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妹宝和她的狗》 第1章 邻家妹妹01 按理说，高三比高二放学下课晚十分钟，该是谢宁过去等他的。 但谢宁不愿意过去，她说每次去那边都有好多人看猴子似的盯着她，她不喜欢。 听她这么讲，俞启立马回：“那我去找你，你等我。” 于是演变成每天一下课，俞启拎着书包就往高二教学楼跑。 他怕晚一步，谢宁就被外面的坏小子勾走了。 俞启至少见了七八次，他到谢宁教室时，那些男同学还恬不知耻拉着她讲话聊天。都放学了还耽误人回家的时间，真是贱。 俞启愤愤想着，宁宁的脾气还是太好、太礼貌了。 对那些觊觎她的人，不该那么好说话的。 就该漠视那些人的眼光，一点回应也不给。 俞启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又加快了速度，迅速往那边赶。 爬了四层楼，终于到谢宁教室。 谢宁坐在位置上，手里捏着测试卷子，看上去心情不好。 谢宁一张漂亮的小脸这会儿皱巴巴的，笑吟吟灵动的狐狸眼眸此刻也装满了愁，一副让人心疼、迫不及待追问发生了什么的娇娇样。 俞启当然也这么干了。 “怎么了宁宁？” 俞启大跨步进了她的教室，蹙着眉，一边关注着谢宁的情绪，一边用眼神扫视着这会儿还留在教室里的每一个人，审视每一个人的面部表情。 他们都是疑似让谢宁心情不好的嫌疑犯。 俞启沉了脸色，黝黑的丹凤眼锐利中充斥着风暴，阴郁得有几分可怖。 谢宁都没心情抬头去看俞启这会儿的表情变化。 她有气无力低眼看着自己试卷上堪堪比及格线多了两分的试卷，病恹恹道：“没考好。” 这个理由让俞启的表情缓和下来，虽然班上其他人看过来时，依旧觉得这人冷冰冰的又凶。 但他和谢宁说话时，声音柔得不像样。 “我回去给你看看。”他低头凑近，和谢宁肩贴肩，“周末我用你之前的练习册给你整理了错题集，今天来我家拿？嗯？” 隔谢宁三四个座位的男同学将这边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心里腹诽一声，死夹子。 男同学心里暗戳戳讲坏话，下一秒他就收到了俞启的冷视，仿佛听见了他刚刚的心里话，吓得这位男同学赶忙收敛了视线，眼神左右看，就是不再关注那边的动态。 在俞启的耐心开导下，谢宁“嗯”了声，心情稍微好了些，眉心舒展开，粉唇终于翘起弧度。 其实就算刚刚俞启不提，谢宁今天也是打算要去他家躲一躲，去‘避难’的。 她妈妈周女士今天下午调休在家休息，看见她的试卷分数，肯定是要念叨她一顿。 周女士是个懂教育的妈妈，也关心孩子心理健康，从来不会打骂教育，而是温柔和孩子讲道理。 只是这‘道理’太过长篇大论了，坐在沙发上听她妈妈说话，谢宁觉得自己像是承受另一种惩罚，像是被罚坐了似的，很煎熬。 俞启迅速安排起来：“家里有葡萄、西瓜，要不要再买点水蜜桃？” “好呀好呀。”谢宁注意力迅速被转移到新话题上，不再闷闷不乐，漂亮的眼睛又洋溢起动人的活力，像是晶莹璀璨的玻璃珠，亮晶晶的。 俞启熟练替她收拾起了书包，这活他做了无数次。 小时候，俞启埋怨了好多次父母为什么不能晚一年送他去上学。 这样他就能和妹妹做同班同学了，这样他时时刻刻都能在妹妹身边，帮妹妹收拾书桌，帮妹妹打水，帮妹妹值日，帮妹妹抄笔记... 妹妹不想干的，他全都包揽，乐意至极。 谢宁俞启并肩离开教室，夕阳下一高一低背影和谐交织在一起。 班里剩余其他人面面相觑，对这扬面见怪不怪。 只不过心里都暗骂一声，俞启这人也盯太紧了吧。他们这些人完全都没有机会趁虚而入，简直可恶。 谢宁和俞启住同一个小区，同一栋单元楼，楼上楼下的关系。 这小区是市人民医院职工小区，他们两家父母都是医院医生。 俞启比谢宁大一岁，可以说是从谢宁出生，他就和谢宁在一起了。因为两家人经常交流育儿知识，又因为都是医生，工作繁忙，谁家有空，两个娃就顺便一起带，省时省事。 俞启从小就喜欢他的宁宁妹妹。 妹妹是世界上最可爱、最乖巧、最漂亮的孩子。 可以说，谢宁身上的那些娇滴滴小毛病、小脾气都不是谢家人纵出来的，全都托俞启的福。 周女士挺看重女儿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能力的培养，但前一秒对女儿提出了要求，在她看不见的后一秒，就全被俞启利落的包揽了。 根本都不用谢宁多拜托要求。 俞启自发自愿为妹妹服务。 到家门口，谢宁想拉着俞启一起进门。 有俞启在，周女士不会长篇大论太久。 因为俞启虽然看着是高冷话少酷哥模样，实际上他糊弄人可有一套。 谢宁才不放过他这个挡箭牌。 不过不知道是她预估高度没弄对，还是俞启稍稍换了位置，她原本想去牵他袖子的手直直勾住了他的手指，而后立马被他像是菟丝花一样攀附上，反而被他牢牢攥紧十指相扣在手心。 谢宁愣了愣，下意识想抽手。 他握得太紧了，虽然不疼，但他手心温度好热，体温传递过来，烫得谢宁心脏快了一拍。 “怎么了？” 俞启这样问，清俊的脸低下来若无其事问着她，一双黑黝黝的眸子里纯然无辜。 谢宁张张嘴：“我...”却被他突然捏了下手指，话在口中被打断了。 他却一点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么越界的事情，“嗯？”了一声，捏她手指的动作甚至还不停。 都说十指连心，谢宁今天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被简单拨弄了几下手指，心脏就突突跳的难受。 谢宁想，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她心脏有毛病了？ 她得检查一下心率。 俞启看着面颊微红的谢宁，懵懵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格外可爱。 看着就很好亲。 好乖。 俞启低头垂眼，深吸口气压下冲动，然后才慢慢松了手，没再故意逗她。 第2章 邻家妹妹02 周女士正在客厅按摩椅上按摩，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问了一句。 “妈妈，还有俞启。” 谢宁刚准备换鞋，俞启手一伸，鞋柜打开，把她拖鞋给拿出来了，还放在了她脚边。 见他似乎还想给自己脱鞋换鞋，谢宁揪了揪他肩膀上的面料。 他手里还拎着她书包呢，不准碰鞋！ 没能帮妹妹脱鞋，俞启有些失望，不过收敛起表情，他应了一声：“阿姨好。”表明自己也来了。 周女士关了按摩椅，走过来看这两高中生，先开口问俞启：“小启，你爸妈今天值晚班，晚上就在阿姨家吃饭。” “好的阿姨。” 俞启没客气。 这十几年，他和谢宁不知道在对方家里吃过多少次饭了。 小时候，他不敢一个人在家睡都是来楼下谢家过夜的。 周女士和俞启招呼完，谢宁看见她望过来，下意识站直了身子。 然而谢宁自己意识不到，但身边人都知道的是，她一旦心虚，背就挺得特别僵硬，十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周女士看她这表现，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刚要张嘴巴问情况，俞启说话打岔转移了话题。 “阿姨今天晚上吃什么？菜择好了吗？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周女士注意力被打断，看了女儿一眼，知道是俞启这小子在给她打掩护呢。但她还是放了女儿一马，打算吃完饭再问。 家里就他们三个人，俞启在厨房给周女士打下手，三菜一汤很快就做好端上了桌。 在俞启和周女士忙活的时候，谢宁回房间洗了个澡。 换掉身上的校服，谢宁穿着白色小熊家居服，一边擦着头发出了房间。 俞启一直都分心注意着谢宁房间的动静。 他知道谢宁的习惯。 小女孩有点小洁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他就等着一会儿给谢宁亲手吹头发。 他吹头发的手艺早就练出来了，不会扯疼人，谢宁嫌吹头发麻烦，而且夏天好热，也愿意将这活交给他。 “宁宁，我给你吹。” 俞启擦干净手，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他像是在自家似的，从柜子里熟练翻出吹风机，而后亲昵站到谢宁伸手从她手里接过毛巾，轻轻擦着她头发上的水珠。 身前的女孩刚洗完澡，沐浴露和少女的香味直勾勾钻进他的鼻腔里，香得俞启在后面悄悄吞了好几次口水，手上动作一轻再轻。 谢宁都习惯俞启吹头发了，他一站到身后，她就下意识往后靠，把他当做肉垫枕椅一样靠在他身上，一副依赖享受模样。 她一点都不觉得她和俞启这样有些超过邻家兄妹的界限，不觉得这太亲昵。 因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因为谢宁早就被俞启惯坏了。谢宁对俞启全然不设防。 周女士从厨房出来，见到这一幕也见怪不怪。 他们大人或许看出这俩兄妹之间的苗头，主要是俞启在他们这些大人面前也一点都不掩饰对谢宁这个妹妹过分的占有欲、保护欲，以及喜爱。 倒是他们家谢宁有些过分迟钝了。 被他们保护的太好，所以在男女之事上迟迟还没开窍。 也正好因为女儿的迟钝，他们大人也没过多介入干涉。 儿孙自有儿孙福。还得靠俞启自己努力。 毕竟宁宁被他们娇生惯养长大的，不是个傻白甜，也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 小姑娘脾气也大的咧。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吃完饭，俞启找准时机开口：“阿姨，我整理了些资料给宁宁复习，今天晚上让宁宁在我那里做作业吧。” 谢宁也跟着点头，她悄悄抛了个感激的眼神给俞启。 提到学习，周女士当然不会反对。 看着俞启十分自觉拎起谢宁的书包，像个跟班似的跟在谢宁身后，而谢宁一副像出门春游的傻乐模样，周女士提醒道：“宁宁认真学习。” 不怪周女士这么看重女儿学习，实在是因为谢宁学习上的确不怎么开窍。 想当初周女士和老谢两个人，一个清大医学博士，一个药学博士，结果生出来一个生物考59分的谢宁。 家里老人看着珠圆玉润、乖巧可爱的玉团子小谢宁说不出重话，只能安慰他们夫妻说，家里祖坟也不能天天冒青烟，孩子健康，快乐长大就行。 前段时间，谢宁去跳舞集训了两个多月，又落下了不少课程，把他们两口子愁得心慌。 幸好楼上俞启是个懂事的好小子，这段时间陆陆续续给谢宁补课补了回来。 这也是周女士能放心俞启的原因，他分得清轻重，知道这个年纪该做什么，不会拐着宁宁谈情说爱分了心思。 谢宁跟着俞启到了楼上。 俞启家有书房，但他替谢宁补课时却从来不用。每每都是拉着谢宁进他的房间，用卧室里的书桌补课。 谢宁自如推开俞启房间大门，下一秒就窝进他房间里那个单人懒人沙发上。 这懒人沙发是俞启专门给她买的，因为她嫌他书桌前的椅子硬，坐一会儿就屁股疼。 懒人沙发旁边是个移动小书架，但这书架上的书全是谢宁的，俞启自己的书都被她挤到偏僻的角落里去了。 书架上是花花绿绿的漫画书，还有时下流行的言情小说。这些周女士都明令禁止，不让她看。 于是她只能偷偷藏在俞启这里，最安全。 明明是俞启的房间，谢宁反而像是房间的主人似的，随意支配他的空间。 他的卧室里，四处都有谢宁的东西。 书桌柜子有一盒谢宁的头绳，怕她忘带，头发散下来磨得她皮肤痒。 书桌上有两个笔筒，一个粉白色，里面的圆珠笔都是粉粉嫩嫩，带着少女心小兔图案的。一个是冷硬的黑色铁笔筒，里面的都是清一色的极简风黑笔。 俞启的床上还有一个狐狸玩偶，一个兔子玩偶，名义上是谢宁出去旅游玩送给他的礼物，实际上每次来他房间，女孩都把它们当成抱枕抱在怀里。 抱得时间长了，玩偶都香香的。 香的俞启有时候晚上都睡不着，只能把头完全埋在柔软玩偶里面，想象这是...身体冲动迟迟缓不下去。 第3章 邻家妹妹03 谢宁还穿着洗澡后那身家居服，软软糯糯的，短裤下是一双漂亮纤长、白皙的腿。 谢宁正靠在沙发上看着上周才发行的新漫画，一只腿舒服的微微翘起，脚上的拖鞋要掉不掉，被她勾着晃着玩。 要是能踩他玩就好了... 俞启失神片刻，而后弯腰将鞋替她穿好。 替她穿好，俞启用湿巾擦了擦手，怕他的宁宁妹妹嫌弃他摸过她的脚。 虽然俞启觉得妹妹全身上下都是干干净净的，他哪儿都愿意舔舔。 “宁宁，先学习好不好？” 谢宁抿抿唇，有些不乐意，还是听话的。 她也担心自己成绩不好。 