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第八年，和死对头总裁联姻了》 第1章：久别重逢 以往不会下雪的沪城今年倒是出了意外，竟然下雪了，灰蒙蒙的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雪来。 今天是她回国的第三天。 陆璃霜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面无表情目视前方，耳边是电视机的声音，在宽大的空间不断回响。 很烦。 手机屏幕亮起，她低头看了眼，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是——等会我来接你。 看来今天酒会会很不开心。 乌压压的黑云此时正是她的心情。 陆璃霜收回视线，转身进洗手间。 洗手间有一整面镜子，倒映着一张完美的鹅蛋脸，不施粉黛也美得惊心动魄。 看着镜子前的脸，陆璃霜叹口气，拿起镜子前的瓶瓶罐罐开始在脸上涂涂抹抹。 放在旁边的手机再次亮起来。 陆璃霜边涂边斜眼看过去，看清消息的那刻，她涂抹的动作一顿，拿起手机，点开消息，单手噼里啪啦打字。 ——你确定？ 发出去没几秒钟，对方就回了。 ——确定。 ——你还要去吗？ ——毕竟当初你和周煜岑闹得挺难堪的。 陆璃霜盯着那条消息沉思。 半晌后，她才回。 ——我确定。 ——这场招标会，我必须去。 有人在她头顶压着，不能不去。 并且，她也需要这次招标会。 晚上八点，大平层的门准时被敲响。 陆璃霜开门的时候，对方一脸惊愕，他还是第一次见陆璃霜化妆。 对上她漂亮的眼睛时，齐琛挺不好意思的：“你怎么想起来今天化妆了？” 陆璃霜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语气很冷，和她周身气场如出一辙：“跟你没关系。” 被她一怼，齐琛也不恼火，只是傻傻跟在陆璃霜身后。 他知道陆璃霜不会坐副驾驶，而是很听话地拉开后座门，让陆璃霜坐进去。 八点半。 宾利车准时在万豪酒店停下，站在门两侧的服务员拉开后座车门，齐琛把车钥匙交给另一位服务生，让他把车开进地下车库。 自己跟在陆璃霜后面进去万豪酒店大厅。 万豪酒店作为国际享有名誉的国际酒店，自然是豪华的不得了。 三层楼高的水晶吊灯的光芒倾泻而下，成千上万颗切割水晶折射着冷光，投射在整块大理石地板上。 穿着笔挺燕尾服的礼宾员站在两侧，见人来便微微躬身，笑容温和却不谄媚。 大厅人全都是因为这次沪城项目而来的公司负责人。 在见到陆璃霜时，交谈的声音渐渐消失，不少人端起酒杯朝陆璃霜方向走去。 “陆总，好久不见。” 陆璃霜并没有笑容，很敷衍地回敬。 大多数人都朝陆璃霜方向走去。 万豪酒店门口热闹起来。 酒店正门汇入辆豪车。 是辆京A连号的迈巴赫，车身通体硬沉全黑，驶向主门停稳后，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跨台下车。 男人身形颀长高挺，宽肩窄腰，精致奢华的西装面料下包裹着一双长腿。 数人之中，唯独他气质疏冷，凛若冰霜，围在他周身的人都不自觉后退几步，所有人站在他旁边都仿佛沦为陪衬。 仅仅站在那儿，世家贵族的气息不言而喻。 陆璃霜本来还在和一位房地产大佬谈笑风生，齐琛站在她旁边，为陆璃霜挡酒。 门口人群喧闹，陆璃霜下意识回头看去。 透过人群，陆璃霜微微一怔。 说不上来，像是心脏被人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似乎是觉察出不同寻常的视线，男人下意识转眸看去。 视线冷热交汇，像是寒冰浇沸水，寒意一点点吞噬热气，热水也开始慢慢融化寒冰。 一秒，两秒，三秒。 陆璃霜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男人面无表情地侧过头。 齐琛觉察出陆璃霜情绪不对劲，他微侧头，附在她耳边，小声问：“怎么了？” 两人挨得很近。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小情侣之间的关心。 暖光打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人格外温柔。 陆璃霜后退一步，有些烦躁：“没事。” 刚说完，就感觉如芒在背，背后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回头看时，那感觉瞬间又消失不见。 在这场招标会期间，两人除了悄无声息的眼神对视外，就再也没互动。 三个小时后，招标会结束。 陆璃霜对这场招标会很满意，当场和一家供应商签订合同，对方很是殷勤，想伸手握住陆璃霜的手，但被旁边的齐琛给拦了下来。 而这场招标会的主办人也正式向陆璃霜引荐这次大佬。 “陆总，这位是荣创的总裁周煜岑周总，和您是一样做人工智能这方面的。”组织招标会的人向陆璃霜介绍。 荣创这位不用多说，听说是京城哪家豪门放任出来游历的继承人公子哥。 京城豪门多，不知道是哪家的，只有那么几家京城金字塔尖尖的那几家世家贵族了。 陆璃霜挺敷衍的，她没理人也没抬头。 主办有点尴尬，给周煜岑介绍：“周总，这位是科智公司总裁陆璃霜。” 对这种没有礼貌的人，周煜岑也没给她丝毫的好脸色。 在场人看着逐渐剑拔弩张的气氛，没人敢说话。 两位都是做人工智能方面的人才。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把两个竞争对手介绍相互认识。 “说起来两位都是做人工智能方面的，不知道两人接触过吗？” “不认识。” “不认识。” 陆璃霜先开口，周煜岑慢了三秒。 气氛再次陷入僵硬。 齐琛见情况不对劲，很有眼力见地伸出手，脸上挂着得体笑容：“你好，我是齐琛。” 周煜岑依旧没理，而是转身离开这里。 齐琛眉心一跳，主办方也不知道说什么，气氛很尴尬，陆璃霜却没什么反应。 招标会结束后。 陆璃霜去一趟洗手间，她让齐琛打车回去，车等会自己开车回去，他没说什么，很乖巧地离开。 洗把脸，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离开洗手间，去往地下车库。 在走进楼梯间时，手臂被人抓住，猛然被扯了进去。 楼梯间昏暗，她被扯得一个踉跄，背抵在冷冰冰的墙面上。 头顶传来戏谑的声音：“好久不见啊，陆璃霜，几年不见，你都成商圈新贵了，混得还挺好啊。” 如果不是两人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还真没听出来这是在嘲讽。 陆璃霜抬头，盯着面前这男人，有一瞬间的恍惚，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还挺快。 年轻时的周煜岑属于骨骼生得硬朗且利落的人，这种骨相的很容易让人产生深刻印象。 再加上当时的他身上还有股不服输、不怕死的劲儿。 她收回视线，语气一如既往地清冷：“确实挺久了。” 七年，能不久吗？ 陆璃霜本来还平淡无波的死人脸，在此刻终于有了是波动，她挑眉，“没想到当初的穷小子也成为了上市公司总裁。” 不知道是哪个字激怒了他，周煜岑眼尾渐渐泛起红，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没说话，唇紧抿着。 陆璃霜也有点不耐烦：“有事吗？周总？” 昏暗楼道里，周煜岑眼尾猩红可怕，咬牙切齿，后槽牙几乎像是要被咬碎的感觉：“好一个不认识啊，前女友。” 陆璃霜直视他，目光坦然：“算不上前女友，毕竟我们从未在一起过。” 空气凝固，骤然陷入死寂。 周煜岑一愣。 对啊，他怎么就忘了呢。 当初两人撕破脸，陆璃霜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没资格管我，男朋友？不好意思，从始至终，我们两个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从头到尾，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而他也对陆璃霜放尽了狠话。 好半响，陆璃霜感觉自己脸上有点湿，有什么东西滑到她嘴角。 有点苦。 又很咸。 正如她这八年人生一样。 第2章：我妈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陆璃霜出来的时候，齐琛还在外面等着。 本来想直接开车无视，奈何人家喊住了她。 “你怎么还在这？”陆璃霜坐在驾驶座，假装才发现齐琛站在路边，手拿手机，应该是在打车，停下车，摇下车窗问。 齐琛耳朵冻得通红，他低头，不敢看陆璃霜的眼睛：“我没打到车，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陆璃霜没说话，微微眯眼，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这态度表示她现在挺不耐烦的。 齐琛垂头，“我知道了。” 陆璃霜没多问，直接离开这里。 齐琛叹口气，继续打车。 他和陆璃霜算得上是联姻对象，不过并不是她自愿的。 是祖父辈订下来的婚约。 相反，她很反感这种包办婚姻。 最开始在国外读大学的三年是他陪陆璃霜，而后面的四年她一个人在外面打拼，才成立现在的闻名国外的科智公司。 陆璃霜对他并不感兴趣，跟她三年是齐家，也是他齐琛的一厢情愿。 陆璃霜知道他喜欢自己，陪着她的这三年，陆璃霜不止一次向他和齐家以及陆家提出解除婚约。 作为这次婚约受益方，齐家当然是不愿意。 齐家虽是豪门，但比站在金字塔尖尖的那几家简直是不值一提。 能和陆家这种顶尖豪门联姻，那是他们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齐琛作为她的暗恋者，态度不明确。 陆璃霜觉得他也不愿意。 陆家？ 齐家有小九九并不代表陆家没有。 回到小区。 御龙湾·A区。 也就是陆璃霜现在住的小区。 A区不是意义上的别墅区，而是大平层，面对长岭江。 一梯两户。 这户是她四年前买下来的，装修是齐琛盯着。 她到家时已经是半夜，稍微收拾一下，接到来自好友的电话。 “你两个遇见了吗？” 陆璃霜抹面霜，挺漫不经心的，“见到了。” 阮思竹是她在沪城唯一一个知道她和周煜岑过往的朋友，今天周煜岑来招标会，也是她提前告诉陆璃霜。 “那你咋想的？想跟他复合？”阮思竹很八卦。 说完后，自己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当初她和周煜岑分手，什么狠话都说完了。 陆璃霜左手抹面霜的动作一顿，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她叹口气：“没可能了。” 阮思竹：“怎么不可能，你们家族又不需要你联姻，你都26了，你妈想小时候一样管你吗？” 陆璃霜：“不止是这方面，你知道荣创吗？他是荣创老总。” 对方一噎，挺不可思议的：“不是啊，这叫什么？分开的第八年，前男友变死对头了？” 陆璃霜继续摸面霜：“差不多，照这个形式，就算我父母那边解除和齐家的婚约，但我这边也不好同意我和死对头公司老板在一起的。” “你两个以前在学校就是死对头，怎么到了职场也是死对头。”阮思竹哭笑不得。 摸完面霜后，陆璃霜关灯回到卧室，手机页面依旧保持通话状态。 “还行吧。” “哎，如果当初不是你妈，你两孩子都有好几个了吧。” 陆璃霜沉默。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连忙闭上嘴，道歉。 手机那头传来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声：“你在和谁打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阮思竹捂住话筒，陆璃霜这边只能依稀听到几道声音，紧接着，她火急火燎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那啥，璃霜，我先挂了。” 陆璃霜不明所以，还没开口说话，对方就挂断电话。 陆璃霜沉默看着挂断的手机页面。 屏幕再度亮起，壁纸是张穿着校服的一男一女。 少女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眉眼如霜，嘴角扬起一抹极其完美的弧度，看向镜头带着三分疏离，七分冷淡。 少年肤色白皙如玉，一头短发干净利落，眉眼深邃，带着几分戾气，下颌线利落分明，勾勒出极具立体感的脸。 两个人的气质交相融合，极其和谐。 弹出阮思竹的消息。 拿起手机，把壁纸换掉。 点开相册，发现并没有什么照片。 但她右下角的隐私照片却高达三百张。 最终壁纸是在网上找风景图换的。 而换下来的照片被她换到微信上。 ** 这一觉陆璃霜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场景全是她在理城上学的那段时间。 睡眠浅的她，醒来时，满头大汗。 轰鸣声和嗡嗡声像交响乐一样，在她耳边作响。 大门被敲响，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来了。 洗个澡慢悠悠打开房门，不过没让他进来，陆璃霜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靠在智能门框边上，挺无奈也挺无语的：“你不烦吗？天天来找我。” 她回国的这三天，齐琛天天来找她，赶都赶不走。 知道陆璃霜不会让自己进家门，早中晚的饭都是做好被放在门口，不过陆璃霜一次都没吃过。 幸好她对面那户被人买了，不然这齐琛还真会跟她做邻居。 站在门口的齐琛似乎才打完电话，见陆璃霜开门，他立马挂断电话，另一只手上提着早饭，“我来送饭。” 陆璃霜说：“你有时间在这跟我耗，还不如找你妈把我们两个之间的婚约给解除了，你天天围着我转，不累吗？” 齐琛嘴角扬起苦笑，但还是很坚定地摇头，“你知道的，你爸妈和我爸妈都不会同意。” 就连他自己也不愿意。 