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见飘心中喜肆》 第四章祠堂秘影(一) 林风的登山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 “咔嗒” 的脆响,仿佛敲碎了山间清晨的宁静。这声音在空荡的山谷里荡出三叠回音,惊得几只寒鸦从老槐树的枯枝间扑棱棱飞起。他抬头望了眼被晨雾啃噬得只剩轮廓的祠堂檐角,那翘起的飞檐像是某种巨兽的獠牙,正无声地啃咬着铅灰色的天空,给这片古老的土地增添了几分诡异与压迫。 背包侧袋里的青铜罗盘又开始发烫,仿佛有一团无形的火焰在其中燃烧。林风腾出一只手按住冰凉的金属外壳,指腹摸到盘面刻着的 “林” 字凹槽里还嵌着半粒去年的雪籽。那是他爷爷临终前塞给他的遗物,老人枯槁的手指当时死死扣着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说出的话像从生锈的风箱里挤出来:“去祠堂… 找双鱼玉佩… 血雾起时… 用罗盘… 镇…” 最后几个字被喉间的血沫呛断,就像一段未完成的旋律戛然而止。三天后,林家村的人发现老人蜷缩在祠堂门槛上,背靠着那块断裂的 “林氏宗祠” 匾额,脸上凝固着一种介于惊恐与解脱之间的古怪表情。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十根手指都深深插进青砖缝隙,像是在临死前拼命想要抓住什么,又或是在抵挡某种无形的恐惧。 林风拨开垂到额前的湿发,发梢滴落的水珠在睫毛上凝成细冰。今天的雾比往常更浓,带着股潮湿的铁锈味,像是有人把整座山的血都榨了出来,再混进晨露里搅拌均匀。他记得村里老人说过,祠堂建在阴阳交界的 “一线天” 上,每年霜降前后,血色晨雾会漫过门槛三次。最后一次雾散时,族谱上会莫名其妙多出几个名字,而村里则会少几口人,仿佛是一场神秘的生命交换仪式。 “吱呀 ——” 祠堂的木门在雾中缓缓转动,门轴摩擦声像是有把钝锯在锯着人的耳膜。林风握紧背包里的工兵铲,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明明记得昨晚来踩点时,这扇门是用铁丝死死捆住的,现在那些直径半厘米的铁丝却像面条似的垂在门环上,断口处凝结着暗红色的冰碴,仿佛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扯断。 踏入祠堂的瞬间,罗盘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盘面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死死钉在西北方向。林风顺着指针望去,只见那些蒙着蛛网的牌位正在剧烈晃动,供桌上的香炉 “哐当” 一声翻倒,香灰里滚出几粒暗紫色的药丸,散发出和晨雾一样的铁锈味。这场景让他想起爷爷药箱里那些贴着黄符的瓷瓶,小时候他偷偷打开过一个,里面的药丸也是这种颜色,闻起来像腐烂的桑葚。 “咳咳……” 一阵咳嗽声从神龛后面传来,像是有人被香灰呛到。林风猛地后退半步,工兵铲的边缘刮到青砖地面,划出一串火星。他看见供桌底下钻出个黑影,佝偻的身形裹在打满补丁的军大衣里,露出的半张脸爬满皱纹,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盏藏在暗处的灯笼。 “是小林家的娃吧?” 老人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他慢悠悠地直起身,手里攥着个缺角的酒葫芦,“你爷爷说的‘时辰’,是卯时三刻?” 林风这才认出是村里的老瞎子陈九爷。听说这老头年轻时是个风水先生,十年前上山看坟地时摔瞎了眼睛,从此就住在祠堂后面的耳房里,靠村里人接济过活。但此刻陈九爷的眼睛分明睁着,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烛火,一点不像失明的样子。 “九爷,您不是……” “瞎子?” 陈九爷咧嘴笑起来,露出半截发黑的牙,“那是给‘它们’看的。” 他突然把葫芦往供桌上一墩,祠堂里的烛火瞬间矮了半截,“你爷爷把‘东西’藏在横梁上,可昨晚起了风,怕是镇不住了。” 林风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房梁,那些雕花的木椽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其中一根明显比其他的要新。他想起爷爷讲过的故事:民国二十三年,林家出了个盗墓的先祖,从洛阳古墓里盗出双鱼玉佩,后来家族就怪事不断。有人说玉佩能招财,有人说会招灾,直到先祖在祠堂大梁上设了八卦阵,才算镇住了邪祟。 “咔嚓!” 一声脆响从头顶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了。林风抬头看见那根新木椽正在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木纹蜿蜒流淌,在半空中凝成血珠坠落。他慌忙侧身躲开,血珠砸在青砖上 “滋啦” 冒烟,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如同被强酸侵蚀过。 陈九爷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往神龛后面拖,军大衣上的樟脑丸气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快!它们醒了!” 老人的手指冰凉刺骨,林风感觉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看壁画!找‘鱼眼’!” 他这才注意到神龛后面的墙壁上绘着壁画,颜料在潮湿的空气里泛着油光。画面左侧是群古人举着青铜剑刺向一条巨鱼,右侧则画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背对背站立,中间悬浮着块双鱼形状的玉佩。最诡异的是壁画底部,密密麻麻的小人正往祠堂里走,每张脸都模糊不清,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 壁画中央那轮没有瞳孔的太阳。 “看鱼眼!” 陈九爷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抖落出三炷缠着红线的香,“你爷爷算错了时辰,今年的血雾提前来了!” 林风的目光落在壁画里巨鱼的眼睛上,那用金粉勾勒的鱼瞳正在缓缓转动。他突然想起罗盘上的指针,此刻正疯狂撞击着盘面,发出 “哒哒” 的响声,像是在发出某种警告。当鱼瞳转向东北方向时,整面墙壁突然剧烈震动,壁画上的金粉簌簌掉落,露出后面黑漆漆的洞口,一股寒气夹杂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进去!” 陈九爷把香塞给他,自己从腰间解下把锈迹斑斑的匕首,“记住,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一定要砸破左边的!” 林风刚钻进洞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惨烈的嘶鸣,像是无数只猫被同时掐住喉咙。他回头看见陈九爷正挥舞着匕首刺向自己的影子,而那影子在烛火下扭曲变形,竟长出了毛茸茸的爪子。老人的军大衣很快被血浸透,却依旧狂笑着念叨:“总算…… 能清净了……” 洞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人爬行,青砖上布满黏腻的液体,摸起来像某种生物的黏液。林风感觉罗盘在背包里越来越烫,仿佛有团火在灼烧他的后背。他想起爷爷临终前的眼神,那种混杂着恐惧与期盼的目光,此刻突然变得清晰 —— 或许老人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知道自己的孙子必须走进这条通往未知的黑暗隧道。 前方出现微光,越来越亮,直到刺眼的白光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当适应光线后,林风发现自己站在间圆形石室里,墙壁上嵌着十二盏长明灯,火苗都是诡异的青绿色。正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紫檀木盒,盒盖上雕刻的双鱼图案正在缓缓游动,仿佛活过来一般。 他慢慢走近石台,每一步都感觉脚下的青砖在微微震动。罗盘的指针已经停止转动,而是整个盘面在发烫,像是有团无形的火焰在其中燃烧。当指尖触碰到木盒的瞬间,林风听见无数细碎的耳语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却又听不清具体内容。 木盒 “咔嗒” 一声自动弹开,里面静静躺着块巴掌大的玉佩,双鱼交缠的纹路里流转着暗红色的光,像是凝固的血液在缓缓流动。林风刚要伸手去拿,突然看见石台上映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影子 —— 他自己的影子旁边,多出个穿着同样衣服的影子,正慢慢抬起头,露出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它们醒了……” 陈九爷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林风猛地后退,撞翻了一盏长明灯,青绿色的火苗落地后迅速蔓延,烧得地面滋滋作响。他看见另一个 “自己” 拿起了玉佩,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而石台上的木盒里,竟又出现了块一模一样的双鱼玉佩,仿佛永远也拿不完。 墙壁突然开始渗血,十二盏长明灯同时炸开,青绿色的火星溅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林风掏出工兵铲,却发现另一个 “自己” 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当两把铲子在空中相撞时,他听见玉佩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然后整个世界开始旋转,血色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吞没了所有的光线。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林风感觉手里的罗盘突然变得冰凉,盘面裂开的纹路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掌心凝结成双鱼的形状。他最后看到的,是另一个 “自己” 在血色雾气中慢慢消散,嘴角还残留着那抹诡异的笑容。 林风在刺骨的寒意中猛然睁眼,鼻腔里灌满了混合着香灰与腐殖土的气息。他发现自己正趴在石室中央的石台上,青绿色的火焰不知何时已熄灭,十二盏长明灯的灯座里凝结着琥珀色的蜡泪,像一串串凝固的眼泪。 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他抬手一看,罗盘的玻璃罩已经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盘面那枚 "林" 字凹槽里,双鱼玉佩的碎片正发出微弱的红光。那些碎片像是有生命般微微颤动,在青砖上拼出半阙残缺的八卦图,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秘密。 石室的墙壁不再渗血,却浮现出更多诡异的壁画。新增的画面里,陈九爷被无数黑影撕扯,军大衣碎片飘落在祠堂的瓦顶上;而另一个 "林风" 正站在血雾中,手里举着完整的双鱼玉佩,身后跟着那些壁画底部的模糊人影,如同一个诡异的游行队伍。 "它们把九爷......" 林风的喉咙发紧,工兵铲在掌心微微颤抖。他突然注意到石台上刻着细密的文字,凑近一看,竟是用朱砂写就的族谱,从民国二十三年一直延续到今年,最后一行赫然是他的名字,墨迹新鲜得像是刚写上去,旁边还画着个小小的双鱼符号。 罗盘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剩余的玉佩碎片腾空而起,在空气中组成半块玉佩的形状。林风伸手去抓,碎片却突然转向东北方向,贴着墙壁飞去。他追过去才发现,刚才裂开的壁画后面还有条暗道,入口处的青砖上刻着 "阴鱼" 二字,字体苍劲有力,仿佛是用剑刻上去的。 暗道比之前的洞道宽敞许多,两侧的墙壁上嵌着青铜镜,镜面蒙着层白雾。林风走过时,镜中的影像总是慢半拍,而且动作越来越诡异 —— 他明明在往前走,镜中人却在后退;他抬手摸向额头,镜中人却在撕扯自己的头发,像是在经历某种痛苦的挣扎。 "别信镜子里的东西。" 爷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清晰得仿佛老人就站在身后。林风猛地回头,暗道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石壁间回荡。但当他转回去时,发现青铜镜里的自己正咧着嘴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眼神中充满了诡异。 罗盘的蜂鸣声越来越急促,玉佩碎片在前方不远处停下,悬在一扇刻着鱼纹的木门前。这扇门是用整块阴沉木打造的,门板上的双鱼图案与玉佩如出一辙,只是两条鱼的眼睛是用黑曜石镶嵌的,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光。 林风试着推了推门,木门纹丝不动,反而从门缝里渗出粘稠的黑雾,落地后变成一群指甲盖大小的黑虫,朝着他的脚踝爬来。他挥动工兵铲拍下去,黑虫被拍碎后散成更细的粉末,钻进青砖的缝隙里,留下蜿蜒的黑色轨迹,如同某种神秘的符号。 "需要血亲......" 爷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痛苦。林风突然想起族谱上的字迹,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木门的鱼眼上。黑曜石瞬间亮起红光,木门发出沉重的 "嘎吱" 声,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混合着檀香与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仿佛是某种古老仪式的余韵。 门后是间圆形的耳室,正中央摆着口青铜棺椁,棺盖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面汇成小溪,蜿蜒着流向墙角的排水孔。棺椁两侧立着八个陶罐,每个罐口都用黄符封着,符纸上的朱砂字迹正在慢慢褪色,露出底下用墨写的名字,其中一个赫然是 "陈九"。 "九爷他......" 林风的心脏像是被攥紧了。他走到最近的陶罐前,发现黄符边角已经发黑,罐身刻着 "镇" 字。当他伸手触碰符纸时,陶罐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里面传出指甲刮擦陶壁的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罐而出。 罗盘突然炸开,剩余的玉佩碎片嵌入林风的掌心,烫得他差点叫出声。那些碎片像是生根般钻进皮肉,在腕骨处形成个淡红色的鱼形印记。与此同时,青铜棺椁发出 "哐当" 巨响,棺盖竟被从内部推开条缝隙,里面透出的红光将整个耳室染成血色,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即将苏醒。 林风后退时撞到个陶罐,黄符应声脱落。罐口喷出团黑雾,在地上凝结成个模糊的人影,穿着褪色的粗布褂子,面容与祠堂牌位上的画像有七分相似。"林家的娃......" 人影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你不该来的......" "您是?" "守棺人......" 人影的手臂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底下森白的骨骼,"民国二十三年,我守着这口棺材,守了七十年......" 他指向青铜棺椁,"里面是双鱼玉佩的另一半,也是...... 你太爷爷的尸首。"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爷爷从未提过太爷爷的事,只说祖上是做药材生意的。但眼前这自称守棺人的鬼影,分明与族谱上记载的 "林墨" 长得一样 —— 那个传说中盗出双鱼玉佩的先祖。 "您不是死在洛阳了吗?" 鬼影发出咯咯的笑声,震得陶罐上的黄符簌簌作响:"死了?被自己的影子杀死,能算死吗?" 他突然指向林风的手腕,"阴鱼现世,阳鱼就要醒了...... 血雾教的人,已经在山下了......" 话音未落,耳室的木门突然被撞开,三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门口,斗篷下摆绣着血色的鱼形图案。为首的人摘下面罩,露出张没有眉毛的脸,鼻子两侧各有三道抓痕,像是被某种野兽抓伤的:"林家人,果然在这里。" 林风认出这种抓痕 —— 爷爷的尸体上也有同样的印记。他握紧工兵铲,掌心的鱼形印记烫得像块烙铁。守棺人的鬼影在黑袍人出现的瞬间变得稀薄,他最后指向青铜棺椁的底部:"找...... 找机关......" 黑袍人举起手中的权杖,杖头镶嵌的红宝石发出红光,整个耳室的温度骤然升高。林风看见陶罐上的黄符接连自燃,里面的黑影争先恐后地钻出来,却在接触到红光的瞬间化为灰烬,仿佛是被净化了一般。 "交出阴鱼玉佩。" 无眉男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否则,让你和你太爷爷作伴。" 青铜棺椁突然剧烈晃动,棺盖被彻底推开,里面躺着具穿着民国服饰的尸体,皮肤完好无损,胸口插着半块双鱼玉佩,正是阳鱼的那一半。当红光照射到尸体时,尸体的手指竟微微动了动,眼窝深处亮起两点红光,如同两颗即将苏醒的星辰。 林风的手腕突然传来剧痛,阴鱼印记刺破皮肤,化作道红光射向棺椁。两半玉佩在空中相遇,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整个祠堂开始剧烈摇晃,墙壁上的壁画渗出鲜血,那些模糊的人影纷纷转过头,露出与林风一模一样的脸,仿佛是一群等待被唤醒的分身。 第五章祠堂秘影(二) 血红色的光浪在耳室里炸开时,林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后背重重撞在陶罐上。他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却感觉不到疼痛,掌心的阴鱼印记正源源不断地涌出暖流,修复着他受损的身体,仿佛是一种古老的自愈能力被激活了。 无眉男人的权杖在共振中裂开细纹,他惊恐地后退两步,看着两半玉佩在空中逐渐融合:"不可能...... 血祭还没完成......"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小瓶,将里面的液体泼向棺椁中的尸体,"加快进程!" 液体落在尸体上冒出白烟,太爷爷的尸体竟坐了起来,胸口的阳鱼玉佩发出刺眼的光。林风看见尸体的脸正在发生变化,皱纹褪去,皮肤收紧,最后竟变成了爷爷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神采,如同一个被操控的傀儡。 "爷爷?" 林风失声喊道,工兵铲 "当啷" 掉在地上。 "别被迷惑!" 守棺人的鬼影突然变得凝实,他抓起地上的工兵铲掷向尸体,"那是玉佩的镜像!" 铁铲穿透尸体的瞬间,无数个 "爷爷" 从墙壁的阴影里钻出来,每个都举着同样的工兵铲,动作整齐划一。林风突然明白陈九爷的话 —— 当两个一模一样的存在出现时,必须毁掉左边的那个。他看向左侧最近的 "爷爷",发现对方的影子在红光中扭曲成蛇形,与黑袍人的影子如出一辙。 玉佩的共振越来越强,林风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剥离,仿佛有另一个自我要从身体里钻出来。他看见守棺人的鬼影正在消散,对方最后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个 "水" 字,然后化作点点荧光融入阴鱼印记,仿佛是将某种力量传递给了他。 耳室的地面突然裂开,涌出带着腥味的地下水。林风这才发现祠堂建在暗河之上,那些青砖缝隙里渗出的液体根本不是血,而是河水。当水流接触到玉佩的光芒时,水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组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将所有镜像困在其中,仿佛是一个天然的结界。 "快!破坏阵眼!" 无眉男人嘶吼着指挥另外两个黑袍人。他们举起权杖刺向水面,红光与符文碰撞产生的冲击波让整个耳室摇摇欲坠。林风看见一个黑袍人的斗篷被气流掀起,露出背后刻着的鱼形纹身,纹身上的鳞片正在一片片脱落,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肤。 太爷爷的尸体(现在更像爷爷的镜像)突然从棺椁里跳出来,手指变成尖锐的利爪抓向林风的咽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水面的八卦阵突然旋转起来,将镜像吸入水中。林风趁机扑向青铜棺椁,发现棺底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记载着民国二十三年的往事: "双鱼玉佩,阴阳相生,镜像相随。民国二十三年秋,吾盗此佩于邙山,见镜中自我,杀之。归乡后,镜中影复现,杀吾妻儿。遂建祠堂镇佩,以血亲为祭,每代必留一人守棺......"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是大片暗红色的污渍,像是被血浸泡过。林风突然明白,林家所谓的 "失踪" 人口,根本不是被雾带走,而是被自己的镜像杀死了。爷爷临终前的表情,或许是因为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 —— 成为镜像的祭品。 水面的八卦阵出现裂痕,无眉男人的权杖已经刺穿三道符文。林风抓起地上的工兵铲,发现铲刃不知何时沾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接触到空气后竟燃起青绿色的火焰。守棺人残留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以血为引,以影为祭......" 他划破掌心,将血滴在工兵铲上。火焰瞬间暴涨,化作条青色的火龙,顺着水流冲向黑袍人。无眉男人发出惨叫,权杖上的红宝石炸裂开来,露出里面包裹着的半片指甲 —— 那指甲泛着青黑色,与爷爷尸体上的抓痕一模一样,仿佛是同一种生物留下的。 镜像们在八卦阵中疯狂冲撞,水面的符文越来越淡。林风看见最外侧的一个 "爷爷" 已经突破阵法边缘,利爪上滴落的液体在青砖上腐蚀出冒烟的小洞。他突然想起陈九爷的匕首,那把锈迹斑斑的武器此刻正插在离自己最近的陶罐旁,匕首柄上刻着的鱼纹正在发光,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当他握住匕首的瞬间,整间耳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镜像都停止了动作,齐刷刷地转向他,包括棺椁里那个爷爷的镜像。匕首上传来刺骨的寒意,林风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手臂钻进身体,与掌心的阴鱼印记产生共鸣。 "原来...... 是这样......" 无眉男人突然笑起来,脸上的抓痕渗出黑血,"守棺人...... 镜像...... 都是幌子......" 他指着林风,"你才是...... 真正的容器......" 水面的八卦阵彻底崩溃,镜像们如同潮水般涌来。林风举起匕首,发现刃面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个穿着民国军装的年轻人,胸口别着半块双鱼玉佩,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与疯狂。那是他的太爷爷,林墨。 匕首刺入最近的镜像时,发出的不是血肉撕裂声,而是清脆的碎裂声。那个 "爷爷" 的身体像玻璃般裂开,碎片在空中重组,变成半块阳鱼玉佩,与林风掌心的阴鱼印记产生强烈共鸣。他突然明白,这些镜像根本不是实体,而是玉佩力量失控产生的投影,是被诅咒的林家血脉在不同时空的倒影。 耳室的地下水越涨越高,已经漫过脚踝。林风看见那些黑袍人正踩着水后退,他们的脚在水中没有倒影,仿佛不是活物。无眉男人的权杖虽然损坏,但他从怀里掏出个青铜哨子,吹响起刺耳的音调。祠堂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像是有无数人正在靠近,踏破了晨雾的宁静。 "血雾教的教徒来了。" 守棺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他们用活人喂养镜像,等了七十年,就为了今天双鱼合璧......" 林风突然想起陈九爷的话:"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一定要砸破左边的。" 他看向水面,所有镜像的倒影都在晃动,而自己的影子却异常清晰,正随着匕首的挥动做出相同的动作。当他将匕首转向左侧时,影子突然停滞了,刃面映出的太爷爷影像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小心!" 守棺人嘶吼着。 林风猛地转身,看见无眉男人不知何时绕到了身后,权杖的断口抵在他的后心。但对方没有立刻刺下去,而是盯着他掌心的阴鱼印记:"把玉佩交出来,我让你成为新的守棺人,不用被镜像追杀......" "像陈九爷那样?" 林风冷笑,手腕翻转,匕首划破对方的咽喉。黑血喷涌而出,落在水面上竟没有扩散,而是凝结成一个个小小的血珠,如同某种神秘的结晶。 无眉男人的身体在血珠中融化,最后只剩下那件黑袍,里面裹着团蠕动的黑影。林风用匕首挑开黑袍,发现是无数只首尾相接的黑色小蛇,每只蛇眼都是红色的,与玉佩的光芒相互映照,仿佛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的生物。 其他两个黑袍人见状转身就跑,却被涌来的镜像拦住。林风看着那些扭曲的人影将黑袍人撕碎,突然意识到这些镜像只攻击带有血雾教标记的人。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发现掌心血迹在地上形成的图案,竟与祠堂门口那块断裂的匾额上的纹路一模一样,仿佛是一种古老的家族印记。 青铜棺椁在水中漂浮起来,棺底的文字在玉佩光芒的照射下继续显现:"...... 镜像不灭,血脉不止。若见双鱼合,需以影镇之......" 林风终于明白爷爷的用意。所谓的 "寻找玉佩",根本就是个陷阱,目的是让他成为新的 "容器",用自己的影子镇压失控的镜像。而陈九爷的牺牲,守棺人的指引,都是为了让他走到这一步 —— 在血雾教完成血祭前,主动融合阴阳双鱼。 水面突然沸腾起来,两半玉佩在漩涡中加速旋转,逐渐融合成完整的双鱼形状。林风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身体,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民国二十三年,太爷爷在古墓中与自己的镜像搏斗;十年前,陈九爷在祠堂里刺瞎自己的眼睛,只为避免看见镜像;三天前,爷爷坐在门槛上,用手指在青砖上刻下最后的八卦阵...... "快!用匕首!" 守棺人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力量。 林风举起匕首,却发现刃面映出的不再是太爷爷,而是他自己 —— 一个眼神冰冷的自己,手里举着沾满鲜血的工兵铲。他突然明白,真正的镜像不是来自过去,而是存在于未来 —— 如果他接受了玉佩的力量,终将变成和太爷爷一样被诅咒的存在。 祠堂外传来震天的呐喊,血雾教的教徒已经冲进了前殿。林风看见无数黑影在雾中晃动,每个都举着同样的权杖,胸口绣着血色的鱼纹。他们不是在攻击,而是在举行某种仪式,用自己的血液喂养那些从墙壁里钻出来的镜像,仿佛是在进行一场血腥的献祭。 融合完成的双鱼玉佩悬浮在水面上,发出柔和的白光。林风做出了决定 —— 他没有去抓玉佩,而是将匕首刺向自己的影子。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影子在匕首下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钻进玉佩里。 所有的镜像在同一时间停滞,然后开始消散。血雾教的教徒发出惊恐的呼喊,他们的权杖纷纷炸裂,黑袍下的身体迅速干瘪,最后变成一张张黄符,飘落在水面上,与那些陶罐上脱落的符纸融为一体。 青铜棺椁缓缓合上,沉入水底。林风感到掌心的印记正在消退,罗盘的碎片安静地躺在青砖上,不再发烫。他走出耳室时,发现祠堂里的血色晨雾正在散去,阳光透过破损的屋顶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仿佛是历经劫难后的希望之光。 前殿的供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个新的牌位,上面写着 "陈九之位",旁边放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林风拿起匕首,发现柄上的鱼纹已经消失,只剩下光滑的木头,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已耗尽。 他走出祠堂时,看见村口站着几个村民,脸上带着惊恐和疑惑。没人敢问发生了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林风知道,从今天起,他将成为新的 "守棺人",虽然没有了玉佩,却继承了更重要的东西 —— 守护这个秘密的责任。 背包里的罗盘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林风掏出来看,裂开的盘面中央,竟慢慢渗出半滴暗红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他抬头望向远方的山峦,晨雾散尽的山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发出低沉的咆哮,仿佛是被暂时压制的邪恶力量在积蓄着新的能量。 祠堂的木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像是一个时代的终结,又像是一个新的开始。林风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知道这场关于双鱼玉佩的争斗,远远没有结束。那些消失的镜像,那些潜藏的教徒,还有太爷爷棺椁里未尽的文字,都在预示着更庞大的阴谋,正隐藏在平静的表象之下,等待着被揭开的那一天。 林风的登山靴踩在积水里,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祠堂前殿的地面裂开数道缝隙,地下水还在不断渗出,漫过青砖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他弯腰捡起那枚刻着 “陈九” 的牌位,木头表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樟脑丸气味,和记忆里九爷军大衣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掌心的鱼形印记突然发烫,像是有根烧红的铁丝钻进皮肉。林风猛地抬头,看见供桌后面的墙壁正在剥落墙皮,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砖石 —— 那里原本是祠堂的神龛,此刻却显露出不规则的方形轮廓,边缘还残留着新敲凿的痕迹,显然是最近才被人动过手脚。 他放下牌位,用工兵铲的边缘撬动砖石。第三块青砖被撬开时,一股混合着霉味与铁锈的气息喷涌而出,吓得他连忙后退半步。墙洞里漆黑一片,隐约能看见向下延伸的石阶,阶面上凝结着层薄薄的白霜,在从祠堂破窗涌入的阳光里泛着冷光。 “这不是守棺人记载的通道。” 林风摸着墙洞边缘的凿痕,指尖能感受到新鲜的木屑。守棺人留下的文字里只提到过耳室的暗道,而眼前这条密道的砖石缝隙里还嵌着未干的水泥,显然是近几十年才修建的。 罗盘的碎片突然在背包里震动起来,那些裂开的玻璃碴折射出奇异的红光,在地面上投射出扭曲的光斑。林风想起爷爷药箱里那个贴着黄符的瓷瓶,小时候偷喝里面的药液时,舌尖也曾尝到过这种铁锈般的腥甜 —— 那是用陈年血渍混合朱砂熬制的 “镇魂水”。 他从背包里翻出备用的手电筒,光束刺破密道的黑暗时,照亮了两侧墙壁上的涂鸦。那些用红漆画就的符号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却诡异地组成了不断重复的图案:两条首尾相接的鱼被关在笼子里,笼子外面画着密密麻麻的小人,每个小人的胸口都插着十字架。 “血雾教的标记。” 林风的指尖划过其中一个符号,红漆下面露出更深的刻痕,“他们早就来过这里。” 石阶向下延伸了大约三十级,尽头是道厚重的铁门,门环上缠着的铁链已经锈成了红褐色。铁链的锁扣是把黄铜挂锁,锁芯里插着半截钥匙,钥匙柄上的鱼形纹路与玉佩如出一辙 —— 这是林家人专用的钥匙,爷爷的工具箱里就有一把一模一样的。 “爷爷来过?” 林风皱眉。老人临终前从未提过这条密道,可这半截钥匙分明是被人故意留在锁芯里的,像是在刻意指引着什么。他试着转动钥匙,挂锁 “咔嗒” 一声弹开,铁链坠落在地的声响在密道里激起悠长的回音,惊得暗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铁门内侧,照亮了钉在上面的黄符。符纸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朱砂字迹却依旧鲜红,像是刚写上去的。林风凑近细看,发现符纸边缘绣着极细的银线,组成了他在耳室壁画上见过的八卦阵图案,只是每个卦象的位置都发生了偏移,仿佛是一个被打乱的密码。 推门而入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这间地下密室比耳室宽敞许多,正中央立着个半人高的石台,台上铺着黑色的绒布,上面放着十二根指骨,每根骨头上都刻着不同的卦象。指骨的排列方式与祠堂牌位的顺序完全一致,只是最末端的位置空着,像是在等待新的 “主人”。 “是林家人的指骨。” 林风抓起其中一根,骨头上的刻痕还很清晰,边缘没有丝毫磨损,“最多不超过十年。” 他突然想起村里的老人们。十年前,林家村连续失踪了十二个人,都是族谱上记载的直系男丁。当时村委会报了警,却只在祠堂后面的竹林里找到些带血的衣物,最后成了悬案。现在看来,那些人根本不是失踪,而是被带到了这里,变成了祭祀的 “祭品”。 密室的角落里堆着些破旧的仪器,有生锈的听诊器,缺腿的显微镜,还有个老式的录音机。林风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磁带转动的沙沙声过后,传出爷爷熟悉的声音,只是比记忆里更加沙哑,带着浓重的喘息: “…… 镜像开始吞噬活人了…… 血雾教的人在祠堂底下埋了‘养魂阵’…… 用十二根指骨镇住阵眼…… 如果我撑不住了…… 让小风…… 毁掉西墙第三块砖……” 磁带突然卡住,发出刺耳的嘶鸣。林风猛地转向西墙,手电筒的光束在砖面上扫过,很快找到了那块与众不同的青砖 —— 它比周围的砖石更显洁白,边缘还残留着水泥的痕迹。当他用工兵铲撬开砖块时,发现后面藏着个铁皮盒子,盒子上的锁已经被人撬开过。 盒子里装着本泛黄的笔记本,封面上用红漆写着 “守阵日志”。林风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正是爷爷的手笔: “2013 年 10 月 17 日 晴 今天血雾教的人又来打探祠堂的事,他们的黑袍下面能看见鱼鳞状的斑块。陈九说这是‘镜像同化’的征兆,提醒我看好东厢房的油灯。” “2014 年 3 月 5 日 阴 十二指骨阵开始不稳,第三根指骨上的卦象消失了。昨晚梦见阿爸站在祠堂门口,他说‘水要漫上来了’。” “2015 年 7 月 21 日 雨 发现小风偷偷进祠堂,他的罗盘在供桌前转得厉害。不能让他知道真相,太危险了……” 笔记本的后半部分被水浸泡过,字迹变得模糊不清。林风翻到最后几页,发现其中夹着张褪色的照片:爷爷和陈九爷站在祠堂门口,两人中间立着块新刻的牌位,牌位上的名字被人用墨涂掉了,只能隐约看见 “林” 字的偏旁。 “水要漫上来了……” 爷爷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回响。林风这才注意到密室的地面正在渗水,那些从砖缝里钻出的水流在台基周围汇成细小的漩涡,每个漩涡中心都漂浮着枚铜钱,铜钱上的 “乾隆通宝” 字样正在慢慢褪色。 当他蹲下身查看时,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了石台底部 —— 那里刻着与耳室相同的鱼形图案,只是两条鱼的眼睛被人用凿子凿掉了,留下两个黑洞洞的凹坑。林风伸手触摸凹坑,指尖突然传来刺痛,一滴血珠顺着指缝滴落,正好落在左侧的凹坑里。 整个密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十二根指骨同时发出红光,在半空中组成完整的八卦阵。林风看见指骨的断口处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石台的纹路流淌,在地面画出条蜿蜒的血河,河面上漂浮着无数张模糊的人脸,每张脸都在无声地嘶吼,仿佛是被囚禁的灵魂在挣扎。 “快跑!” 守棺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养魂阵被激活了!他们要用林家人的血喂镜像!” 林风转身冲向铁门,却发现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铁链在外面自动缠绕,锁芯发出 “咔嗒咔嗒” 的声响,像是有双无形的手在外面锁门。他用工兵铲猛砸门板,铁皮凹陷下去的地方突然渗出黑色的黏液,散发出和密道里相同的铁锈味。 指骨组成的八卦阵突然收缩,红光在密室顶部形成个巨大的漩涡。林风看见那些漂浮的人脸正在被漩涡吸走,而石台中央的空位上,正慢慢凝结出根新的指骨,指骨上的刻痕清晰可见 —— 那是属于他的卦象。 第六章祠堂秘影(三) 就在指骨即将成型的瞬间,林风突然想起爷爷日志里的话:“毁掉西墙第三块砖”。他转身扑向西墙,用工兵铲疯狂地撬砸砖石。当第七块青砖坠落时,墙后露出个仅容一人爬行的洞口,洞外传来潺潺的水声,仿佛是一条地下河流。 他钻过洞口的瞬间,身后传来镜像撕裂空气的尖啸。林风回头望去,只见无数个人影在红光中成型,每个都穿着他身上的冲锋衣,手里举着同样的工兵铲。那些镜像的眼睛都是空洞的黑洞,胸口却闪烁着与玉佩相同的红光,如同一个个被操控的傀儡。 洞道比之前的密道更加狭窄,洞壁上布满湿漉漉的苔藓,散发着腐烂水草的气味。林风的膝盖很快被磨破,血珠滴在苔藓上,竟让那些绿色植物瞬间枯萎,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岩石 —— 岩石表面布满细密的刻痕,组成了不断重复的 “水” 字。 “守棺人说的‘水’,就是这里。” 林风摸着岩石上的刻痕,指尖能感受到残留的能量波动。这些刻痕显然是用某种利器反复刻画的,最深的地方甚至嵌着细小的骨渣,像是刻痕的人在最后时刻用指骨完成了这幅 “水” 字地图。 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滴水声,规律得像是某种倒计时。林风加快爬行速度,洞道的尽头渐渐透出微光,当他终于爬出洞口时,发现自己站在条地下河边,河水呈现出诡异的墨绿色,水面上漂浮着巨大的莲叶,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银光。 河对岸是片开阔的溶洞,岩壁上绘制着比耳室更加古老的壁画。林风用手电筒照射过去,壁画上的内容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无数个赤裸的人影被铁链锁在石柱上,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凝结成黑色的液体,顺着沟壑汇入一个巨大的双鱼玉佩图案中。 “这才是真相。” 守棺人的声音在溶洞里回荡,“所谓的‘镜像’,根本不是玉佩的力量,而是被囚禁的影子化成的怪物。” 林风注意到壁画角落里画着个熟悉的场景:林家村的位置被圈上了红色,祠堂的位置插着根骨头,骨头周围画着十二个小人,每个小人的头顶都飘着朵云 —— 那是血雾的象征。 地下河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一片巨大的莲叶缓缓漂到岸边。林风犹豫片刻,踏上莲叶。叶片竟能承受他的重量,载着他向对岸漂去。河水在莲叶边缘流淌,他发现那些墨绿色的液体里游动着细小的鱼形生物,每条小鱼都只有一只眼睛,与壁画上的怪物有着相同的特征。 “这些是‘影鱼’。” 守棺人解释道,“是镜像死后的残骸化成的。血雾教用它们来喂养养魂阵。” 当莲叶漂到河中央时,水面突然掀起巨浪。林风看见一条十几米长的影鱼从水底钻出,它的身体由无数只眼睛组成,每个瞳孔里都映出他的脸。影鱼张开巨口,喷出的黑雾瞬间化作无数个小镜像,举着工兵铲从四面八方袭来。 林风下意识地举起爷爷留下的匕首,刃面接触到镜像的瞬间,那些黑影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他这才发现匕首上还残留着陈九爷的血,那些黑色的血迹在接触到影鱼黑雾时,竟燃起了金色的火焰,如同神圣的净化之火。 “用匕首划水面!” 守棺人嘶吼着,“影鱼怕林家人的血!” 林风划破掌心,将血滴进河水。金色的火焰顺着水流蔓延,影鱼发出痛苦的翻腾,庞大的身躯在河水里不断撞击溶洞顶部,落下的石笋砸在莲叶上,将叶片劈成两半。他死死抓住断裂的莲叶,看着另一半载着几个小镜像沉入水底,被影鱼瞬间吞噬。 当他终于挣扎着爬上对岸时,影鱼的尸体正在慢慢消散,墨绿色的河水变得清澈透明,露出底下铺满的白骨。林风这才明白,所谓的地下河,根本就是由无数镜像的残骸汇成的,而那些影鱼,不过是血雾教培育出的 “清洁工”,负责处理祭祀后的 “垃圾”。 溶洞岩壁的壁画在影鱼死后发生了变化。原本被铁链锁住的人影开始移动,他们手中的武器变成了与他相同的匕首,朝着双鱼玉佩图案的方向前进。壁画的尽头出现了新的画面:一个穿着现代服饰的年轻人站在祠堂顶端,手里举着完整的双鱼玉佩,脚下的村庄正在燃烧,血色的雾气从祠堂的门窗里涌出,淹没了整个山谷。 “那是…… 未来?” 林风的心脏狂跳。壁画上的年轻人分明就是他自己,只是眼神里充满了疯狂与绝望,与现在的自己判若两人。 溶洞深处传来石门开启的声响。林风顺着声音走去,发现岩壁上出现了道新的裂缝,裂缝里透出微弱的蓝光。他侧身挤进去,发现里面是间天然形成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水晶球,球体内漂浮着半块玉佩的虚影 —— 那是阳鱼缺失的一角。 水晶球旁边压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用鲜血写就的字迹,笔画扭曲得像是在挣扎: “镜像无法离开祠堂三里范围,除非…… 用血亲的心脏喂养。2015 年秋,我看见镜中的自己站在小风的床边,手里握着手术刀……”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纸的边缘还残留着牙印,像是写字的人在极度痛苦中咬过这张纸。林风认出这是爷爷的笔迹,而 2015 年秋天,正是他出水痘发高烧的那段时间,记忆里总觉得有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自己,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幻觉。 水晶球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球体内的玉佩虚影开始旋转,投射出无数画面:太爷爷在古墓中与镜像搏斗,爷爷在祠堂里绘制八卦阵,陈九爷刺瞎自己眼睛的瞬间……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祠堂的屋顶,血色晨雾中站着个黑袍人,正将什么东西埋进瓦片下面。 “是血雾教的祭坛!” 守棺人惊呼,“他们把养魂阵的核心藏在那里!” 林风的目光落在水晶球底部,那里刻着行小字:“双鱼缺一,镜像不灭;血祭完成,阴阳逆转。” 他突然明白爷爷留下的半截钥匙的用途 —— 不是为了打开密道,而是为了毁掉藏在祠堂屋顶的祭坛核心。 溶洞开始剧烈震动,岩壁上的壁画在蓝光中剥落,露出底下更古老的岩层。林风抓起水晶球,发现球体正在慢慢变得温热,球体内的玉佩虚影逐渐与他掌心的阴鱼印记产生共鸣。当两者的光芒融为一体时,他听见了来自血脉深处的呐喊,那是无数代林家人的悲鸣,也是从未熄灭的希望。 他转身冲向溶洞出口,水晶球在手中越来越亮,照亮了通往地面的道路。林风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血雾教最核心的秘密,也是爷爷和陈九爷用生命守护的真相。祠堂的屋顶之上,血色晨雾正在重新聚集,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必须在风暴中心,找到终结这一切的方法。 林风沿着溶洞的暗河支流逆流而上,水晶球在掌心散发着幽蓝的光芒,照亮了岩壁上密布的抓痕。这些痕迹深浅不一,最深的竟嵌入岩石半寸,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渍,像是有人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守棺人的声音在水流声中若隐若现:"这是镜像们留下的,它们想找到出口,却被困在这里七十年......" 前方的河道突然变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林风贴着湿滑的岩壁挪动,水晶球的光芒照见头顶垂下的钟乳石,每个石尖都凝结着透明的冰碴,冰里冻着细小的黑色鳞片 —— 与血雾教黑袍人身上的鳞片一模一样。当他的肩膀蹭过钟乳石时,冰碴瞬间融化,黑色鳞片落在水面上,化作无数只影鱼,顺着水流游走了。 "血雾教用活人培育鳞片。" 守棺人语气沉重,"那些失踪的村民,都成了影鱼的养料。" 穿出狭窄水道后,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垂直向上的石阶嵌在岩壁上,石阶尽头透出微光,隐约能听见风声穿过瓦片的响动。林风握紧水晶球,掌心的阴鱼印记突然灼热起来,球体内的阳鱼虚影剧烈旋转,投射出祠堂屋顶的画面:青灰色的瓦片间,有块松动的琉璃瓦正在微微颤动,下面隐约露出暗红色的布料。 他手脚并用地攀爬石阶,石缝里长出的苔藓在掌心留下滑腻的触感。爬到一半时,石阶突然剧烈晃动,几块松动的岩石坠落下去,砸在暗河水面上激起巨大的水花。