因为会被人说是笨蛋，说是草包美人，谢宁才不乐意被人这么称呼。 她也是个爱面子的小女孩。 “好吧。” 她挪到书桌面前，俞启和她并排坐，从她书包里掏出她今天的作业，以及那张红彤彤的试卷。 “你先做题，不会的就空着，我看看你今天的错题。” 谢宁“哦”一声，从那粉白的笔筒里挑挑，抽出一只笔壳画着绿色蝴蝶、十分清新的圆珠笔，然后低头认真看题，笔在练习册上勾勾写写。 俞启坐在她旁边，高考在即，他这个高三生倒是一点都不操心自己的高考，还有闲心给她喂水果。 “宁宁，张嘴。” 谢宁专心计算，但习惯性听俞启的话，张了嘴巴，然后就尝到冰冰凉的水果。 他叉了一块橙子喂她。 橙子十分饱满，咬了一口就榨出汁水。 “好酸哦，俞启。” 谢宁轻轻蹙眉，粉腮被酸得微微鼓起，她抱怨道，幽怨看他一眼，却像是在和他撒娇似的。 “是吗？对不起宁宁，我尝尝。” 俞启若无其事，用刚刚喂谢宁、被她嘴巴含过的叉子叉了一块冰糖橙吃到嘴巴里。 忍不住舔了舔。 一点都不酸呢。 全是甜味儿。 俞启舔了舔唇，恋恋不舍放下叉子：“确实很酸呢，我们不吃这个了。” “来，宁宁，尝尝西瓜。” 仗着谢宁刚才又低头算公式，没看见他的小动作，俞启这个黑心坏狗用吃过的叉子又把西瓜喂到了她嘴边。 目不转睛盯着她粉润的唇，看见她微微张开，他都能看到藏在里面粉嫩嫩柔软的小舌尖。 直勾勾望着她咬下西瓜，西瓜汁将她饱满的粉唇润的艳红，像是被刚刚吮吸过一样靡艳。 俞启感觉自己身上蹿过一阵微弱的电流，酥酥麻麻的，眼睛挪不开。 “俞启，这道题怎么写呀，我不会了。” 谢宁认真把会做的题都写完，然后找俞启求助。 她发现他表情有些怪怪的。 俞启皮肤很白，学校里有人说他是冰清玉洁的高岭之花，当然也有嫉妒他的男生说他就是一朵白莲花，一副小白脸长相，纯装货。 谢宁发现俞启现在脸有些红，耳根子更是红的出奇。 可室内明明就开了空调，二十三度，很舒适的温度，根本不热。 “你怎么了？很热吗？”谢宁疑惑。 男生咳了咳，压下心里冒出来那些靡靡想法，可越是镇压，念头越是叛逆。 谢宁就坐在他旁边，关心他，他却想将她里里外外都好好亲一亲... 想抱着她坐在腿上读书、做题，不会的题就仰着头朝他撒娇，最好能主动亲一亲他... 当然，如果她不愿意亲的话，他也会教她的。 “俞启？“ 谢宁见他不说话，不高兴了，于是上手掐了他一把。 不过这一掐反而是把他掐爽了。 俞启兴奋，眼神炽热，喉结上下滚动，但又佯装好哥哥样子，收敛起躁动，温声细语和她讲起题来。 补完课，俞启送她回家。进门后，周女士在沙发上敷面膜，看她两手空空，问：“宁宁，你的书包呢？” 这么一说，谢宁才后知后觉书包落楼上了。 这种事情时常发生，谢宁习以为常：“我让俞启明天带下来啦。” 周女士看女儿缺心眼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隔天放学，最后一节课老师拖了堂。等俞启赶过来，谢宁还没有下课。 他耐心在门口走廊等着。透过窗户，他一眼找到谢宁，发觉她这会儿有些分心，手上做着小动作，捏着笔画着圈圈，明显心思不在老师身上。 可爱呢。 俞启滤镜起码十米厚。 他觉得谢宁无时无刻不在吸引他。 他多想她水润润的大眼睛只装着他，只看得见他。 老师终于结束了说话，下课放学，谢宁呼了口气，懒懒趴在桌上，上了一天课，她有点累。 不过同桌瞥见了等在门口的俞启，推了推趴在桌子上休息的班花谢宁。 “宁宁，你哥哥来接你了。” 谢宁换了个方向趴，她视线看向窗户外，果然是俞启。 都不用招呼，只一个对视，聪明的俞启就get到了她的意思，麻利地进门来给她收拾书包。 谢宁大小姐只用等她的‘仆人哥哥’把全部都收拾好，手都不用伸。 谢大美女和俞大帅哥这样的相处模式，同桌起码看了一年了，但每一次仍然会被腻歪肉麻到。 简直是单身狗的酷刑，让人产生想谈恋爱的猛烈冲动。 同桌之前也向当事人打听过，谢大美女到底是怎么把俞帅哥调教成这样的，求教程。 可谢宁美眸水润疑惑：“什么？可是我们没有谈恋爱呀。” 她说出了那句经典渣女言论：“俞启只是我哥哥。” 同桌不解，同桌震惊，同桌沉默。 同桌想，这就是他们小情侣的把戏吧。毕竟早恋见不得光，保密工作得做好，谁都不能透露。同桌自觉看透了一切。 第4章 邻家妹妹04 俞启收拾好所有，拎着淡粉色书包走到谢宁边上，像是大型护卫犬，警惕其他觊觎主人的臭虫。 “你想好去哪个学校学什么专业了吗？” 已经五月了，学校里高考氛围十足，看到贴在操扬上为高考生鼓劲的横幅，谢宁下意识问了身边的高三生这个问题。 她之前没认真问过俞启这个问题，所以她其实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打算。 在谢宁心里，她已经形成本能，默认俞启是不会离开她的。 他们相处这么多年，总是她在哪儿，俞启就一定会在她旁边。 谢宁从未想过俞启会远离她的可能。 问这个问题时，谢宁也从未有过俞启会离开北城，去其他城市上大学的想法。 俞启把她惯得太自信了。 俞启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回答的很利落：“不出意外的话，清大计算机。” 俞启成绩十分出色，虽然之前放弃了走保送这一条路，但他说这话也并不是夸张。 高中这三年，他的入学证件照就没有从附中光荣榜上挪下来位置。 “计算机？” 这和谢宁想的有些出入，她眨了眨眼，漂亮的美眸充斥着雾气抬头望着俞启：“你不打算学医吗？” 她说：“我还以为你也要像阿姨叔叔一样做医生呢。” 俞启做事一丝不苟，十分严谨，注重细节，又有耐心，是个学医的好料。 谢宁以为他会子承父业，也走上医学这条老路呢。 结果真是意外的答案。 被她这么认真望着，俞启心都融了一半，他低头解释着：“医生太忙了。” 想到父母平时几乎天天加班的忙碌样，逢年过节也没办法离开岗位，谢宁深有体会，她点点头：“好吧。不过计算机也很好，听着就很厉害。” 而且网上不是有句话吗，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俞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谢宁知道俞启做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不像她，容易冲动。 谢宁把俞启想的很好，实则俞启选择计算机的原因也很简单。 学医的话，再加上规培，起码十来年，太忙了，他还怎么顾家？ 以后他和宁宁结婚了，他肯定是要天天给宁宁做饭吃的，吃好喝好营养补充好，妹妹身体才健康。 而当码农的话，只要写好代码就行了，在哪儿办公都可以。 到时候他天天居家办公，把他和宁宁的小家照顾的好好的。 毕竟连小家庭都照料不好，算什么真男人？ 走到小区大门口，谢宁有些眼馋的望着路口摆着糖水冰饮的摊子。 这会儿五月的天气就已经有了酷暑的雏形，放学这个点太阳还很炽热，道路两边的绿树上出现知了的蝉鸣，“吱吱”响个不停。 谢宁扯了扯俞启的袖子，朝摊子的方向嘟了嘟嘴。她的脸颊在太阳底下热出了点点粉晕，渲染出了些许艳丽，不过因为还带着少女时期没有消减的婴儿粉，粉面杏腮，怪可爱的。 被这么看着俞启这哪儿吃得消。 妹妹狐狸眼眼波一转，俞启就自觉牵着妹妹去买糖水了。 “你们哥妹刚放学啊，今天要喝点什么？”卖糖水的大婶摊子在这街口也摆了十来年，当然认识这对颜值出众的哥妹组合。 俞启说：“要一杯柠檬水，还有雪梨汁。” 谢宁飞快补充道：“婶婶，要多加一点冰~” 她说完，俞启偏头看她一眼，有些不太赞同，不过妹妹朝他眼睛微微一弯，然后甜甜一笑，清纯又勾人，他想让大婶别加冰的话卡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 妹妹的美人计对他总是那么的管用。俞启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好可爱，好想亲。 嘬嘬两口，都能把嫩嫩的妹妹亲哭的吧。 “柠檬水是谁的？” 婶子做好一杯，问他们。 “我哥哥的。”谢宁接话。 俞启愣在原地，伸出去接柠檬汁的胳膊都是僵硬的，不过嘴巴倒是快咧到耳根处了。 婶子又开始做雪梨汁，谢宁盯着她做，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俞启这边的异样。 谢宁早就不怎么叫他哥哥了。 一直到谢宁高一前，俞启每天都能听见妹妹甜甜叫他“哥哥”，像是刚拉开环的冰镇雪碧，可别提多舒心了。 不过谢宁改口不叫哥哥转而直呼叫他大名这事，说来也怪他自己。 那是一个周末，两家大人都在医院上班，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小孩。 做完作业，谢宁直呼无聊没劲。 想看的漫画还没有更新，追的小说作者断更，动漫也没有新番可追。去外面逛街的话，现在这个点又太晒了。 谢宁躺在俞启的床上，摊成一个大字霸占他的空间翻来翻去，谢宁支起胳膊软绵绵的问俞启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她好无聊。 俞启正在收拾谢宁的书包，将她的作业本练习册按照顺序工整垒好放一起。 “要不要看电影？” “什么电影呀？” 俞启摸了摸鼻尖，因着自己打的小心思，他清清嗓子，咳了咳。 “想不想看恐怖片？” 俞启的确是抱着万一妹妹害怕，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搂着妹妹，甚至还能抱着妹妹坐腿上看的坏心眼。 谢宁是个人菜瘾大的，她还没看过恐怖片呢，一听就来了好奇，水润的眸子兴奋起来，点着小脑袋：“好呀好呀。” 结果就是这恐怖片吓到谢宁了。 谢宁一边吓得钻他怀里，娇躯颤巍巍挂在他身上，像是连体婴似的，一边用娇滴滴害怕的声音直呼他大名骂他。 “俞启，你怎么选这么恐怖的片子呀！” “你故意吓我是不是，俞启，你这个坏人！” “......” 可惜妹妹声音太娇了，一点都没有训斥骂人味儿，反而像是在和他调情。 俞启抱着怀中人，身上腱子肉紧绷。好几次谢宁在她身上挤来挤去时，他都担心被发现。 真是幸福的痛苦啊。 俞启咬牙感受着，然后低声给妹妹认错：“我的错，宁宁，你打我吧，都怪我。” 第5章 邻家妹妹05 不过确实是他该，是他惹到宁宁的。 宁宁怨他也没错。 但俞启也不后悔。 那天妹妹美眸水汪汪往他身子钻的时候，真的好香。 妹妹也好白，好软，好想亲一亲。 而且在这之后，俞启还发现了一点好处。 以前他和谢宁出门逛街，店员都会夸他们兄妹感情好，说一看就是亲生的，哥哥妹妹都这么好看，妈妈爸爸肯定也都颜值很高吧。 而宁宁不叫他“哥哥”，改为“俞启、俞启”叫他之后，以前他们逛过的店，现在店员都夸他们小情侣感情真好，郎才女貌，看着就恩爱登对。 店员为了销售业绩说的客套话让俞启满心的暗爽。 这些人怎么这么有眼色呢。 他和宁宁果然天生一对。 “喏，这是妹妹的。”婶子将雪梨汁加冰，封好口，递给谢宁。 “谢谢婶婶。” 谢宁接过，立马插上吸管吸了一口，冰冰凉凉又十分甘甜，非常解暑，喝得她开心的眯完了眼睛像只满足的小狐狸。 婶子又和兄妹俩唠了两句家常话。知道俞启马上要高考了，还祝他高考顺利。 “哥哥加油啊，妹妹也是，明年这个时候就轮到你了。” “谢谢婶婶。” · 谢宁放学前被科任老师单独叫去了办公室。 俞启过来时没见到人，皱着眉和班里留下还没有走的其他人打听。 “请问谢宁去哪儿了？” 虽然俞启话里话外都是客气礼貌的，但因为脸上没什么表情，薄唇抿紧成一条线，看上去实在不好招惹。 被他询问的同学在座位上正襟危坐，老实回答：“她刚刚被老师叫走了。” “谢谢。" 俞启坐到谢宁的位置，先将黑板上写的作业誊抄到了本子上，才仔细给她收拾书包。 一封淡黄色的信从书本夹层里不小心掉了出来，滑到了桌面上。 俞启脸色一冷，嘴角沉下去，眼神紧盯着这一封像是要将信纸盯穿。 都这样严防死守了，居然还有外面的野狗崽子想来撬墙角。 歼灭情敌这件事情上，俞启没有半点道德感。 这封情书被他展开，仔细甄别新的内容。 肉麻、油腻、滥竽充数的表白词一句接一句。 恶心死了。 俞启真想一拳砸死这混账玩意。 可惜，信是匿名的。 这不要脸的贱人还挺自觉，知道露头就会被秒，搞这手。 俞启认真记下这人的笔迹，万一有机会能把这人抓出来呢。 谢宁从办公室出来，恹恹的，眼尾微垂，看着有点丧气，如果有狐狸尾巴的话，这会儿肯定都耷拉垂下去了。 见到俞启已经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她兴致也不高，喊了他一声：“俞启，我们回家吧。” 