这不是第一次，是无数次。 陆璃霜无奈，依旧没接过他的饭，“行了，你没事就可以走了。” “那饭？” 虽然知道陆璃霜不会接，但自己还是要再试试。 陆璃霜摆手。 正要关门时，对面那户门开了。 齐琛伸手拦下陆璃霜正要关上的门，张了张口，“我妈打电话来了。” 陆璃霜拧眉：“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妈。” 陆璃霜用力想要关上门，门却纹丝未动。 “你还想要说什么？”陆璃霜抬头看他，眉眼全是寒意和不耐烦。 在对面门要完全打开时，齐琛抿唇，问出口：“我妈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第3章：死对头的公司在楼上 这话一出，不只是陆璃霜愣住，就连对面邻居开门的动作顿住。 陆璃霜笑了：“你是没听懂我前面说的话吗？还结婚？想什么呢，我们最多只能当个普通朋友。” “你还是早点给齐家说清楚这桩婚事。”说完，没等齐琛说话，陆璃霜关了门。 徒留齐琛一人提着食材站在门口。 等陆璃霜收拾完出家门，齐琛提过来的食材还放在门口，他人不在，应该是被陆璃霜气得连东西都没拿，就走了。 科智总部在国外，这次回来她不会在回去，国外公司只会作为分部，她要将重心全部移到国内。 国外那群董事会成员没什么意见，不过在选择总部地址时产生分歧。 有人选择北京，有人选择深市。 吵得不可开交。 最终还是陆璃霜敲定板砖，地址选在沪城。 三天前齐琛知道陆璃霜要回国，听说她要移公司总部，想要自告奋勇选科智公司总址，但被陆璃霜拒绝。 陆璃霜给出三条理由。 全都是因为外人不方便。 移总部是件很麻烦的事。 早在一年前，她已经让人买好地方，现在已经装修完毕。 车在小区门口等她。 沈依是她表妹李北渔介绍给她的，她是A大管理学研究生毕业，早些年在李北渔的研究所上班。 小姑娘可能觉得这么好的苗子不能折在研究所，成为老姑娘，就把她推荐到自己这边当助理。 介绍来的那天晚上，小姑娘喝多了抱住李北渔哭。 可以说陆璃霜开公司那段时间，沈依就一直跟她身后跑。 那时候很忙，陆璃霜经常忘记吃饭，她的衣食住行都是沈依负责。 “陆总。”沈依一身女士西装站在公司楼下。 陆璃霜打开车门下车，微微点头：“装修到什么程度了？” 沈依手上拿着平板，页面上显示他们这层的装修情况，“已经要完成了，甲醛也散完，还让专门的人来测了好几次，明天东西就陆陆续续到齐，后天就可以招工。” 沈依一边说一边带陆璃霜上楼。 108到110是陆璃霜买的，大概看了一遍。 对装修很满意地点头：“不错，装修我很满意，可以在招工广告上发布招聘了，董事长助理这个岗位我要亲自面试。” “对了，陆总，丰臣公司副总刚刚打来打电话，问合同准备好了吗？可以签合同了。” 陆璃霜对墙面进行敲敲打打：“让他等三天吧。” 丰臣公司就是昨天招标会和陆璃霜签合同的那位。 沈依点头，拿出手机，给丰臣副总回消息。 “好了，剩下的交给你了。”陆璃霜刚想走，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突然顿住脚步。 沈依回消息后，她抬头，觉察出陆璃霜不同寻常的视线，一愣：“怎么了？陆总。” 陆璃霜：“如果招聘这件事你做好的话，就不用跟在我身边了。” 沈依彻底懵了。 不是，我做好了，也不用跟在她身边了？ 这算什么道理？ 上位者陆璃霜当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沈依此时在想什么，哭笑不得：“你跟我时间已经够长了，招聘这件事搞完了，沪城项目就交给你了，完成好的话，经理这个位置就交给你了。” “那总裁助理...” “到时候再说吧，你把这个位置先挂出去，这几年在我身边当个助理委屈你了。”陆璃霜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工资的事你不用担心，钱肯定是要涨的。” 沈依眼眶逐渐泛红，郑重地对陆璃霜鞠了一躬：“谢谢你，陆总。” 陆璃霜笑笑没说话。 ** 御龙湾·A区。 回想今天早上自己在门口听到的话，沙发上的周煜岑眯了眯眼，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是的，陆璃霜对面那户是周煜岑买的。 昨天的资料里，陆璃霜和齐琛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怎么今天齐琛就上门求陆璃霜讨要名分。 不过，陆璃霜对他的态度不咋样。 想到这，周煜岑面无表情的脸算是挂起淡淡笑意。 反应过来自己在笑什么，嘴角又立马垮了下来。 他现在和陆璃霜是死对头，不能想到其他去。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助理陈序华打来的电话，语气十分小心翼翼：“周总，已经到上班时间了，你怎么还没来上班。” 此话一出，周煜岑这才把视线转移到自己对面墙上挂着的挂钟上。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马上，刚刚去见客户了，还有，查一下齐琛。” 陈序华一愣，小心翼翼提醒：“老板，开盒是犯法的。” 周煜岑：“......” 周煜岑扶额：“算了，就这样挂了吧。” 得到答复，助理陈序华挂断电话。 ** 巡视完领地，沈依搞招聘信息，陆璃霜把三天后和丰臣对接的所有事务信息发给沈依后，准备去花卉食材买几盆发财树。 一个公司没有发财树是没有灵魂的。 结果进电梯，抬头看楼层名字，自家公司楼上直接让她愣在原地，像是被晴天霹雳霹了一样，直愣愣站在那。 她喊住要走的沈依：“等等。” 沈依疑惑看她。 她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底的烦躁，摆摆手：“算了，没事。” 虽然疑惑，沈依也没多问。 她现在十分后悔把总部公司选在这，当初选地址的时候就应该再看几个地方，而不是对这里一见如故。 她宁愿把公司开到荒郊野外，而不是选在荣创楼下！ 本来打算和周煜岑在招标会上见过一面后，后面尽量不见面就不见面。 现在好了，两个公司直接在一个写字楼了。 不见面？ 想什么呢？！ 这下子是天天见面。 简直是要把她笑死在这里。 陆璃霜面无表情地走进地下车库。 好巧不巧，开车转弯就遇上一辆通体漆黑的迈巴赫。 罕见的车牌号，陆璃霜一眼就认出这是周煜岑的车。 不知道是不是地下车库黑，还是陆璃霜的车反光，对方看不见，还是周煜岑压根没注意她车牌号是什么。 给她让路，让她开出地下车库。 开向花卉市场，买了两盆发财树，准备后天让工人送到公司门口。 ** 荣创是周煜岑在大二时候有了雏形，那时候他已经获得全国机器人及人工智能大赛冠军，不少大厂都朝他抛出橄榄枝，但都被拒绝。 大三那年，正式成立荣创。 111到115是荣创所在的楼层。 周煜岑下电梯，路过的人冲他打招呼。 在总裁办公室处理好文件后，去洗手间。 洗手间向来是公司的八卦之地。 “听说我们楼下又有家公司要搬进来了。” “知道啊，好像叫什么科智。” 准备出来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后，脚步猛然顿住。 第4章：科智面试 脚硬生生缩了回去。 “这个科智很有名吗？” “那岂止是有名啊。” 科智全名“科技智能有限公司”，先更名为“国际科技智能有限公司”，在成立公司后，短短四年时间，市值就高达惊人的169亿美元，并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 上市之后影响力甚为深远，而在今年，WSJ报道于人工智能行业中，科智已成为独树一帜都新星领袖代表。 没想到它没在国外继续发展，而是选择回国发展。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它竟然搬到了自家公司楼下来。 直到卫生间外八卦声消失后，周煜岑才从里面走出来。 为了确认这个是否是谣言，他还专门跑到电梯间查看，果然看见有工人在更换楼层表。 上面清清楚楚标识出荣创楼下正是科智。 周煜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 第二天。 今天早上很意外，齐琛并没有给她送早餐，不过在听说科智今天会来办公用具，就早早在地下车库等着。 昨天发生的矛盾并没有让齐琛难堪。 陆璃霜倒是不意外，来个免费司机挺不错。 齐琛知道她公司地址在哪。 开车过去的时候，宽阔的写字楼下停辆大卡车，工人陆陆续续从上面搬东西下来，楼层挺高的，陆璃霜雇人也有二十来个。 旁边有家超市，陆璃霜又去买了两箱矿泉水分给他们。 沈依手上拿着清算单，清算好货物，让他们安装好，已经是下午五六点，给他们发了辛苦费，就让他们回去。 “装修还挺不错。”装修这件事陆璃霜并没有让齐琛插手，他也不知道陆璃霜买了三层。 沈依并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看她是会看老板脸色的人，自然知道老板和这男的关系不一般。 很客气的官方回复：“是老板选的好，我们这些当下属的只负责监督而已。” 齐琛笑了笑，没说话。 陆璃霜倒是有些惊讶。 沈依又把和丰臣合作的资料准备好，全部发给陆璃霜邮箱里面：“陆总，这是全部的资料，你过目好了后，就可以和他们进行合作了。” 陆璃霜点头：“招聘信息全部放出去了吧？” “今天早上就放出去了，已经陆陆续续的人向我们投来简历。” “多少人？” 沈依打开招聘软件，大概目测：“有一百多人。” 科智作为国外有名的人工智能科技公司，在国外的规模就很大，科智董事长回来的消息除了昨天的招标会那些老总知道外，内部消息流露出去很少。 而当科智招聘消息发出去，没有一天，投放简历的人数已经达到惊人的一百多人。 这已经摆明科智不仅在国外有很大的知名度，在国内，科智也是有一定的知名度。 不然也不会在短短八个小时，求职人数来到了一百多人。 陆璃霜皱眉：“分两天给面试，把该准备好的全部准备好，九点开始。” 沈依点头。 陆璃霜安排事情，齐琛就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身后看手机，时不时点头表示附和。 打点好这里一切，走到电梯间，齐琛视线转移到楼层表时，微微一愣。 沈依继续待在公司，齐琛准备送陆璃霜回小区。 腿上发着平板，点开邮箱，查看沈依发给她的资料。 齐琛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陆璃霜的表情，欲言又止。 陆璃霜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她并不打算问出口。 齐琛抿唇：“刚刚那位是？” “我助理。”陆璃霜不冷不淡开口。 齐琛又问：“我刚刚看了楼层表，荣创在你公司楼上，我记得他们家也是做人工智能，上下班难免能遇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璃霜没抬头，直接打断齐琛的话。 齐琛：“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要不给我开个后门，我也进你公司上上班。” 边说边通过后视镜观察陆璃霜脸色，见她表情没什么变化，又开口道：“现在你公司正需要人手，我又刚好是管理学毕业...” “就这事？”陆璃霜依旧没抬头。 齐琛抿唇不说话，代表是默认了。 “呵。”陆璃霜轻笑一声，“到时候再说吧。” 齐琛眼前一亮，倒也不是没听出来她话外之意。 只不过给他一个机会也是好的。 齐琛在国外读的是管理学，也是名牌专业，本来后面要接着读下去，想和陆璃霜一起创业，但因为有些事耽搁，回国了。 陆璃霜并不想让他接触科智的事。 她可不相信齐琛听不出言外之意。 ** 第二天。 早上八点半，陆璃霜自己开车过来，买了十几桶桶装水，换好后，就坐在前台，玻璃门大开。 早上八点四十，第一个到的是沈依。 她负责这次近百人面试，看见陆璃霜时，她微微一愣：“陆总。” 陆璃霜点头：“不用管我，该忙什么忙什么。” 沈依点头：“总助我放在第一个。” 陆璃霜摆手：“不用，放在最后一个，我这个不着急。” 沈依没有问多。 人开始陆陆续续来了，来面试的人把大门口堵住，陆璃霜站在那没事做，充当前台，让这些面试的人不要堵在门口。 一边疏散一边观察这批来面试人品行如何。 还行，没什么大问题。 齐琛来的时候，陆璃霜这个老总还在收面试者的简历。 这个样子像极了她创业前半年在外到处拉投资的样子。 和现在有所不同的是，她一举一动透露出全是上位者的姿态。 九点，面试正式开始。 最先进去的是个二十三岁的男人，A大毕业，计算机专业。 这批简介放在面试间桌子上，陆璃霜坐在前台，看见齐琛时，她只瞥了一眼，“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进度。”齐琛说，“顺便给你带了点早餐。” 陆璃霜早上一般不会吃早饭，在国外的三年，为了照顾陆璃霜，他还专门学过厨师，但陆璃霜对他做的并不感兴趣。 陆璃霜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不吃，拿走。” 面对陆璃霜这个态度，齐琛见怪不怪。 他也没说话，就很平静站在旁边。 第一批快要结束，他很有眼力见去收第二批人的简介。 陆璃霜在外静静看着。 很安静平和的氛围。 看了一半，她去了堂洗手间。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洗完手出来的时候，被一声很不屑的声音硬生生止住脚步：“科智，一个垃圾公司而已，我还以为有多出名呢。” 第5章：你知道我是谁吗？ 说这话是个身穿西装，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半秃头，脸上带着不屑。 “是挺出名的啊，市值69亿美元呢，我投简历的时候还搜过的，在国外人工智能领域是个大公司。”旁边的年轻小伙倒是皱了皱眉。 谁知道在这人说完后，秃头男又开始嘲讽起来：“有名个屁，连个理想工资都发不出来，还有名。” 年轻小伙惊讶：“不可能啊，几千块的工资怎么可能发不出来。” 