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仙宫叫医院!》 1、第1章(修) 一轮明月悬挂于夜空之上,寥寥可数的星星相伴。 深山之中,枝叶交叠,微弱斑驳的月光仅能照到方寸,林间飘起的雾气更显此地昏暗玄迷。 “嗷——” 直到虎叫声惊起飞鸟,林中不知名的声音交织,此起彼伏,动物纷纷躲回巢穴,不敢出门。 “刷——” 一矫健的黑影在树林间飞快奔跑着,他的步履慌忙,似在逃命。脚下不断发出“咔嚓——”断裂声,那是枯枝被踩碎的响动。 月光将树影稀疏之地照亮,那是较为陡峭的坡,少年无路可走被迫停下,石子滚落昏暗的坡下。 少年恐惧回头。 老虎的样子逐渐在月光下清晰,那深邃的眸子很兴奋,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少年狼狈喘息,他手中握着的刀因为恐惧止不住地颤抖,脚一步一步后退。 手臂鲜血一滴一滴落在枯叶之上,激起不远处老虎的凶性,它冲向自己的猎物。 “啊——” 少年匆忙躲闪,慌乱间他踩到一颗石子失去平衡跌落下坡,坡上灌木杂草丛生,少年滚落到半山腰的平地上,完全失去了意识。 月光被乌云覆盖,天空飘起淅沥的雨,越下越大,鲜血渐渐染红泥土。 老虎下坡欲要叼走食物,一道白光刺眼,它匆匆后退了数米之远。 黑夜中半山腰上凭空落下几栋建设,正前方围栏门内,大大的“急诊”二字,红光不灭,它是这黑夜中最具耀眼的光芒。 急诊科内灯光通明,如同白昼。 以这座医院为中心,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老虎的步伐。 —— 医院内。 席屿是被嘈杂的雨声吵醒的,睁眼时灯光有些刺眼,她伸手遮挡。 缓了好久,席屿再次睁开眼,她扶着旁边的瓷砖墙壁缓缓从地上爬起,环顾四周空荡的医院。 外面大雨还在下,杂乱无章。 黑夜雾气缭绕,它遮挡着光线,看不清远处。医院的走廊内空无一人,风通过打开的窗户吹进,透着几分寂静的寒意。 空荡的走廊寂寥,沿途科室门都紧闭不开,每间屋子里都空空荡荡,没有人的影子。 这完全不是一个三甲医院急诊科该有的样子。 席屿疑惑由心而生。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病人呢? 急诊科这是集体旷工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席屿脑海中蹦出,却没有人替她解答。 席屿今年二十六岁,初高中跳级,一路畅通进入了京都医学院,之后一路本硕博连读,年仅二十三岁就完成了全部学业,是人们传说中的学神。 轮转结束,她现在是京华附属三甲医院的一名急诊科医生。 席屿突然想起来了,今个她刚连着48小时的工作结束,席屿本来已经要回家了,半路上又因遇上连环车祸被叫回急诊。 随后,她又连着做了四台急诊抢救手术,出了抢救室后她体力不支,直接靠墙蹲下睡着了。 席屿路过抢救室,透过窗户,里面病床整齐,很干净整洁,但没有一个病人。 这不是一个抢救室该有的样子。 席屿心里有些不安。 她走到护士分诊台,上面整洁干净,不像有人活动的样子。 急诊大门外的路灯将周围几米外的水泥地照亮,昏暗的白雾遮挡了远处的视线。 雾中没有记忆中城市灯火阑珊的高楼大厦,没有车声鸣笛,只听见大雨拍打树叶产生此起彼伏的声响。 席屿:我就睡了个觉,怎么整个医院都变得怪异了是怎么回事? 一个不好的想法从席屿的脑海中蹦出—— 该不会是自己熬大夜后猝死到天堂了吧? 席屿赶忙伸手掐了一下胳膊,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嘶——” “我去,好疼!” 席屿痛得龇牙咧嘴。 我的天! 这不是梦! “有人吗?” 席屿朝空荡的急诊大喊,回答她的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大雨。 阴森阔怕! 为什么就她一个人来了? 好歹来个伴啊! 不知是不是因为席屿的话灵验了。 “席屿!!!” “席医生?!” 席屿正想着出去看看,走廊一处传来声音。 席屿下意识转头看向一侧走廊,远处走来两名穿着深蓝色手术衣的男子。 最前面的男子戴着粉红小猪的手术帽,蓝色医用口罩看不清样貌,一双眼睛极其犀利。 他身后的男生同样穿着,只是没带口罩,他戴着银色圆框眼镜,看着像实习生,那双眼睛带着学生独有的清澈。 等人走近,席屿认出了来人,是麻醉医生杜帆,她在手术室规培时,她在12号手术室当钉子,而手术的麻醉医生,大部分都是杜帆。旁边的年轻小伙席屿也认识,是杜帆的实习生,徐临明。 杜帆与席屿是同一个医学院毕业的,不同的专业,杜帆比席屿大好几届。 “席医生?!” 三人转头。 只见一个女士,她穿着绿色的护士服,口罩下的眼神自带威慑,她太熟悉这双眼睛了。 她是急诊科的姜护士长,姜敏,今年四十二岁。 几人聚集围在一团,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迷茫。很明显,在场的四人都对这空空荡荡的急诊十分困惑。 怎么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 杜帆开口嘀咕:“我难得可以偷个懒,怎么就发生这么怪异的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醒来就已经在这了。”姜护士长挠头,对这个陌生的环境也很疑惑。 此刻外一道划破天际,徐临明被这突然响起的雷声吓到打了个激灵,往他带教身后躲了躲。 杜帆:出息! 夜空一瞬间亮如白昼,席屿借片刻的亮光看见了医院门外茂密的树影。 戳戳—— 正思索的杜帆感觉到手臂戳他,他在席屿震惊的目光中看向他身后背对着的大门。 又一道闪电再次将黑夜点亮。 杜帆身体抖了抖。 他看见了啥?! “老老师......我是不是眼花了?”徐临明结结巴巴,难以置信。 四人往门外走去,门是自动开的,门外瓷砖地几米开外树林环绕。 狂风大雨中,树影摇曳,叶子在雨中不断地拍打,沙沙作响,随后坠落。 只有一条坑坑洼洼的小道,连接着一眼望不见的黑色深林。 在急诊科三年,席屿再熟悉不过急诊科的布置了,不管内外。 这树林!这泥地! 急诊科几人异口同声。 杜帆:“我靠?!” 姜护士长:“我一定是眼花了?!” 徐临明:“这是穿越了吗?!” 席屿:“医院飞到深山野岭了?” 杜帆眼中是震惊,木讷地转头询问一旁的席屿。 “是我出现幻觉了吗?精神科大夫有没有一起来的?” 急诊的分站台前有着简易电子数字钟,上面的数字还在跳动——23:59。 席屿看了一眼外头,又看了眼空空荡荡的医院,同样也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席屿挠头不解,“这骗人的吧,我就睡了个觉啊?!” 徐临明怯懦询问:“会不会是幻觉?” 他们其实还没醒,这是一场梦中梦? 此刻的电子钟从59变为——00:00,医院灯光开始一闪一闪,似乎很快就要断电。 随后是冷冷的机械声音在空荡的医院响起—— 【各位医护人员,欢迎来到归途医院。】 急诊四人:我靠?谁在说话!!! “我靠,闹鬼了?!” 徐临明比较胆小,突然一闪一闪的灯光,以及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他撒腿就往门口跑,杜帆和姜敏也紧随其后,席屿环视周围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 但……这声音似乎来自她自己的脑子里?! 芯片吗? 席屿看向急诊自动化的玻璃门,徐临明已经到了门前,但自动化的门并没有开,这个声音的主人似乎并不希望他们离开。 冰冷的机械声音再度响起—— 【首先,归途医院恭喜各位医护人员来到本院任职。】 【我是归途医院的系统。】 【医院等级:0级。】 【目前开放科室:急诊科。(科室内设备、急救药品一应俱全)】 【随着医院等级升高,医院也将开放其他科室。】 【请医护人员努力救助病患,将本医院发扬光大,开发获得更多惊喜喔!】 机械般冰冷的声音消失,灯光再次恢复亮光。 席屿想。 好在她们这四人当中没有人患有心脏病、高血压,否则现在必有人要犯病。 空荡荡的医院,几人互看对方。 下一秒,几人眼前能看见一个蓝色页面,再次跳动几行字。 【本医院内,系统可以为医护人员提供所需帮助,例如药品、医疗器械、电力、水源、通讯、书籍等等。】 【请注意:医院等级过低,系统提供水电能源现仅能维持一天,且断续不定。】 【各位医护人员救治病患的数量以及危重病情的等级不同,将产生不同经验,用于升级医院等级。】 徐临明捂着小心脏,语气微弱询问:“这是什么地方?” 【此问题需要靠各位医护人员自己发掘,系统不予回答。】 姜敏:“任务完成,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 【是的。】 杜帆:“这偌大的急诊科就我们几个?” 都说十年医生才刚刚入门,现在这医院就她们四个人,连做一场手术都难。 【抱歉,本院暂无其他医生任职,请各位医护人员体谅。】 席屿:…… 杜帆:…… 徐临明:…… 姜敏:...... 席屿从刚刚一长串的系统介绍,她听到了关键的问题。 她询问:“今天过后,医院将要断水断电。” 【是的,席医生。】 系统回答。 —— 几人在分诊台围坐着,相互询问对方是怎么来到这的。 席屿是抢救室做完手术后一觉睡下来的,杜帆和徐明二人同样都是在休息室里睡觉,姜敏是护士值班室休息。 外面雨声嘈杂,席屿听见了雨色中掺杂了弱弱的人声。 “有人吗?” 声音在大雨中逐渐清楚,席屿抬步走向大门外,这次自动门并没有阻拦他们,而是自动打开。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在几人脑海响起。 【叮——】 【有病人到,请医护人员立即前往救治。】 ...... 黑暗中隐约看见有一个小巧的身影,那人的脚步虚浮,在急诊红色灯光下,少年的脸在朦胧大雨中逐渐清晰,他穿着粗布麻衣,背上背着一把弓箭,他看上去十分地虚弱。 少年依稀从朦胧的白雾中看着不远处的门口站立着几个身影。 其中一人一袭白衣,仙风道骨,宛如超脱尘世...... 少年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手,语气微弱道:“仙人......救命......救命......” 话音未落,他就倒在了不远处的瓷砖地上。 “喂!” 顾不上太多,席屿和杜帆冲进雨中,两人一起把孩子架进了医院,姜护士长及时推来平车。 “一二三——” 二人合力将这少年送上了推床,往抢救室推。此时,少年全身湿透了,脸色苍白,浑身在发抖。 抢救室,杜帆卸下他背上背着的弓箭,有些沉重。 他这个年龄的孩子会拉弓拉开起来吗? 席屿拍了拍少年的脸颊,在他耳边喊着:“醒醒!醒醒!孩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少年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身上的粗布麻衣混合着泥土和雨水,他的两条手臂有着细小条形的擦伤,背部也有一块伤口在溢血,湿漉的长发紧贴着伤口上,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已经发白。 他又意识,但是他冷着发抖,说不出话。 好歹在急诊工作十多年,姜敏对急诊的布局早已烂熟于心。 姜敏推来了医疗推车,迅速拿出听诊器递给席屿,然后去抢救室床头台上给他心电监护。 “找干净衣服给他换上。” “同学,你去后面那个屋,拿一件病号服出来。” 徐临明:“好。” 席屿听着孩子的呼吸,习惯性抓出口袋手电筒,没有。 “给。”姜敏手伸向了她,摊开,她的手心静静地躺着一根电筒。 心电图跳出数值,心跳109,其他一切正常。 徐临明不熟悉急诊布局情况,他找到干净的衣服和毛巾回到抢救室时,姜敏已经把孩子的衣服扒了,擦干身上雨水,换了个干净的床侧躺着,盖了被子,露出后背上半部分。 席屿正坐在他拿着器械清理少年背部已经发白的皮肤组织,挑出里面的镶嵌的小石子,再拿过碘伏和棉签进行伤口消毒。 沾着碘伏的棉签在碰到伤处时,少年皱着眉头。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第2章(修) 少年呢喃:“疼——” 席屿用纱布包住他受伤的背部和手臂的伤口,给他换上了病号服把他抬到干净的病床上休息。 将孩子安顿好,四人找了个地方,围着看着那孩子身上脱下的布衣和弓箭。 席屿说:“等他烧退了,就会醒。” 杜帆拿起湿漉漉的衣服,用手搓了搓衣服材质,十分粗糙,然后看向席屿捣鼓手上的弓箭。 他疑惑地询问:“这孩子看上去也才十三四岁,你们说他会是做什么的?童星来深山野岭拍摄,他迷路了?” 席屿用手指勾住弓弦试图来开,这样的弓箭席屿也只是在古代电视剧上见过,倒是头一次上手感受。 感受完,席屿只有一个想法。 这玩意拉起来真费劲,还挺废手的。 “席屿,别玩了。”姜敏提醒。 席屿点头放下弓箭,被弓弦勒红的手在后背搓了搓,试图这样缓解手指的疼痛。 席屿:“杜哥,刚刚他好像喊我们是仙人?他那比我还长的头发,好像也不是假发。” 杜帆笑问:“怎么,男孩子就不能留长头发?席屿你什么时候这么肤浅了?” 作为医务工作者,他们在医院工作总是能见到形形色色的人。 徐临明却听出了席屿的言外之意,询问:“席医生是觉得我们穿到古代了?!” 杜帆懵:“穿到古代?” 这两人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席屿:“我就是觉得这装扮还挺像在古装剧的,所以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和整个医院穿越到了古代?” “这么离谱的事情......不太可能吧?”姜护士长惊愕。 如今这个情况,四人确实也判断不出来什么。 那个什么医院系统也不愿透露任何有关这世界的内容,后来甚至干脆不理他们了。 杜帆:“等那小子醒了问问情况再说吧。” 其余三人点了点头。 席屿后来太困了,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先去小眯了一会,等她再次醒来,是被姜敏姜护士长推醒的。 她说,那个孩子醒了。 席屿和姜敏一起走到孩子所在的病床,那少年正被徐临明哄骗夹住体温计测体温。 昨天少年昏迷体温烧到38.9度,席屿特意提醒过,他醒来要再量。体温。 少年披散着头发,眼中迷茫,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徐临明,将体温计夹在腋下。 听见有动静,他的目光转向走近的席屿和姜敏。 席屿弯下腰,露出亲和的笑容,轻声询问他的头还疼不疼。 那少年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犹豫了一下点头。他怯怯地开口:“仙人们......是你们救了我吗?” 席屿在听见“仙人”二字,她有片刻迟疑,她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她询问:“小孩,你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你是怎么到这的?” 少年见席屿没有否认仙人这个称号,胆怯的目光突然迸发出了光芒,他赶忙伸手拉过席屿的手,哪怕拉扯到伤口也没皱一下眉头。 “二蛋,我叫二蛋。” 二……二蛋? 在场医护人员被这名字听愣了。 二蛋继续道:“仙人,我不是故意要闯入各位仙人修行的地方。我是不归山下的小猎户,我爹爹病重,我想上山给他打一只山鸡给他补补身体。仙人你救了我,你们能不能救救我爹爹!他真的病得很重!呜……” 他语气急切而又激动,说到他爹时,他的眼眶立马就红了,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一旁的杜帆在听见二蛋这个名字时,心里正在嘀咕是怎样的父母会给孩子取这个名字,听到后半句也注意到了“不归山”、“小猎户”几个字。 席屿看着突然情绪激动的二蛋,眉头紧锁,不是因为听见他的话,而是感叹这孩子的手劲怎么这么大呢。 她手都给他抓痛了,还挣脱不开。 嘶—— 这小孩的劲为什么这么大?!为!什!么! “二......二蛋是吧?”席屿忍痛道,尽量挤出一个温柔的笑。 二蛋充满希望的眼神盯着席屿,听见席屿唤他名字,连忙点头,手上的劲也松了几分。 席屿连忙抽回手,指了指落出病号服外一角的体温计,语气更温柔了:“把体温计重新夹起来。” 怕二蛋听不懂,她继续补充道:“把刚刚夹在你腋下的东西重新夹起来。” 旁边的同事听席屿一句迷惑发言也是愣了一下。 这孩子刚刚情绪太过激动,他们差点忘记他还夹着体温计。 二蛋听话地将那不知道什么东西透明条胡乱夹在腋下,动作别扭。姜敏见状帮他重新夹住,提醒他保持这个体位不要动。 席屿不着痕迹地揉了揉手臂,继续问二蛋:“二蛋,你爸……你爹爹也是猎户?那你知道你们现在这个地方是哪吗?” 可能怕她自己表达不清楚,继续说道:“你知道你现在是多少年?什么朝代?唐宋元明清?现在的……皇帝是谁?” 席屿盯着小猎户,她打算赌一赌这是不是哪个古代的朝代。 接连抛出的几个问题把小猎户问得一愣一愣的。 “今年是昀徳二十三年,皇帝复姓王权,国号......煜。”小猎户红着眼回答,“虽说教书先生总说我蠢笨,但是二蛋还是知道的,仙人是想考二蛋所以才问的吗?” 煜国? 席屿没能从自己学的历史中搜索到这个朝代的名字,目光落到同样懵的三个人,他们看见席屿投来的目光也纷纷摇头。 很显然,他们也没听过。 席屿在二蛋的询问下点了点头。 “我们就是想考考二蛋。” 二蛋语气期待:“是不是二蛋回答对了,仙人就出山替我爹爹治病?!” 席屿并没有马上同意,而是说:“那要看二蛋回答得怎么样了。” “二蛋,你知道这座山为何叫做不归山?” “山中有大虫,专取人性命,官府一直没剿灭,而且以前进入山中的人都很少活着出来,后来这座山被人称为不归山,之后就越来越少的人再来这里,不归山就一直叫到现在。” 又接连询问了几个问题,席屿几人算是大概知道了一些这个世界的一些内容。 至于其他的,二蛋只是懵懵懂懂地回答,说的话他们也没怎么听懂。二蛋的文化水平不高,只能零零散散讲述一些教书先生曾说过的话。 二蛋的父亲是猎户,同时也是不归山的守山人,就住在不归山脚下。他守着这座不归山不让人踏足,二蛋除了这次,曾经从未踏入过不归山。 因为二蛋的爹突然重病,二蛋回来照顾他爹,家中钱快没了,所以他想着来不归山猎食野兔给他爹补身体。然后,二蛋在山路上意外遇见了老虎,逃跑时滚下山坡,再次醒来浑浑噩噩看见灯光就走到了这里。 二蛋因为有些问题没能答出,急得快哭了。 席屿拿出夹在他腋下的温度计,看上面的数值。 37.5度,有点低烧。 席屿:“二蛋,那你告诉姐姐,你爹得的是什么病?” 二蛋眸子再次亮起。 …… 徐临明被安排照看着二蛋,剩下三人站在清创室商量。 据刚刚二蛋的描述,他的爹爹前不久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开始呼吸困难高烧不退,吃了大夫开的药方依旧没有退热,反而更加严重。 因为没有看见病人,席屿也并不能立刻断定二蛋的父亲到底得了什么病,是肺炎?还是有别的什么病? 杜帆率先开口:“救不救?” 与其说救不救二蛋的爹,不如说他们选不选择出去,不归山上的老虎时刻都在徘徊。 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要是遇见老虎,说不准还没二蛋这孩子身手敏捷,几人瘦胳膊瘦腿能否从它口中逃脱还是个问题。 姜敏思索片刻说:“可是即使我们不出去,呆在这个医院也未必是安全的,如果老虎闯进医院,你能保证你能成功逃走?” 杜帆:“......不能。” 杜帆是个极其讨厌运动的人,虽然因为饮食良好,没有抽烟,也不怎么喝酒,没有什么啤酒肚,但他是那种跑几下就会喘的人。 突然,机械冷冰冰的声音在几人脑海中响起—— 【成功救治病患:1。】 【奖励:水电供应加1。】 【目前水电:1天。】 【请各位医护人员再接再厉。】 【下一个任务:前往不归山下,救助患者二蛋父亲。】 【若日后有任何疑问,归途医院系统小归,很高兴为各位医护人员服务。】 这是系统第一次介绍它的名字。 杜帆蹙眉:“如果我们不去呢?” 【死亡,死亡,死亡。】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系统特意重复了三遍。 三人:得,这完全不容他们选择了吗? 压榨,赤.裸裸的压榨!!! 席屿将刚刚的问题再说了一遍,这次系统很快给出了答案。 【各位与医院签订契约,医院自然要保护各位的安全,在医院内有自动保护系统,防止闹事的病患以及一些突发事件的发生,所以请各位医生放心。】 席屿听出了话外之意,“那医院外呢?” 【目前不在保护范围内,但随着医院救治病患越多,保护范围也将扩大。】 三人:...... 外面的危险极有可能带来死亡,但呆在医院不作为……也是死。 可谓是进退两难。 姜敏:“我们肯定是要出去的,任务完成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杜帆和席屿是孤家寡人一个,在哪可能都觉得无所谓。 但是,姜敏与他们不同。 姜敏护士长家中有一个上初中的儿子,每每姜敏值班不回家,他的儿子会煮好饭来医院送饭,席屿在急诊经常看见那个懂事的小家伙。 姜敏如此着急想要搞清楚这个地方,想必是担心在家的儿子,希望尽快回去。 “可......” 杜帆看向一旁突然没说话的席屿,以为她在想那患者可能会得什么病。 注意到他们的视线,席屿回过神来,突然来了一句:“你们饿了吗?” 席屿这么一提醒,其他两个人也感觉自己的肚子空空。 席屿询问:“小归,你能提供食物吗?” 【暂不提供。】 席屿:“……” 果然。 如果不完成任务,几人不说死亡,怕再过两天就会因为没有食物而饿死。 三人最终还是决定出去,但是谁出去也成为了如今的一个问题。 他们讨论了一下,席屿是急诊医生,必然是要出去的。 几人决定回到二蛋所在的病床,人还没到,就听见了一些响动。 “二蛋二蛋,你快起来!你别这样……快起来!” 席屿快步走近,她看见本该躺在病床上的二蛋此刻已经从床上下来,他正跪在徐临明的面前不停地磕头,求他出山。 徐临明想把他拽起来,奈何二蛋他的力气太大,怎么拉都拉不动。 徐临明就差给这孩子跪下来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孩子,你想救人也跪错对象了! 我只是个实习麻醉医生啊! “二蛋,你这样背上的伤口会裂开的,先起来。”杜帆连忙上前帮忙,两个人合力,这才将那孩子拉回病床上。 席屿皱眉看着二蛋,一脸严肃的席医生上线了:“二蛋,你这么不听话,等会怎么带我们去下山去看你父亲。” 徐临明在旁边被杜帆拉着悄悄说了几句话。 说完,徐临明点头答应。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3、第3章 天亮,大雨也停了。 经过讨论,下山的人确定为席屿和徐临明。 姜敏本来打算一起,因为她毕竟和席屿搭档过。但是杜帆还是不太放心她们两个女生前往,太过于危险,不说别的,封建社会对女性的恶意太大了。 席屿则是考虑到他们的脚程和体力肯定没有她和徐临明好,如果发生意外,他们两个年轻人逃脱的概率更大。 最后徐临明被席屿说服了,同意席屿和徐临明两人跟着二蛋下山。 姜敏手快缝了个结实的布包,将席屿需要的东西装好递给他们,里面是一些简单的器械和药品,不能暴露的部分还用剩下的布料缠紧,力求让人一眼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据二蛋说,他们下山不需要太长时间,加上患者呼吸困难,席屿准备带氧气去。 氧气瓶很重,不便于携带,驮着下山不太现实。最终姜敏拿了两个氧气囊给徐临明,应该可以顶一个小时,但是她还是有点担心到时候氧气不够用。 氧气囊虽然没有氧气瓶重,但是两个深蓝色鼓鼓的氧气囊也不怎么好拿,而且太过于引人注目。 想了想,徐临明拆了病床的白色被单将氧气囊包住背着,然后找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作为武器,防止路上遇见什么。 一旁的席屿:“……” 低头看了眼刚刚藏进衣服里的手术刀、注射器、尖头剪刀、小药瓶……默默地收回了企图从医用推车上拆钢管的手。 绝对不是因为被系统警告了! 因为昨天的大雨,二蛋的衣服被淋湿了还没干,所以他披散的头发,身上穿着昨天他们给他穿的蓝白条纹病号服,背上他爹的弓准备带路。 急诊的门口正对着一条泥泞的小路,周围是粗细高矮不一的树木,很好地将医院遮挡在树林中。 因为昨日的大雨,一路上泥地湿滑,还有不少小水坑,徐临明拖着的白色被单沾上了不少的泥点点,席屿也好几次差点摔倒。 好在都是有惊无险。 去往山下的路不是很陡,但是因为树木,路弯弯不少。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医院的位置才发现,医院其实并不是在山顶,而是在群山环绕的一座小山中的半山腰上,四周高大的山和树木很好地遮挡住了医院的位置。 席屿松了口气,至少他们被主动暴露的风险降低了。 从这条小路下去,最后拐出两山之间的那个弯,医院就被大山遮住看不见了。 又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几经波折,席屿他们终于远远望见山下袅袅升起的炊烟,在一条河流的周围两旁是村庄,一座桥连接着河的两岸。 “席大夫,徐大夫,那就是我家!” 在众多房子中,二蛋指着距离村庄外不远处的单独的木屋,周围是用竹子围成的栅栏。 他们这样的装扮即使悄悄过去应该也不会被人发现,毕竟他们穿的太过于诡异,要是被认为是什么怪物就不好了。 “终于要到了......” 徐临明将木棍当拐杖支撑着,不停喘着粗气。他已经感觉到腿已经快没有知觉了,这要是有手机,他的微信步数绝对比以往多得多。 二蛋背着弓箭快步下山,显然并没有感觉到很累,席屿和徐临明看了眼对方,皆叹了口气,继续跟上二蛋的步伐。 “年轻就是好啊。”徐临明感叹。 席屿点头同意。 他们跟上二蛋,又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汪汪——” 看门的大黑狗在看见三人时发出狂叫,吓得徐临明连着后退了两步躲在了席屿后面,他有点怕狗。 “土豆,不能叫!” 二蛋呵斥大黑狗,大黑狗像是认出了小主人,咽呜了两声,原地趴下不叫了。 在大黑狗发出叫喊声没多久,紧闭的大门被一位面色清瘦的男子推开。 