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残废小叔后,我在侯府杀疯了》 第1章 人在做,天在看 柳如依有意识的时候,双手触及到男子的胸肌。 他骨节分明的手用力地扼住柳如依的皓腕,沉声道:“你看清楚,我是谁?” “小叔……难受……” 柳如依双眼蓄满泪水,双面坨红,身为人妇的发髻松开,金簪早已不知所踪,青丝如缎地披散下来。 她知道,这是婆婆的算计。 两年前成亲之时,丈夫弃她而去,音信全无。 他们都以为丈夫死在了外面,婆婆担心侯府绝后,屡次明里暗里地提到,让她兼祧两房,生下个一儿半女。 柳如依不从,可婆婆却在她餐食里下了媚药,送到小叔床笫,遣散了下人。 “你这般,有违伦理,我如何面见亡故的兄长?”男子俊美的面容,常年不见日光,细腻如瓷,皱起眉头来,却格外威严。 柳如依瘪着嘴,扯下衣襟,“小叔……我想通了,与其……守活寡,不如……和你挑起侯府大梁……” “你甘愿?我可是……” 废人两个字还未出口,柳如依蓦然俯身,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罗汉床上巫山云雨,女子似欢愉似痛苦的声音持续了足足半刻钟。 柳如依累了。 浑身酸痛地睡过去。 不是传言小叔自漠北一战后,便成了废人,能否生育都成问题,那将才动情之际,是谁欺身而下? 婆婆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法子,将她送到小叔的院子,谁能想到小叔竟然这般生猛? 柳如依醒来,天光投进了乌木的棂窗。 她抬眼看去,黯淡的房中,小叔谢云峥坐在轮椅上,垂首翻书,侧颜温润如玉,轮廓弧度似笔墨落下般清雅。 “昨夜……”柳如依赧颜,正欲言说,丫鬟巧织敲响了门。 “小姐,大事不好了!” 柳如依草草梳洗,破了身子后的双腿异常酸痛,但她却顾不得其他,跟着巧织慌忙地赶往前庭。 “小侯爷此番归来,坐着高头大马!满京城的人都通晓了!” “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听闻是天山圣女,哪怕是当朝天子,也要敬畏三分!” “小姐!姑爷太不厚道了!当年老夫人带着聘书去江南,将你请进这深宅大院,用着咱们府上的银钱,将侯府里里外外翻新一遍,又买了半条街的铺子。冷落您这般久,竟移情别恋!” 沿途上,巧织小嘴就没停过。 她愤愤不平,为柳如依感到不值当。 柳如依虽是商贾世家,那也是江南首富之女,身份微末,银子却是实打实的! 她看闵远侯府,就是贪图柳家的钱财! 柳如依一句也没回,手中的桑蚕丝娟,皱得不成样子。 她到前院,正逢谢钧倾搀着一粉衣女子迈进府门。 “站住!” 柳如依一声轻喝,红眼看着自己失踪两载有余的夫君,再看那粉衣姑娘隆起的孕肚,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可以接受谢钧倾死在外面了。 可他不仅没有死,还带回了新欢,怀有身孕的新欢! “夫君,她就是你夫人?”粉衣女子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柳如依,从头发丝到脚后跟。 看了一圈后,她嘲弄地扯了扯嘴角,“像个疯子。” 谢钧倾宠溺地拍了拍她手背,这才对柳如依说道,“我娶你那日便说过,我跟你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绝无半点爱意!” 柳如依一口气血逆流,险些站不稳。 巧织扶着她,谢钧倾已经带着粉衣女子进门,他满是柔情地看了看女子,接着对柳如依道:“银环是个好姑娘,贵为天山圣女,日后她为正妻,你为妾。” “姑爷!” 连巧织都听不下去了,先进门的是柳如依,凭什么为妾? 