林风低头望去,只见无数只影鱼聚集在石阶底部,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红光,组成一张巨大的渔网,等待着他坠落的瞬间。 "加快速度!" 守棺人催促道,"血雾教的人已经发现祭坛被动过了!" 林风咬紧牙关,任凭指甲抠进岩石的缝隙。当他终于爬上石阶顶端时,发现自己站在祠堂的阁楼里。这里堆满了腐朽的梁柱,空气中弥漫着老鼠屎和霉味,角落里蜷缩着几只干瘪的蝙蝠尸体,翅膀展开的形状与壁画上的血雾符号惊人地相似。 阁楼的地板上有块木板明显松动,边缘还残留着新鲜的泥土。林风掀开木板,露出底下通往屋顶的天窗。他小心翼翼地爬出去,脚踩在瓦片上发出 "嘎吱" 的声响,惊得几只栖息在鸱吻上的乌鸦扑棱棱飞起,在血色渐浓的晨雾中划出几道黑色的弧线。 水晶球的光芒突然聚焦在东南角的琉璃瓦上。林风走过去,发现这块瓦片比周围的要新,下面隐约露出半截黑色的铁链。他用匕首撬开瓦片,露出个半米见方的洞口,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中央放着个青铜鼎,鼎里插着三根燃烧的蜡烛,烛火呈现出诡异的绿色。 "这就是养魂阵的核心。" 守棺人声音发颤,"鼎下面压着的,是林家族谱上失踪的所有人的头发......" 林风凑近青铜鼎,果然看见鼎底露出几缕黑色的发丝。当他伸手去碰时,鼎身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每个都在无声地嘶吼,眼眶里流出暗红色的血泪。水晶球剧烈震动起来,球体内的阳鱼虚影与鼎中升起的黑雾相互缠绕,发出刺耳的嗡鸣。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祠堂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林风趴在屋顶上向下望去,十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涌进前殿,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斗篷下露出半截银色的面具,面具上雕刻着双鱼交缠的图案,与玉佩的纹路如出一辙。 "是血雾教的主教。" 守棺人倒吸一口凉气,"传说他活了超过百年,靠吸食镜像的精气维持生命。" 银面主教举起权杖指向屋顶,杖头的红宝石发出红光,精准地射向林风藏身的位置。瓦片瞬间炸裂,他翻滚着躲开,水晶球从掌心滑落,坠向地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布满皱纹的手突然从阁楼天窗伸出,稳稳接住了水晶球 —— 是陈九爷! "九爷?您不是......" 林风惊得说不出话。 陈九爷的半张脸依旧爬满皱纹,但瞎掉的左眼此刻竟睁开着,瞳孔里没有眼白,只有纯黑的漩涡:"老东西我命硬,没那么容易死。" 他将水晶球扔回给林风,"快毁掉青铜鼎!用你的血!" 银面主教显然也发现了陈九爷,他发出一声尖锐的哨音,前殿的黑袍人纷纷掏出短刀,刺向自己的左臂。鲜血滴落在地的瞬间,祠堂的地面开始渗出黑色的雾气,无数个镜像从雾中钻出来,每个都举着与黑袍人相同的武器,朝着屋顶攀爬上来。 林风抓起青铜鼎,发现鼎身刻着与密室指骨相同的卦象。他咬破掌心,将血滴在鼎底的发丝上,那些黑色的头发突然燃烧起来,发出蓝色的火焰。水晶球里的阳鱼虚影在火焰中变得清晰,与他掌心的阴鱼印记产生强烈共鸣,整个祠堂的瓦片都在震动,仿佛地底有巨兽即将苏醒。 "不!" 银面主教发出愤怒的咆哮,权杖指向天空,血色晨雾突然变得浓稠,在空中凝结成一张巨大的鱼嘴,朝着屋顶吞噬而来。 陈九爷突然从天窗跃出,手里举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匕首,直扑银面主教。两人在供桌前缠斗起来,陈九爷的军大衣被权杖划破,露出后背爬满的黑色鳞片 —— 原来他早已被镜像同化,却靠着意志力抵抗了十年。 "小风快走!" 陈九爷嘶吼着将匕首掷向林风,"玉佩的另一半在......" 他的话被银面主教的权杖打断,红宝石刺穿了他的胸膛。陈九爷的身体在红光中迅速干瘪,最后化作一张黄符飘落,符纸上用鲜血写着 "坎" 字,正是八卦阵中代表水的卦象。 林风接住匕首,发现刃面映出的不再是自己的脸,而是银面主教摘下面具后的模样 —— 那张脸与族谱上太爷爷的画像一模一样,只是眼睛里爬满了黑色的血管,如同两条游动的影鱼。 第七章祠堂秘影(四) 青铜鼎在掌心逐渐融化,蓝色的火焰顺着林风的手臂蔓延,却没有带来灼烧的疼痛,反而有种熟悉的暖意。他低头看见自己的皮肤正在发生变化,手臂上浮现出与银面主教相同的黑色鳞片,只是这些鳞片在接触到水晶球的蓝光后,竟慢慢化作金色的纹路,如同某种神圣的印记。 "原来如此......" 守棺人的声音带着恍然大悟的颤抖,"林家人的血脉里,早就融进了玉佩的力量。太爷爷当年没有被镜像杀死,而是...... 与镜像合二为一了。" 银面主教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停止追击攀爬的镜像,权杖指向屋顶:"我的曾孙,你终于明白了。我们不是在对抗镜像,而是要成为它们。" 他撕开黑袍,露出胸口盘踞的黑色纹路,组成与水晶球里相同的阳鱼图案,"民国二十三年,我与镜像融合后发现,这才是永生的秘密......" 林风突然想起爷爷日志里的记载:"镜像开始吞噬活人了"。原来太爷爷融合镜像后,发现这种融合会逐渐侵蚀理智,最终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他建立养魂阵,表面是为了镇压镜像,实则是在寻找控制融合的方法,而血雾教,就是他培养的 "实验品"。 攀爬上来的镜像已经围拢过来,它们的脸在晨雾中不断变化,时而变成爷爷,时而变成陈九爷,最后都定格成林风自己的模样。水晶球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将所有镜像笼罩其中,球体内的阳鱼虚影与阴鱼印记终于完全重合,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林风在光芒中看见无数画面:太爷爷在古墓中与镜像对峙时,眼中闪过的不是恐惧而是渴望;爷爷在祠堂绘制八卦阵时,故意留下的破绽;陈九爷刺瞎眼睛前,最后望向祠堂屋顶的复杂眼神......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是选择用不同的方式守护这个秘密。 "接受它!" 银面主教的声音在光芒中回荡,"成为新的容器,让林家的血脉延续下去!" 镜像们突然齐刷刷地跪下,朝着林风的方向低下头,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朝拜。青铜鼎融化后的液体在瓦片上汇成双鱼图案,与他掌心的印记相互呼应,血色晨雾开始渗入他的皮肤,带来冰冷而舒适的触感。 林风想起守棺人的话:"镜像不灭,血脉不止。" 他终于明白,所谓的诅咒其实是种传承,林家人世世代代与镜像共生,用自己的理智压制着它们的杀戮本能。而血雾教的存在,就是太爷爷留下的 "保险"—— 如果有一天容器失控,就用养魂阵彻底销毁所有镜像。 "我拒绝。" 林风举起匕首,刃面的金光在晨雾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传承不一定要用这种方式。" 他将匕首刺向自己的影子,这一次没有剧烈的疼痛,只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影子在金光中缓缓升起,与所有镜像融为一体,化作道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血色晨雾在光柱中消散,露出湛蓝的天空,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祠堂的瓦片上,反射出温暖的光芒。 银面主教发出绝望的嘶吼,他的身体在光柱中寸寸碎裂,黑色的鳞片在空中化作无数只影鱼,最终被阳光净化成金色的粉末。祠堂前殿的黑袍人也纷纷倒地,他们身上的鳞片脱落,露出底下普通人的面容 —— 都是些失踪多年的村民,眼神里还残留着被操控的迷茫。 水晶球在最后一缕光芒中化作粉末,掌心的阴鱼印记渐渐隐去,只留下淡淡的痕迹。林风站在屋顶边缘,看着村民们陆续从迷茫中清醒,互相搀扶着走出祠堂,阳光照在他们脸上,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守棺人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带着释然的笑意:"七十年了,终于...... 结束了。" 林风低头看向祠堂的天井,那里不知何时长出了株绿色的植物,叶片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他知道,这株植物是用无数镜像的残骸培育而成的,也是新的希望 —— 它象征着林家人与镜像的和解,也预示着血雾教的阴影彻底消散。 当他走下屋顶时,发现前殿的供桌上多了块完整的双鱼玉佩,玉佩的纹路里流淌着淡淡的金光。林风拿起玉佩,感觉它轻得像片羽毛,却又重得像承载了七十年的秘密。他将玉佩放回供桌中央,对着牌位深深鞠躬,然后转身走出祠堂。 村口的老槐树下,幸存的村民们正在等待。他们看着林风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敬畏与感激。林风知道,从今天起,林家村将迎来真正的平静,而他,将带着这段经历继续前行,守护着这个用无数生命换来的秘密。 血色晨雾彻底消散,山谷里传来清脆的鸟鸣。林风回头望向祠堂,阳光穿过破损的屋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是历史留下的印记。他知道,只要双鱼玉佩还在,故事就不算真正结束,但此刻的平静,已经足够珍贵。 林风的登山靴碾过祠堂门口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他回头望了眼供桌上的双鱼玉佩,晨光透过破损的窗棂照在玉面上,折射出的光斑在青砖地上缓缓移动,如同某种神秘的计时器。掌心的鱼形印记突然泛起凉意,像是有枚冰粒钻进皮肉,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对劲。” 守棺人的声音带着迟疑,“玉佩合璧后不该有异动,除非……” 话音未落,祠堂内突然刮起一阵旋风,供桌上的牌位纷纷倒地,唯有 “陈九” 与 “林墨” 两块牌位依旧立着,牌面渗出细密的水珠,在晨光中泛着油光。林风冲过去扶住摇晃的玉佩,指尖触及玉面的瞬间,一股寒流顺着手臂窜向心脏,眼前突然浮现出无数重叠的影子 —— 太爷爷与镜像搏斗的剪影、爷爷在密室刻字的侧影、陈九爷刺瞎眼睛的背影,最后所有影子都重叠成他自己的模样,正举着匕首刺向祠堂的梁柱。 “这是…… 预言?” 林风踉跄后退,撞翻了供桌旁的香炉。香灰弥漫中,他看见玉佩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裂纹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与之前在密室见到的指骨血渍一模一样。 祠堂外传来村民的惊呼。林风跑到门口,发现昨晚消散的血色晨雾竟再次弥漫,只是这次的雾气中夹杂着金色的光点,落在草叶上凝结成细小的冰晶。村口的老槐树剧烈摇晃,树枝间挂着的红布条被雾气染成黑色,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是血雾教的残余势力。” 守棺人语气凝重,“他们在启动备用祭坛,位置应该在村西的乱葬岗。” 林风突然想起银面主教消失前的眼神,那种混杂着不甘与期待的目光,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 对方根本没打算彻底销毁镜像,而是要用自己的死亡触发更深层的仪式。他抓起供桌上的双鱼玉佩,玉面的裂纹已经蔓延到鱼尾,露出里面银白色的质地,竟与溶洞里的水晶球材质相似。 “带上陈九爷的牌位。” 守棺人提醒道,“他的血能暂时压制雾中的毒素。” 林风将 “陈九之位” 揣进背包,刚跑出祠堂,就看见几个村民捂着喉咙倒地,他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青紫色,嘴角溢出黑色的涎水。雾中的金色光点落在人身上,竟像蚂蟥般钻进皮肤,留下针孔大小的血洞。 “别碰那些光点!” 他大喊着用工兵铲拍打村民身上的光点,金属与光点接触的瞬间,迸发出蓝色的火花,空气中弥漫开烧焦的腥味。背包里的罗盘碎片突然震动,那些玻璃碴透过布料透出红光,在地面投射出指向村西的箭头。 通往乱葬岗的小路被晨雾笼罩,两侧的坟头冒出淡绿色的火焰,烧得纸人纸马噼啪作响。林风注意到每个坟头前都插着三根香,香灰落地的形状组成相同的符号 —— 正是血雾教斗篷上的鱼形标记。守棺人的声音在雾气中断断续续:“这些不是普通的坟墓…… 是镜像的衣冠冢……” 乱葬岗中央立着块无字碑,碑前的石台上摆着面青铜镜,镜面蒙着层黑雾,隐约能看见里面映出无数挣扎的人影。十几个黑袍人围着石碑站立,他们的斗篷下摆绣着残缺的双鱼图案,显然是血雾教的低级教徒。当林风靠近时,教徒们同时转身,露出脸上纵横交错的刀疤,每个刀疤都组成细小的鱼形纹路。 “祭品来了。” 为首的教徒掀开兜帽,露出张被鳞片覆盖大半的脸,“主教早算到你会来。” 青铜镜突然发出强光,镜面的黑雾化作无数只影鱼,朝着林风扑来。他举起双鱼玉佩,玉面的裂纹在接触影鱼的瞬间迸发出金光,将黑雾震成碎片。但更多的影鱼源源不断地从镜中涌出,教徒们开始念诵晦涩的咒语,石碑周围的土地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面汇成与祠堂相同的八卦阵。 “他们在用镜像的残骸重开养魂阵。” 守棺人嘶吼着,“毁掉青铜镜!快!” 林风冲向石碑,却被教徒们用铁链拦住。铁链上布满倒刺,每根倒刺都凝结着黑色的毒液,擦过他的手臂时,立刻留下道灼烧般的伤口。他挥动工兵铲斩断铁链,发现断口处渗出的不是铁屑,而是粘稠的黑色液体,落地后化作小蛇钻进土里。 混乱中,背包里的陈九爷牌位掉落在地,牌面与地面接触的瞬间,突然射出道红光,将最近的几个教徒笼罩其中。那些人身上的鳞片迅速脱落,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肉,他们发出痛苦的哀嚎,身体在红光中逐渐透明,最后化作点点荧光融入牌位。 “九爷的力量还在。” 林风捡起牌位,发现背面刻着串数字:民国二十三年??秋??初七。这是太爷爷盗出双鱼玉佩的日子,也是祠堂建成的时间。 青铜镜中的人影突然变得清晰,林风看见无数个自己的镜像在镜中排队,每个镜像的胸口都插着半截玉佩。当最前面的镜像接触镜面时,竟直接穿镜而出,举着匕首刺向他的咽喉。这一次,镜像的眼神里没有疯狂,只有麻木的空洞,仿佛是被操控的木偶。 “左边!砸左边的!” 陈九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与祠堂里的提醒一模一样。 林风侧身躲过匕首,用工兵铲砸向镜像的左肩。镜像发出玻璃破碎般的脆响,化作黑雾消散,但镜中立刻又走出个新的镜像,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他突然意识到,这些镜像根本杀不完,青铜镜就像个无限复制的工厂,而石碑周围的八卦阵,正在吸收村民的生命力提供能量。 双鱼玉佩的裂纹越来越深,玉面渗出的红色液体在他掌心汇成个小小的漩涡。林风想起溶洞壁画上的画面,那些用匕首划破水面的人影,突然明白了破解之法 —— 他将玉佩按在自己的影子上,同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镜面上。 刺耳的碎裂声响起,青铜镜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镜中的镜像纷纷停滞,然后开始反向流动,被镜面缓缓吞噬。教徒们发出惊恐的尖叫,身体随着镜像的消失而逐渐透明,最后只剩下堆堆黑袍散落在地,里面裹着的鳞片在阳光下迅速风化。 石碑在镜碎的瞬间炸裂,碎石中露出个暗格,里面放着本线装书,封面上写着《双鱼秘录》。林风翻开书页,发现是太爷爷的日记,其中一页用朱砂写着:“镜中藏影,影中藏魂,魂归双鱼,方得始终。” 第十章 青铜镜阵 《双鱼秘录》的纸页在晨雾中微微颤动,泛黄的纸面上除了太爷爷的字迹,还夹杂着些用朱砂绘制的简图,其中一幅画着九面青铜镜组成的圆形阵法,镜面朝向中央的双鱼玉佩,镜沿刻着与祠堂壁画相同的卦象。林风的指尖划过图纸,发现墨迹下还藏着行小字:“阵成则镜像归位,阵破则阴阳逆转。” “这是‘归影阵’。” 守棺人的声音带着惊叹,“太爷爷当年留下的后手,用来在养魂阵失控时回收所有镜像。” 乱葬岗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九块青石板从土里翻出,每块石板上都嵌着面巴掌大的青铜镜,镜面朝上,组成与图纸相同的圆形。林风这才发现,整个乱葬岗的布局就是个巨大的归影阵,而刚才被毁掉的青铜镜,只是阵眼的引子。 “血雾教根本不是在重开养魂阵。” 他突然明白,“他们是想启动归影阵,让所有镜像回到玉佩里,这样就能彻底控制双鱼的力量!” 镜阵中央的地面裂开,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边缘刻着的鱼形纹路正在发光,与他掌心的玉佩相互呼应。林风探头望去,看见洞底堆放着无数个青铜罐,每个罐口都用黄符封着,符纸上的字迹与爷爷笔记本里的完全一致 —— 这些是近七十年里被封印的镜像。 “小心!” 守棺人突然警示。 第八章 血色晨雾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第三声余韵还在青石巷里打转,林风已经把那柄磨得发亮的短刀别在了腰间。窗纸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像极了三天前那个傍晚,他娘倒在灶台边时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去不得啊……” 隔壁的王婆拄着拐杖,门框在月光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前儿个李屠户家的老三,就想进去采点止血的草药,到现在连骨头渣子都没找着。” 林风没应声,只是把娘临终前攥在手里的那半块玉佩揣进了怀里。玉佩上刻着的纹路他看不懂,像是某种藤蔓,又像是蜷曲的蛇。但他记得娘说过,这东西能救命,在血雾林的最深处。 血雾林的入口在镇子西头的乱葬岗后面。平日里就算是大白天,也少有人敢靠近。据说那里的雾气是活的,会追着人跑,一旦被缠上,就会被拖进林子里,再也别想出来。 林风深吸了一口气,把油灯的罩子掀开。昏黄的光晕在他脚边打了个圈,勉强驱散了一些黑暗。乱葬岗上的坟头大多没有墓碑,只有一个个土包,在月光下像伏着的野兽。风吹过的时候,插在坟头的纸幡呜呜作响,像是有人在哭。 他握紧了腰间的短刀,刀柄上的防滑纹硌得手心有些疼。就在这时,雾气开始弥漫过来。不是从林子里,而是从那些坟头后面,一缕缕的,带着淡淡的腥气,像是刚杀过猪的屠户家后院。 “沙沙……” 身后传来响动,林风猛地回头,油灯的光晃得他眼睛有些花。只见一个黑影在坟头后面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谁?” 他低喝一声,声音在空旷的乱葬岗上显得有些单薄。 没有回应,只有风声和纸幡的呜咽。林风咽了口唾沫,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像擂鼓。他想起王婆说过的话,那些进了血雾林没出来的人,是不是都成了这乱葬岗上新的土包? 他不再犹豫,转身朝着记忆中血雾林的方向走去。越是靠近,雾气就越浓,腥气也越来越重。到了后来,油灯的光只能照到眼前三尺远的地方,再远一点,就是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 “嗤……” 油灯的火苗突然矮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林风赶紧用手护住灯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木头,又像是蛇吐信子。 他慢慢转过身,只见雾气中隐约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东西很长,大概有胳膊粗细,在地上拖行着,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借着微弱的灯光,林风看到那东西的表面覆盖着细小的鳞片,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是蛇?可他从没见过这么粗的蛇。而且,这东西好像不止一条,周围的雾气里,到处都是 “沙沙” 的响动。 林风握紧了短刀,手心全是汗。他想起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血雾林里有一种叫 “雾蛇” 的东西,它们藏在雾里,专门等着过路的人,一旦被缠上,就会被勒断骨头,吸干净血。 就在这时,离他最近的那条雾蛇猛地抬起头,露出了三角形的脑袋。它的眼睛是红色的,像两颗血珠子,死死地盯着林风。 林风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知道,现在不能跑,一旦转身,这些东西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 雾蛇吐了吐信子,猛地朝他扑了过来。林风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同时手中的短刀劈了出去。刀锋划过雾蛇的身体,发出 “咔嚓” 一声脆响,像是砍在了硬木上。 雾蛇吃痛,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身体在地上翻滚起来。周围的雾气被搅动得翻腾不休,更多的雾蛇从雾里钻了出来,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像是无数盏鬼火。 林风不敢恋战,转身就往林子里跑。他知道,这些雾蛇只是血雾林外围的守护者,真正危险的,还在里面。 跑进林子的瞬间,雾气突然变得稀薄了一些。林风喘着粗气,靠在一棵大树上,回头望去。那些雾蛇并没有追进来,只是在林子边缘盘旋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像是在守着什么。 他松了口气,刚想擦把汗,却发现树干上有些不对劲。凑近了一看,只见树皮上布满了细小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嵌着一颗小小的眼珠,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林风吓得后退了一步,差点把手里的油灯摔在地上。他这才发现,周围的每一棵树都是这样,树干上布满了眼珠,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些是什么……” 他喃喃自语,手心的汗更多了。 就在这时,那些眼珠突然动了起来,一起转向了同一个方向 —— 林子的深处。林风顺着它们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的雾气中,隐约有一点微弱的绿光在闪烁,像是鬼火,又像是某种灯笼。 他犹豫了一下,握紧了短刀。娘的话在他耳边响起:“玉佩…… 血雾林深处…… 能救命……” 咬了咬牙,林风朝着那点绿光走去。脚下的落叶很厚,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某种动物的皮毛上。