男子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模样,也是一头长发,被一根深蓝色发带扎了一个马尾,深蓝色的古代服饰像汉代的服饰,远看有些像是汉代的,走近又感觉不是很像。 “林正哥哥!”二蛋奔向少年的怀中,语气惊喜。 被叫做林正的男子看见二蛋背着弓回来脸上露出笑容,他展开双臂接住奔向他的二蛋。 “二蛋,你去哪了?”林正语气急切,他看着二蛋身上奇怪的衣服和他父亲的弓,紧张地询问:“你是不是不听你爹的话去不归山了?还有你怎么穿成这样?!” 二蛋领着喘着粗气的西宇和徐临明走到了他的面前,激动道:“林正大哥,我昨日在不回山遇到了一只老虎,被那几个医生给治好了!” 这话是席屿让他这么说的,现在他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要是被二蛋说是仙人,这个名号要是传出去,恐怕很难收场。 林正狐疑地看着穿着白色奇装异服的两个人,特别是那头发怪异的男子背着一个用白色的布套着的鼓囊囊的东西,手上拿着一根粗树枝。 另一个女子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布包,对他微微笑了一下,看上去倒是挺面善。 林正将二蛋护在身后警惕看着席屿,眼中带着质疑。 “——大夫?” 席屿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上前回答:“我们确实是在不归山遇见了受伤的二蛋,受他所托,来看看他爹的病。” 二蛋连忙在一旁附和道:“林正哥哥,真的是他们救了我,他们护送我回来的,他们很厉害的,一路下来连大虫都不敢靠近。” 席屿:“......” 徐临明:"......" 小朋友,你可别乱说话啊?! 他们可没有!!! 下山的一路上,席屿二人可是高度警惕,生怕遇见老虎。 不过他们这次似乎运气很好,除了路况问题比较麻烦,一路上都很顺利。 不管这二人是不是大夫,但是看在他们救了二蛋这件事上,林正的面色还是有所缓和。 “二位,请进来吧。” 进了屋,二蛋询问林正:“林正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林叔知道他病重你肯定会不听话,看来他说得不错。我昨天不就回了一趟青浔城,今天早上回来你就不见了。”林正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差一点就要拿刀上不归山上找你了,林叔将你托付给我,我自然不能让你出事。” 徐临明听着林正口中的林叔,想来就是二蛋的父亲。 所以二蛋的全名叫……林二蛋? 席屿进入屋子就看见了一张木桌摆在正中央,木桌上正摆着一把大刀,想来就是这位少年的。 没想到这人看似清瘦,居然是耍大刀的?总感觉不太妙啊……她又把身上带的小东西的位置确认了一遍,这才又有了点安全感。 “席大夫,你快去看看我爹!” 林正刚刚说完,就看见二蛋拉着那个女人进了他爹的屋子,连忙跟了进去。 刚刚踏进二蛋他爹的屋子,席屿就闻见一股并不好闻的味道,意识到了什么,她当即便皱起了眉。 不会是…… 屋里看上去十分简陋,除了一个木质板床,四周挂着绳索、弓箭和其他简单的日用品。西面空中有一块木板钉在空中,上面有一个大箱子。 木板床上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头发凌乱,额头冒着虚汗,有着很粗重的喘息声音,他紧闭着双眼皱眉,牙关紧闭,十分难受。 情况不妙。 “二蛋!”席屿大声叫道。 二蛋想都没想,猛地转身,将刚刚踏入屋子的林正推出门。这是一开始席屿等人交代给他的事情,有些东西,不能暴露在其他人眼里。 至少,现在不行。 徐临明见状,赶忙挤进屋子。 “碰!”木板门被徐临明大力关上,震动着摇摇欲坠,好在并没有坏。 “徐临明,氧气囊。” 席屿将医疗箱放在地上拿出了体温计准备给他测体温,对着身后紧张手抖的徐临明喊道。 徐临明慌忙上前,天知道他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大脑的慌乱并没有影响徐临明的动作,他迅速拿出氧气囊,将鼻导管连接在氧气囊上的橡皮胶管,确认好氧气正常流通。 便将其套在男人头上,同时单手从白大褂的口袋拿出透明胶布固定好位置,将氧气囊放在了他的头顶前。 房屋的门不时传来撞击声,以及二蛋带着哭声的劝词。 安置完氧气囊的徐临明紧张地吞咽口水,整个人抵在门板上,表情欲哭无泪地看了眼席屿,低头在地上找刚刚情急下不小心丢了的树枝。 席医生!如果我不幸被打——肯定会被打吧做这种事——你千万先跑一步,跑快点,毕竟我肯定拖不住外面那个。 “林正哥哥,相信我!相信大夫!他们呜……他们真的很厉害的!” 大门外,林正想着二蛋父亲的病一直没有好转,村里的大夫也放弃了对林叔的治疗。林正终是停下了上前的举动,厉声对着二蛋:“你!好好好……我就在外面看着,林叔如果出了什么事!二蛋,你——” 看着少年哭泣的表情,林正抹了把脸,到底是没说什么。 只是提起刀,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 席屿拿出听诊器在手心捂了一会,然后扒开男子的衣服准备听肺部的声音,男子在呼吸会出现明显的三凹症。 所谓“三凹症”,是指吸气时出现胸骨上窝、锁骨上窝以及肋间隙的凹陷,提示患者存在吸气性呼吸困难。[1] 从肺部能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像泡泡冒出水面破裂后发出的声音。 是湿啰音,肺部有炎症就会出现湿啰音。 等时间差不多到了,席屿拿出了体温计,体温38.5,中度热。 体温过高。 席屿盯着喘息的病人,发现了不同。 刚刚因为她站的位置没有光照,屋里灯光偏暗,而这次她清楚看见病人面容有着十分明显的哭笑,是明显的“苦笑面容”。 “二蛋,你的爹爹前段时间有没有被什么东西划伤,身上有没有伤口?” 席屿想了想继续补充道:“就是什么刀啊剑啊划伤的?” 听着屋内仙人平静有力的声音,二蛋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我爹一般都是用弓箭,家里确实有刀,但是也没有生锈的......” 林正讥诮道:“你的意思是说林叔被刀伤到才这样的?” 他显然不信这个说辞。 “很有可能是伤口感染,二蛋,你爹这样多久了?”席屿没理会林正,继续问道。 但回答她的不是二蛋,而是林正:“五日左右。” 听到这,徐临明也知道席屿的话中之意了。 他张嘴无声开口,席屿看懂了他的唇语。 “破伤风?” 席屿点了点头。 苦笑面容又被称为痉挛笑面容,是指患者由于牙关紧闭、面肌痉挛、四肢抽搐而出现的一种特殊面容,多见于破伤风疾病,也可以见于某些中枢神经系统兴奋药物中毒。[2] 正因为这样,刚刚席屿才会询问林正他会不会是什么刀剑划伤到的,还特意补充生锈的词。 “你来。”席屿招手,让徐临明去看看男人身上有没有伤口。 徐临明迟疑了一下,决定相信席屿,没再继续堵门,上前去帮她。 果不其然,徐临明在患者的左侧手臂上看见了两道划伤的伤口,看样子只是拿药草随意敷了一下,伤口已经化脓感染了。 现在初步判断,很有可能是破伤风。 但要确诊,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而且二蛋的爹这个样子最好要带回医院进行进一步的观察治疗才行。 与此同时,席屿推门出去,很快掩上了门,没让林正看清屋内的情况。 门外的青年见她走出来,上前两步,被紧张的二蛋抱住腰。 林正狠狠揉了把二蛋的脑袋,盯着席屿,这个角度,二蛋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就不知道他此时声音有多平静,表情就有多恐怖:“大、夫。” 他加重语气,一点也不友好地微笑道:“林叔的病,可以治吗?” 席屿冷静道:“初步怀疑是七日风,他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七日风,这是古代的说法。 在现代,它又被叫做破伤风。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4、第4章 二蛋迷茫询问:“林正哥哥,什么是七日风?” 在古代,七日风,也叫做破伤风。 若这病没有及时处理,死亡率非常高。 二蛋他爹如今就是这个状况,村医大夫束手无策,席屿在这也没有办法,但是如果带回医院......说不准还有救。 林正沉默了许久,或许是早有预感,握着刀柄的手指紧了紧,看着一脸平静的席屿:“能救?” “可以。”席屿点头,“但我手上暂时没有药,我需要将病患带走,这里的环境不利于他的恢复。” 这里太过于脏乱,很有可能会再次感染,到时候会更加麻烦。 “你要把他带去哪?” 林正可没有忘记刚刚二蛋对她说的,这两人是从不归山下来的,身份不明。 她想带林叔去哪里? 席屿依旧冷静:“不归山。” “你说不归山?!” 林正显然也没想到席屿会说出这个答案,刚缓了不久的目光顿时冷了下去。 “二蛋,你相信席大夫吗?” 席屿看向仍然抱着林正不放的少年,声音轻柔,良心有点痛。 ……总感觉在欺骗小孩子啊。 二蛋眼睛有光,对席屿拼命点头。 林正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眼神带上了杀意:“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带他们进不归山,我不会拿二蛋的生命开玩笑。” 或许不归山并没有他人所说的那么危险,但是林正不可能让二蛋和他爹进入不归山里面。 “把二蛋托付给你,想来二蛋他爹或者是大夫告诉了你什么。”席屿抬眸淡淡地望向林正,从他的眼神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异样,继续问:“所以你在听见我有可能救他爹时,你还是有期待的,不是吗?” 林正没有回话。 “我会尽我所能救他。” 席屿直起身子,面对林正冷漠戒备的脸丝毫不惧,比林正这个还要难缠的病人,席屿实习规培见过不少。 “前提你要让我带他回不归山,我的话对于你而言,是他爹的一线生机,你要不要赌一把?”席屿语气从容镇定,无形之中,像是想给林正一个护心丸。 说实话,如果不是系统任务,席屿根本不会来这里,哪怕下山也至少不是现在。 但是都到这个地步了,席屿也不想放弃,毕竟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席屿:“而且我们是一起回不归山,如果出事,也是一起出事,不是吗?” 林正的态度依然冷漠:“你们究竟图什么,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 但席屿知道,她说动他了。 “赌吗?”席屿没有回答林正的问题,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没有过多的废话。 赌吗? 是要选择让他死亡,还是选择一线生机? 林正沉默,他的视线落在了旁边桌子上的刀。 “你想干嘛?!!” 徐临明色厉内荏地大声道。 他本来只是不太放心出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刚出来就看见这么刺激的场面,连忙冲上前挡在了席屿面前,心开始狂跳,脸上却强装镇定。 该不会是想拔刀砍了他们吧?! 古代人都这么野蛮的吗??? 徐临明呼叫着系统:要死了要死了啊!!! 席屿默默将手放进口袋,她可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准备等一下偷袭跑人。 林正没有说话,伸手要钱拿起刀。 席屿和徐临明:!!! 林正的手突然停下,他转头看向一脸防备的席屿和徐临明。 他眼神平静,给二人吃了两颗定心丸。 林正:“你们救了二蛋,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杀人违反我朝律法,我还不想下半生在牢里度过。” 徐临明无语:“你这样很吓人的啊!” 刀鞘的两端有结实的带子,林正将刀背上背。他低头看了眼胸前的带子,又看了眼二人,诚恳道歉:“抱歉,我只是觉得上山,还是带上它比较好。” 林正有想过眼前的两人或许是骗子。 若现在赶走他们,林大的结局就是走向灭亡。 “林正,我......无能为力。” “林正,不是我不治,你看这几日他......唉。” “我和其他大夫一样,准备后事吧。” 但是—— 林正盯着眼前两位和他年龄相仿的两人,特别是那个女子,聪慧、镇定、从容...... 像从容不迫的人,林正相信此人绝不是简单的人。 所以哪怕是虎山一行,林正也不想放弃这最后的希望。 “你是选择死亡,还是一线生机?” 林正选择一线生机。 —— 收拾好东西,徐临明和席屿二人补充好体力,就立刻踏上了准备回医院的路。 离开前,席屿还不忘让二蛋和林正背食物一起去。 林正将扁担放在肩膀,挑起两个竹篮,里面是蔬菜和土豆。林正看向席屿,疑惑询问:“为什么要带那些?” 席屿说,“救治七日风患者可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我们会饿的。” 进入不归山后,一路上林正都十分警惕着四周。这让席屿二人觉得比下山的安全感多了些,毕竟二人完全不会武功。 他们拿的东西又多,不利于跑,每个人的精神都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徐临明作为苦力,背着人走,他是最累的。 但是他作为男子也不可能让拿着急救箱的席屿帮忙,他真的好想和前面挑扁担的林正换一换。 什么时候才到啊? 徐临明欲哭无泪,心想,这要是中途遇见危险...... “嗷——” 席屿耳朵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突然背脊发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林正“嘭”地一下将拿着的食物丢开,抽出背上的刀走到他们身后,眼神戒备,随时做好打斗的准备。 徐临明大着胆子往他背后看去,树木遮挡的远处,有棕黄色的影子快速在林间掠过,发出了更加清晰的吼叫。 我靠?! 运气不会这么背吧?! “嗷呜——” 背着病患的徐临明这次可听得一清二楚。 微风穿过丛林,吹起老虎的毛发,它就站在远处,嘴里两排锋利的牙齿显露,一双敏锐的眸子看见五人,如同看见了猎物般兴奋。 徐临明:fuck!!! 席屿连着后退几步,紧张到心脏飞快地跳动:“徐临明,你还有力气吗?” “有。” 生死面前,怎么敢说没有。 “真不该相信你们。”背对着席屿的林正,此刻语气不怎么好,持刀护着他们,“你们带着二蛋先走,我垫后。” “林正哥哥,我来助你。” 二蛋扔下食物,准备上去帮忙。 “二蛋,林正哥哥你还不相信吗?先带着你爹去上面!” 林正厉声制止他,眼睛还盯着远处。 席屿咬牙从口袋拿出了两个玻璃瓶,将其中一瓶塞到林正手上,里面装着无色的液体。这是她和徐临明怕中途遇见老虎特地调制的十分难闻、有刺激性的药水。 “把药水往老虎嘴里丢,这味道难闻,到时候忍着点。” 天色已经快黑了。 昏暗的树林里,一团巨大的阴影缓步走进,兽目闪着贪婪之色。 林正皱眉。 不能再等了! “嗷呜——” “跑!” 在席屿的催促下,二蛋和徐临明丢下全部无关紧要的东西,背着病患就往医院跑,徐临明爆发了难得的大力气,毕竟后面可是洪水猛兽。 林正直接上前挥刀去挑衅,试图吸引注意,老虎却是朝着他身后不远处的席屿。 席屿没跑,她身体不受控制咬牙抡起那装着氧气袋的布包狠狠地打出去,躲过了那惊险的一击。 席屿却也因此被湿滑的地跌倒,重重地跌倒在地上,本来就有泥点的白大褂这次彻底脏了。 但是这可不兴得考虑别的事,慌忙爬起将手中的药水扔了过去。 玻璃瓶与石头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药水四溅,只是沾到了老虎的皮毛,刺鼻的药水味让老虎突然后退了几步。 微风摆动,席屿闻见了药水,赶紧屏息,刺激的药水味差些让她呕出胃里的酸水来。 林正趁机挥刀朝老虎砍去,又再次被它灵巧地躲过了。 “啧——” 席屿咬牙,连忙靠近林正扔在地上的医疗箱从里面拿出了麻/醉/枪,扯下姜护士长弄在外面的伪装,找到麻醉针,动作迅速地装上。 此刻,林正很好利用了树林的优势躲避着老虎的攻击,老虎的身形也十分灵活,但是他还是挥刀砍中了它的身体。 老虎受伤嚎叫,因为鲜血激发了更加凶猛的凶性,怒吼朝林正咬去,林正险些落到它的口中。不过也因为那一刀,老虎的速度有所减慢。 以前上手术为了握手术刀不抖,下刀准,席屿可是拿着手术刀训练了很久,这次她拿麻醉/枪的手也没有丝毫地抖动。 席屿观察了一下四周,此时她滚到了一开始瞄准的缓坡处,猫着腰,一点点挪动,直到确认缓坡边缘的矮灌将她不算壮硕的身影掩盖得严严实实。 席屿小心地拨开眼前的障碍物,一边深呼吸,一边瞄准那个棕黄色的身影。 矮灌营造的“夜色”下,席医生的脸上沾满了泥泞,看不出表情。 或许是紧张,或许是兴奋。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极小的亮色,那里面,林正在与老虎搏斗。 怪不得说不归山上老虎险,持刀的林正面对吃人的饿虎居然也落了下风。 席屿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情势越发危急,林正的手臂眼看就要落入虎口,就在刹那,麻醉针扎进了老虎的前腿。 “嘭嘭——” 她没有去看战况,在射.出麻醉针确认射.中老虎后,毫不犹豫地将麻醉.枪扔下坡——她下山时观察过,那下面是很深的积叶堆积,麻醉.枪落下去不会发出太大的响声。 席屿没有去赌林正的听力,在扔麻醉.枪的同时,假意要从灌木丛中爬出来,发出的响动完全掩盖了那丁点的异样。 等她拍着早就换了个颜色的白大褂艰难走出来时,林正已经用刀将老虎解决了。 他提着滴血的刀,大口喘息着,心脏因为剧烈运动不停地跳着,听到响动,他偏过头望向席屿。 女子瘦弱的身影攀附着一棵树木,劫后余生慢慢朝他走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手中亮起一抹稍纵即逝的银光。 然而,下一秒—— “林正,这......喂!林正!” 林正捂着胸口突然倒下,笔直插入泥泞之中的刀随着他倒下歪斜。 席屿也没想到林正会突然晕倒,医生的本能驱动她朝林正快跑而去。 同时,系统机械般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有患者出现。】 【新任务:请急诊席医生救治林正。】 —— 归途医院,急诊科。 “伤口包扎好了,这两天切记不要碰水,还有不要提重物。” 安全到达医院,徐临明替林正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嘱咐他一些注意事项。 “谢谢......大夫。” 林正躺在平床上,眼中对周围陌生环境的震惊未消减半分,二蛋对席屿二人的信任在此刻终于有了解答。 林正的意识被唤回,他侧头望向旁边的徐临明,虚弱道谢。 作为麻醉医生,徐临明轮转规培过很多科室,对于给人清创包扎,他是知道的。 老虎晕倒后,林正也因为不知名原因晕倒了,席屿拖着略显高瘦的林正往医院走,一路上险些没把她累着。 好在中途,她拖着人遇见了前来接应她的徐临明。同时,姜护士长还有杜帆都已经接收到了系统发布的第二个任务,在医院外不远处接应他们几人。 林正被带进医院后,席屿对林正进行了简单的查体,查到一半,林正却也悠悠转醒,但是据他描述,他的身体依旧无力,使不上什么力气,头还晕晕的。 林正因为林大病重,去青浔城做工赚钱,已经好久没休息过,而刚刚的缠斗几乎榨干了他最后的心力。 “徐大夫,你还好吧?二蛋呢?” 林正撑起身子,心里还是对二蛋的关心,而对徐临明的语气不再像山下那样。 徐临明低着头脱下橡胶手套,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累得找了把椅子躺着。毕竟他刚刚背着二蛋他爹狂跑八百多米藏人,又回去接应席屿,现在腿酸得很。 听见林正的问题,他语气疲惫:“有点累,二蛋在他爹那,席屿正在给他爹进行治疗,等会应该会来看你的情况。” 另一边,席屿、杜帆和姜敏从二蛋爹的病房中走出来,经过检查,林大确诊为破伤风。 席屿已经对林大的伤口进行了处理,现在就等他慢慢恢复了。 二蛋趴在病房门口,得知自己爹病情得到稳定,眼眶再度红了起来,朝席屿三人就是下跪磕头,喜极而泣。 今天太过于惊险,席屿疲惫地将二蛋从地上捞起来,姜敏拿来一杯水,席屿接过,一口气解决完了。 “你们下一趟就如此惊险,还好带了麻醉/枪,不然你们可能凶多吉少。” 姜敏听了二人对刚刚惊险的描述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医院急诊科经常会遇见一些突发意外事件,还有一些极难处理的病人,所以医院是有配备麻醉枪的。 这类麻醉/枪医院管得十分严格,毕竟这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席屿在下山前提前问了一下姜护士长急诊科那存放麻醉/枪的地方有没有麻醉/枪,没想到居然真的有。 “现在老虎死了,我们出入也算是安全了不少。” 姜敏担忧说:“我不这么认为,既然这叫不归山,除了老虎应该也有其他危险的东西,不然为什么这山中危险到无人敢进来?” 席屿放下杯子,继续说:“我赞同姜护士长的想法,我们现在对不归山的了解还是非常片面的,不能过早下这样的结论。” 想到刚刚惊险的一幕,现在还心有余悸,若抱着老虎已经死了就放心,下次再遇见这样惊险的事情或许就没有现在这样好运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5、第5章 “这次从二蛋家带回的食物,对于我们七个人来说只能维持两天左右,就二蛋父亲现在的病情,饮食需要十分注重。” 破伤风的病人饮食要以清淡为主,多吃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补充必要的维生素、微量元素等,随着病情适当得增加营养,有利于病情的恢复。 但是这次他们从二蛋家带回来的都是地瓜还有土豆,这淀粉含量极高。 杜帆再次提出了一个问题:“医院的供电可以到后日的0点,但是就二蛋父亲现在这个病情,不到两天时间完全不够。” 席屿:“......” 姜敏:“......” 这好像确实是个问题。 席屿喊道:“小归?” 小归:【系统小归很高兴为医生们服务。】 席屿询问:“治好二蛋他爹可以获得多少天的电?” 【不知道。】 姜敏:“......” 杜帆:“......那你怎么判断二蛋的轻度受伤就只给提供一天的?” 【患者受伤未使用贵重医疗用具,天亮就醒。】 杜帆:感情你是这么判断的? 席屿一脸正色,继续道:“小归,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地谈一谈。” 【席医生,请说。】 “我们是不是需要救治病患才能获得医院的电力和水源?”席屿拿起旁边的杯子打量一会,继续道:“但是如果我们救助病患需要电和水,但是如果停了水电,病人救到一半很可能就归西了是不是?那你说这是我们谁的错?” 系统小归没说话了,它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确实,二蛋他爹现在需要心电图机时刻观察他的情况,破伤风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好的病。 若到时候病情恶化,这里没水没电又如何救人呢? 姜敏在旁边附和道:“如果救不回这个病人,那下一个病人来我们又要靠什么救呢?那你让我们完成的救治更多病患,如何完成。” 系统依旧沉默。 席屿继续道:“小归啊,你虽然是系统也要人性化。” 小归系统终于开口了—— 【归途医院赊账电水费七天,等病人出院后从兑换的天数中扣除。】 【并且无论是否缺水缺电,若有急重病人到来,系统将立即提供所需电力水力支持,各位医生和护士可以合理赊账所需电水源天数。】 席屿眉眼弯弯,道:“小归还是很人性化的系统,那不然食物......” 【不提供。】 三人:收回刚刚的话,你不是很人性化。 —— 暮色降临,姜敏和二蛋在外面树林捡了些干柴烧火做饭,现在他们没有锅碗瓢盆,只能烤地瓜吃了。 在急诊门外,几人挖了个坑将地瓜丢了进去,随后围坐在火堆周围,等待着食物熟。 林正一边拿着长棍在火堆捣鼓着,开口询问他们:“大夫们,你们一直都生活在不归山中吗?” 席屿:“对,修行。” 徐临明:“对,历练。” 杜帆:“对,隐居森林。” 姜敏:“......” 糟糕!没统一口径! 不过这不归山几乎没有人进来,他们说住在这里也没有人会去考究更深的原因。 林正起身朝席屿和徐临明抱拳,语气惭愧道:“今天的事多有冒犯,抱歉。若各位以后用得到林正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席屿几人本想客套几句过去就可以了。 林正再次开口:“我看各位大夫因为食物而烦忧,若你们信得过林正,这些天我可以为大夫猎食物来,也请各位大夫为林叔的病多多用心,若林叔能平安醒来,林正任各位差遣。” 席屿几人:还有这种好事??? —— 林正年幼父母双亡,自小是被二蛋的父母接回来养大,那个时候林大夫妻对他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还送他去读书,教他武功。 后来,二蛋的娘亲因为生二蛋时难产而死,之后只有林大和林正陪着二蛋长大。 林正及冠,他去往青浔城谋生,在一家镖局做了押镖人,每隔一段时间便将银钱寄回林大手中。 只可惜半个月前镖局被封,他也失去了生计回到了村庄。 后来林大病重,他便一直留在村里照顾他。 林正现在有的一身本事都是林大所教,当连大夫都对林大的病情无药可救摇头时,他焦急万分。 对于林正而言,林大就像他的亲爹一样。 自己的爹无人能救怎么能叫他不焦急呢? 如今眼前这群人住在这像仙宫的地方,救了林大的命,又救了他一命,林正自然知晓‘知恩图报''''四个字。 山上时,他们特意强调要带食物上来,林正想来他们现在是为食物而烦恼。 所以林正就想,不如他替四人解决这个烦恼,以报救命之恩。 毕竟他也是猎户的儿子,他虽然没进过不归山,但是在其他山林狩猎的本领也是十分拿手。 徐临明问:“不归山上危险不止,林正公子就不怕再遇见这么凶险的事情吗?” “山上的老虎已经解决,虽然不知是否还有别的危险,但是林正逃脱绝不是问题。” 牵制老虎时林正本可以逃脱,但是他需要为他们离开争取时间,所以才险些落入虎口。 二蛋此时附和道:“林正哥哥真的很厉害呢,以前跟着父亲去其他山上捕猎一箭一个准。” 