终于那人吃痛松了力道。 “嘶——” “饶连羽,你属狗的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饶连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整个人蒙了又蒙。 阮凛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转过来,满脸的阴郁之色,又气又恼。 饶连羽发誓,这是她最近最希望能看到阮凛脸的时候。 冷静下来后,她擦干净眼角的泪,问道:“你怎么在这?” “怎么?很不希望我在这?”阮凛从痛觉中回神,语气嘲讽:“打扰你和下一个男人私会了?” 下一个男人? 饶连羽蹙眉,“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别装!”阮凛将她打横抱起,迈着大长腿走到车旁,打开门把人塞了进去。 一路上,饶连羽都在想今晚发生的事情。 阮凛出现在这不会是巧合,再结合他的话,不难猜想,今天的事情是有人预谋的。 她几次想开口解释,然而触及到阮凛那张冰块脸,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什么他都不会信,在他眼里,她就是个毫无底线永远缺男人的贱女人。 车子一路开到郊区别墅。 全程阮凛没说一个字,这代表他已经在发飙的边缘了。 饶连羽是被他强行抱着进去的,直到被扔在床上。 阮凛扔掉外套,单手扯松领带,把人摁在床上,双眸阴沉如水牢牢锁定。 “阮凛,无论你信不信,今晚的事情是有人做局……唔……”饶连羽后怕起来,想要解释。 后面的话却被男人霸道的唇尽数堵了回去。 饶连羽伸手抵住阮凛的胸膛,男人则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狠狠按在头顶。 他的吻近乎癫狂,带着明显的惩罚意味,撕咬着她的红唇,仿佛要剥夺她所有呼吸。 几近窒息,阮凛放开她的唇,两人喘息交织,视线相接。 “饶连羽,想找下家,除非你活腻了!”阮凛眸色一沉,指节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似要碾碎。 痛感太过强烈,饶连羽眼中飙泪。 下一秒,阮凛直接撕开了她身上的衬衫,纽扣崩开,她一丝不挂。 “阮凛!你疯了吗?!放开我!” 饶连羽惊呼出声,男人炽热的手掌贴在她的后腰处,整个人轻而易举地被他反转过去。 紧接着,带着侵略性的吻密密麻麻的从上到下落在她的身上,所过之处皆留下灼热的痕迹。 饶连羽只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被尽数抽干,身体像麦浪一般随风起伏不定,一夜未眠。 八点。 尽管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阮凛的精神也没受到一点影响。 他低头窥见怀中的女人呼吸绵长,表情是难得一见的安稳。 鬼使神差的,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就这么看了一会,他才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 再出来,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饶连羽强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结果刚一落地双腿发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是阮凛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她。 饶连羽不想说谢谢,她这样完全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 不止腿软,因为他的动作太过粗暴,下身还在隐隐作痛。 察觉出她的隐忍,阮凛第一次关怀出声:“不舒服吗?” “没事,我自己可以。”饶连羽推开他,语气没什么起伏:“我要去洗漱了,别挡路。” 她硬是自己一个人忍着痛进了卫生间。 阮凛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查一下昨晚饶氏附近街巷里的监控,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阮凛决定先下楼去餐桌等人下来一起吃饭。 没成想,饶连羽再出现竟是把他当做空气,掠过餐桌直奔玄关。 “闹脾气别太过了。”阮凛终是拉下脸。 饶连羽脚步微顿,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轻慢:“是吗?在三爷眼里我不是一直都玩的过火吗?这又算什么?” 阮凛下意识蹙眉,很快反应过来她在说的是昨晚的事情。 他想解释自己已经着手让人去调查了,结果手机又响了起来。 公司的项目负责人。 “三爷,资金链有新进展了。” 第12章 刻意给她出的难题 饶连羽好脾气的在原地等他回复,结果男人挂完电话捞起外套就从她身边冲了出去。 还顺便丢下一句:“今天你自己去公司。” 饶连羽:“……” 她还以为阮三爷今天善心大发,要可怜可怜她呢。 果然,对男人抱有期待就是女人的可悲。 半小时后,阮氏集团二十六层休息室内。 “人呢?给我带出来!”阮凛一路风尘仆仆,将外套褪下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扔,衬衫袖子卷起,领口也敞开几颗纽扣。 助理吕河得到示意,微微颔首,从大班桌下面捞出来一个人。 财务部总监胡缙。 身上绑了几十道绳子,说是五花大绑也不为过,双手双脚完全束缚,动弹不得。就连嘴也同样被人用胶布粘住了。 这会被人拽出来,嘴里呜呜呜地叫个不停。 直到他抬眼看到正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男人,浑身像被电击了一般,嘴里安静了,就是整个身体开始哆嗦。 阮凛单手插兜,看着脚底下匍匐着的胡缙这完蛋样,没忍住偏头嗤笑出声。 在胡缙的视角,面前的人宛如撒旦降临,只见这恶魔半蹲下身子,揪住他的衣领,抬手刷的一下撕开他嘴上的胶带。 一瞬间的事,胡缙自己特意留的那两撮胡须被连带着扯下,物理脱毛痛感不是一般的强烈,眼泪立马就飚出来了。 但这会,不是喊痛的时候。 “三爷!三爷!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胡缙吓得屁滚尿流,低着头哐哐往地上嗑。 阮凛狭长的眸牢牢锁定,就像在看毫无生命力的破布,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人将额头磕出瘀血,阴鸷沉黑的瞳孔中满是嘲弄和让人恐惧的杀意。 他在原地站起,下一瞬抬脚狠狠踢在了脚下人的腹部。 胡缙整个人弹飞几米远,后背重重撞到墙壁,喉咙瞬间翻上腥甜。 他忍不住干咳两声,嘴里还在念叨:“三爷,我们一定是有误会……” “误会?”阮凛迈开步子走到他身边,再次蹲下,泛着冷意的语气轻慢:“阮凌教你挪动南城项目资金,是误会?” “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胡缙慌忙摇头,竭力否认:“三爷,我怎么敢和您作对。” “呵。”阮凛毫无感情的扯唇。 “整个集团上下谁不知道你是他阮凌的狗腿子,你给他办事不是天经地义?” 胡缙额头直冒虚汗,脑子也有一瞬间的恍惚,更多的是后悔。 他后悔了,后悔给阮凌办事,还是针对这位的。 可木已成舟,所有的过错按照约定他都得一人担下,不然阮凌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短短几秒的时间,胡缙下了决心。 “三爷,我承认,南城项目资金是我挪走的。可我不是替二爷办事,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爸妈苦了一辈子,人到晚年一身的病,再加上车贷房贷还有妻子孩子要养,我压力太大了。我扛不住了,所以……” 阮凛闭了闭眼,毫无耐心朝旁边招手,“带下去交给警局。” 吕河立马点头应下,把人从地上拎起来,三下五除二解开绳索,交给候在门口的保镖。 休息室很快恢复安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三爷,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胡缙绝对是受二爷指使的。”吕河不太理解,他以为三爷至少会把他打服,直到他供出后面真正的指使,可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结束了? 什么鬼迷心窍啊,家里再困难能一下子挪走集团十亿资金,这不是瞎扯淡? “他不会承认,就算被我打死也不会。”阮凛背对着,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俯视脚下位于帝都中心最繁华的街区,慢条斯理地理好身上压根不存在的褶皱。 他向来不会轻敌,阮立本明摆了让他和阮凌打擂台,怎么可能让他轻而易举地把阮凌扳倒。 一切来日方长,他挺享受这样,蚂蚁一下子捏死能有什么意思? 阮凛转身,掀唇:“通知项目组,半小时后会议室开会。” …… 昨天加班到十一点,饶连羽已经把项目摸清楚,也精心分配成各个模块。 现在眼下最重要的事,是组建一个项目团队。 按理来说这么重要的合作项目,应该是由公司上司合理安排下属员工,可等到现在仍然没有任何通知,饶连羽就明白了。 这是饶夫人刻意给她出的难题。 饶城出事,她被赶出饶家,外面流言蜚语传的如火如荼,她在公司是狗都嫌的存在。 不会有人和她组队。 踌躇半天,饶连羽决定还是试试,先找对她态度还算友好的人。 和她工位面对着的,是一个刚入公司的实习生,二十出头的年纪,性格文静。 名如其人,叫邹文静。 从她下手成功率应该挺大。 饶连羽跃跃欲试,敲了一下两人之间的隔板。 没成想,周围人对她的一举一动已经感官放大到离谱的地步,整个办公室的人几乎是与邹文静同时抬头看过来。 “文静,有件事方便单独和你聊聊吗?”饶连羽选择无视其他电灯泡,开门见山。 “啊?”邹文静怔了怔,指着自己不确定地反问:“我?” 饶连羽微笑点头。 “好……可以的。”邹文静抬手推了下镜片,手撑着桌子就要站起来。 就在饶连羽在心里为自己成功迈出第一步欢呼雀跃的时候,转角杀出来个不速之客。 “去哪啊?徐经理叫你呢!”蓝盈盈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啪的一下一巴掌拍在邹文静的桌子上。 邹文静扑通一下又坐了回去,一脸茫然地看着冲出来的蓝盈盈。 蓝盈盈先是冲她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听不懂人话?徐经理叫你!” 等邹文静起身离开,蓝盈盈指着鼻子痛骂。 “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找人闲聊,饶连羽,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饶连羽无语至极,完全不想搭理这傻逼。 等蓝盈盈一走,饶连羽又琢磨了一会。私底下偷偷拉人行不通,唯一的方法只有公开了,合作项目事大,应该有人不会公私不分吧? 然而事实证明,公司里的傻叉大有人在。 “饶夫人让我负责与阮氏集团合作的南城项目,有没有人愿意组队?项目完结,奖金翻倍,工资也有提成。” 回应她的,是一群人的面面相觑和不屑。 第13章 建立团队 这群人都在迫不及待的捧徐琬的臭脚。 虽然徐琬表面功夫做得好,可在职场上,每个人心里门清,助理的态度就代表着上面的态度。 蓝盈盈都对饶连羽这么吆五喝六了,徐经理怎么可能对她真的有什么好脸色。纵使饶连羽真的没传闻中那么的不堪,但是他们也不可能和她亲近。 除非不想要踏踏实实的工作。 午休时间一到,饶连羽十分挫败的趴在桌子上。 这么大个项目她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完成,到时候出问题她得一个人背一口无底洞大锅。 饶氏的食堂在三楼,档口琳琅满目,菜品丰富味道环境也很不错。 饶连羽打好饭菜,找到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机械似的往嘴里送,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直到,身边坐下一个人。 这时候能愿意和她坐的人怕是不多,别说所在部门了就是整个集团上下,见了她都跟见到瘟神一样。 饶连羽有几分好奇的看了一眼。 第一反应是眼熟,第二眼反应过来了。 业务部二组的员工卢志业。 这人在部门算是传奇,一个人就能顶整个二组的全年业务。经他手的项目没有半路夭折的,且完成的相当出色。 每年业绩榜榜单第一,雷打不动。 真正的人才。 而之所以还是一名小小员工,是因为这人的性格问题。情商低不会拍领导马屁,这还不算糟糕,要命的是在工作上面甭管是谁,他觉得不对就会驳斥到对方毫无颜面。 所以领导虽然看重他的能力,但不认可他的为人处世,因此迟迟不愿提携。 不过又怕他辞职不干,奖金什么的完全不克扣还很大方。 目前集团所有职工,也确实只有卢志业一个人愿意坐她身边了。无关其他,他就单纯想找个空位置吃顿饭而已。 有一个危险的想法浮上心头。 饶连羽踌躇半天,盯着卢志业犹豫不决。 后者再怎么专心干饭这会也觉得不自在了,他挑起浓黑的眉毛,语气很是不爽:“干嘛?” 见卢志业先开口问了,饶连羽也不纠结,了当开口:“那个,我手里有个项目想邀请你一起。” “项目?”卢志业吃饭的姿势一顿,“什么项目?” 饶连羽一听感觉有戏,忙不迭地托盘而出:“是和阮氏集团的合作项目,南城开发地皮。我们规划,那边出钱。” 闻言,卢志业继续吃自己的饭,直到饭盘里的最后一粒米吞进喉咙,他这才放下筷子看过来。 “你凭什么能让我和你合作?” 丢下这句话,卢志业果断起身,拿起餐盘就要离开。 “凭我的能力。”饶连羽也同时起身,自信开口。 卢志业和她对视一眼,“拿证据。” …… 下午整个业务部炸了。 因为有人看见二组出名的刺头卢志业和饶连羽走在一起,两人甚至还在一起交流。 卢志业什么人啊?只认能力不认人,能和他说上话的只有对他来说出色的合作伙伴。 很快大家都反应过来,上午饶连羽说的某个合作项目,所以卢志业是加入这个项目了? 不少人内心开始蠢蠢欲动。 谁人不想和卢志业一起负责一个项目,就算这人脾气再臭,最后的分红却是实打实的多。 不出一个小时,饶连羽身边接连来了不下十个人。 说辞都一样:“上午你说的项目我们考虑过了,想加入。” 考虑过是假,他们是冲着卢志业来的,饶连羽心知肚明,表面上不计前嫌表示热烈欢迎。 很快,她迅速建立好团队的事情就传到了高层。 饶夫人踩着临下班的点来了趟部门。 经过筛选,团队最终敲定七人,正在一间小会议室里分配任务。 饶连羽刚把手中的资料分发下去,饶夫人推门而入。 她今天穿一身雍容得体的贵妇装,脸上粉黛不浓不淡,气质是浑然天成的优雅。 “动作很快嘛,这才两天你都找好团队了。”饶夫人假模假样地夸奖起来。 饶连羽颔首低眉,没说话。 饶夫人摸着自己腕间温润的白玉手串,姿态傲慢,“我还真是小巧你的能力了,果然……人不可貌相。” “既然你这么有能力,那么策划案应该不成问题吧?一周时间是不是太绰绰有余了?要不给你三天?” 她轻笑,语气意味不明:“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开会了,走了。” 说完就要推门离开。 卢志业在这时拦在她面前,态度认真:“三天时间恐怕不行,从构思、实地考察、设计再到汇总,一周时间都不够。” 哪知,饶夫人却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一个眼神示意,身侧的保镖就把他挡了回去。 饶连羽上前拽了拽卢志业,他这才没再冲动。 饶夫人一走,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面如菜色。 有人抱怨:“三天时间交策划案,这怎么可能吗?” “稍安勿躁,只要大家听我的指挥,就没什么问题。”饶连羽连忙安抚,以求先稳定人心。 卢志业也是一脸的不赞同,“一周时间都够紧急了,三天只能做一半!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我要她多宽限几天,你还拦着我!” 饶连羽冲他无奈一笑,她总不能说,饶夫人是故意冲她来的吧,再多说也只会是徒劳。 事情因她而起,她理所应当该承受最多。 “这几天大家辛苦辛苦加个班,等项目结束,我的奖金和分红都平均分给大家,好吗?” “工作量你们放心,实地考察我过去就好,你们只需要负责设计,前期的规划我也全包了。” 这番言论一出,众人才冷静不少。 当天晚上,业务部通火通明。 熬到后半夜只剩饶连羽和卢志业,第三杯咖啡下肚,外面的天际线逐渐冒出青灰色。 饶连羽看了看表,凌晨四点四十五。 “你先去休息吧,剩下一点我来做。”她敲了敲桌子,对正打着哈欠的卢志业道。 卢志业也没客气,“嗯,已经收尾了。我先去休息室了。” 身边唯一的人一走,饶连羽莫名心底一阵寂寥。 她还不能歇,就连眯一会都没时间,刚才打了去高铁站的车,今天上午就得到南城考察。 南城在临市,乘高铁只要半小时。 饶连羽到南城时,是早上六点半。 她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相机,沿着地皮边缘一点点走,走几步拍一下。 不知走了多久,她望着头上的愈发炎热的烈日,头倏地泛起剧烈的疼痛。 眼前一晕,就要仰头栽下去。 与此同时,身后的人稳稳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第14章 没有半毛钱关系 熟悉的气味将她完全包裹,属于那个男人霸道的口吻也随之落下。 “饶连羽,你怎么在这?” 饶连羽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遇到阮凛,还这么巧倒在他怀里。 这会脑子也没那么晕了,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后者却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这位是?”一直跟在不远处的副总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问道。 一边问一边觑向跟在后侧的另一个女人。 他原以为后面的是阮三爷的女人,这一路上瞅准时机就和她献媚,没曾想,半路阮凛又抱起一个女人。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男人的直觉,他觉得阮三爷现在抱怀里的更不一般。 至于为什么,他只能给个评价,怀里的那位长相清纯不艳俗,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一款,而身后这位只能用庸脂俗粉来评判了。 副总一瞬间的心理活动太多,而徐琬也毫不逊色。 在看清阮凛怀中抱着的人是饶连羽时,她有一瞬间的不理智想要冲上去把饶连羽直接掐死。 这段时间在公司她找准机会处处给这女人使绊子,结果每次都不尽人意,前天晚上那个照片她发了,本以为触怒阮凛会让饶连羽痛不欲生。 结果呢,第二天一早手底下的人就告诉她,阮凛竟然着手调查了整件事,这几天她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查到她头上。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太低估饶连羽了,也低估了她在阮凛心里的位置。 恨意在不经意间攀上眸底,正巧在阮凛转身之际,和他怀里的人破空对视。 饶连羽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徐琬,转而一想,他们现在的关系,阮凛去哪会带着她完全不稀奇。 接收到徐琬的愤怒,饶连羽推了推阮凛的胸膛,“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她无心因为一个男人展开雌竞,很无聊。 “我再放你下来任由你摔个狗吃屎?”阮凛话里话外都是讥讽。 知道再怎么样都不可能犟的过因为犟种出名的大名鼎鼎的阮三爷,饶连羽选择放弃,既然无法忽视徐琬的目光,她干脆闭眼。 被抱进一辆开了空调的保姆车内,饶连羽靠着座椅舒服的昏昏欲睡。 太累太困,她真的快扛不住了。 就在她要昏过去的前一秒,去而复返的阮凛递过来一个三明治和一瓶牛奶。 “吃了。” 饶连羽想抗议,她不是因为没吃早饭才晕的,完全是因为通宵。 不过阮凛不知情,误以为她虚弱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像是妥协,阮凛替她拆开包装袋,亲自喂到她嘴边。 饶连羽只能象征性地张开嘴咬下一口。 几步之外,徐琬看着这一幕,指尖攒紧。 她抬脚走过来,看向难得温柔的阮凛,通情达理地提议:“三爷,要不我来照顾饶小姐吧?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我的下属,出事了我这个做领导的也有责任和义务。” “很闲?”阮凛一个眼神都吝啬,骨节分明的手指依旧捏着三明治往饶连羽的唇边递。 语气冷淡至极,毫不留情:“既然这么闲,就把她手头没做完的工作给做了。” 徐琬脸上好不容易扯出来的笑容瞬间僵住,指尖掐进掌心。 她不敢表露半分不满,只能强撑着回复:“这不太合适吧?公司有公司的规矩……” “规矩?”阮凛终于侧眸看过来,浅灰色的瞳眸不带一丝温度,“你是在教我遵守规矩?” 徐琬背后一凉,连忙低头认错:“不是的,三爷,我知道了,现在就去。” …… 有了徐琬帮忙,实地考察这一项顺利完成。 交接完工作,饶连羽终究是没抵抗得住,直接在车里睡了过去,再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三点。 人也被送回了饶氏集团。 刚睡醒还有些懵,看到身边坐着的男人,饶连羽又瞬间清醒。 “睡醒了?”阮凛手中还捏着文件,没抬头却能时刻注意到她的动向。 饶连羽稳住心神,点头:“嗯。谢谢三爷,那我就先下车了,还有工作等着我。” 说完她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进了大楼。 出电梯,饶连羽火急火燎的直奔工位,自己睡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策划案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一进办公室,耳边的窃窃私语声清晰入耳。 “真不要脸,徐经理对她还算好的,她竟然敢抢别人男朋友。” “是啊,一看就是装的,怎么那么巧一晕就倒别人怀里去了?” “她就长那一张绿茶脸,一天到晚就知道勾搭男人。” 不用细问,饶连羽就知道又是在说自己。 被说的次数多了,她已经可以做到免疫。 角落里正义愤填膺八卦她的那一撮人见她回来了,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不会是跟别人男朋友的车回来的吧?” “我要是徐经理就直接把这个贱人手撕了,碍眼。” 饶连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头也没抬,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响由远及近,像是提前安排好的,徐琬走到嚼舌根的人面前。 “大家别这么说小羽,她就是太累了,不是故意的。”徐琬说起好话,可脸上明显带着泪痕。 本就容易被煽动情绪的众人见状更加来劲:“徐经理,您就是太善良了!她这么对您,您还替她说话!” “就是啊,您和三爷才是一对,她插足还有理了?” 徐琬面露难色,欲言又止:“你们不了解实际情况,小羽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饶连羽本身不想理会,经过徐琬的精心引导,她显然已经犯起众怒了。 她猛地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又尖锐的声响。 乱哄哄的办公室陡然安静不少。 饶连羽冷冷扫视一圈,声音清脆有力:“一个个口口声声断言我抢别人男朋友,你们之中有几个人是亲眼看到的?证据在哪?还是说,只要有人装模作样地掉几滴眼泪说几句有迷惑性的话就可以无条件的相信?” 一连几个疑问句,众人被怼的哑口无言。 “有替别人打抱不平的劲不如先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毕竟,公司发工资是让你们来干活的,不是来当八卦记者的。” “最后,我认为我有必要解释一下。除了项目合作,我和阮三爷没有半毛钱关系。” “没有半毛钱关系?”攸地,一道低沉危险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她的话。 饶连羽错愕回头,望进一双锐利的目光之中。 第15章 亲生骨肉 饶连羽不知阮凛何时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他今天穿黑衬衫黑西裤,身形优越,只消站在那里就是一道足够靓丽的风景线。 眉骨立体,一双丹凤眸深邃危险,此时微微眯起,让人更加不寒而栗。 