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密,树枝交错在一起,把月光遮得严严实实,只有油灯的光在黑暗中挣扎。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那点绿光越来越近。林风发现,那绿光其实是挂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上的,像是一盏灯笼。但走近了才看清,那根本不是灯笼,而是一朵巨大的花,花瓣呈现出诡异的碧绿色,花蕊里跳动着绿色的火焰。 “幽冥花……” 林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在一本残破的古书上见过这种花的记载,据说只生长在阴气极重的地方,能吸引魂魄,也能驱散鬼魅。 就在他盯着幽冥花看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站在不远处,长发披肩,脸色苍白得像纸。 “你是谁?” 林风握紧了短刀,警惕地看着她。这林子里怎么会有女人?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是来找那个东西的吗?”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什么东西?” 林风追问。 女子指了指他怀里的玉佩:“就是你身上的这个。” 林风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捂住了怀里的玉佩。“你怎么知道?” 女子笑了笑,笑声像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因为,这东西本来就是从这里出去的。” 她说着,伸出手指向古树的树干,“它的另一半,就在里面。” 林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古树上有一个树洞,黑洞洞的,像是一张张开的嘴。他犹豫了一下,看向女子:“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女子说,“重要的是,你要是想救你娘,就得把那半块玉佩放回去。” “我娘已经死了……” 林风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她没有死,” 女子摇了摇头,“她的魂魄被这血雾林困住了,只要把玉佩拼完整,就能让她解脱。” 林风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娘还有救。他看着女子,又看了看那个树洞,心里五味杂陈。 “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问。 女子的笑容变得有些悲伤:“因为,我也在等一个人,一个能把我从这里带走的人。” 她说着,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快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女子就消失在了雾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风站在原地,愣了半天。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那个女子的话,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试试。 他走到古树前,借着油灯的光往树洞里看。里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怀里的半块玉佩拿了出来。玉佩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上面的纹路似乎活了过来,在不断地蠕动。 就在他准备把玉佩放进树洞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嘶吼声。他猛地回头,只见一头巨大的野兽从雾气中冲了出来。那野兽长得像狼,但比狼大得多,全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眼睛是血红色的,嘴里的獠牙闪着寒光。 “鳞狼!” 林风认出了这东西,又是古书上记载的怪物,据说以人的魂魄为食。 鳞狼嘶吼着扑了过来,林风赶紧躲闪。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东西的对手,只能跑。他转身就往树洞里面钻,身后的鳞狼紧追不舍。 树洞里面比他想象的要大,而且很宽敞。他顺着一条通道一直往里走,周围越来越亮,最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里。溶洞的中央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另一半玉佩,和他手里的那半块正好能拼在一起。 就在他拿起另一半玉佩,准备和自己手里的拼在一起的时候,突然听到溶洞的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终于有人能把这两块玉佩拼在一起了……” 林风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袍的老者从溶洞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老者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你是谁?” 林风警惕地看着他。 “我是谁不重要,” 老者笑着说,“重要的是,你马上就要成为这血雾林的新主人了。” “什么意思?” 林风不解。 “你手里的这两块玉佩,其实是打开血雾林封印的钥匙,” 老者解释道,“很久以前,我在这里封印了一个强大的恶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力量越来越弱,封印也快要失效了。所以,我需要找一个新的人来接替我,继续封印这个恶魔。” 林风这才明白过来,那个白衣女子是骗他的。他握紧了手里的玉佩,冷冷地看着老者:“你想让我怎么做?” “很简单,” 老者说,“把两块玉佩拼在一起,然后滴一滴你的血在上面。这样,你就能获得封印恶魔的力量,同时也会成为血雾林的守护者,永远也不能离开这里。” 林风愣住了。他想起了娘临终前的样子,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不能永远留在这里,他还要救娘。 “我不答应!” 林风说。 “你没有选择,” 老者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如果你不照做,一旦恶魔冲破封印,不仅是你,整个镇子的人都会死。” 林风犹豫了。他不知道老者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他不敢赌。如果真的因为自己而让镇子上的人遭殃,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到溶洞外面传来一阵嘶吼声,是鳞狼的声音,但听起来很痛苦。紧接着,他看到那个白衣女子跑了进来,身上沾满了鲜血。 “快跑!” 女子冲着他大喊,“他在骗你!他不是想让你封印恶魔,而是想让你成为恶魔的祭品!” 老者的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看着女子:“你这个叛徒!我早就该杀了你!” 女子没有理会老者,只是冲着林风大喊:“别相信他!那两块玉佩拼在一起确实能打开封印,但并不是为了封印恶魔,而是为了释放它!他想利用你的血来唤醒恶魔,然后统治整个世界!” 林风这才明白过来,自己陷入了一个圈套。他看着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老者和女子,不知道该相信谁。 “别听她胡说!” 老者怒吼道,“她是恶魔的爪牙,是来阻止你的!” “我不是!” 女子急得哭了起来,“我是这片森林的精灵,一直在这里守护着封印。是他,是他把我囚禁在这里,逼我帮他骗人进来当祭品!” 就在这时,溶洞外面传来一阵巨大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溶洞的入口。老者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看来,那些雾蛇和鳞狼已经拦不住外面的人了。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把玉佩拼在一起,一切都还来得及。” 林风这才明白,老者不仅想让他当祭品,还想利用恶魔的力量来对付外面的人。他不能让老者的阴谋得逞。 他握紧了手里的玉佩,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假装要把两块玉佩拼在一起,趁老者不注意,猛地把其中一块玉佩朝着老者扔了过去。 老者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就在这时,林风拔出短刀,朝着老者冲了过去。老者反应过来,侧身躲过,但还是被短刀划破了手臂。 “找死!” 老者怒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的匕首,朝着林风刺了过来。林风赶紧躲闪,和老者打在了一起。 女子趁机跑到石台前,拿起另一块玉佩,对林风大喊:“快!把玉佩给我!只有我能重新封印恶魔!” 林风一边和老者打斗,一边把手里的玉佩扔给了女子。女子接住玉佩,立刻开始念起了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两块玉佩在空中飞舞起来,发出耀眼的光芒。 老者见状,急得大喊:“不!你不能这么做!” 他想冲过去阻止女子,但被林风死死地缠住。 随着女子的咒语声越来越响,两块玉佩突然合二为一,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溶洞开始剧烈地摇晃,老者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身体渐渐化作了灰烬。 光柱消失后,溶洞里恢复了平静。女子走到林风面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谢谢你,你救了大家。” 林风看着她,问道:“我娘…… 她真的能得救吗?” 女子点了点头:“放心吧,封印重新加固后,被困在血雾林里的魂魄都会得到解脱。你娘很快就会转世投胎的。” 林风这才松了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看着女子,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女子笑了笑:“我会继续留在这里,守护着封印。不过,以后这里不会再有血雾了,也不会再有怪物了。它会变成一片普通的森林。” 林风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溶洞外面走去。他知道,自己该回家了。虽然娘已经不在了,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走出血雾林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林风回头看了一眼,曾经阴森恐怖的血雾林,现在变得生机勃勃,充满了希望。 他笑了笑,转身朝着镇子的方向走去。他知道,新的生活开始了。 第九章镜湖迷踪(一) 林风指尖摩挲着掌心的青铜鱼符时,窗外的雨正敲打着民国二十年的上海弄堂。铜绿在鱼鳃纹路里积成暗河,尾鳍处刻着的 “镜” 字被体温焐得发烫,像是要从斑驳的铜锈里游出来。 “这东西得带回湘西。” 二叔公的咳嗽声从藤椅上传来,烟袋锅里的火光明明灭灭,“你爷爷临终前攥着它,说镜湖底有归处。” 林风展开那本泛黄的日记,1912 年的字迹在煤油灯下洇开:“落星潭水映双星,夜有鲛人泣珠声。八月十五,水门开。” 纸页边缘沾着褐色印记,像是干涸的血迹,又像是某种水草的汁液。他忽然注意到鱼符内侧有细微的凹槽,与日记最后一页的压痕恰好吻合。 次日清晨,林风背着藤箱踏上南下的火车。车过洞庭湖时,他将鱼符按在日记压痕处,青铜表面竟浮现出淡蓝色的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被朱砂点过,勺柄指向西南 —— 正是湘西方向。邻座的货郎盯着他手中的鱼符,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又低下头拨弄着货担里的银饰。 “后生,去湘西做什么?” 货郎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 “寻亲。” 林风收起鱼符,指尖却捏紧了藏在衣襟里的短刀。这把刀是父亲留下的,刀鞘上雕着与鱼符相同的鱼纹。 货郎嘿嘿笑了两声,从货担里摸出个银鱼坠:“落星潭那地方邪性,去年有帮考古队进去,就没见出来。你要是见到个戴银鱼坠的姑娘,记得让她早点回家。” 银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鱼眼处竟也是一颗朱砂。 火车在黔阳站停下时,暮色已漫过青石板路。林风按着二叔公画的地图,在巷尾找到一家挂着 “湘西往事” 木牌的客栈。老板娘是个穿蓝布旗袍的女人,发髻上插着支银簪,见到鱼符的瞬间,簪子上的铃铛突然叮当作响。 “陈老板在楼上等你。” 女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楼梯转角处挂着幅水墨画,画中镜湖泛着墨绿色的光,湖心有座石屋,屋前站着个穿长袍的男人,背影竟与日记里夹着的老照片一模一样。 陈老板的房间里堆满了古籍,墙上挂着张泛黄的地图,落星潭的位置被红圈标了三次。他接过鱼符时,指节上的老茧刮过青铜表面,发出细碎的摩擦声:“你爷爷是第三个带这东西来的人。” “前两个是谁?” 林风追问。 “第一个是光绪年间的道士,第二个是十年前的考古队领队。” 陈老板从抽屉里取出个铁盒,里面放着半块残破的玉佩,“这是考古队留下的,和你鱼符上的纹路能对上。” 玉佩的断口处缠着暗红丝线,林风忽然想起日记里 “鲛人泣珠” 的记载,心口莫名一紧。 当晚,林风跟着陈老板前往落星潭。木船划过水面时,激起的涟漪泛着诡异的荧光,像是撒了把碎星。陈老板突然停桨,指着湖心:“你看。” 林风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水面倒映着两颗异常明亮的星子,星光照在船板上,竟组成了鱼符上的星图。 “这就是‘双星映潭’。” 陈老板的声音带着颤,“传说潭底有座水门,每逢八月十五,水门会打开,连通另一个世界。你爷爷当年就是为了找水门,才消失在潭里。” 林风突然听见水下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敲打着什么。他打开手电筒照向水面,光柱里竟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银鱼,每条鱼的眼睛都是红色的,正朝着木船的方向游来。 “快关掉手电!” 陈老板猛地按住他的手,“这些是‘引路鱼’,会把人引到水门去,但进去的人,从来没回来过。”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呼救。林风循声望去,只见岸边有个穿白裙的姑娘,正被两个黑衣人拉扯着。他来不及多想,抄起船桨就朝岸边划去。黑衣人见有人来,迅速消失在树林里,只留下姑娘和地上的银鱼坠 —— 正是货郎提到的那种。 “多谢先生相救。” 姑娘的声音带着哭腔,脖颈处有道淡淡的红痕,“我叫阿瑶,是守潭人的女儿。他们要抓我去祭水门。” 林风看着阿瑶脖颈上的红痕,突然想起日记里的褐色印记。他摸出鱼符递过去:“你见过这个吗?” 阿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尖颤抖着抚过鱼符上的 “镜” 字:“这是水门的钥匙。我爹说,只有持鱼符者,才能打开水门,也只有守潭人的血,才能平息水门后的东西。” 回到客栈时,天已微亮。阿瑶蜷缩在藤椅上,手里攥着银鱼坠,眼神里满是恐惧:“十年前的考古队,带走了我娘。他们说娘是守潭人,能用血打开水门。后来潭里就开始闹鬼,每晚都有哭声。” 林风翻开日记,在 1915 年的一页找到这样一段话:“水门后有石屋,屋中藏着‘镜魂’。守潭人血脉,可唤镜魂归位。” 他忽然注意到纸页边缘有个极小的地图,标注着潭底石屋的位置,旁边写着 “双鱼合,水门开”。 “双鱼合?” 林风看向阿瑶的银鱼坠,又摸出自己的鱼符,“难道要把这两个合在一起?” 阿瑶点点头,将银鱼坠贴在鱼符上。两道银光闪过,鱼符和银坠竟真的合在了一起,组成了完整的双鱼图案,鱼尾处的 “镜” 字变得愈发清晰。 陈老板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你爷爷和考古队的合影。” 照片里,年轻的爷爷站在潭边,身边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脖颈处也有红痕 —— 正是阿瑶的母亲。林风的心跳骤然加快,他指着照片里的石屋:“这就是水门后的石屋?” “没错。” 陈老板的脸色凝重,“你爷爷当年和考古队一起下过潭,可只有他一个人上来,却失了忆,直到临终前才想起鱼符的事。” 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个青铜钥匙,“这是从考古队领队的尸体上找到的,能打开石屋的门。” 八月十四这天,林风、阿瑶和陈老板准备好潜水装备,前往落星潭。正午时分,潭水突然变得清澈见底,水下隐约可见石屋的轮廓。林风带着双鱼符和青铜钥匙,缓缓潜入水中。 越往下潜,光线越暗,周围的水温也越来越低。忽然,他看见前方有个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着双鱼图案,与手中的鱼符完全吻合。林风将鱼符贴在石门上,石门缓缓打开,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往里拉。 石屋里堆满了青铜器,中央放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泛着墨绿色的光。林风走近铜镜,忽然看见镜中有个模糊的人影,正朝着他伸出手。他下意识地去摸铜镜,指尖刚碰到镜面,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终于等到你了。” 陈老板的声音在石屋里回荡,手里的枪口对准了林风,“你爷爷当年就是不肯交出镜魂,才被我逼得跳了潭。现在,该你替他还债了。” 林风突然想起阿瑶说过,守潭人的血能唤镜魂。他猛地转身,将青铜钥匙掷向陈老板,同时大喊:“阿瑶,快用你的血!” 阿瑶从门外冲进来,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铜镜上。 镜面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陈老板的惨叫声响彻石屋。林风看见镜中的人影逐渐清晰,竟是爷爷的模样。“镜魂是守护潭底的灵物,” 爷爷的声音从镜中传来,“陈老板想利用镜魂长生,当年我为了阻止他,才假装失忆。” 光芒散去后,陈老板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地上的青铜钥匙。阿瑶扑到铜镜前,泪水滴落在镜面上:“娘!” 镜中浮现出阿瑶母亲的笑脸,温柔地看着她:“瑶瑶,以后你就是新的守潭人,要好好守护落星潭。” 林风看着铜镜,忽然明白爷爷说的 “归处” 是什么意思。他将双鱼符放在铜镜旁,转身对阿瑶说:“以后,我陪你一起守潭。”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落星潭上,林风坐在岸边,看着阿瑶整理着守潭人的小屋。屋里的墙上挂着新的照片,有他和阿瑶的合影,也有爷爷和阿瑶母亲的旧照。青铜鱼符被放在窗台上,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你看,这是我娘留下的日记。” 阿瑶拿着本蓝色封皮的日记走过来,“里面写着,镜魂其实是落星潭的守护者,每五十年就需要守潭人的血来唤醒,不然潭水就会泛滥,淹没附近的村庄。” 林风翻开日记,1920 年的字迹娟秀工整:“今日见双星交汇,潭底有异动。陈老板送来书信,说要借镜魂一用,我知他心怀不轨,便将日记藏于石屋。若我遭遇不测,瑶瑶切记,不可轻信外人。” 他忽然想起陈老板房间里的地图,红圈标注的位置其实是潭底的暗河。“陈老板可能没消失,” 林风起身看向潭水,“暗河连通着外面的江河,他说不定顺着暗河跑了。” 阿瑶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个银哨:“这是守潭人的哨子,能召唤引路鱼。如果陈老板还在附近,引路鱼会找到他。” 她吹响银哨,水面很快泛起涟漪,一群银鱼朝着西北方向游去。 两人顺着银鱼的方向追去,在山腰处发现了一个山洞。洞口有新鲜的脚印,林风握紧短刀,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山洞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地上躺着几具黑衣人的尸体,正是之前绑架阿瑶的那些人。 “看来陈老板已经内讧了。” 阿瑶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为了独吞镜魂,连自己人都杀。” 林风继续往里走,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咳嗽声。陈老板靠在石壁上,胸口插着把匕首,身边散落着几张泛黄的纸。 “这是... 镜魂的记载。” 陈老板看见林风,挣扎着将纸递过来,“我错了... 当年我爹就是因为想偷镜魂,才被守潭人杀死... 我只是想替他报仇...” 话音未落,他便没了气息。 林风拿起纸张,上面写着:“镜魂乃上古星神所化,栖于镜湖底,守潭人以血脉为引,与之共生。若强行夺取,必遭天谴。” 他忽然明白,陈老板的父亲和他一样,都被贪婪蒙蔽了双眼。 回到落星潭时,已是黄昏。林风将纸张烧给爷爷和阿瑶的母亲,火焰映着湖面,泛起金色的波光。阿瑶靠在他肩上,轻声说:“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让外人来打扰潭底的平静了。” 林风握紧她的手,看向湖心的双星。月光洒在水面上,组成了双鱼的图案,像是在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土地。他知道,爷爷的 “归处” 不仅是潭底的石屋,更是这份守护的责任。而他,会带着这份责任,一直守护着落星潭,守护着镜魂,守护着身边的人。 深秋的落星潭开始结起薄冰,林风坐在火塘边,擦拭着父亲留下的短刀。阿瑶正整理着新采的草药,忽然发现药篓里混进了一片奇特的叶子 —— 叶面泛着银光,边缘有锯齿状的纹路,和日记里描写的 “镜魂草” 一模一样。 “这草只有潭底石屋附近才有。” 阿瑶拿着叶子走到林风身边,眉头微蹙,“难道有人去过石屋?” 林风立刻起身,抓起鱼符和手电筒:“我们去看看。” 两人划着木船来到湖心,林风潜入水下,发现石屋的门竟虚掩着。他推开门,里面的青铜器散落一地,铜镜上布满了划痕。突然,他注意到墙角有个熟悉的记号 —— 是爷爷日记里画过的三角符号,旁边还刻着个 “林” 字。 “这是爷爷的记号!” 林风浮出水面,激动地对阿瑶说,“他当年可能没离开石屋,而是躲在了什么地方!” 阿瑶立刻拿出哨子,吹响银哨。