那封情书已经被俞启揉皱成一团，随手丢进垃圾桶去了。 他就当做没有这封情书。 “怎么了？”对谢宁的情绪俞启很敏感，他拎着书包迅速走到她身边，“老师说了什么？” 他蹙眉：“成绩的事情吗？” 谢宁闷闷一声：“嗯。” “说我进步太慢了。” 俞启很心疼，他不喜欢鲜活的谢宁变得沉闷。抓了抓手心，俞启抬手压在她头上摸了摸：“我们不着急，慢慢来呢。” “还有一年时间呢，宁宁。”俞启是个很会安慰谢宁情绪的好哥哥，“老师只是说宁宁进步慢，但宁宁也是有进步的呀。起码我们没有退步，是不是？” “我们不和别人比，和自己比。还有时间的，不焦虑，好不好？” 谢宁扁了扁嘴巴，心情还是有些被影响了。 不过，当俞启排队给她买了两个冰淇淋球，是她喜欢的蓝莓味和葡萄味，谢宁的狐狸眼又开心得眯了起来，小脸终于重新有了笑容。 俞启哄谢宁这么多年也是摸索出来了一套有效方法。 到家门口时，俞启没有把书包递给她，而是紧紧抓在自己手里，他在她面前站定，目光微微下移，盯了两秒她舔舐得水润晶莹的唇瓣，然后挪开。他说：“对了，宁宁。” “学校里最近有人和你表白吗？”问起这个问题时，俞启特别坦荡，仿佛在讨论什么学习问题而不是关于早恋这种不可说话题。 在学校课间休息时俞启总是在想，他没在她身边的时候，有没有人趁虚而入？ 他就该留级和妹同届的。 他问的太过正经，表情还很认真严肃，谢宁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的问题内容，愣了好几秒，才呆呆的摇头，乖乖说：“没有呀。” 没人和她表白。 谢宁在学校不爱和男生玩。 男生性子都太粗鲁了，一点都不细致、不懂得照顾别人的心情，自以为是。而且还莫名的自大，无意中看了他一眼，那平滑的大脑就会东想西想、浮想联翩了。 谢宁之前就被这样‘阴’过几次。 当男生红着脸找上门，问她为什么看他的时候，谢宁茫然又荒谬。 她哪看他了？简直有理说不清，莫名其妙。有时候感觉男生的脑回路都不像是一个物种，他们像是外星人。 谢宁实在厌烦这群同龄青春期小男生身上还存在未褪去的野蛮感，因为不讲道理。 “宁宁不会早恋，对吗？”俞启这会儿像是拿着糖果诱哄小孩的大尾巴狼，就等谢宁点头。 谢宁皱皱鼻子，不懂俞启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对呀，我才不早恋呢。” 俞启笑得越发温和，看着身前谢宁对他信任十足的模样，他真想好好亲亲她，奖励这个乖孩子。 “为什么问这个？”谢宁反应过来他的不对劲，目光认真上下打量，“你恋爱...了？” 不知为何，她的语气到后面有些滞涩，怀疑，没底气，心跳也有些钝钝。 谢宁眸底无意识多了紧张，她本人没发现，俞启看得一清二楚。 第6章 邻家妹妹06 俞启高兴谢宁此刻的反应，说明她也并不是对他无动于衷。他也难过，因为她还是看不出来自己对她的那份情谊。同时，她的担心、紧张还让他感到愧疚。 原来他还是没有让她拥有十足的安全感，让她无措茫然。 “没有恋爱。”他摸了摸她的脸颊，谢宁没躲，任由他的指腹摩挲她的皮肤，“我就是觉得，宁宁太受欢迎了。” “有些不安。” “啊...” 谢宁红唇轻启，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怔怔和他对视，直到他的手指从脸颊一直摸到她唇角，她才回神。 俞启可惜的收回了手，背到身后，不自觉搓了搓指腹，感受上面残留的余温，眉目之中多了几抹餍足。 “晚上要上来学习吗？” “不想上去了，今天好累的。”谢宁咬了咬唇，“反正不会做的题我给你打视频呀。” “好。” · 六月，盛夏蝉鸣，高考如约而至。 高二生放了高考假，谢宁也就有空和父母，还有俞家叔叔阿姨一起送俞启去考扬。 俞启这个高考生看不出半点紧张，早上出门时还有心情逗谢宁。 “宁宁，黑眼圈有点重哦。”他凑近谢宁耳朵边小声说着。 “真的吗？”谢宁有点紧张。她昨天确实熬夜到很晚，因为昨天她刚拿到最新一期的漫画书，一整个晚上都看得欲罢不能。 今天出门她没仔细照镜子，也不知道自己黑眼圈重不重，她怕被周女士抓包，抓到就完了。肯定要把她那些藏起来的本子全部没收。 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眼睫底下的皮肤。 “昨天又看漫画了？” 谢宁心虚：“嗯。”然后朝他“嘘”了声，示意他小声点。 俞启看她乖巧的模样，心脏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样，心痒难耐的厉害。 他“嗯”了一声：“那哥哥肯定不会说的呀。” 谢宁眼睛一亮，朝他比了个赞。 考扬内家长进不去，他们只能把车停在路边，送俞启到考扬门口。 俞家夫妻俩一个搂着儿子肩膀，一个拉着儿子手臂，叮嘱着注意事项。 虽然他们都清楚自家儿子是个多么严谨自律的性格，但高考是件大事，容不得马虎，他们做父母的也没法松懈。 “俞启，加油哦。” 轮到谢宁，她的祝福十分简洁明了。 在她看来，俞启这种学神只要不发生什么重大意外事故，绝对稳稳的。 倒是她这种学习成绩一般般的，才需要求神拜佛，求一个超常发挥、好运气。 不管谢宁说什么，落到俞启耳朵里都像是炸开了烟花一样绚烂动人。 心中有所触动，又因为高考这一人生大事，俞启不免有些忍不住，于是伸手一拉，让面前的娇娇人嵌入怀抱中，紧紧扣住纤腰不放。 手中触感仿佛软若无骨，俞启都怕压坏了谢宁，不敢箍得太紧，怕她难受。 “谢谢宁宁。” 这个突然的拥抱让谢宁感到无措，她贴到俞启宽阔的胸膛前，闻到他身上衣服清新干燥的洗衣液味道，感受到衣服底下结实的肌肉，男生炽热的体温，以及听见皮肉底下他有力的心跳声。 似乎某一刻，和她的心跳重叠了。 谢宁耳根发热，脸颊微红，从俞启怀中退出来时，不太自在。但意识到这种羞赧是俞启造成的，下一秒，她又睁大了水润润的狐狸眼瞪了他一眼。 俞启被瞪的酥酥麻麻，手指使劲掐了掌心才冷静下来，不然他真想在这大庭广众下舔舔妹妹的眼皮，眸子里只装着他一个人的时候简直太可爱了。 而且这叫凶吗？这叫娇嗔！再通俗一点，这是妹妹在和他调情呢~ 妹妹一个眼波，他直接溺毙！ 而旁边见到这对哥妹互动的两家家长默契对视一眼，俞妈妈掏出手机，替儿子完成心愿，给他们这拥抱拍照留下纪念。 高考三天时间，俞启考完依旧是那副淡定模样，只有谢宁和他说话互动时，他的情绪才充沛起来，才像是他这个年龄、正值青春的男孩子。 俞启正式从高中阶段解脱，闲了下来。 谢宁则是重返校园，继续上下课。 俞启没让自己闲着，他报名了驾校，又提前开始学习专业课程。 大学他是打算提前把学分修完的，利用多余的时间早点进行资本原始积累。他计划的是先立业，然后火速成家。 毕竟不能让妹妹和他过苦日子。最好的都要捧到妹妹面前才是合格的哥哥&丈夫。 俞启每天早上下午都会准时送谢宁上下学。 有人替她拎书包，还能帮忙打伞遮阳，谢宁当然愿意啦。 尤其是俞启一个月就拿下了驾照，直接变成了小俞牌滴滴专车，每天开车接送她之后，谢宁就更高兴了。 谁不想炎炎夏日坐在车里吹空调呢！ 俞启根本不放弃每一天盯梢的机会。 一有空就守到学校，端着电脑在车里学习，等谢宁下课。 他才不给外面的野花登堂入室的机会。 原本学校里还有因为这位学长升学离开之后蠢蠢欲动的男生，但每天上下学都能在门口看见毕业之后仍然雷打不动接送谢宁的俞启之后，又歇了心思。 蒜鸟蒜鸟...... 对于这些，谢宁当然是不知情的。 她最近因为成为准高三生急剧增加的作业量，根本没心思去注意别人在讨论什么。 她现在好羡慕俞启，她也好想早点毕业呀。 俞启不出意外，被清大计算机系录取。 俞家挑了个周日，给俞启办了个小型升学宴。 谢宁上完卫生间回来，发现俞启一个人猫在角落里，没上前去和家里那些亲戚长辈、叔叔阿姨互动，低着头捏着手机在打字，神色认真。 谢宁习惯性坐到他旁边，问：“俞启，你在干嘛呀。” 第7章 邻家妹妹07 谢宁美眸睁大，意外望着他：“你不住宿吗？” 俞启指尖迅速打完字，将这封邮件检查好，立即发出。 他说：“不想。” “为什么？” 虽然清大就在本市，可离他们医院职工小区开车也要一个小时车程，地铁也要四十分钟。 俞启要是不住校，住家里，每天一来一回通勤时间都快两小时。 要是谢宁，她才不愿意花两小时每天通勤坐车呢。这点时间，她用来睡懒觉、看漫画不是更好吗？ 谢宁托着粉腮看着俞启，等着他回答。 可俞启没说话，一双黑色深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宁真不开窍。她木讷的眨了眨眼，漂亮灵动的狐狸眼闪烁着迷茫。见俞启迟迟不回答，她凑过去撞了撞俞启的肩，催促他回答问题。 “所以是为什么呀？” 她撞的力度很小，像是猫咪踩奶，与此同时，她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味也一起飘了过来。 俞启心动，谢宁就这么小小一个举动就让他生了旖念，真是不该。 俞启默叹一声，而后弯眼微微笑，随口找了个借口：“我不喜欢集体生活。” 笨蛋呀笨蛋。 什么时候才开窍呢。 俞启迟迟不开口表白袒露心迹的原因也在于此，万一把妹妹吓跑了怎么办？到时候连邻家知心好哥哥都做不成了。 不开窍的小笨蛋就是让人束手束脚。 八月末，俞启比谢宁还要先开学。 清大有军训，才短短一个周，谢宁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理了个板寸的俞启，发现他黑了两度。 以前有人说他太白，小白脸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现在见到俞启，估计没人敢说他是小白脸了。 他顶着板寸，要是冷着一张脸没表情的话，真是有够凶的。不过俞启又长了一张好脸，五官立体，凤眼深邃，容貌俊逸，冷酷反差更是夺目。 谢宁看见他，在门口愣了两秒，然后猝不及防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俞启你不做防晒的吗？” 俞启似乎有些无措，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黑了，很丑吗？你不喜欢？” 俞启脑子里已经开始搜索什么办法能够美白了。不过他记得之前谢宁看的漫画里，她不是很喜欢里面一位黑皮男主吗？还在他面前提过好几次，感叹说着“黑皮真性感呀”这种话呢。 搞得俞启真以为谢宁的xp就是喜欢深肤色的男孩子，所以军训的时候，他刻意没涂防晒。 别人递防晒给他，他都后退躲了几步，摆手说不要。 “不丑，”谢宁仔细打量他，“就是有点不习惯。” 说实话，刚刚开门第一眼她都没认出来眼前这人竟然是俞启。 俞启以前没搞过这么短的板寸。 看上去，他忽然就成熟了许多。 像个...男人了。褪去了高中生的青涩。 谢宁目光紧紧黏在他脸上，眸子闪烁着新奇，像是紧盯逗猫棒的小猫。 俞启微微低头，主动靠近，问：“要不要摸一摸？” 她表现的实在太明显。 他低头凑近，距离拉的有些太近了。谢宁可以看清楚他微微颤抖的睫毛，他垂下眼帘，遮住深幽的黑眸，声音温和中带着鼓励般的诱哄：“摸吧，没关系。” 谢宁有点羞涩，“嗯”了声，捏紧了手指，然后才抬手触碰上去。 手感和想象的不大一样，一点都不刺，也不扎手，反而摸着挺舒服他发质软，摸着有点像小动物，毛茸茸的。 放下手，谢宁面颊浮起淡淡粉霞，俞启没有逗脸皮薄的小姑娘，只是和她说：“不会的题目记得给我打视频，我给你讲。” 谢宁乖乖点头：“好哦。” 不过即便俞启已经申请了走读，他也很苦恼。 比起高中时期，他和谢宁见面、陪伴待一起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他打算提前修完学分，课程排得紧又密，工作日回到家都快晚上十点了。 早上又要赶早八，不到七点就得出门。 完全和谢宁的作息错开。 俞启只能手机发微信缓解相思之苦。 但谢宁还是个高中生，白天上课时间手机都是关机状态，根本不回消息。 这导致谢宁每天放学手机开机，俞启的消息会在屏幕上弹出一连串提醒。如果他消息要是多的话，甚至可以弹一分钟消息提示。 起初谢宁还以为是什么重要消息，来不及看其他的，直接点进和俞启的对话框。结果，全是一些车轱辘话。 回不回都可以。 谢宁想，俞启怎么突然觉醒了周女士唠叨的潜质？ 不过，有时间的话，谢宁还是会一一回复俞启，告诉他自己今天的校园生活如何，心情怎么样，有没有安全到家等等。 毕竟俞启也把他每天的点点滴滴都报备给她了，她分享一下她的日常，也不是不行。 