就在饶连羽愣神的间隙,男人已经大步流星地来到她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腕间不断收紧的力道宣告着他的愤怒,饶连羽不敢反抗,怕再激怒他,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 徐琬也明显没料到阮凛会来,刚开始溢于言表的惊喜,须臾,脸色肉眼可见地下沉几分。 “三爷,您怎么来了。”徐琬不甘心地上前一步。 办公室内的所有人自动竖起耳朵,专心当起吃瓜群众。 就阮三爷进来说的那句话,还一副当场抓包饶连羽而愤怒的模样,明眼人都能感觉出来不太对劲,嗅到了浓浓的八卦味道。 阮凛慢条斯理的掀眸看向徐琬,寒意渗人:“徐经理,听说你在外面到处传播我是你男朋友?” “刷”地一下,徐琬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在座群众的心里犹如万马奔腾。 徐琬往后踉跄一下,差点没站稳。 阮凛拉住饶连羽从她面前径直走过,很快两人消失在大众视野之内。 只留下一室诡异的沉默。 一路上,饶连羽任由阮凛扼住自己的手腕,直到进入一间空荡无人的休息室,她整个人被狠狠一带直接被甩在了一堵墙前。 紧接着,阮凛一拳打在了她身侧,将她完全困于这一小方天地之间。 阮凛的胸膛紧贴着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喷洒在她脸侧。 他捏住她下巴的手指缓缓下滑,冰凉指节如毒蛇一般游走过她的脖颈,激起一阵战栗。 “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低哑的声音贴在耳廓钻入她的耳膜。 饶连羽想解释:“我只是……” 腰际却被男人粗壮的手臂一缠,猛地收紧,将她完全禁锢。 “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我们之间到底有过什么关系。”阮凛幽深的瞳孔缩紧,倏地低头,攫取住她的唇。 比起亲吻更像是吞噬,长驱直入毫不怜惜,全程带着股不容抗拒的阴鸷力量,与她的舌头深入纠缠。 饶连羽徒劳挣扎,被他更用力地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他的吻从唇瓣蔓延至颈侧,饶连羽控制不住地发抖。 “还敢说我们没关系吗?或者说你想让他们亲眼看到你在我怀里的样子?” 饶连羽清润干净的杏眸看向他,依旧不卑不亢:“阮三爷,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过界了。” 布满阴鸷的眸子有一瞬的怔愣,随即被更深的暴怒取代。 阮凛掐住她的腰,再次将她狠狠按在墙上,声音沙哑隐忍:“合作关系?过界?” 他眼底翻涌着骇人的猩红,字字淬冰:“那我们的孩子呢?那也只是合作吗?你当初一声不吭打掉它,怎么不记得我了?” 饶连羽没想到他会提及从前那个孩子,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血管里像被塞进一整块冰,顺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你说啊!当初为什么把我们的孩子打了!”阮凛捏住她的下颌,强行让她与自己对视,语气疯狂:“是因为饶城对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狠,像是要将积压多年的恨意全部宣泄出来:“说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真想掐死你!” 饶连羽心脏刺痛,眼前不断闪过当年在酒店门口看到他和徐琬相携进入酒店的画面,倏地扯唇轻笑一声。 “笑什么?”阮凛的心脏不由得狠狠一缩。 她眼底荒凉一片,口吻嘲弄:“阮三爷这么关心自己的亲生骨肉啊,真是让我感激涕零。” 说完,她用力推开他,径直拉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确定饶连羽走后,门后很快闪出一个人影以及一道耐人寻味的目光。 “二哥很喜欢偷听?”阮凛单手扯松领结走到阮凌面前,眼底还泛着没来得及褪下的猩红。 被当场抓包,阮凌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路过而已,没想到就听到你们吵架了,真是抱歉。” 阮凛懒得和无赖多费口舌,拔腿就要离去。 “别走啊,三弟,难道你就不好奇当初你离开后,饶连羽和饶城是怎么相爱的吗?”阮凌看热闹不嫌事大,倚着门框双手环臂。 果不其然,阮凛的脚步生生顿在原地。 阮凌继续说:“说起这一对还真是羡煞旁人呢,两人为了在一起不顾任何人的反对,甚至都愿意为对方放下尊严……”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裹着劲风的拳头猛然朝他袭来。 这拳出得太快太急,阮凌堪堪躲避,唇角还是被擦过。 阮凌下意识用舌尖抵了抵酸痛的软肉,衣襟又被拽起。 “闭嘴。”阮凛咬牙挤出两个字。 …… 饶连羽没着急回办公室而是先去了洗手间。 今天是她第一次在阮凛面前情绪失控,现在连双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一直以来她都可以很坚强,可只要提到那个来不及出世的孩子,她建造起来的围墙就能够在瞬息之间崩塌。 阮凛的恨意她感受到了,可是她不会接受,真正杀死孩子的刽子手明明是他。 饶连羽打开水龙头,掬起清水不断地往自己脸上泼。 直到感觉胀痛的胸口终于平复下来,她才停下动作,从旁边抽了张纸巾。 耳边响起高跟鞋清脆的敲击声,她本来没在意,直到感觉出来高跟鞋的主人停在了她的身侧。 “饶连羽?”很熟悉的女声。 饶连羽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抬头看去,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双探究的眸子里。 转瞬之间,那双眼睛渐渐爬上了名为嫌恶的情绪。 饶诗曼盯着她,又想到刚才在公司里听到的风言风语,呵斥道:“按理说你和谁在一起我管不着,可我哥刚去世,你就迫不及待地和阮凛在一起,甚至在公司里当着员工的面勾勾搭搭,你的眼里到底有没有饶家?” “当初真是我瞎了眼,你要进饶家,我还帮你说话,没想到是引狼入室,代价却是我哥的一条性命。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我懂,可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连羽你就不懂吗?” 第16章 求我 饶连羽静静地等着饶诗曼把话说完,才为自己解释:“曼曼,我现在负责和阮家的合作项目,阮凛刚好是另一方的代表。我们的交流仅限于公事。” “公事?”饶诗曼语调讥诮,“我倒是但愿如此。集团上下的员工亲眼看到的总不能是假的吧?我是警告你,你从前是饶家的人,也是我哥的未婚妻,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连累饶家,少给我们丢脸。” 饶连羽回到工位上,脑海里还在不断闪回饶诗曼的脸。 过往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带着褪色的温暖。 饶城出事之前,她和饶诗曼情同姐妹。 两人会亲昵地依偎在一起,互相喂对方零食,一起听歌看喜剧,会笑得东倒西歪,对方不开心也陪着痛痛快快地哭过。 那些美好的过去就像上个世纪一样久远,曾经那个会依赖她、信任她、对她毫无保留的妹妹,如今却用最冰冷的眼神看着她用最锋利的字眼刺伤她。 这世间最痛的,莫过于物是人非。 饶连羽出神回忆的间隙,手机适时进了条消息。 来自张律师。 【根据最新调查出来的结果,饶城和阮立本往来很是密切】 这条消息就像一道惊雷,饶连羽的神经立刻绷紧。 她从来没在饶城那里得知过,他有和阮立本接触过。 她连忙回复:【好,我知道了,我会从这个方向去调查的】 下班时间已到,周围的同事都收拾好东西陆续结伴离开。 饶连羽思忖半天该从哪里入手,她身边能帮助她接触到阮立本的,显然只有一个人。 阮凛。 先不说她刚和阮凛爆发过冲突,但让他配合调查他的父亲是不是和饶城的死有关,根本不可能。 唯一的路被掐死,饶连羽可悲地发现还不如直接从阮凛身上拿到行车记录仪来得实在。 最后,她视死如归拿出手机给阮凛打了个电话。 对面接得很快,阮凛语气凉薄:“有事?” “嗯,有事,我想和你谈一谈。” “谈什么?” “你今晚能回别墅吗?我们当面聊。” “行。” 为了早点回去,饶连羽没坐地铁而是打了辆车赶回去。 一进门,她就迫不及待地找阮凛的身影。 住家阿姨见她回来,把准备好的饭菜都给上了,招呼她吃饭:“小姐,晚饭备好了。” 饶连羽应了声,问道:“三爷回来了吗?” “没有。” “好,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吧。”饶连羽坐在饭桌前,一边给阮凛发消息一边说。 【你几点回?我等你】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消息也是石沉大海。 饶连羽本来挺饿,但是为了表达谈事的诚意,她没先动筷子吃,想着等阮凛到了边吃边聊也可以。结果现在饿过劲了,也没什么胃口。 她指尖停留在和阮凛的聊天界面上,刷新之后仍旧没有回复。 索性熄屏,起身去洗漱。 洗完澡吹好头发外加护肤,再出来又过了一个小时。 别墅静悄悄的,阒无人声。 十一点了,阮凛应该不回来了。 饶连羽说不上生气,就是觉得幼稚,她怀疑阮凛是故意放她鸽子。 这么想着,她折去自己的房间,还没来得及按下开关,忽地觉得眼前有一团黑影在动。 她整个人一惊,发出短促的惊呼声:“啊!” 紧随着的是‘啪’的一下,是开关打开的声音。 眼前骤然明亮,黑影显现人形。 阮凛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饶连羽被吓得不轻,后怕地拍打自己的心口,抱怨道:“你干嘛啊,回来为什么不和我说,在屋里还不开灯!” “不是你让我回来的?”阮凛挑着眉,对自己吓到对方的行为不以为意。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回不是吗?”饶连羽绕开他,往屋子里走。 阮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这才发现是没电关机了,他懒得解释,开门见山:“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谈?什么事?” 饶连羽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正拿护发精油往发梢抹,闻言动作一滞,果断起身。 “我想要饶城出事的行车记录仪。” “理由?”转瞬之间,阮凛的目光冷沉下来。 饶连羽觉得他在说废话,“你不是知道我一直在调查他的死因吗?” “饶连羽,人已经死了,就在墓地里躺着,你亲眼所见。饶家人都没你这么执着,你非要揪着不放做什么?还是说,他死了你都放不下?” 阮凛整个人绷紧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眸底是不解和恼怒。 “我怎么做你才愿意给我。”饶连羽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直截了当地和他主动谈起条件。 阮凛眼底的怒火骤然翻涌,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压迫感。 “饶连羽,你就这么喜欢往我心口捅刀子?”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受控制地加大,“饶城的死因,你凭什么查?以什么身份查?以未亡人的身份吗?!”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让我住在这里我妥协了,你明明清楚我想要的是你拿走的东西。”饶连羽避开他的视线,语气依然决绝。 “与我无关?”阮凛哂笑出声,将她拽到身前,他弯腰,两人鼻尖几乎相抵,“你站在我的地盘让我帮你调查另一个男人的死因,也是与我无关?” 他眼底翻涌着近乎疯狂的嫉妒和愤怒,突兀地话锋一转:“好,你想要可以。” 饶连羽几乎是立刻直视他的眼睛。 “求我。”阮凛掀唇不紧不慢地吐出这两个字。 他抬起下颌,目光冰冷带着审视。 饶连羽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经下好决心,她缓缓屈膝。 就在即将触碰到地面的刹那,阮凛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你的膝盖就这么不值钱?”近乎是咬牙切齿。 饶连羽却只是回答:“我给三爷跪下,希望三爷说话算话。” 阮凛抓住她双肩的手,背部的青筋暴起,最终气极反笑。 “我让你跪下求我了吗?”他垂眸打量着面前的女人,轻蔑的像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她身上只穿一件丝质吊带睡裙,真丝面料顺滑柔软,紧紧贴合着先天优越的身材,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只一眼,饶连羽就立刻懂了他什么意思。 第17章 昨晚不满足 饶连羽主动勾住他的脖子,送上双唇,两人唇瓣相触的一瞬间,阮凛的心不可抑制地一颤。 怀中女人的吻技并不高超,奈何舌头滑腻灵巧,轻而易举地就钻入他的口腔,轻轻搜刮着他的津液。 这是两人重逢之后,饶连羽第一次主动吻他。 但却是因为别的男人。 思及此,心旌荡漾的阮凛骤然回神,果断拿回主动权,把人往床上一带。 饶连羽还没反应过来,强壮有力的身躯如山般笼罩而下,将她压进床榻之中。 男人的吻如疾风骤雨般落下,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更加凶狠更加深入,带着惩罚般的狠厉。 ‘撕拉’一声,她身上的睡裙被轻而易举地撕裂,饶连羽莹润白皙的肩头和胸前大片雪白肌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阮凛呼吸渐沉,唇舌沿着她的下颌一路向下。 他的膝盖抵在她双腿之间,不带一丝怜惜。 一夜旖旎。 翌日清晨。 饶连羽是被闹钟吵醒的,只觉得浑身无力,险些折腾到散架了,昨晚阮凛绝对有要把她钉死在床上的冲动。 她缓过劲,下意识看向一边,身边已然是空空如也。 心不由得一惊,以为阮凛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路了,这时候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 阮凛刚冲完澡,身上只穿一件浴袍,头发潮湿还往下滴着水。 即使刚从浴室里出来,他桀骜的眉眼还是没添一丝一毫的人情味。 “醒了?” 饶连羽嗯了声,翻开被子下床,忍着双腿间的酸软往卫生间去。 路过阮凛时,她顿住脚步,“行车记录仪什么时候给我?” 阮凛看向她的眼神冷淡,吐出的话更加残忍:“我说给你了吗?” “阮凛!”饶连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看见他嘴角逐渐扩大的笑,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你无耻!” 她抬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砸。 阮凛一把攥住她捶打自己的手,“我怎么就无耻了?我昨晚让你求我,不代表你求了就有用,昨晚我觉得不满足,所以我不想给你。” 不满足?这还不满足?非要把她折腾到下不了床才肯罢休吗? 饶连羽气的胸膛急速起伏,说白了她就不应该天真地相信他。 她挣脱开他的桎梏,一脸愤懑地扎进卫生间。 而阮凛唇角始终挂着抹玩味的笑。 …… 洗漱完第一件事,饶连羽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昨晚就是脑子生锈了,会委身于阮凛。 从他手里拿到行车记录仪的可能性比让他去卖他亲生父亲都还要低。 气冲冲地收拾完,饶连羽拉着行李箱下楼。 “饶连羽,是我给你的好脸色太多了是吗?”阮凛镇定自若地往沙发上一坐,任由她自己提着行李箱下楼。 好不容易到最后一个台阶,饶连羽这才怒气冲冲地看向阮凛。 “三爷的好脸色我这种人就不奢望了,住在这里只会让我浑身不舒服。” 阮凛交叠起双腿,好脾气地提醒:“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怎么让你住进来的?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刚才一生气,饶连羽还真的就忘了,经他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 阮凛是最会拿捏她的,他了解,如果痛苦降临在她自己身上她可以一声不吭,但坚决不能连累到自己身边的人。 一句话,饶连羽偃旗息鼓。 住家阿姨见她不走了,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重新往楼上搬。 饶连羽不太好意思地道谢。 “没关系,小姐你先去吃饭吧!”阿姨笑笑。 …… 餐桌上,饶连羽和阮凛对立而坐,各自沉默地用着早餐。 空气凝滞在一起。 饶连羽垂着眼,专注地切自己盘中的煎蛋,努力无视自己面前的男人的同时把一肚子的怨都发泄为食欲。 阮凛则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目光始终锁定在她身上,刚想开口说什么,门口传来密码锁解锁的声音。 两人一同闻声看去。 只见徐琬拎着一个精致的纸袋,笑盈盈地往里走:“三爷,我给你带了早茶……” 她的声音在看到餐厅里的景象戛然而止。 徐琬脸上的笑容几乎是瞬间凝滞,却又很快恢复如常。 心底的恨意叫嚣,她怎么都没想到饶连羽竟然住进这幢别墅了。 从前她以各种理由软磨硬泡都没能让阮凛松口,而饶连羽却能如此泰然地坐在那优雅从容地吃早饭。 “小羽也在啊,正好我买得比较多,尝尝?”徐琬走到餐桌前,从纸袋里拿出一份虾饺。 饶连羽礼貌性地回复:“不用了,我吃饱了。” 徐琬的手停滞在半空,一转弯想递给阮凛。 “三爷,那你……” 阮凛却没有接过的意思,选择完全把她无视。 “徐琬,谁允许你直接进来的?我给过你密码不是给你不打招呼随时闯进来的理由。”开口就是质问。 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徐琬攒紧手指,强撑着声音回答:“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想给三爷带早餐,所以一时忘记提前说了。” 说完,徐琬重新做好心理建设,拉开阮凛身边的椅子坐下。 她把带来的早茶一一摆好,夹起一个虾饺放进阮凛的餐盘里。 整个动作娴熟自然,饶连羽看在眼里,心里讥讽。 “三爷,小羽是住在这里吗?”徐琬小心翼翼地开口。 阮凛眼皮都没抬,声音薄凉:“与你无关。” 徐琬下意识咬紧下唇,没再开口。 她沉默着起身拿来碗筷,兀自吃起自己带来的早茶。 饶连羽实在没心情在这里待下去,她吃完最后一口煎蛋,从椅子上离开,刚要抬脚往外走,徐琬就发出一声干呕。 她转头看去,只见徐琬脸色陡然变得惨白无比,一手捂着胃部一手捂着嘴唇,时不时发出哕的声音。 这是吃自己带的早餐中毒了? 饶连羽莫名觉得好笑,象征性地询问了一句:“徐经理这是怎么了?” “三爷,我胃不太舒服,你能不能送我去趟医院。”徐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睛看向一旁的阮凛,语气绵软无力透着可怜。 第18章 策划案被驳回 像是生怕阮凛不同意,徐琬双手抓住男人的胳膊,整个人发着抖不受控制地往下跪。 阮凛离她近,能看出来徐琬因为疼痛脸颊冒出的细汗和毫无血色的唇色。 纵使再怎么冷心冷情,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能见死不救。 他起身搀扶住徐琬的腰,后者立马没骨头似的瘫软在他怀里。 怀中的女人香水味刺鼻,阮凛有生理性反胃的冲动,但还是凭教养压下去了。 “三爷,我走不动,您能不能……抱我……”徐琬把脸颊埋在他的脖颈处,一只手攀上精壮有力的胸肌,细声细语地哀求。 餐厅不大,坐在他们对面的饶连羽听得一清二楚。 她是想直接走人,可鬼使神差的,莫名就想站在这里看阮凛会不会真的抱她。 阮凛同样下意识地抬眸看向饶连羽。 他试图从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比如说愤怒或者是心痛。 然而没有,她站在那里就像一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依偎在心心念念的男人怀中的徐琬,一边强忍着腹部的绞痛,一边暗自窃喜。 阮凛没有选择无视她,这说明他心里还是有几分她的位置的。 其实痛是真痛,但也没痛到人扶着都走不了路的地步,可她就是想让阮凛抱她,特别是当着饶连羽的面前。 被打横抱起的瞬间,她心中涌起一股得意,看向饶连羽时,双臂攀得更加紧固,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阮凛最终选择抱起徐琬,迈开步伐大步流星地离开这里。 两人一走,饶连羽所有的伪装土崩瓦解。 胸口处泛起一股熟悉的细密的痛楚,她蹲下身子捂着心口缓了会儿,眼底不断有湿意氤氲。 她又想起过去种种,从大学开始,徐琬就明里暗里地和她较劲,想靠近阮凛。 最初,她没把徐琬放在眼里,阮凛也不曾给她一点颜色,但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勾搭在一起,直到这么多年之后,还纠缠不休。 …… 饶连羽刚到公司,正巧碰到卢志业拿着最终策划案送过来。 三天时期已到,他们团队加班加点不负众望地完成了任务。 饶连羽翻开策划案看了几页,发现比自己之前预想的还要好,心情终于有了些许好转。 “这几天辛苦了。”饶连羽拍了拍卢志业的肩膀,由衷地表示感谢。实话说,没有卢志业的加入,她压根不可能完成。 卢志业只是微一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部门。 饶连羽直接拿着策划案去了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进去时,饶峰正坐在红木大板桌前批改文件,而他面前的椅子上坐着姿态端庄的饶夫人。 两人不知在谈什么事,看到饶连羽进来后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什么事?”饶峰先开口询问。 饶连羽把策划案双手递过去,“这是南城项目的策划案,请董事长过目。” 饶峰眉宇微拧,从她手里顺手接过。 “动作挺快嘛,说三天就三天。”饶夫人脊背挺直地坐在那,伸手抚了抚头上的发髻,语气讥诮。 饶连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 偌大的空间一时沉寂下来,只有纸页翻动的声响。 五分钟后,饶峰将策划案放下,问道:“这是你们三天做出来的?” 饶连羽颔首算作默认。 “不错。”饶峰一向威严沉着的声音里难得夹杂着几分赞许,“做的规划独具匠心,完成度出乎意料的高,很出色的策划。要不是知道是三天做出来的,我还以为这是被打磨不少次的最终版。” 他看向饶连羽的眼神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满意,抛开其他不谈,光看她的工作能力,他其实觉得饶连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样的人才如果在饶氏手里多多利用,一定可以给他带来不可估量的利益。 可惜,她掺杂了太多东西了。 饶连羽还没来得及道谢,饶夫人不知何时把策划案拿在了手里,她随意翻看几页,眼中的嫌恶加深几分。 “依我看,这个策划案分明是华而不实,就跟这人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饶夫人把文件夹一盖,随手往地上扔去。 饶峰抿直唇线,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拿回去重新改!明天别让我再看到这种垃圾!” 饶夫人怒目圆睁,狠狠剜她一眼。 饶连羽在短短几秒内已经做出了判断,饶峰这是默许了,哪怕他也觉得成果不错,可这个项目就是饶夫人拿来折磨她的。 她弯腰把地上的文件夹捡起,转身匆匆离开。 一召开团队会议,饶连羽先向大家道了个歉。 “上面对这个策划案还是不太满意,所以今天又要麻烦大家了,看看能不能再改得更好。” 团队里的人这三天接连熬了几个大夜,这会精神还没恢复呢,结果又听到策划案被打回来的消息,不停地唉声叹气。 可又敢怒不敢言,毕竟是饶董夫人亲自下达的命令。 一天之内,众人连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极度压缩,改了三版。 饶连羽三顾茅庐,回来依旧是那句:“……没通过。” “还没通过?!”有人终于忍不住了。 但凡有脑子的这会儿都看明白了,饶夫人哪里是不满意他们的策划案,这就是故意找茬。 至于为什么故意为难,答案还不明显吗? 就算他们没日没夜地改上几百遍,只要饶夫人依旧看不惯饶连羽,她也不会满意。 所以这差事,无解。 但是说后悔又来不及了,已经上船又不能中途跳下去。 