引路鱼很快聚集过来,朝着潭西北方向游去。 顺着引路鱼的指引,他们在岸边的山洞里发现了一条密道。密道尽头有扇石门,门上刻着双鱼图案。林风将鱼符贴上去,石门缓缓打开,里面竟是间密室,墙上挂满了地图和书信,桌案上放着个陈旧的皮箱。 “这是爷爷的皮箱!” 林风打开皮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一本残缺的账簿,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 照片里,爷爷站在一座古寺前,身边站着个穿军装的男人,胸前别着枚青铜徽章,徽章上的图案和鱼符上的鱼纹如出一辙。 “这个男人是我爹的战友。” 阿瑶突然开口,指着照片里的军装男人,“我娘说过,当年我爹就是跟着他去寻找镜魂,后来再也没回来。” 林风拿起账簿,上面记录着 1925 年的收支情况,最后一页写着:“古寺藏秘,镜魂归位,需双鱼血。” “古寺?” 林风看着照片里的古寺,忽然想起二叔公说过,湘西有座 “镜心寺”,据说建于唐代,里面藏着关于镜湖的秘密。“我们明天去镜心寺看看。” 林风将皮箱收好,握紧了手中的鱼符。他知道,爷爷的踪迹、父亲的下落,还有镜魂的秘密,都藏在那座古寺里。 次日清晨,两人背着行囊前往镜心寺。山路崎岖,沿途的树木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指引。快到寺门时,他们看见一个穿灰色僧袍的老和尚,正坐在台阶上敲着木鱼。 “施主可是来寻‘双鱼血’的?” 老和尚抬起头,目光落在林风手中的鱼符上,“三十年前,有个姓林的施主也来过这里,留下了一句话:‘镜心寺里藏镜魂,双鱼相合破迷阵’。” 林风心中一震,连忙追问:“您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老和尚摇摇头,递给林风一枚佛珠:“这是那位施主留下的,说等持鱼符者来,便交给他。佛珠里藏着古寺的地图,能找到镜魂的藏身之处。” 接过佛珠,林风感觉掌心传来一阵温热。他将佛珠拆开,里面果然藏着一张微型地图,标注着古寺地宫的位置。阿瑶看着地图,忽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地宫有九道石门,每道石门都需要不同的信物才能打开。双鱼符是第一道门的钥匙,剩下的八道门,需要守潭人的血和其他信物。” 林风握紧阿瑶的手,眼神坚定:“不管有多少道石门,我们都要走下去,找到爷爷和你爹的下落,揭开镜魂的秘密。” 老和尚看着他们,双手合十:“施主心地善良,定能渡过难关。只是地宫凶险,切记不可贪心,否则会被镜魂反噬。” 两人谢过老和尚,按照地图的指引,来到古寺后院的枯井旁。枯井壁上有个暗格,林风将鱼符插进去,井底传来一阵轰鸣声,随即出现了一道石阶,通向黑暗的地宫。 走进地宫,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石阶两旁的墙壁上刻着壁画,描绘着古代人祭祀镜魂的场景 —— 穿长袍的祭司手持双鱼符,守潭人跪在铜镜前,将血滴在镜面上,镜中浮现出星神的模样。 “这壁画和潭底石屋的一模一样。” 阿瑶指着壁画,“看来镜魂真的是星神所化。” 林风拿出手电筒,照向前方的石门:“第一道门到了。” 他将鱼符贴在石门上,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条狭长的通道,通道两侧摆满了陶罐,每个陶罐上都刻着不同的星象图案。 “小心点,这些陶罐可能有机关。” 阿瑶拉住林风,从怀里摸出个香囊,“这是我娘做的避邪香囊,能感应到危险。” 香囊刚靠近第一个陶罐,就发出了微弱的红光。林风立刻停下脚步,仔细观察陶罐,发现罐口缠着细细的丝线,连接着头顶的石钟乳。 第十章镜湖迷踪(二) “这些丝线是触发机关的。” 林风拿出短刀,小心翼翼地割断丝线,“我们得按照星象的顺序走,不然会触发机关。” 他对照着日记里的星图,辨认着陶罐上的星象,依次绕过陶罐,来到第二道石门面前。 第二道石门上刻着 “朱雀” 图案,旁边写着 “需火引”。阿瑶从行囊里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石门旁的火把。火把燃烧的瞬间,石门上的朱雀图案发出红光,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间宽敞的石室,中央放着个青铜鼎,鼎里插着根燃烧的火把,火把旁放着个银盒子。 “这是第二道信物!” 阿瑶打开银盒子,里面放着根羽毛,羽毛泛着红光,和朱雀图案的颜色一致,“这是朱雀羽,应该是打开下一道门的信物。” 林风拿起朱雀羽,突然听见石室顶部传来异响。他抬头一看,只见数十支毒箭正朝着他们射来。 “快躲到鼎后面!” 林风拉着阿瑶躲到青铜鼎后,毒箭射在鼎上,发出 “叮叮” 的声响。等毒箭射完,两人才发现石室的角落里有个暗门,暗门上刻着 “玄武” 图案。 “第三道门应该在暗门后面。” 林风推开暗门,里面是条水道,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荷叶,荷叶下隐约可见鳄鱼的影子。“这是玄武水道,需要水性好的人才能过去。” 阿瑶脱下外套,露出手臂上的纹身 —— 是条黑色的龙,“我娘说,守潭人的纹身能驱散水里的猛兽。” 她走进水道,水面上的荷叶突然合拢,鳄鱼也沉入水底。林风紧随其后,两人很快来到第三道石门面前。石门上刻着 “玄武” 图案,旁边写着 “需水引”。阿瑶将手臂伸进石门旁的水洞,纹身发出蓝光,石门缓缓打开。 里面的石室里放着个玉盆,盆里装满了清水,水面上漂浮着片龟甲 —— 正是玄武的象征。“这是玄武甲,第三道信物。” 林风拿起龟甲,忽然注意到玉盆底下刻着一行字:“四象聚,镜魂醒。” “四象应该是朱雀、玄武、青龙、白虎。” 阿瑶看着玉盆,“我们已经找到了朱雀羽和玄武甲,还需要青龙鳞和白虎牙才能唤醒镜魂。” 林风点点头,将龟甲收好:“我们继续往前走,找到剩下的信物。” 第四道石门上刻着 “青龙” 图案,旁边写着 “需木引”。石室里种满了奇花异草,中央有棵巨大的古树,树干上刻着青龙图案。阿瑶走到古树前,将朱雀羽放在树干上,古树的枝叶突然晃动起来,落下一片绿色的鳞片 —— 正是青龙鳞。 “第四道信物找到了!” 阿瑶拿起青龙鳞,递给林风。就在这时,石室的地面开始震动,墙壁上出现了裂缝。“不好,石室要塌了!” 林风拉着阿瑶,朝着第五道石门跑去。 第五道石门上刻着 “白虎” 图案,旁边写着 “需金引”。石室里堆满了金银珠宝,中央放着个黄金打造的虎首,虎首嘴里叼着颗牙齿 —— 正是白虎牙。林风拿起白虎牙,刚要转身,就看见石室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好久不见,林风。” 陈老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的枪口对准了他们,“没想到你们竟然能找到这里。把四象信物交出来,不然我就炸了这里!” 林风握紧短刀,挡在阿瑶身前:“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陈老板冷笑一声,掀开衣服,露出胸口的伤疤:“我命大,被暗河里的鱼救了。现在,我只要四象信物,就能唤醒镜魂,获得长生!” 阿瑶突然从怀里摸出个火药包,点燃了引线:“你别过来!不然我们同归于尽!” 陈老板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知道阿瑶说到做到。就在这时,石室的墙壁突然倒塌,一块巨石朝着陈老板砸去。陈老板来不及躲闪,被巨石砸中,当场毙命。 “快走!” 林风拉着阿瑶,拿着四象信物,朝着地宫深处跑去。他知道,唤醒镜魂的时刻,越来越近了。 地宫的尽头是间巨大的石室,中央放着面比潭底石屋更大的铜镜,铜镜周围刻着四象图案,每个图案旁都有个凹槽,正好能放下四象信物。 “这就是唤醒镜魂的地方。” 阿瑶看着铜镜,眼中满是激动,“我娘说过,只要将四象信物放入凹槽,再滴上守潭人的血,镜魂就能归位。” 林风将朱雀羽、玄武甲、青龙鳞、白虎牙分别放入凹槽,凹槽立刻发出对应的光芒 —— 朱雀羽泛红光,玄武甲泛蓝光,青龙鳞泛绿光,白虎牙泛金光。 阿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铜镜上。血滴融入镜面的瞬间,铜镜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整个石室都在震动。林风看见镜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星神身影,星神的手中拿着颗发光的珠子,正是日记里提到的 “鲛人珠”。 “吾乃镜湖星神,守护此方土地千年。” 星神的声音在石室里回荡,“多谢二位唤醒吾,驱散了邪恶之力。” 林风看着星神,连忙问道:“您知道我爷爷和阿瑶爹的下落吗?” 星神的目光落在铜镜上,镜中浮现出爷爷和阿瑶爹的身影 —— 他们正坐在潭边的小屋前,悠闲地喝着茶。“他们被吾困在镜中世界,免受外界的纷争。” 星神说,“只要你们愿意,吾可以将他们送回现实世界。” 阿瑶激动得泪流满面:“我们愿意!” 星神点点头,手中的鲛人珠发出光芒,爷爷和阿瑶爹的身影逐渐清晰,从镜中走了出来。 “瑶瑶!” 阿瑶爹冲过来,抱住阿瑶,眼眶通红,“这些年,苦了你了。” 爷爷也走到林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你终于找到了镜魂,完成了我的心愿。” 林风看着眼前的亲人,心中满是感动。他忽然想起陈老板的话,问道:“星神,长生是真的吗?” 星神摇了摇头:“长生只是世人的执念,镜魂的力量是守护,而非满足贪婪。若强行夺取,只会遭到反噬。” 爷爷叹了口气:“当年我就是为了阻止陈老板的父亲夺取镜魂,才假装失忆。后来陈老板又来寻仇,我只好躲在镜中世界。现在,邪恶之力已除,镜湖终于能恢复平静了。” 星神看着众人,缓缓说道:“吾将继续守护落星潭,若日后再有邪恶之力侵扰,持鱼符者和守潭人,可再次唤醒吾。” 说完,星神的身影逐渐消失,铜镜恢复了平静,四象信物也化作光芒,融入了铜镜之中。 众人走出地宫,回到落星潭。夕阳洒在湖面上,泛起金色的波光。爷爷和阿瑶爹讲述着这些年的经历,林风和阿瑶依偎在岸边,看着湖心的双星。 “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阿瑶靠在林风肩上,轻声说。林风握紧她的手,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落星潭的秘密已经揭开,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寒冬来临,落星潭结起了厚厚的冰层。林风、阿瑶、爷爷和阿瑶爹一起加固守潭人的小屋,将地宫找到的古籍和地图整理好,存放在密室里。阿瑶爹还教林风制作陷阱和机关,以防有人再来打扰落星潭的平静。 “这些机关是守潭人世代相传的。” 阿瑶爹拿着一把弩箭,递给林风,“这把弩箭涂了麻药,只要射中目标,就能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林风接过弩箭,仔细研究着上面的纹路 —— 和鱼符上的鱼纹一模一样。 爷爷则在整理日记,将这些年的经历补充进去,还在最后一页画了幅新的地图,标注着地宫和镜心寺的位置,旁边写着:“镜湖之秘,在于守护。贪婪者必遭天谴,善良者必得庇佑。” 春节这天,落星潭迎来了难得的热闹。老和尚从镜心寺赶来,带来了香甜的年糕和祈福的红绳。众人围坐在火塘边,吃着年糕,聊着天,笑声回荡在山谷里。 “明年春天,我想在潭边种些镜魂草。” 阿瑶拿着红绳,给每个人都系上一根,“镜魂草能感应到危险,还能净化潭水。” 林风点点头:“我陪你一起种。等草长出来,落星潭会更漂亮。” 深夜,林风独自来到湖心。冰层下的潭水泛着微光,像是有无数颗星星在闪烁。他拿出鱼符,放在冰层上,鱼符立刻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冰层下的引路鱼聚集过来,组成了双鱼的图案。 “爷爷,爹,阿瑶,还有星神。” 林风轻声说,“我会好好守护落星潭,守护身边的人,不会让你们失望。” 鱼符的光芒越来越亮,照亮了整个湖面。林风知道,这是星神在回应他,也是爷爷和父亲在为他祝福。 新学期开始后,林风收到了上海学校的来信,邀请他回去继续读书。他看着信,陷入了沉思。阿瑶看出了他的犹豫,轻声说:“你去吧,落星潭有我和爹守护,你放心。” 爷爷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你的未来不在这深山里,而在更广阔的世界。但记住,无论你走到哪里,落星潭永远是你的家,鱼符永远是你的责任。” 林风点点头,将鱼符贴身藏好,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回上海的火车。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他看着手中的日记,仿佛看到了爷爷当年的身影。他知道,自己不仅要完成学业,还要将落星潭的故事告诉更多人,让大家明白守护的意义。 回到上海后,林风将日记整理成册,取名为《镜湖迷踪》,在报纸上连载。故事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很多人都被落星潭的神秘和林风的冒险经历所吸引。但林风始终没有透露地宫和镜心寺的具体位置,他知道,有些秘密,需要永远守护。 暑假来临,林风迫不及待地回到落星潭。刚下火车,就看见阿瑶和阿瑶爹在车站等他。阿瑶手里拿着一束镜魂草,脸上满是笑容:“你看,我们种的镜魂草开花了!” 林风接过镜魂草,闻着淡淡的清香,心中满是温暖。他知道,无论他走多远,落星潭永远是他的归宿,而守护落星潭,也永远是他的责任。 民国二十二年的夏天,落星潭迎来了一场罕见的暴雨。连续半个月的大雨让潭水暴涨,淹没了岸边的部分土地。林风、阿瑶和阿瑶爹忙着加固堤坝,爷爷则在小屋前焚香祈福,希望潭水能早日退去。 “这雨下得太奇怪了。” 阿瑶看着浑浊的潭水,眉头微蹙,“往年这个时候,天气都很晴朗。” 林风也觉得不对劲,他拿出鱼符,发现鱼符的颜色变得暗淡,不再像以前那样泛着光泽。 “鱼符在警示我们。” 爷爷走过来说,“可能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群穿军装的人朝着落星潭赶来,为首的人骑着高头大马,胸前别着枚金色的徽章,徽章上的图案竟是四象的标志。 “是军阀!” 阿瑶爹握紧了手中的弩箭,“他们肯定是为了镜魂来的。” 林风将阿瑶和爷爷护在身后,拿出短刀,警惕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军阀。 为首的军阀跳下马,走到林风面前,傲慢地说:“我是张司令,听说你们这里有能让人长生的镜魂。识相的,就把镜魂交出来,不然我就踏平落星潭!” 林风冷笑一声:“镜魂是守护落星潭的灵物,不是你们这些贪婪之徒能觊觎的。想要镜魂,先过我这关!” 张司令脸色一沉,挥手示意手下动手。士兵们立刻举着枪,朝着林风等人围过来。 “快走!” 阿瑶爹拉着爷爷和阿瑶,朝着密道跑去。林风则拿着短刀,与士兵们周旋。他凭借着在落星潭练就的身手,躲过了士兵们的子弹,还打翻了几个士兵。但士兵越来越多,林风渐渐体力不支,被一个士兵打倒在地。 “把他带回去!” 张司令下令,“我就不信,他不交出镜魂!” 士兵们将林风绑起来,押着他朝着军营走去。阿瑶躲在密道里,看着林风被带走,泪水不停地往下流:“爹,我们得去救他!” 阿瑶爹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个哨子:“我去通知镜心寺的老和尚,让他帮忙。你和爷爷先去地宫,唤醒星神,只有星神能打败张司令。” 说完,他便朝着镜心寺跑去。 阿瑶和爷爷顺着密道来到地宫,打开最后一道石门,来到铜镜面前。阿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铜镜上。铜镜很快发出光芒,星神的身影浮现出来:“何事唤醒吾?” “星神,有军阀要夺取镜魂,还抓走了林风。” 阿瑶哭着说,“求您救救他,救救落星潭!” 星神的目光变得凝重:“吾已知晓。那军阀身上有四象徽章,是当年陈老板父亲的部下,他们一直想夺取镜魂,实现长生的野心。” 星神说完,手中的鲛人珠发出光芒,一道光柱朝着军营的方向射去。与此同时,阿瑶爹和老和尚也带着镜心寺的僧人们赶到了军营。老和尚手持佛珠,口中念着经文,僧人们则拿着木棍,与士兵们展开了搏斗。 林风被绑在柱子上,看见光柱射来,知道是星神来了。他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绳索。就在这时,张司令拿着枪,走到他面前:“就算星神来了,我也能抓住他!” 星神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军营上空,手中的鲛人珠发出强大的光芒,将士兵们的枪都吸了过去,捏成了废铁。张司令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要逃跑,却被光柱困住,动弹不得。 “贪婪之徒,必遭天谴。” 星神的声音在军营里回荡,“吾将封印你的灵魂,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光柱收紧,张司令发出一声惨叫,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士兵们见张司令被消灭,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求饶。老和尚走上前,对士兵们说:“你们若愿意改过自新,就随我回镜心寺,修行赎罪。” 士兵们纷纷点头,跟着老和尚离开了军营。 林风被解开绳索,走到星神面前,恭敬地说:“多谢星神相救。” 星神摇摇头:“吾只是在履行守护的职责。落星潭的平静,还需要你们继续守护。” 说完,星神的身影逐渐消失。 阿瑶和爷爷也赶到了军营,看到林风平安无事,阿瑶激动地扑进他怀里:“太好了,你没事!” 林风抱紧阿瑶,心中满是感激。他知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无论遇到多大的危险,都能守护好落星潭。 暴雨过后,落星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林风、阿瑶和众人一起清理着岸边的淤泥,种植新的镜魂草。老和尚也带着僧人们赶来帮忙,还带来了新的树苗,种在潭边,希望能加固堤坝,防止下次暴雨再次引发洪水。 “经过这次事件,落星潭会更加安全。” 爷爷看着潭水,欣慰地说,“星神的力量越来越强,那些贪婪之徒再也不敢来捣乱了。” 阿瑶爹点点头:“我们也要加强防范,不能掉以轻心。” 林风拿出日记,将这次的经历补充进去,还在最后一页写下了自己的感悟:“守护不是一句口号,而是需要用行动去践行。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心中有信念,有责任,就能克服一切。” 秋天来临,镜魂草开出了白色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落星潭吸引了很多候鸟前来栖息,潭边的树林里也多了许多小动物。林风经常带着阿瑶去潭边散步,看着候鸟飞翔,听着小动物的叫声,感受着这份宁静与美好。 “你看,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木船。” 阿瑶指着岸边的木船,笑着说,“当时你还救了我。” 林风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那是我们缘分的开始。以后,我们会一起守护落星潭,一起看遍这里的春夏秋冬。” 爷爷和阿瑶爹则在整理密室里的古籍,将关于镜魂和守潭人的知识整理成册,希望能传承下去。老和尚也经常来落星潭,和爷爷一起探讨佛法,交流守护的心得。 民国二十三年的春节,落星潭举办了一场热闹的庆典。附近村庄的村民们都赶来参加,带来了自家的特产和美食。大家围坐在潭边,唱歌跳舞,庆祝新的一年到来,也庆祝落星潭的平静与安宁。 “落星潭是我们共同的家园。” 村长站在人群中,高声说,“感谢林风、阿瑶和他们的家人,还有老和尚和僧人们,是你们守护了落星潭,守护了我们的家园。我们也会加入守护的行列,一起保护这片净土!” 村民们纷纷鼓掌,高喊着 “守护落星潭” 的口号。林风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满是感动。他知道,守护落星潭不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所有人的责任。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落星潭的秘密会永远被守护,这里的平静与美好也会永远延续下去。 夜深了,庆典渐渐结束。林风、阿瑶、爷爷和阿瑶爹坐在火塘边,看着窗外的星空。湖心的双星依旧明亮,倒映在潭水中,组成了双鱼的图案。 “星神还在守护着我们。” 阿瑶轻声说。林风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鱼符。鱼符在火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是在回应他的心意。 “未来的路还很长。” 爷爷说,“但只要我们心怀守护之心,就没有什么能打败我们。” 阿瑶爹也说:“我们会将守护的责任传承下去,让子子孙孙都知道,落星潭的秘密,是需要用生命去守护的。” 林风看着身边的亲人,看着窗外的星空和潭水,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落星潭的故事还会继续,而他和阿瑶,会成为这个故事中最坚定的守护者,用一生的时间,守护着这片神秘而美丽的土地,守护着镜魂,守护着这份永恒的宁静与美好。 第十一章龙脊诡变 雨丝敲打着出租屋的玻璃窗,像无数根细针在挑刺。林风把最后一箱 archaeological(考古)资料塞进床底,指尖沾了层灰,他下意识地蹭了蹭牛仔裤,却在抬头时瞥见门口的快递盒 —— 牛皮纸已经被雨水浸得发皱,收件人地址栏写着 “青州市博物馆家属院”,那是爷爷林复渠失踪前住了三十年的地方。 “奇怪,爷爷的东西不是早就清完了吗?” 林风蹲下身,指尖触到盒子侧面的火漆印,青绿色的漆料里嵌着半片龙纹,像从什么古玉上拓下来的。他拆快递的动作顿了顿,五年前爷爷留下 “去龙脊山办点事” 的字条后消失的场景,突然又浮现在眼前。 盒子里只有两样东西:一本线装日记,和一块巴掌大的青玉龙佩。日记的封皮是深褐色的,边角磨得发亮,扉页上是爷爷熟悉的小楷:“民国三十七年秋,随队入龙脊,见石骨蜿蜒如巨龙,夜有磷火绕山而行,村人称之为‘龙吐息’。” 林风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他从小听爷爷讲龙脊山的故事,却从没听过这段民国往事。他翻到日记的中间页,纸页突然变得焦黄,字迹也开始潦草:“三月十五,月圆之夜,山崩。见‘龙脊骨’裂出缝隙,里面有光。村老说‘诡变’要来了,凡触之者,会变成‘山鬼’。我把玉佩按在裂缝上,光就灭了…… 可阿秀她……” 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只剩下参差不齐的纸边。林风捏着玉佩凑近台灯,玉佩上的龙纹在光线下流转,龙首的位置有个细小的凹槽,像是被什么东西嵌过。他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注:此处修正,爷爷是失踪,改为 “失踪前最后一次打电话”)在电话里说的话:“小风,要是以后看到带龙纹的东西,别碰龙脊山的方向。” 可现在,这枚玉佩偏偏指向了龙脊山。 林风打开电脑,搜索 “龙脊山 诡变”,跳出的全是旅游攻略。直到他翻到一个尘封的论坛帖子,发帖人叫 “山鬼阿武”,内容只有一句话:“龙脊村的人,每年三月十五都会锁门,谁敲门都别开。” 帖子下面有张照片,照片里是个破败的村落,村口的老槐树上挂着个稻草人,稻草人的胸口,别着一块和他手里一模一样的青玉龙佩。 