这时,柳如依已经缓过神来,她反手抓着巧织,眼刀子恨不得将眼前的两个人碎尸万段。 “夫君,两年来,我照顾母亲,支撑门庭,你不问我安好否,竟要将我贬为妾室!你如此折辱我,就不怕遭天谴吗?” 谁料谢钧倾蹙眉,满是轻蔑,“你不过是商女,能为我闵远侯府的妾室,都算抬举你了!银环什么什么身份,你凭什么跟她平起平坐?” 商女? 花她的银子时候,老夫人半字不提。 而如今用不着她了,就一脚把她踹开,再论她不配为当家主母? 柳如依只觉自己瞎了眼! 也就在这时,老夫人归来,见状忙迎上去,“诶唷,你说你这孩子,也不先安排在外面,等府中料理妥当再接回来!” 她斥责般捶了下谢钧倾,转而口蜜腹剑的拉着柳如依,“如依啊,钧倾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计较。什么妾室,正房的,我看都为平妻就好。” “相公~”楚银环不妥,可怜巴巴地望着谢钧倾。 谢钧倾正要言说,柳如依吐出恶气来,“不必了!你们大房的门楣我高攀不起!” “柳如依,你什么意思?” 谢钧倾问出口,柳如依抬起下巴道,“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的妻子,当改嫁给闵远侯府次子,谢云峥!” 霎时间,庭院中死寂无声。 嫁给谢云峥? 那个常年躲在后院里,足不出户的废人? 他们瞠目结舌,老太太先反应过来,“如依啊,这怎么能行呢,这不是委屈了你自个儿吗?” “委屈?”柳如依差点笑出声,“不正是如了母亲的愿?还要在这里装腔作势到几时?” 她算是明白了。 什么兼祧两房,给侯府留个后,不过是老太太早就知道,自家儿子在外和天山圣女厮守。 铺了这么久的路,等着谢钧倾带楚银环临门,一脚将她踹开而已。 与其在大房受窝囊气,柳如依不如嫁给谢云峥! 再说,小叔身强体壮,她也不亏! 老太太闻言,尴尬地笑了笑。 还想说什么,柳如依冷哼一声,“大嫂,人在做天在看,小心被雷劈!” 第2章 让他们吃多少吐多少! 大嫂? 她称呼变得如此之快,老太太像吃了只死苍蝇。 谢钧倾和他的圣女,也皆是哑言失语。 “巧织,搬东西!”柳如依丝毫不拖泥带水,她在大房院子里多呆一刻,都觉得有双无形地手在不停地扇自己耳光。 巧织动作麻利,柳如依也搭把手。 “书画,香炉,梳妆台,通通都搬走。”柳如依指挥着,值钱的玩意儿,一件也不留。 老太太的小脚,迈得似风火轮,撵上柳如依后,眼见着上等檀木的箱笼,雕花的妆台,金银玉器,全都清空,心疼得直拍大腿。 “如依,好儿媳,你这是何必呢?” “窗幔就不带了吧……” “轻点,这软塌金丝的,划破了损好多银子呢!” 老太太心在滴血,柳如依却笑了,“大嫂,这都是我自己置办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是自己的东西,妄图占有,一惯是大房的作风。 老太太赧颜,“如依,咱不搬成吗?” “不成!” 柳如依心意已决,“去往江南提亲时,你们家可是低声下气,如今这般待我!真当我娘家天高皇帝远,好欺负是吗?” 来来回回几趟,总算是搬空了。 “这是?” 谢云峥在浅溪轩里,只看着原本宽敞的屋子,堆满了女儿家的东西,逐渐显得拥挤。 柳如依累得直不起腰,这会儿巧织捏着丝娟为她擦汗。 她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看向疑惑之色的谢云峥,抿了抿嘴,“小叔,我能跟你挤一挤吗?” 想起大房的几人,柳如依鼻尖泛红。 巧织没柳如依这般大气,泪珠子吧嗒吧嗒掉,伴着哭腔道,“一开始不说瞧不上咱们府上世代经商。如今却视如敝履!什么天山圣女才配得上侯府门楣,何必又耽误小姐!” 随着巧织的哭诉,谢云峥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托着书的手,垂下来,紧皱浓眉道,“你是说钧倾回来了,要娶天山圣女?” 