他们当初是奔着卢志业来的,想着能跟着他多拿分红奖金,结果现在发现,这个项目在他们手里根本过不了。 “他妈的,我们不干了!” “就是,谁爱改谁改!” 一时之间,会议室内所有人都被逼出了脾气。 有人直接指着饶连羽的鼻子骂:“你明明知道董事长夫人是故意的吧?她针对的是你一个人,凭什么要我们跟着一起承担?” “因为你们选择加入了这个团队。” 还没等饶连羽回答,在她身边的卢志业抢先一步开了口。 他的语气寡淡却带着浓浓的威慑力:“你们之所以来到这里,不就是想跟着我们拿到自己想要的利益吗?” 这话一出口,室内的众人心虚地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反驳。 第19章 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不管你们是以什么目的加入这个项目的,但既然来了,就该努力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而不是怨天尤人,甚至迁怒领头。” “况且,这个策划案大多是我和饶连羽一起规划的,你们不过是负责落实。吃不到饭就气急败坏地摔筷子砸碗了?” 卢志业刺头的名声是出了名的,在公司没有任何人敢惹他,从过往经验,怼了他只会受到更强烈的攻击。 所以纵使还有人心里不服,却只能闭上嘴,任由胸口憋着股闷气。 主位上的饶连羽自知对不起团队,众人的烦躁她理所应当地承受,再看大家个个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心里的愧疚更甚。 “今天就到这吧,你们都先回去,这个策划案今晚我一个人继续改。” 话刚一落地,所有人纷纷作鸟兽散。 饶连羽看着眨眼间就空空荡荡的会议室,差点没反应过来。 “饶连羽,我帮你说话你就这么对我是吗?”卢志业气得吹胡子瞪眼,咬牙切齿地开口。 他上一秒还在指责那些人,下一秒她直接就让这群人回去了? “你喜欢一个人改是吧?行!那我也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干吧!”撂下这一句话,卢志业捞起桌子上的文件就走。 饶连羽:“……” 算了,现在不是追上去道歉和解释的时候,当务之急得赶快加班了。 她没那么菩萨心肠,可是让别人受到自己的影响,确实又会居心不安,饶夫人是针对她一个人的,于情于理都该她自己承担。 今夜,饶氏集团某一层的会议室内灯火通明。 第二天早上八点,饶连羽把改好的策划案收尾。 已经有不少同事陆续上班打卡,她这才恍然自己坐在这里已经这么久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文件和电脑,饶连羽想去找个休息室睡会,这时候手里的电话响起。 是饶夫人。 “夫人,您什么时候来集团,策划案改出来了,想请您再……”饶连羽想着赶快交代完再休息也不迟,就一股脑地往下说。 那头,饶夫人不紧不慢地打断她的话头:“我今天不去集团,要去别市出差,还有十五分钟登机,你现在立马赶到,把纸质版的策划案交到我手上。” 不等饶连羽做出反应,那边已经结束通话。 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忙音,饶连羽气得脑袋都发晕。 集团离机场有五公里,现在又是早高峰,高架上一定会堵车,更何况她还没有打印出来,怎么可能十五分钟内能送到。 但她送不到,熬了这么久的夜就白熬了,饶夫人绝对又会毫不留情地打回来。 饶连羽绷紧神经,抓紧时间先去打印文件,装订完毕后就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她拿着文件夹一路狂奔,逆着上班的人流好不容易跑出集团,抬手招下一辆出租车。 坐进去第一句话是:“师傅,十分钟内能赶到机场吗?” 司机被这番逆天言论吓得打了个激灵,不可置信地通过后视镜和她对视。 “丫头,你在和我开玩笑吗?还是觉得我像蜘蛛侠?” 车子汇入浓稠紧密的车流之中,饶连羽扼腕叹息。 司机今年四五十岁,是个健谈的,一边打着方向盘咬紧前车的屁股,一边找话题和饶连羽闲聊:“丫头,不是我说你啊,要坐飞机你得提前去呀,是你等飞机不是飞机等你的呀!” “嗯……好,叔叔教训的是。”饶连羽一脸虚心接受的模样,手心已经因为紧张冒出滑腻的汗。 看来夜是白熬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头倚着车窗阖上双眼,选择摆烂。 倏地,耳畔响起水滴砸在窗户上的脆响,是一滴,再一滴,紧接着声音开始紧锣密鼓起来,噼里啪啦砸个不停。 “下雨了。”前排司机按开雨刮器,说了一声。 饶连羽瞬间惊醒,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她打开手机,翻找现在这个时间段从帝都起飞的飞机航班。 果不其然上面显示所有航班全部推迟到一小时后。 她赶到机场也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 机场内部的广播声催促不断,饶连羽站在偌大的广场内忽然迷失了方向。 饶夫人没告诉她,她具体位置在哪。 她抓起手机一遍遍给她打电话,结果一连几个都没人接。 跑了好几个安检口仍一无所获后,饶连羽停下奔跑的脚步。 这一停,心跳忽地加快,她没在意,以为只是因为累了。 然而,下一秒她直接失去意识原地瘫在了地上。 一旁路过她身边的男人大惊失色,蹲下身子晃动无果后,寻找到工作人员拨打了120。 接下来的一切都在饶连羽意识混沌中发生。 她感觉到有人不停地拍打自己,她试图回应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后来又清楚地感觉有不少人围在自己身边,把她抬起来。 再后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 帝都中心医院。 徐琬依偎在阮凛肩膀上,亦步亦趋地在大厅里散着步。 她被查出来是阑尾炎,但是不严重,医生不建议开刀,只是让她挂几天水把炎症消了。 其实不用住院,但她想借着这个理由让阮凛多陪陪自己,所以就住了。 “三爷,你在想什么?”徐琬散步途中找了不少话题,但阮凛除了‘嗯’什么都不说。 阮凛短暂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没什么,走累了吧?送你回病房。” 不等徐琬说什么,倏地大厅门口一阵骚乱,只见几个人动作匆忙地推着推床往里进,周围跟上不少医护人员。 看样子像是有人出了事。 徐琬好奇地多看了一眼,推床是往他们这边来的。 只一眼,她就认出来推床上的人是饶连羽。 还没等她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身边的男人果断抽身奔了过去。 阮凛没想到会在医院遇到饶连羽,他今早刚收到住家阿姨的消息,说她一夜未归,他以为她是生气不愿回去住,结果却在医院里遇到需要抢救的她。 一瞬间未知的恐慌将他完全笼罩,他毫不犹豫地拔腿跟上,就要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时,一个男人制止了他。 “这位先生,你干嘛?” 阮凛的戾气在瞬间就喷薄而出,他将拦住自己的男人狠狠甩开。 “你是她什么人?她认识你吗?”那男人同样长得身高腿长,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推开。 见面前的人一身的怒气,他警惕性更高,下意识就要护住床上的人。 “你他妈又是谁!”阮凛盯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男人,眸底翻涌起恨意,“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第20章 佩服你装模作样的本事 经过一路颠簸,饶连羽意识恢复了不少。 她看见阮凛揪起男人衣领就要挥拳打下去,立马开口:“三爷,住手。” 阮凛的理智在听到她声音时回笼,却又在她让自己住手时心底的邪火烧得更旺。 他还是松开了那人,语调讥讽:“饶连羽,你是心疼上了?” “先生,谢谢您。”饶连羽无视他的嘲讽,先对陌生男人道谢。 陌生男人见状,礼貌地点头示意后便转身离开。 饶连羽被医护人员推进急诊室,阮凛停在急诊室的大门前,胸腔因为愤怒鼓动得厉害。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饶连羽被转入普通病房输液。 她刚在病床上躺稳,阮凛就推门而入。 衬衫的纽扣不知何时被他解开几颗,看着不羁又带着几分颓靡。阴郁的眉眼立体,五官轮廓俊朗坚毅。 等人走近,饶连羽在他身上闻到了浓郁的烟草味。 她不喜欢,蹙起眉头道:“你抽烟了?” 阮凛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迈着长腿走到她身边,开口质问:“昨晚为什么没回去?” “加班。”她回答得利落干脆。 “加班加了一夜?饶氏集团是没人了吗?让你一个小员工加班到急诊?”阮凛明显不信,嗤笑出声。 饶连羽没心情和他打辩论赛,她现在头还晕着,索性直接闭眼装死。 阮凛本来压抑着的怒火更甚,他俯身撑在饶连羽身体两侧,将她困在自己胸膛之间。 他身上独有的冷冽气息和烟草味交融,饶连羽被迫睁开眼,对上他此时微微敛起的眸子。 里面繁杂的情绪翻涌。 “你要做什么?阮凛,这是在医院。” “医院怎么了?”阮凛腾出一只手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在上面重重压下一吻,“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你要试试?” “试什么试?”饶连羽知道他在说什么,又气又恼又羞,本来苍白的脸色瞬间涨红。 她抬手要把他推开,男人却霸道地再次压下来,单手摁住她的后脑勺,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大肆掠夺。 正巧此时,病房门被人叩响。 “查房。” 阮凛显然意犹未尽,但又不得不放开身下的人,站在一边满脸的欲求不满。 医生简单问候了一下饶连羽的身体状态,嘱咐让她多休息后就离开了。 病房门被带上,饶连羽生怕阮凛又会卷土重来,把被子拉到脑袋上直接睡觉。 然,手机铃声又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饶连羽不想接,却又只能压下一肚子的怨气选择接通。 “策划案呢?”绕夫人声音尖锐,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我给你十五分钟,你连这都做不到,公司说你人不在,你现在在哪?” 饶连羽耐着性子解释:“您没告诉我您在机场什么方位,我没找到……” “这是理由吗?”饶夫人不依不饶。 “我给您打了十几个电话,您当时没有接通,现在质问我又有什么意思?”碍于她是饶城的母亲,饶连羽一忍再忍,现在已经快到极限。 饶夫人听出来她的语气不虞,拖着嗓子冷笑一声:“饶连羽,这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吗?” 饶连羽张嘴刚要说什么,手中却是一松,手机就这么落入了阮凛的手中。 “饶夫人想要什么样的态度?”阮凛语调散漫,不带一丝温度。 电话那头明显一愣,随即传来更加恶毒的斥责声:“阮凛?!好啊,你们果然又勾搭在一起!饶连羽就这么恬不知耻,不要脸的贱人!” “饶夫人不是一向自诩高贵,最不屑和人口舌争锋吗?骂这么难听您贵妇的形象怎么保得住?”阮凛一句话直击要害。 要说帝都的贵妇圈子里,饶夫人可是出了名的优雅从容。 他这番话是直接戳破了她最在意的脸面。 饶夫人气结,把话题引回正道:“把电话还给饶连羽,项目策划案她还没有提交给我。” “南城项目?”阮凛是明知故问。 饶连羽在急诊室的时候,他已经看到那份策划案了,这通电话过来,他也算明白个八九不离十。 策划案很不错,各方面都完善让人挑不出刺,就是上面标了个第四版。 所以饶连羽说加班应该是没有骗他,昨天一天改了四版出来,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 他刚才纯属在装,给自己因为一个陌生男人吃醋找发泄的借口。 饶夫人不置可否,阮凛直接说:“我看过了,身为项目投资人,我觉得策划案很不错,就不用你过目了。” 随后不管那头饶夫人再怎么说,他都充耳不闻地挂了电话。 饶连羽从他手里接过手机,心里松了口气,忽然有点庆幸自己晕倒进医院,不然不知道还要被折腾着改多少版出来才是个头。 …… 饶连羽踏踏实实睡了一天,再醒来,就见阮凛把她抱起来往外走。 “你干什么?”她一脸茫然,人刚醒,没懂这是什么状况。 阮凛把转院手续给她看。 饶连羽更加不解:“我用得着转院吗?” 这下阮凛没搭话,只是心里不断重复:怎么用不着?这里医生太爱查房了,耽误他事。 转去的医院是阮氏集团下的私立医院。 各方面设备都是业内顶级,医生也是业内大拿,唯一的缺点是贵。 阮凛给她安排的还是总统级别的单人病房,阳台客厅卫生间样样齐全,除去病房内的医疗设施,简直就是一套奢侈无度的大平层。 她只是疲惫过度,住在这里总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一同转过来的还有徐琬,饶连羽做好了她随时会过来找茬的准备。 果不其然,阮凛一走,徐琬就从隔壁过来了。 “有事?”饶连羽警惕地看着不请自来的人。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徐琬撩了撩肩侧的长发,自来熟地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认认真真打量起房间的设施,最后视线才落到饶连羽的身上,眼底的嫉恨不加掩饰,快要喷薄而出。 阮凛给饶连羽转院是没想带她的,是她装可怜磨了很久,才跟着一起过来。 她那间病房也是VIP级别,可是还是比不上这一间。 想到这,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饶连羽,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佩服你这装模作样的本事。” 第21章 换个方式认错 “是吗?我也挺佩服你的。”饶连羽没什么情绪地回复。 徐琬脸色微变,随即又扯出一抹假笑:“这是什么话?我可是真心实意来看你的。” “看完了?”饶连羽语气淡漠,“可以走了。” 徐琬本身就压着一肚子怨气,被这番态度一激,终于忍不住撕开所有伪装。 她死死盯着病床上明明气色一般,却因羸弱更添一份娇软让人起保护欲的女人,嫉妒铺天盖地的袭来。 “饶连羽,你以为三爷对你是旧情复燃吗?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他现在不过是想折磨你,这么多年站在他身边的人一直都是我。” 说到最后,声音是控制不住的尖锐:“阮家的大门从来不是为你这种女人敞开的,三爷心里的位置只可能是我!” 饶连羽掀眸看着徐琬略显狰狞的嘴脸,懒懒地嗤笑出声:“你这是在警告我?” “在害怕什么?之所以找我说这些,不就是因为连你自己心里都没底气吗?阮凛到底把你当什么你心里怕是比谁都清楚。” 这些话犹如一把尖锐锋利的刀直直刺入徐琬的内心,她彻底被激怒,愤怒侵蚀所有理智,从椅子上起身扬起手就要朝着床上的人扇过去。 却在此时,门口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三爷,您来了。”候在门口的保镖语气恭敬。 随之是阮凛淡淡地回应:“嗯。” 门扉被人从外面推开的瞬间,病房内响起‘啪’的一声脆响。 阮凛颀长的身姿站定在门口,目光冷冽地扫过病房内的情形。 只见徐琬捂着脸跌坐在地,一副受害者的可怜模样。 她的眼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声音脆弱无辜,控诉道:“小羽,你为什么要打我?” 饶连羽冷眼看着她的表演,一句辩解的话都懒得说。 阮凛迈开步子走至徐琬身侧,单手将人从地上扶起。 “三爷……”徐琬顺势抓住他的双臂,眼泪眨眼间扑簌簌坠下。 这场景一看,就好像她受到了天大的不公。 “怎么回事?”阮凛拧眉,问这话时是直直看向饶连羽的。 这是在等她给出一个解释。 饶连羽觉得好笑,却又在喉间尝出一抹酸涩。 “三爷觉得呢?”她反问。 徐琬见阮凛的态度,就知道这场戏演对了,立马乘胜追击:“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什么了,我只是想来看看小羽。可能是我说了什么不应该的话,让小羽不开心了……但怎么能突然抬手就打我……” 她怯生生地说着,偷瞄几眼阮凛的神色又迅速低下头。 阮凛脸色霎时间阴沉下来,目光牢牢锁定床上从始至终都不为自己辩解一句的饶连羽。 毋庸置疑,他生气了。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来人,把徐琬带回隔壁房间。”阮凛沉声吩咐。 很快,门外的保镖闪身进来,搀扶住徐琬把人往外带。 徐琬在门即将关闭的前一秒转头看过去,对上饶连羽的视线时,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 想和她抢男人,真是不自量力。 …… 病房内。 徐琬走后,陷入诡异的静默之中。 饶连羽等着阮凛的质问,结果过去几分钟身边的男人却只是拉开椅子坐下,什么话都没说。 她疑惑地看过去,正巧和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对上。 “三爷不打算严刑逼供?”她忍不住好奇道。 阮凛慢条斯理地解开几颗衬衫纽扣,蜜色肌肤和锁骨若隐若现,闻言只是略略挑眉。 饶连羽不清楚他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一股难以预料的烦躁感涌上心头,说出口的话都锋利带刺。 “怎么?三爷不是要给自己的‘玩物’讨回公道?就这么放过我,不像是您的行事风格。” “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阮凛眸光一凛,突然起身逼近。 他单手撑在床头,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目光流连。 饶连羽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纵容?三爷这话我可不敢认同,您对我从来没纵容过。” “牙尖嘴利。”阮凛低笑一声,指尖摩挲着她的唇瓣。 倏地,他俯身凑近她耳畔。 “今天想换个方式让你认错。” 饶连羽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就被他一把揽住腰身翻身按在了怀里。 总统套房的病床够大,躺下几个人都是绰绰有余。 所以这男人刚才解衬衫就是为了这样? 一股羞愤涌上心头,饶连羽忽然后悔刚才激怒他了。 阮凛精准覆上那双对他出言不逊的粉唇,一如既往的粗暴强势,夺走她所有呼吸。 不过须臾,他的手掌就在怀中人的身上游走一遍,隔着病号服薄薄的衣料捏住一片柔软。 饶连羽开始拼命地挣扎,在呼吸之间狠狠咬在男人的唇上。 阮凛吃痛,偏头吐了口带血的唾液。 他眸底爬满欲念,呼吸粗重,竟没计较她这一口,低头又要吻上去。 “阮凛!你疯了吗!这是医院!”饶连羽伸手努力抵在两人之间,又恼又气地开口。 然而男人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扣住她的手腕按在头顶,凶猛的吻再次落下。 他的手掌在她腰间流连,室内的气温随着他的动作被点燃,带着灼人的温度。 最后,她能做的只有被迫承受这一切。 …… 策划案通过的事情在饶夫人那通电话之后,饶连羽就把消息传给了卢志业。 通过策划案还只是这个项目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安排要推进。 饶连羽身为项目负责人,是其中的主导。所以虽然她人在医院却还要带病工作。 自上一次阮凛的霸道之后,饶连羽基本不敢再和他起什么冲突。为避免相同的事情再次发生,她选择直接遏制两人沟通的可能性,这样根本不可能再有什么摩擦。 阮凛在的时候,她就拿出电脑专心工作,努力无视其存在。 显然她是天真了,阮凛这个人天生自带气场,就算只是站在那什么都不做,也很难让人忽视。 更何况这人还一直动不动在她身边晃悠,一会坐下一会起身,又一会凑到她跟前看她在忙什么。 “你这是在无视我?”阮凛后知后觉地得出结论,语气半带好笑。 饶连羽目光始终不离电脑,面不改色地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托出:“我是在忙项目的事情,有我这样认真工作的乙方,三爷应该偷着乐。” 第22章 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闻言,阮凛哼笑出声:“是。” 饶连羽以为他真听进去了,唇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 只要这样一直撑到出院,她就不用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提心吊胆了。 转眼间快到晚上十点,饶连羽今天的工作安排也快要完成,结果阮凛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长腿自然交叠,手里捧着一本书,眉眼是难得的安静。 饶连羽踌躇半天,很想赶人,但又不敢,阮凛一身的反骨,要是下逐客令,只会让他更想留下来。 甚至,像昨天一样,故技重施。 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饶连羽就觉得羞愤。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阮凛一定要她转院了,这样在他的地盘下他更好操控,根本不用担心会出现箭在弦上半路折戟的可能。 正在苦恼该怎么拖延下去的时候,卢志业的电话打了进来。 饶连羽立刻接通,激动得没压抑住语气里的兴奋:“喂?是有什么事吗?” 察觉出自己的语气有点不太对,她又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努力平复住。 还是晚了,沙发上的某人已经放下书,掀眸看过来。 感受到阮凛那双充满威慑力的目光,饶连羽心里一惊。 那边卢志业正汇报工作中出现的问题。 “这项数据确实需要重新核对一下。”饶连羽一边说一边背过身往阳台上走。 然而,阮凛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双臂环住她的腰身,将其箍在自己怀里。 像是刻意的,他埋在她的颈侧,呼吸轻浅,带着撩人心弦的痒意。 饶连羽强忍着微妙的不适感,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话内容上。 忽地,感觉有什么湿润温软的东西开始舔舐她的耳廓和耳垂。 意识到是阮凛的舌头,饶连羽脸色爆红。 一股巨大的窘迫感席卷全身。 她想挣脱开来,换来的却是来自阮凛更加猛烈的挑动,他的手滑入她的腰侧一路向上,吻也渐渐从颈侧落到肩膀。 在快要不受控制地嘤咛出声时,饶连羽连忙摁掉通话。 她恼羞成怒,奋力推开阮凛的侵占。 “够了没有?!” “没有。”阮凛直接弯腰把人扛起,朝着病床走去。 昨天的一幕幕在饶连羽的脑海里不断闪回,她挣扎得更加厉害,攒足劲的拳头狠狠砸在阮凛的后背上。 男人却始终不为所动,将她摔在床上的瞬间就欺身而上。 身上的布料转眼间就衣不蔽体,饶连羽眼角浸出泪水,不断地重复:“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阮凛手上的动作一顿,眸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她。 “为什么?因为你杀了我们的孩子。”他的声音低沉裹挟着令人恐惧的危险。 因为爱也因为恨,他那么爱她,爱她的一切,但她却毫不手软地打掉他们的孩子,所以他恨。 阮凛眸底染上猩红的欲念,怀中的人却倏地安静了,不再反抗,像块毫无生命力的破布。 饶连羽盯着灯光迷离的水晶吊灯发呆,泪水不停地流。 恨她?那她呢?该恨谁? 孩子明明是他和徐琬亲手扼杀的。 她从来没想过要放弃那个孩子,是因为…… 也许是恨意太过猛烈,饶连羽心底忽然有种莫名的力量促使她将过去发生的一切说出来。 她说:“阮凛,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掐住她腰的男人动作生生停住。 阮凛目光阴鸷,牢牢锁定她。似乎也在等她的一个解释。 就在饶连羽鼓足勇气快要把当年所有一切说出口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兀地响起。 是阮凛的手机。 他拿起来的时候,饶连羽看见了来电显示。 来自徐琬。 原本压制在她身上的阮凛翻身下床,接通电话。 “三爷……”那边徐琬的声线止不住地抖,像是刚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什么事?快说!”阮凛捏了捏眉宇,满脸的郁燥和不耐烦。 徐琬满面的烟灰,刚从火场中死里逃生的她,精神恍惚,心中惊疑不定。 看着不远处火势愈发加大的别墅,再加上阮凛的烦躁,让她更加害怕。 她想趁着饶连羽这几天住院不在,来别墅转转,顺便给住家阿姨上上眼药。 她特意去饶连羽住的房间转了转,各个角落她都没放过,结果从抽屉里翻出很多她最不想看见的东西。 