秃头男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年轻小伙疑惑不语。 陆璃霜也感到不解。 一上午过去，面试了大概十来多个人，齐琛下去买饭，陆璃霜沈依在看上午面试情况。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符合条件的只有三十多个。”沈依站在陆璃霜面前汇报情况，“其余的不是学历问题就是薪资问题。” 说起这个，沈依就好笑。 科智在国外是个大公司，但在国内还是个空架子，雏形都还没做出来，再加上要移动竟然有人想把薪资抬到两万以上，开什么玩笑？ 陆璃霜回想起上午在洗手间那一遭，恍然大悟。 原来说工资都发不起是这个原因。 陆璃霜点点头：“还行，继续努力。” 沈依颔首。 一直忙到晚上九点，今天人员全部面试完毕。 沈依伸伸懒腰：“终于忙完了。” 陆璃霜整理好东西，“走吧，今天忙了一天，辛苦你了，我请你吃饭。” 齐琛站在旁边，听陆璃霜两人要去吃饭，本来想自告奋勇带陆璃霜两人去万豪酒店，但触及到陆璃霜似笑非笑的视线中是，人莫名猝了下。 陆璃霜收回视线：“楼下有家西餐厅，我们去怎么样？” 沈依没意见。 齐琛说：“我等会还有事，吃饭完后我来接你们。” 陆璃霜没搭话，沈依觉得气氛尴尬，也没开口。 走到电梯间，沈依按下电梯，陆璃霜眉心微挑。 “叮—108层到了。” 电梯门打开。 陆璃霜抬头，正好对上电梯里男人漆黑的眸子。 陆璃霜心头猛然一跳，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荣创总裁周煜岑，另一个是总助陈序华。 陈序华没见过陆璃霜，倒是见过沈依。 这三层楼装修全是沈依负责，陈序华经常在电梯间遇见沈依，一来二去，两人熟路起来。 碍于自己老板在这里，他也不开口打招呼。 他伸手按住电梯按钮，让三人进来。 而陆璃霜旁边的齐琛，陈序华到时候有点影响。 沈依冲他微微颔首，表示打过招呼。 陈序华对她礼貌的笑，表示回礼。 两人小动作逃不过其他三人的眼睛。 不知道怎么的，沈依觉得电梯空间有些莫名压抑。 电梯到一楼，除了陆璃霜沈依外，剩下三人没出来，去地下车库。 写字楼下有好多商铺，打工人吃饭点外卖，地址全在这，方便还挺便宜。 两人出来时，写字楼依旧灯火通明。 “想吃什么，随便点。”服务员把菜单递给陆璃霜，陆璃霜点了自己的，菜单调转方向摆在沈依面前。 沈依不拘谨，点了两个自己喜欢吃的。 饭饱后，齐琛刚好来了。 “都吃好了吧？走吧，我送你们回去。”齐琛手上拿着一条米白色围巾，正要给陆璃霜脖子围上。 陆璃霜目光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齐琛讪讪一笑，围巾收了回去。 “不用，你送她回去就行了，等会我自己打车。”陆璃霜拿出手机，准备打车。 沈依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什么，反正觉得这时候不能和老板身边的男人一起走，她说：“算了吧，我到时候打车回去就行。” 陆璃霜斩钉截铁：“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去多危险，让齐琛送你回去。” 齐琛刚想开口说话，陆璃霜一个眼神过去，他想开口说的话重新憋回去，他深吸口气，对沈依狼狈笑了笑：“走吧，沈小姐，我送你回去。” 沈依眼神在两人之间打量。 齐琛在她目光中看见了疑惑，整个人越发难堪。 和齐琛相反的是，陆璃霜坦然得很，“回去吧，到家给我发消息，顺便把这些面试好的人资料整理一遍全部发给我。” 沈依想拉开后座门，视线看向陆璃霜，见她冲自己点个头，沈依拉开副驾驶的门，“好的，陆总。” 陆璃霜点头，站在原地打车。 手机屏幕上方弹出齐琛的消息。 【齐琛】：我把沈小姐送了很快回来接你 视线在上面瞄了一眼，没回也没点开。 静静站在原地。 这一幕被不远处停在树下的迈巴赫里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周煜岑干净略带薄茧的指尖夹着还未燃尽的香烟，眯着眼看不远处发生的一切。 他前天去招标会就看见这男的对陆璃霜很是殷勤。 挡酒，拿包，就连客户之间的相互握手也被他拦下。 不过，陆璃霜对他兴致缺缺。 他腿上摆着平板，页面上正是齐琛的照片。 他瞟了一眼，没说话。 陈序华战战兢兢通过后视镜观察老板神情。 从老板腿上放平板开始，他就觉得老板有些不对劲。 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眼神中透出几分寒意和戾气。 陆璃霜的联姻对象？ 有趣。 像她那种无情无义的人，竟然还有人愿意待在她身边受她蹉跎？ 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车里空气都凝固不少。 周煜岑收起视线。 好半响，冲他微微抬了抬下颌。 司机点头表示知道。 车开向陆璃霜方向，停住，认出站在路边的女人。 有些吃惊。 这不是晚上在电梯间遇见的人吗？ 这是怎么搞的？ 虽然疑惑，但还是摇下车窗，对陆璃霜礼貌问询：“小姐，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在外面挺冷的。” 陆璃霜裹着大衣，余光瞥向后座。 里面很黑，私密性很强，完全看不见里面。 陆璃霜收回视线，语气清冷，淡声道：“不用，我打的车马上就到。” 陈序华尴尬地看了后排。 周煜岑没说话，陈序华收回视线，看站在外面没动的陆璃霜，道：“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你肯定是打不到车，现在刚好有辆顺风车，一起搭你回去。” 陆璃霜笑了。 笑得挺讽刺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序华一愣，没搭腔。 后座的周煜岑皱眉。 “我是科智的人，要是被你老板知道，你让我上车，你猜他会不会把你开了。” 第6章：看戏 “再者，我可不敢上车，万一把我卖了，我跑都跑不掉。”陆璃霜脸上并没有表情，语气却充满阴阳怪气。 陈序华没说话，视线从陆璃霜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移到周煜岑脸上。 周煜岑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露出来的下颌线绷得紧，唇角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线，看不清情绪，透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车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空调出风口的暖风细若游丝，也吹不散车里浓烈的低气压。 周煜岑嘴角扯了下，没说话。 在周煜岑身边待了七年，自己老板心里想的什么，做助理的当然必须知道。 他有些不好意思看向陆璃霜：“小姐，那我们先走了，你早点回去。” 陆璃霜头转向一边，看向远处，没回话。 就算隔着车窗，她也很清楚听见车里周煜岑的一声轻耻。 周煜岑脸上表情不用陆璃霜猜，她能想象到那副不耐烦的模样。 正如当年一样。 不过这次，车里的人是周煜岑罢了。 汽车尾气消散在如浓稠的墨汁的夜色中。 陆璃霜站在路边，掌心中手机开始嗡嗡作响。 她接起电话，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很冷：“看戏看完了吗？” 不远处，车灯亮起，宾利驾驶位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停在陆璃霜旁边，车窗降下，露出齐琛那张温和的脸。 他伸手挂断电话在宾利显示屏上操作两下，后座门自动打开。 车门打开的瞬间，车窗上凝着一层薄薄的白雾。 今年的冬天，真的格外冷。 陆璃霜坐进来时，冷硬的指尖开始渐渐暖和起来，冻得发白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连带着呼吸都染上了暖意。 躺在副驾驶的暖水袋被齐琛放在陆璃霜旁边：“在路边买的，顺便充好了电。” 陆璃霜没接，头偏向一侧，看外面。 齐琛启动车子：“抱歉，我该早点开过来的，我看见你在和熟人聊天，没敢来打扰你们。” 陆璃霜依旧没说话，她静静看车窗外飘着细雪的天空。 早在周煜岑的迈巴赫停在她旁边的时候，陆璃霜注意到不远处停着的宾利，她可不在乎齐琛会不会来。 早在她让齐琛送沈依回去时，做好自己打车回去的准备。 万万没想到周煜岑会让她上车。 她以为凭借两人在八年前闹掰的程度，和现在两个公司是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周煜岑是巴不得让她冻死在外面。 可为什么... 陆璃霜收回视线，眸子低垂，长卷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青灰色。 回到小区，宾利开向地下车库，齐琛买的房子不在这栋。 直到陆璃霜下车，放在她旁边的暖水袋没动一点，软趴趴的水袋变得冷硬。 陆璃霜回家，不知道怎么的，整个人又累又倦，和刚开始创业完全不一样。 收拾一番，躺在床上很快睡着。 这一晚她睡得很不安稳。 再次梦见她在理城那段时间。 梦见她和周煜岑闹掰的那一夜。 她坐在宾利车里，明明是坐着的，但看站在车外的周煜岑，目光却是高高在上，不带一点感情，目中无人。 周煜岑眼眶很红，红血丝几乎爬满他整个眼球。 他挡在车前，不让宾利走。 和当时一样的场景。 司机表情犹豫：“小姐...” 陆璃霜脸上没有多余表情，语气冷冰冰，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撞上去。” 司机为难：“这不好吧。” 陆璃霜冷笑：“那你还不踩刹车。” 司机这才反应过来，急刹车。 车头刚好停在周煜岑小腿前。 车辆停稳，陆璃霜马不停蹄开车下车。 就在下车后，原本还挡在车前的周煜岑突然消失不见。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突然变成了齐琛。 面对这一转变，陆璃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后退几步，后颈的汗毛已猛地竖起。 身体像被无形的手猛地一拽，重心瞬间失控向后倒去，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自己骤然绷紧的心跳 失重感像潮水般将人吞没，身体在虚空中急速下坠，冷风灌入喉咙，连尖叫都被撕扯成破碎的气音。 陆璃霜是被齐琛摇醒的，一睁眼就看见他急躁的脸。 她皱眉，胳膊撑着身体坐起来：“你怎么在这？” 齐琛想扶起她坐起来，但被陆璃霜摆手拒绝：“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都没接，你家密码我也不知道，担心你就找了开锁的，把你家锁给开了。” 陆璃霜没说话，拿开放在旁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一打开屏幕，弹出来的全是齐琛给她打电话的消息。 陆璃霜沉默不语，手机屏幕熄灭，映照出她毫无波澜的脸，依旧没有情绪的眸子。 “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齐琛捻了捻她的被子，问。 陆璃霜摇头，擦掉额头因为做梦而出的冷汗：“不用，马上去公司吧，面试要开始了。” 刚坐起来，脑子天旋地转，眼前像是冒星星一样，脚下一滑，要不是齐琛在旁边，她整个人怕是要栽在地上。 “你发烧了，就不要去了，面试交给我和沈助理就好了。”齐琛扶住摇摇晃晃的陆璃霜，关切说。 陆璃霜摸额头，却是有点烫，没有到不去公司的地步。 “不用，这点不碍事。”陆璃霜说。 齐琛向来插手不了关于陆璃霜的任何事，只能在家里翻出退烧药，让陆璃霜喝下去。 陆璃霜简单收拾一番后，给沈依发去消息，让她找人把家里的锁给换了。 在车上处理接下来的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退烧药的缘故，一上车，看资料没看一会，眼睛开始缓缓闭上。 齐琛通过后视镜观察，看见陆璃霜睡着后，他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微笑。 到公司地下车库时，她很准时醒来，整理好资料，打开门下车。 陆璃霜到公司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走廊过道站着的全是人。 陆璃霜推开会议室门，沈依还在整理资料，面试还没开始，看见陆璃霜进来后，她站起来，把资料给沈依，说：“陆总，接下来的是面试总助，来面试总助的人都十五位。” 齐琛给陆璃霜倒了杯热水。 陆璃霜裹了裹米白色围巾，瓮声瓮气的“嗯”了声，“先把其余人数选了，复试总助留在最后，临近中午，让他们下去吃完饭才上来最后面试。” 沈依点头，拿上面试资料，去门口喊人。 陆璃霜走出会议室，默默走到队伍最后面看着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原因，她看着看着竟然打起瞌睡来。 她睡觉这件事本来没人知道，要不是她头倒在别人身上，别人叫她，她还不知道。 第7章：想要走后门 “醒醒，小姐姐，我要去面试了。”小姑娘推了推陆璃霜的肩膀，小声说。 陆璃霜一睁眼就把小姑娘吓一跳。 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漂亮的脸上写满疲惫，脸色也是潮红得很，像是好几天都没睡一样。 “你没事吧？”小姑娘担心地问。 陆璃霜坐直身体，这才发现后面已经没人，时间也来到临近中午，低声道歉：“不好意思，打扰到你面试了。” 小姑娘摇摇头，再问一遍：“你没事吧？” “没事，你快去面试吧，别因为我耽搁你了。”