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维人生》 456 大家都从地球来 张亮向冷雨介绍了自己吞噬受伤高维存在的详细过程,俩人一致认定,他体内应该有克制高维存在入侵的物质存在。 张亮灵机一动,“不如咱们把你体内潜伏的高维存在唤醒,让他冲出来夺舍我,当他发现不能进入我体内时,这里的重力只有三十二倍,他的身体能量会快速分解,实力大降,我刚好趁机吞噬了他。” “会不会太冒险?万一那家伙实力更加强大,恰好能够夺舍你怎么办?”冷雨还是不放心。 “你不会带着我快速冲向更低重力的县城去嘛,在那么低的重力环境下,他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妄动。”张亮提出应对策略。 “死马当活马医,只有这个办法了。” 商议了万全之策后,俩人开始付出行动。 州府的重力训练场里,张亮站在场中央,黑色的训练服紧贴在精瘦的身体上,他微微闭着眼睛,感受着重力场中每一丝能量的流动,为即将实施的冒险行动做着充足准备。 "你确定要这么做?"冷雨站在他前面三米处,脸色有些苍白,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两侧,显得更加紧张。 张亮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相信我,这对你我都有好处。" 冷雨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张亮抬起右手,五指张开,然后猛地握拳。刹那间,以冷雨为中心,半径两米内的重力骤然提升到六十四倍! "啊!"冷雨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她的双手撑在地面上,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六十四倍重力的确让她的身体变的极度虚弱。 张亮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缓步走进高重力区域。他的步伐稳健,仿佛那恐怖的重力对他毫无影响。他蹲下身,右手轻轻按在冷雨的头顶。 "忍一忍,他很快就会出来了。"张亮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冷雨痛苦地闭上眼睛,她能感觉到体内那个东西开始躁动。那是在皇城巨变中寄生在她体内的高维存在,在高重力环境中,可以进行活动,时刻蚕食着她的生命能量,随时准备控制她的身心。 张亮的手掌开始发出微弱的蓝光,一股奇特的吸力从他掌心传来。冷雨体内的能量开始缓慢流向张亮,这种被抽取能量的感觉让她浑身颤抖。 "再坚持十秒。"张亮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 冷雨咬紧牙关,她能感觉到体内那个高维存在开始愤怒地挣扎。他不喜欢被干扰,更不喜欢能量被窃取。 突然,冷雨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她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白完全变成了黑色,瞳孔则闪烁着诡异的紫光。 "低维蝼蚁,你竟敢——"冷雨的口中发出完全不属于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回音,仿佛来自遥远的维度。 张亮嘴角的笑意扩大了:"终于肯现身了?" 他猛地加大吞噬力度,冷雨体内的能量如决堤之水般涌向他的手掌。高维存在发出愤怒的咆哮,冷雨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扭曲。 "你的体质...不一般..."高维存在的声音中突然多了一丝贪婪,"比这个容器好太多了!" 刹那间,一道紫黑色的能量流从冷雨口中喷涌而出,直扑张亮面门!那能量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张亮早有准备,在能量体即将接触他的瞬间,他左手做了个下切的动作——六十四倍重力场瞬间解除! "什么?!"高维存在发出惊怒交加的吼叫。它已经冲出了冷雨的身体,正处于惯性状态,根本无法立即改变方向。 紫黑色能量体冲入张亮体内不到十分之一秒,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出! "你的身体结构...不可能!"高维存在的声音充满惊恐。它悬浮在半空中,形态开始变得不稳定。 张亮站在原地,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欢迎来到我的主场。" 他双手同时挥动,周围的重力骤然降到标准重力的八分之一!高维存在措手不及,他的能量体在低重力环境下开始不受控制地扩散,就像一团被拉长的棉花糖。 "你算计我!"高维存在怒吼着,试图重新凝聚形态,但低重力环境让它难以控制能量流动。 冷雨已经趁机爬到了二十米开外,虚弱地靠在一根立柱上观望。