一想到面前的这张床上都发生过什么,她心底的嫉妒就如洪水猛兽般将理智全部吞噬。 于是她找到一把打火机就把床给点燃了。 结果火势蔓延得太快,她意识到不对劲想扑灭的时候就晚了。 水端来一盆又一盆,她和住家阿姨两个人都没能控制住。 最后,她们只能退出来,叫了消防车,消防车现在还在路上。 住家阿姨要给阮凛打电话,她害怕她会乱说,就夺了手机自己来打。 接通的一瞬间她又后悔,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场火是因她而起的。 …… 阮凛迟迟等不到回应,仅剩的耐心耗尽,“徐琬,给你三秒。” “三爷,别墅着火了!”这边住家阿姨见徐婉迟迟不说话,在旁边大声喊道。 电话也就此掐断。 饶连羽听不见电话里具体在说什么,她只能看到电话挂断后,阮凛逐渐阴沉下来的脸,近乎可怖。 原本深邃的眉眼此刻蒙上一层骇人的阴翳,他捞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离开前丢下一句:“别墅起火了,我去一趟。” 结合来电人,饶连羽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徐琬住的别墅着火了。 原来他也给徐琬安排了一幢吗? 再回忆起阮凛临走时那张让人不寒而栗的面孔,原来是因为徐琬出事,所以才会如此失态吧? 饶连羽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泛起一阵尖锐的酸楚。 那种毫不掩饰的担忧与焦急,几乎要毁天灭地的怒意。她曾经天真地以为,只有面对她时,阮凛才会失控到那种程度。 忽然庆幸徐琬这通电话来得及时,否则她差点就要把当初的事情说出口了。就算她说了,阮凛真的会觉得愧疚和惭愧吗? 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她只是觉得讽刺,到了现在,她竟然还在为刚才差点说出口的真相而挣扎。 他根本不会在乎,不在乎她为什么流产,他只想恨她。 第23章 离她远点 阮凛一路飙车赶到别墅的时候,火已经被消防车灭了。 消防人员透露:“初步勘测,起火的地点是二楼主卧,原因尚且还不明白。” 一旁的徐琬听着这些话心虚得不行,她现在完全不敢看阮凛那张脸。 阮凛一张脸全程阴森可怖,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倏地,他大步冲进别墅,充耳不闻身后消防员的惊呼劝阻。 上了二楼,径直朝着走廊尽头的书房奔去。 抬脚把门踹开,阮凛看清里面只有一半被烧毁的痕迹,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 又快速检查了保险柜和文件柜,仔细确认其中的重要文件和那个行车记录仪都完好无损。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离开书房,下楼,直奔徐琬所在的方向。 “说。”阮凛周身是压制不住的骇人气息,声音森然,毫无温度的眼神直视面前的女人。 徐琬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瞒得住,只能流着泪楚楚可怜地开口:“三爷,我……我不是故意的。” “所以就是你烧的,对吗?”阮凛忍着想上手掐死她的冲动,腮帮鼓起,咬牙道。 恐惧、悔恨交织在一起,徐琬心一横,伸手拽住阮凛的胳膊。 她抬眸和他对视,试图用眼泪得到一点谅解。 “三爷,是我鬼迷心窍,我就是太喜欢您了。一时之间没能控制住自己,我知道错了……” 然而,回应她的是男人毫不留情地甩开她的动作。 “徐琬,不要得寸进尺。”语气暗含警告。 徐琬顺着他的力道往后踉跄几下,人直接跌坐在地。 整颗心瞬间心如死水。 “三爷,我知道我大错特错,可我真的控制不住对您的感情。我会嫉妒会吃醋都是因为我太爱您。” “爱我?”阮凛半蹲下身子,伸手抬起她的下颌。 他用低沉的声音质问她:“你有什么资格说爱我?” 徐琬的心狠狠一缩。 “你能在我身边这么久,是因为什么需要我再提醒你吗?” 因为什么? 反正不是因为爱。 徐琬脸色苍白,呼吸都不稳。 下一瞬,男人抬起她下颌的那只手陡然掐住她的脖颈,力道不断收紧。 “你挟恩图报,早该接受这样的结果,认清自己的位置,懂?” 徐琬看着男人那张毫无怜惜之情的脸,喉间因为压迫也因为心痛而愈发窒息,泪水决堤,纵横肆虐。 “别再靠近她,离她远点。”说完最后一句,阮凛松开对她的桎梏,起身离去。 大量新鲜空气争先恐后地钻入鼻间,徐琬手撑着地面大口呼吸,指甲陷入地面。 比起心痛,更占据心头的是恨。 …… 阮凛出去后一直到第二天上午都没有再过来,饶连羽努力忽视心中那一股莫名的失落。 开完线上会议,她从书桌前起身想去阳台上坐坐。 门外的保镖这时敲了敲门,“饶小姐,有人看望你,她说她是饶诗曼。” 饶连羽一听,喜悦立刻涌上心头,转眼间又被落寞代替。 饶诗曼之所以来,绝对不会是因为关心。 可她仍然想和她多见见。 “让她进来。” 饶诗曼被保镖请进病房,她先环顾了一下四周,打量这里面奢侈无度的装饰。 “阮三爷还真是会金屋藏娇啊。”她语调嘲弄。 饶连羽忽视她毫不客气的话语,主动询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饶诗曼走到沙发处将自己的包包放下,坐进去,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做什么?你觉得呢?来看望你?” 说到最后,她兀自嗤笑出声。 强烈的酸涩感让饶连羽连扯动唇角都困难。 昔日要好的姐妹变成如今这样,她却对此无能为力。 “曼曼,你现在就这么……恨我吗?” “你这是要和我打感情牌?” 饶诗曼目光一凛,“从前我们确实情同姐妹,我也是真的喜欢你,这毋庸置疑。但那完全是因为我没有来得及看清你这个人!” “可让我看清你,却是要我大哥失去生命!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如果我说,你误会我了呢?”饶连羽深吸一口气,步步走到她面前。 “误会?”饶诗曼明显不信,“出殡那天,在墓地,所有人都看到了也都听到了。而现在,你还不是承蒙阮凛的照顾,在他手下的私立医院住这样的病房吗?” “你敢说,你没有和他重新勾搭在一起吗?”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饶连羽长睫微颤,杏眸里含着一滴泪将落未落。 饶诗曼熟悉这样的她,有一丝心疼掠过,却又很快被铺天盖地的厌恶掩盖。 “住在这里,你怕是没资格说这种话吧!饶连羽,你承认吧,是不是很庆幸我大哥出事。不然阮凛回国,你怎么能顺理成章地回到他身边呢?” 这番揣测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入饶连羽的心脏,她难以置信饶诗曼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饶诗曼对上她那双骇红的眼,始终盛气凌人的气势莫名矮了一截。 其实这番话不是她自己得出来的,是母亲这些天一直不停地在她面前洗脑,告诉她饶连羽就是个狼心狗肺的贱人。 就连吃饭睡觉她都不会放过,一刻不停地拉着她,在大哥的遗像前,控诉饶连羽。 重复大哥出事的痛苦,斥责饶连羽重新和阮凛在一起的悲愤。 日复一日,她的神经从来没松懈过,快被母亲的执着逼疯,这些天甚至都不愿意再回家去。 但不得不承认,母亲的恨还是成功将她洗脑了。 她现在对饶连羽也有说不尽的恨意。 面前,饶连羽呼吸都带着刺痛,她难以置信饶诗曼会这么想她。 “曼曼,这些话都不是你想说的对吗?” 印象里,饶诗曼是最温顺可人的女孩,她从来不愿把人往坏处想,即使亲眼所见有人做了坏事,也会想他会不会是有什么苦衷。 但此时在她眼里像天使一般温柔的女孩,却说出最伤人的话。 饶诗曼不自在地避开她灼热的目光,她抓起包包起身想离开。 饶连羽却不依不饶地上前抓住她的手。 “你不要碰我!”饶诗曼受惊似的猛地一甩。 饶连羽猝不及防被这道力量推开,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后栽去。 头重重磕在地面,饶连羽感到一阵剧烈的痛楚从额角开始蔓延。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殷红的血迹骇人。 饶诗曼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看到她额头上的血,呼吸都快停滞。 第24章 只觉得慌乱和后悔 从短暂的怔愣中回神,饶诗曼急急忙忙上前蹲下身子想把人扶起来。 “你怎么样啊?别吓我……” 她战战兢兢地去拉地上人的胳膊,发现根本拉不动。 饶诗曼又绝望又无力:“说话呀……” 比疼痛来得更汹涌的是无法言喻的昏沉,饶连羽试图张嘴回应,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有眉宇深深拧在一起。 她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往外流着血,光洁地板上一滩鲜红血迹触目惊心。 这下把饶诗曼的魂都吓飞了,她惊惶地大喊:“快来人啊!她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门在下一刻被人用力踹开。 饶诗曼闻声看过去,只见一位身姿颀长,宽肩窄腰的男人矗立在那。 直到对上那双沉暗幽戾的凤眸,她本能地心尖一缩,才认出来者是谁。 阮凛大步走进来,看清情形之后,果断把人从地上打横抱起。 “滚开!” 饶诗曼一颗心都揪紧悬在喉口,被这一声吼吓得一抖,下意识退开半步。 可她又不敢叫屈,说到底饶连羽也是因为她才摔倒头的。 眼见着男人已经抱着人出去,她也没犹豫慌忙跟上。 阮凛抱着饶连羽快步穿过走廊,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无人敢靠近。他怀中的人脸色苍白如纸,额头的伤口仍在不断渗血,转眼间就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色衬衫。 他的手臂收得很用力,黑沉的眸子里焦灼与心疼无所遁形,脸部轮廓绷紧,唇线抿直。 “医生!”他低吼出声,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都死哪去了!” 不过两分钟,医护人员闻讯赶来,看到阮凛怀里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厥过去的人也不可避免地吓了一跳。 一直负责饶连羽的主治医师连忙上前:“快!平车!” 护士迅速推来急救平车,几人小心翼翼地从阮凛怀中接过饶连羽,让其躺在上面。 医护人员动作娴熟地进行初步处理,护士快速按压止血棉垫压在伤口上,另一人建立起静脉通路。 平车很快推入抢救室,大门关闭,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阮凛双手还维持着刚才抱人的姿势,他僵硬的双手无意识地抓握几下,回神之后,脸上的灰败之色逐渐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肃杀之气。 他骤然转身,一把就将身后的饶诗曼狠狠按在墙上。 此时此刻的饶诗曼整颗心都挂在抢救室里因为自己受伤的人身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掌按住,撞在了坚硬厚实的墙壁上。 对方力道之大,她的后背被撞的生疼,肩胛骨也被男人捏住,力道大得像是要生生捏碎掉。 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嘶——” “饶诗曼,我不管你对她有多恨,但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要你们饶家陪葬!”阮凛幽暗的眸子里满是森冷的郁气,像是要把眼前的人直接生吞活剥。 两小时后,饶连羽被推了出来。 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精心包扎好,但仍然能看见鲜血浸湿的痕迹。她躺在那呼吸清浅,双眸安然地阖上,沉沉陷入昏迷。 阮凛命人拿了温水和毛巾,一丝不苟地为床上的人擦去脸上的细汗。 饶诗曼踌躇良久,终于还是走近过来,想看看饶连羽的情况。 待看到病床上毫无生命力的人时,她的心狠狠揪在一起。 更加手足无措起来。 “她……她怎么样了?”饶诗曼声音发颤,想伸手去握住饶连羽放在一侧的手却被阮凛一把拦住。 “别碰她。”阮凛眉宇间的戾气横生,语气嘲弄:“看到她这样你心里很满足了?在这里装什么假惺惺?” “我……” 饶诗曼想说她自己没有,但又不知道为什么生生咽了回去。 按道理来说她确实该像阮凛说的那样,毕竟现如今的她那么讨厌饶连羽,每每见面都在恶语相向,看到她这样昏迷不醒应该是得意的开心的。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她只觉得慌乱和后悔。 “那你可以滚了!” 阮凛没心思去和她对峙,冷着脸下逐客令。 不是没想过走,可这双腿不知怎么的像灌了铅,足有千斤重。 她说:“等她醒了我再走。” “可以,但是你,不能在这里。” 饶连羽是在后半夜醒的,一醒过来,头部就传来阵阵钝痛感。除此之外,浑身也像瘫软了似的没什么力气,她拼尽全力才动了动手指。 握着她手趴在身边的男人几乎立刻就有了动静。 阮凛抬眸看过去,语气是难得的温和:“想喝水吗?还是吃点东西?或者想不想去卫生间?” 脑袋整个还处于混沌的状态,饶连羽吃力地辨认对方在说些什么,好一会才理清意思。 喉咙干的发疼,只能嘶哑地吐出一个字:“水。” 阮凛立刻起身,倾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水顺着口腔滑入食道,就像久未被甘霖洗礼过的旱地,喉咙很快滋润起来。 不久后,饶连羽头脑的意识也逐渐清晰。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和饶诗曼见面的时候,看到阮凛想到的更多是前一天晚上他抛下自己去找徐琬的场景。 慢吞吞喝完杯子里剩余的水,她无视阮凛伸过来想要接住的手,直接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阮凛捞了个空,有一瞬的错愕,很快又反应过来她是故意的。 本来温润柔和的眉眼渐渐爬上讽刺,他开口:“对我这么冷漠?你的心是永远挂在一个死人身上了是吗?” 饶连羽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翻身换了个方向阖眼。 算是默认。 阮凛被气到咆哮:“饶连羽!” 屋外,从窗户上看清里面发生一切的饶诗曼,一股复杂的情绪渐渐爬上心头。 她望着里面的人出神,长睫微微颤抖,呼吸有一瞬间的不顺。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离开这里。 …… 帝都高级会所。 饶夫人着一身定制贵妇套装,颈上的珍珠项链与耳环相得益彰,衬得她雍容华贵。她端坐在包厢主位,手中端着骨瓷茶杯,姿态端庄从容。 包厢门被人推开,她看向来人,不紧不慢道:“阮老爷子,坐。” 阮立本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精明算计的眸子微微眯起,俨然一副算账的模样。 他把一沓照片直接甩在桌面,声音阴沉:“给我个解释。” 饶夫人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只见照片里的人皆是暗探。 第25章 商业晚宴 “什么意思?”饶夫人不明所以。 阮立本看着面前这张天生长着狐狸面容的女人,冷哼出声:“什么意思?还需要我把话挑开来说?” 饶夫人懂了,这是把她当作罪犯来审问。她把茶杯一放,同样不甘示弱地顶回去:“整个帝都的人都说阮家老爷子一辈子精明锐利、独具慧眼,怎么现在人老了不中用了?没调查清楚就迫不及待给我饶家安上罪名。” 这番话一出,阮立本那张经历过岁月沧桑的老脸蒙上一层阴翳。 “你以为我真是冤枉你吗?饶连羽如果不是受你指示,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查到我头上来!” “饶连羽?”饶夫人听到这个名字不可置信地拧眉。 阮立本全然当她是在伪装,“呵,你敢说饶连羽一直在调查饶城死因,现在光明正大地查到我头上的事情你真的一概不知?” 然而,饶夫人那双总是从容不迫的眸子罕见地闪过一抹震惊,她红唇微张,竟有一时的失语。 饶连羽那个贱蹄子不是根本不在乎饶城的死,转头就重新攀上阮凛了吗? 她怎么可能会私底下偷偷调查阿城的死因? “不可能……”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 但又极快的,她看向阮立本那张令她作呕的老脸,恢复如常,拿出讥讽的语气:“如果真是如此,我敬佩她有这样的胆子,也希望她能抓紧时间能查出你们阮家真正的面目!” “你!” 阮立本一时气结,他按住因为愤怒跳动的眉心,最后强撑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支票,推过去。 “这里一共十个亿,你管好饶连羽,别再调查下去。” 饶夫人动作轻佻地用两根手指夹起那张支票,在阮立本始料未及时,拿出打火机将其点燃。 不过几秒,支票化为灰烬。 搁着那一撮转瞬即逝的火焰,她笑得张扬,“谁稀罕?你们阮家等着付出应有的代价吧!” …… 休养一周后,饶连羽才正式出院重回之前的上班节奏。 虽然将近十多天没来,但是该完成的工作她也没耽搁,所以项目工作已经按时推进。 开完团队会议,迎面便撞上了一个熟人。 “夫人。”饶连羽冲着面前的妇人微微颔首,打完招呼抬脚就要离开。 饶夫人却叫住了她:“等等。” “怎么了?夫人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需要交代吗?”饶连羽不情不愿地顿住脚步。 不用细想,饶夫人这次来找她少不了要出言不逊。毕竟她上次没能把策划案交到她手上不说,还又让她逮到她和阮凛在一起。 然而,饶夫人却一门心思在另一件事上。 自从上次和阮立本约见之后,饶夫人这段时间心绪并不安宁。 特别是对饶连羽。 曾经滔天恨意隐隐有动摇的预兆,实话说,她真的很意外,所以现在在看到面前的人时,她竟然没有之前那股想直接掐死对方的冲动了。 “明晚有个商业宴会,你作为南城项目的负责人需要代表饶氏出面。” 饶连羽明显愣了愣,“好的,我会重视这次宴会。” “这个项目,你……好好做。”饶夫人的眉宇覆上一层不同往日的温和。 却又在撞上饶连羽错愕的目光后,再次冷淡下来。 “否则,饶氏容不下你。” 习惯性地撂下狠话,饶夫人这才心满意足地擦身离开。 饶连羽站在原地踟蹰两秒,没想明白一向对自己冷言冷语的饶夫人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想不通索性不想,就当作若无其事继续去忙工作好了。 饶、阮两家大集团合作举办的商业晚宴,在业内堪称顶级盛事。 晚宴设在阮氏集团旗下最大的顶奢酒店。 水晶吊灯挂在十几米高的穹顶之上,将整个宴会厅照得金碧辉煌,更添几分上流社会的奢靡。红毯从外面一路铺到主会场,香槟塔酒香四溢,四周铺设的是国外空运过来的鲜花。 宴会还未开始,酒店门口就已经豪车云集。劳斯莱斯、迈巴赫、奔驰等不胜枚举,几乎囊括了整个帝都的商界名流。 今晚能来的人,皆是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业内新贵也绞尽脑汁想拿到邀请函来抛头露面。 还未等主持宣布宴会开始,已经不少人在推杯换盏间竭力地推销自己,达成合作。 饶连羽今天一身香槟色流光长裙,裙摆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深V领的设计恰到好处露出白皙性感的锁骨,还有若隐若现的饱满。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系镶嵌碎钻长腰带,将她不盈一握的腰身简单勾勒。 尽管脸上的妆容清淡且精致,也是让人移不开眼的美。 她的到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自然不乏窃窃私语。 “那就是饶家刚去世的大少爷未婚妻吧?长得是不赖。”有人惊叹。 “像这种能徘徊于两个男人之间的女人能差吗?”另一人揶揄。 那人眼神轻浮来来回回地在饶连羽身材上打转,忍不住啧啧称赞:“妈的,这种极品要是来找我,我也把持不住啊!” “就你?省省吧!人家现在可是阮三爷的女人,像你我这等货色,下辈子也轮不到!” “阮三爷来了!” 随着这声低呼,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于入场口。 只见阮凛一身高定黑色西装,俊美无俦的五官带着一股邪肆的味道,那双丹凤眸泛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所到之处压迫感弥漫。 他的步伐从容不迫,却是直直朝着一人走去。 所经过的人都有眼力见,纷纷让开一条路,这条路通向的,是刚刚的话题中心,饶连羽。 不等饶连羽反应过来,阮凛已经迈开步子走到她跟前,紧接着,他伸出长臂轻松一带,她整个人便被他揽入怀中。 腰际被铁钳一般的力量禁锢住,饶连羽一时动弹不得,只能愤愤地瞪着阮凛。 这场晚宴上的所有人都被亲密无间的两人吸引去了目光。 哗然一片。 要说之前他们都是私底下听别人议论,从来没想过竟然能亲眼所见如此具有冲击力的一幕,个个激动地躁动不已。 “卧槽!这就直接旁若无人地搂上了!” “这算什么,不是说饶家大少爷出殡当天,阮三爷当着墓碑的面就把人搂怀里了吗?” “今晚真是没白来,又能吃瓜又能递名片的。” 第26章 美得惊心动魄 饶夫人刚从后面的休息室出来便听到了身边人肆无忌惮、口无遮拦地议论声。 她顺着众人目光所及之处看去。 顿时,手中的酒杯险些被她生生捏碎了。 她忍住想冲上去把两人拉开的冲动,那双眼睛已然目眦尽裂布满怒意。 饶夫人回忆起这些天她对饶连羽潜移默化中的改观,只道是自己愚蠢!竟然这么天真地认为这个女人是什么好人!所谓调查阿城的死因怕也就是做做样子! 就在此时,一道男声率先打破周围议论纷纷地哄闹。 “饶连羽,这是饶阮两家的合作商业晚宴,你就这么饥渴难耐,一见到阮三爷就要贴上去吗?!” 饶康不知何时冲到了两人面前,愤怒让他完全失去理智,不顾饶家颜面直接当众怒斥。 饶夫人想上前捂住他的嘴,但自知已经迟了,这场晚宴已经成了他们饶家被看笑话的舞台。 既然她饶连羽已经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她还有什么克制的道理? 思及此,她抬脚走过去,脸上的笑容僵硬,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眼底一片冰冷。 “昨天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作为饶氏代表,你这样的行为是不把整个集团不放在眼里吗?” 饶康见伯母也加入战局,立马添油加火:“我哥才走没多久,你就非要这么不顾廉耻,当众贴上去!” 越说越在气头上,饶康把手中的酒杯一扬,朝着饶连羽的脸上就泼去。 因为距离太近,根本来不及反应,饶连羽下意识紧闭双眼。 然而,数秒后,意料之中的酒液并没有泼在她的身上。 “这话我可不赞同。”一道陌生男声在她面前突兀响起。 饶连羽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玩世不恭的脸。 不算陌生,这张脸的好用程度在帝都简直是仅次于阮凛。 郭家大少爷郭彤。 在帝都拥有自己的情报网,其中涉足的势力盘根错节。 还没等饶连羽细想他为什么会帮自己挡酒,郭彤已经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去,面对饶康。 “你这一句说的好像是连羽小姐主动倒贴的三爷。其实在座的各位,都亲眼目睹,是连羽小姐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好的,三爷强人所难,硬把人搂在怀里的。” “我说得不错吧?”他看向周围人,问道。 不少和他私下来往密切的,立马点头附和:“就是啊!我看到明明是三爷直接把人搂在怀里的,这怎么能怪人家?” 饶康见有人竟然帮着饶连羽说话,气得咬牙切齿:“郭彤,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这是饶家的家事,你插什么嘴?” “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今晚的商业晚宴主场是看你们家长里短的吗?”郭彤轻笑。 他又看向饶夫人,语气平淡:“夫人,看来你这侄子是喝多酒了,一时失了态,得赶快拿杯醒酒汤喝喝,不然宿醉明天会头疼的。” 这是给的台阶。 饶夫人虽然也不满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但确实他说得不错,今晚宴会不是让所有人在这里看饶家的笑话的。 她招来两个保镖,吩咐道:“把少爷带回去,早点休息。” 饶康本来完全不把郭彤的话放在眼里,没想到饶夫人竟然真的让他走,惊讶地差点说不出话来,张嘴想问凭什么,却在收到一记眼刀之后立刻识趣的闭了嘴。 饶康一走,这段插曲轻松带过。 虽然众人心中各有古怪,可面上只能装作忘记刚才发生过的一切。 转眼之间,主场内又是一派觥筹交错的景象。 