陆璃霜说。 小姑娘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走进去就开始面试。 齐琛端着杯热水走到她身边：“睡得好吗？” 陆璃霜没接，也没看他，径直离开这里，转身走进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羽绒服口袋里还有齐琛放的药，就算讨厌齐琛，也不会拿自己身体做赌注，吃亏的只有自己，这是她在几年前得出来的结论。 至于早餐？ 她是真的不太想吃。 除了必要时刻，她还是会吃一两口的，她有些懒。 干咽下去，等最后一个面试完，准备出去吃饭。 陆璃霜刚洗好手，指尖还沾着微凉的水珠。 走廊里暖黄色的灯光映着她清冷的侧脸，刚要转身离开，却被一阵刻意压低的说话声绊住了脚步。 声音是从走廊拐角处的安全通道口传来的，带着几分娇嗲的刻意。 陆璃霜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那声音有点耳熟，是个女人的声音。 “齐先生，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女人的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委屈，“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家里还有生病的母亲要照顾……” 陆璃霜眸光微沉，循着声音转过拐角。 齐琛被无缘无故拉在这，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很有礼貌：“公司招聘有规矩，不是你装可怜就能通融的。” “可我听说您和沈面试官关系不一般啊！”女孩往前凑了半步，声音更低了，“只要您在她面前提一句，我肯定能留下来的。齐先生，您看我……” 她一边说一边试图去拉齐琛的袖子，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暗示。 齐琛不着痕迹地避开，皱了皱眉：“公司有公司的规矩，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女孩语气委屈，难免有些失望：“那好吧，我努力努力。” 齐琛点点头，转身离开卫生间。 陆璃霜回去的时候，那个小姐姐已经出来了，不过是从电梯间出来的，见陆璃霜从走廊洗手间出来，又上前关心两句，最后又拿出一盒感冒药塞给她。 陆璃霜低头看手中感冒药，眼神疑惑看向她，似乎再说怎么随身才感冒药的。 小姐姐两边脸颊受凉变得酡红，“我刚刚面完试从楼下药店买的，看你情况是发烧了吧，我想着楼下有家药店，就给你买了感冒药。” 陆璃霜没接，药推回去：“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小姑娘还以为陆璃霜不好意思，直接把整盒药塞到她怀里，转身就跑。 反应机会没给陆璃霜。 齐琛从旁边走过来，视线移动到她怀里的感冒药上：“小姑娘人挺好，不过，她好像也是面试总助的人” 陆璃霜沉默不语，思索。 她知道齐琛想的什么。 无疑是看她是总裁，想要靠这盒便宜药得到一个上位机会。 从昨天开始面试，科智总裁没有漏过面，除了在招标会那次，没人知道科智总裁长什么样，照片也没流露出来。 自然在这场面试中，没人知道陆璃霜身份，只当她是这个公司请的前台，或者也是来面试的人。 沈依从会议室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份简历。 陆璃霜把感冒药放在前台，沈依在她身边待了这么久，很清楚陆璃霜现在想的是什么，把手上简介双手递给陆璃霜。 “确定她是今天这批？”陆璃霜翻看简介。 沈依点头：“确定，我发的面试时间就是今天，昨天也没见过她，她学历也没问题，对薪资也很满意，是个大四生，我看人品也挺不错的。” 陆璃霜看完后，没说话。 沈依大概知道陆璃霜的意思。 站在陆璃霜旁边的齐琛一直没说话。 三人下楼吃饭。 寒风卷着碎雪掠过写字楼底层的餐区，陆璃霜裹紧了驼色羊绒大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 她偏头听沈依汇报下午复试的总助名单。 服务员刚把茶水端上桌，面馆门口突然一阵喧哗。 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簇拥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那年轻人扫了一圈店内，目光落在沈依身上时顿了顿，随即带着满脸堆笑的表情走了过来。 “沈面试官！这么巧啊！”年轻人径直走到桌边，熟稔地冲沈依打招呼，眼角的余光却在齐琛和陆璃霜之间转了一圈。 当他看到齐琛一身不菲的定制大衣，立刻把目标锁定了他。 在他看来，能和面试官一起吃饭，还穿着讲究、气场“强大”的男人，肯定是公司高层。 至于陆璃霜，虽然气质出众，但看起来太过年轻，而且也在前台看见过她。 不用猜就是公司招的前台。 “这位是？”年轻人没先理会沈依，反而对着齐琛拱手笑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讨好，“看这位先生气度不凡，想必是公司的领导吧？我是今天来面试总裁助理的周明轩，以后说不定就是同事了，还请领导多多关照。” 齐琛被这突如其来的恭维说得很懵，他先是看了眼旁边的陆璃霜，又看了眼看好戏的沈依，挑眉，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你。简历我看过，还不错。” 周明轩眼睛一亮，赶紧递上自己的名片：“领导您太抬举我了！我对总裁助理这个职位很有信心，之前在好几家大公司待过，经验还是有的。”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齐琛的脸色，“其实我觉得吧，总裁助理最重要的就是会来事，能替领导分忧解难，您说对吧？” 沈依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刚想开口介绍，却被陆璃霜用眼神制止了。 陆璃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冷笑，显然是想看齐琛怎么演下去。 周明轩还在滔滔不绝地拍着马屁：“我听说咱们公司总裁年轻有为，就是脾气冷了点，以后要是我能入职，肯定多帮领导您在老板面前美言几句。您看您跟老板关系这么近，肯定最了解她的喜好吧？” 齐琛被“领导您跟陆总关系这么近”这句话说得嘴角扬起笑意，轻咳一声，刚想说什么，陆璃霜终于放下了茶杯，声音清冷地开口：“哦？你觉得老板有什么喜好？” 第8章：嘲讽 周明轩这才正眼看向陆璃霜，见她提问，只当是下属在附和领导，随口答道：“领导的喜好哪是我们能随便猜的？不过我看这位小姐这么年轻漂亮，肯定是喜欢些时髦玩意儿吧？不像我们做助理的，得时刻想着工作。” 他说着还轻蔑地笑了笑，完全没注意到沈依骤然变僵的脸色。 齐琛也觉得周明轩这话有点不妥，他皱眉，没说话。 陆璃霜没再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菜单，慢条斯理地翻看着。 周明轩还在围着齐琛套近乎，从行业动态聊到公司八卦，甚至暗示自己手里有不少“资源”，入职后能给公司带来不少好处。 直到服务员把牛肉面端上桌，陆璃霜才抬眼看向周明轩，语气平淡无波：“周先生，你刚才说自己很有经验？” 周明轩愣了一下，敷衍道：“是啊，经验丰富得很。” “那你知道面试最重要的是什么吗？”陆璃霜放下筷子，目光锐利如刀，“不是投机取巧，不是攀附权贵，是认清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的本分。连基本的识人能力都没有，还想做总裁助理？” 周明轩被陆璃霜说得脸红脖子粗，指着陆璃霜说了半天“你你你”，也没说出个东西来。 最终还是跟齐琛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沈依好戏也看完了，无奈摇头：“光明正大贿赂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齐琛也不装了：“确实，不过他这贿赂人东西也不提过来，空手贿赂。” 沈依手拿茶杯笑：“先不说这个，连贿赂的对象都能搞错，也是没谁了。” 吃完后，总助复试开始。 复试由陆璃霜亲自把关。 第一个来的就是中午找齐琛走后门的周明轩，一看见陆璃霜时，他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完全没注意到沈依看好戏的脸色。 “哟，这不是中午在楼下“指点江山”的美女吗？”周明轩往椅背上一靠，语气里的不屑毫不掩饰，“怎么，面试现场也需要端茶倒水的？还是说你们公司招不到人，连前台都来凑数了？” 中午的事他还憋着气。 陆璃霜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了点，没说话，只是抬眼看向周明轩，眼底没什么情绪，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周明轩见她不反驳，更得意了：“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也是，长得漂亮确实能走捷径，就是不知道真要让你写段代码，是不是得哭着找男人帮忙？” 他越说越过分，甚至带着轻佻的笑意打量着陆璃霜的西装裙，“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公司福利不错啊，给前台穿这么贵的衣服，是准备......” 沈依本来还在看戏，没想到这人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过分。 “周先生！”沈依终于忍不住厉声打断他，脸色铁青地站起身，声音都在发颤，“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周明轩被她吼得一愣，皱眉道：“我跟谁说话关你......” “这位是陆璃霜，”沈依深吸一口气，打断他，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我们科智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也就是你今天能不能拿到offer，最终拍板的人！” “......” 明明都是中文，他也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就像是外文一样，很晦涩难懂。 周明轩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刚才那副嚣张的样子荡然无存，只剩下满眼的错愕和慌乱。 他下意识地看向陆璃霜，对方依旧坐在那里，指尖停止了轻敲，正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彻底消失，只剩下淡漠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周明轩感觉自己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他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靠关系走后门”“女人懂什么技术”“哭着找男人帮忙”，每一句话都像耳光一样，狠狠扇在自己脸上。 他张了张嘴，想道歉，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连指尖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陆璃霜终于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简历，随手翻了两页，然后轻轻放在周明轩面前，声音依旧清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周先生，你的面试结束了。从你进门到刚才的每一句话，都让我看到了你的品行和格局，科智不需要你这种人。” 周明轩还维持着僵硬的坐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简历，仿佛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嘲讽。 会议室开着暖风，室温保持吹在他背上，凉得他打了个哆嗦，却怎么也盖不住脸上烧得火辣辣的羞耻感。 他终于明白，自己刚才那番自以为是的嚣张，在真正的实力和地位面前，有多可笑，有多不堪一击。 他战前来，步履踉跄地离开会议室。 脸色灰白得很。 面试的人接着一个一个进来，桌子上的简历在逐渐减少。 但每个人，陆璃霜都不满意，她手搭在桌子上，指尖轻点桌面，眉心微微蹙着，隐约带着明显不耐烦。 “还有最后三个。”沈依翻看简历说。 倒数第三个是个男生，在其他公司待过三年，因为薪资问题离开原公司。 科智公司薪资让他很满意。 倒数第二个进来的是陆璃霜在厕所遇见和齐琛讲话的女生。 为此她还特意看了眼简历。 女生叫林薇薇，名校毕业，还没有上过班。 陆璃霜眼神这才仔细打量林薇薇全身，一身名牌，和在卫生间和齐琛说的那番话完全相反。 林薇薇很自信的介绍自己全部情况，陆璃霜期间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林薇薇被看得头皮发麻。 陆璃霜移开视线，摆摆手。 沈依：“好了，你可以走了，录取结果我们会在明天通知你。” 林薇薇点点头，拿上东西离开。 最后进来的人是中午给陆璃霜买药的小姑娘。 看见陆璃霜坐在面试官旁边，整个人有些愣住。 