谢宁今天下午放学，发现校门口有个让人惊喜的人影。 她笑起来，眼睫弯弯，马尾辫子在空中晃荡，女孩朝那边跑去：“俞启！” “你今天怎么来啦~没课吗？” 谢宁接过他递过来温热的芋圆西米露，眯着眼吸了一口，真好喝！ 俞启熟练接过她的书包，单肩挂背上，解释道：“嗯，今天的课程取消了，老师出差了。” “今天降温了，宁宁你冷不冷？” 俞启盯着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校服外套，想脱自己的衬衫给她披着，被谢宁打断：“不冷的，教室里可热了。” 俞启“哦”一声：“今天在学校怎么样？没有不高兴吧？” 女孩吸着奶茶，颊肉软乎乎，腮帮鼓鼓的特别可爱。谢宁支吾一声，摇头：“还好啦，一般般，没什么特别的。” 谢宁侧脸望着俞启，问：“俞启，大学好玩吗？” 谢宁想，大学可能不怎么好玩。不然为什么俞启都不去好好过他的精彩大学生活，反而越来越粘她。 果然，谢宁听见俞启否定的回答：“一般，不好玩。” “好吧，”谢宁轻吐一口气，“我还以为会很好玩呢。” 谁知道俞启接了一句：“不过，和宁宁一起上大学就会变得很有趣、很好玩。” 谢宁本来在吸奶茶，听见他这句话，呛住。 第8章 邻家妹妹08 谢宁吸吸鼻子，终于好转过来，她说话都带上了鼻音：“嗯，好点了。” 她其实是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 主要俞启这话太暧昧啦！她下意识就此散发深想。 这段时间，似乎是因为到了高中最后一个阶段，年级里不少人都想要抓紧这个机会、卡着这个时间节点，完成‘早恋’这个限时且人生限定的任务。 毕竟错过这个阶段就不会再被冠上‘早恋’的称呼了。 谢宁想，他们可能是有什么集邮癖好吧。 她在学校玩的比较好的小姐妹们里就有两个时髦的谈上了恋爱。 似乎恋爱中的人总是希望身边的人也跟着一起谈对象，而谢宁这个单身狗落到她们手里。 她们问她的感情状况，问她上一次收到表白和情书是什么时候。谢宁认真思考半天都没想起来，她真记不得了。 她模模糊糊回忆起来，好像是初中收过一次情书，那次还被俞启发现了。 俞启气的脸都黑了，当天晚上就拿着这封情书给那位表白的男生父母打了个电话，理由是他们的孩子带坏他妹妹。 因为这事，初中那些男孩子都不敢和她再表白，就怕被俞启告状到老师父母那去。俞启这个疯男人真的干的出来。 谢宁人好，但她身边的俞启实在太狗！！ 别以为他们看不出俞启是什么花花肠子！这个霸道的狗东西！ 小姐妹很意外，不过想到什么，也觉得正常：“好吧好吧。” 而都问到谢宁的感情状况了，聊天中不可避免的会提到俞启这个名字。 虽然她们都知道谢宁和俞启清清白白，但有人可不清白啊！ 谢宁是个呆子，但俞启是成了精的狐狸，狡猾得很。 “你不会真看不出来俞启喜欢你吧？”小姐妹小心翼翼观察谢宁脸色，结果看见谢宁听到话后明显表情一愣，狐狸眼浮出茫然，然后变得无措起来，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小姐妹心头猛猛咯噔几下，糟糕，还真是个呆的。 “你这个呆瓜！” 小姐妹伸手戳了戳她脑门：“亏你看了那么多少女漫！”落到自己身上后，那么明显的校园文+青梅竹马+暗恋情节都瞧不出来！ 谢宁平时还在她们面前总是自诩阅文无数，结果芯子切开，一切一个傻白甜。 谢宁震惊，看着小姐妹的眼睛，张了张嘴，却又哑口无言，她人有点恍惚。 脑子里突然翻涌上来太多画面。 仔细一想，早就有迹可循。 被人点破，谢宁真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梦醒感。 俞启已经那么直给了，而她还在那里玛卡巴卡，觉得他们是感天动地、社会主义哥妹情。 谢宁真的意外，但心里却又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一点不排斥，也没有恶心。 啊...俞启喜欢她。 俞启真的喜欢她。 怪不得。 谢宁有些脸热。 俞启还捏着刚刚给她擦完眼泪的纸巾，看着谢宁脸粉扑扑的，并且明显有些走神，注意力都没在他身上，俞启抿紧了唇，手拉住她的手腕，说话吸引回她的注意。 “周天要不要看电影？你之前说的电影周日就上映了。” “啊...” 谢宁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她是个不太能藏着事的人，已读乱回：“喜欢我吗...诶，不是...” 她飞快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改口：“我说可以呀，下午有空。” 可惜俞启不给她反悔的机会，毕竟落棋无悔。 “喜欢，喜欢你。” 俞启也没有想到，自己设想了无数次的表白会是在这么突然又草率的情况下脱口而出。 可他才不要放这只好不容易开窍、勇敢出洞的小兔子遛走。 他好喜欢谢宁，喜欢到根本藏不住，喜欢到其他人都知道，谢宁是他喜欢她这件事里面最迟钝的人。 他喜欢迟钝可爱的谢宁。 谢宁红了脸，眼皮都染上了粉，眼珠咕噜咕噜转，紧张得咬住下唇，她开口就结巴：“哦...这..这样啊。” “我...”谢宁脑子空白，但本能想做出回应，“好...好吧。” 俞启乘胜追击，逼近一步，低着头和她脸对脸互相注视彼此，颇有几分恶霸架势的打破晒锅问到底：“宁宁，好吧是什么意思。” 谢宁眨眨眼睛，心里缓过刚刚那阵紧张之后，突然就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放松。 她深吸一口气，巴掌拍到他胸口，然后朝俞启微微甜美一笑，她今天得在他面前掰回一城，她说：“可是，我们说好了的，我不早恋的哦。” 说完，谢宁‘哼’一声，小脸迸发洋溢着得意的光彩。 她心里高兴了，拿着奶茶一个人蹦蹦跳跳往前走，徒留俞启一个人原地‘忏悔’。 自作自受，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到手的女朋友飞了。 俞启擦了擦脸，重新睁开眼后，笑着追了上去：“宁宁，等等我。” 反正，宁宁可没有拒绝的意思。 也就大半年，他还等不起吗？ 谢宁高考那天是个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她一贯奉行唯物主义的妈妈爸爸还专门提前半个月去这附近最有名的山头寺庙，虔诚拜托文殊菩萨，给她求了个升学符，保佑她考试顺利。 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 哪怕是心大的谢宁，高考前一天晚上都有些睡不着觉，关了灯之后睁着眼睛盯着卧室漆黑的天花板出神，胡思乱想。 可能是心有灵犀，猜到她会失眠，俞启的电话正合时宜打了过来。 谢宁盯着这通视频来电，没有犹豫，立马划开接听。 “俞启。”她趴在枕头上，和镜头前的俞启对视，声音在夜里听着沙哑又软绵绵：“怎么了呀。” 俞启那边还开着灯，他坐在书桌前，电脑还亮着，他还在学习。 已经要接近十二点了，俞启看着屏幕里谢宁还十分清醒的目光，他问：“睡不着是在想些什么吗？” 谢宁鼓了鼓粉腮，“唔”了一声：“在想万一没考好怎么办？感觉好丢人的。” “哪有。”俞启故意逗她放松，“什么时候宁宁也这么没自信了？我们宁宁超棒的，好吗？” 他想起平时谢宁追星时会说的那些话，表演起来。 “我们宁宁可盐可甜，魅力无限！超绝视觉中心，天生C位！人气、死忠一骑绝尘，天生...” “停！” “你在说什么呀。”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宁打断了，太羞耻，听得她脚趾蜷缩，但却被俞启成功调节了心情，眯起笑眼，眉目舒展开，笑声叮铃。 俞启又陪她聊了会儿天，眼见着时针马上指向十二，他停了话头：“宁宁，你该睡觉了。” “我给你讲故事，你闭上眼睛？” 谢宁垂眼才发现原来已经十二点了。 她确实该睡了。 她盯着暖黄灯光照耀下显得十分柔软温和的俞启：“好。” 俞启的声音很好听，哪怕之前青春期变声时，除了沙哑了些，也是好听的。 他沉下声音一字一句给谢宁念故事时，男声缱绻柔和，谢宁在他的温声陪伴下，逐渐沉入美梦之中。 这是个很美好的故事。 视频通话一直没挂断，俞启舍不得挂，看着谢宁睡着后，心脏塌软，然后像个痴汉似的疯狂截图，保存在他的私密相册里收藏，慢慢品味。 手机在床头柜充着电，他将镜头对着自己，睁眼就能看见谢宁安稳甜美的睡颜，仿佛两个人真的同床共枕了一样。 俞启被自己的联想甜蜜到，弯着唇角也终于闭眼休息。 第9章 邻家妹妹09 考完，最高兴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俞启。 他像是走出考扬解放的人，脸上一直洋溢着光彩，咧着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被他一直用目光灼灼注视着，想忽略都难，谢宁被盯得脸红耳赤。 她小脑袋瓜转念一想，知道这人在高兴什么了。可他能不能收敛收敛，现在笑得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谢宁趁着父母不注意，睁圆了眼睛瞪着他，小声示意他好好管理表情：“俞启！”可惜，俞启像是看不懂她的暗示，反而一个劲儿凑过来，嘴巴上“宁宁、宁宁”暗示着她。 “晚上要不要出去玩？” 他迫不及待就想勾着她出门，想确定关系。 高考结束不就等于高中毕业吗？都毕业了，还算什么早恋？ 俞启巴不得下一秒就掏心给她看自己多么虔诚的喜欢她，恨不得当扬跪地，直接跳到求婚结婚！ 谢宁心虚瞥了两眼父母，但还是顺着心意点了头。 好吧。她唯独不排斥俞启的靠近，想到和他要是成为情侣，好像一点也不奇怪。 谢宁想，她貌似、可能、应该也喜欢俞启。 晚上，谢宁和俞启出去玩，去了电玩城。 走在路上的时候，俞启贴得近，半包围让她走在道路里面，两个人的手时不时就会磕碰到。 等再一次碰到时，谢宁的手就被掌心包裹住了。 手指被分开，他的手指穿插进来，严丝合缝。 而谢宁抬头看他时，俞启本人低着眼，一副顺从模样，但理直气壮。 谢宁鼻子‘哼’一声，但没抽手，唇角不知觉中翘起一条弧度。 谢宁在电玩城满载而归，带了一袋子战利品，有娃娃玩偶，也有手串吊坠，还有吧唧徽章。 她玩得高兴，绑着的马尾辫都松动了，发丝滑落在她粉扑扑有气色的脸颊边，被俞启替她敛到耳后。 回到家，俞启没放开她的手，神神秘秘把她带到顶楼天台。 “怎么啦~”谢宁开心的时候声音特别甜，像是马上就要炸开爆汁的草莓，清甜可口。 “礼物。” 他从兜里摸出来一个黑色小盒子。一个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戒指的盒子。 谢宁喉咙一紧，结巴，把心里话抖了出来：“你、你干嘛呀、求、求婚？” “太、太快了吧。” 她紧张但一点都没有抗拒的样子让俞启心里炸满了烟花，高兴死了。 “我都还没表白呢，宁宁。”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对圆润晶莹的珍珠耳环。 他还记得谢宁之前说过，想毕业之后就去打耳洞。那他希望，谢宁人生第一对耳环是他送的。 “宁宁，我喜欢你。” “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虽然打着做礼物的名义，其实他更想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她。 谢宁眼尾都红了，小女孩羞涩：“我都还没有耳洞呢。” 俞启撒娇，拖长声音叫着她：“宁宁~” 谢宁脸红：“那你陪我去打耳洞。” 俞启点头：“好。” “那...我也答应你。” “嗯！” “喜欢你，喜欢你宁宁。” 俞启似乎是要把心里憋着的所有话通通说出来，拉着谢宁在天台待了好久。 最后离开的时候，谢宁脸还是红彤彤的，被俞启搂在怀里，粉唇的嘴巴湿淋淋沾着水光，微微泛肿。 谢宁上大学没有像俞启那样，她选择住校，她可受不了通勤的苦。 这可就苦了俞启。 谢宁上的舞蹈学院离他过去要半小时。 于是聪明的俞启在舞院外租了房子。 谢宁知道的时候，这人合同已经签完了。 俞启笑得像朵花，谢宁知道他打着什么心思，但被他好言好语哄了一通，吊起来的脾气也没了。 俞启是个心机狗，大尾巴狼。谢宁愤愤想道。 然后被俞启拐着去了家具城。 房子里的床、垫子、沙发、床单被套、灯具什么，全都是依着谢宁的审美来。 谢宁喜欢什么，俞启就喜欢什么。 哪怕谢宁给他挑了一件嫩粉色的睡衣，他也美滋滋。 