眼看周围人散尽,阮凛还维持着开始的动作,抱着怀里的人,他用气音在她耳畔开口:“你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郭彤?” 语气藏匿着危险。 饶连羽知道他这是生气的前兆,不过问心无愧,她确实从来没和这位郭家少爷有过任何来往。 “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阮凛冷嗤出声,“最好是。” 这边两人咬耳朵一结束,就有人迎上来,主动和阮凛搭话。 “三爷,这次项目我听说了,您这一回来就拿下这么大的项目,当真让我刮目相看啊!”来人约莫三四十岁,某公司老总,就指望着能在这场晚宴上谈下几场合作。 有出头鸟就有跟随者,很快不少人也围了过来,费尽心思想和阮凛攀上关系。 饶连羽趁此机会离开了阮凛的桎梏。 寻了个人少一点的角落,视线在主场会上不断逡巡。 遗憾的是,始终找不到她想找的那个人。 “饶小姐是在找我?”倏地,身后传来一道轻佻的男声。 饶连羽闻声看去,正是郭彤。 刚才被泼了酒,郭彤已经换上一身新的西装,粉色却不骚包,五官虽然比不上阮凛出众,也还算英俊帅气。 只是风评一向不太好,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哥。 饶连羽却丝毫不在意,对方越是随意她得手的概率才会越大。 她冲对方大方一笑,也不扭捏:“正是。” 她微笑时,唇角弧度自然,杏眸在璀璨灯光下熠熠生辉,眼尾上挑。 唇红齿白,美得惊心动魄。 郭彤见过那么多美人,却是从来没被一个女人的笑就美到心悸的。 他竟然直接盯着她唇边的笑一时忘记说话。 “郭少刚才愿意站出来替我说话,感激不尽。”饶连羽从旁边侍从的酒托里端起一杯香槟,在郭彤愣怔的目光中,和他的酒杯轻碰。 郭彤这才从刚才的惊艳之中回过神来。 “我这人就是看不惯别人欺负一个女人,还是像饶小姐这样清丽脱俗的美人。”他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语气意味深长。 对方的意思不言而喻,饶连羽果断把话题带到正轨:“我可不信郭少只是路见不平。” 尾音拖长,夹杂着心照不宣的暧昧意味。 几乎是一瞬间,郭彤立刻懂了她的意思,唇角的笑逐渐加大。 “实话说,我是对饶小姐很有好感。不知道饶小姐……”他微微一顿。 饶连羽冲他眨眨眼,反问:“郭少觉得呢?” 刚被撩拨到的郭彤这下更加心痒难耐,天知道他早就盯上这个女人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得偿所愿了。 还没等他进行下一步,面前的女人却被人猛地一拉,就被扯到了一个男人身后。 郭彤眉宇间沾染上不耐,他抬眸望去,正对上阮凛沉幽肃杀的眸。 第27章 应该是长期抑郁 阮凛周身气压骤降,浑身散发着杀伐之气,沉幽凤眸里是恨不得将郭彤碎尸万段的怒气。 郭彤却恍然未觉,还笑呵呵地主动伸手和他打招呼:“三爷,久仰。” 手伸出去僵在空中两分钟,对方却仍然毫无动静。 毋庸置疑,完全被无视,他也不恼,又对着阮凛身后的饶连羽道:“饶小姐,不妨先和我认识一下?”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然,半路就被人夺去。 饶连羽想去拿却捞了个空。 阮凛直接当着二人的面将那张名片撕了个粉碎,唇角扯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下一秒,他直接拽着饶连羽的手腕大步离开这里。 怒气正盛,阮凛不自觉加大力道,饶连羽痛到一张小脸皱在一起,又不敢呼痛。 直到两人来到一间无人的休息室内。 一进门,饶连羽被直直甩到沙发上。 天旋地转间,男人已经欺身压上来,鼻息处铺天盖地都是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 “你不是要为了那个死人守心吗?怎么见到那个郭彤又主动了?还是说除了我你谁都能接受!饶连羽!你到底要干什么!”阮凛眸底是骇然的猩红,整个人已经处于暴戾的边缘,捏住她双肩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着颤。 她能做什么?她想做的永远只是尽快为饶城的死查明真相。 所以她才甘愿承受那些流言蜚语,甘愿被他禁锢在身边。 可这么久了在外人嘴里她仍是个自轻自贱的女人,却仍然没从他身上得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况且每次他的出现只会把她卷入流言蜚语之中,而在被人千夫所指的时候,他何曾为她站出来过一次? 男人粗重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脸侧,饶连羽阖上眼,再睁开时是一片冷然。 她强忍着肩上的痛,语气淡然:“我要做什么和三爷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事情。” 既然他不能给她想要的,那她就从别人身上下手。 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阮凛怒急攻心,失去理智想掐上那根细腻光滑的脖颈。 还未用力,饶连羽已经重新闭上眼,抓住他背的手也在同一时间放松下来。 无所谓的模样,丝毫不在意。 他的怒火被轻而易举地彻底点燃,却终究没有用力,只是掐住她的下颌,声音寒凉:“你非得这么贱吗?什么样的男人你都能勾搭?” 身下的人只是长睫微微颤动,却依旧一言不发。 “说话!接近郭彤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是说你本来就喜欢这样,喜欢勾引不同的男人?!”阮凛完全失去理智,说出口的话愈发不堪,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般狠狠扎在饶连羽的心口。 有湿热的泪凝结于睫,她全身的感官忽然被放大,耳畔轰鸣声不断内心燥热不堪,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猛地睁开眼,瞳孔却涣散到找不到焦距。嘴唇哆嗦,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饶连羽感觉到害怕,她无意识地摇头,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沙发,指节泛白。 阮凛还在发泄着怒气,可她却根本分辨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饶连羽!你非要把我气死不可吗?”阮凛晃动着她的身体,却发现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得吓人。 阮凛一怔,看着眼前突然崩溃的人,心中的暴怒瞬间被浇熄。 他试图捧起她的脸让她冷静下来,后者却动作激烈地躲开,双手握成拳不断捶打在他身上,嘴唇发出呜咽。 阮凛从她身上起身,试图抓住她胡乱挥舞的手,口中安抚:“别激动,冷静,你怎么了?” “别说了……求你别再说了……”饶连羽却像受惊一般反应很大地一下子抱住自己的头,快速将自己整个蜷缩起来。 偌大的恐慌占据她的脸,神色明显涣散。 阮凛看着面前的人,心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又酸又痛。 她的倔强不复从前,取而代之的一触即碎的脆弱。 “小羽,你看着我,我不说了。”他试探着让她冷静下来,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饶连羽却仿佛听不见一般,整个人再次往沙发角落里靠了靠,发出细碎的呜咽声:“都是我的错……放过我,别再说了……” 见状,阮凛再也顾不上其他,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一开始饶连羽还试图挣扎,可渐渐地又平复下来,只是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一小时后,阮氏集团旗下私立医院。 心理医生从诊疗室出来,面色凝重。 他走到面色难掩焦急的男人面前,语气严肃:“三爷,饶小姐她是因为受到强烈刺激导致的抑郁症急性发作。我已经给她做了紧急催眠治疗,现在睡着了。” 阮凛闻言,说不出的愕然,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般。 “抑郁症?她……得过抑郁症?” 医生点点头:“从病史来看,应该是长期抑郁。刚才的刺激成了导火索,导致急性发作。” “她现在情况严重吗?”阮凛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苦涩在舌尖蔓延。 “需要静养,绝对不能受刺激。”医生郑重告诫,“抑郁症患者最怕的就是情绪波动。三爷,您需要做的就是多关心她……” 后面的话阮凛已经听不清,他推开诊疗室的门,看着病床上安静睡过去的人。 饶连羽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脆弱得好似一朵柔弱的百合花,美好却易碎。 三小时后,饶连羽才从催眠中醒来。 浑身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她试图起身从床上下去,却被突然冲出来的男人一把摁了回去。 “你先别动。”阮凛不知道从哪冲过来的,语气是透不出的着急。 饶连羽迟钝地低头看着他按在自己手背的大手,又看看他的脸,很快平静的眸底荡起一抹厌恶,她猛地抽出手,倔强地穿好鞋子要走。 “饶连羽,你在我面前就非要这么倔吗?”阮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英挺的眉宇蹙在一起。 话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太重,又温声补了句:“想回去对吗?好,我们现在就走。” 饶连羽想说“谁想和你走”,结果没来得及出声,就被男人强行抱起,大步离开医院直接给塞进了车里,车子一路驶向郊区的别墅。 第28章 饶小姐酒量怎么样? 回到别墅里住过的房间,饶连羽第一反应有些陌生,陈设好像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但疑惑归疑惑,没选择开口问。 她现在不想和阮凛说话。 阮凛的态度比之前好很多,会问她想吃什么、渴不渴,要不要散散步。她统统一声不吭,充耳不闻地看都不看他。 奇怪的是,就这样他竟然也没生气。 后来,来了个保姆贴身照顾她的起居。 保姆见她平时私底下对自己态度挺好,但只要阮凛一来就拉下脸不理不睬,又困惑又无奈。 终于有一次耐不住,开口劝解:“饶小姐,我看三爷对你挺好的,他和谁说话都没有对你那么温和。” “三爷他对你还是挺上心的,反正我在阮家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 饶连羽这时候正坐在餐桌前沉默着吃早饭,她咬了口手里的三明治,忽然自胃部涌起一股恶心感,情不自禁干呕出声。 保姆正在处理家务,一听这声音连忙过来给她拍背。 “这是怎么了?是早餐不合胃口吗?” 餐厅门口,阮凛身姿颀长伟岸,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也看见了饶连羽的反应。 往日里熟悉的偏执欲再次在心底叫嚣,他有种冲动想上去质问,难道她就这么恶心他吗? 可最终还是被他狠狠压下,闭了闭眼敛去眸底的郁燥,默默无言抬脚离开这里。 似有所感,饶连羽缓了会劲儿,倏地抬眸往外看了一眼,捕捉到一抹背影。 …… 郭彤最近挺烦,倒霉得不行。 不知道怎么回事,经他手的业务都陆陆续续出了不少问题,虽然最后有惊无险,可奈何过程磨人,把他磨得动不动就想发脾气。 今天终于把所有危机解除,转头立马约了不少狐朋狗友开了个包厢,准备一起去酒吧找几个美女放松放松。 他把车开到夜色酒吧门口,刚准备把车钥匙扔给代泊小哥,忽地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发现是个女人。 而且这女人身材极其有料,前凸后翘、曲线傲人,穿着最普通的职业装,白衬衫、包臀裙都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郭彤下意识抬脚跟上去,女人转身正好和他打上照面。 看清脸,郭彤眼睛唰地一亮,惊讶道:“饶小姐!” 饶连羽也震惊一瞬,很快勾起笑容,和他打招呼:“郭少,这么巧啊?” “你这是……也来酒吧玩?”郭彤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人这玲珑有致的身材,口水差点没收住,险些垂涎欲滴了。 饶连羽把他的贪财好色看在眼里,心底泛起嫌恶,身上也被看得浑身难受。 她表面却浑不在意,闻言摇摇头:“不是,就是下班路过而已。” 郭彤一想,这儿离饶氏集团确实不远。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忽地兜里的手机接连不断地响起提示音,紧接着电话铃声又疾风骤雨地响起。 是包厢里那几个兄弟等不及了,在催。 郭彤眉宇间闪过不耐,向饶连羽抱歉一笑,才接起电话。 “郭少,你不是说两分钟吗?怎么人还没来?这酒就等着你来开呢!美女也入场了,你不得先选一个中意的今晚陪着?否则兄弟们可就不和你客气了哈!”那边背景嘈杂,也掩盖不住说话人的催促。 美女? 要是平时听到美女入场,他郭少肯定迫不及待地就去了,可今天不一样。 郭彤斜睨了一眼旁边只要安静站在那就有万千风情的女人,果断做出选择:“今天临时有事,不去了,你们玩吧!” “什么事啊?你说不来就不来了?郭少……” 那人还想劝,奈何话都没说完就被郭彤直接掐断了通话。 饶连羽见他放下手机,温温笑道:“郭少是还有事吗?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我没事,倒是想问饶小姐待会有事吗?”郭彤搓搓手。 饶连羽眼光流转,唇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倒是没什么事,正准备找个地方去吃饭。” 郭彤眼睛一亮,顺势做出邀请:“那正好,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邀请饶小姐一起吃顿晚饭呢?附近就有家西餐非常不错。” “这……不太好吧?会不会太麻烦了。”饶连羽面上假装犹豫。 眼见着能攀谈起来,还没人打扰,郭彤哪里肯放过,连忙表态:“怎么会!能和饶小姐吃饭,我乐意之至。” 饶连羽跟着他上了一辆白色跑车,在他殷切的目光下坐进副驾驶。 郭彤见她这么识趣,喜形于色,浑身都有劲起来。 来的这家西餐厅位于商圈最中心。 开在帝都最寸土寸金的地界,里面的布设也同样是肉眼可见的奢靡。 餐厅内部红地毯大肆铺开,门口的音乐喷泉水花四溅,背景音乐萨克斯浪漫温柔。 整个格调是说不出的优雅。 郭彤是常客,路上给餐厅打了电话,经理亲自出来迎接。 那经理看到他身边又换了个女人时,有一瞬的吃惊,但碍于职业素养并未完全表现出来。 这家店没有包厢,虽然是散桌,但距离远,数量也不多,充其量也就七八桌的模样。 他们的位置被安排在最中央,两人落座,立马有侍应生上来开红酒。 郭彤打断他的动作,“把我存在这里的罗曼蒂克尼上来。” 说完,冲饶连羽微微一笑,又试探道:“饶小姐酒量怎么样?我的酒可都是好酒,你可得多喝点。” 知道对方起了歹心,饶连羽有得逞的快意,她点点头:“虽然我酒量不行,不过有郭少这句话,我认为肯定是不能拂了您的面子。” 这边两人气氛其乐融融,而餐厅一角,徐琬捕捉到饶连羽的身影,果断拿出手机按下快门。 自从上次被阮凛警告过后,她不情不愿地消停了很久,正愁着怎么办呢,没想到竟然在这遇到了她。 而且还让她抓到了饶连羽在和帝都最有名的浪荡子弟郭彤在一起约会! 想到三爷知道后会是如何的气愤,脑补饶连羽又会被怎样对待,徐琬就控制不住地激动。 她打开微信,给阮凛编辑消息。 【三爷,我在外面遇到小羽,她好像在和郭彤吃饭。】 那边回复很快:【地址。】 徐琬没犹豫,果断把位置发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她没急着走,而是选择留在这里准备看好戏。 第29章 软禁 推杯换盏间,郭彤看着对面的人眼神逐渐从清明再到迷离,心里的邪火燃的更甚。 他从来没想过这么快就能把饶连羽给搞定。 上次晚宴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饶连羽,第一次看见是几年前有一次路过饶家老宅。 那天大雨滂沱,雨水劈头盖脸地往下浇,他开着车往外面不经意看了一眼。 就一眼看到了跪在饶家大门前岿然不动的饶连羽。 纵使那天风大雨大,他还是能透过厚重的雨帘看到这女人那张清丽脱俗的脸。 身上的衣衫被雨水浸透,整个人微微颤抖却又倔强不服输地跪得笔直,让人生起保护欲的同时又觉得这女人实在有趣。 这时候再看眼前,脸还是那张脸,双颊柔嫩似水,杏眸因为酒精的作用水波潋滟,让人一眼就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要是在床上,不得舒服死。 郭彤那点征服欲快克制不住了,他又倾身给她的杯子满上,劝道:“要不要再喝点?” 饶连羽醉眼朦胧地摇摇头,纤细如葱段的手指无力地摆了摆推拒着他递过来的酒杯:“不……不了……喝不下了……” 她的声音比起清醒时要更加绵软,给人一种撒娇的意味。 郭彤看她这副模样愈发心痒难耐,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试探性地起身去扶住她的肩膀,结果她压根没有反抗的意思,还直接靠在了他身上。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郭彤死命压住心底那份激动,故作体贴地说。 饶连羽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呼吸清浅。 这一靠近,她身上独有的香甜味道一个劲地往郭彤鼻子里面钻,差点给他闻得飘飘然了,一时没忍住在她腰间捏了一把。 那手感简直一绝。 想办事的心躁动不已,郭彤弯腰就要把人从椅子上抱起来。 结果,才刚一低头,从侧面来了一股凶猛至极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推翻在地。 意识到被别人踹了一脚,郭彤骂骂咧咧地就要开口,却在看清来人时硬生生住了嘴。 阮凛身姿挺拔,英俊立体的面容裹挟着令人胆寒的凌厉气息,狭长的凤眸低垂着,似有睥睨众生之感。 “你敢碰她?”他居高临下,歪头质问。 郭彤从地上起身,一股烦躁从心底腾地燃起。但他只能忍住了,这几天的业务之所以频繁出问题,他早就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力量掺和其中。 至于是什么力量,根本不用细想。 郭彤强撑着恼意,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她喝醉了,我是想带她回去,不是三爷想的那样。” 阮凛蹲下身子把人从椅子上打横抱起,听到这句话眉眼满是嘲弄,嗤笑道:“没听说过,一向流连烟花之地的郭少什么时候竟然能这么君子。” 不等郭彤再说什么,他冷下脸抱着怀里的人大步离开这里。 身后,郭彤怨毒的眼神再也藏不住。 就快要到手的羔羊就这么飞了!别说今晚了,他这一周都不可能睡得踏实,简直越想越气。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把饶连羽夺过来! 角落里,一直等着看好戏的徐琬兴致索然,甚至在看到饶连羽被抱走时,反而更加生气。 她想看的是三爷冲进来把饶连羽狠狠教训一顿,谁想她竟然就那么喝醉了? 才喝几杯就倒了?饶连羽怎么就这么点酒量! 真是气死! …… 饶连羽被抱进车子里时,闭着眼越想越火大。 本来她今天的计划就要圆满成功,不知道阮凛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还在关键时刻打断了! 她买通消息知道郭彤今晚会去夜色酒吧,所以提前在那里踩好点,看人来了才装作偶遇,然后顺理成章来吃这顿饭。 她赌郭彤肯定要对自己下手,结果真让她赌对了,这小子上来就拿酒灌她,菜上了都没吃几口光喝酒了。 五六杯下肚,她觉得头确实有点晕,不过清楚自己的酒量,现在顶多是微醺,但她觉得够了再喝得耽误事。 所以她直接装醉,郭彤来抱她的时候,她直接往人怀里倒,还被揩了一下油。 一想到那死男人把手放在她腰上捏的触感,一身鸡皮疙瘩就全起来了。 眼瞅着快成功了,她觉得牺牲一点也无妨。 结果,就出现了意外。 感受到身边男人浓重的荷尔蒙气息,饶连羽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别装了。”头顶上,男人沉暗的声音响起。 饶连羽睁开双眼,正对上那双暗含戾气的眸子。 阮凛见她醒了,质问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就这么急不可耐?除了我谁都可以?” 又是这句话。 饶连羽选择闭嘴,重新阖上眼再次装醉。 阮凛见这女人竟然又无视他,沸腾的怒火险些压抑不住,理智快要消耗殆尽的时候,又想起心理医生的嘱托。 只能强行憋回去。 兴许是真的累,装着装着饶连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真就睡过去了,再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从床上坐起来,第一眼看到床头上摆着的一杯蜂蜜水,猜测应该是保姆拿来的,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她下床想去洗手间洗漱,顺便想拿手机看一眼时间的时候,忽然发现不知道放哪了。 找了一圈无果,饶连羽只好下楼问保姆。 保姆一脸茫然:“没啊,我昨晚很早就休息了,这会刚来就直接准备早饭,没有去过您的房间。” 饶连羽蹙眉,心说难不成丢西餐厅里的时候,玄关处传来阮凛毫无温度的声音。 “从今天开始,南城项目你不用负责了,公司你不用去,所有能够和外界联系的电子产品也一律没收。” 饶连羽白皙红润的小脸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一寸一寸褪去了血色,她质问:“阮凛,你凭什么这么做!” 男人几步走到她面前,垂眸,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 “以防万一你还像昨天那样背着我去勾引别的男人。”他字字咬得紧,带着隐隐的怒意。 饶连羽瞪直双眼看着他,“你没有资格这么做!就算我真的和别人有什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是吗?”阮凛的手游移到她颈侧,微一用力,“饶连羽,除非我死了,你也休想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别人有任何交集!” 第30章 三爷舍得我死? 饶连羽毫不畏惧地抬眸和他对视,澄澈干净的眼底荡起一点涟漪,她扯唇:“好啊,我是弄不死你,但我可以弄死我自己。” 阮凛像是被她逗笑,扬起眉梢,“如果你死了,饶城的死就永远都是个谜了。” 拿人要捏七寸,他比谁都清楚地知道饶城的死就是她的七寸。 “三爷舍得我死?”饶连羽梗着脖子问。 捏着她脖颈的男人微一用力,就将她拉入怀中。 阮凛贴住她耳畔低声道:“当然不舍得,这么快死了真是便宜你了,要死也是被我折磨死。” 对峙完,饶连羽气冲冲地转身上楼。 保姆把早餐摆好,刚想唤一声,却被阮凛截住了话头。 “盯着她,别让她拿到刀或者剪刀之类可以划伤人的东西,再多留意一下她的一举一动。” 虽说他有把握饶连羽不会真拿死威胁他,但又保不齐她真的敢以死明志,天生的犟种外加长期抑郁,这些都是可变因素。 保姆点点头:“好。” 结果,谁也没想到饶连羽自残的方式不是拿刀割腕也不是白绫上吊,是绝食。 两天六餐,无论保姆怎么喊人就是不下来,把饭菜端进去饶连羽扬手就给打翻。 一连几次,保姆知道苦口婆心怎么劝都没有用,只能当面给阮凛打去电话。 “三爷,饶小姐还是不肯吃饭。”保姆盯着地上泼洒出来的饭菜,又无奈又憋屈。 饭菜都是她尽心尽力地在弄,一口不愿意吃全浪费不说,待会儿还得是她来给打扫干净。 饶连羽听到她给阮凛打电话,丢过来一个不屑的目光。 电话里阮凛说把电话给饶连羽,保姆把手机递过去。 饶连羽刚拿到手里,那边就响起极森冷的声音:“你这是在绝食抗议?” “三爷觉得呢?你把我软禁在这里,我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不如早死早超生,但愿下辈子你我别再纠缠在一起。”饶连羽语气满是无所谓。 阮凛听到最后一句声音更加低沉:“你想得美,在我眼皮底下你死不了。就算你死了,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我们都会纠缠不休!” 饶连羽张嘴再想说话,耳边却是响起了忙音。 保姆见她打完了,立刻把手机收走揣怀里,又赶快火急火燎地下楼拿洒扫工具把地上的脏污给清理了。 房间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很容易就把饶连羽辛苦熬下去的馋虫给勾起,再待下去意志力肯定要被饥饿啃噬殆尽。避免功亏一篑,她离开主卧,想去隔壁待一会。 刚到走廊,她脑海中突兀地灵光一闪。 现在阮凛不在家,保姆还忙着清理地板,她完全可以行动自如。 想到走廊那头的书房,鬼使神差地就抬脚往那走。 