第9章：想要瓦解他的公司 沈依瞧她不可置信的眼神，憋住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科智总裁陆璃霜。也是你入职科智后的顶头上司。” 女生名叫童俏，和林薇薇一样，也是名校毕业，不过她是大四生。 陆璃霜因为吃过药，她脸色好多了，她把中午女生买的药退还给她：“谢谢你的药。” 童俏连连摆手：“不用谢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沈依伸出手：“请开始你的自我介绍。” 这话一出，沈依眉心一跳，也是觉得自己脑子有病会说出这种话。 童俏不在意笑了笑，开始介绍自己情况。 十五分钟后，童俏介绍完毕。 她视线转向在敲桌面，表情漫不经心的陆璃霜身上，神情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陆璃霜点点头，伸手：“明天给你答复，等通知吧。” 童俏松口气，但也紧张起来。 童俏离开会议室后，陆璃霜眯了眯眼：“她和林薇薇可以入职。” 简历上写童俏是名校毕业，她包揽学校三年奖学金，上面也说了她还在学校期间进行兼职，寒暑假她也在打工。 这三年存下来的钱，足够让她在学校生活。 不过，通过陆璃霜观察，童俏身上的衣服是好几年前的款式了，袖口也挺短，腿上牛仔裤洗得发白，裤脚也到脚踝位置，很短。 鞋子也是板鞋。 肩膀上的帆布白上也有好几个补丁。 说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璃霜在这，她很紧张，还是其他原因，她说话磕绊，喉咙咽了好十来次口水。 手指在不断搅动。 这也是紧张的表现。 并且放在她桌子上的手机还在不断响动，屏幕上显示的是她父母。 陆璃霜大致才猜出来是个什么情况了。 重男轻女的家庭很容易养出看人眼脸色行事的孩子。 这种孩子过早的独立早熟。 入职场习惯妥协，害怕冲突，甚至将他人的需求置于自己之上。 而陆璃霜要的就是这种人，不过她只需要最后一项。 除必要之外，老板公司需求必须要凌驾在个人之上，其余的她可以慢慢来教。 而林薇薇，和童俏相反的是，她自信大方，对沈依和自己的提问也是落落大方的回答，为人处世圆滑。 陆璃霜观察到从上午开始，这个名叫林薇薇的女孩很自来熟 不过她眼神不对劲。 科智需要有野心的人，但不需要妄图想要替代老板的人。 离开公司前，沈依把她认为可以录取的人的资料打包一份，全部发给陆璃霜。 而陆璃霜从包里拿出一把车钥匙放在沈依桌子上。 沈依惊讶。 “这是我给你买的车，作为你这次工作的奖励油费。”陆璃霜收拾好东西，平板拿出来开始翻开沈依发给她的资料，一边看一边说，“现在也是公司高层，你那车太丑，和科智不相匹配。” 沈依倒也不客气，拿起车钥匙，道了谢：“多谢啊，老板。” 陆璃霜摆摆手，没说话，继续看沈依发给她的资料。 ** 宾利车上。 齐琛坐在驾驶位，通过后视镜观察陆璃霜的状态，见她状态还挺好，问了一嘴：“听沈依说有两个人选上总助了，不是只要一个人吗？” “童俏和林薇薇都挺不错，先考察一段时间再说。” 齐琛有些好奇：“童俏林薇薇两人都是名校毕业，为什么童俏也会入选。” 陆璃霜终于抬头看他。 就算只通过一面镜子，齐琛也能感受到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甚至暗含警告。 “齐琛，注意你的身份。” 这是在警告他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陆璃霜只看一眼，视线又重新回到平板上来。 正巧这时候是红灯，齐琛嘴角的笑僵在上面，绿灯亮起，他收拾好自己情绪，好好开车。 ** 御龙湾·A区。 陆璃霜把整理好明天入职的人员，全部发给沈依。 倒也不用全部入职，现在总部只是一个小公司，要不了这么多的人，再加上人工智能这个领域要的是专业对口的人。 来面试的大部分人只有学历对得上，其余的，一律不沾边。 两百多人只有堪堪四十几人录取上，其中还包括两位是总助预备役。 “就这么点人吗？”沈依问。 陆璃霜脱下衣服，从外面回到家，屋子里是她自己研发出的智能管家系统。 今天才想起还有这个东西的存在。 房间内空调早已被智能管家调到合适温度。 整个房间暖烘烘，半人高的机器人小二从旁边慢悠悠走过来，机械手臂上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主人，欢迎回家。” 陆璃霜放下东西，端起热茶，“现在公司还不需要太多人，等总部重心慢慢移过来后，才扩人，明天就可以让他们入职了。” “好的老板。” 陆璃霜又叮嘱几句后，才挂断电话。 喝口茶，茶杯放在小二端过来的盘子上。 “主人，洗澡水已放好，睡衣已放在浴室，根据您洗澡时间，我会为您准备好晚餐。”机械女声在空荡的大平层响起。 陆璃霜没说话，径直走向浴室。 ** 一早。 正式开始打工人生活。 齐琛来接她。 有一个免费司机为自己开车，还是挺不错的。 陆璃霜在车上处理接下来的工作。 为了巩固科智在国内人工智能的地位，就算现在国内有荣创在，那她也可以用技术，从荣创那分一杯羹。 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不介意将这个老朋友的公司瓦解。 从今天开始，陆璃霜要拉合作。 光是丰田的不够，她还需要很多很多的投资。 写字楼有专门的专用电梯。 走向专用电梯，电梯门一打开。 陆璃霜抬眼对上站在正中央男人的眼睛，微微一愣。 虽然早已知道会在这遇上周煜岑，但此时看见他时，心脏还是难免悸动一下。 周煜岑本来还在看手机，听到电梯停在原地不动，抬起狭长的眸子看了她一眼，也就淡淡一眼，他便收回视线。 站在他旁边的是助理陈序华。 见门外站着人，他伸手按住电梯，礼貌问：“要进来吗？” 此话一出，周煜岑开口了，他淡淡瞥了陈序华一眼：“你很闲吗？” 陈序华：“......” 他讪讪收回手，对陆璃霜齐琛尴尬一下。 齐琛不介意，他对他们笑了笑，后退一步。 陆璃霜也不在意，在她看见周煜岑那瞬间，她就不想坐这趟电梯，立马转身，丝毫不带留恋。 陆璃霜齐琛两人坐上员工电梯。 早上八点半，科智全部新员工到齐，新员工还没有分配到自己工位，只能站在过道上。 齐琛不是公司员工，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开会。 除了童俏林薇薇外，现在新进的职员并不知道陆璃霜身份，沈依要向他们介绍陆璃霜的真实身份。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科智总裁陆璃霜，也是你们现在的顶头上司。” “老板好。” 在沈依为他们介绍完后，十二人齐刷刷异口同声喊道。 第10章：搭讪 陆璃霜摆摆手：“这位是沈总监，她会安排你们接下来在哪个岗位上班，就这样，散会。” 一行人散开，原地只留下童俏和林薇薇。 沈依见两人还站在原地不动，问：“你们两个还站着干什么？” 童俏张张口想要说什么，旁边林薇薇抢先一步说道：“沈总监是这样的，我们两个都是总助，我记得总助只招聘一个人，为什么我们两个都入选了？” 沈依转头看了眼走向单独办公室的陆璃霜，轻咳一声，解释道：“是这样的，你们两个简历都十分优秀，但你们也知道总助只需要一个人，所以呢，这三个月试用期时间，就是却决定你们谁留在科智，没有留下来的人不用担心，这三个月试用期，你还是有工资的，所以，好好努力吧。” 上班第一天总归是要忙一点，更何况还是科智这种科技公司，童俏林薇薇被沈依安排到其他地方去工作。 沈依还要忙丰田的事，陆璃霜把沈依喊进办公室：“丰田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沈依手上拿着策划书，汇报：“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最终合同可以签了。” 陆璃霜点头：“打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订个包厢，把合同签了。” “好的，老板。” 陆璃霜挥挥手，让她离开办公室。 齐琛已经走了，他在公司没职业，也不好整天无所事事待在陆璃霜身边。 科智总部在国外缘故，基本上实行的工作制度是早八晚六，中间休息一个小时，周末是单休，加班会有加班费，节假日加班三倍加班费。 对这种公司，职员们还是十分满意，有干劲。 临时办公室的墙面是整面镜子，可以观察每个打工人的工作状态。 但这玻璃是单向玻璃。 里面可以看见外面，但外面看不见里面。 陆璃霜站在单向玻璃面前，观察新职员每个人的工作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陆璃霜看起来是个年轻老板，没什么压迫感，还是因为科智这个新公司刚开，表面看起来不是很有钱的样子。 几个人几个人围在一起，手机横着，应该是在打游戏。 十二个人，只有几个会找点事情来做。 童俏和林薇薇，还有个男生。 陆璃霜记得他，好像叫纪成。 这人倒不是名校毕业，不过有三年的工作经验。 看来明天就要拉合作了，不然他们这算是带薪在公司玩吗？ 中午下班，沈依打算点外卖，点之前还特意问了一嘴陆璃霜，陆璃霜吃外卖不习惯，等会要下去吃。 楼下各式各样的餐厅，陆璃霜选了家人较少的中餐厅。 随便点了两样，便坐下来等餐。 没一会，菜开始陆陆续续上齐。 她坐在靠窗的卡座里，黑色大衣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米白色高领羊绒衫，领口线条利落得像她此刻微垂的眼尾。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青瓷汤匙，正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菌菇汤，氤氲的热气漫到她眼下，却没让那双清冷的眸子染上半分暖意。 邻桌的动静其实不算大，三个男人穿着休闲西装，看起来像是刚结束工作的上班族，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人。 桌上摆着三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和一碟凉拌木耳。 但从陆璃霜坐下开始，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就没断过。 起初是余光里的打量，后来变成交头接耳时压低的议论，最后落在她独自放在桌边的手机上，像在确认什么。 陆璃霜没抬头，只是指尖在温热的碗沿轻轻蹭了蹭。 她对这样的注视不算陌生，从十几岁长开模样起，路上、餐厅里、甚至电梯间，总有陌生人试图用目光剖开她的独处，再递上自以为善意的打扰。 她通常选择无视，可今天邻桌的动静似乎没打算就此打住。 “我去试试？”穿灰色毛衣的男人开了口，声音压得不算低，刚好能飘进陆璃霜耳朵里。 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两下，又抬眼往这边扫了扫，眼神里带着点志在必得的轻松，“看着也不像难说话的，就是看着冷了点。” 旁边穿黑色夹克的男人笑了声：“别搞砸了，人姑娘一个人吃饭呢，别让人不舒服。” 话里带着点提醒，语气却没多少阻止的意思。 另个戴眼镜的男人没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口，目光跟着灰毛衣男人的动作转了过来。 脚步声在铺着木质地板的餐厅里不算响，但陆璃霜还是清晰地听见它停在了自己桌旁。 她握着汤匙的手顿了顿，没抬头，只是将刚舀起的汤轻轻放回碗里，瓷勺碰在碗壁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你好，”灰毛衣男人的声音带着刻意放软的温和，他站在桌旁，手里还捏着手机，屏幕亮着，显然是准备好要加联系方式，”我和朋友在那边吃饭，看你一个人，想认识一下，方便加个微信吗？“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落在陆璃霜的脸上，大概是想从她脸上找到些松动的情绪。 哪怕是犹豫也好。 可陆璃霜只是慢慢抬起眼，眼神清冷，像是结了层薄冰的湖面。 她没笑，也没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沉默了两秒。 这两秒的沉默像是被拉长了，旁边桌的两个男人也停下了筷子，偷偷往这边看。 灰毛衣男人的笑容僵了僵，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没喝酒，就是单纯想认识一下，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我刚好也在楼上工作。” 他大概是觉得”没喝酒“这个前提能让自己显得更诚恳些，却没注意到陆璃霜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不方便。” 陆璃霜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每个字都像是带着点凉意。 她没多余的解释，也没多余的表情，说完这句话后，收回了目光，重新拿起汤匙，低头继续喝碗里的汤。 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眼前的人也根本不存在。 灰毛衣男人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他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会被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而且对方连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看着陆璃霜那副完全对自己不感兴趣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旁边桌的黑色夹克男人轻咳了一声，算是给了个台阶。 