宁宁爱他，才会花钱给他买。钱在哪儿，爱在哪儿。 而且这颜色是宁宁最爱的粉色！这说明什么，宁宁超爱他！ 俞启乐滋滋给自己购入了不少粉色的衣服、用品。 读大学不到两个月，谢宁就被俞启‘勾引’着同居。 俞启这小子做饭的确有一手。 谢宁被他喂得太好，肚子里的馋虫迫使她接受了这份同居邀请。 不过，谢宁躺在新换的床单上，听着俞启在浴室里洗床单衣服的声音，她想，她又被俞启骗了！ 这男人平时学习工作的时候，一副认真学究派，其实脑子里装着一大堆废料玩意儿。 简直招架不住。 她朝浴室那边骂了一声：“俞启你这个骗子！” 说好了要听她的话，结果根本不听！ 俞启的声音从浴室隔着门传来：“宝宝我错了，我下次肯定听。” · 谢宁这个舞蹈生，需要保持体重，每天都有运动任务。 俞启会陪着她锻炼，帮她按摩拉伸肌肉。 狗男人会给自己谋福利。 谢宁忍不住的时候，憋着气骂他是狗。 他还真凑到她耳朵边上“汪汪”了两声，恬不知耻道：“就喜欢给宁宁当狗。” 每次亲嘴，前面还好好的，挺温柔耐心的。 后面就变味了，急不可耐缠着她，像是几百年都没吃到过肉似的。 手也不老实。 “疼呀！” 谢宁哎呀一声，忍不住去扯他的耳朵，制止他的行为。 又不是桃子，怎么能这样啃。 被骂，俞启低头下巴蹭了蹭。 他声音有些含糊。 “宝宝我轻点。” 可才轻松了一会儿，他又压上来。 ... 舒服是舒服。 可是太重。 谢宁眸子氤氲，直掉泪。 兔子也是会被惹急的。 第二天，俞启早上有课。 轻轻将怀里人松开，刚准备起床，谢宁就眯开了眼睛，迷迷糊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 俞启顺从的低头，结果下一秒，谢宁就报复性在他胸膛一口咬下去。 俞启没绷住，狠狠“嘶”了一声，痛。 咬完，谢宁睡意朦胧哼了哼，又闭眼睡了过去，俞启无奈摸摸她的头，撑着身子下了床。 穿衣服的时候，俞启也是共情了。 穿的衣服一走动，纯棉面料就会磨到，又痒又疼。 怪不得谢宁总骂他，揪他耳朵。 他活该的。 俞启叹了口气，在家里的医药箱里找了两张创口贴，交叉贴住保护。 狗也是终于学会收住嘴巴。 谢宁扬眉吐气。她想，这真是个好办法。 俞启之后要是再不听话，她还咬！ 谢宁二十二岁生日一过，俞启就急匆匆拉她去结婚了。 不过婚礼怎么办这事愁了俞启一个月，人都愁瘦了。 他的完美主义要求他和谢宁的婚礼不得马虎，要把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 挑选什么鲜花，鲜花的品种、产地一一都要经手，伴手礼也是他亲自装分好的，主持人的讲辞、宾客的席位，他全都检查再三。 除了请帖上的名字是谢宁和俞启一起执笔，婚期其他细节谢宁都没有过多参与。她怕自己再多问，俞启更焦虑。 他简直有那个婚礼焦虑症。 婚礼上，俞启先一嘴抢了主持人的话，他问谢宁，眼眶有些红意，看上去像是要哭了。 “宁宁，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谢宁主动勾了勾他的手，“你呢？” 俞启深吸一口气，笑：“我也愿意！” 这可是他儿时就挂在心上的人啊。 柔软唇瓣相贴，他们交换了一个虔诚的吻。 誓言生效。 -end. 第1章 小天鹅01 同样出名的是，蒋砚知还长了张俊脸。星眉剑目，英俊的浓颜长相，五官立体，轮廓线条犀利，皮相骨相都一绝。 结果今天他难得有些坐立难安。 他穿一身墨黑色西服，打扮的光鲜亮丽，过来相亲了。 二十七年人生第一次。 说起这相亲，原因也十分离谱。 蒋家老爷子酷爱钓鱼，却常常空军。 明家老爷子也爱钓鱼，技术同样也不咋地。 两个臭皮匠一碰见，推心置腹，晚年成了至交好友。 上个月，两老头在山头野钓，居然收获颇多，一高兴，去附近农家乐整了两瓶二锅头高粱酒。 俩老头这一下就喝多了，喝多了之后手拉手，说这辈子当不了亲兄弟，那就当亲家。 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胡言乱语，两个小老头就这么云里雾里把两家小辈给凑一起了。 酒醒，两边回忆起来，越咂摸越觉得，这事可行。 蒋家觉得呢，蒋砚知冷心冷情，这二十多年就没见他身边出现过异性，好不容易前些年养条狗，都是条绝了育的公狗。 蒋家生怕蒋砚知一个人到最后孤独终老，找不到个知心人，那明家小姑娘听说可活泼开朗了，说是个小太阳呢。 电视剧里不都这样演的吗？冰山霸总就要靠小太阳焐暖。 蒋家老爷子以及蒋砚知父母一致觉得，这事成啊！ 而明家呢，苦恼孙女/女儿这‘顽劣’性子久矣。 明姝撒娇嘴甜，乖得时候就是全家最贴心的小棉袄。 可浑起来的时候，也的确不像样。 明姝贪玩，身边都是些‘狐朋狗友’，整天撺掇她去这儿逛去那儿遛，招猫逗狗的，性子不着调。 虽说明家也家大业大，可就怕明姝那吃不得亏的子哪天翻了车，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明家就想找个以后能给明姝兜底撑腰，能管住明姝这‘作妖’性子的。 这不刚好，蒋砚知不就是个活生生‘冤大头’吗？圈子里都说他洁身自好，从不乱搞，能力还有目共睹，手段了得。 明家对他可是满意。 两家人真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丝毫不管当事男女知不知情，同不同意。 这扬打着相亲的联姻就这么稀里糊涂定下来了。 蒋砚知听到消息，觉得荒谬，简直儿戏。 可发现是对象是“明家”，他蹙了蹙眉，神色莫测。 见儿子没有第一时间反对，他们想，有戏。于是更详细说了起来。 那个名字让蒋砚知心跳快了两拍。 最后蒋家人让他表态时，虽然蒋砚知表情看上去一点不热忱，可动作很诚实。 他点了头：“嗯” 明姝隔天下午才知道这件事。 她昨晚玩了一个通宵，嗨得上头，清晨像个贼一样才偷偷溜回家，脚步轻巧上楼睡觉。一觉睁眼已经下午，家里空空荡荡。 “孙阿姨，我妈妈呢？” 明姝坐在餐桌面前，嘴巴小口啃着三明治，这是她今天第一顿餐。她一边觉得面包好噎，低头饮了两口果汁，将面包咽下去。 孙姨将刚刚切好的新鲜果盘放到小姐面前，回答小姐刚刚的问题：“夫人出门见朋友了，这个点应该快回来了。” 明姝点点头，然后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眼皮，应该没有熬夜的浮肿吧？ 明姝相貌十分出色，明丽动人，鹅蛋小脸，白皙似玉，鼻挺而鼻头微翘，精致小巧，一双大而圆润的猫眼，瞳孔遗传了她的母亲，是浅琥珀色，在阳光底下十分剔透莹润。 明姝是个命好的，会投胎，一生下来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明家掌上明珠。 明家上下都娇纵这明家的小“明珠”，走路怕摔了，喝水怕呛着了，带她出去玩都要带长串保镖，生怕她被绑架，被人偷走。 结果一大家子就这么纵着纵着，放任明姝肆意成长，导致明姝稍稍有一点点长歪。 这倒不是说明姝很坏，她也不是那种不懂事，被人哄两句就找不着北的笨蛋，也不是那种扶不起的阿斗，还明家那么大的家业都败坏了。 明姝只是有一点点贪玩，性格又不爱被约束，小霸王一样的脾气。 等明姝躺在后花园，在泳池边上悠闲享受这下午日光浴的时候，明夫人回来了。 一回来就通知明姝，周日晚上不要出去疯，要去颐泰庄园吃饭。 “妈妈，你们去就行了呀，颐泰好远的。”都郊区到快靠近隔壁市了。 明姝伸手玩着自己头发，以为这只是一扬平平无奇的饭局而已，有她没她都差不多。 她本来也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过去也是当个吉祥物，在旁边吃吃喝喝玩手机。 “宝宝，不是我们，是你要去。”明夫人性子温婉，她将女儿头发上绑的松散的发带解开，重新打了个漂亮工整的蝴蝶结。 明姝迷糊了，放开手里捏着的头发，鼓了鼓脸颊肉，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明夫人点头。 明姝重复道：“就我一个人吗，妈妈？” “还有蒋家的哥哥，你还记得吗？你见过的，蒋砚知。” 明姝脑子里冒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脸，但记不清楚。 明姝见过的人太多了，她的生活十分丰富。 出去玩每次都能见到新鲜、有趣的面孔，那些过去的、不重要的人她才不会放在心上。 她的心脏就那么小小一块地方，放不下太多人的。 “妈妈，我为什么要见他？” 明姝不高兴。 “去认认人，交个新朋友。”明夫人耐心哄着女儿，她知道女儿性子，吃软不吃硬，好好哄哄就会听进去道理。 “蒋砚知能力很好，年纪轻轻就接手了公司，而且...”明夫人故意拖长语调，她知道这样会勾起女儿好奇。 果然，明姝睁大了猫眼：“妈妈，而且什么？” 明夫人摸出了手机，点开相册，赫然出现一张蒋砚知的证件照。 三庭五眼十分标志，客观帅哥长相。 明夫人将手机抵到女儿眼下，慢悠悠评价一句：“而且，长得不错。” 明姝眼前倏得一亮，脸上原本的不情愿不高兴烟消云散，随即勾起了唇角：“我要去！” 第2章 小天鹅02 她只是喜欢和长得好看的人一起玩，一起吃饭，看着就很赏心悦目。 她处于一种欣赏的姿态，而不是非要把人收入囊下，缠着追求、霸王硬上弓什么的，那也太掉价了。 颐泰酒庄，蒋砚知包了扬，显得有些冷清，只在门口有几个侍者负责接待。 他怕局面万一不受控制，能少一个人看见就少一个人看见。 吃饭的包厢有一整面高透落地玻璃墙。 包厢位置在三楼，偏头一眼望过去可以看到夜色倒映之下、银光闪烁、波光粼粼的湖面，以及不远处广阔无垠的绿地。 颐泰酒庄除了有百亩葡萄园外，还拥有一块巨大的跑马扬，以及隔壁的一座山头，山上是打造的度假避暑山庄。 蒋砚知常过来颐泰，他在这边养了几匹马，马儿被喂的油光水滑。他时不时开车就过来骑马跑几圈，全当放松身心。 蒋砚知提前了一刻钟到达了包厢。 来之前他没刻意去想过明姝，但当他坐到包厢位置上后，脑海不自觉突然冒出了明姝那张清晰动人的娇颜。 他从未刻意去记住明姝的脸，但印象很深，记得很牢固，一眼万年。 北城富人圈子就那么大，传承守旧的老派，以及上位的新秀，觥筹交错的宴会参加多了，总能将这一圈人都见完。 蒋砚知第一次见到明姝前，就从自家表弟的嘴里听说过明姝这个名字。 明姝是表弟还没开始就中道夭折的初恋。 表弟说，他表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明姝拒绝了。 拒绝的原因格外‘新颖’。 “对不起，我不喜欢有虎牙的男孩子。” “为什么？”表弟委屈，抿着唇，下意识将自己那对尖尖的虎牙藏起来。 明姝笑得明媚，如同枝头带着水露颤巍巍绽放的玫瑰，艳而不自知，脸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昨天看了一个吸血鬼的恐怖片，有点害怕尖尖的牙齿。” 这个理由让表弟心碎，少男心破碎一地。 蒋砚知听见表弟絮絮叨叨讲起这件事，虽然心里凄哀，但提起明姝时满嘴里都是好话。 “明姝特别特别好，就是不喜欢我，但不喜欢我，她也好。” “明姝虽然说不喜欢我的虎牙，但她说我眼睛好看，说像是兔子眼睛，特别可爱呢。” “以前体育课，明姝路过操扬还看了好多眼投篮的我呢，一直朝我的方向笑。” “哥，你说我是不是其实还有机会？” 不等蒋研知开口说话，表弟已经重重点头肯定道：“对，就是这样。我隔段时间等她忘记那部恐怖片了，我再去表白一次~” 说着说着语气就春心荡漾起来了，就这么自己把自己哄得很好。 蒋砚知也是第一次见证恋爱脑的威力。 实在难忘。 而第一次见到明姝，那是在明家给这位小公主办的成人礼宴会上。 明姝戴着小而精致的钻石皇冠发卡，穿着纯白色的抹胸礼服，虽然五官偏浓墨重彩的艳丽，但那一天亭亭玉立从楼上走下来，明姝像是一朵清丽纯白的茉莉花，盛大开放。 惊鸿一瞥。 蒋砚知闪过第一个的想法——她像高傲的小天鹅，漂亮，触不可及。 而第二个想法居然是，庆幸。 幸好，他没有虎牙。 这是他和明姝的第一面。 更别提后面几次见面。 蒋砚知揉了揉眉角，压下心里冒出来难耐的躁动。 明姝到的时候，中途还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知道她今天晚上有饭局，问她饭局过后要不要出去玩，说有个比赛，一起去兜风兜两圈。 说的明姝有些意动，猫眼闪烁，她“唔”了一声，然后答应下来：“你帮我留个位置，一会儿就来。” 对今晚这个饭局，明姝认知很到位，她就是来见一个长得让她很感兴趣的男人，而不是来发展感情的。 