万一她想要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在身边呢,其实就被阮凛藏在这里…… 饶连羽走到门前,扭动把手,“咔嚓”一声,门就开了。 楼梯口传来声响,她立马闪身进入书房,放缓行动把门从里面上了锁。 整间书房占据空间很大,还带有一个阳台,阳台上摆着一方紫檀木桌,和两把椅子。 左手边是一面墙的大书柜,红木的,泛着一股古树的幽香,让人闻着就不自觉地内心沉静。 再是右手边,摆放着一张大班桌,和一组沙发。 饶连羽决定先从桌子下手,抽屉能抽的都抽开,抽不开她顺手拿旁边的工具给撬开了,还是一无所获。 闷声找了好一会,额头上都是汗,饶连羽冷静下来,觉得像那种重要的文件应该是会放在保险柜里。 她又立刻在屋里四角去翻找,这时候门锁传来拧动的声响。 饶连羽以为是保姆,就说了声:“我在看书呢,别打扰我。” 外面没人应声,反而有钥匙插入的声音。 没等她反应过来,门就被人打开,阮凛那张脸直接暴露在她面前。 男人的面色阴郁到仿若能滴出墨来,上前几步把她逼退到桌前。 阮凛双手撑在桌面,将她困在自己的胸膛之间,幽戾的眸直直射进她眼底。 开口就是质问:“找到你想找的东西了吗?” 饶连羽故作不懂他在说什么,“我只是来看书。” “看书?那你为什么锁门?还有你看的书呢?”阮凛随意扫了一下被翻得凌乱的桌面,口吻讥诮,“你倒是和我说说,看书为什么不拿书架上的,反而翻桌子?” 咄咄逼问之下,饶连羽虽然心虚但是又不想气场太弱,大声回怼:“我随便翻翻都不行吗?还是说你这里真的有什么东西害怕被我发现?” 她存着侥幸,试图通过在他的眼神里读出一点讯息。 然而阮凛浅灰色瞳仁里除了漠然只有她小小的倒影。 下一瞬,他的唇如豺狼虎豹追逐猎物一般,凶猛地啃噬上来,咬住她的唇,舌头长驱直入。 饶连羽脑袋陷入短暂的空白,反应过来后就要推开如狼似虎正在不断掠夺自己呼吸的男人。 他一把攥住她作乱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死死压在了桌面。 很快身上一凉,不着寸缕。 “唔……阮凛……你放开……”意识到他要直接在书房,饶连羽一根神经陡然绷紧,奋力挣扎却丝毫撼动不了身上压着的人一分一毫。 最后,索性放弃。 两小时后,饶连羽坐在主卧阳台的椅子上,面色惨白目光呆滞地看着外面。 保姆见她心情不佳,又试着劝慰几句:“饶小姐,您不吃饭伤害的是您自己的身体,就吃一点吧!人是铁饭是钢,你这一连几顿不吃,很快就会扛不住的!” “是吗?那我怎么还活着。”饶连羽还是保持那副姿态,语调平淡毫无起伏。就好像讨论的不是她的命而是别人的。 谁也想不到她会这么回答,保姆一噎,下意识回道:“再怎么着也能撑个五六天吧……” “还要几天才能饿死是吗?”她忽然有了动静,看过来的眼神却还是空洞毫无活力。 这话保姆不知道怎么接。 饶连羽闭了闭眼,深呼吸,“还不如这样来得痛快。” 再睁眼,她直接起身,动作麻利地从阳台上翻了下去。 “啊!饶小姐!你干什么!”保姆一个箭步冲到阳台,朝下看去,只见上一秒还在和自己说话的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第31章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随着保姆的话音一落,阮凛三步并两步地走过来,垂眸望见摔倒在地已经不省人事的女人,一贯冷静自若的脸显露出肉眼可见的慌张。 他疾步跑到楼下,心跳得飞快,把饶连羽抱进怀里。 伸手拍了拍脸,试图将人给唤醒:“饶连羽,醒醒。” 阮凛紧紧盯着那张因为绝食毫无血色的面孔,心倏地一紧,一股悔意涌上心头。 面对他的强势,她竟然真的不想活了…… 饶连羽本来想二楼摔不死人,跳下去就可以直接跑出去,不用再被软禁了。 不幸的是她没掌握好跳下去的姿势,后脑勺着地的,就是跌在草坪上,也让她当场晕了过去。 再醒来,鼻间是熟悉的消毒水味。 她这段时间,已经光临医院三回。 还没等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明,站在一旁的阮凛看见她醒了,周身是压不住的怒气。 狭长锐利的凤眸眯起,死死盯着她:“饶连羽,你就这么想死?” 他是真没想到她这么有骨气会直接从阳台翻下去。 饶连羽后脑勺还在隐隐钝痛,她抬手揉了揉,才理直气壮地回答他:“是,如果三爷还不死心,非让我做囚鸟的话。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她并非是在开玩笑或者唬骗,是个人被关在一栋房子里,电子设备一概摸不到也没有人可以说说话,不出半年绝对有心理疾病。 况且她是有过抑郁病史的,那种环境下复发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就不单单是跳楼这么简单了。 像是真的把话听了进去,阮凛敛眉静默良久。 “你想怎么样?”阮凛道。 饶连羽和他谈判:“我不会要求离开别墅,还住在那里,但是不允许你限制我的工作,项目我依然负责跟进。并且把我的手机电脑统统还给我。”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好啊,大不了就再跳一次。” 阮凛:“……” 最后,阮凛还是妥协,把所有东西尽数归还。 两天没拿到手机,一打开就是铺天盖地的消息。 除了齐靓颖的消息最多,其次就是卢志业。 众多消息中,饶连羽一眼锁定其中一条。 【徐琬代替你接手项目了。】 …… 饶氏集团,业务部的一间会议室里。 长方形的方桌摆在中央,零零散散地坐着六七个人。 趁着领导不在,几个脑袋靠在一起聊着闲话。 “怎么又要开会啊?三天两头都开八百次会议了!” “说是要了解下我们的进度怎么样了。” “什么进度?她身为项目负责人不应该占主导吗?什么事都丢给我们做不说,做好了还要开会给她汇报。汇报她听不懂,还让我们给她解释!”有个男生到底是忍不住了,有几个音节不自觉地拔高。 他却仍然恍若未觉,继续说:“之前都说看不上那个饶连羽,觉得她人品不行,可是单看工作能力,这徐琬哪里比得上她?” 其他人听这话也纷纷点点头,却又在瞄到会议室门口的人后又坚决地摇摇头。 正义愤填膺找认同感的男人见这群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不满道:“刚你们还吐槽得起劲呢?怎么突然就翻脸……徐总……” 话说到一半,他转头正好对上徐琬皮笑肉不笑的脸。 徐琬脸上的妆精致张扬却险些盖不住其下因为怒火微微扭曲的表情。 “你刚才说什么?”她将手中捏着的文件狠狠砸在桌子上,抱拳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余光却又扫遍了所有人的脸。 从饶连羽手下接过这个项目是意外,她也没想好好做,这毕竟是那个女人亲手带出来的,她恨不得直接把这个项目毁掉。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她只能给这些跟过饶连羽做事的人找找茬。 比如说给他们安排密集工作,逼他们上班时间开会下班时间自愿加班加点。 但在这群人嘴里却成了她技不如人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背后吐槽会这么被抓包,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徐琬哼笑一声:“想饶连羽是吗?劝你们死了这条心,她不可能再回来带这个项目了,我劝你们……” “我去……”有人小小地惊呼出声。 再次有人出声打断她。 正在树立威严的徐琬先是不满,下一秒又觉得是个杀鸡儆猴的好机会,朝其抬了抬下颌。 这人年龄比刚才的小却不怂,直接对徐琬道:“徐经理,你看谁回来了。” 徐琬一脸茫然地转头看向门口,饶连羽还以极其灿烂的笑容示人。 “徐经理,早上好啊。” “饶连羽,你怎么回来了?”徐琬一半惊愕一半不悦。 饶连羽把手中的公务包往主位上一搁,才不紧不慢地回答她的问题:“怎么?不欢迎?” 刚被手下私下嚼舌根说自己的能力不及人,再面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的挑衅,徐琬的脸青白相接。 “我们团队在开会,你进来做什么?还当自己是负责人吗?小心我告你窥探公司机密。” “徐经理言重了,我是奉命回来继续我的项目。”饶连羽说。 徐琬脸上写满了不信。 上次三爷亲眼看见她和郭彤在一起约会,一气之下将她软禁,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又放出来了。 饶连羽没兴趣和她多费口舌,只是说:“要说谁才是窃取公司机密最大的嫌疑人,现在怕是徐经理了。” 偌大的会议室内除了两个女人一来一回的对峙,其余人面面相觑,一个音节也不敢发出。 要说也巧,两人今天穿得都水火不容。 徐琬今天穿水蓝色露肩上衣搭高腰A字裙,风格一如既往地走性感妩媚风。 饶连羽则是干脆利落的职业装,红色的丝质亚麻衬衣搭配黑色西装裤,脸上妆容淡雅,却给人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一蓝对一红,性感对清纯。 但莫名的,觉得是后者胜算更大。 像正儿八经的职场女强人,给人的感觉舒服。 更何况事实来说,徐琬的能力确实没有饶连羽更强。 要说选领导的话,在座的各位绝对全部投诚饶连羽,半分都不带犹豫的。 毕竟跟着她的时候,他们做的活比现在要少一半还多。 会议室内,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还在继续。 徐琬眼神里充满恶意,语气嗤之以鼻:“谁允许你回来的?现在项目已经在我手上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第32章 她可以 还没等饶连羽作出反应,徐琬手里紧攥着的手机倏地响起。 她快速扫了眼,看到来电显示立刻转变了神色和声音,到一旁接通。 “三爷。” 阮凛冷漠寡淡的声音顺着电流钻入她的耳膜:“项目还给饶连羽,你不用继续跟了。” “凭什么?”徐琬更加愕然,一时没收住声音和不服气的语气。 会议室内几双眼睛刷刷射过来。 阮凛似乎没什么心情跟她解释,言语里夹带着嫌弃:“这是和阮氏的项目,也是我负责的,在你手里搞砸了你拿什么赔?” 话音一落,极快地挂断电话。 徐琬听着耳边的忙音,另一只手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眸光里嫉恨迸现。 三爷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她懂了,他也认为她没有能力,在他眼里只有饶连羽能胜任这个工作! 不甘、愤怒充斥整个胸腔,就像是塞进了一块吸满液体不断泡胀的海绵,又闷又难受。 她呼吸都不由得急促。 虽然都听不到电话里的内容,也不知道是谁来的电话,但有眼力见的都懂了,徐琬这是败了。 饶连羽见徐琬收了手机,径直往门口走,没什么情绪地勾了下唇:“徐经理,慢走。” 徐琬脚下一顿,忍不住讥讽回来:“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 “她用了什么手段我们不知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徐经理并不能很好地胜任这份工作,集团做出这样的调整我想是一定有考究的。”端坐在位置上的卢志业淡淡开口。 卢志业是二组的,不属于徐琬管,再加上天生就是个看谁不爽就怼谁的刺头,徐琬更是吃了个闷亏无处撒。 她狠狠一跺脚,重重摔门离去。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饶连羽趁着这个机会开了个会议,了解了一下目前项目进程,和每个人手里的任务。 在合理的前提下做出调整后,她这才宣布散会。 大家不约而同地长吁一口气,起身收拾东西。 饶连羽忽然道:“大家一起共事这么久了,我还没请过你们去吃饭,就今晚怎么样?” “好诶!” …… 团建的地点就预订在附近商圈的一家高档中餐厅。 整体风格属于婉约典雅风。内设有拱形的石砌门扉,小院内还有假山、池塘、古筝。 圆形的池塘里荷花开得正盛,莲叶葱绿可爱,里面几尾正在嬉戏的金鱼。 耳畔古筝琴音悠扬深远,像是坠入时间黑洞,让人置身于几千年前的古代。 饶连羽提前订好了包厢,一群人熙熙攘攘浩浩荡荡地往包厢里走。 今天领导请客,大家情绪都高涨,话题也不少。 哄闹之中,饶连羽心无旁骛地听着。 “郭少,您看这合作我们……”倏地,不远处一道声音隐隐约约钻入她的耳中。 捕捉到最重要的两个字眼,饶连羽几乎是立刻闻声看去。 只见不远处,穿着粉色衬衫的郭彤站在人群中央很是显眼,被簇拥着往一个包厢里引。 郭彤一掌拍在身边人的肩膀上,哥俩好地一搂,拍拍胸脯表示:“李总,不用你说,就咱们这个交情,我必须跟你合作!” 被唤作李总的中年人立刻点头哈腰,欢喜地大方承诺:“那我今晚必须让郭少满意咯,美女都给您备好了,都在包厢里等着呢!” 后面的话更小了,直至一群人都进了包厢,门一关上,彻底隔断所有声音。 饶连羽没想到这么快又能碰见郭彤,杏眸划过一抹狡黠的光。 她只在包厢里待了一个小时,承诺包下接下来他们唱歌喝酒的费用,就借口离开了。 一路踏着月色往停车场去,走了几步锁定那辆上次坐过的白色跑车,半倚上去守株待兔。 这一等又等了一个小时。 空旷的停车场内,突地响起调笑的声音。 “你瞅你这小脸,多水灵,今晚跟爷回去好好快活。” 紧接着是女人嗲着嗓音撒娇:“哎呀,郭少。” 郭彤手搭在怀里女人的腰间,上手捏了几把,兽欲大起,心底那股子邪火烧得凶猛,更加迫不及待地往停车的地方走。 走到跟前,他从兜里拿出钥匙。 一个抬头,正对上站在他车边的饶连羽。 明明这女人这次穿的只是普通规矩的职业装,可奈何先天身材得天独厚,腰身纤细曼妙,远看细伶伶一条让人很有保护欲。 尤其是那张脸上清凌凌的杏眸,此时就只要这么远远地盯着他看,就让他心都化了。 郭彤一时忘了作出反应,他怀里的女人危机意识很强,看了眼饶连羽再看郭彤这副模样,当即不悦起来。 “郭少,这谁啊?” “滚。”上一秒还和她调情的男人陡然变了脸色。 女人脸色一白,张张嘴还想说什么,郭彤又是一句:“还不快滚!不然我让你没法跟李总交代。” 这话一出,女人只好跺跺脚转身就跑。 饶连羽淡然地看着面前上演的这一幕戏剧,上前叫了声:“郭少。” 郭彤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脸上还有好几个口红印,手忙脚乱地搓了把脸,才笑呵呵地开口:“饶小姐,这是……特意在这等我?” “是。”饶连羽故作娇羞地点点头,“不知道郭少有没有时间?” “有,咱上车再说。”郭彤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门,对她坐了个请的姿势。 饶连羽抬脚坐进去。 车子驶离停车场,驶入大路。 饶连羽偏头看着窗户外急速倒退的繁华街景,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饶小姐觉得呢?”郭彤心痒难耐。 他这一辈子流连烟花之地不是白混的,就饶连羽这三番五次地送上门,他再不懂就不是男人了。 是个男人就得把她给收了。 再吃饭喝酒也是走个虚场,年轻男女不就那点事,未避免和上次一样有什么变故,不如直接点。 一脚油门,两人到达一家五星级酒店。 饶连羽也不扭捏,美目流转间尽是伪装出来的羞涩。 她主动胯上郭彤的胳膊,两人径直往里面走。 与此同时,马路缓缓驶来一辆车。 同样停靠在酒店旁,车窗降下,司机面无表情地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三爷,我看见饶小姐和郭彤一起进了一家酒店。需要跟上去吗?哦好的,位置发给您了。” 第33章 你真的和他做了 一进房间,郭彤便急不可耐地去揽饶连羽的腰。 感觉到男人的身体贴近,饶连羽全身的毛发竖起,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强忍着恶心装作羞赧,欲擒故纵地去推他的肩膀。 “别这么心急,我不喜欢这么快。” 郭彤心说你不急我急,可转念一想都到这了,煮熟的鸭子也不可能飞了。 他知趣的松开她的腰,两人落座在沙发上。 “那你喜欢?”郭彤一只手搭在她身后,一只手放在交叠的膝盖上,唇边勾起暧昧的笑。 饶连羽问:“这里有酒吗?我喜欢喝一点找找氛围。” “饶小姐在这方面还讲究情调?”在他眼里,男女就那么回事,干柴烈火地开始,比较符合他的胃口。 “不然我会觉得不太好意思,麻烦郭少了。”饶连羽温温笑着,眼波流转间满是柔情。 面对这么一个大美人,就是要他现在上刀山下火海可能真的脑子一热就去了,更何况不过就是想喝点酒。 郭彤用内线给前台打了通电话,叫了几瓶红酒过来。 饶连羽亲自给他添酒,说:“一边聊一边喝?” “想聊些什么?”郭彤端起高脚杯呷了一口,问道。 他余光眼前瞄着身姿窈窕的女人,喉结上下滚动,红酒一下肚就像火上浇油,把下腹那股燥热弄得愈发难耐。 饶连羽身子往后靠,抬手撩了一下长发,美目里像是流转了万千星河。 这一下差点把郭彤迷成翘嘴,他恨不得眼前的红酒赶快全喝光立马办正事。 饶连羽看出他眼底暗藏的欲望涌动,心里一阵恶寒,手却主动攀上郭彤的肩膀。 “我一直听说郭少是帝都知名的百事灵,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能和我分享分享吗?” 郭彤睨着她足够称得上绝代风华的侧颜,笑嘻嘻道:“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当然是饶家或者阮家的事情了,熟人的秘密听来才有意思。”饶连羽毫不避讳地单刀直入。 郭彤这才知道她找上自己是有目的的,不过他不反感,几个秘密换一个有滋有味的夜晚,这买卖值! “可以啊,那我就告诉你一个保准让你大开眼界的秘闻,还真好就是他们两家共同守护的一个。”他笑得邪肆,把酒杯里的酒液仰头一饮而尽。 饶连羽眸底迅速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不动声色地把包里提前准备好的录音笔打开,又拿起酒瓶给他添酒。 郭彤搂住她薄薄的肩胛,在她耳边缓缓道:“其实你未婚夫不是饶峰的血脉。” 这个消息太过炸裂,饶连羽身子僵住,脸上的表情也凝固。 饶城不是饶家人?怎么可能? 她脑海里迅速闪过很多从前的事情,终于抓住一点细节,饶峰对于饶城的死镇定得太过分。 她不是没有觉得奇怪过,也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是却从没想过饶城不是他的儿子。 郭彤见她整个人怔住,大掌捏了捏她的胳膊,“很吃惊吧?” “郭少这件事你确定吗?”饶连羽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怎么不确定?我还知道饶城到底是谁的儿子。”郭彤哼笑。 就在饶连羽震惊之下,他再次启唇:“饶城是饶夫人和阮森严的儿子,阮森严那个败类和老婆的嫂子搞在一起,生出个私生子。” 饶连羽绷紧的神经像一根琴弦被拨动,在耳边轰鸣不断。 阮森严的前妻确实是饶城的大姑饶晴雪,他们结婚没多久就貌合神离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事情,外人只道是感情破裂,离婚后饶晴雪就出国了。 原来其中的原因是这样,那饶城的死会不会…… 不等她细想下去,郭彤几杯酒已经下肚,见她完全不在状态有些不满,直接把人摁倒在了沙发上。 饶连羽一秒切回状态,搂住他的脖颈,笑得勾人:“就这么迫不及待?” “你说呢!”郭彤俯身就要亲上去,双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等等,郭少要不你去放点水先?我怕待会到关键时刻耽误事。”饶连羽按住他作乱的手,朝他俏皮地眨眨眼。 郭彤深深地望着躺在自己身下衣衫凌乱尽显媚态勾引自己的女人,倏地觉得下腹传来尿意,起身去了厕所。 人一走,饶连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秘药倒进他杯中剩余的酒液内。 十五分钟后,她衣衫齐整地出现在了酒店大厅,步履匆匆脸上神色凝重。 心里想着刚听说的事情,一出旋转门就撞上一堵肉墙。 撞到鼻子,一股酸意直直蹿涌而上,饶连羽透过眼里的水雾仰头看到了阮凛那张阴沉似水的脸。 下一秒直接被他扣住腰身扛起来,大步离开。 路过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饶连羽不打算负隅顽抗,随便了。 被塞进一辆车的后座,阮凛随后钻进来,关了车门直接欺身而上。 饶连羽对上一双噙着凛凛幽光的眸子,男人面无表情,抓住她肩胛骨的大手不断收紧力道。 阮凛死死地盯着她,眸底波涛汹涌的森冷气息似要将她直接生吞活剥。 “饶连羽,你就这么想和别的男人上床?已经上完了?郭彤他不是什么好人,你甘心上他的当?” 他用虎口卡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对视,嗜血的眸子里是藏不住的偏执。 “说话啊!你哑巴了?” “我和三爷是什么关系,三爷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我想和谁上床需要和您汇报一下?”饶连羽不卑不亢地看着他,言辞犀利:“请问三爷和徐琬上床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和我说一声?” “所以你真的和他做了!” 那双骇红的眼睛里翻涌着再也抑制不住的狂躁。 “我们彼此彼此。”饶连羽一字一顿。 阮凛彻底被她这副模样给激怒,掐住她下巴的手一用力,低头狠狠咬上她的唇。身下人的反抗激烈,他一用力便把人牢牢困住使其动弹不得。 唇被咬破,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舌尖,阮凛粗鲁地抵开她咬死的牙关,舌头长驱直入,进攻强势,占领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处地方。 饶连羽绝望地捏紧拳头在压在自己身上的阮凛的背上反复捶打,很快呼吸被掠夺的一干二净,因为缺氧意识都有些迷糊,最后索性放弃,任由此时如豺狼虎豹的男人在自己身上发泄。 第34章 被人跟踪 唇上的伤口被反复重重摩擦,饶连羽情不自禁地弓起腰,自唇角溢出一声痛哼。 阮凛吻住她的动作一顿,而后慢慢退出,低垂的眼皮下刚才还充满狂躁的漆眸里已经风平浪静。 他松开对她下巴的桎梏,拇指细心擦去她唇边的银丝。 饶连羽偏头躲开他的触碰,脸上依旧固执。 “你怎么就不能乖一点?”阮凛指尖一顿,语气幽冷。 饶连羽推开他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攥紧身后的包包,“抱歉,学不会。” 说完,她单手摸上门把手。 还没等她使劲,阮凛高大的身躯再次侵袭而来,大掌扣住她放在车门把手的手腕。 “又想去哪?”他脸色陡然一沉,冷眸危险地眯起。 他的力气太大,饶连羽完全执拗不过,于是只能挑眉毫无畏惧地和他对视。 “三爷想怎么样?” 阮凛明显没有多少耐心,下颌线紧绷,“饶连羽,你非要在我面前这样吗?” 饶连羽扯出一个淡到极致的笑:“什么样?三爷,我一直都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拿走饶城的行车记录仪,又为什么一次次欺骗我,不肯把它还给我。” 不出所料,阮凛只是蹙眉看着她,并没回答。 静谧的车厢内,有电话铃声突兀响起。 阮凛拿出手机看到来电联系人,英挺眉宇间几乎是立刻覆上不耐的躁意。 饶连羽同样看到上面的名字,一瞬间心猛地往下坠落,很快又冷笑一声,趁着阮凛放松警惕被夺去注意力的时间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外走。 “饶连羽!”阮凛抬手想抓住她的衣角却抓了个空。 而耳边电话里徐琬传出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和恐惧:“三爷……你快来一趟明月湾,有人好像进来了,不知道在哪盯着我,我好害怕……” “现在就我一个人在,没有人陪着我,三爷求你了……”徐琬自喉间发出几声破碎的呜咽,声线因为害怕而颤抖。 阮凛紧紧盯着已经走出几米远的饶连羽,抓住手机的手掌狠狠收紧,最终厉声回道:“我马上到。” 饶连羽倔强地往前走,直到听到身后车辆引擎的发动声,她下意识回头去看,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已经启动汇入车流扬长而去。 沉下去的心脏再次坠入更深的地渊,全身如冰冻,呼吸都带着冰锥似的凉薄痛意。 她垂下如鸦羽般的长睫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别墅的地址。 靠在窗边看着外面连成一条线的五颜六色的灯光,思绪飘忽。 直到感受到紧攥在手心的手机振动两下她才回过神,解锁之后看到消息,眉头立刻紧锁。 是一段视频。 内容是从今天她离开公司后开始,到她带着团队聚餐,再到她在地下室堵郭彤,最后是她从酒店出来。 她被人跟踪了。 细想之下跟踪自己的这个人不会是阮凛派来的,他是在盯着自己,可他只需要知道她的下落,完全没必要录下视频。 那么录视频且跟着自己的只能是另有其人。 饶连羽的呼吸一紧,她透过车窗往后看,浓稠的黑夜里车流如织,什么都分辨不出。 所以是饶家人吗?除了这个可能性她想不到别的。 难道他们就这么放不下自己? 最重要的还是,他们到底不动声色地跟了她多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都不知道,她甚至都不能确定他们的真实意图。 