灰毛衣男人攥了攥手机，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脚步略显仓促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接下来的时间里，邻桌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偶尔传来几句压低的交谈，也再没人往陆璃霜这边看。 陆璃霜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汤匙，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 她站起身时，邻桌的三个男人下意识地抬了下头，却在对上她清冷的目光时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而不远处，正对这边的卡座。 周煜岑眯了眯眼，“刚刚那三个人，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荣创的员工。” 第11章：他怎么在这？ 陈序华还在埋头干饭，闻言，他抬头四处瞄了几眼，看见眼熟的三个人点了点头，“好像是。” 周煜岑收回视线，没再说话，垂眸静静思索，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敲击桌面。 吃完饭回到公司。 陆璃霜刚进办公室没多久，童俏敲门进来，怀里抱着一份文件，“陆总，这是我总结最近几年人工智能领域的相关信息。” 童俏这话才说完，办公室的人又被敲响。 这次进来的是林薇薇，她手上也抱着一叠文件。 看见童俏在这，微微一愣，很快恢复成一脸不屑的模样，她把文件摆在陆璃霜桌面上：“陆总，我们现在是个小公司，想要在人工领域做强做大的话，可以选择和其他公司进行合作，这是我一上午做出来的各大公司的资料。” 而林薇薇说完后，下一刻，纪成也敲门进来。 怀里同样抱着一份文件，他伸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陆总，这是我根据市场做的调研，对我们这个新公司有帮助。” 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三份文件，陆璃霜点点头，摆手让她们出去。 三人放下文件后，也没多留，转身就走。 门关上，陆璃霜开始翻看她们做的资料。 总体来说大致是好的，不过，相对于其他两人，陆璃霜对林薇薇这份资料感到有些意外，林薇薇她整理出来的资料里，大多数公司都是对科智有利的。 里面竟然不乏有死对头荣创。 正巧，沈依这时候进来，她瞥见放在桌面上的资料，看见荣创两个字，她眯了眯眼，“这个是谁做的？” 陆璃霜皮笑肉不笑，指尖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打击声：“林薇薇。” “她不知道两个公司在这个方面是竞争对手吗？竟然还敢把荣创的资料摆在这里？”沈依皱眉。 陆璃霜双手抱臂放在胸前，“反正还有三个月，看看这三个月她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陆璃霜冲她微微抬了抬下颌：“查查她的底细。” 沈依点头，“那剩下的这些公司...” “这个你不用管，我争取今天下午弄完，然后发给你，你联系联系这些老板，看能不能约出来吃顿饭。”陆璃霜一边说一边翻看资料。 沈依点头。 这一下午时间，陆璃霜都在弄这些资料，把能合作的公司全部整理出来，手上没项目但后面可以进行合作的，也整理出来，放在一边。 快要下班的时候，她把资料全部发到沈依邮箱。 出办公室，陆璃霜就跟沈依说：“争取今天晚上发给我，明天早上联系，后面问一下能不能出来吃顿饭，时间越早越好。” 沈依手机页面是陆璃霜发给她的邮件，“没问题。” 下班是齐琛来接的她。 不过让陆璃霜感到意外的事，她还以为就自己和沈依走得最早，没想到第一天上班，这些人还在办公室。 见老板出来后，十二个人视线齐刷刷看向陆璃霜。 其中一人胆子比较大：“那啥...老板，我们能走了吗？” 陆璃霜皱眉：“沈总监今天早上才给你们说，科智不像国内实行的是996，什么时候该下班就下班，你们还不走，是加班，而且是要算加班费的，你们现在待在着无所事事，还不如早点回家躺着。” 陆璃霜这话说完，十二个人，其中九个跨上早已收拾好的背包，像离弦的剑一般飞了出去，剩下三人在陆璃霜说完话，才慢吞吞开始收拾东西。 陆璃霜也没管她们，在临走前，说了句走到最后的记得关灯后，也走了。 ** 晚上九点半。 陆璃霜头发半湿搭在立体的锁骨上，晶莹水珠顺着发尖滴落，滑进浴袍里，白皙皮肤上出现一条不明显的水痕。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瘦的缘故，女士浴袍穿在她身上也很松垮。 漂亮的眸子里，红血丝几乎是爬遍她整个眼白。 洗手台上，手机屏幕亮起。 是沈依发来的消息。 【沈依】：老板，已经联系好了，明天晚上就可以出来谈谈合作的事。 陆璃霜瞥了一眼，回了个1。 表示知道了。 第二天。 沈依手上抱着文件，从里面抽出一份摆在陆璃霜面前，“老板，这是我昨天整理出来的行程表，有好几家公司都想跟我们谈谈合作的事情。” 陆璃霜拿起来看了两眼，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她背靠椅子，视线欣赏停留在沈依脸上，叹口气：“怎么办，我还是习惯你在我身边当助理，有点后悔把你调出去了。” 沈依神情未变：“这还是多谢老板这几年的栽培。” 陆璃霜笑了笑，没说话。 晚上，齐琛来接陆璃霜回家。 陆璃霜手上还拿着明天晚上和另一位公司老总吃饭，那位老总的详细资料，这大多数都是陆璃霜查到的资料。 齐琛通过后视镜观察陆璃霜，见她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从旁边拿出一叠资料，“这是我在网上查到关于你这几天准备合作公司老总的爱好、忌口等，你看看，明天好做准备。” 陆璃霜没接，而是警告他：“好好开车。” 齐琛抿唇，东西拿了回去。 第二天晚上。 还是齐琛来送她。 陆璃霜收到地点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的样子。 餐厅位置不是万豪酒店，而是在悦榕馆。 悦榕馆地位虽然不比万豪酒店，但在沪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餐厅。 也是沪城唯一一个叫得出名的古风餐厅。 站在悦榕馆门口时，齐琛还在叮嘱陆璃霜：“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一直在外面等你，喝不下的酒就不要硬喝...”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璃霜不耐烦摆手打断：“知道了。” 陆璃霜不耐烦的表情并没有引起齐琛的反感：“我这是为你好。” 陆璃霜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为我好，就取消我们两个的婚事。” 齐琛闭嘴了。 陆璃霜嘴角挂起若有若无的嘲讽。 刚踏进悦榕馆，陆璃霜脸上还挂着精心准备的微笑，可目光在接触到不远处被人恭敬请进包厢的男人时，笑容瞬间僵在嘴角。 第12章：背后捅刀子 周煜岑？ 他怎么在这？ 周煜岑穿着深色大衣，被人簇拥进里面包厢，但那群人敢靠近又不敢靠近，似乎是觉察到有人在看他。 她漫不经心地抬眼，眼底淬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冷意。 看见门口站着的陆璃霜时，眼底并没有她想象的惊讶。 只是冷冷一瞥，他便收回视线，被人半推进入包厢。 陆璃霜也收回视线，推开包厢门。 看见包厢内的几人，陆璃霜眉头狠狠一皱。 为什么还有多余的人？ 推开门的瞬间，喧闹声戛然而止。 圆桌旁坐着七位老总，烟味与酒气交织弥漫，每个人面前都摆着满杯的白酒，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与几分玩味。 陆璃霜认出桌上围坐的这七位老总都是行业里手握资源的人物，虽然和荣创没得比，但蚊子腿也是肉，有一点算一点。 陆璃霜强压住内心的不适感和不耐烦。 她刚站稳，主位的张总就晃了晃酒杯。 张总就是前天沈依最先联系的那位。 琥珀色的白酒在杯中晃出涟漪：“陆总，我们哥几个等你半小时了，这第一杯，你得先自罚三杯，不然这合作的事儿，没法谈。” 陆璃霜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脸上却挤出得体的笑：“张总，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但我酒量实在不好，能不能……” 话没说完，旁边肥头大耳的李总就拍了桌子：“陆总这是不给面子？我们哥几个放下手里的事来跟你谈，你连杯酒都不肯喝，这诚意在哪？” 一圈人跟着附和，眼神里的打量像针一样扎人。 陆璃霜知道，这杯酒是门槛，她端起酒杯，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不过能接受。 她在海外谈合作的那几年，喝得可比现在多得多。 一杯、两杯、三杯…… 喝完后，刚想开口谈合作，又有人把酒杯递到她面前：“陆总爽快！再来一杯，我就跟你签合同！” 她刚想站起身，余光瞥见旁边肥头大耳的李总想要伸手按住自己的肩膀，被她不动声色地躲过。 “不好意思，大家，我去趟洗手间。”她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意。 如果明眼人能看出来她眼中的杀意都快要凝为实质，强压下想要举起手边酒瓶的冲动，推开包厢门，去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对上镜子中的自己。 回想起她在国外创业的那段时间。 同样也是说不出的狼狈。 但此刻的心境和四年前完全不一样。 今天，她莫名多出羞耻感。 对，是羞耻感。 她洗了把脸，不施粉黛的脸在镜子中格外瑰姿艳逸，漂亮的眉梢眼底透着几分冰凉的杀意和，都要溢出来的不耐烦。 刚出洗手间，她低头出来，头顶传来一阵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带着满满的恶意和戏谑。 周煜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毫不掩饰的挖苦，“在国外待得好好的，回来干什么？为了个破合作，把自己搞成这样，丢下在外的商业帝国，跑到国内从头开始，你这样的天才，我还是第一次见。” 陆璃霜脑子嗡嗡作响，却还是听清了他的话。 “关你什么事？”她抬眸，冷冷瞥他一眼，视线里的周煜岑有些重影，可他话里的嘲讽却字字清晰。 她嗤笑一声，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却依旧锋利：“周煜岑，你少在这装清高。让我猜猜，荣创的成功是你喝了多少瓶白酒才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十瓶？二十瓶？还是三十瓶？” 她往前凑了凑，酒气混着她身上的香水味飘过去：“你不过是比我早爬几年，就忘了自己当初怎么求人了？我陆璃霜就算喝死在酒局上，也没像你那样背后捅刀子。你现在挖苦我，不过是怕我起来了，再跟你抢市场罢了。” 闻言，周煜岑神情一僵，表情很明显的不自然一闪而过。 周煜岑的脸色沉了沉，朝陆璃霜方向走近几步，声音阴沉：“你知道些什么？” 高大阴影慢慢一步步吞噬陆璃霜的影子。 “谁告诉你的？” 他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些，更没想到，她会毫不留情地戳破。 他盯着她泛红的眼尾，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火，语气更冷：“我至少光明正大，不像你，靠卖笑博同情。” “卖笑总比卖良心好。”陆璃霜站直身子，离开洗手间。 回到包厢，所有人视线再次齐刷刷对准陆璃霜。 陆璃霜脸上再次挂上虚伪又令她恶心的表面微笑。 酒过三巡。 在陆璃霜喝趴七个老总后，自己屹立不倒签下其中三个合作，看着自己手中的三份合同，今晚陆璃霜终于露出满意无比的笑容。 临走前，她转身看了眼喝得像死猪的几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意味。 视线转移到肥头大耳的李总时，她眸子眯了眯眼，寒光乍现。 还真以为她一个小姑娘敢一个人来赴宴是没准备吗？ 喝趴七个成年男人，可能在之前是有些困难。 但对比起四年前，现在简直是绰绰有余。 她撩了撩长发，因为酒喝多了，脸上出现两坨不太明显的红晕，显得她的肤色越发的白皙透亮。 出了悦榕馆的大门，陆璃霜径直走向大众。 门前站着的是齐琛，他正低头玩手机，听到高跟鞋踩地的声音，他收起手机，为陆璃霜拉开后车门。 陆璃霜站着没动，她手上手机屏幕亮起，她抬眸对齐琛说：“我给你打了辆车，你自己回去，我等会还有事。” 齐琛一愣，随即点点头。 他也不敢多问，车钥匙交给陆璃霜后，没多久路边就驶来一辆车，齐琛上车说了陆璃霜手机尾号后，车开走了。 陆璃霜熄灭手机屏幕，启动车子，开向阴影。 二十分钟后，几辆车从悦榕馆地下车库开了出来。 走到最后的是一辆白色宝马。 陆璃霜纤细略带薄茧的手指指尖夹着还未点燃的烟，看见那辆白色白马落在后面，烟夹在耳后，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在大众车启动没一会，另一辆车也从后面鬼使神差地跟上去。 第13章：你的公司还开得成吗？ 后视镜里城市的霓虹逐渐淡成模糊光斑。 