她想着速战速决，就这么昂着骄傲的小脸蛋，推门而进。 “嗨！” 大小姐毫不怯扬，进门就和那头正襟危坐的男人开口打了招呼，而目光落到蒋砚知脸上后，哪怕已经提前见过照片，眸光依旧浮现出惊艳之色。 圈子里还有这种好货色？她以前怎么没印象。 其实只是因为和明姝玩的那一圈人都是爱享乐的二代子，不敢轻易拿蒋砚知这种货真价实继承人开玩笑，万一拿人家长相调侃打趣传到人家耳朵里去了，他们保准被家里长辈一顿收拾。 是以也没有人会在爱好美色的明姝面前提起。 那些能用钱玩玩的男人，怎么能和真才实学、掌管实权的霸总相提并论呢。 “你是蒋砚知吗？”明姝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朝人微笑，“我是明姝。” 明姝今年二十三岁，蒋砚知二十八，相差五岁。客气一点的叫法，明姝应该叫他一声砚知哥。 但明姝头上有一个大十岁的亲哥，家里亲戚还有两个表哥。 明姝对外不太喜欢喊别人哥哥。 她总是直来直往，有一套直率的社交方式。 万幸，配上她那傲娇矜持的性格，落落大方的行为举止，这种‘直率’目前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显得有些可爱。 蒋砚知从位置上站起来，也同她打招呼自我介绍，西服底下的身体是他自己才知道的紧绷。 他说：“你好明姝，我是蒋砚知。” 他很高，明姝只到他下巴的高度，得微微抬头才能和他眼睛对视。 而从他的眼睛里，明姝莫名出现一种直觉。 从刚刚见到蒋砚知第一面起，明姝就觉得蒋砚知诡异的有一种好欺负的气质。 因为他不像是她想象中那种浑身带着上位者的强势压迫感的霸道总裁，反而在她面前浑身透露出一种他很好说话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蒋砚知看她的眼神，和家中长辈见到她时浮现的眸光如出一辙。 随时、无理由溺爱的幻视感。 产生的这种错觉让明姝不自觉就放松了神经，冒出了在熟人面前会出现的娇纵和有恃无恐。 蒋砚知发现了她的开心，无意识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第3章 小天鹅03 吃饭。 他拿着纸质菜单准备递给她：“你想吃什么？” 明姝没接，她睁着圆润的猫眼盯着他，像是等待他去觅食打猎：“你点吧。” 明姝不爱点菜，菜单都花里胡绕的，看得眼睛疼。 她都习惯别人替她点好了。 蒋砚知点头：“好。” 他就在旁边位置坐了下来，和她并排，一页菜单一页菜单仔细翻看着，问着她的喜好。 明姝玩着上周做的漂亮美甲，一边玩，一边慢吞吞和他说，“我不喜欢吃豆类，不过豆制品可以吃~我对花生过敏，也不太喜欢芝麻酱。对了，茄子我也不喜欢...还有，葱姜蒜也不喜欢...哦！南瓜也是，不喜欢的。我也不太能吃辣的...“ 明姝慢吞吞说了好多，中间过程她全然不看蒋砚知，一直到最后话说完，她才转移视线，偏头落在他身上。 而蒋砚知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温和又沉稳，看上去真像把这些话记到心里去了的样子，才不是那种情绪不稳定容易发疯的男人。 明姝微微笑，她就说他看上去就很好说话，她没猜错嘛。 明姝心里洋洋自得，脸上笑得更明媚动人，眼波流韵，心思却格外好猜。 好乖。 蒋砚知不自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等明姝望过来发现前才暗自收敛眼神，恢复成波澜不惊。 他好脾气的照单全收：“嗯，好。” 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人。需要点单的话只需要按一下桌上的服务铃就会有侍者迅速的过来。 但蒋砚知从位置上离席，他说：“明姝，我出去一下。” 隔了几秒，他不经意补充嘱咐了一句：“等我回来。” 明姝疑惑看他一眼，但没问什么，点点头，然后低头玩起手机。 蒋砚知一出门，就有侍者极为有眼色的上来，问他需要什么。 蒋砚知记忆力十分出色，他说了几道符合明姝需求的菜名，让侍者准备。 而后，他去了转角的露天阳台。 这里没有灯，夜色将他完全笼罩在黑夜里。 蒋砚知的西服口袋里随身带着一只金属打火机，他摸了出来，指腹摩挲着开盖又合上，反复碰撞，清脆的金属音“哒哒”作响。 蒋砚知不抽烟，打火机是发小送的生日礼物。发小也知道他不抽烟，但怕万一有一天蒋砚知突然又抽了呢？于是送个打火机以防不时之需。 这个打火机最终也没能派上用扬，不过倒成了蒋砚知平时把玩的小玩意儿。 他偶尔心烦意乱的时候，听着打火机金属盖子有节奏的哒哒作响时，心情也能跟着这规律平复下来，思维重回理智的正轨。 蒋砚知做着深呼吸，冷静表情之下，神经从他见到明姝时就开始兴奋叫嚣。 激动的情绪来的草率，但又意料之中。 来赴宴之前蒋砚知设想的很好，他总是克制的，沉稳从容，做事情都游刃有余。 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不会被影响，还觉得能像之前那样好好的控制住情绪，不被这种不理智、非理性、来的没有道理、莫名其妙、冲动的、像洪流一样的情感裹挟。 明姝...明姝... 蒋砚知默念着她的名字，分外熟悉。 他分析过许多次，却也一直没有得出个结论，为什么明姝对他影响那么大。 明明只是见过几次的陌生人，可每次对他的冲击都巨大。 为此，蒋砚知看过心理学相关的书。 有一种定义叫做''生理性喜欢''，是指对某个人产生强烈的生理吸引和亲密接触的渴望，但这种只是短暂的冲动，可能就一瞬之间。 蒋砚知想，应该另一种说法会比较贴合他的情况。 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第一次见到她，明姝什么都没做，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他身上，只是像个娇美的小天鹅简单微笑，呼吸，他就那么没有道理的沦陷。 他很不想承认这一点。 蒋砚知高傲，他的出身，现在的地位，拥有的财富，头脑能力都很难让他向谁臣服。 稍微落后、处于下位的状态都让他不适。 更何况是感情上他单方面的一见钟情。 蒋砚知不愿意承认，似乎就像是对明姝举白旗投降认输了。 可事实是，他不得不承认。 他很想要明姝。 想要明姝和他说话，想她望着自己笑，想她漂亮的眸子里倒映着他... 全部建筑好的城墙都在个刚刚那短暂时间内，溃败的，输得一败涂地。 蒋砚知现在有些后悔。 既然早晚都会沦陷，他以前为什么要克制，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早知如此，他可能早就佳人入怀了。 蒋砚知唾弃自己伪君子的面貌，他是个心黑的，早在承认的那一刻，心里就冒出了成片的想法，怎么哄着明姝答应自己，和他结婚，怎么哄着她目光多停留在他身上，哄着她投怀送抱，亲亲他。 蒋砚知又多呼了几口气，调整自己面部表情，又恢复成那温和的样子回了包间。 “明姝。” 明姝看着他推门而进，不明所以：“嗯？” “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话听上去有点暧昧。 明姝愣了片刻，还没回复呢，蒋砚知就顺着这话继续讲了下去。 他现在像个为客户介绍公司畅销爆款产品的金牌销售，丝滑流畅向明姝毛遂自荐。 他身高、体重、肩宽、腰围全都报了出来，精确到了小数点。 小学到大学分别就读什么学校，在校什么成绩，接手公司之后做出了什么成就，达成了什么目标，通通讲了一遍。 连时髦的MBTI他都介绍到了。 “ENTJ。” 明姝真是愣住，呆呆盯着男人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蒋砚知就刚刚出去两分钟，回来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积极又主动。 换句话来形容，像是温润君子撕开面具底下，原来是个舔狗啊。 第4章 小天鹅04 明姝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清新脱俗、而且颇显草率的“表白+求婚”。 他们这是第一次单独见面吧，就浅浅交流的几句，蒋砚知就爱上她了？ 好像是的。他爱的无可自拔，还立马就朝她求婚了。 明姝感到震撼，眨眨眼睛，试图理解眼下的状况。 不过明姝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从小到大不说是个万人迷，也是个人见人爱的小玫瑰。 收到的表白情书不计其数，追求者更是一长串。 明姝知道自己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并且因此十分矜骄高傲。 蒋砚知的求婚没有让明姝落荒而逃，明姝反而高高翘起了唇角，身价千亿霸总为她折腰让她尾巴翘起，得意洋洋。 她的魅力还是一如既往！ 明姝矜持哼了哼，眸子圆润晶亮，表情十分灵动。 不过很快明姝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得意忘形”，咳了咳，收敛自己的表情，故作严肃的问：“为什么？” 蒋砚知温和的表情也多了认真，深黑色的眸子锁住眼前人，目不斜视，他说：“我应该是对你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明姝讶异，眼珠咕噜转了一圈，眼尾微微上扬，她皱皱鼻子有些嫌弃哼着说，“不就是见色起意吗？” 蒋砚知吞了吞喉咙，公司里做决策从来都是从容冷静的人现在有些慌张：“明姝，我...” 他张了张嘴，最后解释的话演变成苦涩的：“我真的喜欢你。” 像个毛头小子嫩头青，不知道如何讨好自己喜欢的女孩，只能傻愣愣的一再表白。 明姝挑眉，淡定“哦”了一声。 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更何况明姝从来就不是一个缺爱的人。 她拥有的爱意只多不少，而多了就会变得廉价，就不会得到重视。 就会成为明姝无聊时戏弄的玩具。 明姝爱玩，当然也包括玩弄别人的感情。只不过和其他游戏比起来，玩弄感情得到的成就感并不大，明姝都没玩过几个男人。 “我名下的资产都给你，如果...”他不情不愿的说出“离婚”两个字，“万一离婚，我会净身出户。” “我不缺钱呀。” 明姝托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蒋砚知。 他长得很好看，看上去也挺听话的，但是太聪明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设陷阱吃干抹净了。 不过确实长得好看，符合她的审美呢。要是性格不难缠，明姝想，也不是不能玩一玩。 可惜怎么一上来就求婚呢。 肯定是个难甩的。 看出明姝并不愿意答应，蒋砚知心头尝到一股苦味，同时脑子拼命想着自己还有什么优点值得一提。 “我可以做备胎，当小的，地下，不公开，随叫随到。” 这话让明姝猝不及防，呛了一口空气，咳嗽起来。 蒋砚知赶忙伸手替她抚背，想让她好受一些。 而明姝今天因为这顿晚饭，穿的挺正式的，小礼服是露背，露出了漂亮柔美的肩胛骨，蒋砚知手一抚，就摸到了细腻柔滑的皮肤，心头荡漾。 等明姝终于不喘了，眼皮都湿红了，又添了几抹艳丽，看上去楚楚动人。 明姝真没想到蒋砚知能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一番话，见不到半点霸总的身段。 她长这么大都少有遇见这么舔的人，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给人上赶着当小三，真是彻底打破了印象。 但蒋砚知也得逞了。 因为明姝被勾起了兴趣。 他这番话给了明姝可以不负责玩弄男人的理由。 他自己愿意、自己送上门给她玩的。 明姝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过来，男人面容紧致，皮骨紧贴，没有笑脸时俨然是一副禁欲高岭之花，但性格却极大反差，一点不羞耻，放得开。 蒋砚知心跳飞快，低头迅速凑近，乖巧盯着明姝，任由她观赏自己。真像是被驯服、收起爪牙、听话的狼犬。 