席屿几人相互看了看对方。 林正若能解决他们这段时间的温饱问题,他们就可以有时间想一想下一步的行动该如何了。 四人:“我们在这先谢过林正公子了。” 吃完饭,几人也回到了医院里,林正二人继续回到病房照顾林大。席屿提醒他们一些需要注重的要点,杜帆今晚作为陪护,若有什么事再叫她。 黑暗降临在了不归山,谁也没能注意到,黑暗的林间渐渐飘起了厚重的白雾,林中的动物纷纷躲进了自己的巢穴,不再出来。 —— 次日,席屿醒后就到了林大的病房查看,林大此时已经退了烧,意识已经醒来,但是他还是十分的虚弱,不能开口言语,只是无意识地低头呢喃着什么,席屿也听得不是很清楚。 徐临明询问二蛋,林正的去哪里了。 昨个吃完晚饭,林正就一直守在病房,今个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 “林正哥哥出去打猎了,他说他傍晚前必带猎物回来。” 徐临明感叹:他以为自己已经起得很早了,没想到林正比他更早,已经出去打猎了。 二蛋继续照顾着他爹,席屿几人到会议室开会,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昨天席屿和徐临明一起将昨日走下山的路线和大概的周围环境画了一张简易的图,他们医院所在的位置被四面的高山环绕,二蛋昨日带他们下山的路线是从东北方向的两座山峰间的小路下的山。 “据二蛋所说,并不是我们所处的这座山叫做不归山,而是和周围群山合称为不归山。高大的树木可以遮挡医院的大概位置,如果没有人进入山中,几乎不会有人发现医院。” “下面的村庄只有十几户,分别在河流的两岸,我们昨日因为要带二蛋他爹回来也没有进入村庄。” 杜帆昨个守了病人一夜,现在可是困得很,但是他还是在努力让自己清醒,看着图听着二人说着昨日的所见。 他道:“如今医院的地理位置是相对安全的,暂时不会有过多的人发现我们,但这同样对我们日后的工作造成了极大的困难。” 不归山没有人进入,那外面的人就不会知道他们。 那系统的要求是要他们将医院之名发扬光大,那么没有人发现他们,那么他们又如何进行这个任务呢? 徐临明道:“我们可以下山替村庄的人看病。” 杜帆瞥了一眼自己的实习生:“你会看病吗?” 他们这里四个人,也就席屿是急诊科的医生,姜敏是护士,剩下两个是麻醉医生。 让他们两个麻醉医生现在转行去学中医,给人把脉开药,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 姜敏:“说不准以后可以,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席屿点头:“我们现在对不归山周围还是不够了解,而且若病人病重需要带回医院,极少数人会同意进入不归山里面。” 毕竟不归山对于他们而言,是一座危险的山。 姜敏补充:“就你们下山的这段泥地,我们走就要很小心,周围的树木也成为了危险很好的遮挡物。” 席屿还说了一个特别现实的原因。 “如果下山看病带着听诊器那些,不一定会有村民买账,而且我不会中医。” 三人:“......” 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他们现在在古代,以前的大夫都是中医,看诊讲究一个——望闻问切。 席屿是临床医学毕业的学生,对于中医的知识可谓是十分浅薄。 杜帆拍了拍席屿的肩膀:“小归可不可以提供中医书籍,要不席屿你看看中医书现学学?” 席屿:“......” 姜敏:“......” 徐临明:“......” 虽然这是个办法,但是显然很不切实际,谁能只是看书就能把中医这么快学好,天才听了估计都要跪。 杜帆起身,他实在是太困了,急需补觉。 “等林正回来,找个机会和他去山林里面看看,先将不归山的具体布局和山中危险搞清楚,一步一步来,要不我们先不考虑医院发展出去。” 姜敏这次难得赞成了杜帆的观点:“既然我们在山里,想来定能找到些野果野菜,估计够我们在山中撑些日子。” 杜帆揉了揉眼睛,“那先这样,医院林大暂时离不开你们两个,明天我和小徐一起跟着林正去山上转悠看看。” “那等......”姜敏还没说完,外面走廊传来了二蛋惊慌的声音。 “仙人姐姐——仙人姐姐——” 声音就能听出他的急切。 讨论的几人停下了话头,徐临明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席屿和姜敏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看见了惊慌跑来的二蛋。 “二蛋,你怎么了?” “爹爹他......” 二蛋眼睛指着他爹的病房,他话还没有说完,席屿和姜敏已经先一步快步而去。 病床上的林大脸色还是很苍白,他在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席屿走到他身边,手开始轻微抖动,同时牙关紧闭看上去很痛苦。 “抽搐?” 破伤风患者病情发作后会出现有抽搐的情况表现,有些患者还会表现为有肌肉的痉挛,严重情况下会导致面肌紧张、颈项强直和口角反张等情况的发生。[1]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6、第6章 “抽搐?” 破伤风患者病情发作后会出现有抽搐的情况表现,有些患者还会表现为有肌肉的痉挛,严重情况下会导致面肌紧张、颈项强直和口角反张等情况的发生。[1] 但是引起抽搐的原因? 本来遮挡阳光的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外面的风吹开了,微弱的太阳光进入到病房中。 “怎么回事?” 破伤风患者需要避免光、声、水等刺激的发生,如果在嘈杂的环境当中有可能诱发患者全身肌肉的痉挛,而致使患者出现骨折或者是窒息的可能性。[2] 刚刚她们谈论事情时,她们让二蛋守护他父亲一会,还特意提醒了一些相关事项。林大可能会因为光的原因有些反应,但是二蛋刚刚大喊的声音,有可能诱发了患者产生抽搐的原因。 “徐临明,把窗帘拉上。姜护士长,安定10毫克静脉注射。” “好的。” 抢救车被推来,姜敏的动作十分娴熟,在席屿拿着压舌板放进患者口中,防止患者因为抽搐咬伤自己,姜敏已经找到留置针将镇静剂打进去。 林大的抽搐随着镇静剂药效发作,逐渐冷静了下来。 患者情况稳定下来后,席屿不敢让二蛋继续呆在病房里了。现在换药观察的任务都由姜护士长照顾。 二蛋因为刚刚的原因,显然也想起了席屿对他的叮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徐临明空闲下来后,他拉着二蛋找了个位置坐下,他怕这孩子乱跑到外面就不好了。 正想着怎么安慰这孩子时,徐临明眼前一亮,“二蛋,想不想听故事?” 二蛋满怀期待地点头。 “那哥哥给你讲个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吧!”徐临明特意清了清嗓子,“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块灵性的石头蹦出了一只猴子......” 下午太阳快落山,林正捕获了一只山鸡和两只兔子,还摘了些野果回来。 几人在处理山鸡和野兔时和林正闲聊,询问了山外的事情。 林正不像二蛋的回答含糊不清,他的回答也让四人对外面的世界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不归山所处的地方偏南方,距离京都也算是天高皇帝远,外派来的官员有些时常欺压百姓,青浔城的父母官也不算个好东西,这两年让农民上交的粮食和钱财一年比一年多,导致青浔城百姓苦不堪言。 徐临明问道:“官员这么贪?” 林正将兔子腿扯下递给旁边的二蛋。 他的语气极其厌恶:“我听传闻是那朝廷的蔺将军想要建造什么府邸,曾经我还想着如果可以进入军营,立志投身到他的麾下当兵,没想到他是个如此之人。” “蔺将军是何人?”席屿询问。 朝廷鼎鼎有名的常胜将军——蔺铭翰。 蔺铭翰出身武将世家,母亲也是书香门第的小姐,他从小就在和谐美满的家庭环境中过着令人羡慕的贵公子的生活。 他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十岁就入军营历练。他与父亲在和合霍国对战时,他提出了妙计,成功将敌国的一半兵力困住,将败局逆转,保护了一城百姓,那时的蔺铭翰,他年仅十七岁。 二十岁及冠,蔺铭翰被封为骠骑将军,后又曾率领八百骑兵狂追敌国将军百里之远,最后俘获战俘多达百人。 他的军队几乎成为敌国的噩梦,他也成为了人人敬仰的常胜将军。 杜帆撕下兔子肉,听着某位常胜将军故事感叹:“豁,这和霍将军有的一拼了?!” 杜帆曾经也很喜欢历史,其中对于霍去病这个将军的平生很是了解,对于林正口中那常胜将军如此牛,让他立刻就想到了历史书上战神大佬霍去病。 徐临明疑惑:“既然如此厉害的将军,为何你们说他如此不堪呢?” “新帝登基,蔺铭翰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多次威胁新帝。”林正继续道:“听闻这次官府增加税收,是为了给这位将军重新建新府邸,于是官员都为了讨好这位蔺将军,自然就会从自己百姓手里拿前来孝敬这位将军了。” 古代就是这样,这好像叫——官官相护。 席屿道,“应该不止吧?” 能令那位常胜将军变得让林正厌恶他,想必不会就这一桩事情吧? 确实还有。 “听闻后来军中将领士兵对蔺铭翰这人都十分讨厌。他凶狠残暴,杀人如麻,对待自己手下的士兵更是十分苛刻,时常训练他们至深夜报复,特别是面对不听从他的士兵,冬日会把士兵裸露上身扔进冰天雪地的山里喂狼。”林正继续道:“后来战事结束,他班师回朝短短不到半年,就因为看上一世家大族已经有婚约的小姐,欲要强娶为妻,但是那小姐怎会愿意。结果没过多久,那位小姐的本来要嫁的那夫家被满门抄斩,就是那位蔺将军的手笔。” “我去?!”徐临明气愤。 姜敏也有些难以置信:“满门抄斩?!” 杜帆双手合十对天道歉:“我收回刚刚说的话,他不配与您霍将军相提并论。” 席屿抖了抖身子,显然也对这样的人感到可怕。 这位曾经人人敬仰的大将军亲手将自己赚的名声亲手摧毁。 确实令人厌恶、气愤...... —— 第二天,杜帆和徐临明跟着林正一起去了外面,他们为了以防万一特地带了麻醉/枪。 之后三天,杜帆三人会去不归山转悠,而姜敏和席屿因为林大的病情留在医院观察。 姜敏和席屿交替看管病人,姜敏去睡觉就由席屿关注着林大的病情。 休息时,二蛋因为没法进病房照顾他爹,席屿就给二蛋继续讲西游记的故事。 西游记的故事已经讲到了——三打白骨精。 “唐僧冷冷说‘难道八戒、悟净就不能降妖吗?’,悟空眼神充满了失落,他将扔给的纸撕成碎片,苦苦哀求,终是无用,而离开了......” “那明明都是妖怪干的啊,美猴王明明是救了唐三藏,他居然以为他是在滥杀无辜,还赶走了他?!” 二蛋听到三打白骨精后孙悟空被赶走,十分地生气。 的确,挺生气的。 席屿解释道:“白骨精这叫做离间计,将战力最强的孙悟空和他师傅不信任导致二人离心,她认为这样就能抓到唐僧。” 二蛋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后来唐三藏有没有发现,孙悟空后面有继续保护他师父吗?” 席屿一时犯了难,她有些忘记下一个回合叫什么了,她只记得好像遇到了什么黑风鬼—— 她正准备继续喊,本来在休息室睡觉的姜敏却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因为病人的原因她没有喊叫,但是她那张脸却十分地震惊。 “姜护士长,出了什么事情吗?”席屿极少看见姜护士长这样的表情。 “二蛋,你先呆在这,席屿你跟我过来一下。” 席屿看着姜敏神神秘秘地将自己到了医院门口,外面正站着两个穿着绿色急救服的男生,一个看上去二十四五岁,另一个则是看上去已经三十多了,他不知说了什么,手摸了摸头,头上茂密的黑发被掀起,将额前秃了一块展现了出来。 那熟悉的假发? 那发亮的头?! 席屿也有些难以置信。 “老师?!” 外头两人显然也没有从这奇怪的环境中反应过来,听见熟悉的声音赶忙回头看见了熟悉的人。 “小席?!” “姜护士长?!” —— 蒋海林捏着手里的假发,眼神充满了震惊:“穿越?古代?!” 席屿看着老师戴上的假发,想着系统还是有些人性的,让老师戴着假发一起穿来。 蒋海林今年三十七岁,急诊科副主任医师,他是席屿在急诊科的老师,是那种站在那就威慑力十足的医生。 都是学医学到头秃,蒋医生就是这样的人。 每当患者不信任他这个医生时,认为他每天看书籍,一定是个庸医。 这时,蒋海林便会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提前秃了的前额。 俗话说得好——不要用你业余的目光看待我拿来吃饭的家伙。 蒋海林旁边的小年轻是急诊科的男护士李钟立,他是前段时间应聘考进来的急诊护士。 席屿对他本该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在那段时间姜敏时常教训实习生,但是身为男护士的他却极少受到批评,席屿也时常听见护士长和那些小护士提到急诊科新来了个男护士,既能干又长得还不错。 在急诊科,男护士是特别吃香的,毕竟学护理的男护士在众多女护士眼中就像国宝一样。 毕竟很多重活,需要男生去干,但是男护士又少,所以物以稀为贵。 “你们还记得你们来之前干了什么吗?” 蒋海林思索:“睡觉。” 李钟立:“我也是,我在和同事值夜班,下半夜我去睡觉了。然后就是姜护士长推我醒过来的。” 那时李钟立还以为是已经早上准备交班了,结果他没来,护士长气势汹汹地来抓人。他差点就以为自己要被骂了,结果他听见姜护士长极其疑惑地开口。 “李钟立?你是急诊科的李钟立?” 姜护士长给他解释了穿越,起初他还以为姜护士长是不是疯了,她拽着他就往急诊外面走,路上遇见了同样醒来一脸懵的蒋海林。 【恭喜新的医护人员来到归途医院。】 蒋海林:“什么东西在叫?” “它是这家医院的系统。” 二人跟蒋海林将她们目前所知的讲给了他们听,二人脸上还是“震惊”、“不解”...... 天色渐渐昏暗,四人在医院聊了很多,他们中途还去看了一下林大的病情,二蛋刚开始疑惑突然冒出来的叔叔伯伯,席屿二人解释这是他们出山回来的同事。 姜敏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有些不安:“席屿,林正他们还没回来?” 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7、第7章 夜色笼罩,森林中有风引起‘沙沙——''''声,增添了不少诡异幽暗的气息。 杜帆拿着火把在前面走着,身后的徐临明和林正一左一右扶着浑身是血的男人,他套着徐临明给他的白大褂,他的里面穿着薄薄的白色里衣。 若仔细去看,他的白色里衣很破败,胸口贯穿了一把箭,红色的鲜血将白色衣裳逐渐染红。 “等等。” 杜帆突然开口,身后的人也停下脚步。 燃烧的火焰靠近了某个粗壮的树干,上面有着一个‘左''''行符号,这是他们刚刚刻下的记号。 杜帆气愤道:“我们又走回来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走回这里了。 他们迷路了! 今天杜帆二人跟着林正出来,一边走着一边画着不归山的大致样子,所以走的比较远,林正跟着他们,给二人做保镖,保护他们的安全,林正看见了野味,几人会停下来去捕猎。 他们这次的回来收获不错,找到了距离医院一段距离的瀑布,哪里生长着一些野花和野果,偶尔还能遇见一些动物到访那。 不过几人在返回途中,再次返回到那个瀑布下方的水池,看见了一个衣裳单薄,浑身是血的男子。 他半副身子都在水中,清澈的水染上了红,池底的鱼儿虾蟹都不敢靠近。 杜帆虽然是麻醉医生,但是急救知识还是有的,对患者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后,驮着病人继续往医院赶,天渐渐暗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四人迷路了,在这个地方绕了三次,再次回到了最先做标记的地方。 徐临明困惑:“鬼打墙?” 不归山之所以极少有人能真正的出去,或许并不只是因为山中有老虎,而是进入山中的人会迷路,在山中不停不停的转,让人迷失方向。 “可我和席屿、林正都出去过,都平安的回来了啊?” 徐临明看着黑夜笼罩的深林,除了微弱的月光透过枝繁叶茂的深林投射进林子带来微弱的光亮,光源周围漆黑到令人害怕。 四人停下脚步,林正捡了些柴生火,毕竟他们走到现在,都已经很饿了。 林正和徐临明将病人先安顿好,山上的温度低,怕患者失温,杜帆也将衣服盖在了病人身上,他们围坐在火堆旁想办法。 对于经常宅家的麻醉医生来说,杜帆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以前。他现在也不讲究野果洗不洗脏不脏的问题,张嘴就咬。 火焰‘噼啪——’作响,火光映照在徐临明的眼中,光亮将周围的小范围的点亮,他注意到周围有几株长相好看的花,由绿叶衬托,他白天倒是没有见到过。 他此刻也心烦意乱,无暇欣赏:“自从太阳落山,这林间的雾就遮挡了周围的方向,好生蹊跷。” 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过去,他们的心情都越发的焦虑难安。 “老师,现在他的情况不是很好。”徐临明触摸他的颈动脉,还有气息都很微弱。 “我知道。”杜帆烦躁。 病人情况紧急是这样没错,但是如果他们现在不能解决这鬼打墙,安全回到医院,别说是病人,连他们自己最后怎么样都不知道。 杜帆拿出今天他们做的不归山大致图的白纸,最开始起点是医院,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医院偏东南方向的一处瀑布不远处。 难道他们真的要等到明天早上太阳升起,他们再辨别医院的方向吗? 这个想法显然不可能。 杜帆拿着纸起身,正准备辨别方向,林正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对杜帆说。 “杜大夫,我记得林叔曾经说过,不归山每到夜晚便会飘起白雾,我还以为这是各位大夫为了不被打扰设下的迷障。” 杜帆:我倒是希望我是仙人。 徐临明:哥们,你真看得起我们。 等等,刚刚林正说的是不归山几乎无人进山,而且还会飘起白雾,前两天他们刚来这,不归山下了许久的大雨...... 徐临明突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瘴气?!” 杜帆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瘴气,南方的瘴气。”徐临明继续解释道:“不归山位于南方,山林湿热,老虎横行,所以常年无人进入,没有人类的痕迹,动植物死后腐烂生成的气体,之后会盘踞在林子中,加之南方独有的迷魂草,每到夜晚降临,温度下降,二者会相互结合,便可使人迷失方向,所为‘夜雾挡路,迷魂草迷惑他人。” 并且瘴气是一种有毒气体,长时间处于这样的环境中会让人迷失心智。 刚刚因为他说‘鬼打墙’,徐临明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一茬。 杜帆知道瘴气的一些知识,但是没有徐临明了解的透彻。 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徐临明急忙起身,他拿着火把在周围巡视了一圈,杜帆和林正也注意到了周围好像确实长着一些他们白日未曾见过的花草。 它们零散散步在周围,在火光中摇曳着。 —— 病房中。 林大经过这些天的休养,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因为病情拖的太久,林大身体状况还没完全恢复。 “多谢蒋大夫。” 林大在二蛋的搀扶下朝几人鞠躬,他嗓音醇厚,充满感激。 林大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他双手长满了厚薄不一的茧,身上还有些疤痕,这是他这些年作为猎户留下来的痕迹。 问起林大手臂上的伤从何而来,林大总是一笑而过,说是打猎时不小心被划伤了,当时并没有太注意,简单的处理。 他没成想,这倒成为了他鬼门关走一趟的主要原因。 “这两日还需要好好休息。” 蒋海林提醒,他转头看见本来跟着他旁边的席屿二人在门口聊着什么,让林大继续休息后走了出去。 他询问原因,才知道原来席屿几人还未回来。 晚上20:46。 在医院的席屿几人仍然没有等到林正他们回来,二蛋也开始担忧他的林正哥哥,正在急诊门外等待着林正归来的身影。 “他们离开时去哪里了,你们知道吗?”蒋海林问道。 不归山四面环山,下山他们暂时只知道那一条路,这几天他们回来会将医院周围大概情况告知他们,但是他们具体往哪个方向离开,席屿和姜敏倒是不知道。 如果现在他们动身漫无目的找人,就怕到时候人没有找到,又丢了一个。 外面黑灯瞎火,医院就急诊的这一层的灯亮着,其他楼和门都是锁着的。 系统说是医院等级不够,无法开放。 “正是让人着急。”姜敏烦恼。 “系统也没有办法帮帮忙吗?”李钟立道:“系统不是会保护我们的安全吗?” 系统的等级暂时只能保证她们所在医院内受到保护,不被外面的猛兽所伤,出了医院,系统将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沉默的系统此时开口了。 【系统虽无法保护医院外的医生,但是系统能够检测到他们目前状况良好。】 李钟立询问:“会不会是因为天黑迷了路?”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之际。 “席大夫,快来救人?!” 是林正的声音,听着十分急切。 【新的病患到达,请前往救治。】 医院内的席屿快步往急诊外走去,黑夜中徐临遇背着浑身是血的病人快步奔来,林正和杜帆也扶着那背上的人,生怕他掉下了。 姜敏推来平床,席屿帮忙接病人转移到平车,侧躺着。 杜帆喘着粗气:“我们是在回程的路上碰见的,胸口中箭,他气息很微弱,血还在流。” 患者看上去二十多岁,胸口一支箭直接贯穿到背后,他此刻面色苍白,为了防止他失血休克,杜帆二人还将衣服包裹在伤口周围,暂时止血 蒋海林带上手套去碰那只箭,病人立刻皱着眉头,病人还有意识,能感觉到疼痛。 蒋海林拿起听诊器听他的心脏,心脏跳动变快,声音在逐渐变弱。 患侧呼吸音减弱或消失,叩诊呈浊音。 “贯穿伤,可能并发了血气胸。”蒋海林对患者进行了初步的评估,直起身子冷静吩咐周围的医生和护士:“插管,建立静脉通路补液,验血,准备手术室。杜帆,麻醉你来,席屿,你来协助我。” “好的。” 任务分发下,几人纷纷去执行各自的任务,他们人手不足,只能尽力去干。 一旁的林正和二蛋两人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完全将医护忽视到了一边。 林正看着突然严肃开始忙前忙后的大夫,两只手有些局促,不知道干什么。 蒋海林看见了不林正,快步靠近他。 “刷——” 随后帘子一拉,彻底隔绝了他们的视线。 徐临明拉着林正往林大那边说:“麻烦林正公子去做饭吧?等我们救完病人会过去的。” 林正点了点头。 他现在除了做饭,好像也没有办法帮助归途医院的大夫们。 过了两个小时。 急诊抢救室的灯才熄灭。 蒋海林将箭成功从患者身上拔出,止住了血,患者生命体征也恢复到了正常值,但是未脱离危险期。 手术结束,病人被推进了急诊重症监护室。 杜帆和徐临明正在解释着这个病人的由来,同时他们将在林间遇见瘴气之事告知其他人。 今天杜帆二人跟着林正在不归山画着不归山的大致样子,所以走的比较远,林正他前天就已经在不归山的一些地方设下了陷阱,回程只需去陷阱里看看有没有猎物就好。所以林正一路都跟着二人,时刻警惕周围。 他们这次的回来本该收获不错,找到了距离医院远处的一处瀑布,那里生长着一些野花和野果,偶尔还能遇见一些动物到访。 不过几人在返回途中,二人再次返回那个瀑布地方看见了一个衣裳单薄,浑身是血的男子,他半副身子已经在水中,将清澈的水染上了血色,池底的鱼儿虾蟹都不敢靠近。 杜帆二人虽然麻醉医生,但是对于急救知识还是有一些,他们对患者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他们驮着他继续往医院赶,不敢耽搁一秒。 “别人在不归山是捕猎,我们在不归山就是捡病人。”杜帆摇头叹道:“我看他那样子像是被人追杀逃进了不归山里面,昏迷前一直絮絮叨叨‘陷阱’‘危险’之类的话。” 徐临明在一旁附和点头,继续道:“我们在林子里转了很久,一直在兜圈子,林正的话让我觉得不归山中夜晚雾气许是瘴气,好在我们最后拔除了迷魂草,最后找到了会医院的正确路,那时我们才发现我们在往医院相反的地方一直走。” “我们晚上都呆在医院,加上医院保护系统,我们都忽略了。”姜敏道,“想来,进入不归山的人很多人会因为中了瘴气而迷路,加之山中老虎,所以不归山才会有只进不出的传闻吧。” 杜帆点头,“还好这次小徐聪明,不然我们还要在林子里面兜圈子。”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8、第8章 杜帆二人将一张纸拿了出来,这上面是他们这几日外出的成果。 作为医学生,杜帆的画画功底倒是一绝。 这些日子他们是选择各个范围性地扩大,将周围的几座大山都包括在内,将一些水源处还有一些长有可食用性的野果处标上印记。 “医院的东面方向我们曾经登到过山顶,山中动物较多,因为有水源,野果也多。”杜帆道。 现在医院的局面大致是这样的。 高山——高山————高山(山中有瀑布) 高山——医院————高山(河流) 高山——下山路———高山(河流、平原) 未知——村庄———平原(河往村方流) 如今不归山中,他们哪怕有林正帮忙为他们猎获食物,但是这不一定为长远之计,他们需要过多储蓄的粮食和食物。 席屿道:“林大的病再过些天就可出院,林正这些日子为我们解决了急需的食物之难,我们不能再收他的钱,而且我们对这古代物价也不清楚。” 姜敏点头:“确实,我们也曾经听林正讲过,这两年官压百姓,粮食收成虽好,但是上缴的粮食和钱财也是在上升,想来这里的物价不低。” “我们先不说医院现在如何让别人知道,并且过来看病,不归山中瘴气迷路就会让许多人不敢进入。”杜帆说:“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保证我们的肚子温饱问题,这样才有精力管病人。” “明日我们下山找些办法挣钱,赚到银子买些食物,方是首要任务。” 几人聊到一半肚子都饿了,出了急诊,林正和二蛋正在急诊外生火烤着野兔,反复几次,肉都快烤得焦硬才看见他们出来。 “老师,这是林正和二蛋,是林大的亲人。”席屿向二人介绍林正的身份。 蒋海林伸出手想要去握手,林正礼貌抱拳行礼,看见他伸出的手有片刻疑惑。 习惯了现代见面就握手,倒是对林正的行为迟疑片刻,随后也是入乡随俗还了个礼。 几人围坐在火堆旁边,林正听着几人聊着那位危重的病人,听到他已从鬼门关回来也是松了口气。 林正道:“刚刚我去见过林叔,我这两天出去会多带些食物回来,我大概三天后要下山,可能去的时间有点久,不知各位大夫可有什么需要林正下山回来带些什么吗?” 距离席屿上次下山也过了很久,他们这些天都未探查不归山之事。 没想到急诊科的人还没提起,林正就率先提出了他要下山之事。 杜帆开口:“不知林正公子下山有什么事?” “林正过说,村庄大多为一些老者和小孩,大多数年轻人因为想要出去闯荡并没有留在此地。”林正继续道:“在过些天村庄的人都会结伙前往青浔城,因为是赶集的日子,村庄里的人会喊村里一些年轻人去帮忙收拾拿去卖的东西,并且会、给工钱,半月前我就答应了村里的王家奶奶,帮她干活。” 赶集?! 帮忙?! 工钱?! 听见了有工钱,急诊科几人眼睛亮了:“我们跟你一起下山,我们也去帮王奶奶!” 林正动作迟疑了片刻,语气弱弱:“倒也不必这么多人.....再来一个应该就够了,因为二蛋呆在医院照顾林叔。” 急诊科几人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他们还想再去几个人呢。 随后,林正迟疑片刻道:“若大夫们不介意......我倒是还知道一户人家可能需要,就是他的脾气差了点。” “没事。” 脾气差怕什么,只要暂时先把工钱赚到手。 —— 到了下山的日子,清晨阳光已落进山林,将医院照耀在阳光之下。 这次和林正下山的有席屿、徐临明和李钟立三人,这次他们下山许会多留些时日,特意带了些药品和武器,医院的病人需要医生,所以留下了蒋海林和姜敏两人。 “徐临明,你这是干嘛?” 刚刚走了没多久,徐临明就突然跑到不远处,回来手中多了几根树枝递给他们,席屿很自然接过。 “当拐杖,顺便当武器。”徐临明好心提醒,这是李钟立第一次出来。 到了山脚下,席屿和徐临明都用粗树枝当拐杖拄着,特别是徐临明连着几日每天都早出晚归,他现在的腿还酸痛酸痛的。 他的腿现在就像以前在学校很久未运动了,然后体育课突然被要求跳100个蛙跳,第二天只能横着走路了。 相反李钟立体力却很好。 毕竟作为护士,他每天在医院工作就是在护士长和病房一直走来走去,去观察病人病情,体力会比医生好很多。 到了山下,林正先带着三人到了上次他们在林大的屋子,他们现在身上这衣服太过于显眼,还是换掉比较好。 徐临明是换上了林正曾经的衣服,因为席屿是女生,所以林正不好让她换上自己的衣服。 “席大夫请你稍等。” 席屿几人跟着林正进入了林大的屋子,只见他搬来椅子正在西面空中盯着木板上放着的大箱子。箱子很重,林正有些费力,徐临明二人赶忙上前去帮忙。 打开箱子,里面放着许多东西。 一把剑和一只笛,剑鞘是极美的红色,竹笛是白玉碧色,二者静静躺在最上面。 “这剑和笛好生精巧,是林正公子的?” 徐临明将林正拿起那剑和笛,放在一旁,他好奇地凑过去瞧了瞧。 “这剑是林叔的,而笛是戚婶婶的,也就是二蛋的母亲。”林正看着那静静躺在一旁剑和笛,眼中惆怅道:“曾经的林叔和戚婶婶是多少人羡慕的夫妻,只可惜当年......现在只有林叔惆怅望着它以藉慰相思。” 林正从箱子中拿出下面折叠好的衣裳,这衣服是女子的,下面还有很多首饰,和一个荷包。想来就是林正口中姜婶婶的东西。 席屿有些犹疑,林正解释道:“这是戚婶婶东西,林叔说了,他知道家中除了这件衣服也没有其他女子的衣服,若席大夫不介意,就穿这件衣裳吧。” 这是林正下山前林大嘱咐他的。 “林叔以前不是猎户?” 林正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在我被林叔收养时他就生活在这里,以打猎为生,后来戚婶婶因生下二蛋去世,林叔便时常一个人握笛以藉慰相思之苦。” 没想这林大是个如此痴情的情种啊。 换好衣服,林正并没有急着去做林大拜托给他的事情,而是带着几人在村子里面转转,给几人介绍了一下村中的情况。 林正脑子不笨,但是这几日与他们相处,他知晓他们想要了解周围的事情,并且还要解决他们的吃食问题。 “这是青沪村,林叔以前聊起说,这的村民都以种植食物为生,极少数以打猎为生。村中大部分人都很友善的,再过五日便是赶集的日子,他们需要带很多东西去买。” 三人在林正的带领下进入的村庄,里面确实放眼望去都是老人妇女小孩居多,他们显然都认识林正。 前往王奶奶家的路上,有村民路过他时也会与他打招呼,林正总会回应。 “林正这人气不错嘛。”徐临明道。 林正带着几人跨过河流上的桥,来到河对岸的王奶奶家中。彼时,王奶奶正弓着背在菜园摘菜,听见了林正的喊声抬起头看向外面。 “小林啊,快进来吧。” 王奶奶见林正到来,她脸上笑出了褶子,脚步极慢从菜园走出。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林大那边不是还要你照料吗?” “林叔的病再过些天便可痊愈,而且二蛋也在照顾他。” 林正看出了王奶奶眼神的惊讶。 毕竟她上次探望,她得知村中的大夫,还有从青浔城请来的大夫都未能将林大的病医好。 “是这几位朋友医治好了林叔。” 林正将身后的三人介绍给了她,并说明了来意。 王奶奶有些为难说:“我这也要不到这么多人。” “没有,我和另一位干活,其他两位,我打算去问问戚公他需不需要,前些日子我听说他身体不好,但是也没找到人帮他。” “那老头子这两天不知为什么脾气大得很,你们可要小心啊,说话小心些。” 一提起那戚公,王奶奶脸上便浮现无奈的表情,开口提醒几人。 “好的。” 与王奶奶说好,林正又带着几人去往王奶奶隔壁不远处的屋子,外面是泥墙做的篱笆,身后的菜地一大片,林正说那都是戚公家的。 “戚公,您在吗?”林正在外面大喊。 无人回应。 “戚公,您在家吗?”林正又试探性喊了句。 “戚公......” 这番话还没说完,屋里传来了一声怒气的吼声,吓坏屋外的几人。 “叫什么叫!滚一边去!” 林正:“......” 急诊科几人:“......” 这老爷子脾气确实挺大的。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9、第9章 “滴滴——” 心电图监测着夜半救回的病人的病情,这个重症监护室比较安静,因此听着滴滴叫响的声音会有些焦虑心烦。 姜敏拿着需要更换的吊水,来到床边看见了已经睁眼的病人。 病人脸上苍白,唇齿无色,一张一合却终究没能开口。因为他呼吸不畅,蒋海林为他进行了气管插管,说话不易。 “小伙子,要病好就乖乖听话。” 前两日中箭的病人因为过重的伤势醒来的时间断断续续,今日他自醒来就倒是一直没再休息,今日看他投来的眼神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姜敏知道他现在无法开口,伸出手,他用手在她手心中写下几个字。 他看着病人眼神真切的目光,希望得到他的答复。 然而,姜敏下一秒犯了难。 他写的是什么意思? 【他在说:他怎么在这,这是仙宫吗,仙子。】 系统小归为姜敏回答的她的疑惑。 仙宫? 好吧,这地方对于这些古人可不是就像仙宫一样的地方吗。 姜敏耐心解释道:“这里是不归山,你被我们救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听见不归山这个词,病人虚弱的眼神中闪过几分诧异,再次在她手中写。 【东篱,东边的东,篱笆的篱。】 系统怕姜敏听不懂是哪几个字,特地解释说什么字。 东篱?东边的篱笆? 【他所中的箭,可否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东篱想要那只断箭,但是以他现在这情况看了它也没用,而且他要是看见断箭情绪一激动可不得了。 姜敏道:“等你痊愈了,我再拿给你。” 【现在。】 姜敏露出假笑,“病人现在还是乖乖听话,等你病好再说。” 说完姜敏也没理会那人眼神,拿着已经输好的液体瓶出去了。 —— 山下的几人在戚公门口被吼,林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正准备喊他说明来意。 “吱——” 木门被一位老者打开了,他拄着拐慢慢走来。 老者个子不高,背也有点驼,满头白发中掺杂几缕黑色,饱经风霜的脸上是岁月留下的皱纹,两只眼睛凹陷明显,眼神却极具威慑,一看便是不好惹的老人。 林正还没开口,老者火气似乎还没消,怒道:“隔壁老太婆又缺什么,让你来吵架?” 林正:“......” 剩下三人:“......” 这是什么逻辑? 缺东西就是过来吵架的? 林正和戚公也算是相处几次,知晓他的脾气,赶忙说明来意。 戚公闻言,犀利的眼神投向林正身后的三人,看得几人背后有些发凉。 戚公冷哼一声:“瘦胳膊瘦腿的,别在我这碍事。” 这是嫌弃他们?! 席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左右打量了一下,好像相比其他三人,她是最娇小瘦的那位。 李钟立他可不干,赶忙解释:“戚公,我们也是很有力气的。” 在医院,男护士就是做体力活的,他自认为他的体力绝对会比剩下两个医生好。 “你?”戚公眼神冷漠,显然是告诉几人,他根本不相信。 “戚公......” 这次连话都没说,戚公转身就走,留下一句。 “不需要。” 这户人家没能成功,几人只能无奈回到王奶奶的住所,王奶奶此刻正在准备饭菜,看见失落的几人便知道结果,毕竟刚刚那人的大嗓门,她可是在院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王奶奶将炒青菜盛出来,安慰几人。 “若那老头子不收,林正你去问问别家是否还缺人,我记得李家好像也缺人,他们今年李子收成不错。” 林正点头,准备等会吃完饭就去问问。 “戚公一直脾气都这么差吗?”李钟立询问, “那老头子一直都这样,脾气坏得很。但是你们别看他脾气差,心眼是好的。”王奶奶慈眉善目道:“我只是听说,那老头子的儿子前些日子回来了,两人也不知道吵了什么,他这几天的脾气都不是很好。” 席屿几人还想说些什么,外头传来刚刚震耳的吼声。 “老太婆,开门!” 是戚公。 王奶奶和善的脸缓缓消失,她摔下筷子就往外走,出门还不忘拿起门口的扫帚,看样子是要出去干架的架势,几人不放心也纷纷跟了过去。 戚公拄着拐杖站在门外,看着王奶奶走出来就怒声开口。 “老太婆,你鸡又跑我菜园子乱啄,你再不管我就宰了吃了?!” “你敢!”王奶奶抄起扫帚就要打,戚公用拐杖挡住,指着他就骂:“你个死老头子,上次要不是除草拆了我家鸡圈一个大洞,它能跑你菜园子乱啄吗?” “谁拆你鸡圈,是你家狗先闯我菜园的!” “放屁!”王奶奶被气得红了脸,显然是被这无赖气到了。 看着两位老人对骂,吵得脸红脖子粗。 “王奶奶,戚公你们.......”林正上前去劝架,被戚公一个眼神瞪住了。 戚公怒道:“看什么看,还不去我菜园先把那只搞破坏的鸡先抓住,你想我们两个这老胳膊老腿去吗?” 其余几人:...... 最后那只引起两位老人大吵的罪魁祸首的鸡被林正和急诊科几人围攻下抓住,这场争吵堪堪停息下来。 林正和李钟立拿着家伙正在修缮破了个大洞的鸡圈。 “这鸡也是够厉害的,这么大一个洞。” 李钟立将木桩立好,将其敲入土壤之中,将破洞补好。 “有戚公作为邻居,他们是不是经常吵架?” 席屿端来水递给林正二人。 “是啊,两天一小吵,三天一......” 李钟立注意到了什么,赶忙朝林正挤眉弄眼,林正住嘴的下一秒。 “那你是不是也想和我老头子吵吵啊!” 林正感觉背后发凉,转头不知道戚公何时在身后,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眼神凌厉,像是他等会要是说错了话,他下一句就要开骂。 见几人沉默没开口,戚公扫视几人一眼。他沉声道:“就是你们两个打算来我这找活是吧?” 他是在问帮工之事。 席屿和李钟立面露诧异,戚公下一句给了二人答复。 “在我这干活,不仅要不怕苦,还要给我耳听八,最好盯着这老太婆的鸡鸭,省的又来我菜园乱啄!” “我这里活多而且很累,要是坚持不下去趁早滚蛋,省得老头子我骂人!” 话说完,戚公似乎站累了,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拄着拐杖回了屋,怒气的语气仍然未消。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等我这个老头子亲自请你们过来吗?” “滚过来干活!” 席屿:“......” 李钟立:“......” 这戚公的脾气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 “这个,这个,还要菜园的那一片。” 戚公指着他某屋子里的几大麻袋东西,还要菜园未摘完的菜,他们这两天需要全部弄好归类,装到牛车里面等后天拿起青浔城买。 李钟立和席屿一人一头分开工作,席屿去菜园摘菜,李钟立去分类一些容易刮伤手的麻袋重物。 两边干完今日的活,二人到屋里去见戚公,却见他坐在椅子处,双手按着膝盖,屋里没有点灯,光有些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桌上有水,喝完走。明日收拾好,后日搬上车,一同前往青浔城。” 戚公的语气冷漠,他揉了揉膝盖骨,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几人,拄着拐杖就往自己的里屋进去了。 “多谢戚公。” 二人刚刚道完谢意,进屋的戚公留下一句。 “记得锁门,明日没早到,小心我骂人。” 席屿:“......” 李钟立:“......” —— 夕阳将落,不归山上昏暗不清。 急诊icu外,蒋海林将那断箭找了回来,几人围着那箭打量了许久。 箭头偏沉重,但是锋利,制作工艺看上去极好。 东篱刚刚醒,就急着找这箭,像是十分紧要的,姜敏便将这事告知了蒋海林二人。 “应该是被什么认识的追杀了吧,想看看是不是自己认识的箭。”杜帆道。 “他现在的情况受不了刺激,若是看见这个,说不准情绪激动不利于恢复。”蒋海林沉声。 姜敏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他病尚未痊愈之前,我也建议还是不给他看为好。” 杜帆起身接过蒋海林手中的断箭,说,“那我找个地方先收起来。” 杜帆将东西收好,路过林大病房时,里面空无一人。 “杜大夫。”突然冒出来的二蛋险些吓到杜帆。 “你爹呢?” “外面练武。” 杜帆疑惑:“练武?”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0、第10章 杜帆被二蛋领着到了急诊大厅外,昏黄的深林带回些许暗色,想必再过些时间便会全黑下去。 急诊外有一人影,手持一根木棍,一招一式连贯有力,他的身形灵巧,木棍破空发生响动,可见挥的力度。足尖轻点侧展,那飞扬的发丝遮挡他部分视线,眼中漠然更显惊艳。 看见来者,林大收回木棍覆背于后。他颔首对着杜帆道:“杜大夫。” “身体恢复得不错。” 杜帆被他刚刚的挥木棍的架势疑惑到了,古代就一个猎户有这样的功夫? 他刚刚行云流水的招式极具观赏性,最为怪异的恐怕就是他身上的蓝白条纹病号服。 “这些时日,多谢各位大夫。” 或许是杜帆以前看电视剧,他一直认为猎户大多为五大三粗,性情粗狂之人,但是林大即使穿着病号服,黑发未束,更多的是有侠客的感觉,而并非仅仅猎户二字所能概括的。 “这里是风口,你站在这不利于手上的伤口好转,而且你手臂这些时间不可用力。” 现在医院就这些人,三人几乎轮流看守这两个病人,他们一些需要注意的,杜帆都记得。 林大轻笑:“我只是想看看,自己这双手还能不能用剑。” 杜帆疑惑,以为林大是问以后打猎会不会有影响。 但是,他不应该问他以后能不能拉弓射箭吗? “二蛋,你去给爹洗点果子,爹饿了。”林大望着一旁的儿子,支走了他。 孩子离开了,杜帆听见了林大的声音。 “席大夫,多年前我就曾入过不归山,我知道这里本该什么都没有。” 杜帆眼神闪过一丝诧异,正想着要编个什么说辞,脸上却一直保持着冷静。 林大见杜帆没有说话,轻笑一声继续道:“我虽不知道各位大夫到底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但是就各位大夫对我父子二人的救命之恩,林大没齿难忘。若各位大夫有任何需要,林大供各位差遣,可否让我等留在此地。” 杜帆:??? 林大抬头看着日渐黑下的天:“不瞒大夫,我原本出生于江湖,应与二蛋的母亲结识才安顿在此处。” 杜帆:我靠,这是救了一个会武功的? —— 林大是他本名,但是除了他的弟弟这个唯一的亲人,无人知道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他化名苏明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二十多岁成为了江湖小有名气的剑客(自封)。 武功还行,文化很低。 那年林大二十二岁,在中途救了戚家的小姐戚茗。她是个性格举止跳脱的姑娘,倒是没有那些小姐家的端庄娇羞。 林大与戚茗本该只是露水的一次相逢。 再次见她,他因为与人比武受伤遇见了恰巧经过的戚茗,她为他叫来大夫为他疗伤。 戚茗扣了他的剑不给:“苏大哥,你若想要剑也不是不可以,你要教我。” 戚茗琴棋书画都不懂,唯独笛子尚且拿得出手,但是她对这些刀啊剑啊却十分感兴趣。 林大起初不愿理她,但是戚茗接连几日软磨硬泡,他打算教她些防身术。他最后只能答应,每隔七天,他都会在朋友的武馆等她,验收她练习的成果,并传授心得。 他从不会去刻意打听她的消息,二人的关系一直维持师徒层面。 大概就这样过了半年,林大有事半个月才回,他未在指定地点等到戚茗。 朋友说她很快就要嫁人,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她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他不过是个居无定所的江湖客。 林大知道多日相处下来,时间不等人,二人终要分别,只是没想到这天来得太快。 林大当晚便准备离开,他打算找她做最后的告别。 那夜他夜探戚家,却寻她无果。最后他在昏暗的柴房看见被打得伤痕累累的戚茗,脸上的泪痕混杂着血色。 林大本以为她在戚家是人人受宠的小姐,他听后才知,她是戚家庶出,娘亲是丫环。 后来她娘去世,她更加不被家人关注,他们只会在外面摆好疼爱孩子好爹娘。 就连当年他救她一事,幕后黑手正是她的家人安排的,他们想将她嫁给有权势的中年男子为妾。 只不过如今的她不能被拿捏,便用了如此手段。 这一身伤痕,便是她反抗的结果。 戚茗为何软磨硬泡求林大教她武功,那夜他得到了答案。 “师傅......我想离开这里。” 她想离开这没有亲情的家,想逃离这个令她窒息的家庭。 林大抱着怀中蜷缩的戚茗应声:“好,带你走。” 二人一路逃亡,逃到了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那些艰难相处的时光,早已成为了对方相互爱慕的原因。 弟弟林二夫妇作为了二人的证婚人,没有其他宾客。除了寥寥几人,再无人知晓他和她的身份,他们隐居在青沪村中,只有偶尔他院中挥剑,戚茗拂笛吹奏。 只可惜,后来的戚茗死于难产。 笛子再也无人吹,剑亦藏于暗中。 他孤寡一人,只愿将林正与二蛋抚养长大。但是他却为了一时酒后的幻影,被自己的剑所伤。 他草草处理,却昏迷了多日。睡梦中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戚茗,她一脸怒气,发狠地将他推离了黑暗的地狱。 ...... 林大这些天看着各位大夫对二蛋的关心与照顾,几人年岁明明比他小很多,却有如此高超的医术。他的直觉告诉他,二蛋跟着他们定会学到许多。 林正一人保护山中的他们或许不够,那他便也加入其中,一为报恩,二为孩子。 “这......” 杜帆听了林大的话倒很是意外,虽然他很想立刻同意,但是他需要与同事们说说。 “我等各位大夫的答复。” 林大并不急在一时。 —— 第二日,席屿和李钟立二人早早地便到了戚公的院子,只是没想到他比二人去得更早,在菜地一直晃悠着,时不时揉了揉手腕,捶捶膝盖骨。 “愣在这里干什么,干活去。”戚公看着远处站着的两人,皱起了眉头。 席屿二人看了眼对方只能叹了口气,各自干活。席屿进入菜园,在戚公严厉的目光下摘着菜。 席屿:为什么有种考试时被老师盯着看她写卷子的赶脚紧张的感觉? 太阳光落在菜园上,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席屿就看着戚公时而步履缓慢看他,时而去看看李钟立那边的情况。 “咳咳——” 有些累了的席屿放缓了装菜的速度,本想偷偷闲一下,却听见后面突然靠近的熟悉的咳嗽声,连忙加快的速度。 “停下来休息一下,喝点水。”戚公道。 席屿起身,只见矮她半个头的戚公一手拿着拐杖,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水壶还有碗。 “多谢戚公。”席屿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拿过碗。 戚公拿起壶倒水,茶水险些溢出,席屿也注意到戚公瘦弱几乎只剩下皮包骨的手,但是他的手腕处的关节却相比之下太过突兀地大。 “戚公,我看您脸上不佳,是不是没睡好觉?”席屿关切地询问:“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戚公:“闲就赶紧干活!” 席屿:“......”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1、第11章 席屿并没有打算放弃,她看着他的手腕,关节处肿胀偏红,戚公伸手揉关节,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疼痛。 “戚公,你是感觉关节刺痛,还是压痛?” 戚公:“小小年纪,学什么老古板看病,又看不出什么,赶紧干活!” 戚公说完就提着水壶离开了。 席屿见戚公并不打算回答也无法再追问下去,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大夫,而且就在这个年代,医术高明者恐怕都认为是那种白胡子老爷爷比较靠谱。 曾经的她也是这般认为。 白胡子老爷爷比年轻医生靠谱,哪怕现在她仍然对这句话保持赞同。 中午结束工作,席屿二人又跑到隔壁王奶奶那边去做了会,聊聊天。 王奶奶面对席屿询问道也说了:“那老头子确实手啊脚啊经常疼,他那个倔脾气不听劝啊,有一次去看病后来觉得没有干脆就任它痛,谁劝都没用。” 王奶奶劝道:“这你们别多问,倒是估计他又发起脾气来,你们又要被那老头子吗。” 王奶奶作为邻居已经不是第一次劝了,所以她并不觉得这些孩子可以抵达戚公那暴脾气,倒是吵起来就不好了。 王奶奶午休后,林正也知道戚公身体不佳的原因,好奇询问席屿戚公是得了什么病。 “你听不懂。”席屿。 林正正准备开口,很快一旁的李钟立开口问道。 “他那屋子比较湿冷,会不会是风湿?” 席屿道:“不清楚,可能是风湿也有可能是关节炎、关节肿胀,也有可能是其他疾病并发的关节疼痛。若要具体得出结论,还是要检查。” 林正在一旁晕乎乎听着几人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什么关节,关节什么。 不过就戚公那脾气,几人知道想让他配合确实难,只能暂时作罢。 —— 到了准备前往青浔城那天,天还没亮,村里许多人便已经开始搬东西,戚公和王奶奶两家亦是如此。 他们需要赶在早上城门开启前到达,排队进入青浔城中。 王奶奶因为腿脚不便,便将几大袋的粮食和蔬菜让林正和徐临明二人帮到戚公的两辆牛车上,让他们一起结伴而去。 戚公冷哼一声:“老太婆,你每次都来这招,烦不烦?” “死老头子,我就借用一次,你干嘛发脾气。” “我不在家这两天,你最好不要让你家鸡啄我菜园,也不要偷我家的菜。” “谁稀罕你菜园菜,你是不是找骂?!” 眼见两位老人又准备吵架,几位年轻人赶紧拉开两人,以免又一场大战。 五人架着两辆牛车缓步往青浔城的放心离去,牛车很大,装了不少东西。 大概过了快一个时辰,天已蒙蒙亮,青浔城外已有到访的不少人拍着队,准备等会的城门开启入城。 “嗷——” 等待着进入城门的时间,徐临明不断打着哈起,想睡又不能睡。 “小宝!小宝!” “小宝你说句话啊!” 不远处焦急的呼喊声,将几人的瞌睡虫全都给吓跑了,徐临明坐在最外面险些被声音吓的跌下车。 几人还没了解清楚是个什么情况,一个仆从朝城门跑,一边跑一边焦急地喊着。 “有没有大夫!有没有大夫,我家小公子突然呼吸不过来了。” “吃东西卡气管了?”李钟立开口道。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身后的一辆马车中,帘子大开,上面坐着一位衣着不俗的妇人,她怀里是个七八岁的孩童,孩童面色苍白,小手不停垂着胸口,还捂着肚子十分的难受,明显的呼吸困难。 “有没有大夫。”妇人眼含热泪,不停对身旁的丫鬟道:“快去让守城的士兵开开恩,快开城门吧,孩子要快些送去医馆啊。” “食物中毒?!”席屿和李钟立双双开口,二人合声也让身旁的百姓听见了。 “这里有大夫!他们看出了!”不知谁在起哄,丫鬟听到赶忙拉着席屿几人就往车上带。 “马车里太闷,把孩子放到外面。” 席屿上前,将孩子平摊在马车外的横板上,孩子蹙着眉头,不停的呼吸。 “孩子今天吃了什么?” “孩子离开她外婆家时带了些熟土豆在路上,刚刚他说有些饿他便偷偷吃了......我就一会没能看住他,老天爷你要拿就拿我的命吧,不要带走我的孩子啊!” 母亲在孩子病重总会失了理智。 席屿的耳边不断是孩子母亲焦急自责的话语,但是并没有影响几人对孩子的检查。 她开口对那妇人询问:“孩子情况很严重,估计是食用了发芽的土豆引起的食物中毒,需要立刻进行催吐,可有盐和热水?” “水有,但是不是温水。” 妇人摇摇头,慌忙吩咐丫鬟去周围问问。 林正听闻需要东西,立刻回答:“我这就去找人问!” 席屿问:“我记得我们带了急救箱。” 李钟立立刻明白,“我现在就去拿。” 剩下的人分散询问周围的人可否有热水和盐,但是仍然没有想要的催吐的东西。 席屿只能先给孩子灌凉白开,看着他大概喝了她认为的剂量后停下。 “席屿!”李钟立快步跑来,因为急救箱太过与显眼,他们特地找林正要了个普通的木箱,就是抱着比较费劲,不能手提。他翻了一会没找到压舌板给放在哪,直接拿了个无菌手套过来。 席屿带上无菌手套,不是她怕孩子等会催吐吐出来的胃液,而是她今早匆匆来,也没洗手,细菌要是进入孩子口腔,引起细菌感染就不好了。 