柳如依不言语。 谢云峥看她落寞的模样,眼底沉了沉,“你跟了我,怕是让你受苦,既是要了你,断会负责到底,这里,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他口吻不轻不重,但却给足柳如依稳重可信的感觉。 想来最憋屈的应当是谢云峥了。 早年他骑射堪称昌启朝第一人,更有连破十二城,收复失地的功勋在身。 可惜几年前,漠北之战坠马,从此成为了“废人”。 他卸去了朝中官职,成日里在浅溪轩里,看书写字,两耳不闻窗外事。 柳如依不知他为何要荒废光阴。 但她确定的是,谢云峥绝非外人传言的那般,已是不中用的窝囊废。 不过柳如依看破不说破,她扶着桌角起身,对谢云峥行了礼。 当即就安排巧织道,“去给新姑爷采买千年何首乌,上品燕窝,新鲜的鹿血!虎皮做垫子,毫毛做笔!” 她确实是商贾之女,历朝历代,身份地位不如农。 然而她什么都不多,就是金山银山,几辈子都挥霍不完! 巧织破涕为笑,就要去办。 柳如依跟她走,“先去要嫁妆,他们不仁,我不义!休想占我一丁点便宜!” 谢云峥看她气势如虹,愣了片息,禁不住扬起了嘴角。 这姑娘,都不肖他安慰,难得的坚韧。 谢云峥对柳如依不熟悉,只知是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姑娘。 自打入闵远侯府的两年来,操持着侯府大大小小的事,买下的半条街,也经营得如火如荼。 姑娘好,大房坏。 大房的坏,他比谁都清楚! 谢云峥紧了紧手中的书卷,乜着凤目,瞟向屋檐下的天光,阴冷的气息散开来,整间屋子犹如浸在数九寒天内,冷冽森寒。 柳如依到前庭墨韵阁,还未进门,便听厅中笑声不断。 老太太的声音独特的沙哑,“老生摸估着,那死丫头确实跟你小叔苟合了,逼不得已只能去浅溪轩。姜还是老的辣,母亲这一出安排得可还好?” “娘,早就该这么办了!何苦儿在外躲了两年呢!” “你傻啊!娘为何不辞辛苦,千里万里去江南为你提亲?没有她两年来的贴补,如何重振侯府?” 虽然柳如依都看透了,他们一家子吃人不吐骨头。 但亲耳听到她视如生母的老太太说出口这些话,心房仍是一阵阵地绞痛。 柳如依掐紧了手心,径直跨进门,“原来我就是你们家的垫脚石。” 柳如依出现,整个厅堂霎时静默。 她眼神冰冷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别怕,我不是来跟你们闹的,把我的嫁妆交出来。” “嫁妆?什么嫁妆,哪里还有嫁妆?你不都搬到浅溪轩去了吗?” 老太太大眼瞪小眼,既然撕破了脸,索性装也不装了。 柳如依不疾不徐,坐在老太身边,端起茶盏来,“我嫁进侯府,嫁妆足足有百箱。” “黄金万两,锦缎百匹,海南珊瑚一株,珠玉十箱,还有马匹二十……” 她话还没说完,谢钧倾猛然站起,愠怒喝道,“哪有这么多,这些年吃的喝的不费钱么?你当我们侯府养你两年作甚?” 柳如依品着茶,不紧不慢道,“当年京城的百姓有目共睹,你们要是不认,我爹爹也认识一些朝廷中的达官贵人。我挨个上门拜访,总有人愿意为我当这个见证人。” “你!” 谢钧倾气得面红耳赤,柳如依放下茶盏道,“到时候我就告诉满京的贵人,就说你们闵远侯府穷困潦倒,贪图我的嫁妆。” “你这妇道人家,好不讲理!”说话的是楚银环,她拧着秀气的眉毛,气鼓鼓道,“不就是几个碎银子吗?商女眼皮子浅,就爱斤斤计较!” 柳如依大为诧异,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谢钧倾心悦的姑娘,和他们大房一般,虚伪做派! “无所谓,我斤斤计较,你们倒是把我的银子吐出来啊。”柳如依摊开手在她面前,好整以暇地等着。 小姑娘也就十六七岁,小脸乍晴乍雨的。 