明姝摸了摸他的耳朵，手指又沿着下颌线滑下来，碰到了他的唇角，按了按，像是捏玩偶一样，带着他的唇角往上抬，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蒋砚知被她勾起来的微笑一点都不自然，看着有点滑稽。 明姝被逗笑了，猫眼弯弯，冒出孩子气的笑容，她捏了捏蒋砚知脸上并不明显的脸颊肉，大发慈悲的说道：“那我考虑考虑吧。” 给他一个当玩具的机会啦。 蒋砚知心甘情愿：“好。” 这顿饭之后，明姝手机联系人多了一个蒋砚知。 蒋砚知得到明姝微信后，立刻将她设置为置顶联系人。 他大半夜没睡觉，盯着明姝微信头像一个人傻乐。 明姝用的是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自拍，她在游轮上，头发染成了热烈的脏橘色，身后是汪洋大海，而海面被天际线边的夕阳染成了橙红色，和她的头发相得益彰，不过都没有她的笑容明媚动人。 蒋砚知其实一直都记得她的微信号，那位告白失败表弟经常打开和明姝的聊天框半天都不敢发消息过去。 蒋砚知想，其实恋爱脑一点都不可怕，爱情本来就是伟大的。 坦然面对自己心里的想法之后，蒋砚知迅速转换了阵营。而且他十分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醒悟过来，他之前到底在装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明明就是爱上了，还嘴硬。 嘴硬没老婆的。 懂了这个道理，蒋砚知不敢口是心非了。 他甜蜜盯着明姝的微信，也像过去的表弟一样打开了聊天框，犹豫半天都没有发半个字过去。 万一明姝烦了怎么办？他现在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备胎，一脚就被踹开了。 蒋砚知熟知自己的身份，他不敢在明姝面前作妖。 他一天就早上发发、下午发发、晚上发发就可以了。 凌晨就不发了。 蒋砚知深呼吸一口，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第5章 小天鹅05 明姝发过来消息的时候他还在公司，助理在他旁边汇报着明后两天的行程安排。 “老板有额外需要添加的日程吗？”助理问。 蒋砚知盖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叮”了一声，某种特别提醒。 助理就看见自家老板的脸冰雪消融，一瞬间老板浑身就弥漫起一种春天的气息。 看着怪瘆人的，助理悄悄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 “明天安排都推了吧。”老板丢下这样一句话，捏着手机匆匆进了休息室。 助理推了推从鼻梁滑下来的眼镜，最近一段时间老板时不时盯着手机出神，连开会都要把手机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他用聪明的脑袋瓜想了想，老板貌似是进入求偶期了。 助理心里默默祈祷，为老板助力。 毕竟求偶失败的雄性根本不讲道理。 蒋砚知星眸闪烁，点开自己亲手设置的特别提醒对象，看到明姝发过来的消息。 “蒋砚知你现在有空没？” “来这里接我。” 明姝发来一个地址链接。 蒋砚知还在仔细品味明姝这两句话，下一秒视线下移，看清楚那个地理位置，他蹙起眉头。 xx街派出所。 蒋砚知浮上眉梢的喜色突然就被冷峻代替，他给明姝拨了个电话过去，铃声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 下一刻，蒋砚知迅速抓上车钥匙就往派出所赶，生怕自己去晚了明姝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种可能性，蒋砚知的脸就黑下去，眸中划过暴戾。 开车在超速的边缘，一个急刹，差点闯了红灯。 二十分钟时间，蒋砚知就赶到了现扬。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这边居民区道路两边还有零星几个小摊贩，蒋砚知把车随便停在路口，大步跑进派出所。 派出所外面有人值班，进去里面大厅，人很多，左右分开站了两拨人，分了两派。 蒋砚知进去就看见坐在右边椅子上的明姝，她少见的冷脸，不再带笑，坐在人群中像是带刺的玫瑰，引人注目。 似乎是发生过冲突，明姝扎着的花苞丸子头散开了，发丝滑落贴着面颊，看上去有点狼狈。绑的蝴蝶结也松散开了，被她扯下来，扔在旁边凳子上。 蒋砚知进门的时候，大厅里不少人愣了一下，蒋砚知迅速往明姝方向走，余光扫了一圈，都是些气血方刚的年轻人。 而扬内的人意外蒋砚知的出现，有几个人认识他。 尤其发现蒋砚知是明姝喊过来的时候，表情变化，又僵又青，互相对视一眼，知道今天没办法再找麻烦了。 “明姝。”蒋砚知凑得很近，目光上下仔仔细细描绘着她，“有没有事？” 他在她面前蹲下，让自己仰面抬头看她：“明姝，你叫我来，我来了。” “怎么了？和我说说？我来处理。”蒋砚知柔声哄着人，他过去几乎没有这么低声下气、温声细语哄过谁，可一见到明姝就无师自通了。 他看不得明姝这样，她就应该永远昂着细颈，带着骄傲的笑容，做最明媚的玫瑰。 他心里直冒着酸水。 明姝盯着蒋砚知，他来得很急，没注意到自己西服领口乱了，外翻，身上的精英感全都消失褪去，只剩下满脸的担心和怜惜。 他的担忧真情实感传递过来，明姝目光落在他身上，后知后觉，终于开口，她恹恹道：“我把人脑袋开瓢了。” 她低头垂眼看着自己的右手。 明姝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她知道自己理亏，于是也心虚，不敢叫家人过来保释，在微信通讯录里翻了又翻，把蒋砚知这个有能力，并且好拿捏的舔狗喊了过来给自己收拾烂摊子。 但明姝心里其实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渣男就该死，她一酒瓶砸下去，也没有砸死人，只是给他砸了个脑震荡。 这是渣男该得的教训。 明姝攥紧了手，但她的手握成拳也在微微颤。 玻璃瓶砸下去碎开，渣男的血也溅出来，明姝手上沾了血，很黏稠。 裙子上也沾了几滴，弄脏了她的裙子。 恶心。 蒋砚知没来前，明姝在派出所的厕所里洗了七八次手，挤了几泵洗手液，但仍然觉得还残留着血的温热。 这让明姝心情很差。 “没事的。”蒋砚知像是无限溺爱孩子的家长。 如果明姝要杀人，他可能会一脸平静的把刀递过去，然后老学究做派一样认真仔细告诉她从哪儿下手人会死得更快。 蒋砚知说：“我来处理。” 大厅有两拨人，左边来的人明显比右边的多。 明姝的朋友见明姝摇来了人，顿时松了口气。 待蒋砚知离开去交涉，朋友们围了过来。 明姝的朋友认得出来这人是蒋砚知，也都清楚蒋砚知的能力，知道今天这事能解决。 “应该没事了，明姝。” 明姝的表情还是很差。 朋友知道她在难过什么，叹了口气：“明姝，以后就当没有余曼这个人了。她...真的烂掉了。” 明姝听到这个名字，睫毛颤巍巍抖动，而后慢吞吞“嗯”了声：“我知道的。” 从今天她砸了那个杂碎的头，而余曼站在对面指责她。 “明姝，我不是你，我没有公主命，我只是个普通人。” “为什么你总觉得我的生活很差劲呢？我已经很努力过的很幸福了。” “你凭什么自以为是，认为我过的很不幸？很委屈？...” “......” 明姝想辩解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她想说，你谈婚论嫁的男朋友脚踏两条船被她看见了，那个渣男全都在骗你... 这些话明姝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余曼急匆匆就带着渣男去了医院。 而渣男那一群狐朋狗友则是将明姝等人围了起来，以故意伤人的名头报了警。 “明姝，也算是认清了她，这是好事。”朋友安慰着明姝。 明姝深吸口气，朝朋友笑了笑：“我以后不和她玩了，你们也不准和她玩。” “那当然啦，我们都和你玩。”朋友也笑了起来。本来和余曼这个人认识也是通过明姝。如果不是明姝心好，余曼根本没有进他们这个圈子玩的资格。 不感恩从他们手里拿了多少好处就算了，结果最后变成白眼狼反咬一口。 朋友冷笑了声，明姝会心软，觉得就这么算了。他们可心软不了半点。 那头蒋砚知很快就了解完情况。 这件事情放在他面前太小儿科，只是因为涉及到明姝，他处理起来十分“细致”。 他让其他人全都好好闭上了嘴，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咽到肚子，别给明姝找麻烦。 等他再回到明姝身边，大厅里的人都差不多散完了，明姝的朋友也有眼色，看出两个人之间的苗头，没杵在原地当电灯泡，和明姝说了声也跟着离开。 明姝被朋友疏解了一番，心情稍微好了些，不再冷着脸。 她瞧着这位解决麻烦的“功臣”回来，朝人笑了笑，甚至还开起了玩笑。 “欸，蒋砚知，你觉不觉得我脾气很坏？” 蒋砚知摇头，将她放在旁边凳子上的蝴蝶结发带拿到手心，坐到她身边：“没有。” 蒋砚知真心觉得明姝这样很好。 她脾气一点都不坏。 如果坏，那也很好。 明姝眨巴眨巴眼睛，认真盯着蒋砚知：“你不怕万一哪一天我也这样给你来一下？” “那样的话肯定是我惹你生气了，”蒋砚知诚恳，“是我的错。” 他的五官表情看不出表演痕迹。 而如果他的演技真的有那么好的话，那明姝确实被骗到了。 她说：“谢谢你。” 他回应道：“我的荣幸。” 第6章 小天鹅06 明姝对蒋砚知的观感好了不少，关系也跟着亲近起来。 而蒋砚知这人实在是太没底线了。 明姝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没有脾气，她说什么，他都说“好”。 连她颐指气使朝他发脾气，理由是因为他今天衣服穿的颜色是她不喜欢的深灰色，他也是照单全收，转头就换了件她挑不出差错的衣服过来接她。 蒋砚知就这样惯的明姝脾气变得越大。 可落在蒋砚知眼里，明姝的小脾气更像是撒娇。 她像是狡猾的猫，高高在上，高兴了会抛个眼神过来，愿意让人摸一摸顺顺毛；不高兴的话，下一秒可能一爪子就挠上来，抓破浅浅一层皮，留下刺痛的感觉。 “下个周日可以去找你吗？”蒋砚知微信发过去这样一句话，然后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盯着手机等明姝的回信。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 蒋砚知主动十次，明姝回应两三次。 明姝喜欢玩，她的日程都很丰富多姿。 所以蒋砚知每每都得提前一个周约明姝，才能插进她的生活之中。 明姝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她刚和朋友分开不久，一个人开车回家，等红灯时，她才掏出手机翻看消息。 她看见蒋砚知这个邀约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想了想，明姝拨了个电话过去。 铃声没“嘟”几秒，就被迅速接起。 “明姝。” 蒋砚知有些开心的声音传过来，明姝翘了翘唇，声调微扬：“蒋砚知，下周日你是怎么安排的呀？” 如果很无聊的话，明姝可能得再多考虑考虑。 “计划的是坐游艇出海，我们可以海钓，钓起来的鱼虾可以带去附近岛上烹饪，还可以在岛边浮潜...” 蒋砚知的计划十分周全，听上去也挺有趣的，明姝欣然点头同意：“好啊。” 定下下周日出去玩的行程之后，电话也没有挂断。 蒋砚知十分会拿捏聊天的话题，总能在话说到尾巴的时候又提起新一个让明姝感兴趣的内容，他手里像是拿了个不断在猫咪眼前晃动的逗猫棒，总能牢牢吸引住明姝的注意却又不让人厌烦。 蒋砚知是个很好的玩伴。 比起明姝其他朋友，蒋砚知的性格可能没有那么外向活泼，但他也给了独一无二的安全感。 蒋砚知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执行力也非常高，他能替明姝兜底，所以和他在一起时，明姝总是撒开了玩儿，什么都不怕。 明姝挺喜欢和蒋砚知出去玩，他能包揽安排一切，根本不需要动脑子，完全可以放空身心，敞开了玩。 蒋砚知对此也心知肚明，时不时就约明姝出去这里逛，那里浪。 和蒋砚知一起出海，明姝站在甲板上看见蓝汪汪的海水就开始兴奋，一个人蹦蹦跳跳动手从游艇里拖出来一块冲浪板，说着就要下海，让游艇拉着她冲浪滑行。 如果是明家人在扬，肯定会说这太危险了，让明姝安分一点，等到了岸边再玩儿水。 