李钟立知晓席屿准备干什么,上前帮忙将孩子体位,席屿直接伸手进了孩子嘴中,反复按压孩子咽后壁,刺激呕吐。 “呕——” 孩子刚刚灌入了不少水,现在催吐呕出胃里的东西又稠又溪,看上去十分恶心。 “夫人,城门开了!” 刚刚喊叫的仆从在城门外喊了许久,守城的侍卫们自然也知道了事情,开启了城门,让他们先走。 “快些去医馆找大夫。”席屿摘下手套,看了看孩子的面色,嘱咐那位母亲。 “谢谢,谢谢。” 时间紧迫,妇人连道了几声谢谢,便往城门赶去。 席屿几人准备回去,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戚公,几人被他盯得有些头皮发麻。 戚公冷哼:“看什么看,还不回来,你让我老胳膊老腿驮两车东西进城吗?” “来了。” 几人应声。 远处红鬃马上男子穿着暗紫色劲装,玉冠束发,肩头一小束墨发随着马而晃动而轻微摇摆。 “公子,我们这盐他们想来是不需要了。” 看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旁边马背上的李闽看了眼马背上的盐低声道。 刚刚急诊科的席屿他们急救的场面,他们看的一清二楚,只是李闽打听到他们需要盐,他还没把盐送去,那些人就已经想到救人的办法了。 “进城吧。” 被叫做公子的男子轻夹马背,马儿缓步跟上了进城的队伍。 “是,公子。” —— 不归山中,姜敏和蒋海林三人刚刚歇下来,系统小归机械声音在他们耳边回荡。 【病人林大已安全出院,奖励水电供应14天。】 【拯救一名急症病人,奖励3天。】 【奖励叠加,现医院水电供应可维持10天。】 【请各位医护人员再接再厉喔!】 姜敏疑惑:“不是,你不是说icu的病人要等出院才结算时间的吗?” 林大今日带着杜帆他出去找食物,他现在身体确实算是可以出院的标准,所以姜敏并不疑惑。 但是现在还在icu的那位,怎么就提前结算了呢? 东篱的病可比林大来说需要修复的时间更多,为什么就给三天的将领? 小归很快为姜敏解答。 【席大夫在外拯救一名急症患者,因为不会来到医院,所以这是奖励。】 【只要是各位医护人员手中救治的患者都可获赠奖励。】 蒋海林道:“所以是不分产地,只要是我们救的病人都算是吗?” 【是的。各位医生和护士是我们归途医院的员工,你们救治病患获得的关注与赞赏,就是归途医院的名声。】 姜敏:“那我们是你们的员工,你不得考虑考虑我们的衣食住行?” 【抱歉,此问题已询问多次,小归不予回答。】 姜敏:“......” 蒋海林:“......” —— 进入到青浔城中,戚公带着几人来到了熙然的东市,到处都是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像是要比谁的声音大。 “青菜,新鲜的青菜了!” “客官客官,这鸡你看这么有活力,肉肯定很好吃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的萝卜!” 在周围的吆喝声中,林正几人的牛车,他们的喊声不知为何,总是隐没在此起彼伏的声音中。 不过好在戚公和王奶奶的菜新鲜,倒是有不少来买菜的人停留。但那些有利于存放的一些干果倒是挺少人的。 徐临明喊声的喉咙疼,他瞧见一旁休息的李钟立:“我记得我们好像带了润喉糖,快,给我来一颗。” 李钟立找出一板拿出来递给了每个人,戚公不怎么想吃,但是看着那透明的糖还是好奇的尝了个,觉得味道怪怪的。 东西买出去了一大半,买东西的人已经过了高峰期。 “我得歇歇。”林正刚刚一直在忙,终于有了歇歇的机会,刚刚吃下的那颗糖,过一会他竟感觉喉咙舒服多了。 “哎哎哎,孩子怎么了?!” 人渐渐少了,倒是没有了刚刚熙然的声音,刚刚准备歇下的几人,再次听见了远处的声响。 席屿接过林正递来的水壶,连声道谢。而听见响动的李钟立好奇的过去了,没一会就回来了。 “刚刚那边怎么了?” “小孩子贪吃,东西卡喉咙里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李钟立道。 闻言,其他人便没再说什么,换个姿势继续休息。 相反,戚公看几人的眼神倒是带着几分审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2、第12章 李唤今年二十一,父母皆亡,已过了他的弱冠之年,而今日正是他二十二岁生辰。 温习完今日的书,李唤穿着身上的青衫,腰上系着一腰带,很紧。他在街道慢悠悠走着,最后寻了一处食馆准备吃饭,毕竟一年难得一次。 临近午时的食馆很多人,李唤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店小二上前询问需要些什么。 李唤点了几样菜,店小二再次询问:“客官,要不要酒?” 多少年了,李唤都快忘记了酒的味道,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 等上菜期间,李唤注意到了周围许多客人,其中不远处的几名魁梧的壮士正大声地和朋友喝酒吃肉,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瘦骨如柴的手,低声叹了口气。 已至弱冠之年,却仍只是个秀才,还是如此瘦弱。 热水倒入杯中,冒出了白烟。 “彭——” “碰——” 一位姑娘被几名看上去是家丁的左右围攻无法逃走,为首的人是个肥头大耳的油腻男子,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放开我!放开我!” 那位姑娘被扼住双臂,拼命挣扎无果,无奈只能朝周围的百姓乞求帮助,拼命地在喊救命。 但是却无人敢上前。 李唤听见了周围低声讨论的声音。 “你想干嘛,那可是青浔城父母官的儿子李风,你现在上去当出头鸟,你又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这李风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他仗着他爹的官职已经无法无天了。” “上次有一位董立镖局的人出手,听闻那人现在还在狱中。” “是啊,这姑娘也是真的倒霉.......” 围观的群众窃窃私语,但都没有愿意上前去帮助的。 李唤将目光看向刚刚看见的几个魁梧的壮士们,只见他们早已放下手中的东西,目光看着那姑娘带着可怜,也没打算当出头鸟。 也对,这青浔城的父母官的儿子,谁敢得罪? 李唤看着自己这瘦胳膊瘦腿,他怕还没靠近,就会被那几个仆从打倒。 明哲保身,方为正道。 不是吗? “救命啊!放开我!求求你放我离开吧!” ——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午时,炽热的光照射在城中,急诊科几人收拾好东西装上了马车,到了个摊子点了几碗面便开始狼吞虎咽就开始吃。 “嗯,要是有麻酱就好了。”李钟立有些想念现代的麻酱了,看着清水面,连两片白菜都没有居然要五文钱。 心在滴血! “有得吃就不错了。”徐临明在刚刚来那几天,可想念火锅了。 林正吃着面注意到一旁沉默的席屿,她没有动筷,低着头想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关切地问了句,“席大夫,你怎么了?” 席屿回神,说:“没,我就是想工钱够不够我们买口锅带回去?” 席屿这话让几人想起来,他们需要买点锅碗瓢盆,不能天天在医院门口烧火烤东西。 “那是不是还得买点调料,我们还可以搞叫花鸡,这玩意我会。” 想到叫花鸡,杜帆的眼里放光,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几人有几搭没几搭地聊着,突然听见了不远处的喊叫声,响动声极大。 “啊啊啊——” “叫你坏我好事!” “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这角度刚好能看见一个身形瘦弱的人被人从屋里丢了出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但是似乎还不解气,那些人居然还不停踢踹。 “我靠,这青天白日的......林正?!” 徐临明看着火冒三丈,身旁的林正确突然拿起了他的剑快步朝那边去,看样子是要去帮忙的。 急诊科几人连忙跟了上去。 被围殴的正是刚刚准备明哲保身的李唤,他抱着头接受着那些人重击,闷声不肯求饶。 在刚刚李风准备带人走时,李唤还是冲出来阻止了他们。 “放开那位姑娘,李公子这光天化人之下,你这样就不怕遭天谴吗?!” 他明明知晓自己微不足道,但还是选择迈出了那步。 李风站在台阶之上,身后的年轻姑娘被两个仆从哭喊着求他们,场面倒是极其混乱。 林正刚刚穿越围观的群众,直接踹倒那仗势欺人的仆从,将人护在身后。 “你们这群败类!”他咬牙切齿道。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前段时间那什么破镖局的林正吗?镖局倒了,你还敢跟本公子作对吗?” 李风拍了拍他圆滚滚的肚子,一脸不屑。 “李风,你这样迟早要遭到报应!强抢民女,殴打百姓,你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林正视线转向不远处要赶来帮忙的大夫,连忙示意他们不要过来,怕将他们牵涉其中。 “哈哈哈哈,在这青浔城,我们公子就是王法!”仆从道。 李风一脸不屑,“上,这两个尘民的命不值一提。” 林正侧身准备拔剑,只可惜仆从还未来得及动手,他突然注意到李风身后有人。 李风注意到时,剑鞘已出,脖子上已被人架起了一把剑。 而持剑之人一身骑装,脸上却尽是慵懒之意,语气淡然却带着几分戏谑:“你就是李风啊?你刚刚说他们的命不值一提,你这命我觉得也不值一提,要不要.......” 话未说完,剑刃触碰的脖子按下了力道,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别别别,你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要是敢......敢动我,我我我爹绝对饶不了你!” 李风开始不停磕巴,生怕那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划伤自己。 李闽似懂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有道理,但是我放了你,我依旧没有好下场,不如在我先下地狱之前先拖几个下水吧。你说是吧,李大公子?” 李闽最是反感这样的人,居然还跟他同姓。 晦气! “哎哎哎,饶命饶命......” “既然想让我饶命,知道该如何......” 李闽正准备说些什么,周围惊呼将众人的注意力转走,林正身后受伤的人突然开始不停抽搐。 “他这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什么疯症吧?” “好吓人。” 有人好奇地围了上去。 林正看着地上不停抽搐的病人,想要去扶病人,被赶来的席屿连忙制止。 席屿半跪在地上,李唤此时眼球上翻,身体不停地抽搐,气息急促,牙关紧闭,白色的泡沫从嘴角溢出,症状看着十分吓人。 “癫痫。”席屿语气果断地说出结果。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3、第13章 席屿看着周围来看热闹的百姓,挥手摆臂道:“散开,不要围在这里。” 癫痫,民间常称之为“羊癫风”、“羊角风”、抽风或者抽筋。是由各种不同的病因所引起的一种综合征。 癫痫表现为双眼上翻、牙关紧闭、双拳紧握、肌肉收缩、四肢抽搐,有时会咬破嘴唇或者舌头,从而导致口唇流血。[1] 席屿艰难地将抽搐的李唤头偏向一侧,口中的唾液和呕吐物随口流出,察觉到病人呼吸微弱,看着她身上勒紧的衣服。 “徐临明,松紧他的衣服。” “席屿。” 李钟立搬来装满急救物品的箱子。 “我记得我们带了小毛巾,还有压舌板。” “压舌板哪去了。”李钟立翻找一会没发现压舌板。 徐临明看了眼,很快起身冲进了食馆,拿出了一双筷子递给了席屿。 席屿将筷子缠上毛巾,因为不能强行掰开患者的嘴,加上患者不停抽搐,将东西塞进病人口中有些艰难,不过好在成功了。 白色的泡沫和口水顺着张开的嘴流出来。若不及时,怕是会引起窒息。 做完这些,席屿赶忙让林正去询问最近的医馆在哪。 “李钟立,安定10mg。” 李钟立很快找到了安定和注/射/器,因为没有割安瓿是滑轮,它直接徒手扳下安瓿头。 “那是什么东西?” “不清楚?” “没见过啊!” 周围人窃窃私语李钟立没有去理会,一切准备就绪,李钟立抓住李唤一直抖动的手,找着他手上的血管。 他只能尽量让李唤手上的幅度减小,还不能太用力容易引起骨折,导致他的上半身和他眼中的血管一直在晃动。 “啧。” 针尖刺入皮肤,回抽见血,他才将药液注入到了病人体内。 很快,安定发生了药效,李唤的抽搐渐渐停了下来。 席屿和李钟立合力将患者改为侧卧位,有利于疏通呼吸道,防止窒息。 “好了。”、 席裕急救进入尾声,林正说道:“我刚刚问了,这里最近的医馆要过一条街。” 不等几人想办法把李唤驮去医馆,他维持着侧卧位的状态没多久,他眼睛似睁却仿佛没有醒一般 “是醒了吗!” “这几位大夫看上去年轻,但是处理起来很迅速。” “对啊对啊。” 他现在半清醒半迷茫,席屿看着他显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癫痫病情缓解过后,就和常人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不同,但不能够回忆起发病时候的表现。[2] “先把他送去医馆吧。” 席屿刚刚说完,许多脚步声越发清晰,几人望去才发现,是官府的人。 林正赶忙将几位大夫挡在身后,厌恶地看着李闽刀下的李风。 “救我!快救我!” 看见官府的人来,李风仿佛看见了希望,慌忙叫那些衙役。 而持刀的李闽丝毫不慌,语气继续慵懒地询问:“哎呦,李大公子现在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别人来救你啊?!” “我劝你还是放了我,我还能劝我爹放你一条生路。” 李风看见官府的人来了,语气也硬气了些。 “啧。” 李闽脸上带着嫌弃,将人推下阶梯,李风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李风被仆从扶起,随后立刻翻脸不认人,对着身后官府的人就说:“把他给我抓起来,打入大牢!!!打入大牢!!!” 李闽抱着剑静静看着某人气急败坏的样子。 周围的百姓感到奇怪,因为那些带刀的官府衙役没有动,似乎并没有要上前抓李闽的想法。 李风还在发疯。 只见李闽挥挥手,十分无趣地指着李风道:“抓起来吧,告诉胡县令,建议别跟他那爹关一起,吵。” “是。” 胡县令? 青浔城的父母官不是姓李吗? 李县令被抓了? 许多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那些官府的人直接将李风一行人全部五花大绑了起来,押解人就往官府方向走去了。 林正显然也没缓过神来,李闽走上前叫了他一声。 李闽笑道:“兄弟,凡遇事应不慌不躁,擒贼先擒王,以后遇见这样的事直接控制下命令的,岂不更轻松?” 林正:“......” 他这是在教他,下次直接抓头头? “刚刚那......”林正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想询问原因。 李闽了然,开口解释道:“想来各位还不知道吧,青浔城父母官李临那狗官贪赃枉法已被革去官职,我此次就是来抓李贪官府中那漏网之鱼的。” 李风估计还不知道他爹下狱的事,所以才敢如此作威作福。 李闽看了眼一旁的药箱子,他刚刚看见里面都是他没见过的东西。 这些大夫......有些意思。 “这位倒地兄台就由我送去医馆吧,医馆在哪我比你们熟。” 席屿告知李闽他这病需要注意的地方,在李闽表示知晓后才放心放他们离开。 林正看着那些离去的背影。 曾以为青浔城天高皇帝远,所以李县令才敢如此作威作福。 如今果然罪有应得。 以前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 几人回到了原本的位置,戚公一人守着两辆牛车,板着一张脸盯着几人。 急诊科几人被看得有些背后发凉。 “那个戚公......”林正刚开口,就被戚公打断。 “林正那货胡闹,你们也跟着去,就那么这些小胳膊小腿的小大夫,打得过那些人吗?” 三人没有反驳,毕竟他们知道反驳回去戚公又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还是少说两句让这老头子消消气。 戚公说了两句又停下来,问道:“你们都是来自哪里?” 他们来自不归山里? 急诊科几人面面唏嘘,觉得说出来会不会吓到戚公。 听林正说,村里人对那不归山或多或少有些害怕。 戚公狐疑道:“你们该不会是学艺不精被逐出师门了吧?” 急诊科三人:??? 戚公,你可不能乱说啊! 席屿正准备开口解释,戚公此刻又不想听了,拿出刚刚买菜挣来的钱分给几人。 “你们要买东西就赶紧去买,日落之前我们还要出城回村里。” —— 将李风那群漏网之鱼抓回牢里,李闽便将之后的事都交给了胡县令,而他也该去复命了。 “咚咚——” 李闽敲响了公子的房门,里面传来低沉的一声“进”,他才推门而入。 案桌前蔺铭翰正写着什么,将李闽走近也放下了笔。 “公子,东篱失踪,不知去向。” 蔺铭翰蹙眉:“他可曾留下什么线索?” “不曾,因屋子里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我也查过周围,确实没有找到他留给我们的痕迹。”李闽顿了顿,有些不安道:“公子,你说东篱会不会......” 话未说完,他便得到了公子肯定的回答。 “不会,那小子定会平安无事。” 李闽想起今日见到,他将刚刚的那些大夫救人和见到的那些奇怪的物品都说给公子听。 “那几名大夫年纪轻轻,所用的东西也很奇怪,但是属下感觉他们的医术绝对不亚于那些老大夫,特别是那位女医。” 蔺铭翰挑眉,“奇怪的东西?” 李闽点头,还特地比划了几下那玩意。 “前面好像是针一样的东西,后面是透明的,把塞子一拉开,就把透明瓶的水吸进去,然后打进了病人手里,然后没多久那病人就停止抽搐了。现在那名癫症的病人已经没事了,我刚刚也问了大夫,他说那癫症的病人已无大碍了。” 李闽看着公子那双疑惑迷茫的眼睛,就像当初的他。 “公子是不是也感觉很神奇?” 蔺铭翰摇摇头,十分真诚地回答:“不,我根本没听懂你描述的那东西是个什么玩意。” 李闽:“……”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4、第14章 不归山,归途医院。 蒋海林检查完东篱身上的伤口,他走到床尾放着消毒液的地方习惯性按下,进行了手消。 蒋海林道:“伤口恢复的不错,这几天记得伤口不要沾水,很快就会好的。” 昨天,东篱已经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撤去了呼吸机还有心电监护,现在急诊科空空荡荡,床位几乎随他任选。 东篱这些天也和这些大夫熟了,如今他已经可以下床走路,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他道:“多谢蒋大夫。” 在不远处听见有人打了哈起,很快姜敏缓缓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小药杯,这是他今天需要的药。 “吃药了。” 吃完这药,她就要跟杜帆换班休息去了。 “多谢姜大夫。” 东篱十分礼貌双手接过,虽然他对杯中的白色药片,还有颜色的胶囊十分好奇,但是他还是毫无犹豫的吞入口中。 圆形白色药片有些大,吞入口中咽下需要费些力气,药因水融化,东篱脸上有片刻扭曲。 呕,好苦! 即便东篱已经吃过好几次这药,他依旧难以适应这个味道在嘴里蔓延到苦感。 东篱苦的面部扭曲,小归声音在蒋海林和姜敏的脑海响起。 【恭喜拯救一名急诊患者,奖励医院水电提供3天】 【目前水电天数:14天。】 【请各位医护人员再接再厉】 二人互看对方一眼,都没说话。 小归的声音只有他们能听见,所以东篱并不知情。 “你好好休息。”姜敏拿过空药杯就准备离开。 “他们下山不是帮人买东西,怎么感觉是去治病赚钱了?”姜敏望向蒋海林,有些担忧地开口:“你说我给他们带的那些急救药品够不够他们挥霍的啊?” —— 在林正的帮助下,他们将所需的东西碗筷,还有调味料买了。准备买锅时,他们的银钱就已经不够了。 无奈几人只能返回,准备时间差不多就出城,谁料骤雨突至,将这些人困在了一处。 两辆牛车中大部分是干货,若一路淋着回村,定是要给泡坏了。 林正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大雨,说:“看来今日要留在城中露宿街头喽。” 席屿下意识瞥了眼戚公,戚公坐在牛车上,双手紧握,嘴唇微抿。 李钟立站在一旁,用手肘拱了拱她,压低声音询问:“你说戚公会不会是关节疼了?” “像。”席屿并没有否认。 “啪嗒——” 雨点在石板上不停拍打,雨点在小水坑中打出圈圈点点,街道上偶尔还有些行人,一辆马车从远处行驶而来,许是行驶速度极快,溅起了水花。马车很快停在了不远处。 下来以为二十出头的少年,他穿着青色衣衫,十分具有书生气息。 他撑着一把伞快步朝几人走来。 还不等几人好奇这是谁,林正就已经诧异的开口。 “董琅?” 急诊科三人:??? —— 屋外大雨依旧不停歇,屋内一位姑娘没有梳妆打扮,披散着头发,眼神一直盯着半开的窗户被雨水打落的院中树,眼神似空洞,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 房门被推开,董琅走进屋中看见梳妆台前的人,还有半开的窗户,连忙上前关了窗户。 “小尹,你怎么又坐这里了?这里风大,哥哥扶你去床上好吗?”董琅弯着腰,声音温柔地询问。 被叫做小尹的姑娘麻木的眼神看了董琅一眼,身体明显移,似乎很不想他的靠近。 董琅眼神一闪而过的失望,调整好情绪继续道:“小尹,你风寒刚好,你要躺床上好好休息,我叫了大夫来给你看病。” “小尹,你听话好不好?” 小尹许是听见“大夫”二字,她皱眉直接上手推开一旁董琅,桌上的胭脂盒被董琅扫到了地上。 胭脂块碎裂,粉末振起,董琅险些摔倒。 门外,急诊科三人和林正静静的将这一幕幕看在了眼里。 一旁的丫鬟说道:“少爷的妹妹自生完孩子后便一直如此,这几日情况更加严重,连少爷这个哥哥都不愿意搭理,有时脾气突然就怒了,乱砸东西,有时又呆呆地一个人坐着流泪,有大夫也曾来看过,但是都不见好。” 董尹起身显然也看见正在外室的几人,抄起梳妆台上不知道什么的木盒就往他们扔去。 “小心!”李钟立连忙将几人推开,木盒哐嘡落下,里面不知名的首饰散落出来,圆珠滚落到地上各地。 刚刚扔东西,席屿看见了她手腕出包扎的白布,隐约还能从上面看见红色。 【叮——】 机器声在三人脑海响起。 【任务:救治患者董尹,时间不限。】 【奖励:医护人员专属通讯装置。】 通讯?! 席屿几人倒是眼前一亮,但是很快又陷入沉思。 董尹此时的状况不好办啊。 丫鬟带着几人退出了屋子,几人只能隐约听见里面董琅安慰她妹妹的声音。 “她这情况都久了?”席屿转头询问一旁的丫鬟。 “大概已经有三个半月了。” 居然这么久了! 不知过了多久,董琅安抚好了妹妹董尹从屋里出来了。 他十分抱歉地朝几人微微颔首:“抱歉,我妹妹现在的情况,可能无法让你们把脉。” “心情压抑,焦虑,易怒,特别是夜间情绪波动大,对吗?”席屿询问。 董琅连忙点头回答:“是的。” “这样啊。”一旁的李钟立摸了摸下巴,“她这样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一旁林正蹙眉,疑惑地问:“董琅,我记得董尹不是嫁到明家了吗?为何会这样,她夫家......” 董琅和林正曾经是同窗,后来董琅继承了家里小铺子,勉强能够生活。林正这些年也和他有联系。 林正记得两年前,董琅的妹妹嫁给了一个隔壁临启城中一姓明的人家,那家人也算是个富贵人家。 可如今董尹为何会成为如此般模样? 林正说到明家二字,董琅的眼中带着狠意。 “实不相瞒,小尹嫁到明家起初还好,后来小尹因为许久没怀孕,被明家那些人明里暗里的嘲讽和欺负,因为距离太远,我本不知道这些事。”董琅咬牙切齿道:“后来,小尹怀孕,那个姓明的居然在外面养了个外室,她也怀孕了,小尹知道后导致意外小产,生出了个女娃......他们就要休了小尹,想让那外室进门。我一怒之下将小尹和孩子都接了回来,才知晓了她这些年在明家受的那些苦。” “我靠,真是渣男!”李钟立闻言怒骂。 “就是就是。”其他人附和。 重男轻女! 董琅偏头看向屋内的妹妹,自责道:“都是我当初错信了那姓明的,让小尹受了如此久的苦,小尹经历了什么我也无法具体得知,大夫来了好几个,但是治了许久依旧没有起色。今日我碰巧遇见各位在路上救治那癫症的病人,林正我也信得过,所以董某便想试试,各位大夫可有医治我妹妹的法子?” 董琅的眼中带着恳求、期许,同时也带着多日以来的疲惫困倦之色。 “席大夫……”林正看向一旁沉默不言的席屿。 徐临明歪头靠近席屿,压低声音:“这样的婚姻关系,产后抑郁症概率很高啊。” 李钟立附和:“我姐姐也曾经有过产后抑郁症,跟刚刚董尹的情况很像,我就专门去看过有关产后抑郁症的一些书籍和文献。” 二人的想法和席屿不谋而合。 席屿点头,她也觉得董尹是产后抑郁症。 产后抑郁症是指产妇在分娩后出现沮丧、烦躁、易激怒、失眠、甚至有自杀等一系列症状为特征的心理障碍,是产褥期非精神病性精神综合征中最常见的一种类型。此病多发生在产后2周出现,其病因不明,可能与遗传、心理、分娩及社会因素有关。[1] 但是! 她是急诊科医生,不是心理精神科医生。 除了书上的知识,她知道一些相关内容,但是她不会治产后抑郁症啊! 李钟立他是男护士,他学妇产科护理时虽然没有学其他科那样认真。 但他记得,关于生产后异常的病,本科书上也就三节:产褥感染、晚期产后出血、产后抑郁症。 而产后抑郁症那节就不到一页纸不到的内容。 加上他家的原因,所以李钟立对产后抑郁症十分了解,但是也仅仅只是是了解罢了。 “这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治好的。” 产后抑郁症治疗只能通过心理治疗和药物治疗,而且治疗效果好时间短则一两个月,长则一两年。 董琅看着几人讨论越发皱起的眉头,心里也开始担忧。 相反林正在一旁看着讨论的三人,他也在医院呆了很久,想到医院那些神奇的设施,不禁思考。 是不是大夫她们需要的东西,只有不归山里面才有? 另一边。 