谢钧倾哪能忍,指着柳如依骂,“你胆敢刁难银环,她是凡尘不染,圣洁的象征!哪跟你一样,满身铜臭味?嫁妆侯府上不稀罕,全在库银里,剩多少拿多少便是!” 第3章 二房过的那是皇帝般的日子 全要回来,量他们也没有,除非将东市半条街的铺子卖掉折现。 “巧织,我们走,账上支银子去。”柳如依自始至终泰若自然。 卖铺子不现实,这群自诩高雅之辈,要真剐了他们身上的铜臭味,怕是玉石俱焚的事都做得出来。 “如依,库银那是给工人支月银,打点各处的,不能动啊!”老太太抠门如貔貅,进了自己手里的,怎甘心往外掏。 谢钧倾拽住了老太太,“娘,让她拿去!咱们家有胭脂扣的作坊,积蓄早晚会攒起来的,跟她划清界限,就让她抱着那些金银烂在浅溪轩才好!” 柳如依脚步匆匆,但谢钧倾故意扯着嗓门的话,还是钻进了她耳朵里。 巧织忧心,“小姐,这不是太便宜这些白眼狼了么?” 柳如依面不改色,“先把能拿到手的拿到,我自有办法让他们吃多少吐多少!” 账面上统共三千七百两。 对比柳如依的嫁妆而言,是九牛一毛,都不够买那珠赤色珊瑚的。 柳如依不嫌弃,不止搬走了三千七百两,甚至十几贯铜板,也一并给了钱庄。 这笔银子,她只留一些傍身。 以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要跟婆家分账,事到如今,防微杜渐,她必须对大房抱有最坏的打算。 若是逼得急了,狗急跳墙,银钱是祸不是福。 做完这些,柳如依跟着巧织出府去,巧织医馆觅药,她往镖行,亲自选了七名身强力壮的护卫,又在百味斋聘请了厨子和厨娘。 既然要分家,那就分得彻底些! 她的一举一动,回禀到老夫人那里,老夫人叹气叹得天云变色,“往昔怎么没瞅出来,柳如依这么狠毒,雁过拔毛,一点情面都不留!” 老嬷嬷帮腔骂了柳如依两句,找准时机将店面的催货单放在小几,“这都是她在胭脂扣预定出去的买卖,银子收了,货还没交。方才御史府上差人来问,何时能做成?” “坏了!” 老太太戴着翠玉的手猛然拍在小几上,撞得叮当响。 她目露惊恐,“胭脂扣的秘方,那贱蹄子还没交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胭脂扣乃柳如依亲力亲为打造的铺子。 毕竟在江南,柳家就是靠着做妇人生意起家的。 胭脂水粉,是柳家的看家本事,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可对外人语。 除此之外,侯府所依仗的,绣坊,画室,都用了一种特殊的材料,唯有柳如依所知。 柳如依有恃无恐,她等着大房乖乖赔银子。 “你们把这浅溪轩看好了!一日十二时辰,没有我的允许,连只苍蝇都不准放进来!” 柳如依安排了护卫,便给了巧织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从今日起,小姐我和你新姑爷,顿顿山珍海味,民以食为天,食不能差了!” “是!” 巧织比柳如依还要乐呵。 以往老夫人说自己念佛,不准柳如依餐食油水太大,也不准她穿得太过招摇。 因柳家从商,父亲生怕她在京城被人瞧不上,便让柳如依以夫家为重。 柳如依将父亲的话听进心里,也确实做到了克己复礼,对老太太言听计从。 这两年的尽心侍奉,换来背叛为妾的下场。 柳如依明白一个道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谢云峥看这阵仗,丰神俊逸的脸上哭笑不得,“浅溪轩,许久没这般热闹过了。” 柳如依回头看他,心里终究有些过意不去。 大房的蓄意谋划,她的临阵决裂,诡谲云涌中,真正无辜之人,当属谢云峥。 柳如依捏着手骨,望着谢云峥半晌,把心一横,笑脸相迎,“夫君,日后我在你身边,绝不会让你孤身落寞。” 夫君? 谢云峥愕然。 柳如依招呼巧织道,“还不去将参汤端来,新姑爷的身子,可得好好养着。” 