发帖时间是五年前,正好是爷爷失踪的月份。 林风关掉电脑,把玉佩塞进贴身的口袋。他翻出爷爷的旧地图,在龙脊山的位置画了个圈,然后点开购票软件,买了第二天去龙脊山所在的桂北市的火车票。 第二天清晨,火车驶进桂北山区,窗外的山越来越高,云雾像棉花糖一样裹着山峰。林风对面坐着个穿蓝布衫的老人,老人盯着他口袋里露出来的玉佩绳,突然开口:“后生,你要去龙脊村?” 林风心里一紧,点头:“大爷,您怎么知道?” 老人往嘴里塞了颗槟榔,含糊地说:“那块玉佩,是龙脊村的‘镇山玉’。十年前丢了一块,现在怎么在你手里?” 他指了指窗外,“前面就是龙脊山了,你要是想活着回来,就别碰村里的黑灯屋。” 火车到站时,天已经黑了。林风背着登山包往龙脊村走,山路两旁的竹林沙沙作响,像有人在背后跟着。他突然听到一声嘶吼,不是野兽的声音,更像是人的喉咙被掐住后发出的闷响。 他转头望去,竹林里闪过一个黑影,黑影的手里拿着个东西,反光的瞬间,林风看清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 “谁?” 林风喊道。 黑影没说话,转身钻进了竹林。林风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玉佩有点发烫。他加快脚步,终于看到了龙脊村的灯光 —— 可那些灯光都是昏黄色的,而且家家户户的门都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一点声音。 村口的老槐树上,果然挂着个稻草人。林风走近一看,稻草人的胸口空荡荡的,只有一根断了的红绳。 林风在村里转了一圈,只有村尾的 “龙脊客栈” 亮着灯。他推开门,铃铛 “叮铃” 响了一声,柜台后坐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女人抬头看他,眼神像淬了冰:“住店?” “嗯,一间房。” 林风把身份证递过去。 女人扫了眼身份证,又盯着他的口袋:“你是林复渠的孙子?” 林风猛地抬头:“你认识我爷爷?” 女人没回答,把钥匙扔给他:“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晚上别出门。尤其是别去村东头的黑灯屋。” 林风接过钥匙,刚要上楼,就听到后院传来动静。他探头一看,女人正往火堆里扔东西,火光中,他看到那是一把纸钱,还有一小块青色的石头 —— 和他玉佩的材质一模一样。 “老板娘,那是什么?” 林风问。 女人的手顿了顿,转身瞪他:“不该问的别问。” 林风回到房间,把背包放在床上,玉佩还在发烫。他打开窗户,村里静得可怕,连狗叫都没有。突然,他听到 “吱呀” 一声,村东头的方向,有扇门开了。 他抓起手电筒,悄悄下楼。客栈的门没锁,他沿着墙根往村东头走,手电筒的光扫过墙面,突然照到一个黑影 —— 是白天在竹林里看到的那个人,手里还拿着镰刀。 “你是谁?” 林风喊道。 黑影转身,露出一张年轻的脸,皮肤黝黑,眼睛亮得吓人:“我叫阿武,是村里的向导。你爷爷当年,就是我带他进山的。” 阿武凑近林风,闻到他身上的玉佩味,突然后退一步:“你把‘镇山玉’带来了?” 林风点头:“我爷爷的日记里提到‘诡变’,到底是什么?” 阿武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跟我来。” 阿武带林风绕到黑灯屋的后面,黑灯屋的墙是用石头砌的,墙根有个小洞。阿武把耳朵贴在洞上,示意林风也听。 洞里传来 “滴答” 声,还有个女人的哭声,哭声断断续续的,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是‘诡变’的声音。” 阿武说,“十年前,村里有个女人叫阿秀,她进山找丈夫,回来后就变了 —— 白天像正常人,晚上就会哭,哭到三月十五,就消失了。你爷爷当年,就是为了找阿秀才进山的。” 林风心里一震,日记里的 “阿秀”,原来就是这个人。 “那‘龙脊骨’是什么?” 林风问。 阿武刚要回答,突然听到村里传来 “哐当” 一声。两人转头,看到客栈的老板娘举着菜刀站在路口,喊道:“阿武!你敢带外人看黑灯屋!” 阿武拉着林风就跑,跑到竹林里才停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穿旗袍的女人,女人的手里,拿着一块和林风一样的玉佩。 “这是阿秀。” 阿武说,“她是我姑姑。你爷爷当年把玉佩留给她,让她镇住‘龙脊骨’,可她还是‘诡变’了。” 林风看着照片,突然发现阿秀的眉眼,和客栈老板娘有点像。 “老板娘是我婶子。” 阿武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她恨你爷爷,觉得是你爷爷害死了阿秀。” 就在这时,竹林里突然传来 “沙沙” 声。阿武脸色一变,拉着林风躲到树后:“别出声,‘山鬼’来了。” 林风屏住呼吸,看到一个黑影从竹林里走出来。黑影的动作很僵硬,像提线木偶,他的手里拿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泛着光。 “那是‘山鬼’在给‘龙脊骨’送东西。” 阿武的声音发颤,“每年三月十五,都会有‘山鬼’进山。你爷爷当年,就是跟着‘山鬼’走的。” 黑影走到竹林深处,消失了。阿武拉着林风往回跑,回到客栈时,老板娘已经不见了。林风的房间门被打开,背包里的日记不见了。 “坏了,婶子把日记拿走了。” 阿武说,“她肯定要去黑灯屋,我们得赶紧跟上。” 两人跑到黑灯屋,门果然开着。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墙角的位置有微弱的光。林风打开手电筒,照到老板娘的背影,她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日记,对着墙上的壁画发呆。 壁画上画着一条巨龙,巨龙的脊背是连绵的山峰,龙首的位置有个裂缝,裂缝里有光。壁画的下面,写着一行古字:“龙脊裂,诡变生;玉佩合,山鬼平。” “原来要两块玉佩。” 老板娘转过身,手里拿着另一块玉佩 —— 正是稻草人胸口丢的那块,“你爷爷当年只带了一块,所以没镇住‘诡变’。现在两块玉佩都齐了,我要去进山,找阿秀。” 林风拦住她:“我爷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日记里的内容被撕了。” 老板娘的眼泪突然掉下来:“你爷爷当年把阿秀关在黑灯屋,说要等‘诡变’结束。可三月十五那天,山崩了,阿秀就不见了。他拿着玉佩去追,也没回来。” 她推开林风,往山里走:“今天就是三月十五,我必须去。” 阿武突然拉住老板娘:“婶子,别去!‘龙脊骨’里的不是光,是‘瘴气’!当年我爸就是吸了瘴气,才变成‘山鬼’的!” 老板娘没回头,身影很快消失在云雾里。林风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玉佩越来越烫。他看向阿武:“我们得跟上去,不然她会出事。” 阿武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两把镰刀:“进山后,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 两人走进山林,云雾越来越浓,连手电筒的光都穿不透。突然,林风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声音很像爷爷。 “小风,别往前走了。” 林风的脚步顿了顿,阿武突然拉住他:“别回头!是‘瘴气’在骗你!” 林风咬咬牙,继续往前走。走了大概半个钟头,他们看到前面有光 —— 是从一个山洞里透出来的。山洞的入口,有个巨大的石头,形状像龙的脊背,石头上裂着一条缝隙,光就是从缝隙里漏出来的。 “那就是‘龙脊骨’。” 阿武说。 他们走进山洞,看到老板娘正站在缝隙前,手里的两块玉佩发出青绿色的光。缝隙里的光越来越亮,突然,一只手从缝隙里伸了出来,抓住了老板娘的手腕。 “阿秀!” 老板娘喊道。 林风冲过去,把玉佩按在缝隙上。青绿色的光瞬间笼罩了整个山洞,缝隙里的手消失了,光也灭了。 老板娘瘫坐在地上,手里的玉佩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结束了?” 林风问。 阿武摇了摇头,指向山洞的深处:“你看那里。” 林风转头,看到山洞的墙上,还有一幅壁画。壁画上画着一群人,围着 “龙脊骨”,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块玉佩。壁画的最后,是一片火海,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 “龙脊骨” 还在发光。 “原来‘诡变’不是山崩,是人为的。” 阿武的声音发颤,“当年村里的人,想利用‘龙脊骨’的力量,结果被瘴气反噬,变成了‘山鬼’。你爷爷和我姑姑,是为了阻止他们,才把玉佩留在了这里。” 林风捡起地上的碎玉佩,突然发现碎玉的里面,有一行小字:“民国三十七年,林复渠、阿秀,共守龙脊。” 他突然明白,爷爷当年没有失踪,他是和阿秀一起,留在了 “龙脊骨” 里,守护着这个秘密。 这时,山洞外传来 “呜呜” 的声音,像是很多人在哭。阿武走到洞口,往外看了一眼,突然笑了:“是‘山鬼’们,他们的瘴气散了,变回人了。” 林风走到洞口,看到云雾正在散开,村里的人从山林里走出来,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僵硬。客栈老板娘的丈夫,阿武的爸爸,也在人群里。 “婶子,我爸回来了!” 阿武喊道。 老板娘抬起头,看到丈夫,突然哭了出来。 林风看着眼前的场景,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碎片。他知道,爷爷的故事还没结束,龙脊山的秘密,可能还有更多。 他掏出手机,给博物馆的同事发了条信息:“龙脊山有重大发现,速来。” 然后,他转身,跟着人群往村里走。夕阳从山峰间照下来,把龙脊山的轮廓染成了金色,像一条真正的巨龙,卧在桂北的大地上。 第十二章青鸾玉珏(一) 林风指尖摩挲着那块青鸾玉珏,冰凉的玉质上雕刻的鸾鸟纹路仿佛有了生命,在烛火下微微泛着莹光。这是林家世代相传的宝物,也是寻找青鸾玉佩的唯一线索。 “林家先祖曾得青鸾玉佩庇佑,家族才得以兴旺。可百年前玉佩遗失,家族便日渐衰落。如今,寻回玉佩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 父亲临终前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林风握紧了手中的玉珏,眼中满是坚定。 他查阅了无数古籍,终于在一本泛黄的《山川秘录》中找到关于青鸾玉佩的记载:“青鸾玉佩,藏于青鸾湖底,得玉珏者方可得其门径。” 而青鸾湖,就在千里之外的苍梧山脉深处,传闻那里常年云雾缭绕,神秘莫测,鲜有人敢靠近。 次日清晨,林风收拾好行囊,背上长剑,带着青鸾玉珏踏上了寻玉之路。一路翻山越岭,风餐露宿,半个月后,他终于来到了苍梧山脉脚下。远远望去,山脉连绵起伏,高耸入云,山间云雾翻腾,隐约能看到一座湖泊的轮廓,想必那就是青鸾湖了。 刚进入山脉,林风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的树木异常高大,枝叶繁茂得几乎遮住了天空,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零星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水汽,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更奇怪的是,周围静得出奇,听不到鸟鸣,也听不到虫叫,只有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 林风小心翼翼地前行,脚下的落叶厚厚的一层,踩上去软软的。突然,他听到前方传来一阵 “窸窸窣窣” 的声音,警觉地拔出长剑,凝神望去。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从树林中窜了出来,它的眼睛是罕见的碧绿色,正好奇地盯着林风手中的青鸾玉珏。 “小家伙,你是谁?” 林风见狐狸没有攻击性,缓缓放下了长剑。那白狐似乎能听懂人话,摇了摇尾巴,转身朝着青鸾湖的方向跑去,跑几步还回头看一眼林风,像是在示意他跟上。 林风心中一动,难道这白狐与青鸾玉佩有关?他来不及多想,连忙跟了上去。白狐的速度极快,在树林中穿梭自如,林风紧紧跟在后面,不敢有丝毫懈怠。 跑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的雾气越来越浓,青鸾湖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白狐停下脚步,转头对着林风叫了两声,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雾气中。 林风站在湖边,望着眼前的青鸾湖。湖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湖水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碧绿色,看不到底。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随着微风轻轻飘荡,仿佛仙境一般。他拿出青鸾玉珏,当玉珏靠近湖面时,玉珏上的鸾鸟纹路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散发出淡淡的青光,湖水也随之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看来,这里果然就是藏有青鸾玉佩的地方。” 林风心中暗喜,开始沿着湖边寻找进入湖底的入口。湖边的岩石上布满了青苔,湿滑难行,他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处地方,生怕错过任何线索。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雾气也越来越浓。林风找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找到入口的踪迹,心中不禁有些焦急。就在这时,他看到不远处的湖面上,有一道微弱的光芒在闪烁。他立刻快步走了过去,发现光芒是从湖底散发出来的,而在光芒附近的湖面上,有一个圆形的暗纹,与他手中青鸾玉珏的形状一模一样。 林风心中一喜,连忙将青鸾玉珏放在暗纹上方。当玉珏与暗纹重合的瞬间,暗纹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湖水开始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入口,仿佛一张巨兽的嘴巴,等待着他进入。 “终于找到了!” 林风深吸一口气,握紧长剑,纵身跳入了漩涡之中。 第二章 湖底幻境 身体被漩涡卷入,林风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水流声。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脚下踩到了坚实的地面,连忙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的顶部布满了发光的钟乳石,将整个溶洞照得如同白昼。溶洞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水池,水池中的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水池的周围摆放着许多石桌石凳,看起来像是一个古老的议事场所。 “这里就是青鸾湖底?” 林风心中疑惑,他环顾四周,发现溶洞的墙壁上刻画着许多图案。他走近一看,图案上刻画的是一只巨大的青鸾鸟,正展翅飞翔在天空中,周围还有许多人在跪拜。图案的下方还有一些文字,可惜字迹模糊,难以辨认。 林风沿着墙壁慢慢前行,试图从图案中找到关于青鸾玉佩的线索。当他走到溶洞的尽头时,发现那里有一扇巨大的石门,石门上雕刻着与青鸾玉珏上相同的鸾鸟纹路。石门的中间有一个凹槽,形状与青鸾玉珏完美契合。 “难道要用玉珏打开这扇门?” 林风心中猜测,他将青鸾玉珏放入凹槽中。“咔嚓” 一声,石门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香气从门后飘了出来,让人精神一振。 林风握紧长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门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的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油灯,油灯散发着幽黄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通道的地面上铺满了光滑的石板,石板上刻着复杂的符文,符文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沿着通道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光亮。他加快脚步,走出通道,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山谷,山谷中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山谷的中央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峰的顶端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的屋顶上雕刻着一只巨大的青鸾鸟,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这是哪里?难道是幻境?” 林风心中疑惑,他记得自己明明在湖底溶洞,怎么会突然来到这样一个地方。他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到了疼痛,这让他更加困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歌声,歌声优美动听,仿佛天籁之音。林风顺着歌声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正坐在花丛中唱歌。女子的容貌绝美,肌肤如雪,长发及腰,手中还拿着一朵粉色的花朵。 “姑娘,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林风走上前去,拱手问道。 女子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她的眼睛像一汪清澈的泉水,让人一眼就能陷入其中。“这里是青鸾仙境,是青鸾神鸟栖息的地方。你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叫林风,是为了寻找青鸾玉佩而来。” 林风如实回答。 女子听到 “青鸾玉佩” 四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青鸾玉佩是青鸾神鸟的宝物,岂是凡人能随意寻找的?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我必须找到青鸾玉佩,这关系到我家族的命运。还请姑娘指点迷津。” 林风坚定地说道。 女子看着林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想要得到青鸾玉佩,必须通过三重考验。第一重考验,是心之考验,你需要在幻境中保持本心,不被迷惑。第二重考验,是力之考验,你需要战胜守护玉佩的神兽。第三重考验,是智之考验,你需要解开古老的谜题。如果你能通过这三重考验,或许就能得到青鸾玉佩。” “多谢姑娘指点。不知第一重考验该如何开始?” 林风问道。 女子微微一笑,说道:“你已经身处第一重考验之中了。这青鸾仙境就是一个巨大的幻境,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包括我。如果你不能分辨真假,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 话音刚落,周围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变化。山谷消失了,宫殿消失了,女子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凉的沙漠。沙漠中烈日炎炎,黄沙漫天,看不到一丝生机。 林风心中一惊,他知道自己陷入了幻境。他定了定神,回忆起女子的话,开始努力保持本心。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只要坚持下去,就能走出幻境。 他在沙漠中漫无目的地行走,口渴难耐,疲惫不堪。不知走了多久,他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片绿洲,绿洲中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溪边还有许多水果。他心中一阵狂喜,想要冲过去喝水吃水果,但他突然想到,这可能是幻境的诱惑。 他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绿洲消失了,沙漠也消失了,他又回到了之前的溶洞中。 “看来,我通过了第一重考验。” 林风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 刚通过第一重考验,林风还没来得及休息,溶洞中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他循声望去,只见溶洞的中央水池中,水花四溅,一只巨大的神兽从水中钻了出来。 这只神兽通体漆黑,身体像一头狮子,却长着一对巨大的翅膀,翅膀上覆盖着坚硬的鳞片,爪子锋利无比,眼睛像两颗红色的宝石,散发着凶狠的光芒。它张开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溶洞都在微微颤抖。 “这就是守护青鸾玉佩的神兽吗?” 林风握紧长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知道,这是第二重考验,力之考验,只有战胜这只神兽,才能继续前进。 神兽咆哮着向林风冲了过来,速度极快,带起一阵狂风。林风不敢大意,连忙侧身躲避,神兽的爪子擦着他的肩膀而过,在地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划痕。 “好强的力量!” 林风心中惊叹,他稳住身形,举起长剑,向神兽的翅膀砍去。长剑砍在神兽的鳞片上,发出 “叮” 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却没能对神兽造成任何伤害。 神兽被激怒了,它挥动翅膀,向林风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它时而用爪子抓,时而用嘴巴咬,时而还用翅膀拍打,林风只能不断地躲避,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几个回合下来,林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到神兽的弱点。