李钟立提议,“要不要我们回去问问蒋主任?或许他知道该如何治产后抑郁?” 徐临明开口:“蒋主任可能知道,但是更大几率知道的或许跟我们一样。” 蒋海林和席屿都是后面急诊医学的,在急诊遇见这类病人几乎都是请妇产科医生或者精神心理科医生下来会诊,或者有时候直接会将患者转去精神心里科。 如今几人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远在不归山里的急诊科主任蒋海林对这产后抑郁症有什么更好的治疗方法。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5、第15章 远在不归山被惦记的蒋主任,鼻子一痒。 “阿秋~”蒋主任揉了揉鼻子。 “蒋大夫,你没事吧?”一旁二蛋关切道。 “没事没事,我们继续。”蒋主任摆了摆手,询问,“刚刚打到哪里了?” 二蛋回答:“白鹤亮翅。” “对对对。” 蒋主任重新起势,摆出太极拳中白鹤亮翅的姿势,只见他手柔和与脚一同动起来。 蒋主任:“这个叫倒卷虹。” 二蛋十分认真地跟着蒋海林的步调,兴致极好。 外面小雨不停,树叶掉落入泥土之下,林间渐起的雾气看不清远处风景。 急诊大厅内一大一小正打着太极拳,十分惬意。 蒋海林闲暇时经常翻看医书巩固、学习医学知识。除此之外,他的一大爱好就是练太极拳强身健体。 如今没有在医院忙忙碌碌,外面大雨滂沱也无法出去探查,蒋海林呆在医院属实是无聊到了,于是他拽上二蛋一起来练习太极拳。 一旁的杜帆正坐在凳子上,啃着手中的果子,无聊地看着那一大一小练太极。 杜帆咬了口果子,一个不小心,咬到了舌头了。 “疼——”杜帆眼角泪腺受刺激冒出泪,被憋了回去。 “杜大夫,这是何武功?” 有人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杜帆身旁,吓的他差些又咬到舌头。 “你走路怎么没声啊?”杜帆看着缓步而来的东篱,惊吓逐渐掩下。 “我可是吓到杜大夫了?” 东篱经过这段时间休养已经可以下床,只是的伤还没到出院的时候。 杜帆:“没,刚刚太专注了。” 他才不会把自己差点咬到舌头的事情说出来。 东篱他清澈的眼神目不转睛看那打太极的一大一小的身影,对他们正在练的武功十分的好奇。 “他们在打太极拳。” 杜帆解答东篱问题时,他将果核瞄准不远处的垃圾桶。 投掷—— 正中中心。 杜帆显然没注意到东篱略显诧异的目光,怀疑刚刚那下是否是巧合。 “想学就过去让蒋主任教你啊,强身健体。”杜帆拿起一旁的果子继续吃,随后他想到了什么又摇头说,“算了,你现在还伤着,伤筋动骨一百天,等你好了再说吧。” “此等武功,我可以学?”东篱差异。 太极拳柔中带刚,缓慢中趁其不备轰拳而去,此等有趣的太极拳,实在是让东篱想学学。 但是这等功夫,他们居然可以传授给外人吗? 杜帆闻言抬头,眼中不解道:“......为什么不能学,又不是什么武功绝学?” 大学期间,体育课专门有一个学期要求打太极,期末考不会还要扣学分。 记得当年杜帆他为了考试学了太极拳简式,选修课又被调剂到太极拳的课程,他又学了太极拳全套。 如今虽然不能像蒋主任全套打出来,但现在他也想起百分之八十左右。 杜帆说完又投了一个果子,再次正中目标桶中,对着蒋海林道。 “蒋主任,一天也教不了多少,要不我们先搞个晚饭。” 天已渐沉,外面的雨依旧再下着。 —— 大雨导致停留在董琅家中的急诊科室的几人决定暂住一晚。一行人中就席屿是女生,席屿单独一间房,而徐临明三人需要和戚公同住一屋。 第二天。 席屿昨日淋雨,第二天她醒来声音哑了,头也晕着,同事用体温计测了一下,发了低烧。 “我们尽量快去快回。” 大雨停,徐临明和李钟立跟着戚公的车踏上回不归山的步伐。他们需要回不归山找蒋主任,怕席屿不安全,特地让林正留下照看席屿。 “戚公,你关节还疼吗?要不我来?”李钟立看见前面一言不发的戚公,上前搭话。 今日一早戚公是最早起床的,但是李钟立和席屿看出了戚公忍耐着疼痛,时不时揉捏着关节。 “老骨头没你想的这糟!”戚公嗤之以鼻。 李钟立:“......” “戚公,我们回村大概有多久?” 戚公:“快的话,半个时辰。” 与李钟立一行人逆方向的一辆马车驶向他们,一只手掀起马车帘,一个妇人探出头来很快被马车中的人拉回。 那妇人回头露出了她的短脖颈,两车距离相距非常近,李钟立的目光微眯看清了她后脖颈略微发黑的一个部位。 若隐若现,一闪而过。 记忆中感觉有些眼熟的印记,感觉在哪里看见过。 “干嘛呢?”一旁的徐临明拍了拍李钟立,疑惑地询问。 “没啊。” 李钟立回过神,不再看向逐渐驶离的马车。 ...... 屋外细雨朦胧,席屿送别走同事跟着林正再次前往了董尹的屋子。 据董尹的丫鬟说,董尹心情平静了不好。 席屿走到屋外没有立刻踏进屋子,她注意到了屋子里面的兄妹二人。 “小尹?” 董尹依旧坐在昨日梳妆台的位置,她听见声音侧头。她依旧是那哀哀的脸,不过这次语气很轻地喊了一声。 “哥。” 产后抑郁症的患者时常处于情绪低落、或暴躁的时候,这种情绪是反复发作的状态,等这发病状态过后,患者也会变回平常的状态。 “看看哥哥今天给你带来了什么?” 董琅从怀中拿出用布包裹的东西递给了董尹,董尹伸手接过打开了包布,里面是一块雕琢精致的糕点。 “你不想吃饭,哥哥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糕,要不要尝尝?” 董尹伸手捏起一块桂花糕,很听话尝着,对自己哥哥点了点头。 “很好吃。” 只见董琅眼中再次出现欣喜,“好吃就多吃点,想吃什么尽管和哥哥讲。” “嗯。” 董尹依旧是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但是在他哥哥面前却也会时不时开口附和他,如此和谐的场面和昨天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这并非一朝一夕才能办到的。 虽然没有抗抑郁药物的辅助,但是席屿告诉了董琅一些如何和产后抑郁的产妇相处,以及一些所需的饮食标准。 “席大夫,你不进去吗?”林正回问。 席屿摇头,“我进去或许会打破这气氛。” 董琅作为哥哥比他们这些陌生人来说,他更能和董尹进行交流、谈心,他能让患者放下那种低落的情绪,避免病人的空虚感和恐惧感。 席屿午后睡觉没多久被孩童不停的哭声吵醒,推门出,她看见林正此刻正有点手足无措安抚怀中苦恼的小娃娃。 “席大夫,孩子一直哭,该怎么啊?”席屿话语刚落,林正如同看见救星一般。 “席大夫,为什么她一直哭闹?”。 林正手跟着婴儿颠着上下起伏,他的动作很僵硬,怀中的婴儿哭声似乎更大了,他眼神焦急而又迷茫。 “你抱婴儿的手法错了。” 席屿从林正手中接过婴儿,用腕抱式的方法抱住宝宝。 她解释:“你刚刚姿势不是正确的,最好稳稳托住头部,力气不易过大,婴儿会感觉不适,并且容易造成婴儿损伤。“ 林正像个认真的孩子,看着席屿动作时不时点头表示知道。 “孩子这么小,你怎么能带着她在外面吹风。”席屿带着婴儿进屋,婴儿哭声渐渐弱下。 席屿记得这孩子也才三月大,虽然说三个月大的孩子不怕吹风了,但是还是要在这样的天气注意一下,防止孩子感冒发热。 林正跟着席屿进了屋,解释说:“明家人来了,说丫丫是他们明家的,要带她回家,董琅正在外面应付他们,他怕他们使花招便将丫丫交给我,没过多久,她一直在我怀里哭闹不停,我只能先来找席大夫了。” 明家人? 席屿这才想起来是董尹的夫家,她不禁疑惑。 就这样重男轻女的家庭会特地前来要带丫丫回家?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这个疑惑被赶走明家人回来的董琅解答了。 董琅解释道:“听说明家请来了一位大师,那位大师说若想明家此胎诞下麟儿,需要将丫丫接回去照顾,并取名为招娣,这样方能有男孩降临。” 听到此处。 席屿怒气窜得就上来了,直接骂道:“狗屁!” 去他鬼的招弟! 迷信! 席屿低头看了眼怀中抱着的三个月大的婴儿,她许是刚刚哭累了,红红的眼睛,嘴角还挂着口水,嘴巴吧嗒吧嗒似乎梦里再吃着什么好吃的。 “她们母女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再回到明家。”董琅眼中厌恶之色不加掩盖,“那大师还说,冯依之所以胖是孩子不吸取母亲养分,孩子不想降世。” 冯依正是那位妾室。 席屿伸出一手掐了一下人中,她光是听就快气晕了。 “席大夫,你怎么了?” 林正看着席屿动作下意识以为席屿要被气晕倒地,时刻准备接住她。 席屿:“就是被这无耻的人气到了。” ...... 另一边返回不归山的李钟立两人在告别戚公,接近午时才回到了医院。 “产后抑郁的患者?” 回到医院的李钟立二人将这几日下山的事情讲述给二人听,以及那位需要治疗的产后抑郁症患者董尹。 李钟立点头:“昨天患者平静后,席医生再次有观察过,许多举动,加上她哥哥提供的信息,产后抑郁几率极大,因为这种情况持续的三月之久,在他哥哥照顾下,情况依旧不理想,席屿觉得要抗抑郁药物的辅助。” 蒋主任听出了李钟立的话,十分认真看着他,问:“李钟立,我是谁?” 李钟立:“???”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6、第16章 李钟立被蒋主任的话下意识问懵了,嘴比脑子快,说:“你是蒋主任啊。” “什么科的主任。“ “急诊。” “产后抑郁属于什么科?” 李钟立挠头:“妇产科?精神心理?” “对啊。”蒋主任无奈再次询问,“你看我像是很了解产后抑郁这块内容的吗?” 蒋海林在急诊这工作将近快要二十年,若要问关于急诊相关内容蒋海林还能脱口而出,但是要问起如何治疗产后抑郁的内容,他属实很久之前便将那部分还给了他的老师了。 若要蒋海林非要记得什么,他脑海只能想起以前书本上模糊的内容。 氟西汀、帕罗西汀、舍曲林这些药物是产后抑郁症的首选药物。 “系统不是会提供书籍吧?我们要不查查书?”姜敏道。 “要是有这方面的医生来会个诊该有多好。”杜帆感叹。 在急诊科会遇见各种各样的病人,涉及其他科的病急诊都会叫相关科的医生下来会诊。 如今这荒山野岭的别说会诊医生了,人都没几个。 “要是这时候来个懂这个的医生该有多好。”李钟立说着。 “咚——” 围坐在急诊会议室的几人正愁着如何解决产后抑郁这病症,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别晃!要摔下来了!!!” “我靠!小心小心!抓紧啊!” 外面是徐临明惊慌失措的声音。 听见响动,会议室的人纷纷拉开椅凳走了出去。 此时系统声音在他们脑海响起。 【欢迎新到任医生来本院任职。】 ...... 从会议室匆匆跑出来,只看见徐临明正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姜护士长,梯子是不是在杂物间!” 徐临明大喊,声音带着焦急。 “对!”姜敏回应,想起什么喊道:“你小心点!地滑!” 这两天下雨,急诊大厅这段路有不少水渍,在医院的没事的他们就找拖把拖了下地,现在地还没有完全干。 “好!” 徐临明头也不回抬手比了‘ok’的手势。 在拐弯处,徐临明脚没刹住,整个身子倒下,他就那样一边滑过去倒地,一边从他们的视线消失在拐角。 一声惨叫传入他们的耳里,听着都疼。 姜敏:“……” 都叫你小心,为什么不慢点。 他们随着声源走去,从急诊大厅往外面看,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正扒拉着急诊外面平台的边缘,几乎整个身子悬空在空中,在无奈狂吼。 “我去!”杜帆被这场面吓到了,突然明白徐临明刚刚急匆匆的原因,他赶忙跟上徐临明去拿梯子,那东西一个人不太好搬。 另一边。 “啊啊啊啊要摔了要摔了啊!!!” “许挚寒你要抓紧啊!!!” “我靠!!!你别乱动啊,我会没力气拽你的!!!” 东篱如今受伤也帮不上什么忙,看着上面摇晃的声音也顾不上别的,开口打断争吵的二人。 “你们两个别在晃了,是想都掉下来吗?” “梯子来了!” 杜帆还有徐临明驮着梯子以最快的速度跑来。 就在不久前,徐临明上完厕所打算回到会议室,却在路过急诊大厅看见二蛋和东篱正在外面仰头看着什么。 “你们干嘛呢?” 徐临明疑惑走过去,好奇这两人抬头看什么。 东篱语气僵硬,没受伤的手指着正上方:“徐大夫,上面有人。” 走到门口,徐临明大概走到了靠近‘急诊’二字正下方,顺着东篱的手抬头看,就看见四条腿在上面悬空。 “我去,谁在上面!!!”徐临明也被这画面吓了一跳。 新来任职的医生吗? 看见熟悉白大褂衣服一角,徐临明脑海很快蹦出来了这个想法,他冲着上面大声喊,想试图叫醒上面昏睡的两个人。 谁料其中的女医生起来,因为起来大部分重心是在外部悬空,一个不小心滑倒掉下去,被旁边的男医生及时抓住手,才形成了这样的场面。 徐临明也顾不得别的,他急匆匆往急诊室里面跑,去找梯子。 因为动静太大,会议室中的人都被引出来,看见从储藏室搬梯子的徐临明,其他人见状赶紧上去帮忙。 在急诊大厅的几人看见外面悬空晃着的人。 李钟立不禁开口感叹:“我去,这人是怎么上去的啊?” 急诊科门口是有一个长方形的平台遮雨。‘急诊’二字挂在上面,一是为了美观,二是为了将这两个字放在更为显眼的地方方便人看见。 最后在几人齐心协力之下,两名医生从急诊平台上面解救了下来,特别是女医生许知知下来后依旧惊魂未定。 因为刚刚从上面滑下,许知知的手臂和肩膀部分的擦伤,姜敏将她带到了清创室给他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包扎。 “喝点水。”姜敏端来一杯水递给许知知。 “谢谢。”许知知道谢,将水一口饮下后看向姜敏。她的语气带着震惊,“所以你们在这里居然带了这么久,那两个人都是医院的病人?” “差不多,林大有事在山下,留下二蛋在医院,另一个肩膀受伤的东篱伤还没有到出院的标准,还在医院进行治疗。” 许知知看着杯子倒影的自己,语气依旧不相信,“这太难以置信了,整个现代医院穿越到古代。” 姜敏给许知知处理好伤口,将带着她重新回到了会议室,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正不断发出困惑。 “穿越?古代?不归山?” “我真就只是睡了个觉啊!这么离谱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啊?” “系统是没有选错了,我不是医生了啊?” 姜敏推门而入,就看见那位同样刚刚穿过来的男医生,同样也是许知知的弟弟——许挚寒。 许挚寒脸上带着暴躁,显然不愿相信这样的事情。 系统的声音响起,在回应许挚寒的话。 【系统认定,许医生是一名医生,系统并未识别错误。】 许挚寒怒,“我一年前就已经不是医生了,就是你的问题,快把我送回去!” 系统:【抱歉许医生,系统无权,若要回去,还请许医生完成任务,将医院之名发扬光大。】 “我不要!我不是医生!” 系统:【不服从任务者,结局将为——死亡。】 许挚寒:“......” 你以为我怕吗? 许知知上前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许挚寒,你先冷静一下。” 许挚寒看见许知知回来,暴躁的语气也压低了点,语气依旧带着不满:“你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 许知知嘴角抽搐,抬手就要打人,语气不耐:“……你说什么?” 许挚寒知晓自家姐姐要动手,下意识躲了一下。 “我现在早就不能当医生了。”许挚寒的语气失落。 不是对别人,而是对他自己。 几秒的寂静,许挚寒注意到其他人的视线,烦躁拉开凳子出去。 “我自己去静一静。” 许知知并不意外许挚寒的行为,在他离开后,她向其他人解释了原因。 许挚寒今年三十八岁,本是即将成为副主任医师的骨科医生,他是他们医院乃至全市中唯一一个会断臂接骨的手术的骨科医生。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在半年前就已经从医院提交辞呈。 在场的医生护士闻言皆惋惜这样的英才,断臂接骨是极其难的一中手术,会这项手术的医生寥寥无几。 在场的人也不敢问他离职的原因,毕竟看刚刚那样子,是许医生不愿提起的伤心事。 “我叫许知知,是妇产科的主治医生,说起来我明明比那许挚寒年长一岁,却没有他那般的才能和成就。”许知知半开玩笑说着,继续道:“我刚刚听姜敏说你们正烦恼一位产后抑郁的病人,我曾经有段时间专门学习产后抑郁这类知识,并且和相关专业的医生一同救治过产后抑郁症的患者,或许我可以帮到你们。” 不少人露出欣喜之色。 许知知根据李钟立带回来的消息,拿上了认为需要的东西,几人带上雨衣就准备下山。 “这雨正下的不是时候。”李钟立撑着伞,抱怨这雨来的真不是时候。 几人没走几步远,天空便飘起了细雨,后来逐渐变大。 而在医院的同事们看着再次飘起的大雨,没多久又打雷,每个人都开始担忧。 “有雷雨,有什么办法喊他们回来,现在下山太危险了。” 许挚寒夺过杜帆准备穿上的蓑衣,迅速套上,“我去找我姐姐!” “你跑错道了!别乱冲啊!” 杜帆看着往树林冲的许挚寒,也是一阵无语,赶忙拿起另一件套上跟了过去。 不属于运动的杜帆一边跑一边吼着,大雨拍打树叶之声此起彼伏,声音被盖下了不少。等到杜帆赶上许挚寒还是因为他停下了脚步。 雨中远处大雨朦胧,三个身影逐渐清晰了起来。 许知知还有李钟立二人一左一右驮着徐临明正往医院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沾染了不少泥泞,徐临明身上泥土覆盖,大雨不停冲刷他身上的泥水。 “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挚寒和杜帆赶忙上前帮忙,其他两人身上也或多或少带着些泥。徐临明此刻处于完全昏迷的状态。 李钟立喊着:“先回医院!” 此时雨水不断,后方泥土几乎把下山的路都给封死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7、第17章 就在不久前。 在雷雨声响起之前,李钟立三已经一致同意先回医院,雨天在深林之中走一个多时辰,还不到这突如其来的雨究竟会下多久,要是出了些意外就不好了。 “这雨下的真不是时候!”李钟立低头看了眼自己几乎全湿的裤子,能清晰感觉到鞋里装满了水,每一步都是煎熬。 徐临明伸手扶住了差点栽进泥潭的许知知,开口提醒道:“许医生小心脚下,这路本来就不好走,现在雨天就更是了。” “没事,以前已经经常走。”许知知虽然是奔三的人了,但是她也没有拖这两个二十多岁年轻人的后腿,速度不慢。 徐临明问:“许医生以前经常下乡?” 许知知摇头,一脚踏进小泥潭,脚如今都感觉泡在水里,也不怕踩水坑了。 她解释道:“我以前就是乡下的,也就是高考被医科大录取了才到城里,后来我在城里定居下来。” “轰隆隆——” 天空昏暗,一道闪电破空将略显昏暗的天空照亮,三人被吓到后下意识抬头看了一下四周。 ”吓死我了!”徐临明拍了拍胸口,“还以为要劈我......” 嘴快的徐临明意识到自己现在说这话似乎有些不恰当,赶忙制止了话头。 许知知还有李钟立倒是没有太注意徐临明的话,几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医院。 “这医院要是以后被人知道,每到这下雨天这还怎么上下山。” “考虑那么多不如先考虑怎么让他们知道。” “这雨什么时候停啊!” 因为不久前,徐临明在医院摔的那一跤刚开始觉得没什么,如今他感觉到腿部在隐隐发疼,他脚步也缓慢下来,落在队伍的最后。 左边的坡滚落几颗石子落入泥水塘之中。 徐临明停下脚步抬头,略斜的长满草木的灌木树坡,没多久又有石子滚落而下。 他视线上抬,上方一棵树木部分悬空在外,雨水不断拍打着树叶。 很快,徐临明眼神逐渐睁大。 因为他看见那棵树正以肉眼可见的下移,还有不停掉落的石子正在暗示着徐临明,而正处于正下方的许知知没有注意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轰隆——” “许医生,快闪开!!!” 塌方和徐临明惊慌提醒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许知知听见动静抬起头还没注意到即将要掩埋她的塌方下来的泥土,她便被人推开倒进不远处的泥潭,脸向下栽去的。 “许医生!徐临明!” 许知知爬起,脸上泥土让她不敢睁眼,嘴里也吃了不少泥,雨水冲刷掉她脸上的泥水。 她清晰的在耳边听见除了雨声之外,李钟立呼喊徐临明的声音。 她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入眼画面—— 斜坡塌方,树木混杂带着黄泥土滚过将道路直接拦住,而刚刚救下许知知的徐临明此刻半个身子都被塌方下来的泥土掩盖,粗壮的树木倒在他身上,保护了他的头部,免于石头砸中的危险。 李钟立试图将徐临明拉出来,但是树木实在是碍事。 “许医生,快来帮忙!” ...... 青浔城。 东十街巷子口,一户人家中有病人不断咳嗽的声音。 佝偻着背的老者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从厨房走到里面有人咳嗽不断的屋子,他推门而入,面色涨红的小女孩正躺在床上不停咳嗽。 “喝药了。” 外面下着大雨,湿气重,小女孩脸上是病态的红,身体也在瑟瑟发抖。 “爷爷,难受。”小女孩声音带着哭腔。 “囡囡乖,喝了药就好了。” 哄着小女孩喝完药,老爷爷又再次回到厨房看着已经没有用完的药,还有钱袋子中只有几个铜板的困境。 老爷爷叹了一口气,他佝偻着背,视线看着外面泥水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知过了多久,老爷爷想起了什么,他慢悠悠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从他装着只有几件衣服的柜子中摸出了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枚白玉雕琢精致的玉佩,质感极好。 这并不是老爷爷的,而是前段时间老爷爷的家传出了一些动静,等他起身拿着蜡烛去查看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很快的声音往东南方向离开。 这枚玉佩就是他那是在院中捡到的。 老爷爷苍老的目光盯着手中玉佩思考良久,隔壁囡囡的咳嗽声还不断响起。 最终,老爷爷撑起伞,带着这枚玉佩离开家,前往了距离最近的当铺。 “不知你需要当什么?” 正在当铺当值的伙计站在当铺口,因为位置较高,通过窗口,他只能看见外面来着的头顶,看不清脸。 只见一只如同枯树般粗糙暗沉的手将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从小窗口推进来,伙计将包布打开了一看,是一枚质地良好的玉佩。 “还请稍等。”伙计说完,他带着这枚玉佩给了老师傅鉴定一下品质。 与此同时,当铺的另一边李闽正带着衙役来到了这里,调查案件。 当铺的掌柜正诉说着前任父母官各种恶行,如今青浔城中都在传前任父母官李临因为贪赃枉法与人勾结被关进大牢,等他手中的一些冤案错案都需查清,再行定罪。 就论这贪赃枉法与歹人勾结害人这两条罪名,就够李风问斩的。 “特别是那个李县令那儿子,真不是个东西!不仅好赌成性,而且还喜欢大街上强抢民女!”店铺掌柜一边说,想起了什么继续补充道:“青浔城的东泗镖局的少东家就是看不下去出手救人,被那李县令安了个盗取他府中的珍宝为由将他抓紧牢中。” 当铺掌柜越说心里的无名火就窜窜上来了,脸都是气红的。 没多久,小伙计的闯入打断了二人的交谈,当铺掌柜还没出刚刚的火气中缓过来,没好气地问,”有什么事情要说?” 伙计道:“有人来当东西,但是我们老师傅所给的价格已经是最高了,买家觉得低了,所以特地来问问掌柜。” 这里的当铺有一项规矩,就是某一类东西有最高价格,如果卖家要超过这个最高价格,并且这东西确实有这资格,需要老师傅和掌柜一同觉得可以,才可以增加价格。 “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当铺掌柜接过伙计递来的包裹好的玉佩,小心打开看见了细腻润滑的白玉佩,也是诧异。 店铺掌柜抚摸着这玉的质感,将玉带到了光线明亮的地方对光看瑕疵,得出结论。 “这玉不错啊!” 除了当铺掌柜的诧异,更加诧异的是站在一旁的李闽。 这枚玉佩李闽不会认错。 这不是少将军派东篱来青浔城给他联络落掌柜的玉佩吗? 为什么如今会出现在当铺之中?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8、第18章 临近傍晚,淅沥的朦胧小雨不断拍打屋檐,雨水顺着屋檐向下掉落,滴答作响。 青浔城城楼之上,一老一少相视而坐。 二人之间的桌前的棋盘中,黑白棋子几乎占满,黑白棋子相互厮杀,最后结果是黑子胜了半目侥幸胜出。 “少将军,这些年棋艺渐长。” 老者脊背略有佝偻,身上披着一件深色披风,两鬓斑白。他伸手抚摸自己胡须,看着自己的弟子棋艺见长,心甚慰。 “不敌夫子。”蔺铭翰垂眸,身子微微弯下。 面对曾经的教导自己多年的夫子,语气充满着恭敬。 “渐长的棋艺不止于这棋盘之中。”胡行俞细长的眸子睁开了一缝,目光盯着他手中放下的白子,笑意未减,“听民之所言,他还未来到青浔城任职,中途遇险是你的人救了他,否则他命休矣。” 胡民之,如今正是这青浔城的新任县令,胡行俞乃是胡民之的父亲,曾经在京都任职为太傅。多年前,胡行俞曾为蔺铭翰的夫子,教导他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是。”蔺铭翰并未否认,解释了缘由,“不少偏远之地官员与丞相有些联系,民之这次外派也有我的原因,弟子故不放心夫子与民之的安危,派人跟随以保夫子平安。” “新帝登基不过几年,行事作风令人心寒,若无你此次事件,民之也早已有上奏明示陛下之错,错不在你。” 胡行俞枯瘦的手撑着桌子欲要起身,蔺铭翰见状起身扶起夫子。 缓步迈向门栏,蔺铭翰顺着夫子的视线眺望城外环绕的山丘之景。 细雨朦胧,半山腰之上白雾云绕,看不清山林之景。 胡行俞声音缓慢,语气低沉却如寺钟沉吟,却带有忧伤。 “如今远离朝堂纷争,虽心有不甘,但是如今想想,或许不为一种好事,老朽曾与旧友约定,如今旧友已无法赴约,老朽也想不留遗憾。如今你身处朝堂,你与蔺将军同样位居高位,你们需小心那些阴险手段。” “弟子明白。”蔺铭翰点头应答,继续道:“弟子其实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我查到柳家的漏网之鱼逃到了此处,陛下让我捉拿逃犯,但我派来的人皆已经失去联系,我不放心所以亲自来。” “杀鸡何须用牛刀。”