谢云峥总觉得柳如依那双黑得透亮的眼睛里,藏着别样心思。 “罢了,由着你吧。”他清心寡欲般,面无无波,似那闲云野鹤的僧人,对这凡尘不感兴趣。 他转过轮椅,折回屋舍。 木质的轮椅,轱辘在石板上摩挲出刺耳的声音。 柳如依注视着他的背影,拔高音色,“巧织,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给新姑爷换个好点的轮椅,雕花,漆金,点翠?” 谢云峥背影微僵,这小妮子,看热闹不嫌事大! 往后几日,柳如依跟着谢云峥在浅溪轩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然而巧织和厨娘可没闲着,新鲜鳜鱼,汤圆大的杨梅,应季的膏蟹,一筐筐地往浅溪轩里送。 府里早就传开了,二房过的那是皇帝般的日子。 谁要是能去二房当差,赏银比侯府一年的薪俸还要多! 再瞧那大房,竟有长工上门讨债,铺子的货也交不出去,管事的主薄,连夜卷铺盖跑路了。 “哗啦!” 墨韵阁的杯子应声而碎。 老嬷嬷忙不迭将一枚雪莲养心丸送到老夫人嘴边。 这东西价值不菲,专治老夫人头晕心悸的毛病。 服下药,老太太单手撑着太阳穴,大口喘气。 大半年没犯病了,近来接连服了两三颗药丸,都是柳如依气的。 老夫人虚汗直冒,好阵子,缓过神来,年方四十出头,却仿佛病入膏肓的迟暮之人,面上没有一丝血色。 “夫人,您消消气吧,这雪莲养心丸所剩无几,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怕是……” 老嬷嬷欲言又止,老太太险些又背过气去。 “造孽啊!真是造孽!” 前些时日,她还在佩服自己精于算计,对付柳如依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可哪知,弄巧成拙,柳如依那贱骨头,竟敢掏空大房,去贴补那个废物! “去……去唤倾儿来,无论如何,去浅溪轩,将秘方讨来!” 侯府一时难不怕,若将京中贵人都得罪,日后谢钧倾世袭罔替就更难了。 谢钧倾本是不情愿的,然而老夫人催得烦人,只好硬着头皮去往浅溪轩。 与他同行的,还有楚银环。 二人刚去泛舟回来,楚银环手握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步伐轻盈,全然没将侯府的危机当回事。 当二人到浅溪轩外墙,正欲入月洞门,护卫却抬起剑来,横在他们跟前,“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大胆!在侯府,还想另起炉灶?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小侯爷!” 护卫寸步不让,犹似门神,“二夫人有吩咐,未经通报,就是老侯爷从棺材盖里爬出来,也不让进!” 谢钧倾气的鼻子都歪了,“粗鄙!此乃侯府之地,不知尊卑为何物,叫柳如依出来!” 不等侍卫回禀,院子里正监工造鱼塘的柳如依已经听见。 她晃晃悠悠地走出来,捧着鱼食盒笑道,“侄子还晓得尊卑二字如何写,真是难得。什么时候,二房的事,轮得着你个小辈指指点点?” 谢钧倾看到的柳如依,珠光宝气,好似把天下最值钱的东西都佩戴在身。 楚银环视线扫过柳如依脖间的坠子,眼皮直抽抽。 南海珍珠,极其稀有。 她竟编成了串珠,每一颗都有拇指两个大! “暴发户!”楚银环羡慕嫉妒恨的低骂,指甲都掐进了荷花杆里。 柳如依两步近前,手里的鱼食,冷不丁地往楚银环脸上泼去。 “啊!你干什么啊?” 楚银环尖叫着,抖着身上的鱼食碎渣,柳如依冷着脸,“还没进门,就敢对大嫂如此不敬,没打你都算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