他仔细观察着神兽的动作,发现每当神兽咆哮时,它的腹部会微微隆起,那里的鳞片似乎比其他地方要薄弱一些。 “就是那里!” 林风心中一喜,他找准时机,当神兽再次咆哮时,他纵身一跃,举起长剑,狠狠地向神兽的腹部刺去。 “噗嗤” 一声,长剑刺穿了神兽的鳞片,刺入了它的腹部。神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它挥动翅膀,将林风甩了出去,林风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神兽愤怒地看着林风,眼中充满了杀意。它拖着受伤的身体,再次向林风冲了过来。林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战斗了,只能拼尽全力。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青鸾玉珏突然发出了一道青光,青光笼罩着林风,让他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同时,青光也照射在神兽身上,神兽的动作突然变得缓慢起来,眼中的杀意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敬畏。 “这是怎么回事?” 林风心中疑惑,他看到神兽对着青鸾玉珏低下了头颅,像是在跪拜。 过了一会儿,神兽转身走进了水池中,消失不见了。水池的中央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平台,平台上摆放着一个玉盒,玉盒上雕刻着鸾鸟纹路,想必里面就是青鸾玉佩了。 林风走上平台,打开玉盒,里面果然放着一块玉佩。玉佩通体碧绿,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青鸾鸟,与青鸾玉珏上的纹路一模一样。玉佩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终于找到了!” 林风激动地拿起青鸾玉佩,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溶洞突然开始摇晃起来,顶部的钟乳石不断地掉落。“不好,溶洞要塌了!” 林风心中一惊,连忙拿起青鸾玉佩和青鸾玉珏,向通道跑去。 他沿着通道一路狂奔,身后的溶洞不断地坍塌,石块和泥土在他身后滚落。就在他快要跑出通道的时候,一块巨大的石块挡住了他的去路。 “完了!” 林风心中绝望,他看着手中的青鸾玉佩,心中满是不甘。 就在这时,青鸾玉佩突然发出了一道强烈的光芒,光芒将林风包裹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然后瞬间就飞出了通道,落在了青鸾湖的岸边。 他回头望去,青鸾湖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看了看手中的青鸾玉佩和青鸾玉珏,心中明白,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林风带着青鸾玉佩和青鸾玉珏,踏上了归途。他心中充满了喜悦,想着回到家族后,就能让家族重新兴旺起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寻找青鸾玉佩的过程中,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邪派高手,他们得知青鸾玉佩重现世间,都想将其据为己有。 在归途的第三天,林风来到了一个名为 “黑石镇” 的小镇。他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准备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 深夜,林风正在房间中打坐,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刻警觉起来,悄悄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只见几个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地在客栈周围徘徊,他们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看来,他们是冲着青鸾玉佩来的。” 林风心中暗道,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果然,没过多久,房门就被一脚踹开,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小子,把青鸾玉佩交出来,饶你不死!” 为首的黑衣人恶狠狠地说道。 “想要青鸾玉佩,先过我这一关!” 林风毫不畏惧,举起长剑,向黑衣人冲了过去。 一场激烈的战斗开始了。黑衣人的武功高强,而且配合默契,林风虽然身怀绝技,但面对多人的围攻,也渐渐感到了吃力。他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精湛的剑法,不断地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几个回合下来,林风已经斩杀了两名黑衣人,但他自己也受了伤,手臂上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直流。 第十三章青鸾玉珏(二) 为首的黑衣人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斩杀,心中大怒,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弯刀,向林风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弯刀挥舞着,寒光闪闪,招招致命。 林风咬紧牙关,奋力抵抗。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一旦退缩,青鸾玉佩就会落入坏人手中,家族的希望也会破灭。 就在这时,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群身穿官服的人冲了进来。“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客栈中打斗,还不快放下武器!” 为首的官员大声喊道。 黑衣人们看到官兵来了,心中一惊,他们知道寡不敌众,连忙纵身一跃,跳出窗外,消失在了夜色中。 林风松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的官员,拱手说道:“多谢大人出手相助。” 为首的官员名叫李捕头,他看着林风,疑惑地问道:“小伙子,你是什么人?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林风犹豫了一下,然后如实说道:“我叫林风,是林家的后人。那些黑衣人是为了我手中的青鸾玉佩而来。” 李捕头听到 “青鸾玉佩” 四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来你就是寻回青鸾玉佩的人。我奉朝廷之命,一直在追查青鸾玉佩的下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朝廷也在寻找青鸾玉佩?” 林风心中疑惑。 李捕头点了点头,说道:“青鸾玉佩不仅是林家的宝物,也是国家的瑰宝。传说青鸾玉佩拥有神奇的力量,能够保一方平安。朝廷担心玉佩落入坏人手中,所以一直在寻找。既然你已经寻回了玉佩,就跟我回京城一趟,面见皇上,皇上一定会重重赏赐你的。” 林风心中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李捕头。但他想到,如果能得到朝廷的支持,家族就能更好地发展,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跟你回京城。” 次日清晨,林风跟着李捕头一行出发前往京城。一路上,李捕头对林风照顾有加,还向他介绍了许多朝廷的事情。林风也渐渐放下了戒心,对李捕头产生了信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李捕头根本不是朝廷的官员,而是江湖上一个名为 “幽冥教” 的邪派组织的成员。他们得知林风寻回了青鸾玉佩,便设下了这个圈套,想要骗取青鸾玉佩。 在前往京城的途中,他们经过一片茂密的树林。突然,树林中冲出了许多幽冥教的教徒,将林风他们团团围住。 李捕头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看着林风,说道:“小子,没想到吧?你已经落入了我们的圈套。快把青鸾玉佩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风心中大惊,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骗了。他握紧长剑,愤怒地说道:“你们这些卑鄙小人,想要青鸾玉佩,除非我死!” 一场恶战再次爆发。林风凭借着青鸾玉佩赋予他的力量,与幽冥教的教徒们展开了殊死搏斗。他的剑法越来越精湛,每一剑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幽冥教的教徒们纷纷倒在他的剑下。 李捕头看到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倒下,心中大怒,他亲自上阵,与林风展开了战斗。李捕头的武功高强,手中的弯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林风一时之间难以取胜。 就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群身穿白衣的人冲了过来,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很快就将幽冥教的教徒们制服了。 为首的白衣人走到林风面前,拱手说道:“林公子,我们是青云门的弟子,奉掌门之命,前来保护你和青鸾玉佩。” 林风心中一喜,他没想到青云门会派人来保护他。青云门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以除暴安良、维护正义著称。 李捕头看到青云门的弟子来了,知道大势已去,想要趁机逃跑,却被青云门的弟子拦住了。“束手就擒吧,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李捕头无奈,只能放下武器,被青云门的弟子押了起来。 青云门的弟子对林风说道:“林公子,掌门让我们带你回青云门,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林风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各位师兄。” 随后,林风跟着青云门的弟子,前往青云门。他知道,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保护好青鸾玉佩,完成家族的使命。 经过几天的行程,林风终于来到了青云门。青云门坐落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山峰上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门派的建筑依山而建,气势恢宏,庄严肃穆。 青云门掌门玄真道长早已在山门外等候。玄真道长鹤发童颜,身穿白色道袍,手持拂尘,看起来仙风道骨。 “林公子,欢迎来到青云门。” 玄真道长拱手说道,语气和蔼。 “多谢道长派人相助,还亲自在此等候,晚辈实在受宠若惊。” 林风连忙拱手回礼。 玄真道长微微一笑,说道:“林公子不必客气。青鸾玉佩乃天下至宝,关系重大,我们青云门有责任保护它,不让它落入坏人手中。请随我来,我们到殿内详谈。” 林风跟着玄真道长走进了青云殿。青云殿宽敞明亮,殿内摆放着许多古朴的桌椅,墙壁上挂着许多字画,营造出一种典雅的氛围。 两人坐下后,玄真道长说道:“林公子,你可知青鸾玉佩的真正来历?” 林风摇了摇头,说道:“晚辈只知道青鸾玉佩是林家世代相传的宝物,能庇佑家族兴旺,至于它的真正来历,晚辈并不清楚。” 玄真道长点了点头,说道:“青鸾玉佩并非凡物,它是上古时期青鸾神鸟的羽毛所化,蕴含着强大的神力。传说青鸾神鸟是天地间的祥瑞之鸟,它的出现能带来和平与繁荣。青鸾玉佩不仅能庇佑一方平安,还能抵御邪恶之力,保护世间万物。” “原来青鸾玉佩有这么大的来历。” 林风心中惊叹。 玄真道长继续说道:“然而,青鸾玉佩的神力也引起了许多邪恶势力的觊觎。幽冥教就是其中之一,他们想要夺取青鸾玉佩,利用玉佩的神力称霸天下,危害苍生。此次他们设计欺骗你,就是为了得到青鸾玉佩。” 林风心中一凛,说道:“多谢道长告知,晚辈以后一定会更加小心,保护好青鸾玉佩。”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很好。” 玄真道长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仅凭你一人之力,想要保护好青鸾玉佩,恐怕还不够。幽冥教势力庞大,高手众多,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晚辈该怎么办?” 林风问道,心中有些担忧。 玄真道长说道:“我青云门愿意与你合作,共同保护青鸾玉佩。我们可以在青云门内为你安排一处住所,你可以在这里修炼武功,提升自己的实力。同时,我们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防止幽冥教再次来袭。” 林风心中大喜,说道:“多谢道长的慷慨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不必客气。” 玄真道长说道,“保护青鸾玉佩,不仅是为了林家,也是为了天下苍生。我们青云门义不容辞。对了,我还听说你手中有一块青鸾玉珏,不知可否让我一观?” 林风连忙从怀中取出青鸾玉珏,递给玄真道长。玄真道长接过玉珏,仔细地观察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果然是青鸾玉珏。这青鸾玉珏与青鸾玉佩乃是一体,两者相生相伴,只有将它们合二为一,才能发挥出青鸾玉佩的全部神力。” “合二为一?” 林风心中疑惑,“不知该如何将它们合二为一?” 玄真道长说道:“想要将青鸾玉珏与青鸾玉佩合二为一,需要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借助天地之力才能完成。而这个特定的时间,就是一个月后的月圆之夜,地点则是青云山的望月台。” “望月台?” 林风问道。 玄真道长点了点头,说道:“望月台是青云山的一处圣地,那里地势高耸,能够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在月圆之夜,月亮的精华最为浓厚,此时将青鸾玉珏与青鸾玉佩放在望月台上,借助天地之力,就能让它们合二为一。” 林风心中激动,说道:“多谢道长告知,晚辈一定会在月圆之夜前往望月台,完成玉佩与玉珏的合一。” “好。” 玄真道长说道,“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你要好好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我会让门派中的弟子指导你修炼青云门的内功心法,希望你能尽快有所突破。”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林风在青云门内刻苦修炼。青云门的内功心法博大精深,林风天赋异禀,加上他的努力,很快就掌握了心法的要领,实力有了很大的提升。同时,他还与青云门的弟子们一起切磋武艺,学习他们的剑法和招式,实战经验也越来越丰富。 期间,幽冥教也曾多次派人前来偷袭,但都被青云门的弟子和林风联手击退。林风也在战斗中不断成长,变得越来越强大。 月圆之夜很快就到了。这天晚上,月光皎洁,繁星点点。林风手持青鸾玉佩和青鸾玉珏,来到了青云山的望月台。 望月台高耸入云,站在上面,仿佛能触摸到月亮。林风按照玄真道长的指示,将青鸾玉佩和青鸾玉珏放在望月台的中央。 当月光照射在玉佩和玉珏上时,它们突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整个望月台笼罩其中。紧接着,天地间的灵气开始向望月台汇聚,涌入玉佩和玉珏之中。 林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玉佩和玉珏中散发出来,他连忙运转青云门的内功心法,吸收着这股力量。他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内力不断地增长着。 不知过了多久,光芒渐渐散去。林风睁开眼睛,看到青鸾玉佩和青鸾玉珏已经合二为一,变成了一块更大的玉佩。玉佩通体碧绿,上面的鸾鸟纹路更加清晰,散发着强大的神力。 “成功了!” 林风心中大喜,他拿起玉佩,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传遍全身,让他充满了自信。 就在这时,玄真道长和青云门的几位长老来到了望月台。玄真道长看着林风手中的玉佩,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林公子,恭喜你成功将青鸾玉佩与青鸾玉珏合二为一。现在,青鸾玉佩的神力已经完全觉醒,它不仅能保护你,还能保护天下苍生。” 林风拱手说道:“多谢道长和各位长老的帮助,晚辈才能完成此事。” 玄真道长说道:“这是你应得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是留在青云门,还是回到你的家族?” 林风想了想,说道:“晚辈想先回到家族,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族人,让他们放心。然后,晚辈会带着青鸾玉佩,继续行走江湖,除暴安良,保护天下苍生,不辜负青鸾玉佩的神力和道长的期望。” 玄真道长点了点头,说道:“好,有志气。你放心,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青云门都会是你坚强的后盾。” 次日清晨,林风告别了玄真道长和青云门的弟子,带着青鸾玉佩,踏上了返回家族的道路。他知道,自己的使命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什么挑战,他都会勇敢面对,用青鸾玉佩的神力,守护好自己的家族,守护好天下苍生。 经过半个多月的跋涉,林风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族。林家的祖宅坐落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由于家族日渐衰落,祖宅也显得有些破旧。 当林风走进祖宅时,族人们都围了上来,他们看着林风,眼中充满了期待。林风的叔叔林忠走上前来,问道:“风儿,你找到青鸾玉佩了吗?” 林风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青鸾玉佩,递到林忠面前。“叔叔,我找到了,而且还将青鸾玉佩与青鸾玉珏合二为一,觉醒了玉佩的全部神力。” 族人们看到青鸾玉佩,都激动得欢呼起来。林忠接过玉佩,仔细地观察着,眼中满是泪水。“太好了,太好了!林家有救了,我们终于找回了青鸾玉佩!”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家举行了盛大的庆典,庆祝青鸾玉佩的回归。小镇上的居民们也都前来祝贺,林家的声望在小镇上再次提高。 林风利用青鸾玉佩的神力,改善了家族的生活。他用玉佩的神力净化了小镇周围的水源,让庄稼长得更加茂盛;他还利用玉佩的神力治疗了族人和小镇居民的疾病,让大家都恢复了健康。 随着林家的声望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投靠林家。林风也广纳贤才,培养家族的势力。他教族人们修炼武功,提升他们的实力;他还开设学堂,教孩子们读书写字,培养人才。 在林风的带领下,林家的势力不断壮大。几年后,林家不仅在小镇上站稳了脚跟,还发展到了周边的城市。林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涉及粮食、丝绸、茶叶等多个领域,成为了当地的名门望族。 然而,林风并没有满足于现状。他知道,幽冥教虽然在青云门的打击下受到了重创,但他们并没有彻底消失,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为了保护家族和天下苍生,他必须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实力,壮大林家的势力。 于是,林风开始四处游历,结交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他与青云门、武当派、丐帮等名门正派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共同对抗幽冥教等邪恶势力。他还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帮助那些受苦受难的人们,赢得了江湖上的广泛赞誉。 在游历的过程中,林风也遇到了许多挑战。他曾与幽冥教的高手展开殊死搏斗,也曾破解过江湖上的各种阴谋诡计。但每一次挑战,都让他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坚强。 多年后,林风成为了江湖上闻名遐迩的英雄。他不仅保护了林家的繁荣昌盛,还为维护江湖的和平与稳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青鸾玉佩的故事也在江湖上流传开来,成为了一段佳话。 林风站在林家祖宅的屋顶上,望着远方的天空。手中的青鸾玉佩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传奇经历。他知道,自己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未来还有更多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但他相信,只要有青鸾玉佩的陪伴,有家族和江湖朋友的支持,他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守护好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第十四章青鸾玉珏(三) 林风站在林家祖宅的藏书阁内,指尖轻抚青鸾玉佩。合二为一的玉佩已褪去初时的青涩碧色,转为深邃的墨绿,鸾鸟纹路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金芒 —— 这是半月前他在青云山修炼时,偶然引动的新变化。玄真道长曾言,此乃玉佩与持有者灵力交融的征兆,可林风总觉这金芒中藏着一丝异样,仿佛有股陌生的力量在玉佩深处蛰伏。 “少主,青云门传来急信。” 门外传来护卫林虎的声音,打断了林风的思绪。他转身接过信笺,只见玄真道长的字迹潦草急促:“幽冥教余孽现于青鸾湖西侧的黑风谷,似在挖掘上古遗迹,恐与青鸾神力有关,速来。” 林风心中一沉。三年前幽冥教主力被击溃,教主夜无常重伤遁逃,余下教徒散落江湖,三年来始终销声匿迹,如今突然现身青鸾湖附近,必然图谋不轨。