胡行俞冷哼,“你许久才回京一次,这陛下许是想让你看看他这些年为你办的那些糊涂事。” “这些事情,弟子到时候会处理好。” 二人的话都点到为止,却不言而喻。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蔺铭翰撑伞欲要送胡行俞回府休息,胡行俞刚刚登上马车,李闽便带人找到蔺铭翰。 “公子。”李闽将当铺赎回的玉佩递到蔺铭翰的面前。 蔺铭翰认出了这枚玉佩,询问道:“东篱现在在哪?” 李闽摇头,将今日之事说明,并将自己得知的结果告知蔺铭翰。 “据老爷爷说,多日之前听见屋外动静,等他出来时,看见有身影逃离,这枚玉佩就是当时留下来的,据他描述,他厨房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想来东篱是与人打斗之时留下的。” 蔺铭翰听完并未说话。 李闽继续说:“玉佩之重要东篱必不会如此粗心大意。” “东篱想必暴露了。”蔺铭翰声音低沉,“东篱那时候想必无法立即出城,必定会在一处地方落脚留下线索。你先送夫子回去,将这件事告诉胡县令,加派人手过来寻。” “属下先行,让人先带公子去。” 李闽知晓蔺铭翰的命令是何意,将手中的伞递给少将军,遮挡飘斜的小雨,告诉随行的衙役将公子去将要去的地方,自己则跳上马车,准备送马车中的胡行俞先行回胡府。 “等等。“ 马车即将行驶离开,马车内的胡行俞伸手掀开了车帘,眯起眼睛微微睁开,原本他披在身上的披风被解下递了出来。 “披上你的披风吧,早些回来。” 胡行俞没问他突然离开的原因,只是将披风递出,这是刚刚站在风口时蔺铭翰为夫子披上的。 蔺铭翰没有接过,只道这披风本就是为夫子带的。 胡行俞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又想起了这一路而来百姓的所听所闻。 “那蔺少将军真不是个东西,好名声都给自己败光了,变成了个万人唾弃的人。” “害人家破人亡,真不是个东西!” “如今谁人不知,如今的皇帝就是个傀儡,真正掌权的是那个蔺少将军,挟天子以号令诸侯嘛。” 从京都一路而来,越偏远的城镇对于蔺少将军的认识与评价皆为如此。 这谣言如今口口相传,若不加以制止,对于蔺铭翰来说,未来不堪设想。 民意不可失。 ...... 之后的两天依旧是阴雨连绵的天气,席屿没能等到李钟立的回来,要不是董琅信得过林正的为人,席屿都觉得董琅会将他们扫地出门了。 李钟立二人没能回来倒是在席屿的意料之中,毕竟这样的雷雨天气上下回不归山比较危险。 这两天明家人都会来,不过最终的结果都是被董琅骂骂咧咧将人扫地出门,后来董琅索性直接关门不见他们,等他们自己离开。 而今日傍晚,董尹情绪又激动了一次,还扯到了身上的旧伤口,过来很久她才平静下来。 夜晚不知何时了,外面大雨终是停了,席屿今天不知为何睡意全无。 席屿穿上衣裳推门出去,打算在外面呆几分钟吹吹风,还没走几步就发现走廊尽头两个摇摇晃晃的影子。 席屿蹙起眉头,倒是没有被吓到。 这大半夜谁要装鬼吓人? “席大夫?” 席屿听见了林正熟悉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带着几分忧郁。 借助昏暗的光席屿看清了林正此刻正扶着董琅,二人就是她刚刚看见摇摇晃晃的两个影子。 “这是怎么了?”席屿走到林正身边,能闻见浓重的酒香味,董琅的脚边摆着一坛酒,已经见了空。 “董琅好像今天被明家人气到了,傍晚董尹病情又发作了一次,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就在这喝酒,还抱着我不撒手。”林正无奈解释,此刻他的手还被董琅抱着,怎么抽也抽不开,林正也不想伤到好友,只能陪着他。 “林正。”董琅抬着头,月色照着他那双无助的眼神,语气自责,“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是不是不配做哥哥?” 席屿想起今天傍晚董尹情绪奔溃时,她很娇小,蜷缩在角落,肩膀不断的颤抖,低声呜咽在董琅面前,说她想要见娘亲。 董琅眼眶泛红,他伸手要去安慰自家妹妹,说,“小尹乖,娘亲有事不在,哥哥在这。” 席屿忘不了董尹当时抬起头的样子,她的眼眶带着狠,声音沙哑。 “讨厌哥哥,哥哥就是彻彻底底的骗子!” 董琅每每想起今日董尹眼中的恨,心如同刀绞般疼痛。许是如今醉酒后有些麻痹了神经,他压抑多年的话吐露出来。 “曾经我特别讨厌有个妹妹,因为父母因为她分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爱,我那时很讨厌她。”董琅眼眶湿润,“后来五岁的她独自照顾高烧不退的我一天,自己却生病了许久,我当时就在想,怎么有这么傻的人啊?明明知道我学堂很远,还要偷跑出来找我,只为让我尝尝她做的糕点......” 在多年的相处中,董琅逐渐接受了这妹妹,他开始发现其实有一个妹妹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 小时候的董尹会抱着他偶尔送来的糖果开心一天,“小尹喜欢哥哥。” “为什么?” “哥哥像娘亲,小尹喜欢娘亲,所以小尹也喜欢哥哥。” …… 这些年董琅学着如何成长成为一位好哥哥,他会在记住妹妹喜欢的吃的,希望玩的,但是当时的他醒悟的太晚,他没能付出太多实际的行动。 董尹在及笄过后喜欢上了明家的公子,董琅特地去见过那明家人,他认为明家确实是小尹的好的归处。 因此,董琅便将这件事去和父母说了二人相互爱慕之意,两家婚约得以形成。 造化弄人,董尹刚刚嫁进了明家没多久,他们的娘亲病危,因为董尹夫家那里的传统,婚丧不可相撞,她没能亲自回来看娘亲的最后一面。 这些年董琅以为她在明家会过得很好,却在得知董尹要被休弃时,他去到明家,董尹正静静地坐着屋子里,双眼无神,似为空洞般失去了生机。 小尹在看见他时,竟然恍惚地喊出来一声。 “娘亲……” 说来也巧,董琅虽为男子,他眉宇之间像极了自己的娘亲。 但是,曾经董尹从未将他认成过母亲。 董琅知道,她太想念娘亲了。 帮自家妹妹促成了婚约,这曾经是董琅以为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如今却也是间接导致了董尹遗憾与如今的悲剧的开端。 这段时间,董琅一直想要弥补他的过错,好好照顾妹妹,让妹妹恢复健康,但是却没有得的任何的成效。 席屿看着董琅的弯曲的背脊,这是一位夜晚情绪崩溃的患者哥哥。 照顾抑郁症患者的亲人或者朋友是个非常艰难的事,因为随着时间推移,患者她们的情绪会很容易影响身边的人。 董尹如今的情况,董琅认为是他的原因,许久的心情压抑无处泄愤。 董琅是在救董尹,亦在为自己赎罪。 静静地听完董琅说的话,席屿弯下腰拍了拍董琅的肩膀,感受着这位情绪压抑不停自责的哥哥。 “会好的,一切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9、第19章 清晨的天空之上云雾厚重,但并不像是阴郁的暗灰色。 临近午时,天空厚重的云雾依旧。 某茶楼二楼,蔺铭翰正看着桌上青浔城的大致布局图,上面部分地点已经标记,代表已经搜寻过的地方。 自从前两日意外找到了东篱留下的玉佩,这两天他们仔细的在城中试图寻找东篱留下的线索,但是如今依旧一无所获。 “公子,这些地方属下都已搜寻过,并未发现线索,会不会东篱并未留下线索?” “应当不会。” 蔺铭翰根据多年对东篱的认识,他盯着桌上的大致分布图,将手指着一处地点,距离东城门距离较远。 “按照老人说的时辰,先不说距离较远,那个时候城门无法打开,东篱若想出城必定会留下一些线索,若他没能出城还在这青浔城中,在如今必定得知新县令任职前来找他,或者......”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但是李闽知晓。 或许东篱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也说不准…… 李闽想起什么继续道,“胡县令说他以调查百姓人口之名,将不少衙役派往城外各村落去寻找东篱,一有线索会马上告知公子。“ 现在没有线索,只能在城内城中漫无目的的寻找东篱。因为不知处于暗处的人究竟是谁,所以蔺铭翰不敢让胡民之大张旗鼓的帮忙寻找。 胡民之想必同样也知道这个原因,便找了一个借口。 以查人之名,寻找人之事。 在茶馆休息了片刻,蔺铭翰和李闽一前一后走下楼,二人刚刚踏出茶楼的门槛,听见了倚在外柱子的两名小二正在偷懒,他们的话被蔺铭翰二人听了去。 “咦,道行那么高的道士?”其中一人语气带着震惊。 “对啊对啊!我来之前可看见那个大师手中符纸凭空着火,而且燃烧到最后还凭空升起来,燃烧殆尽的,要不是赶着过来,我都好奇那位大师究竟有和本事。” 李闽本打算不管直接走,但是却看见自家少将军闻言脚步停住,随后缓慢地靠了过去。 蔺铭翰语气平淡,谦和有礼,问道:“抱歉,打扰一下,你们在说谁啊?什么道行很深的道士?” 蔺铭翰的出现将偷懒的两个小儿差些吓到,其中一人看着二人直接明了的说刚刚看见的事情。 小二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他是土生土长的青浔城本地人,对这两天街道的事情了如指掌。 “就是董氏糕点的那董家,这两天时间董家小姐的夫家明家找上门要孩子就来了好几次,但是董小姐的哥哥就是不同意,听说今个明家人带来了一位道行很深的道士。” “那道士道行有多深?”李闽继续询问道。 那小二看了一眼李闽,解释道:“听闻三个月前董家小姐生产后,精神便一直不好,那道士怀疑有妖孽作祟,要给他们捉妖,但是董家少爷完全不信,这不,那道士当场就表演了一个符纸自燃。” 蔺铭翰听此来了兴趣,挑眉,语气略显差异,“符纸自燃啊。” “对啊,他们现在应该还在那边,你们往这条街走再往左拐就能看见,我离开的时候董家少爷还是不愿将他们放进去,估计现在他们还在董府门口对峙呢。” 蔺铭翰闻言看下他所指的方向,向他道了谢,和李闽一起往那个方向去了。 等二人离去,那位说话的小二伸手戳了戳同伴。 “刚刚那位公子你以前见过吗?我这么感觉有些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同伴白了一眼,“这位公子这两日午休时常来这里喝茶,这公子待人谦和有礼,你前两天还说这样的人,很难让人有坏的印象。” “瞧我这记性,我想起来了。” 小二摸鼻子掩饰尴尬,经过这样一提醒他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应该是前天大雨,那位公子来到茶馆避雨,他不小心踩到东西,若不是这位公子反应较快,滚烫的茶水倒在他身上。 事情最后他并没有收到来自客人的辱骂,他身旁的人将他扶起来检查他是否有受伤。 而正在前往小二所说的地方路上,李闽倒是想起了昨日听捕快说的话。 “说起董氏糕点我倒是想起来了,听吴捕快说,这两天董家报案告有人在他门前骚扰,他们还去调解过两次,但是那明家人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 ...... 而在另一边的董府内。 午睡醒来的席屿又去看了董尹的情况,这几天董尹除非前天傍晚时分发作过一次,其他时间都非常安静。 董尹虽然极少说话,但是也会很配合席屿的检查。 因为上次傍晚董尹情绪激动,导致她手腕的伤再次开裂,席屿这两天需要给她伤口换药。 她来到董尹的屋外,她本以为现在董家兄妹应该在一起,但是却只看见董尹如同往常一般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院中的那颗桃树。 跟来的林正说,明家人又来了,董琅去应付他们去了。 席屿没见过明家人,但是如每天听见他们来人,身为局外人都觉得他们好烦人。 而坐在那梳妆台前的董尹,未施粉黛,青丝披在身后,一双平静却显憔悴的眸子看着几步远外的席屿。 “我来给你换药,我可以进来吗?” 席屿观察了一下董尹片刻,将手中费力的箱子抬起朝她展示,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这些是李钟立他们离开前留下了,为了就是以防万一倒是要救人。 “谢谢。”董尹的嗓音沙哑,带着鼻音。 董尹伸出手,席屿将她手腕上的纱布一圈一圈打开,白皙如羊脂的肌肤有一条较深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听董琅说,这是前段时间董尹自己所致的,索性发下席屿也没打算过问的这其中缘由。 “可能有些痛,忍一下。” 拿出消毒酒精,将伤口进行了消毒,准备重新用新的纱布包裹伤口。 “席大夫。” 做完这一切,席屿收拾东西时,沉默的董尹开口叫住了她。 “怎么了吗?” 董尹眸子漆黑,席屿却没从里面看见光。 她语气很丧,“我很糟糕,对嘛?” 席屿倒是意外董尹与她交谈,她思考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 “不糟糕啊,你现在只是因为生病了,病魔是可以战胜的。” 董尹神情并没有因为席屿的话有什么改变,她这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席屿见此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她可不怎么抑郁症的患者相处。 这是外面传来了孩子的哭喊声,席屿最先出屋看见了林正接过丫鬟手中的丫丫在哄,经过这段时间席屿的教导,孩子在林正怀中没有一会便没有再哭了。 席屿走近,低头看着不哭的丫丫。 “他们还没有走啊?” 丫鬟点头,“明家的人好像势必要将丫丫接回明家,听说今天他们还带那个大师来了,少爷让我带着小小姐回来回屋,没想到中途就哭了。” “大师?” “对啊,看着就不喜的模样。” 席屿来了兴致,她想要去看看那个所为‘德高望重’的大师究竟是个何方神圣。 靠近董家大门,席屿刚刚到一处拐角柱子,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董琅的背影,正准备走过去,她能隐约听见门外的略显沧桑的声音。 “董小姐并非生病,而是受鬼魂附体,才会如此精神不定,董大公子若真为其考虑,就应该让贫道进屋,替你收了那危害人的妖孽。” 席屿:“……” 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已经开始青筋暴起想打人了! “席大夫,你怎么在这里,不过去吗?” 匆匆赶来的林正看着席屿站着不说话。他不禁好奇,为什么不过去。 “我缓缓,我怕我等会冲动,上去就要给那妖言惑众的大师两拳。” 席屿不信鬼神,对于那些鬼怪之说更是完全不信的。 记得医院以前值夜班的时候,新来的小护士们总是会被一些胆大的人医生开玩笑吓到。 值夜班休息时,突然别人冒出来一句—— 喂,后面站着一个人。 她们医院也遇见过这样的一切奇奇怪怪的病人,但是身为医生的他们都说同一的话—— 要相信科学。 毕竟身为医护人员,身上白大褂是最好的鬼怪害怕之物。 席屿跟着林正到了门外,她也清楚看见那位他们口中的大师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那位大师他穿着道袍,黑白交错的头发戴冠束发,脸上是岁月侵蚀后的斑驳痕迹,他眼眶凹陷,有着较重的黑眼圈,这位大师年龄已经不小了。 此时,那位大师手中正燃烧着一张符纸,火焰燃烧快将符纸烧尽时,那张符纸竟然奇迹般飘了起来,逐渐升向了天空,在空中燃尽。 只见那位大师看着在空中燃尽的符纸,转而对着面前的董琅沉声说道:“妖孽仍在,府中不安宁。还请董公子仔细想想,若真无事,这符纸应烧后落地,而非自燃后升空燃烧殆尽。有此现象正是因为妖孽作祟,符纸感知以身自燃在镇妖啊!” 一旁的林正倒是从未见过如此阵仗,他被那符纸自燃升空场面惊讶到,他虽不怎么信那些道士,但是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见。 正想着这是这么做到的,林正他身边的席大夫脱口而出一句话。 “骗术好俗啊。” 语气间充满了不屑。 林正:??? 骗术很俗吗?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0、第20章 因为昨日的醉酒,董琅在屋中睡到了日上三竿,等到醒来之时,头还是在隐隐作痛。 也不过片刻,守门的人就来告知她,明家人又来了,还带了那位所谓的大师,说是来府中驱邪的。 等董琅带着怒火来到府门前,他看见一个身穿道袍的老道士。他在门口来回踱步,拿在手中的铃不停摇晃,叮当作响,看样子似在做法。 “你们干嘛?” 董琅本欲要赶人离开,正准备作法的大师停止了动作,朝他看了一眼。 “宅中不安宁,贫道前来作法。”老道士回答。 “是啊,董琅,我们也是在为招娣考虑,你既然不想让我们将招娣带回明家,那也要保证我们招娣在你们家能不受妖孽的侵害啊!” 说话的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他衣着青衫,一双狭长的眸子看似带着真诚之意。 此人正是董尹的前夫,明寒。 曾经董琅以为他是个值得托付之人,如今想来他就跟他的名字一般——明明凉薄,他却不识其内心真面目。 董琅闻言,他看了一下二人,也不准备废话,左脚抬起,将脚下的鞋子脱下,直直朝着明寒扔过去。 明寒躲闪不及,青色长袍之上沾上了脚印。 “滚!” “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董琅不信明家人,如今他带人来到他的家门前说他家宅不宁,这谁能忍得了? 董琅满脸愤恨,早知道刚刚出来直接带根棍子出来。 “董琅,你简直不可理......” 明寒的话还没有说完,董琅直接脱下另一只鞋,这次没有丢,他握在手中走过去直接朝他不停打。 “你家宅不安宁!你家才有妖孽作祟!你才叫招娣!”董琅怒气渐起,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这一下是替丫丫打的,你没有权利给她乱取名!还招娣!丫丫才不叫这个名字!滚!马上给我滚!” 明寒不停用手遮挡着董琅的攻击,嘴中不断骂他是个粗鲁的人,简直不可理喻。 这些话对于董琅完全的不痛不痒,但是只要从明寒口中听见了关于她妹妹还有小侄女丫丫的事情,他手中的鞋子毫不留情面呼过去,好几次直接呼到明寒的头上还有脸边。 董琅打人倒是围来了不少围观的百姓,没有人去拦二人,直到董琅打累了才肯停手。 董琅握着手中鞋子转头看向那个妖言惑众说自己府中不安宁的老道士。 董琅面色微红,喘着气道:“要么现在滚,要么我现在报官,告你们多日来我府中扰民。” 他手中的鞋像是在告诉他,若答案并非他想要的,他下一个目标就是他。 “董少爷,稍安勿躁!” 比起明寒,那位老道士看上去就十分从容淡定。只见他拿出一张符纸,在董琅眼前,那张符纸没有外力的情况下自动燃烧,随后向上飘去。 围观的百姓不言惊讶此等场面,这也被赶到的席屿还有林正看到了。 老道士苍老的眼神微凝,语气苍老却坚定道:“此符只能镇守片刻,若董先生信贫道,贫道将为你驱鬼。” 董琅抬头看着天空消失殆尽的样子,视线随即落在那位老道士的手上,手中的鞋子垂下,低头默默穿上自己的鞋,又将刚刚扔出来的鞋子捡起来穿好。 就这样被劝说了? 席屿看向那个放下鞋子的董琅,心中疑惑不已。 这董琅该不会就相信了吧? 席屿低下头声音放低对林正说道:“林正,你帮我个忙。” 林正听完连连点头。 林正刚刚离开,席屿才知道她刚刚的想法完全是多虑了。 只见董琅穿好鞋子,直接吩咐府中人道:“报官,打不动了,腰伤到了。” 刚刚董琅打人时,同样也遭到了明寒的还击,太过于用力董琅现在感觉到腰部在隐隐作痛。 席屿:“......” 这两日在席屿二人眼里,董琅都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子,如今这架势实在是有些让他们诧异。 但是席屿表示,董琅干的漂亮! “董公子,你难道真的不相信贫道所言?”听见报官,那名道士脸上有了些许变化,上前两步试图继续劝说董琅相信他的话。 董琅扶着腰,语气极其不耐,“不说别的,就你是这姓明的狗东西带来的,你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道士:“......” “贫道修行多年,虽然受明家嘱托,但是贫道发现这府中有妖孽横行,但凡是个修道之人,都不可能坐视不理。”老道士辩解。 “刚刚的贫道的术法公子也是看见的,若董小姐并非妖孽附体,这宅不宁,为何董小姐会是如此情况?” 然而董琅还没有说话,站在董府门口的席屿已经听不下去,先一步开口。 “我说大师啊,你这样没有任何凭证的在这里妖言惑众,容易折寿的,你知道吗?” 别人只是生了病,却被你说是什么妖孽附体,导致家在不宁? 作为一名急诊科大夫的席屿表示真心听不下去。 有人捣乱,老道士蹙眉眉头,语气不善道:“你一介女子庸俗之辈,怎么敢如此口出狂言?” 一介女子庸俗之辈? “我一介女流都知这戏耍的把戏,大师,你这样哄骗他人真的好吗?” 席屿双手环抱胸口,说出的话让周围人窃窃私语。 “你既然敢辱我术法!”老道士蹙眉,面对眼前二十几岁的女子。 “就算我是庸俗之辈吧,但是你这骗人的小把书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老道士仰天大笑,“就你,那你倒是说说我这怎么是把戏,既然你说的如此轻巧,为何不也将我刚刚的场景在显现一遍?” “大师,你刚刚那个太俗了。”席屿笑着伸出双手,“我来给大师表演个更厉害的吧,如何?” 老道士面色严肃道:“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个女娃有何能耐。” “席大夫,小心,这......”董琅拉住准备下台阶的席屿,担忧地开口提醒,不想她掺和进去。 “放心,这些小把戏还奈何不了我。”席屿给了董琅一个放心的眼神,刚刚林正已经拿到了她等会表演的道具了。 老道士看着席屿距离她只有几步之远,冷哼一声,“小女娃,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你若现在为你刚刚的行为道歉,贫道大人有大量,还可以姑且绕过你,否则......“ 老道士的话甚至还没有说完,席屿突然朝他伸出手,速度极快,那位老道士下意识伸手遮挡住了面部,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没有感觉到预想的触碰。 “大师,你怎么这么胆小啊?”席屿笑意未减,本来两手空空的手中如今出现了一朵不知明的花。 这就是席屿打算表演给这位大师的开胃菜。 周围围观的人都看花了,包括身后的林正和董琅两人。 “林正,这位席大夫刚刚手中怎么突然冒出来的一朵花?” 林正摇头,他刚刚答应了席屿大夫,这件事没结束前不说。 但是他刚刚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刚刚随手摘点花,居然有如此大的作用。 林正不禁好奇,席大夫究竟如何做到的? “大师,你觉得这个表演如何?” 老道士强装镇定,语气平静,“此等雕虫小技,就这你还敢与我刚刚那个相提并论?” 席屿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勾起一抹笑,带着玩味。 “大师既然如此有本事,不如你将我刚刚的表演再来一遍?” 老道士:“......” 席屿知道老道士不会,自己当年为了练这魔术而练的这个手速可不是一时半刻能练出来的。 “我在给大师表演一个吧?” 席屿脚步后退几步,与老道士有了些距离,空空的双手抬起展现在围观者的面前。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仅仅瞬息间,手中出现了一叠符纸。 围观群众—— “哇呜!” “那符纸哪来的?” “你们看,那道士腰间的符纸不见了。” 老道士在看见席屿手中的符纸大惊失色,慌忙伸手在自己腰间摸索,发下自己的符纸全部都不见了。 席屿另一只空闲的手将几张符纸捏在了手上,抽出其中一张,目光看着略显惊慌的道士。 很快,席屿手中的符纸冒出了黑烟,接着顶部符纸开始燃烧。 围观的百姓惊呼。 “冒烟了?” “她刚刚明明手上没有火啊?” “等一下会不会飘起来?” 在火焰燃起的下一秒,百姓的惊呼声,席屿看着那大师几乎黑了一半的脸,便知这里面有那做了猫腻的符纸。 差不多了。 席屿心想。 席屿想起刚刚那位大师的话,也模仿着他的语气说道:“大师,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有名声落败之劫难啊。” 席屿捏着符纸的手渐渐放开,符纸从掌心飞起。 “飞了飞了!” “还在动!” 只见席屿手掌小弧度游走,那枚符纸在空中燃烧着也随着轻微的摆动后,最后成为黑耀的烟尘。 仅剩的纸留下的黑残渣轻盈,因为无风没有被吹散,落进了她的掌心。 围观的百姓见此情景皆惊呆了,她还能操控符纸? 这位女道士的道法如此之强吗? 若席屿知道一些人心中所想,想必定然会马上出口反驳。 我才不是女道士。 我不过是个会小魔术的急诊科医生罢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1、第21章 符纸燃尽掉落在手心,席屿平静的将手中东西拍飞,手自然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在后面不停揉搓着发烫发红的掌心。 席屿内心。 靠靠靠! 好烫好烫!手不能受伤! 早知道不耍帅了! 作为一名急诊科医生,还是急诊手术室主刀医生,手是十分宝贵的,是可以上保险的那种。 席屿突然有些后悔刚刚耍帅行为,刚刚烧符纸的时候,被袖口的火折子烫到了。 “林正。” 听见席屿喊他,林正应声,在席屿招手下走了过去。 “拿着。” 席屿将其中一张符纸递给林正,叫他捏住,因为距离近,这回林正看见了席屿袖中突然传出来的火折子,速度很快燃起,她就重新盖好盖子塞回袖子,速度很快,站在远处围观的人根本看不见。 “松手。” 林正松手,手中的符纸下坠瞬间升起,燃烧殆尽,如同刚刚一般。 “这也飞了?” 围观的其中一个较为健壮的青年,他看见此场景,手中的吃着正香的桃子也瞬间不香了。 青壮年是被声音吸引来的,他看见符纸自燃正以为青洵城来了个法术高强的道士,如今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复刻出来。 “居然是假的?”青壮年有些气愤,看了眼手中的桃,全塞进嘴里,连贴着核上面的肉都不愿意放弃。 另一边,众人关注的中心。 “现在你还觉得这玄乎吗?”席屿开口询问林正。 林正略显震惊的眼神看向席屿,摇头后想了想又点头。 