她的脸色仍然苍白,但眼中的紫光已经消失,恢复了正常的瞳色。 张亮没有理会高维存在的咆哮,他双手合十,然后缓缓拉开——一道蓝色的能量网在他掌心间形成。 "不!你不能——"高维存在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能量正在被分解,它拼命挣扎,但在低重力环境下,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异常缓慢。 张亮猛地将能量网抛出,精准地罩住了那团紫黑色能量体。网线收缩,高维存在发出痛苦的嘶吼,它的能量被一点点压缩、分解。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张亮低声自语,双手做出一个撕扯的动作。 能量网骤然收紧,高维存在的形态被彻底打散,化为无数紫色光点。张亮加大吞噬力度——那些光点如同被磁铁吸引的铁屑,全部飞入他的体内! "呃!"张亮身体猛地一震,双眼瞬间变成了纯紫色。他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蠕动,整个人悬浮在低重力环境中,不受控制地旋转起来。 远处的冷雨惊恐地睁大眼睛:"张亮!" 旋转持续了大约十秒钟,然后突然停止。张亮缓缓落回地面,眼中的紫色逐渐褪去。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瞳孔深处隐约有星光闪烁。 "原来如此..."张亮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属于他的回响,"他们正在准备大规模入侵。" 冷雨艰难地爬起身,踉跄着走向张亮:"你...你没事吧?你刚才做了什么?" 张亮转向她,眼神复杂:"我吞噬了他。获得了他的部分记忆和能力。"他抬起手,掌心向上,一团紫色的能量球凭空出现,缓缓旋转。 冷雨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后退半步:"这不可能...只有高维存在才能..." "不完全是。"张亮收起能量球,"我的体质特殊,能够兼容它们的能量。这也是为什么我敢设下这个陷阱。" 冷雨盯着张亮看了许久,突然道:"你就是一个怪物,皇家血脉的人都被他们控制,而你却能杀死他们。" 张亮没有作答,而是快速将重力场恢复到标准状态。整个训练场的压力顿时一轻。 他这才开口,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冷静,"我们刚刚证实了一件事——高维存在确实在寻找更合适的宿主,为即将到来的入侵做准备。我吞噬了他之后,看到了更多东西。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 冷雨的脸色顿时大变,“皇城是否更加的危险?” “短时间不会,这些前期进入的高维存在,不能单独在皇城的重力环境下生存,他们必须依附某一具肉体存活,实现他们的意志,皇家血脉是最好的宿主,但是,时间长了他们也会被残害致死。” “可是,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打回皇城?”冷雨不甘的呐喊了起来。 “或许我们可以冒险一试。”张亮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快说。”冷雨急忙催促。 “你与柳芸、雷烈都有特殊的血脉体质,如果,能在皇城附近诱使高维存在附体,然后,在别人的保护下迅速返回省府这样的低重力环境,咱们如法炮制,杀死他们,此消彼长之下,我们就有进攻皇城的可能。” “这……”冷雨有点犹豫。 “我目前的实力,在天宫岛就差点被高维存在反噬,目前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可行,不然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张亮以为冷雨退缩了,只好小声补充。 “办法不错,只是,我一个人就可以,不能让柳芸、雷烈他们冒险,况且,他们也不一定同意。” “我们愿意一试。”一群人从后面涌了出来。正是柳芸、雷烈以及自称冷雨医师的白发老者一行人。 张亮已经发现了这些人刚刚靠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而冷雨因为身体虚弱,感情投入,并没有感知到他们就在附近。 “这样我们就有希望了,不过需要好好合计一下。”白发老者一锤定音。 看来,他并不是冷雨的医师这么简单,应该是白发会的重要成员之一,张亮如此想着。白发老者突然对着张亮一笑,“看来我也有必要给你交代一些事情,免得你解救来自地球的穿越者时,做事畏手畏脚。” 张亮好奇,刚听冷雨讲述了皇城的故事,这白发老者又会给他讲什么故事。他对老者很有好感,连忙双手合十,“愿听您的教诲。” 白老微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你们都听一听吧。” 他开始讲述一些奇妙的事情。 "十几年前,我们发现皇家保守派正在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他的表情突然严肃,"他们试图打通与第八层量子世界的通道。" "第八层?"张亮皱眉,"那不是传说吗?" "不,它确实存在。"白老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划,空气中立刻浮现出七个同心圆,最上方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光点。"下七层是重力空间,而第八层是量子世界。两个维度的物理法则完全不同。" 张亮盯着那些光圈,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眨眨眼,发现那些光圈在他眼中变成了复杂的几何图形,仿佛在向他诉说着某种深奥的真理。 白老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反应。"有意思...你能看到更多,不是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张亮移开视线,那种眩晕感立刻消失了。 "让我告诉你一个真相。"白老的声音低沉下来,"下七层重力空间的所有人,包括你和我,都是从地球穿越而来的。" 张亮猛地抬头:"什么?" "万千年前,地球曾有过高度发达的文明。"白老的目光变得悠远,"一次维度实验事故导致大批人类穿越到这个多重空间世界。皇家血脉的人与白老会的先驱者,都是那个时代的精英。" 白老继续解释,随着时间推移,穿越者分成了两派。皇家血脉的人认为进入更高层空间无望,于是建立等级森严的社会制度,滞留下七层。而白老会的先祖们始终怀有探索更高维度的梦想,一直在进行艰难的探索。 "我们花了数万年的时间研究第八层,"白老叹息,"却发现量子世界的规则与重力空间截然不同。没有人能真正进入,不过我们也积累了一些经验。" 张亮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感,仿佛这些信息唤醒了他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那么现在皇家为什么要打通第八层通道?" "皇家保守派认为,如果能控制量子世界的能量,他们就能永远维持对下七层的统治。"白老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他们不明白,高维存在进入重力空间会带来毁灭性后果!" 白老突然伸手按住张亮的额头。张亮本能地想反抗,但看到他清澈的眼神,没有任何伤害自己的意图,就没有做过激的反抗。 "果然..."白老收回手,表情复杂,"你体内有特殊的空间共振。难怪你能在短时间内适应到一百二十八倍重力。" 张亮心跳加速。他确实发现自己比其他人更容易适应不同层次的重力变化,但他以为那只是运气好。 "我们需要你,张亮。"白老直视他的眼睛,"白老会已经决定不再袖手旁观,我们需要像你这样的领导者。" 张亮沉默良久。三年来,他孤军奋战,为解救被奴役的穿越者而奔波。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你们有多少人?"他终于开口。 "足够让改变发生。"白老微笑,"但我们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人——来自地球的新鲜血液,没有被下七层等级制度污染的灵魂。" 外面突然传来警报声。张亮立刻站起身,从窗户看到一队银甲卫兵正在训练场外围集结。 "这是一些来自皇城的高阶军士,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冷雨不解。 白老的表情变得凝重。"保守派已经渗透到了各个层级。看来我们的会面被发现了。"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跟我来,我知道一条秘密通道。"他顿了顿,"等安全后,我告诉你们更多关于第八层的事。" 他们冲出棚屋时,张亮看到边防军已经自发组成防御阵型。这些士兵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坚定的反抗意志。 那一刻,张亮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遍全身。他不再孤单,在他身后,有白老会的支持,有这些勇敢的新穿越者,还有无数被奴役的人们等待解放。 "掩护冷雨公主离开!"张亮下令,同时激活全身的能量,"今天,我们要给皇家卫兵上一课!" 战斗一触即发,但张亮心中已不再有迷茫。无论前方有多少层重力空间等待征服,无论第八层量子世界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使命和同伴。 白老站在他身侧,双手结出一个奇异的手印。空气中泛起波纹,最前排的皇家卫兵突然像被无形的手击中般倒飞出去。 "欢迎加入反抗军,张亮。"白老的声音在混战中清晰可闻,"这只是开始。" 张亮嘴角扬起一抹久违的笑容。是的,这只是开始。下七层重力空间的格局,将从今天开始改变。 