以及他们会不会猜到她已经从郭彤嘴里知道了那个秘密? …… 明月湾别墅。 徐琬把自己反锁在一间杂物间内,蹲在门后屏住呼吸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今夜保姆早就做完晚饭离开,她一个人在家,觉得口渴就下来喝水。 倒水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玄关处的地毯是歪的,洁净的地板上隐隐约约有男人的脚印,一看便知有人进来了。 偌大的别墅,那人不知道还在不在,是不是还躲在哪里看着自己。 徐琬吓得寒毛直竖,进了杂物间把门反锁连灯也不敢开,给阮凛打去求救电话。 挂断电话的二十分钟后,玄关处终于传来解锁的声音。 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的阮凛蹙眉叫了声:“徐琬。” 徐琬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她把门打开,跑向阮凛。 “三爷,你终于来了!”她提着的心终于能够安然放下,抬手想攀上男人的胳膊。 阮凛却侧脸躲过她的触碰,脸上的表情恹恹,寡淡的嗓音裹挟着质问:“闯进来的人呢?” “我不知道。”徐琬脸上的喜悦因为他的躲避僵住,失落道。 然而阮凛却完全不相信,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深不可测的眸覆上讥讽。 “你的手段还能再卑劣一些吗?” 徐琬见他不相信自己,觉得委屈,连忙解释:“三爷我真的没有说谎,我下来喝水看到玄关的地毯歪了,还有陌生人的脚印!”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玄关。 阮凛顺着她指的方向去看,只见地毯摆得规整,周围也没有任何她说的可疑脚印。 徐琬也看见了,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住,不可置信道:“怎么会……可是我当时真的看到了……” 她又绕着玄关检查了一番,发现根本不像自己之前看到的那样,如果不是真的亲眼所见,她都以为真是自己编造的了。 阮凛最后给她的耐心完全告罄,他漠然的看着她,口吻带着警告:“徐琬,分清自己的位置,要是再忘记,我可以帮你重新认清。” 尘封的恐怖回忆在眼前不断闪回,徐琬不敢再说话,只能认命地点头。 想起被自己落下的饶连羽,一股烦闷席卷心头,阮凛猛地转身出去。 驱车赶回到另一边的别墅,阮凛径直上楼去了饶连羽住的主卧。 注意到门框下并没有光线溢出,他心一紧连忙扭动把手推开门。 凭着走廊里的光线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阮凛顿了顿,抬脚走进去,床上的人已经睡熟,呼吸匀长。 难得的,他一向凛冽的眉眼柔和下来。 目光触及她唇上被自己咬破皮的伤口,有些怜惜地伸手抚了抚。 第35章 三爷买单 接下来的几天,饶连羽的重心都放在项目上。 团队成员在经历过徐琬压榨和饶连羽的慷慨大方之后,已经成功被驯服,工作方面愈发积极。 没有多久,项目落实,团队在经过一段时间紧锣密鼓的工作之后,终于迎来休息时间。 重担放下,饶连羽决定趁这个机会去逛逛街换换心情。 想起已经很久没联系的齐靓颖,她一个电话把人给约出来。 齐靓颖一见到她,就把人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最后心疼地抱了抱她,“小羽,你最近都瘦了。是不是阮凛那个死男人虐待你了?” “你住在那里受了很多委屈是不是?小羽,我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饶连羽回抱住她,声音温柔:“没有的事,瘦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你不要瞎猜。” 齐靓颖叹了口气,“其实我真的不怕,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阮凛再怎么威胁,也损害不了一分一毫我们的友谊!” 听她这么说,饶连羽心里更加柔软,可是她不能自私,因为她太重要,所以她不想自己最好的朋友因为她的原因而受到波及。 这个话题揭过去,两人准备先去商场看看衣服再去吃顿饭。 踏进一家主打高端的女装店,饶连羽就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也是冤家路窄,到哪都能碰到。 徐琬正在导购的带领下看衣服,手里拎着各大高奢品的包包、香水、护肤品以及化妆品,脸上的神情倨傲得意。 齐靓颖也看到了,脸色一变,便讽刺道:“哟,徐小三也来这里逛商场呀!还真是倒霉,难得出一次门就遇到你这种下三烂的货色!” “齐靓颖,你说什么呢?”徐琬面部表情被气得扭曲,先狠狠瞪了眼齐靓颖才把视线挪到饶连羽的身上。 在外,饶连羽并不想和任何人起口舌之非,更何况今天好不容易能开开心心的和好闺蜜一起逛街,她不想被扫兴。 她挽着齐靓颖的胳膊就准备抬脚离开这里。 徐琬哪里肯这么简单结束,直接拦在两人面前。 “干什么?好狗不挡道的道理不懂啊?”齐靓颖这张嘴一出口就能把徐琬气个半死。 强忍着要冲上去撕碎她脸的冲动,徐琬慢悠悠地嘲弄道:“饶连羽你走什么?是因为买不起吗?” “哦,当然是买不起了,你现在已经不属于饶家了,我应该叫你连羽是吧?作为一个小小员工,你能买得起什么啊?谁给你的勇气进这家店的?” “我呸!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齐靓颖狠狠啐了一口,“就算小羽没钱也不劳你这条狗东西费心,她有我这个闺蜜,我们齐家多的是钱!” 徐琬差点被啐一脸,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她咬牙切齿地瞪着齐靓颖:“我和你说话了吗?” 齐靓颖还想再骂,饶连羽却拉住她,不动声色地给她使了个眼色。 “你想表达什么?花着男人的钱你就很自豪吗?”饶连羽漠然地看着她,精致的眉眼带上不屑。 哪知徐琬完全属于恬不知耻那一挂的,在她的字典里,靠男人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相反她很自豪。 “怎么?你嫉妒了?” 闻言饶连羽哂笑出声:“嫉妒?你放心,没人嫉妒你。” “装什么清高?现在没人为你花钱是因为饶城死了,三爷也不要你了。而我呢,现在才是三爷的人,有三爷给我花钱,我活得轻轻松松,不像你,苟延残喘活得这么辛苦。” “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给三爷打电话,你敢说你不嫉妒?”徐琬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胜券在握地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饶连羽目光平静,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三爷,我在外面逛商场,钱没带够。”徐琬贴着手机,声音娇软地似在撒娇。 她没开免提,电话那端男人毫无波动的冷淡嗓音钻入她的耳膜:“我在忙。” “好,是让我随便花,你来买单吗?”徐琬一边说一边偷瞄着饶连羽的表情,伪装出浓情蜜意的样子,“三爷我知道你忙,我自己也可以的。待会你要来亲自接我?不用麻烦了,我带了司机出来。” “嗯好,拜拜,你放心吧!” 一鼓作气地说完,徐琬趁着电话里阮凛忍不住咆哮的瞬间掐断通话。 她佯装幸福地挑衅:“听到了没?三爷可以给我买单。” “得了,徐琬,你和你的狗男人抱团离我家小羽远点!”齐靓颖也怕饶连羽真的心里不好受,再次站出来。 “徐琬你够了吗?你在我面前表现这些是为什么呢?以为我会难过,会发疯?你错了,我不在乎!”饶连羽嗤之以鼻,蔑视地看她一眼。 徐琬再次被刺激到,还想再攻击,饶连羽已经拉着齐靓颖离开。 两人一路走出商场,齐靓颖还在义愤填膺地在她耳边痛骂着徐琬和阮凛。 “这两个狗男女,建议直接锁死了吧!恶心死我了,怎么我们很久不见面,一出门就遇到这种晦气的东西。徐琬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我看着就来气,她给阮凛打电话那柔情蜜意的面孔比我不小心踩到狗屎还觉得膈应!” “我真的搞不懂了,阮凛他早就出轨了,你们分手,他好好和徐琬在一起,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就挺好。怎么饶城一死,他又纠缠你,非要把你夹在他们中间,难道是拿你当他们的调味品吗?” 齐靓颖一股脑说了这么多,激动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才发现饶连羽一直没说话。 她收了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关切道:“小羽,你不会真被刺激到了吧?” “没有。”饶连羽冲她微微一笑,“小颖,今天我们可能不能一起逛街吃饭了。” “怎么了?”齐靓颖脸色瞬间灰败,整个人偃旗息鼓。 见她这么失落,饶连羽心疼得揪起,安慰地抱住她。 “是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工作要做,明天就得交了,如果再不做就来不及了。等下次我联系你,我们再开开心心地去逛街好不好?” 齐靓颖也不好再勉强,只能依依不舍地和她道别,最后开着自己的车离开。 直到看见那辆白色跑车变成一小点,饶连羽才垂下眼眸顺着路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第36章 真是好般配 刚才在徐琬面前强撑的平静和不屑此刻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底下嶙峋的礁石。 徐琬那般矫揉造作的撒娇言犹在耳,哪怕知道她多半是故意演绎出来刺激她,可过去经历过的痛苦还是被轻易勾起。 “嗡——”的一声,大脑仿佛被什么重物狠狠击中。 饶连羽的脚步猛地顿住,脸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苍白如纸。整个人就好像被一道雷劈中,灵魂被撕裂开来,痛得她晃了晃身子。 心脏处传来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痛感,她下意识伸手捂住心口,呼吸都变得浅薄而急促。 紧接着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的街道、车辆、行人开始扭曲旋转,她几乎站立不稳,慌忙下伸手就扶住旁边的路灯杆。 这种熟悉又无措的无助感如龙卷风席卷而来,握住路灯杆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指尖冰凉发麻。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疲惫感从骨髓最深处弥漫开来,瞬间抽干了她所有力气。 饶连羽只能顺着杆子蹲下来,耳边不断闪回齐靓颖愤愤不平的话语声。 “……阮凛他早就出轨了……拿你当他们的调味品……” 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精准地刺向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悲伤、屈辱、背叛,这些剧烈的情绪并没有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反而以一种更可怕的方式向内挛缩,转化为了精神上的痛苦。 饶连羽想叫出来,可喉咙不断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只有细微压抑的哽咽卡在喉间。 “女士,你没事吧?”有人看出她的不对劲,半蹲下身子关切道。 明明近在咫尺,对方的话落在她的耳朵里却像是被罩在了一个器皿里,她抬眸去看,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在自己眼前晃。 那人见她状态很不好,立刻把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支撑起来带到了一旁的路椅上。 脑袋浑胀刺痛,饶连羽垂着眼睫向对方道谢:“谢谢你。” 男人掏出手机准备给她叫救护车,这时才看清她的脸,声音里有惊喜:“是你啊!” 尽管现在仍然很难受,饶连羽还是抬手制止了他要拨出去的电话。 “不用了,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当事人不愿意,他这个施以援手的也不好强硬,不过现在看她的脸色确实有回暖的迹象。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到她唇边,饶连羽就着喝了几口。 接下来两人沉默着并肩而坐,等到那种无力痛苦的感觉如抽丝般离去,饶连羽再次向对方道谢:“真的很谢谢您,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你没事了就好。”男人温和一笑,摆摆手。 “您是……”五感清晰起来,她倏地觉得对方很是眼熟。 “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刚才他把她认出来,她好像没什么反应。 饶连羽蹙眉想了会儿,才终于想起来:“您是之前在机场里救过我的那位。” “实在是感谢您,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男人客气道:“没关系,这倒是恰恰说明你我二人还挺有缘分的。” “您待会还有事吗?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吧?”饶连羽说。 “这就不用了吧。”男人非常意外地挑挑眉,“你这样还是先回家里再休息休息比较好。” 饶连羽却坚持:“我真的已经好多了,走吧,上次没能好好感谢您,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她态度坚决,男人也不好扭捏,弯唇答应。 这边是商圈,附近的商场很多,两人挑了最近的商场进去,直接乘电梯去了餐饮一层。 一出电梯,往里面走几步就见每个餐厅门口都有很多在发宣传单的服务员。 有个服务员胆子大,迎面看到两人,男帅女美得很是惹眼,立马积极地上前推销。 “先生女士,是要吃饭吗?要不要来我们餐厅?七夕佳节,今天有特别活动哦!主打情侣套餐,寓意‘心心相印’,非常适合二位!” 服务员边说边热情洋溢地把一张设计精美的宣传单塞到两人手里。 饶连羽下意识摆手想拒绝,却见男人把宣传单拿在手里认真看了看。 “今天是七夕,许多餐厅都在搞这些。”男人不咸不淡地开口。 经他这么一说,饶连羽才意识到确实是这么回事,她问:“那您想吃这家吗?” “这家店看起来还不错。”他若有所思地点评。 一旁的服务员立马接过话茬:“我们店那是在全平台都是推荐榜单top级别的,选择我们绝对不会后悔!” 毕竟是请人吃饭,客随主便的道理饶连羽乐意贯彻。 “那就这家吧!不过,我们不是……”后面的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服务员已经扬声进去通报起来。 饶连羽讪讪把话咽回去,抬脚往里去。 两人被安排到最里面的双人位。 这家餐厅是创新融合菜,日料法餐中餐应有尽有,来这里吃饭确实不会出错。 刚落座,就有服务员过来填满茶水,送上菜单。 饶连羽颇有请客的自觉,把菜单递给对面的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您看看想吃什么?” “女士优先。”男人却不肯接,笑容温和俊朗。 “我请客,当然要照顾你的口味了。”饶连羽蹙眉道。 为避免僵持不下,她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我先点,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再加。” 说完,她认真照着菜单点了几道:“前菜要一份鹅肝慕斯配无花果酱,松茸炖鸡汤还有一份和牛牛排。” 点完菜,饶连羽抬头一看,却见站在桌前的服务员正盯着他俩出神。 正疑惑,服务员从刚才的思绪里抽回魂。 真不怪她,今天七夕来这里吃饭的小情侣虽然说络绎不绝,可是像眼前这对这么登对的,她倒还是第一次见。 服务员立马道歉:“抱歉,刚才不小心走神了,您能重新再说一遍吗?” 饶连羽把刚才报的菜品重复一遍。 低头迅速记好,服务员抬头时又欣赏了一遍两位的颜值,忍不住夸赞:“二位真是好般配,郎才女貌。” 又被误会,饶连羽脸上写满无奈,扶着额角刚想要解释。 男人点菜的声音响起:“加一份香煎银鳕鱼配陈年花雕汁。” “好的!祝二位用餐愉快,感情长长久久!”服务员甜甜地送上祝福。 第37章 水性杨花的女人 服务员说完就要走,饶连羽想解释的话又卡在了喉咙里。 就在她觉得还是算了,误会就误会,反正从这里出去也不会有人认识他们的时候,男人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慢着。” “怎么了?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服务员顿住脚步,讶异道。 “你觉得我们很般配对吗?”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了一口,眸底闪烁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服务员立刻点头如捣蒜:“是呀!” 他故意拖长音调:“那你可要小心了。” 看到服务员露出困惑的表情,他接着道:“我们这么般配,万一真是情侣,岂不是要让全餐厅的其他客人都嫉妒得吃不下饭了?” 服务员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地道:“先生您真会开玩笑!” “不过说实话,”他又话锋一转,故作严肃地压低声音,“我倒是希望我有一个这么好的女朋友,可惜……” 他极其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她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啊!” 意识到他这是解开误会,饶连羽果断配合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哥,都说好不提这事的!” 服务员被两人的表演逗得笑出声,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连忙道歉:“哎呀,瞧我这眼神!二位兄妹感情可真好!” “没事,毕竟我和我妹妹颜值都太出众,一起出来吃饭的时候经常被人误会。”男人潇洒地一挥手。 等服务员一走,饶连羽忍不住调侃:“您这解释的方法可真奇特。” “没有意思吗?”男人闲散地往后一靠,摊开手。 饶连羽温温一笑。 看着面前仅见过两次面的男人,倏地觉得有些熟悉,不是长相而是性格,在他的言行举止和幽默风趣的话语间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再细想下去,她却怎么也辨认不出来,寻不到这种感觉的苗头源自何处。 “对了,还没问您的姓名是?”饶连羽问。 “魏泉。”他答。 饶连羽主动伸手和他交握,介绍自己:“饶连羽。” 魏泉礼貌地虚握一下,笑容大方。 很快陆陆续续开始上菜,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你姓饶又在饶氏集团工作,难不成你是?”魏泉蹙眉猜测。 通过刚才的闲聊,饶连羽得知魏泉前些年都不在帝都,所以对这边的事情并不了解,她不想再白费口舌去聊从前的事。 于是删繁就简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饶氏普普通通的一个员工。” 这个话题揭过,两人聊起别的方面还算融洽。 偏在此时,一道夹带着意外的男声突兀响起:“饶连羽?” 只见饶康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站在了两人面前。 “果然是你!我刚才就说怎么这么眼熟!” 饶康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饶连羽的身上,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冷笑:“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刻都不能闲着,天天想着怎么勾搭男人是吧?” “我大哥尸骨未寒的时候,你就和阮三爷勾搭在一起,现在又背着他和这个野男人幽会。饶连羽,你这一天天的可真忙啊!” 他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周围几桌客人都侧目看过来。 饶连羽握住刀叉的手不断用力,她仰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饶康,“别拿你那些肮脏的思想来揣测我。” “我肮脏?”饶康手指着自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我能有你脏?” “这位先生,请你注意言辞。”魏泉认识到来者不善,霍然起身一步挡在饶康的面前。 他的个子很高,饶康到底是个毛头小子,站在他面前气势矮了一截,这让他更加不爽。 “不是哥们,我劝你离她远点,你还不领情?” 魏泉解释道:“我们只是朋友,不是你想得那样。而且饶小姐也没你说得那般不堪,现在在外面,不少人看着,请你注意一下。” “哟,你说我就信呀?我看你是已经和她上过床了吧?不然怎么这么维护她?饶连羽你还真是个狐狸精!”饶康不依不饶,伸手就想去碰饶连羽。 手刚伸出去就被魏泉一掌捏住了手腕。 “放开!”饶康急眼了。 魏泉反而捏得更加用力,手背有青筋暴起。 饶康的性子急,在外浑惯了,脾气上来得快,见魏泉这么固执,他反手拎起桌子上的红酒瓶就往魏泉的脸上砸。 魏泉始料未及,红酒瓶狠狠砸在额角,玻璃碎裂声惨烈清晰。鲜血从他的额角涌出,混着酒液顺着脸颊蜿蜒而下,短短几秒就染红了白色衬衫的衣领。 饶康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周围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服务员应声而来。 看着魏泉满脸是血的模样,饶康下意识后退一步,嚣张气焰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惊惶失措。 饶连羽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愕然地起身上前扶住魏泉,声音颤抖:“你没事吧?” 魏泉小幅度地摇摇头,他抬手抹去流到眼角的血迹,眼神冷得骇人,看着饶康:“现在知道怕了?” “我……我怕什么?!”饶康明显底气不足。 很快餐厅经理叫来救护车,还想报警时却被饶康一把夺过手机恐吓了一下。 在帝都饶家虽然比不上阮家,可也是赫赫有名的名流权贵,没人敢报警掺和进这件事。 魏泉的伤口虽然不深,但也缝了三针。 饶康跟来把医药费给结了,推开病房门又扔给他一张支票:“这有十万,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算了?”魏泉冷笑一声,把那张支票撕得粉碎,“你以为钱就能解决一切?” “不够?那你想要多少?”饶康以为他嫌少。 “我不缺钱。”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饶康有些急了。 饶连羽坐在病床的另一侧,看着被饶家惯坏的少爷,心中怒气横生。 他之所以这么怕,是因为饶峰最注重门风,如果他今天的所作所为被爆出去,他一定在饶家吃不了兜着走。 “饶康,事已至此,你不要太天真了!”饶连羽冷冷道。 饶康虽然心慌,但面对饶连羽还是雄赳赳气昂昂:“要你插嘴?这件事还不是因为你。” 魏泉语气平静:“你可以离开了,我会提起诉讼,故意伤害罪,证据确凿。回去给自己找律师去吧!” 第38章 又是你的新欢 饶康听说要起诉,脸一阵青白,最终恨恨道:“我劝你知足,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饶家的人,你惹了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在古代太子犯错尚且还与庶民同罪,你算个什么东西,打了人就该付出代价!”魏泉完全无所畏惧,怒目而视地怼回去。 “你!”饶康气急败坏,抬脚把身边的凳子一脚踹翻,转身愤然离去。 人一走,病房立刻安静下来。 饶连羽看着魏泉额角包裹着的纱布,心里的愧疚一波一波地累积,“真是抱歉,请你吃饭结果却害得你……”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魏泉淡定从容地截断她的话,“是刚才那个人对你口不择言,要怪就怪他。” 闻言,饶连羽扯了扯唇角,问:“你要喝点水吗?我去给你倒一杯。” 魏泉摇摇头,看向外面浓稠如墨的黑夜,问道:“饶小姐,你不回去吗?已经很晚了吧?” 