她盯着前方那辆白色宝马的尾灯，像锁定猎物的孤狼。 在国外，这种事情遇到不少，喝多了就对她动手动脚，沈依遭受的比她要多，作为陆璃霜的助理，她要为老板挡酒。 面对这种骚扰行为，沈依脾气好，但不代表陆璃霜是个忍气吞声的主。 签完合同，她亲自开车跟上去。 等开到没人没监控的地方，陆璃霜就会戴上口罩和鸭舌帽，沈依就在旁边给递棒子。 收拾完后，陆璃霜带着沈依开车扬长离去。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怎么对她，唯几次吃亏，还是因为其他人。 等看见肥头大耳的李总时，那股熟悉的感觉再次翻涌上来。 在包厢和他们喝酒时，她就想掀翻桌子，抄起桌子上的酒瓶，给他们一人一个暴击。 大众车里有她准备好的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帽檐压得极低，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毫无波澜，但能隐约能看出兴奋的精致眸子。 李总的车开得不快，似乎在找僻静地方醒酒，最后拐进了郊区一条没装监控的砂石路，停在废弃工厂的围墙边。 陆璃霜把车停在远处树影里，绕过去时，正听见李总在车里哼着荤段子打电话。 她摸向大衣口袋，一个圆柱体摸了出来，整体呈现银色，她一按两端。 一瞬间，两端开始迅速向外延长，从圆柱体变成了一根银色长棍。 能看出上面已经褪色，能看出已经有好几年了。 本来想着没什么用，没想到今天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手指握住长棍的瞬间，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 陆璃霜拎着长棍，脚步放得很轻，一步步朝着李总靠近。 李总正低着头玩手机，完全没察觉到身后的危险。 直到陆璃霜走到他身后一米远的地方，他才隐约听到动静，刚要回头，就被陆璃霜用长棍狠狠砸在了后背。 “啊！谁啊！”李总疼得大叫一声，踉跄着向前扑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他回头看向陆璃霜，可帽檐和口罩遮住了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眼里的寒意。 “你是谁？想干什么？”李总声音发颤，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酒意也消退大半肥硕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 陆璃霜没有说话，握紧长棍，再次朝着李总的腿打了过去。 她知道不能下重手，不然会出大事，可也不能让他轻易脱身，要让他记住这份疼痛，记住自己的所作所为。 长棍落在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李总疼得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腿哀嚎。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李总求饶着，声音里满是恐惧。 他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可对方的每一下攻击都精准地落在不致命但疼痛难忍的地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陆璃霜停下动作，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李总，再次举起手中的银色长棍。 直到李总瘫在地上哼哼唧唧求饶，陆璃霜才停手。 虎口处甚至沾着点对方挣扎时蹭到的尘土，银色棍子放在旁边。 她蹲在旁边半人高的石头上，大衣后摆落在石头上，姿势着实不太像一个公司总裁，倒像是混迹在地下场所的小混混。 她取下口罩和耳后夹着的烟，猩红的火点在暮色里一明一暗。 寒气卷着泥土味，她微微偏头，吐出的烟圈被风揉碎，散在沾了汗的额发间。 没说话，只是把最后一口烟吸得狠了些，烟蒂烫到指尖时才猛地回神，随手将烟屁股往地上一摁。 石墩旁的水泥地早被她踩出片浅灰的印子，烟蒂在上面碾出细碎的火星，很快就灭了 她直起身，拍了拍大衣后沾上的灰尘。 刚站起来两步，身后突然刺来一道极亮的光，瞬间将整条路照得如同白昼。 她下意识地眯起眼，抬手挡在额前，眼底被强光刺得发疼，连带着刚揍完人的戾气都散了几分。 车头正对着她，引擎没熄，低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陆璃霜皱着眉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看清驾驶座上的人。 男人手肘搭在车窗沿，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侧脸在明暗交错的光里显得格外冷硬，尤其是那双眼睛，隔着挡风玻璃看过来，像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扎在她身上 是周煜岑。 陆璃霜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随即又被翻涌的烦躁压下去。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在这种犄角旮旯里揍了人，还没来得及收拾残局，就被这尊大神撞了个正着。 轿车的远光灯还亮着，周煜岑没动，就那么坐在车里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毫不掩饰的玩味，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好戏。 陆璃霜咬了咬后槽牙，索性放下挡在额前的手，迎着光站定，下巴微微抬起，摆出惯有的桀骜模样。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算好看，头发乱了，衣服上沾了灰，指节还红着。 可更难看的都被周煜岑看见过，还怕这点？ 又过了几秒，周煜岑才缓缓降下车窗，夜风裹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飘过来，和这里的狼狈格格不入。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却没什么温度：“陆璃霜，这么晚了，在这儿为民除害呢？” 他的目光扫过陆璃霜身后躺着的人影，又落回她身上，最后停在被她拿起的长棍上，眼神凝了一瞬。 她没接话，只是反问：“周总这么闲？大晚上的不回家，来这儿看风景？” 周煜岑低笑了一声，指尖的烟转了个圈：“路过。不过没想到，能看到这么英姿飒爽陆总的一面。” 他顿了顿，目光又扫过地上那截被碾灭的烟蒂，语气轻了些，“怎么，揍完人还不过瘾，还得抽根烟压压惊？” 陆璃霜被他说得心头火起，却又没法发作。 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公共场合动手打人，要是被周煜岑抓了把柄，指不定后续会怎么找她麻烦。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扯了扯嘴角：“周总管得挺宽。我自己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完，她就想绕开轿车走，可刚迈出一步，周煜岑就突然开口：“你说，如果这件事我捅了出去，你的公司还开得成吗？” 第14章：因为你没用了 陆璃霜眯了眯眼，转头看他，眼神中的警告都要溢出来了：“你在威胁我？” 周煜岑笑：“你觉得是就是了，我只是在提醒你而已，不要被人抓住把柄，尤其是想置你于死地的人。” 陆璃霜抿唇，没说话。 她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她不是忍气吞声的主，但确实一时没忍住，就动了手。 周煜岑看她不说话，只是指了指墙角的人影：“那人怎么办？就扔在这儿？” 陆璃霜回头看了眼，大腹便便的李总还在哼哼，看样子伤得不轻，但也没到需要送医院的地步。 她皱了皱眉：“我会处理。” “怎么处理？”周煜岑追问，“让他就这么走了，还是送他去医院？” “不用你管。”陆璃霜语气又冷了下来，“周总要是没别的事，就帮我处理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她不再看周煜岑，转身就往自己的车走。 闻言，周煜岑气笑了。 夜风卷着她的衣角，身后轿车的远光灯还亮着，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周煜岑脚边。 周煜岑站在原地，看着她坐上车，发动引擎。 大众离这里越来越远后，才低头看了眼还在哼哼的人影，眼神沉了沉。 捡起丢到自己脚边的烟蒂，塞到自己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序华的电话，语气平淡：“郊外这儿有个人，定位发给你，你派辆车过来，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费用我来出。该说的不该说的，你自己清楚。” 挂了电话，他又看了眼车辆离去的方向，指尖的烟终于被他点燃，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晃了晃。 他吸了口烟，吐出的烟圈裹着雪松味，散在晚风里。 没人知道，他刚才看着陆璃霜手里拿着的银色长棍时，脑子里到底想到什么了。 ** 回到家，已经是半夜。 她拎着长棍回来，抬眸正对上门口站着齐琛担忧的视线。 见陆璃霜回来，他什么也没问，上前几步想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被她躲过。 “你怎么在这？”陆璃霜只看他一眼，就收回视线。 齐琛对她冷冰冰的态度毫不在意：“我看你很久没回来，担心你。” “你怎么知道我很久没回来？”陆璃霜眸光一凝，带着很明显审视。 齐琛嘴角挂起苦涩的笑。 他知道陆璃霜在怀疑自己，他捏了捏手，“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先走了。” 陆璃霜没说话，打开房门。 “砰”的一声。 隔断她和齐琛两人之间的对话。 浴室。 磨砂玻璃蒙着层薄雾，暖黄灯光漫过瓷砖，在地面晕出细碎的光斑。 陆璃霜靠在浴缸边缘，温热的水漫到她锁骨下，手里拿着一个圆柱形银色东西，坠着的银色棍身只露出寸许，收缩防身棍收至最短的模样。 棍身上还印着一个英文缩写。 LLS 是陆璃霜名字的英文缩写。 被她指尖松松攥着，金属凉意透过指腹，恰好压下水温带来的温和。 她垂着眼，长睫上沾了点水汽，却没半分氤氲的软意。 水流顺着肩线滑进水里，溅起极轻的声响，她连眼睫都没颤一下，目光落在浴缸底铺着的防滑垫纹路里，像在看什么，又像什么都没看。 水面映出她的脸，漂亮到极致的五官，唇线抿成浅淡的直线，波澜不惊。 指尖摩挲着棍身的纹路，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只是单纯握着件寻常物件，与浴缸里的温水、氤氲的雾气。 有些晃眼。 思绪渐渐放空，眼前渐渐浮现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青涩且精致的眉眼，桀骜不驯的表情，不怕死的气质。 这张脸的主角除了年少时的周煜岑还能是谁？ 很快。 精细的五官逐渐扭曲，替换成一张悲痛欲绝，眼眶血红的脸。 “陆璃霜，你为什么不要我？” 耳边突然响起嘶哑声。 “因为你没用了。” ** 科智。 沈依拍拍手，“全部人，马上来会议室开会。” 十二个人乌压压走向会议室，每个人桌子上都摆着一份文件，科智总裁陆璃霜坐在主位，她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声调清冷：“你们十二个人分成三组，自由组队，三个项目你们自己选，未来一个星期我要看见效果。” 现在这三个项目就是昨天晚上陆璃霜签订的合同。 不过最终合同还没签下，要等看见策划书后，才会签订最终合同。 陆璃霜并不参与分组，不过让她感到意外的是，童俏，林薇薇和纪成三个人分别处在三个组内。 毋庸置疑的是，这三个人被陆璃霜指定为三个组的组长。 项目选择完毕后，陆璃霜摆摆手让他们去忙工作。 沈依为陆璃霜倒来一杯热茶，“为了这三个项目，你受了不少的苦吧，早知道我昨天该和你一起去的。” 她不是不知道和这些老总谈合同是有多么困难。 和陆璃霜在国外搞科智时，为了拉合作，她和陆璃霜喝了不少酒，还因为被骚扰，陆璃霜签完合同跟人打了一架。 要不是自己拉着，还指不定出什么岔子。 昨天沈依还在搞和丰田的事，忙到凌晨一点都还在给陆璃霜汇报工作进度。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没出什么意外。 陆璃霜端起茶杯，喝了口，回：“还行。” “没出意外吧？”沈依有些紧张。 陆璃霜放茶杯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放下杯子：“一点小意外。” 果然如此。 陆璃霜脾气不好，她是知道的。 不过她的脾气不好，是对事不对人。 当然，个别除外。 “你不会又把人打了吧？”沈依瞳孔微微放大。 陆璃霜又喝了口茶，没说话。 沈依沉默。 三秒钟后，她问：“没事吧？事情处理好没？算了，我去看看吧。” 说着，就准备离开会议室。 但被陆璃霜喊住：“啊？没事啊，处理好了。” 她不知道周煜岑帮她处理了吗？ 但今早没人给她打电话，想了想，这件事已经被周煜岑处理好了。 沈依松口气，又对陆璃霜说了两句后，离开会议室。 