他握紧玉佩,玉佩竟微微发烫,鸾鸟纹路似在振翅,像是在呼应某种远方的召唤。 “备马,即刻前往黑风谷。” 林风快步走出藏书阁,目光扫过庭院中嬉戏的族中孩童 —— 这三年来,林家子弟安居乐业,小镇百姓丰衣足食,他绝不能让幽冥教再掀波澜。 三日后,林风抵达黑风谷外。谷口弥漫着浓黑的雾气,与寻常山雾不同,这雾气带着刺鼻的硫磺味,触之冰凉刺骨。他运转青云门心法,周身泛起淡青色护罩,才敢踏入谷中。谷内怪石嶙峋,地面布满深不见底的裂痕,裂痕中不时渗出黑色汁液,腐蚀着周遭的草木,发出 “滋滋” 的声响。 “果然是幽冥教的腐心雾。” 林风皱眉,这种毒雾曾在三年前的大战中见过,只需吸入一丝,便会心智混乱,沦为行尸走肉。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瓷瓶,倒出玄真道长所赠的清灵丹,捏碎后洒在护罩上,淡青色光芒瞬间暴涨,将毒雾隔绝在外。 前行约莫半里,前方传来重物撞击的声响。林风俯身躲在一块巨石后,只见十余名幽冥教徒正围着一座残破的石门挖掘,为首的是个身披黑袍的老者,脸上刻着诡异的血色纹路,正是当年幽冥教的护法 —— 血纹老怪。 “护法,这石门太过坚硬,弟子们的法器都快碎了。” 一名教徒哭丧着脸,手中的铁镐已布满缺口。血纹老怪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雕刻着扭曲的骷髅头,“没用的东西,让开!” 他将令牌按在石门中央的凹槽处,令牌瞬间融入石门,黑色纹路如蛛网般蔓延开来。石门剧烈震动,发出 “轰隆” 巨响,缓缓向两侧打开。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密室,而是一片幽深的通道,通道壁上镶嵌着泛着绿光的骷髅头,绿光映照下,通道尽头隐约可见一座石台,石台上似乎摆放着什么东西。 林风屏息凝神,正欲上前探查,却见血纹老怪突然转身,目光如鹰隼般扫向他藏身的方向:“既然来了,何不现身?林少主。” 林风心中一惊,知晓已被发现,索性纵身跃出,长剑出鞘,剑尖直指血纹老怪:“血纹老怪,三年前你侥幸逃脱,今日还敢打青鸾玉佩的主意!” 血纹老怪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老夫要的可不是玉佩,而是能克制玉佩的东西。当年教主大人早就料到,青鸾神力并非无懈可击,这黑风谷下藏着上古时期镇压青鸾的‘锁鸾石’,只要拿到它,任凭你玉佩神力再强,也只能沦为废石!” 话音未落,血纹老怪突然挥手,十余名教徒同时掏出黑色号角,吹奏起来。尖锐的号角声刺破耳膜,通道内的绿光骤然变得刺眼,石台周围的地面开始翻涌,竟钻出数只通体漆黑的巨虫,虫身布满倒刺,口器中流着绿色黏液,正是幽冥教饲养的 “腐心虫”。 “给我上!把他的骨头拆了,献给教主大人!” 血纹老怪嘶吼着,率先向林风冲来。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骨杖,骨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珠子,挥杖间,数道黑色毒液射向林风。 林风挥剑格挡,毒液落在剑身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他借力向后跃开,避开腐心虫的围攻,同时将青鸾玉佩贴在胸口。玉佩感受到危险,墨绿光芒暴涨,一道鸾鸟虚影从玉佩中飞出,发出清脆的啼鸣。啼鸣声中,腐心虫纷纷停滞不前,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怎么可能!” 血纹老怪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林风趁机提剑上前,剑随身动,青鸾剑法的 “鸾翔九天” 施展开来,剑光如鸾鸟展翅,瞬间刺穿三名教徒的胸膛。 可就在此时,通道尽头的石台突然亮起红光,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头从石台上飞起,径直撞向青鸾玉佩。两者相撞的瞬间,林风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玉佩的光芒骤然黯淡,鸾鸟虚影也发出一声哀鸣,消散不见。 “哈哈哈!锁鸾石果然有用!” 血纹老怪狂喜,“林风,没了玉佩的神力,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林风咬紧牙关,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手中长剑依旧稳如泰山。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 —— 若让锁鸾石落入幽冥教手中,不仅自己危在旦夕,天下苍生也将再无庇护。 锁鸾石悬在半空,散发着诡异的红光,不断压制着青鸾玉佩的光芒。林风只觉体内灵力紊乱,运转心法时竟有滞涩之感,显然是锁鸾石的力量在干扰他与玉佩的联系。 血纹老怪趁机挥杖袭来,骨杖顶端的暗红珠子射出一道黑色光柱,直指林风心口。林风侧身躲避,光柱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击中身后的巨石,巨石瞬间化为一滩黑水。 “束手就擒吧,林风!” 血纹老怪步步紧逼,“只要你交出青鸾玉佩,老夫还能饶你一命,让你看着林家覆灭的最后一刻!” 林风眼中闪过厉色,手中长剑猛地插入地面,借助剑身支撑身体,同时将全部灵力注入玉佩。玉佩虽被压制,但在他的催动下,依旧顽强地泛着微光,鸾鸟纹路隐隐颤动,似在挣扎。 就在这危急关头,谷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笛声。笛声悠扬婉转,如青鸾啼鸣,传入耳中,竟让林风紊乱的灵力平复了几分,连锁鸾石的红光也黯淡了少许。 “谁?!” 血纹老怪怒喝,转头望向谷口。只见一名身着青绿色长裙的女子缓步走来,女子梳着双环髻,发间插着一支鸾鸟形状的玉簪,手中握着一支白玉笛,肌肤白皙,眉目如画,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女子无视周围的幽冥教徒,径直走到林风身边,笛声骤然转急。随着笛声,谷内的腐心虫纷纷抱头翻滚,黑色的虫身开始出现裂痕,最终化为一滩绿水。血纹老怪手中的骨杖也开始颤抖,暗红珠子的光芒忽明忽暗。 “你是何人?竟敢坏我幽冥教的好事!” 血纹老怪色厉内荏地喊道。女子停下笛声,目光冷冷地扫过他:“鸾羽族,苏清鸢。尔等亵渎上古遗迹,妄图染指锁鸾石,今日便让你们付出代价。” “鸾羽族?” 林风心中疑惑,他从未听过这个族群。苏清鸢似乎察觉到他的疑问,转头对他说道:“林公子,青鸾玉佩与我鸾羽族渊源颇深,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先解决这些杂碎再说。” 话音未落,苏清鸢再次吹响白玉笛。这次的笛声不再悠扬,而是带着凌厉的杀气,一道道青色音波从笛中射出,如利刃般割向幽冥教徒。教徒们躲闪不及,纷纷被音波击中,倒地不起。 血纹老怪见状,知道不敌,转身就要逃跑。苏清鸢眼中寒光一闪,玉笛指向他的后背,一道青色光箭射出,正中他的后心。血纹老怪惨叫一声,身体重重摔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解决完幽冥教徒,苏清鸢走到锁鸾石旁,玉笛轻挥,一道青光包裹住锁鸾石。锁鸾石剧烈挣扎,红光闪烁,却始终无法挣脱青光的束缚。最终,青光将锁鸾石压缩成一颗黑色珠子,落入苏清鸢手中。 “这锁鸾石乃是上古时期,先民为防止青鸾神鸟失控所铸,虽能压制青鸾神力,却也蕴含着极大的戾气。” 苏清鸢将锁鸾石收入怀中,转头对林风说道,“林公子,随我来,我有要事与你说。” 林风点头,收起长剑,紧随苏清鸢走出黑风谷。谷外不远处有一片竹林,竹林中央有一座竹屋,竹屋周围种满了不知名的青色花朵,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进入竹屋,苏清鸢倒了一杯清茶递给林风:“林公子,你可知青鸾玉佩为何会与你产生共鸣?” 林风摇头:“晚辈只知玉佩是林家世代相传之物,先祖曾得青鸾神鸟庇佑。” 苏清鸢轻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翻开后递给林风:“这是我鸾羽族的族史,上面记载着青鸾神鸟与人类的渊源。上古时期,青鸾神鸟居住在青鸾湖,守护着天地间的灵气之源。后来灵气紊乱,妖魔四起,青鸾神鸟为平定灾祸,将自身神力注入羽毛,化为青鸾玉佩,交给了当时的守护者 —— 也就是你的先祖。而我鸾羽族,便是青鸾神鸟的后裔,世代守护着与青鸾相关的秘密。” 林风看着古籍上的记载,心中震惊不已。原来林家与青鸾神鸟的渊源,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厚。 “那锁鸾石……” 林风问道。 “锁鸾石是当时一位部落首领所铸,他担心青鸾神鸟的神力过于强大,会带来灾难,便偷偷铸造了锁鸾石,试图镇压青鸾。” 苏清鸢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后来青鸾神鸟化为玉佩,锁鸾石也随之被封印在黑风谷下。幽冥教不知从何处得知了锁鸾石的消息,想要用它来控制玉佩,进而掌控天地灵气之源。” 林风握紧手中的玉佩,玉佩此刻已恢复了墨绿光泽,轻轻颤动,似在认同苏清鸢的话。“那幽冥教的教主夜无常,如今在哪里?” 苏清鸢摇头:“夜无常行踪诡秘,三年前重伤后便销声匿迹。但我族中的占卜师曾预言,他会在青鸾湖的‘灵汐节’那天现身,试图夺取玉佩中的灵气之源。” “灵汐节?” “是青鸾湖每年一次的盛会,届时湖水会泛起灵汐,天地灵气汇聚,乃是青鸾玉佩吸收灵气的最佳时机。夜无常若想夺取灵气之源,必然会在那天动手。” 苏清鸢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方的青鸾湖,“距离灵汐节还有一个月,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林风也站起身,目光坚定:“苏姑娘,我愿与你一同守护青鸾湖,绝不让夜无常的阴谋得逞。” 苏清鸢转头看向他,微微一笑:“有林公子相助,大事可期。不过,在灵汐节之前,你还需要完成一件事 —— 前往青鸾湖底的‘鸾心秘境’,唤醒玉佩中沉睡的青鸾真灵。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掌控玉佩的神力,对抗夜无常。” 三日后,林风与苏清鸢来到青鸾湖畔。此时的青鸾湖与三年前林风初来时已大不相同,湖水不再是深邃的碧绿色,而是泛着淡淡的青光,湖面上不时有青色的羽毛状光点飘过,落在岸边的草木上,让草木生长得更加繁茂。 “这是青鸾神力逐渐复苏的迹象。” 苏清鸢望着湖面,轻声说道,“灵汐节临近,湖水会越来越清澈,灵气也会越来越浓郁。”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青色的令牌,令牌上雕刻着鸾鸟图案,与林风的青鸾玉珏极为相似。“这是鸾羽族的‘引鸾令’,可以打开鸾心秘境的入口。秘境就在青鸾湖底的溶洞深处,比你三年前去过的溶洞还要隐秘。” 苏清鸢将引鸾令递给林风,又取出两颗青色的丹药:“这是‘避水丹’,服下后可在水中呼吸一个时辰。秘境中危机四伏,不仅有上古时期的机关陷阱,还有守护秘境的‘鸾卫’,你一定要小心。” 第十五章青鸾玉珏(四) 林风指尖捻着那枚磨得发亮的青鸾玉佩,指腹能摸到翅膀纹路里的包浆 —— 这是爷爷林守山走时唯一没带走的东西。 三月的雨把临溪村泡得发潮,堂屋八仙桌上摊着爷爷的旧木箱,樟木味混着霉味飘在空气里。箱底压着本蓝布封皮的册子,纸页脆得像晒干的芦苇,扉页上是爷爷遒劲的字迹:“青鸾环在,溪山安;环失,天下乱。” “小风,你爷爷走那年,总在夜里对着这册子叹气。” 隔壁王婶端着碗姜汤进来,瓷碗在桌上磕出轻响,“他说那‘青鸾玉环’是咱林家守了三百年的东西,可去年冬天去后山祖祠后,就没回来过。” 林风翻开册子,里面画着繁复的图谱:一只展翅的青鸾衔着玉环,环上刻着二十八星宿。某一页夹着张泛黄的字条,字迹潦草,像是仓促写就:“祖祠供桌下,启玉环之钥,需以青鸾佩为引。” 他猛地攥紧玉佩,冰凉的玉温透过指尖传进心里。爷爷不是走丢了,是在找玉环。临溪村后山的祖祠他去过无数次,小时候爷爷总牵着他的手,在供桌前教他背 “守环人训”,可他那时只觉得枯燥,满脑子都是抓泥鳅、掏鸟窝。 “王婶,我去祖祠看看。” 林风把册子和字条塞进背包,抓起墙角的伞就往外冲。雨丝斜斜打在脸上,后山的石板路滑得很,他想起爷爷以前走这条路时,总爱哼一句老调子:“青鸾栖翠柏,玉环镇寒潭。” 祖祠的木门虚掩着,推开门时 “吱呀” 一声,惊飞了梁上的燕子。供桌还是老样子,乌木桌面被香火熏得发黑,中间摆着个空的木盒 —— 爷爷说过,那是放玉环的地方,可他记事起就空着。 林风蹲下身,手指摸索着供桌底下的木板。果然,有块木板的边缘有缝隙,他把青鸾佩贴在缝隙上,玉佩突然发出微弱的青光,木板 “咔嗒” 一声弹开,露出个巴掌大的铁盒。 铁盒里没有玉环,只有半块刻着古篆的青铜片,还有一张爷爷的照片。照片上爷爷站在一座石碑前,石碑上隐约能看到 “雾中山” 三个字。林风把青铜片翻过来,背面刻着一行小字:“雾中山,听涛崖,得见青鸾影。” 他把铁盒放进背包,转身看向供桌后的神像 —— 那是只木雕的青鸾,翅膀上的彩绘已经褪色。小时候他总问爷爷,青鸾是真的存在吗?爷爷说,等你找到玉环,就知道了。 雨还在下,林风沿着石板路下山,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个沙哑的声音:“林守山的孙子?青鸾玉佩在你手里吧?别找玉环了,那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林风心里一紧:“你是谁?我爷爷在哪?”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再找下去,你会和你爷爷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电话挂断,忙音 “嘟嘟” 地响着。 林风站在雨里,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但那句 “和你爷爷一样消失”,像根刺扎在心里。可爷爷的字条、册子里的话,还有那半块青铜片,都在告诉他,必须找到玉环。 回到家,林风把青铜片和册子摊在桌上,对着灯光看。青铜片上的古篆他不认识,只能拍照发给市里博物馆的李教授 —— 李教授是爷爷的老朋友,懂古文字。 等回复的间隙,他翻着爷爷的册子,后面几页记着一些奇怪的日子,还有 “寒潭异动”“青鸾鸣” 之类的字眼。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玉环若现,需寻‘九窍玲珑心’者护之。” “九窍玲珑心?” 林风皱起眉,这听起来像神话里的东西。 手机震动,李教授回了消息:“青铜片上的字是‘雾中山听涛崖,需以子午时青鸾佩引之’。小风,你爷爷是不是去找青鸾玉环了?那东西在古籍里有记载,说是上古神物,能镇住山里的邪祟。雾中山那边我去过,听涛崖地势险要,你可别莽撞。” 林风回复:“李爷爷,我爷爷失踪了,只有找到玉环才能知道他的下落。我必须去。” 李教授没再劝,只发了个定位:“雾中山脚下有个村子叫‘听涛村’,村里有个苏九娘,她懂雾中山的路,你去找她帮忙。” 第二天一早,林风背着背包,揣着青鸾佩和青铜片,坐上了去雾中山的大巴。车窗外的风景从稻田变成山林,他摸出爷爷的照片,照片上爷爷的笑容很慈祥。“爷爷,我一定会找到你,找到玉环。” 大巴在山脚下的路口停下,林风背着包走下来,眼前是连绵的青山,雾气绕在半山腰,像条白丝带。路口立着块木牌,上面写着 “听涛村”,箭头指向一条蜿蜒的小路。 走了约莫半个钟头,就看到村口的老槐树,树下坐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手里编着竹篮。林风走过去,笑着问:“大娘,请问苏九娘家住在哪?” 老太太抬眼看他,目光落在他胸前露出的青鸾佩上,眼神顿了顿:“找九娘?她在村东头的药铺里。不过你可得小心点,那丫头脾气怪得很。” 林风谢过老太太,沿着村道往村东头走。听涛村不大,都是青瓦白墙的房子,路边的小溪里淌着山泉水,叮咚作响。村东头的药铺挂着块 “苏氏药庐” 的木匾,门帘是蓝底白花的布。 他掀开门帘进去,药铺里弥漫着草药的清香,柜台后坐着个穿素色旗袍的女子,二十多岁的样子,头发挽成发髻,插着根银簪。她手里拿着本草药书,抬眼看向林风,眼神清冷:“买什么药?” “我找苏九娘,是李教授介绍来的。” 林风把李教授的消息给她看。 苏九娘放下书,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的青鸾佩上:“林守山的孙子?找我是为了雾中山的听涛崖吧?” 林风愣了一下:“你认识我爷爷?” “十年前,你爷爷来雾中山找线索,是我带的路。” 苏九娘转身倒了杯茶,递给林风,“他说林家是守环人,青鸾玉环丢了,天下会出事。可去年冬天,他又来一次,之后就没了消息。” 林风把青铜片和爷爷的册子递给她:“我爷爷留下线索,说听涛崖能见到青鸾影。九娘姐,你能带我去吗?” 苏九娘看着册子上的图谱,眉头皱了皱:“听涛崖在雾中山深处,常年有雾,而且那地方有‘迷魂阵’,走错一步就出不来。不过你爷爷当年在我这留了样东西,说要是他的后人来,就交给你。” 她走进里屋,拿出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个小小的罗盘,罗盘中心刻着青鸾图案。“这是‘青鸾罗盘’,能破听涛崖的迷魂阵。不过要去听涛崖,得等子午时,那时雾气最淡,罗盘才能起作用。” 林风接过罗盘,感觉沉甸甸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子时。” 苏九娘把草药收进抽屉,“今晚你先在我这住下,我给你准备些干粮和驱虫药,山里危险多。” 晚上,林风躺在药铺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拿出青鸾佩,放在手里摩挲,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突然,玉佩发出一阵轻响,像是在回应什么。他起身走到窗边,看到远处的雾中山上,有一点青光闪过,很快又消失了。 “那是什么?” 林风心里疑惑,刚想叫醒苏九娘,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把玉佩揣进怀里,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到两个穿黑衣的人,在药铺门口徘徊,手里拿着手电筒,照向屋里。 “他们在找什么?” 林风心里一紧,想起昨天那个陌生电话。他轻轻敲了敲苏九娘的房门,苏九娘很快开门,比了个 “嘘” 的手势,拉着他躲到药柜后面。 “是赵坤的人。” 苏九娘压低声音,“赵坤是做古董走私的,去年你爷爷来的时候,他就跟着,想抢青鸾玉环。你爷爷失踪,说不定和他有关。”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帘被掀开,手电筒的光扫进屋里。“苏九娘,我们知道林守山的孙子在你这,把他交出来,还有青鸾佩!”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苏九娘从药柜里摸出一把匕首,递给林风:“你从后门走,去后山的破庙里等我,我来应付他们。” 林风摇头:“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他们。” “别废话!” 苏九娘推了他一把,“你得去听涛崖,找到玉环,这比什么都重要。” 林风咬了咬牙,从后门溜出去,钻进后山的树林里。他回头看,药铺的灯还亮着,隐约能听到争吵声。他攥紧匕首,心里发誓,一定要尽快找到玉环,回来帮苏九娘。 后山的树林很黑,林风借着月光往前走,手里拿着苏九娘给的驱虫药,洒在身边。走了约莫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一座破庙,庙门塌了一半,里面长满了杂草。 他走进庙里,找了个干净的角落坐下,拿出青鸾罗盘。罗盘的指针微微转动,指向雾中山的方向。他摸出爷爷的照片,轻声说:“爷爷,我一定会找到玉环,不管遇到什么危险。” 突然,庙外传来脚步声,林风握紧匕首,警惕地看向门口。一个黑影走进来,他刚想动手,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是我。” 苏九娘走进来,身上沾了些泥土,头发也乱了:“那些人被我打跑了,不过他们肯定还会跟着。我们得提前出发,现在就去听涛崖。” 林风点点头,跟着苏九娘走出破庙,往雾中山深处走去。夜色里,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只有几步远,苏九娘拿着青鸾罗盘,走在前面,罗盘的指针发出微弱的青光,指引着方向。 “小心点,前面就是迷魂阵了。” 苏九娘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树林,“这里的树长得一模一样,要是没有罗盘,走进去就会绕圈子。” 林风跟着苏九娘走进树林,果然,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前面的树和刚才的一模一样。青鸾罗盘的指针转了转,指向左边的一条小路。他们沿着小路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雾气突然散了些,前面出现了一座悬崖 —— 听涛崖。 听涛崖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峡谷,风声呼啸,像是海浪在耳边响。崖边有块石碑,上面刻着 “青鸾栖处” 四个大字,正是爷爷照片里的那块石碑。 “现在是子时,该用青鸾佩了。” 苏九娘看着林风,“你把佩放在石碑上,试试能不能引出青鸾影。” 林风走到石碑前,把青鸾佩贴在石碑上。玉佩和石碑接触的瞬间,突然发出耀眼的青光,石碑上的字也亮了起来。紧接着,崖边的雾气开始旋转,形成一只青鸾的形状,在空中盘旋。 “青鸾影!” 苏九娘惊呼,“传说青鸾影出现,就能找到玉环的线索。” 青鸾影盘旋了一会儿,突然俯冲下来,飞向峡谷深处。林风和苏九娘对视一眼,跟着青鸾影往峡谷下走。峡谷里很陡,他们抓着藤蔓,慢慢往下爬。爬了约莫一个小时,终于到了谷底,谷底有个水潭,水潭里的水很清,能看到水底的石头。 青鸾影飞到水潭上空,突然消失了。林风走到水潭边,看着水面,突然发现水面上有个倒影,不是他的,而是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子,手里拿着个玉环。 “那是……” 林风刚想伸手去碰水面,水潭里突然掀起巨浪,把他卷了进去。 冰冷的潭水瞬间淹没了林风,他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却感觉有股力量把他往下拉。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怀里的青鸾佩突然发出青光,周围的水好像变得温和起来,托着他往潭底沉去。 潭底有个洞口,青光从洞口里透出来。林风被托着进了洞口,洞口里是个干燥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个玉盒。 他爬起来,走到石台边,打开玉盒 —— 里面没有玉环,只有一面镜子,镜子的背面刻着青鸾图案。“这是……” 林风拿起镜子,刚想仔细看,镜子突然发出光芒,照在他的脸上。 瞬间,林风感觉天旋地转,等他站稳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竹林里。竹林里有个穿着青布衫的男子,正在练剑,剑影如飞,像是青鸾在林间穿梭。 “爷爷?” 林风惊呼,那男子的背影很像爷爷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