从出事到现在饶连羽的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她完全没注意到时间,一看手机已经十二点了。 “你现在头还晕着,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这里正好有家属陪护的床铺,让我待在这一晚吧!” 魏泉没再坚持,说道:“行,那我明天送你回去!” 大概是幸运,虽然缝了几针但魏泉只有轻微脑震荡,第二天一大早医生嘱咐了几句,便没强留他住院。 饶连羽想打车先把他送到住处,但是魏泉却强调她昨晚因为照顾自己都没怎么休息,应该先把她送回去。 两人执拗下去也没个结果,最后饶连羽只能妥协。 经过一晚上的相处,萦绕在心头的那股熟悉感愈发强烈,虽然实在不知道为什么,饶连羽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 “魏先生,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过?” 魏泉歪了歪脑袋,调侃道:“饶小姐这是在和我搭讪?” 饶连羽有些失笑,认真地解释:“我就是觉得我们好像不像刚认识的。” “已经相见恨晚了?”魏泉说话自带一种幽默,却让人不反感。 也许确实是她想多了,饶连羽没再执着于这个问题。 车子驶到郊外的一幢别墅,魏泉坚持下来送她进去。 饶连羽纠结了一下,看看时间觉得阮凛应该不在,于是便也没再拒绝。 两人并肩往里走,走到别墅前,饶连羽回头想和他道别。 这时门被人从里面猛地拉开。 只见阮凛伟岸颀长的身姿站在门框下,光与暗的交界处,那张冷峻的面孔显得晦暗不明。 幽戾的黑眸在触及魏泉的一瞬间染上了滔天的怒火。 他一把将饶连羽搂到自己怀里,抬手扣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对视。 “舍得回来了?”他咬字轻慢,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饶连羽看到他的一瞬间是错愕再被他这么霸道地箍在怀里,起了恼意。 “你放开我。” 魏泉在阮凛看向自己前也在打量他,直到对上那双卷着狂风暴雨的漆眸,他也不卑不亢。 “饶连羽,你就一天都不能闲下来去找男人吗?”这话虽然是说给怀里的人听的,阮凛却目光如刀锋般直刺向魏泉。 他垂眸摩挲着饶连羽的下巴,语气里的嘲讽几乎快要溢出:“还是说,你缺男人缺疯了?” 魏泉面色平静,“她是因为我受伤照顾我才没回来,不清楚状况前话说得别那么难听。” “照顾?”阮凛轻哂出声,手指收紧,捏的饶连羽的下巴生疼,“照顾到彻夜不归?还亲自送上门来?如果我不在,你们又要在我的地盘里做什么?” 饶连羽吃痛,她挣脱不开,只能就着这个姿势瞪他。 “你别发疯,魏先生因为我受伤,我们昨晚一直在医院。” “闭嘴!”阮凛见她帮面前的男人说话,心底的怒意翻涌不休。 他眯起狭长的凤眸,这才把魏泉认出来:“你是之前在医院的那个男人?” 魏泉冷冷地看着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三番五次如此,这么巧,你安的什么心?”阮凛的脸上慢慢溢出冷漠,“她是我的女人,别对她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不是你的附属品!”魏泉上手想抓住饶连羽的胳膊。 阮凛把人直接打横抱起。 “这是我和她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说。”他抬高下颌,下达逐客令:“滚吧,别出现在我面前,也别出现在她的面前。”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魏泉的身边出现几位黑衣保镖,直接拦在了他的面前。 “这位先生,请离开。” 饶连羽怕魏泉还会因为自己受到伤害,“魏先生你走吧!” 阮凛对她因为别的男人表现出担忧很不满意,下颌线绷紧,抱着人直接转身大步往里走去。 身后魏泉紧紧盯着离去的背影,一贯温和的面孔沾染上阴郁的戾气。 一进房间,阮凛浑身的暴戾就再也克制不住,他把人按在墙上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粗暴强势的吻似要把她拆吞入腹,爆出青筋的大掌按在她轻薄的肩膀上,像嗜血的豺狼。 阮凛的唇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在锁骨处留下湿热的痕迹,嗓音喑哑危险:“那个男人又是你的新欢?饶连羽,你要我提醒你多少次,你是我的!” 饶连羽偏过头躲避他的触碰,“你除了会用强,你还会什么?” “告诉我,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都做了什么!”阮凛攥紧拳头直接砸进她身侧的墙里。 “和你有什么关系?”饶连羽清透的杏眸看着他,语气淡定:“他说得对,我不是你的附属品,况且你的人是徐琬不是我。” “所以,你没资格管我,没资格问我和他到底做了什么。” 阮凛垂眸把她那张倔强清绝的脸印在眼底,心底的那股邪气烧得愈发旺盛,他咬牙道:“是,徐琬是我的人,听到这个结果你满意了?” 尽管早就有过心理准备,饶连羽的心却还是像被人敲了一记闷棍,又疼又涩。 她拼命把那股冒泡的酸意强压下去,依旧冷漠以对。 “这是事实。” 阮凛见她这副满不在意的模样,眼底的戾气几乎要喷薄而出,他把人直接拽到床上,欺身压上去。 第39章 真的只是玩物吗 阮凛的掌心覆上她纤细白嫩的脖颈,像是猎人扼住猎物的咽喉,他倾身撬开她的牙关,唇舌紧密地和她纠缠在一起。 另一只手则富有技巧性地在她身上敏感处辗转揉捏。尽管内心再怎么悲愤抗拒,饶连羽还是受不了他的挑逗,感官被放大,身子不受控地战栗。 那种微妙的感觉像投在心湖的一粒石子,自某个地方微微荡漾开来,扩散到了全身各处。 她抵抗不了这种攻势,周围的温度在攀升,两人都被带入了这场你追我赶的情欲之中。 阮凛单手掐住她的腿根,有力的腰腹即将挺进,不知谁的手机在此时突兀地响起。 疾风骤雨一般的铃声打破了这场由强势转变为旖旎的美梦。 饶连羽迷蒙着双眼四肢软弱无力地瘫在床上,看见阮凛一把捞过掉落在地上的衣服从中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三爷!”电话那头的女声尖锐刺耳,像是刚经历了什么极其惊悚的事情。 饶连羽认出是徐琬,后面的话她没听见,阮凛已经从她身上起身,捏着手机进了衣帽间。 胸腹渗出痛意。即使理智告诉她不要在意,可再次亲眼所见阮凛对其他女人的特殊,那种像是被抽干的无力感和胸腔里冒出来的酸楚再次占据了她整个身体。 徐琬在他的心里已经重要到何种地步,她不想去想却又情不自禁地去想。 对他来说,她真的只是玩物吗? 和徐琬比起来,她似乎更像是阮凛的玩物。 饶连羽扯出一抹自嘲的笑,起身进了浴室。 在这种时刻被打断,阮凛给她的脾气已经算好,“徐琬,你最好有要紧的事。” “三爷您一定要救救我,高利贷的人帮我绑了,他们让我现在就拿钱出来,还说如果我再不给,他们就要……”接下来的话她不敢再说,惊惧地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笑得猥琐的男人,那男人阴森笑着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脚踝,她吓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地址。” 挂断电话,再出来时他已经换了一身黑衣西裤,看了一眼床上,没看到人下意识拧眉。 直到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他才大步流星地离开。 徐琬被绑的地方是在郊外的一间废弃仓库,这里还未被开发,方圆十里荒无人烟,根本不可能指望自己逃出去。 通话挂断,她拼命往后缩身子,眼睫还挂着泪,一脸的骇然。 “一会儿三爷就会来送钱,我可是三爷的女人,你们谁敢碰我?”她哆嗦着嘴唇底气不足地威胁道。 这几个追高利贷的也不是什么亡命之徒,想要的无非是钱,也不想闹大。为首的看这娘们处在下风还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就不爽。 他伸手又拍了拍她那张脸,“狂什么?你真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把兄弟们给唬住了?你要真是像你说的是什么阮三爷的女人,还至于欠钱不还?你是把我们几个当傻子待呢?” “我只给你半小时时间,如果没人来送钱,今天你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我们这么多人你想想该怎么轮流伺候吧!”头头轻蔑一笑。 他身后的小弟也嬉笑成一团,几双混杂着贪婪的肮脏目光在徐琬的身上来回扫射。 此时的徐琬觉得自己简直就像被摁在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接下来所有人默契地没再出声,等着徐琬说的人过来送钱。 半小时一过,头头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走到徐琬面前开始解自己的裤腰带。 “你干什么!”徐琬想往后躲,但是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抵在墙根,退无可退。 “我干什么?自然是履行规定!”头头眼露精光。 在裤子解开的瞬间,仓库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 几个追高利贷的男人吓得一惊,不约而同地朝门外看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即使背着光让人看不清脸,可那双邪肆的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带着分明的幽戾。 只一眼就让人不由得觉得害怕,头头也被吓了一跳,慌忙把裤子提上,抓起地上的棍子。 阮凛信步走进来,眉眼冷峭天生带着压迫众生的气场。 “三爷!”徐琬先前因为慌乱蓄积的眼泪全部化为喜极而泣的泪水。 要不是因为双手双脚被束缚,她绝对扑进他的怀里。 头头缓步靠近阮凛,蹙眉辨认着这张脸,口吻不屑:“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阮三爷?” 没等他回话,等来的却是阮凛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头头始料未及,直接被踹飞几米远,喉咙泛起腥甜。 其他几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架势吓得又是一怔,旋即对视一眼拿起手里的武器冲上去要给头目报仇。 阮凛侧身躲过迎面一击,单手抓住那人伸过来的小臂,往反方向一拧,那人吃痛手中的棍棒落地,他又抬脚补了一脚。 很快另一个人再次迎面而来,电光石火之间阮凛蹲下身子,这人扑了个空由于惯性往前趔趄,稳住身子转身准备再来,却被阮凛反手一棍子直击面门瘫倒在地。 短短两分钟不到,包括头目在内已经倒下三人,剩下的两个跟班举着武器站在原地吓得瑟瑟发抖。 头头捂着肚子起身,对上那双毫无感情的凤眸,一股寒意自尾椎骨顺着脊柱往上攀升。 “三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头头冲着面前这位手段狠厉如罗刹的爷鞠了个躬,转头让人去给徐琬松绑。 身上的绳索一松,徐琬直接扑进了阮凛的怀里。 “三爷,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她双手环住男人劲瘦的腰身,心跳因为刚才亲眼见证的惊心动魄的场面狂跳不止。 头头见状悔之不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女人说的是真的,早知如此他怎么敢这么莽撞,当即招手要带人离开。 “等等,她欠你们多少钱。”阮凛冷冽如冰的眼尾掠过众人。 本以为钱是没戏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可能。头头脚步一顿,老实道:“她借了我们一百万,按照利息应该翻倍,三爷出面我们只要本金就可以。” 阮凛闻言,从西裤中掏出一张银行卡扔过去,“这里面有五百万,没有密码。” 头头慌忙接住,再听这话忽地觉得今天这打没白挨,他仔细把银行卡给收起来又朝阮凛颔首道:“谢谢三爷!” 很快他带着手下的人纷纷离去。 第40章 别怕,我在 偌大的车库里转瞬只剩下他们二人。 阮凛推开怀里的人,面容依旧冷戾,不带一丝温情。 “三爷!”徐琬不甘心,在他转过身的刹那在背后搂住他的腰身。 本就被低气压裹挟的男人此时周身散发出更加骇人的戾气,漆眸里的怒意高涨,阮凛把扣在自己腰间的手给扯开,回头警告。 “徐琬,你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 他眸底蕴出血性,像是一头嗜血的兽,好似任何人的命脉在他手里都会被轻而易举地扼住。 徐琬不是第一次见到阮凛显现出这样的状态,却还是呆立当场。 等她想挽回的时候,阮凛已经大步离开,她慌忙追出去也只吃了一嘴的车尾气。 四周冷寂无声,唯有枝头的寒鸦发出凄厉的啼鸣。 阮凛回到别墅,饶连羽不知何时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只有在睡梦中,她在面对他时才会是柔和没有攻击性的,不知道立足在床边看了多久,阮凛回神准备离开。 床上的人却在此时在唇边溢出一声充满恐惧和无助的低吟声。 阮凛身子一顿,垂眸看去。 只见她似乎跌入一场可怖的梦魇,眉头紧紧锁在一起,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放在两边的手无意识地抓紧被褥,因为太过用力指节泛出白色。 “不要!不要……”饶连羽发出破碎的呢喃声,带有哭腔的声线不稳:“爸爸妈妈……不要……” 她开始不由自主地蜷缩,双臂牢牢抱住自己,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救救爸爸妈妈……血……好多的血……”因为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促使她说出的话愈发清晰也愈发急促,呼吸逐渐加快。 阮凛俯身一把将蜷缩成一团的人揽入怀中,饶连羽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地往他怀里钻。 他眸色渐深,轻轻抚摸着怀中人的背脊,声音是出乎意料的温柔:“别怕,我在。” 他的话好像钻进了那场未知的可怕的噩梦里,饶连羽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些。 “没事了,”阮凛低声安抚,手指梳理着她汗湿的发丝,“只是个梦,小羽。” 不知过了多久,饶连羽的呼吸逐渐平稳,紧蹙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来。她贪婪着包裹住自己的温暖,又往里蹭了蹭,寻找着安全感。 …… 魏泉因为自己受伤的事情,饶连羽一直耿耿于怀,总想着再找个机会亲自赔礼道歉。 但魏泉一直不肯透露自己的住处,最后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约定一个时间再一起吃一顿饭。 为了避免再像上次一样闹出乌龙,饶连羽提前定了一间包厢。 她到的时候,魏泉已经在包厢里坐着,看到她大大方方地打了声招呼。 饶连羽破颜一笑,视线落在他额角的伤又歉疚起来,过去一周,他拆了线可还有明显的疤痕。 “看什么?我脸上有字还是觉得我太帅了?”魏泉打趣。 饶连羽扯唇一笑:“是,魏先生确实风华绝代,气质长相都出众。” 来之前已经订过餐,人一落座,菜很快就上齐了。 这家是以私房菜著名,环境典雅端庄,装修有一种曲水流觞的惬意。 背景音乐是如潺潺流水的古筝音。 魏泉想喝酒,饶连羽义正言辞地拒绝。 “你额头的伤还没好,喝酒会影响愈合。” “小伤,不碍事。”魏泉倒是浑不在意。 饶连羽说:“如果你的伤一天不好,我一天心神都会不安宁。” 如此,魏泉还是妥协了。 “不过,你还是别太在意了,医生说了这个伤好好照料不会留下疤痕。”魏泉怕她真的会一辈子愧疚,安慰道。 两人吃完饭,离开餐厅乘坐自动扶梯下楼。 楼下是专门卖高奢侈品的专卖店,饶连羽专心致志地和魏泉闲聊,余光扫见一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徐琬今天穿了一身价值不菲的香奈儿最新季套装,修身剪裁完美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深V领口大胆地展露出傲人的事业线,裙摆短至大腿根部,身姿一如既往的妖娆妩媚。 饶连羽的视线只在她身上一滑而过便漫不经心地收回。 本想装作没看见,徐琬撒娇的声音钻入耳膜:“三爷,你看这条项链怎么样?” 她说话时尾音像带着波浪号,听着让人骨头都忍不住酥软。 听到熟悉的称呼,饶连羽还是不受控制地看过去。 只见徐琬一手拿着手机和人打视频,一手攥着一条满钻流苏状的项链。 即使距离不算太近,饶连羽还是一眼认出视频里的人正是阮凛。 如此的场景自然得就像一对感情如胶似漆的恋人最常发生的一幕。 “你怎么了?在看什么?”魏泉见她忽然安静下来,一脸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见是一个女人正和自己的另一半打视频挑选项链,魏泉更加不解。 饶连羽脸上的黯然神伤他看在眼里,调侃道:“怎么?饶小姐这是羡慕人家小情侣?” 饶连羽这才回神,微笑着摇摇头,随口道:“只是觉得她手上的那条项链挺好看。” “好看就去看看,反正待会我也没什么事,耽误点时间也没什么。”魏泉说着就要往那家店里走。 眼看着他真的要去,饶连羽一惊,连忙跟上去抓住他的衣袖。 门口的导购看到两人踏进店门,立马殷勤地迎上来,挂上职业微笑:“两位是要看点什么?” “真不用,我不想看。”饶连羽压低声音给魏泉使眼色。 魏泉自然地以为她是觉得不好意思,麻烦他了。 他让她放宽心:“真的没关系,喜欢就来看看,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不远处的徐琬却根本没听到这边的动静,整颗心还挂在手机里。 距离近了,她那娇软的声音更加清晰地传来:“三爷,你说句话呀!” 视频那端,阮凛的那张脸沉幽,兴致索然。 “你很闲还是我很闲?” 徐琬脸上的笑容僵硬,还是软着嗓音道:“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挑一条项链都不可以吗?” “我没兴趣陪你做这些事情,徐琬,你还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阮凛的声音似寒冬结成的冰锥,能有捅穿人心脏的能力。 撂下最后一句话,他抬手挂断视频。 徐琬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下来,她转身正对上饶连羽的目光。 第41章 你是我的 “饶连羽,你怎么在这?”徐琬惊呼出声,想到她可能在自己身后把刚才的一切都收入眼底,就让她炸毛,“你偷听?” “没人有兴趣偷听你打电话。”她本身就不想进来。 徐琬完全不相信,嗓子尖锐刺耳:“你就这么喜欢偷窥我和三爷……” “闭嘴!”饶连羽精致的眉眼一片冰冷,“第一我不是刻意偷听,我没有那么无聊,第二叫三爷叫那么亲热,他对你的态度也不怎么样嘛。” 最后一句话直接戳到了徐琬的痛楚,等于是把她的脸给撕碎了,那张脸瞬间扭曲起来。 魏泉见两人针锋相对起来才意识到自己酿成了大错,小声地冲饶连羽说了句‘抱歉’。 饶连羽并不怪他,轻轻回了一句:“没事。” 两人的小动作落在徐琬的眼底,恼羞成怒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算计。 见他们离开这里,徐琬打开手机相机拍下两人并肩的照片,麻利地点击发送给阮凛。 另一边。 阮氏集团顶层某间办公室内。 红木大班桌前,几位高管正在汇报工作内容。 手机响起一声短促的提示音在这偌大的空间显得尤为突兀,高管们默契地面面相觑,眼神交流着到底是谁不怕死的来这里不把手机静音。 正在此时,他们面前的这位爷淡淡扫了眼自己的手机,见是这位三爷的消息,大家又渐渐松了口气。 结果下一秒,这位爷的脸立刻阴沉下来,攥着手机的指骨恨不得将其用力捏碎。 阮凛的那双慑人的漆眸深深锁定照片上的两人,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这张照片化成一把尖刀直直戳入他的心窝。 高管们看出他的不对劲,汇报的都住了嘴,大家默契的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生怕触了这位爷的霉头。 整个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阮凛粗重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继续。”他突然开口,声线冷硬。 众人只好战战兢兢地照做。 …… 出了商场,魏泉出于好奇心还是问了句:“刚才那个女人和你什么关系?” “不熟。”饶连羽言简意赅。 看出她不太想就这个话题聊下去,魏泉也不执着,没再冒昧地继续问下去。 魏泉是开车来的,执意要送她回去,这次饶连羽选择了拒绝。 “是因为那个男人?”提及那个人,魏泉就忍不住蹙眉。 他们住在一起应该是一对,可直觉上来说魏泉觉得不对劲,如果真是男女朋友,他们的相处模式也不会是这样。 他知道自己这么说是越界,但还是忍不住劝说:“饶小姐,个人看来你和他在一起似乎并不开心,一段不健康的感情是累赘。” 这话点到即止,劝解归劝解,但也不能太过分了。 饶连羽的脸上显露出一抹怆然,她说:“嗯,谢谢你,我知道。”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和他再这么纠缠下去。 魏泉没再坚持送她回去,而是等到亲眼看见她上了出租车才离开。 从市中心回到郊外的别墅需要一个多小时,饶连羽到的时候,注意到二楼的主卧灯火通明。 纤长的眼睫颤了颤,抬脚进了别墅。 在玄关处换好鞋子,走了几步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阮凛身上的黑色衬衫扣子松散地扣着,长腿交叠,捏着酒杯的手随意搭在一边,本是仰头的他在听到动静时看了过来。 森冷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回来了?” “嗯。”饶连羽没什么表情地应了一声,脚步不停地往旋转楼梯走。 阮凛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放在茶几上,一个大步长臂一揽便把人拉到自己面前。 “今天和谁出去了?” 饶连羽知道他在明知故问,也不拐弯抹角,“和魏泉,也就是那天送我回来的那位。” 她的完全不遮掩显然更能够挑起他的怒火,阮凛幽深的瞳孔中倒映出火光,“你倒是坦诚。” 饶连羽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怎么?只准你和徐琬卿卿我我,不准我和朋友吃顿饭?” “朋友?”男人垂下来的眸光像开刃的尖刀,泛着能洞察人心的凛凛寒光。 饶连羽抬手推开他的胸膛,表情寡淡,“爱信不信。” 她越过他径直上了楼。 这次阮凛没强行把她抓回来,反而沉默地看着她离去。 饶连羽先去洗了个澡,从浴缸里出来,浑身的疲惫卸下不少,她窝进被窝看了会书见时间差不多抬手关了灯开始酝酿睡意。 不知是怎么的,睡的过程并不踏实,不过好在最后睡过去了。 过了好一会,迷迷糊糊间感觉出身边的床铺微微下陷,她想睁眼可眼皮太过于沉重让她根本抵抗不了。 男人灼热的气息笼罩下来,带着淡淡的酒香。 阮凛的手掌强势地探入她身上薄薄的衣料中,娴熟地在她敏感的地带辗转流连,他的吻落在她的颈侧,细密又霸道。 自身体里传出来的燥热让饶连羽无意识地轻哼出声,她在梦里不堪其扰想试图躲避那些勾起她的触碰,却只是徒劳。 男人的双手覆上她的腰间,带着硬挺的欲望进入那片柔软的美好,他的动作很慢每一次却都带着强有力的占有欲。 然而在梦里,饶连羽孤身一人漂浮在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之中,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海浪起伏不定。 她情不自禁地想抓住什么,双手在半空中抓握着,终于捞到了一双强劲有力的胳膊,便不由自主地抓紧,生怕被海浪拍翻过去。 阮凛阴鸷的眸光覆上一层情欲,将身下人不安分的脸映入其中。 直到最后,他闷哼出声躺在她身侧,将人搂入怀中,声音沙哑口吻偏执:“你是我的。” 饶连羽在这场由他主导的荒唐中只有迷蒙稀薄的意识,耳畔的话根本激不起她的半点反应。 她只知道自己已经上了岸,紧锁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睡颜安静柔和。 望着她那熟睡的眉眼,阮凛偏偏固执,伸手把她被汗水浸湿的长发撩开,唇贴在耳畔,“别想逃,就算让你恨我,我也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睡吧。” 窗外月亮高悬,如水的月光温柔地透过窗帘,洒落在床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