陆璃霜也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今天下午的工作。 第15章：顺利签好合同 下午没什么事，陆璃霜开了会后，就让他们自己做自己的事了。 一个星期后，林薇薇那组方案已经完全弄好，紧接着就是童俏和纪成。 陆璃霜倒是对他们的工作效率感到挺满意的，专门腾出半天时间听他们来讲解自己这组的方案。 第一组上来的是林薇薇。 沈依听完林薇薇整段讲解，不免感到有些意外，她坐在陆璃霜旁边，低声对陆璃霜开口道：“这林薇薇倒是对这个项目这么熟悉。” 陆璃霜翘着二郎腿，眯眼目视前方，看着上面简洁又干练的PPT，眼中流露出一丝丝的满意：“确实挺不错的。” 陆璃霜问出行业几个刁钻问题，林薇薇也用专业话语回答上了。 不过最后一个问题回答有点犹豫。 “我问个题外话，你一个金融专业毕业的人，为什么会来我们人工智能行业？”陆璃霜单手撑下巴，一手转笔，笔尖在林薇薇方案上漫不经心地点着。 林薇薇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不动声色地回答上来：“自然是其他公司都不配我去他们那。” 嚣张的回答让会议室沉寂一瞬。 陆璃霜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她微微一愣，看她的眼神也晦暗起来。 第二组是童俏。 虽然她家里重男轻女，但荣获几年的奖学金早已让她不再是几年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对PPT很熟悉，陆璃霜的问话，她也很流畅，不带一丝破绽回答上来了。 不过有几个问题，陆璃霜给她指点出来。 整体下来也很不错。 最后一组是纪成。 相对于前面两组，纪成作为已经有几年上班经验的员工，对于汇报工作进度和PPT来说，是十分简单的。 可以说是几乎完美。 三位组长站在他们小组面前，等候老板陆璃霜的裁决。 期间大气都不敢喘。 就连平时坐着的沈依也在这时候站起来。 陆璃霜指尖一下又一下点在桌面上。 好半响后，她才开口说道：“都很不错，回头我让沈总监把你们每个组的方案负责人发给你们，联系好签合同时间就给我说，我和组长一起去，这三单签好后，奖金少不了你们。” 陆璃霜摆摆手：“就这样，散会。” 十二个人，乌泱泱从会议室离开。 为了考验童俏和林薇薇两人，谁才是最后留下来的总助，接下来三个月，陆璃霜的行程还是由沈依负责。 陆璃霜早说这段时间不用沈依复杂，但她非要在还没选出谁是总助这三个月时间里，陆璃霜未来行程还是由沈依负责。 “老板，机器我们可以开始采购。”沈依手上端着平板，说。 陆璃霜点点头：“丰田这边处理好后，机器采购就交给你了。” 沈依又说了两句后，拿着平板离开办公室。 ** 童俏这边时间联系好了，是后天。 林薇薇和纪成时间约在同一天。 后天早晨。 为了这次能够顺利签约，童俏还专门穿了一身职业装。 陆璃霜穿着件米白色大衣，里面是件简单的黑色打底衫，一双腿被高腰牛仔裤包裹得笔直修长。 吃饭时间是晚上。 而且，和童俏签约的公司正是上次劝陆璃霜喝酒，反而被陆璃霜打了一顿的李总公司。 不知道这次来签约的人还会不会是大腹便便的李总。 得到消息时，陆璃霜皱了皱眉：“为什么是晚上。” 童俏低下头：“因为他们说只有今天晚上他们老板才有空，所以我约的时间在今天晚上。” 陆璃霜没说话，挥手让童俏出去准备准备。 就在童俏准备出去的时候，陆璃霜喊住她，上下打量她一眼后，说：“下次不用穿这么正式，公司虽然开着空调，但还是要穿多一点。” 接着，她从抽屉拿出几张暖宝宝，十分准确丢进童俏怀里，“先贴在衣服里吧，今天有点忙，我这也没有多余的衣服。” 童俏一愣，眼眶逐渐红起来。 陆璃霜看不得这场面，她连连摆手，让童俏快点出去。 回到自己位置，饮水机在童俏身后不远处。 林薇薇端着牌子水杯路过童俏时，她微微拧眉。 十二个人只有她一个人穿着单薄女士西装。 林薇薇翻了个白眼，小声说道：“装模作样。” 接完水，回到自己工位时，又对童俏翻了白眼。 两人现在是竞争关系，针锋相对也是正常的。 陆璃霜坐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看向玻璃外两人的场景。 过了大概十分钟后，林薇薇又来了，不过这次拿的不是水杯，而是一个已经充好电的热水袋。 她把热水袋丢到童俏桌前，转身就走，也没说话。 童俏有点懵逼，她拿起热水袋冲林薇薇喊：“你拿回去吧，我一点都不冷。” 林薇薇径直走向空调，伸手按键，抱怨道：“谁把空调调这么低。” 晚上。 童俏脸色从白转为微红，她把陆璃霜给她的暖宝宝贴在衣服上。 陆璃霜脖子上围着一条米白色围巾，见她脖子露在外面，依旧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把围巾取下来，戴在童俏脖子上。 吓得童俏连连摆手：“老板，我不冷的。” 陆璃霜脸上没什么表情，瞥她眼想要扯她围巾的手，淡声开口：“这条围巾五万八，小心你的手指甲。” 说完，她没等童俏回答，径直朝前走。 闻言，童俏扒拉围巾的手一顿，默默放下，默默跟在陆璃霜身后。 这次吃饭地点是在上次的悦榕馆。 在陆璃霜以为这次吃饭的人依旧是肥头大耳的李总，推开包厢门，发现里面是个二十多岁，一身职业装，干净利落短发的女人。 见陆璃霜过来，她站起来，对陆璃霜伸出手：“陆总。” 陆璃霜点点头，回握住。 童俏站在陆璃霜旁边，没敢抬头。 女人笑：“没想到陆总百忙中会为了这个小项目亲自来看合同，” 陆璃霜对童俏微微抬了抬下巴：“这是负责这个项目的童俏，接下来的所有事由她和你们公司对接，我来只是看看这小丫头会不会出岔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听出来，陆总来是给小丫头撑腰的。 说着，童俏双手把合同放在桌子上。 女人接着笑：“这有什么，大家都是女人，我还会为难一个比我小的小姑娘吗？” 陆璃霜没说话。 因为这次是其他人来签合同，这次合同非常顺利。 出包厢，童俏手上拿着已经签好的合同，整个人还是懵逼的。 陆璃霜瞧她这副样子，拍了拍大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陆璃霜今天开车来的，童俏没驾照，沪城冬天黑得早，大街上已经没人，她看了眼时间，小姑娘一个人回家有点远，陆璃霜打算送童俏回去。 “算了吧，老板，我自己打车回去。”童俏有些犹豫。 她家周围并不太安全。 第16章：警察局 第一次见老板亲自送员工回去。 “晚上不完全，我还是送你回去。”陆璃霜转动车钥匙。 老板说了两次，她这个当员工的也不好说什么，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上去。 童俏家是在一条小巷子里，很老旧的小区，巷口的青石板被岁月啃得坑洼不平，积着发黑的雨水，踩上去能溅起混着泥点的水花。 两侧矮墙的墙皮大块剥落，露出里面朽坏的砖，墙根爬满枯黄的野草，还堆着发霉的旧家具和破纸箱。 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巷子门口。 打量周围环境，陆璃霜皱眉：“你就住这里？” 童俏尴尬，有些局促低下头，没敢回话。 陆璃霜也没说话，而是皱眉低头翻看手机。 几分钟后，才重新抬起头。 小巷破败还算正常，但童俏住的小区比小巷破败得不成样子。 楼道里的声控灯十盏有八盏不亮。 期间还有几个喝醉的大汉东倒西歪上了楼。 路过陆璃霜和童俏时，眼睛里充满贪婪的邪光。 墙角还堆着没人清的旧家具，霉味混着垃圾桶的酸腐气往门缝里钻，单元门的锁坏了大半年，风一吹就吱呀响。 贴满小广告的门板上，广告贴纸褪成了淡粉色。 陆璃霜送完童俏回家时，临走前，董俏攥着她的手腕反复叮嘱，让她路上小心。 直到看着董俏关上房门，她才离开。 夜已经沉得发稠，巷口的路灯忽明忽暗，把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回家要穿过一条老巷，青石板路被夜雨浸得发滑，空气中飘着老墙潮湿的霉味，偶尔有谁家窗户里漏出的电视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散得很远。 刚走到巷中段，就听见一阵含糊的哼唧声从拐角处传来。 她脚步顿了顿，借着微弱的光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材壮实的男人斜靠在墙边，脑袋耷拉着，手里还攥着个空酒瓶，酒液顺着指缝往下滴，在地上积了一小滩浑浊的印子。 她本想绕开，可刚挪了两步，那男人突然抬起头，醉眼惺忪地盯着她，嘴里嘟囔着不清不楚的话，晃晃悠悠就往她这边扑。 “小、小妹妹，陪哥……陪哥喝两杯呗？” 男人的酒气混着汗味扑面而来，熏得陆璃霜皱紧了眉。 她往后退了半步，冷声开口：“麻烦让让。” “急什么！”男人的手突然伸过来，想抓她的胳膊，“小妹妹，陪哥哥喝两杯呗。” 陆璃霜反应极快，侧身躲开的同时，抬手攥住了男人的手腕。 陆璃霜年轻是打过架，也学过跆拳道和防身术，手上力道不小，男人吃痛的“哎哟”一声，酒劲上头的烦躁瞬间翻涌，另一只手挥着空酒瓶就往她身上砸。 陆璃霜眼神一厉，松开他的手腕，反手扣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拧，膝盖顺势顶在他的后腰上，一脚踹了上去。 男人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摔在青石板上，空酒瓶“哐当”碎成了好几片。 “你、你敢打我？”男人趴在地上，含糊地骂着。 想挣扎着爬起来，陆璃霜没给他机会，又上前一步，踩着他的后背让他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女人举着手机跑过来，看见地上的男人，尖叫着扑过来：“你干什么！你怎么把我家男人打成这样！” 女人扶起男人，眼神愤恨地盯着陆璃霜。 男人借着酒劲指着陆璃霜，口齿不清地喊：“她、她勾引我！我不乐意，她就打我！” 女人一听，眼睛瞬间红了，指着陆璃霜的鼻子骂：“你这个狐狸精！大晚上不回家，跑到这儿勾引别人男人，还敢动手打人！我看你是没王法了！” 陆璃霜皱着眉，刚想说话，可那女人根本不听，只顾着对着手机喊：“警察同志！你们快来！这里有个女人勾引我丈夫，还把他打伤了！地址就在老城区的兴盛巷，你们赶紧来！” 挂了电话，女人叉着腰站在陆璃霜面前，像只护崽的母狮：“你别想跑！今天这事没完！我告诉你，我家男人再不好，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欺负！我看你就是想赖账！” 吵闹的声音很快引起周围熄灯房屋的亮灯，紧接着，窗户伸出一个个的头来。 陆璃霜看着女人激动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还在哼哼唧唧的男人，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等警察来处理。 巷子里的风更凉了，吹得墙上的旧广告纸哗啦啦响。 陆璃霜站在原地，看着女人一边给男人揉着后背，一边时不时瞪她一眼，心里一阵无奈。 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遇到这样的事，更没想到对方会反咬一口，把“勾引”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警笛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巷口。 两个警察走过来，先是看了看地上的碎酒瓶，又看了看男人身上的擦伤，然后看向两人：“谁报得警？到底怎么回事？” 女人立刻上前，拉着警察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就是她！”她指着陆璃霜，“她大晚上勾引我丈夫，我丈夫不答应，她就动手把我丈夫打成这样！你们看，我丈夫后背都红了，手上也被玻璃划了口子！” 男人在一旁附和着：“对……对！她勾引我，还打我！” 陆璃霜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开口：“警察同志，事实不是这样的。我刚送完朋友，路过这里，他突然拦着我，还想动手动脚，我只是出于自卫才推开他，并没有勾引他，更没有主动打人。” 警察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巷子里的环境，拿出笔记本：“你们双方都先冷静一下，一个个说，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清楚。” 女人还想抢着说，警察抬手制止了她：“先让这位女士说，说完你再说。” 陆璃霜点点头，从送董俏回家说起，一直说到男人拦路、动手，再到自己防卫的过程，说得条理清晰。 可女人听完，立刻反驳：“你胡说！你就是在撒谎！我家男人不是那样的人！他平时老实得很，怎么可能主动拦着你？肯定是你先勾引他，他不乐意，你才动手的！” 警察皱了皱眉，问男人：“你自己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眼神躲闪，嘴里还是重复着之前的话：“她、她勾引我……我不同意，她就打我……” 陆璃霜看着男人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 她知道，现在没有证人，也没有监控，对方又一口咬定是她的错，想要说清楚，恐怕没那么容易。 警察看双方各执一词，又查看了男人的伤势，发现只是轻微的擦伤，不算严重，于是说：“这样吧，你们双方都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做个笔录，我们再进一步调查。” 女人立刻点头：“好！我们跟你们走！今天必须让她给我家男人道歉，还得赔偿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