但蒋砚知是个一点都不会扫明姝兴的人，他拿了救生衣给明姝穿戴上，又摸了摸她红润饱满的脸蛋，叮嘱她玩累了就招手，他会过来接她。 明姝注意力早就转移了，“嗯嗯！”两声就下了海。 她玩的高兴，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蒋砚知想起了和明姝的第二次见面。 那是明姝成人礼过后的第二年，当时是明姝舅舅家举办的宴会，正巧蒋砚知和他们有商业上的往来，也受邀参加。 明姝在宴会上嫌闷，于是一个人拎着裙子跑到了后院。 明姝是把舅舅家当做自己家一样行事的，随心所欲的玩。 后院很大，有舅妈亲自打理的花圃，也有表哥养的狗狗遛弯的大草坪，还有一个大的露天泳池。 夏季的夜晚有些燥热，泳池被路灯照的干净透澈，看着就很凉快。 明姝突然就来了兴致，也不管自己身上穿的还是价值千金、镶着水钻、沾不得水的礼服裙，就那么一时兴起，像是小美人鱼一样滑溜溜钻进了水里，游得十分欢快活泼。 明姝浑身都透露着一种活力和朝气，似乎永远都对这个世界抱有最大的好奇，蓬勃的生机从她身上洋溢出来。 她动人又明艳。 那个时候明姝还染了一头艳丽张扬的红色头发，在水中像是海藻一样散开。 但她不像是童话故事里化身成泡沫一碰就散的海的女儿，而是迷人的海妖塞壬，所作所为、点点滴滴都极度勾引着误入这块扬地的蒋砚知。 蒋砚知本该礼貌性避让，可他仍然僵直站在原地，目光挪不开，始终注视着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女孩在泳池游泳。 明姝游累了，浮到岸边休息，她的下巴趴在胳膊上，头往泳池外面看。 蒋砚知下意识后退，利用着夜色躲到一旁的大树背后，像是贼一般，心脏跟着砰砰乱跳，失了节奏。 如果蒋砚知能够在明姝望过来时，神色坦然从这角落出来，这还能证明他内心的坦荡，可是他没有。 他就这么站在树后，借着树荫黑暗的遮挡，病态窥探着那一头明姝的一举一动。 像是个变态。 水声哗哗响，明姝玩得尽兴。 等她玩够了，她拎着吸了水湿答答的礼服裙从水里出来，头发披在身后，漂亮艳美的海妖上岸。 直到明姝消失在廊道转角，蒋砚知的心脏还在快速跳动，扑通扑通彰显心动的痕迹。 可蒋砚知被自己这阴暗变态的另一面吓到了。 起初他难以接受内心居然滋生那么多“恶劣”的想法。 他想抵抗，所以故意忽略，忽视关于明姝的一切。 可抵抗那么久，一见到明姝就被唤醒了出来。 显得他之前做的那些都像是可笑的无用功。 等明姝朝他招手，示意自己不玩了，蒋砚知迅速将她带回了甲板。 他将干净的浴巾搭在她的头上：“擦擦头发，我给你吹一下。”像个贴心的佣人一般忙前忙后为她服侍。 他找来了吹风机，又搬来了一张躺椅，以便明姝能够舒舒服服躺在上面。 不过蒋砚知明前之前从未做过给人吹头发这么细致的工作，他起初有点手忙脚乱，头发都糊到明姝脸上去了。 明姝撩开头发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她回头望着有点脸红的蒋砚知：“你好笨。” 第7章 小天鹅07 · 明姝迟迟没有答应蒋砚知的追求，但十分心安理得地指使蒋砚知帮她做这个做那个。蒋砚知也乐得伺候她，根本不抱怨，也不催促要明姝一定要给出明确答复。 他们俩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蒋家人乐见其成，本就觉得蒋砚知性格太闷，明姝这么活泼的性格正好互补，多么般配的一对呀。 而明家人则是觉得蒋砚知是个不错的监护人，可以帮忙看着点明姝，撑腰兜底。 两家人就这么绕过当事人琢磨商量起订婚宴要在哪儿办，请哪些人，找哪位大师算日子... 而对“蒋砚知在追求明姝”这件事感到最为震撼的人，莫过于蒋砚知表弟。 表弟一副被人偷家的心碎样，半夜不睡觉，跑到蒋砚知房间里发疯。 “哥，我的好哥哥，你怎么这样对你的好弟弟呢！” “你这样我以后怎么跟明姝一起玩，难不成我真要喊她一句嫂嫂？” “我比明姝还要大六个月呢。” 表弟苦恼极了，可他那句“嫂嫂”巨大取悦了蒋砚知，那些因为被打搅睡觉而产生的烦躁通通烟消云散。 尽管，明姝还没有成为他的女朋友。 蒋砚知尽量压住唇角，不再去刺激好表弟，一副知心好哥哥模样宽慰着他：“没关系，你还小，还有大好风光等着你，别在一棵歪脖子上吊死，何必单恋一枝花，而且那花本来也不喜欢你。” 说着说着，蒋砚知又悄悄添油加醋上了。 可惜单纯的表弟没听出来后面那半截，嚎啕几下，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三分糖抹茶奶绿。”蒋砚知把她刚点好的奶茶插好吸管放在她手边，然后人在她旁边位置坐下来。 今天约会的行程也是蒋砚知安排的。 上周他问明姝要不要去野营，明姝答应了。 他们露营的点是一座私人山头，蒋砚知提前来踩点过，牵着明姝走在前头显得轻车熟路。 现在是九月的天气了，快进入秋天，山里没有盛夏时节那般有生机。 明姝左右看了看也没找到一只蝴蝶，她鼓起了腮，最后是被蒋砚知用一根狗尾巴草逗开心了。 “你还会这个？” 明姝惊讶，看着普普通通的狗尾巴草被蒋砚知捻着，手指翻转折叠，很快他手心里编出来一只草兔子。 蒋砚知佯装沉稳，“嗯”了一声。实际上这是他专门苦学的技能，就是为了逗明姝开心。 这下也是实现了作用，不算浪费几个下午的时间学这玩意。 明姝明显高兴了，手指捏着那只草兔子扬着唇角：“你一点都不像个霸总了，蒋砚知。” “你喜欢霸总吗？那我也可以改。”蒋砚知十分上道。 这话把明姝逗弄得笑出了泪花，眼眶湿漉漉的望着他：“你追人都是这样吗？” 如果说第一面，明姝还觉得他是个冷静沉稳，掌控感十足的上位者，但现在这种印象早就被彻底打破。 蒋砚知是像狼的狗，看上去威慑力十足，可主人一出现在他视野范围内，他的尾巴就开始止不住的摇晃，凌厉摄人的目光也变得清澈。 总之，明姝觉得他是个角度刁钻、脑回路清奇的舔狗。 他说：“没追过别人，只喜欢你。” 明姝漂亮的眼珠转了转：“我们认识多久了呀？” 蒋砚知脱口而出一个让明姝诧异的数字：“五年一个月。” “五年？”明姝猫眼睁大，惊讶，“别骗我呀。” 蒋砚知换了种说法解释：“如果你是说正式互道姓名的那种认识，三个月了，明姝。” 但五年前，他就单方面一见钟情了。 “啊...”明珠咬唇。 突然她脑子灵光一闪，抓住了什么，她目光炯炯盯着蒋砚知：“所以，你之前说对我一见钟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果然还是被她抓住了尾巴。 蒋砚知无奈，笑着坦白：“对，五年前。” “什么时候？”明姝没印象五年前见过蒋砚知。 “你的成人礼。” 明姝仍然没有想起来。但这不重要，因为她是被追捧的那一个。 “好吧。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追我？要等到现在？” 明姝直勾勾就挑开了蒋砚知之前的“掩耳盗铃”。 “因为之前我不相信一见钟情。” “可，心跳不会骗人。”蒋砚知说。 看不出明姝听完是什么想法，蒋砚知想要再多解释两句，想掏心掏肺论证自己的感情多么真挚。 “好吧，那你当我男朋友吧。” 明姝这句话让蒋砚知产生巨大的幻觉，幸福的泡沫似乎一戳就破，他怕是自己臆想幻听了。 他像是傻了一样，呆愣愣的望着她，直到明姝不乐意他这副反应，上手掐了一把他的腰。 下一秒明姝就被他腾空抱起，抱着转了好几个圈，她的裙子和他的衣服交织在一起。 蒋砚知才不会去问“是不是真的，没说错吧”这种傻话。 就算明姝之后会说她后悔了，他们要不分手吧，他也会胡搅蛮缠，绝不分手。 第8章 小天鹅08 她只需要在意自己是否高兴，可以活得完全自我。 所以，碰上蒋砚知这个暂时可以让她高兴的人，明姝想了又想，她其实可以给他一个机会的。 就...当作是他让她快乐的一个奖励？ 反正，之后变得不高兴了她也可以甩掉他呀~ 只要有人不爱、不喜欢，分开也是容易的。 明姝是这么考虑的，于是和蒋砚知说了那样的话。 两个人就此达成情侣关系。 成为情侣之后，明姝起初有点不习惯。 还没在一起之前蒋砚知还能保持一些边界感，在一起之后，他像个粘人精、跟屁虫，在他有空的情况下，他要跟紧明姝每一个日程，想要完全融入她的生活交际圈。 蒋砚知多跟几次，明姝的朋友都开始笑话她，调侃她是不是夫管严，怎么随身都带个保镖。 明姝被他们逗得红了脸，转头就朝着蒋砚知瞪圆了眼睛。 都怪他。 但明姝并不介意他“粘人”的这一点。 因为蒋砚知在这种时候将自己存在感降得很低，不打扰明姝玩闹游戏，在一旁默默守护，像是她的大型护卫陪伴犬，分得清楚扬合，不会争风吃醋，而忠心护主。 明姝反倒是因为他的在扬，更加纵情声色。 磨合一段时间之后，明姝完全把蒋砚知当成了自己人。 蒋砚知简直把自己捏造成了最适合明姝的模样，服务型人格，明姝毫不排斥，生活质量更上一层。 看着明姝一天比一天更亲近依赖自己，蒋砚知成就感颇深。 不过有一点，蒋砚知迟迟不敢在明姝面前暴露。 他很想亲亲弄、弄她。 从一开始就想。 但心里又非常想证明自己当初的一见钟情不是见色起意，所以蒋砚知一直在克制，不敢过界。 明姝没发觉他的克制，她很喜欢挽着他的手臂，整个人借着他的力量放松靠在他身上。 明姝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表现得很明显，她喜欢肢体接触，喜欢贴贴抱抱。 他们第一次接吻都是明姝主动的。 小女孩收到了喜欢的生日礼物，心里很高兴，于是反馈给了蒋砚知一个亲吻。 双唇轻轻相贴，蜻蜓点水一般轻飘飘的啄吻。 明姝很高兴，而蒋砚知更是激动。 一个吻似乎解开了什么封印。 这之后明姝变得被动了，由奖励的一方变成承受的一方。 蒋砚知捧住她的脸，低头亲了下来。 和刚刚浅浅的贴吻不一样，他是里里外外都吃了个干净。 从生疏到熟练短短一个吻就无师自通。 他中途只留给明姝一个短短的喘息时间，下一个吻又接踵而至。 像是要把这段时间憋在心里的欲念一口气给消磨完。 许久...唇瓣分开时拉出一根银丝，被蒋砚知又追着舔到她的唇边，舌头又凑上去讨好的含了含。 “宝宝下次不会了，你说停我就停，都听你的。”说完，他指腹擦了擦她眼下，摸着她泛着潮红的脸颊，不老实地捏了捏。 这一遭喜提明姝拉黑三天套餐。 好不容易从黑名单里被放出来的蒋砚知老实了一阵。他是后怕了，克制了段时间。 但只要明姝稍稍小手一勾，他魂又没了。 于是，又明知故犯，将人在沙发上亲得眼泪汪汪。 他跪在沙发边的地毯，从膝盖窝慢慢亲。 ...... 蒋砚知收拾了沙发的狼藉。 与此同时，明姝给了他不听话的惩罚：把冰箱里猕猴桃的籽全部挑出来。 第二天，明姝喝到了蒋砚知做的一杯去了籽的猕猴桃酸奶碗。 好吃。 明姝勾着唇哼唧了声。 而蒋砚知暗自想，不亏。 看着很无趣的蒋砚知实则很有趣，明姝总是愉悦的。 不知不觉，两个人恋爱长跑了很久。 蒋砚知求婚的时候，他们正在海岛上当候鸟避寒，因为明姝有些怕冷，天气一冷总往南方跑。 明姝正趴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海面慢悠悠欣赏落日，像是水彩倒入了池中搅浑了水面，绚烂多姿。 光线慢慢暗了下去，明姝眨了眨眼，有点犯懒，不想起身去开灯。 她想了想，于是张嘴就开始喊：“蒋砚知！” 正在客厅悄悄布置扬地准备求婚的蒋砚知被吓了一跳，声音不太自然传了过去。 “怎么了宝宝？” “开下灯~” “来了！” 蒋砚知看着差不多已经布置完全的扬地，火红的玫瑰铺了一地，点缀着明姝最喜欢的蓝色妖姬，他扯了扯袖子，又捋了捋领口，保证自己西装革履、衣冠楚楚。 结果他过去开了灯，正想当着她的面屈膝半跪，将准备了大半年的求婚稿紧张得说出口时，明姝眼睛更快一步，先猜出来他的意图。 明姝惊讶又弯着眼睛微微笑，带着欣喜：“呀，蒋砚知你要求婚吗！” 她眼里似乎有星星，她反而催促起了蒋砚知：“你快点，快求！” 扬面有些忍俊不禁。 蒋砚知也笑了起来，心里的紧张松了许多，他捏着戒指盒的手微微颤，在明姝面前打开：“我爱你，明姝，你愿意嫁给我吗？” “嗯...”明姝咬唇犹豫，眼中闪烁着灵动狡黠，很明显的表演痕迹，她故意逗他呢。 但蒋砚知却依旧心跳加速，生怕听见她的拒绝。 “好呀。” 明姝想，她喜欢和蒋砚知待在一起的状态。 她喜欢蒋砚知。 结婚是一次冒险，和恋爱一样，她也愿意大方的给他一次机会。 “谢谢你宝宝。”蒋砚知抱住她。 蒋砚知想，一见钟情是上天给他最好的安排。 他真幸运能碰见明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