他的语气略显不对劲,“是这纸有问题?” 但是这纸是如何做成的?会有如此功能? “答对了,以后有机会教你。” 席屿点头,算是肯定了林正的这个想法。 其实这符纸就很像现代的那种魔术师变魔术所用的魔术纸,因为符纸是进行了加工,快燃烧殆尽之后会因为大气压的原因被带到天上去。 席屿为什么会知晓这个并且懂得其中原理呢? 应该是席屿在骨科实习,在医院遇见了魔术师,他在一场表演出了意外被钢筋砸到,通过急诊转到骨科。康复期间,他专门给为医护人员表演魔术,这个魔术纸自燃漂浮术就是其中之一。 那个时候席屿对魔术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那位魔术师就教了她不少魔术,还告诉了她其中原理。 所以刚刚符纸自燃的时候,席屿的角度看见了那位老道士穿帮的小火折子,符纸自燃的原因也是立即明白了大半。 有这功能的魔术纸没有办法立刻做出来,所以席屿想到了声东击西,在刚刚表演的时候拿走了他腰间的符纸。 “大师觉得如何?”席屿转头看向那倒是,摇晃着手中仅剩的几张符纸摇晃,询问:“大师,你确定现在还要凭借这一张符纸,就认定这董家有妖孽作祟,所以家宅不宁吗?” 这符纸任谁点燃都会这样,他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可信度。 这种魔术一般都是看破不说破,但是若用类似手法进行如此欺骗他人的话,席屿是难以接受的。 围观的人大概也猜出了,这看上去道行很深的道士是一个骗子。 “你是何人?” 老道士显然没想到会遇见有人拆台,以为遇见同行了。 “你猜啊。”席屿道。 老道士脸色逐渐恢复平静,只见他理了理身上的道袍,还是打算再赌一把。 他语气淡然道:“你不过用了我的符纸,里面沾染了我的术法,你点燃自然会如此了。而且你点燃的符纸皆朝上,不恰巧很够证明我的推论了吗?” “不管在哪,这被动过手脚的符纸点燃都会呈现升空的现象,你当这些围观的人都是傻子吗?”席屿丝毫不畏惧,询问:“你若这样认为,不然就按照董公子的想法,报官,我们去衙门再来一次,若依旧如此的话,你是不是也要这样对县令说?” 席屿还就不信,他敢当着县老爷的面前说他的衙门不干净,有妖孽作祟。 听到要去衙门,老道士终于是慌乱了,周围目光让他压抑不住心中想羞耻。 若当众承认他刚刚的是戏法,他多年来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 “我......”道士刚开口,围观的百姓中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喂!这是怎么了?!” “兄弟,你没事吧?” “他好像有东西卡喉咙里面了!” 席屿闻声抬头,围观的百姓之中一位青壮年的男子面色青紫,一只手不停在摸着脖子,另一只手不停垂着胸口。 “救——救——” 青壮年男子的声音卡顿,几乎发不出声音,他手攀附着身边的人,身体逐渐弯下,膝盖无力跪下。 “让开!让开!” 席屿也顾不上那个骗子道士,她快步到那个将东西卡在喉咙里的青壮年男子。 此时身旁的人不停拍着他的肩膀,试图想要帮助他把东西吐出来。 患者身躯比席屿庞大,她没有办法进行海姆立克急救法,席屿正准备叫林正来,现场教他,先帮助患者将喉咙里的东西弄出来。 “我来!” 一人声音比席屿动作还要快,席屿还没有看清楚人,来者从她身旁快速经过。 只见许挚寒绕到卡东西人身后,双手环在他腹部,腹部手向上用力。 看东西的青年接连几次感觉想呕吐,但是都徒劳,如此反复几次。 “咳咳——” 一个桃核从嘴中吐了出来,滚落在了地上,卡在喉咙中异物终于是弄了出来。 许挚寒看见东西吐出来也放手了,顺势为那位卡到喉咙的青年顺气,询问:“好些了吗?” 那人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突发事件发生过后,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时候,明寒还有那个老道士早就已经不知了去处。 “席医生。” 李钟立在身后拍了拍席屿的肩膀。 “你们终于回来了。”席屿看见返回的李钟立露出了笑意,视线再次转向他身边的许知知还有一旁刚刚帮忙的许挚寒。 李钟立说道:“我们进去说吧。” 直到人群散去,蔺铭翰和李闽才姗姗来迟。 “请问,听说这不是来了个道法很强的道士吗?”李闽询问逐渐散去的人群,随手拦下其中一位正不停拍着胸口的过路人。 刚刚围观全过程差点送命的青年男子,看李闽好奇的眼神,以为又是看热闹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青壮年男子语气沙哑,还没从刚刚鬼门关里缓过神来,说:“兄弟,听我一句话劝,那些玩意别信,就是一骗子。” 李闽疑惑:“骗子?” 男子点头,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再次摸了摸自己十分不舒服的脖子。 “都怪那臭道士,我还以为真遇见了什么道行很深的道士,害我白高兴一场,还差点一命呜呼,以后再也不相信这样了。” 说到那个道士,男子厌恶的‘呸——’了声,表示晦气。 蔺铭翰:...... 李闽:...... ...... 董府内。 “许医生来的可真是及时雨。” 席屿在知晓许知知懂得产后抑郁症的治疗,可真表示欣喜若狂,这不就是天将及时雨。 “没有席医生有本事,居然能看出来那魔术的漏洞。” 其实在席屿打脸老道士的时候,李钟立他们就已经到了,他们之所以没有出现是想看看席屿打算如何打脸那老道士。当时看见席屿同样也做出来符纸自燃升空的表演,几人也诧异了好一会。 “我提前让林正帮我找好了道具,不然我也不可能做到。” 过来一会席屿疑惑的询问,“那徐临明这次怎么没有一起跟来?” “这两日接连大雨,不归山有段路山体滑坡,徐临明为了救我被压在塌方下,现在还在医院养伤,我们也不放心你和林正在青浔城,今日天晴我们便早早的出发过来。” “被压在塌方下?”席屿听完有些担忧,“那他现在没事......” “席大夫!席大夫!” 席屿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正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声音听上去十分焦急。 “怎么了?” 几人起身看向匆匆而来的林正。 “董尹她......董尹她发病了,现在屋里好多血!!!” 困惑的几人大惊,席屿和许知知率先反应过来匆匆起身。 “快走!” 李钟立也闻言大惊,“我去拿医药箱。” ...... 此时的不归山医院中。 吃完晚饭没多久,东篱看着不远的简易电子钟,上面显示着19:00。 东篱虽然不清楚上面是数字是什么东西,他看不懂。他知道每到出现显示这个的时候,姜大夫都会过来给他送药。 但是现在不止送药了,也不止送他的。 本来空病房中只有东篱一个病人,现在东篱的隔壁还来了一位病友,就是前两天为了救许大夫差些埋进塌方里的徐临明。 “姜护士长。” 东篱看见姜敏来时,开口礼貌地问候。 姜敏穿着绿色的手术衣,如往常一样推着小推车走了过来,上面是有些透明瓶瓶罐罐的药水,还有那奇怪的白色药丸。 “嗯。”姜敏带着口罩,看不清楚面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贴着东篱名字的小药杯被递到手上,里面是他需要吃的药,姜敏还贴心的递给了他一杯温水。 东篱一手小药杯,一手温开水纸杯,坐在床边去没有动作要吃药,而是目不转睛看着姜护士长在小推车上忙忙碌碌,只见他用那个他们口中的针将透明瓶子里的水全部抽出来打进一个大杯子里面,摇晃了好久。 而这药水不是要给他的,而是他隔壁的徐临明的。 “咳咳咳——” 徐临明因为救人腿部受伤,前天发烧,现在又伤口发炎,这段时间需要打针吃药。 他脸上还是病态的白,头还是有些发晕,他看着护士长将药水配好挂在输液架上面,是他熟悉的药名。 “姜护士长,怎么还有啊?许医生不是说挂两天就好了吗?”徐临明语气极其虚弱。 “今天才是最后一天。” 徐临明无奈伸出手,姜敏十分熟练的将止血带绑在他手上,消毒、排气和扎针可谓是一气呵成。 一旁的东篱伸长了脖子,他看着姜敏的一系列操作,懵懂的眼中里面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2、第22章 董府。 屋内灯火摇曳生姿,席屿和许知知正在里面忙前忙后,影子印在窗口,是她们忙碌的身影。 地上有一滩未干的血迹,血泊之中躺着一把精致的小刀。 担心妹妹的董琅在屋外不停来回踱步,脸上的焦急之色未减,他刚刚赶来之时,董尹脸色已经苍白的吓人。 不知过了多久,董尹的情况总算是稳定好了。 厅中—— 刚刚进行了一场急救的席屿喉咙饥渴,她坐下便自己拿了杯水框框灌水。 董琅赶忙询问情况:“大夫,我妹妹……” 一旁的许知知正想询问董琅:“听说你妹妹这种情况持续了三个月之久,你有没有知道她有何心结?她现在情况很糟糕。” 董琅语气微微颤抖,“心结?” 李钟立询问:“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她的求生意识很小。” 就在刚刚抢救时,许知知包扎伤口,她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抗拒,她弯下腰能隐约听见董尹低哑哭腔。 “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许知知解释:“产后抑郁患者或许因为环境、家庭各种因素产生心结,药物治疗的效果终究是有限的。如果可以,唤醒她的求生意识,化解她的心结,有利于后续的药物还有心理治疗。” 董琅听完,眼眶有些发红,说:“小尹自小和娘亲最为亲近,但凡有什么事情都会跟娘亲讲。” 许知知听出了里面的不对劲,询问一旁的席屿。 席屿压低声音:“董尹的娘亲在多年前去世,当时因为她已嫁人,按照她夫家的习俗,婚丧不可相撞,所以她没能见到她娘亲的最后一面。” “那有没有什么母女之间渊源很深的物品,你可以试图唤醒她求生欲。”许知知询问。 顺着董琅的目光,每个人都将注意力看向了屋外院中那颗长势不怎么好的树,这几日的大雨,不少树叶被拍打落地,有些光秃秃的。 望着那棵树,董琅的眼睛是忧虑,道:“屋外的那颗桃树是小尹和娘亲一同栽种的,我本以为这样,小尹可以试图走出来……” 席屿这才想起来,她好像每次来见董尹的时候,她总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窗外的树,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董尹的不幸不止是夫家带来的压抑,还有那没能见到最爱的娘亲最后一面。 过度的压抑导致董尹心情极度压抑,即使现在不像以前一样,或许有一种可能,董尹她看见那桃树就会想起,她这个不孝女没能亲自去送别自己的娘亲。 李钟立询问:“许大夫,那这段时间如果给她进行药物治疗,让董琅这个哥哥多多开导她,会不会有些起色?” 对于这个问题,许知知只能摇头她表示不知道。 但是如今这种状况,也只有这种办法了。 晚饭过后,他们围坐在一起讨论董尹如何救治。毕竟,这可是系统钦点需要救治的病人,他们可不敢也不能当甩手掌柜。 李钟立托腮,说着:“心病还需心药医,董尹求生欲低,不愿意配合治疗,很有可能今天的事情依旧会发生。” 许知知对于这个观点表示赞同,因为他们还没回来前,这事情就不止发生了一次。 能及时发现,还要多亏董琅这个哥哥的原因。 “但她现在这个心结又无法解怎么办?”一旁的许挚寒双手环抱于胸前,无奈说道:“又不可能找人假扮她娘亲去劝她吧?说我其实一点也不怪你,你要快快乐乐的生活,我这样才开心。” “可以啊!” 经过许挚寒的提醒,席屿想起了什么,手拍在桌上上。 许挚寒:??? “席医生,你有合适的人选?”李钟立好奇地询问。 “董琅啊!” 因为这些天李钟立回了不归山,所以她并不清楚昨天董琅醉酒时说了话。 若要找个扮演董尹娘亲的人,董琅可谓是当之无愧的首选人物。 “席医生是想说,让董琅办成他娘亲的样子去试图唤醒董尹的求生欲?”许知知问。 “你这想法不太现实啊。” 听完席屿的解释,许挚寒蹙眉,认为这不是一个好办法。 “但是现在也没有好的办法,不是试一试?” “你如何去劝说董琅呢?”许挚寒询问道了关键点上,“别说他,要是我,我也不会干。” 先不说这个方法会不会奏效,让董琅一个男人去扮女子,这放在古代,想必没有几个男生会同意吧? 话语刚落,许知知抬头看向了许挚寒。 “干嘛这样看我?” 许知知摇头,露出温和微笑,“就是想起你小时候拿我皮筋扎小......” 话还没说完,许挚寒眼疾手快捂住了姐姐那漏风的嘴。 席屿:!!! 李钟立:??? 别捂嘴啊! 我想听! ...... 衙门牢房,接连几日的阴雨天气将牢房变的昏暗潮湿。 “放我出去!快放本公子出去!” 牢狱的尽头之中,李风穿着囚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多了不少泥子,双手抓着牢门的柱子对着外面不断喊着,吵着牢中衙役还有牢中犯人头疼的厉害。 “哎呦,俗话说的好啊,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啊——” 衙役还没过来,隔壁牢房之中同样穿着囚衣的男子被他吵烦了,嘴里还叼着一根稻草,话中充满的嘲讽。 “东航之,你敢这么对本公子说话,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李风看着隔壁悠哉的东航之,心中怒火无处发泄。 毕竟从小到大,他从未受到如此屈辱。 东航之放下二郎腿,一只腿搭在略高的床头,手搭在膝盖之上,眼神丝毫没有施舍那个分毫。 “就你那贪官爹现在也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还指望着他来救你?” “我爹才不会,我爹一定会救我出去的!” “你们都不要高兴的太早,你们到时候都要给我死!” 李风的话依旧不停,东航之这两天听的都快起茧子了。 “喔,我很期待。”东航之的语气极其敷衍道:“放大话谁不会啊,有本事你到时说说,你那个贪官爹有什么本事啊!” 李风不说话,东航之就走近句句诱导道:“该不会是上头有什么人吧?” 锁链碰撞发出声音,二人的视线转向了声源处,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手戴木架,双腿被锁链束缚,一步一步发出低哑的声音。 东航之的眼神从冷漠逐渐转为戏谑,“这不是师爷吗?你又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来者正是在衙门多年的师爷。 不等来着回答,东航之伸手拍了拍脑袋,恨铁不成钢地懊恼自己记忆力说道:“我怎么忘记了,现在已经不是李县令当道了。” 呆在牢狱之中的东航之也是这段时间才知道青浔城来了位清廉的好官。 为什么这么说呢? 就最近这几天,牢狱之中不断进来新人,曾经都是站在牢狱之外蔑视牢中的人,例如师爷、衙役以及父母官李风。 曾经的他们风光无限,眼中目无王法,如今的他们如同丧家之犬,受人唾弃,无人不庆祝此等好事。 那位师爷垂着头走进牢房,看着逐渐锁上的牢门,不知是在为曾经的错事而后悔,还是在为曾经干的事而忏悔。 师爷看见衙役离去后背过身没有理会他,东航之看不见他做什么,他不知道就在刚刚,衙役悄悄塞给师爷一个纸团。 ...... 风过长廊,入耳风啸。 屋中能隐约听见稀稀疏疏的声音,董尹蜷缩抱紧自己,似乎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舒服一些。 额角间汗水豆大,酸涩感一阵一阵地冲击着心脏,董尹本来咬紧的牙关大张,忍着嗓子欲要发出的吼声,压抑无言的呐喊。 就像曾经多个日夜,她被关在漆黑一片的屋子中,脑海中的那些挥之不去的阴影。 黑影如丝线缠绕困住了她,她无法挣脱束缚,无法伸手求援。 没有人能来救她…… 漆黑一片的世界,是朦胧的光亮,很弱。 耳边传来熟悉声音—— “小尹?”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3、第23章 距离董尹嫁人还有一个月。 因为一些分歧董琅和妹妹董尹大吵了一架,董琅因此躲在了书院好些天,直到爹爹将他抓回去。 董琅听爹爹说,这几日董尹为了绣嫁衣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好好休息了。 回到家已经黑夜,还未走进董尹的院中,他便听见了熟悉的歌声—— “月儿弯弯/淘气的兔子要进窝睡觉啦/闭上眼睛/兔妈妈会偷偷看娃娃/亲口可爱的娃娃……” 等董琅走进屋子,董尹正乖巧地窝在娘亲的双膝上安睡。娘亲低垂眉眼,语气轻柔婉转,轻拍怀中女儿的肩膀。 曾经每当他和妹妹睡不着,娘亲的这首歌谣就会陪伴着兄妹二人入睡。 “回来了。”娘亲视线望向远处的董琅,语气平静。 董琅点头,他到视线看着熟睡的妹妹,注意到妹妹的眼眶微红。 她……哭过了吗? 当天晚上董琅被娘亲叫到了房间。 董琅本以为会受到娘亲的责骂,但是并没有,娘亲是让他替自己掌灯照明。 微风不燥,烛火摇曳。 董琅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娘亲灵巧的双手在红喜帕上绣着图案,以为距离很近,他能闻到娘亲身上的药囊香味。 娘亲身上时常戴着一个名为“香依”的药囊,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清新脱俗的药香味今天掺杂了几分苦涩。 他目光随后望向角落的空碗,里面还有一点黑糊糊的药汁。 董琅的娘亲有一个很好听名字,叫做董佳依。 听爹爹说,这是娘亲自己取的。 “小琅,小尹嫁入夫家最大的底气是什么?” 董佳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思绪飘离的董琅回神思考。 随后董琅回答:“我们。” 董佳依点头,视线盯着手中未绣好的鸳鸯,继续道:“嫁出去的姑娘不是泼出去的水,娘家永远是她的家。她在夫家遭遇了不好的事,她的庇护所是这里。若这庇护所没了,小尹的日子将会很艰难,你可知?” 董琅辩解:“不会的,娘,我见过明寒家人,我觉得明寒家......” 董佳依打断了儿子的话,她的语气带着无奈:“无论小尹夫家如今多好,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作为后盾,没有亲人在背后,她都将变成孤立无援的弱势,若我们所想之事真的发生了,一切都将后悔莫及。” 董琅当初并没有懂娘亲的话究竟是何用意? 为何她总是将一些事情往糟糕的地方想呢? 直到爹爹也病逝那年,那段时间他连起身都费劲,但是爹爹却时常想让它扶着他去他娘亲和小尹儿时一同栽下的桃树下休息。 那时董琅才从爹爹口中得知了娘亲曾经不愿再提起的不堪往事。 也是他不知晓的陈年旧事。 “你娘曾经不叫董佳依,叫做……柳思娣。” 思娣,思弟。 这个名字就预示了她曾经重男轻女的家庭,以及她那不堪的童年。 董琅的娘亲在嫁给董琅他爹前也曾有一段婚姻,一段她曾经以为会一辈子好的婚姻。 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导致她对她好的前夫让她产生了依赖之情,她的夫家最开始也对她很好。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短暂的温暖终将散去。 谩骂、殴打…… 那时候的柳思娣孤立无援,无人帮助。 即使后来两家和离,她的娘家从未向他伸出援手。 后来柳思娣二嫁爹爹,改名叫做董佳依。 董佳依会自食其力,不依靠他人,哪怕是自己的丈夫。 默默无名的董家糕点铺子也是因为她才有如今的小有名气。 他依旧忘不了爹爹临走前的抚摸着那棵桃树,语气失落。 “你娘亲早就发现我的情况了,她这些年辛苦劳累,让董家糕点铺日渐壮大,将家中事务尽数交于你手中,就是希望让你早日上手,好让你们日后生活有保障,希望你们兄妹和睦,也是希望以后你们兄妹二人好有个照应。” 因为自己遭遇过风雨,所以才希望儿女未来的路平坦一些,再平坦一些。 “小琅啊,日后不管你们兄妹谁遇见危难,你们都将是对方唯一的底气了。” 那天桃花树下,病危的爹爹跟董琅聊了许多。 那天微风将花瓣吹落,花瓣落地,他也那样安详的离去了。 董琅那时也明白了。 日后只有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伴了。 而如今,董佳依所想的危机真的出现了。 窗口半开,董琅坐着离梳妆台前,他视线盯着那院中那棵桃树,月光很暗淡,树枝稀疏寂寥,风过又掉落几片落叶。 “爹娘,我如今该怎么帮小尹……” 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董琅听见响动缓慢起身,床上本来已入睡的董尹额间出了好多汗,不知是不是做噩梦了,痛苦却无呻吟的面容看着揪心。 他伸手摸她额头没有再发烫,已经退烧了。 “小尹?”董琅轻唤,试图将董尹唤醒。 董尹偏头躲着触碰,绷带缠绕的手臂抓紧被子,挣扎、扯动……白色纱布逐渐染出了红色。 “小尹,别这样……伤口会裂开的。” 董尹乱动,董琅连忙伸手想去制止,他没有忘记大夫们的嘱托,伤口容易裂开的。 有没有办法让妹妹安静下来? 另一边,正往董尹屋子去的席屿还有许知知正聊着如何对董尹进行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 快到董尹的屋子时,二人听见歌声。 “月儿弯弯/淘气的兔子要进窝窝啦/闭上眼睛/兔妈妈会偷偷看娃娃/亲口可爱的娃娃……” 许知知和许挚寒互相对视一眼,脚步变轻。 只见董琅一只手轻轻拍着董尹的肩膀,一下一下,十分具有节奏,模仿温柔偏女的声音唱着顺口的歌词。 回想起曾经模糊的记忆,董琅每每失眠之时,娘亲会唱歌哄她睡觉。 听见了动静,歌声戛然而止,董琅抬头将视线看向了站在门口的许知知二人,想到刚刚他压低声音模仿的声音被听见,尴尬到脸发烫。 “许大夫。”董琅的声音很小声,怕吵到好不容易哄睡着的妹妹。 几人退出屋子,董琅还想解释什么。 许知知用胳膊肘拱了一向身旁的席屿,语气极为认真:“你刚刚的问题,我觉得可以考虑考虑。” 席屿正色:“我也这么觉得。” 董琅对二人的谈话有些疑惑,没多久就看着二人审视地看着他。 “董琅,你要不要试着假扮你娘亲?” 董琅:啊??? ...... 前几日的大雨过后,如今的空气都比以往还要清新。 一大早,蔺铭翰和李闽又开始在城里转悠,试图寻找着线索。 李闽道:“公子,这几日我们已经将这片区域搜查过,但是仍然一无所获。” 蔺铭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开口转移话题:“对了,昨天那个有仙法的老道士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李闽道:“属下查清楚了,是那道士靠骗术想要骗取钱财,不过听说被董家的一个女子当场拆穿。” 蔺铭翰脚步停下,好奇询问:“如何拆穿?” “听说是也同样将那场面复……” 李闽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群奔跑来的小孩穿过二人险些撞到了他们,所以匆忙躲避。 “喂!别跑!” 孩子们的身后是一位大娘正拿着一扫帚,一只手正揪着其中一个小男孩的耳朵不放,看着跑远的小孩不停喊叫。 大娘面色潮红,十分生气指着拐角处的墙壁。 “好好看看你们这些孩子干的好事,我刚刚弄好的墙壁,你爹娘呢?!今天没有一个交代就别想走!” 顺着大娘所指的方向,蔺铭翰注意到一旁青砖堆砌的墙壁上划痕很多,位置都不高,杂乱无章。 “我以前这样,我爹得折几根柳枝直到打断为止。”李闽看到损坏的墙壁,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被追着满村跑。 蔺铭翰蹲下身子视线与墙壁的划痕平齐,这些划痕凌乱、深浅不一,连他们的腰都不到。 蔺铭翰伸手在一处看似杂乱的磨砂,视线突然注意到了什么,捡起一旁一个树枝就在地上画着。 “公子,这图案有什么问题吗?”李闽蹲下身子,看着自家公子正画着墙上某一块图案。 “你能看出来什么吗?” 李闽看着杂乱无章的图摇头,蔺铭翰伸手将几条划痕抹去,将划痕抹去的一些断裂重新补上。 “这是……”李闽眼神从迷茫逐渐转为震惊之色。 除去划痕重新连接,是一个简易鱼形状,鱼的中央鳞片中是一个椭圆形十分突兀,寻常人看了只会觉得谁画鱼鳞画错了。 曾经—— “你这画的是什么丑鱼,鱼鳞都画错,画鱼鳞为什么要先画个圆。” “嘻嘻,这专门让你们认的啊!以后鱼尾所指方向就是我……” 这是东篱留下的线索。 “鱼尾所指方向就是他离开的方向,这方向是……南城门方向。” 李闽的目光望向了东城门的方向。 蔺铭翰没有立即起身,盯着那杂乱无章的图案若有所思。 这个角度究竟是东篱有意为之,还是…… “继续在周围找……” 蔺铭翰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传来几声凄惨的叫喊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李闽目光转向声源处,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表示困惑不已。 蔺铭翰同样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吸引,起身道:“过去看看。” 从巷口出来,蔺铭翰和李闽沿途往传出声音那处走去,没多久就看见了熙熙攘攘的百姓围着看着什么。 里面传来的是凄惨的女子的叫喊声还在叫,但是声音听着虚弱了不少。 “里面出了什么事?” 李闽拍了拍距离他最近的人,想询问里面发生了什么。 同样也挤不进去的人踮起脚尖试图想看看发生了什么,连看都没看李闽一眼,说着:“不清楚,我也好奇。” 外面围观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怒喝。 “楼上的,看什么看!” 略显高挑的蔺铭翰注意到几个人影缓缓站立起来,他们举起红色的布匹,围住了周围视线。 而正举着布的许挚寒的视线正对着二楼某个探出头来的男人,语气极其不耐烦。 “说的就是你,给我背过身去!” 同样举着红布的李钟立,他的目光注意到一旁被明寒护在怀里的冯依。 冯依捂着自己的大肚子,额间不停的冒汗,而准备帮她的许知知被她推倒在地。 只听见冯依呢喃:“我不要你……我要稳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