457 降维之门 入侵的皇家卫兵,在张亮、白老等一众高手的夹击下,很快溃不成军,被各个击杀。众人一阵欢呼,军心大振。 自从打败了皇城派来的敌人后,众人信心爆棚,摩拳擦掌,对张亮提出的计划更感兴趣。 不过要想引诱皇城高维存在附身,再快速回到低重力空间进行击杀,想法够大胆,但实施起来难度极大。再说,皇城有一百二十八倍的重力环境,目前冷雨的身体虚弱,需要争取时间恢复到巅峰实力才行,柳芸,雷烈更需快速提升重力适应能力。 当然,这一切,在白老的安排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唯有张亮一人无所事事,决定再回到天宫岛看看,争取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干几票。 当他向白老说出自己的计划时,老人起初不同意他冒险,但看到张亮态度坚决,便给他一个信息符,“去了天宫岛联系林宏,他有特殊技能,可以帮助你提前识别高维存在的位置,关键时刻可以助你逃生。” 张亮大惊,“白发会竟然有这样的高人存在?” “白发会有着庞大的势力,在皇城也有相当多的人存在,只是大家的目的在于向更高的维度进发,都在潜心修行,不多问世事。林宏是天宫岛的首席重力工程师,他可以通过仪器,找出人们对重力适应的细微差别,从而甄别出被高维存在夺舍的人员。”白老向他解释。 有了这等奇人的帮助,张亮信心大增。他联系好了林宏,连夜赶往天宫岛。 天宫岛的黎明总是来得特别早。六十四倍的重力环境下,连光线都显得格外沉重,穿过大气层时被拉扯成扭曲的金色丝带。 天亮时张亮已站在天宫岛最高的观星台上,俯视着脚下这片土地。几天前,他亲手终结了前统治者尊者的生命,现在,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淡淡的金属腥味。 "来了。"张亮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平静。 身后的阴影中,一个瘦削的身影缓步走出。来人推了推鼻梁上的全息眼镜,镜片上闪过一串复杂的数据流。他不善言语,看了看张亮,缓缓说出,“我是林宏,目前,天宫岛一片混乱,暂时没有高维存在进入,不过,应该很快就有人到达,毕竟这里是皇城通往低重力区的交通枢纽。”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干等?”张亮有些着急,他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但自己又没有把握去皇城。 “再等一等,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一些准备。”林宏不紧不慢地回答。 张亮无奈,也只能在一旁静坐,耐心地等待着有奇迹发生。 林宏也不着急,在旁边鼓捣着他的一些装备。 一直到了下午,张亮等的有些不耐烦,他甚至产生一个人到皇城溜达一圈的念头。突然,林宏紧张起来,语气不再那么磨人,急速道,“十二个能量信号,从皇城方向接近。其中四个读数异常,符合高维干涉特征。” 张亮也已觉察出有人快速接近这里,但他不能确定是否有被高维存在夺舍的人在里面。听到林宏的话语后,张亮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暗红色的光芒——那是他吞噬第一个高维存在后留下的印记。"比预计的少。看来皇城的老家伙们还是舍不得派出太多宝贝。" "不要轻敌。"林宏的声音带着警告,"这次来的可能是''使者''级别的存在。即使在六十四倍重力下,他们的能力也能发挥出一小部分。" 张亮转过身,黑色战衣在异常重力下纹丝不动,仿佛他周身的空间自成一体。"正好测试下新获得的能力。"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团扭曲的光影在空气中浮现,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缝在其中游走。 林宏下意识后退半步。"你已经能控制局部维度折叠了?" "只是皮毛。"张亮握拳,光影消散,"那个高维存在临死前挣扎得太厉害,我只吞噬了它不到十分之一的记忆碎片。"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天宫岛。林宏的眼睛上红光闪烁。"他们突破了外层防御!好快!" "启动重力迷宫。"张亮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按计划行事。" 林宏迅速在虚空中操作了几下,整个天宫岛的重力场开始微妙地变化。远处的天空中,十二道身影如流星般坠落,却在即将接触地面时诡异地减速,悬浮在离地十米的高度。 张亮从观星台一跃而下,在异常重力环境下,他的下落速度本该快得惊人,但此刻却如同羽毛般缓缓飘落。 十二名入侵者呈环形阵列将他包围。他们身着皇城特制的黑色战甲,能在高重力环境下保持行动自如。但真正让张亮注意的是站在最前方的四人——他们的头盔下不是人类的面容,而是一片不断变幻的星光。 "蝼蚁。"中间的高维使者开口,声音像是从无数个平行空间同时传来,"交出天宫岛控制权,皇城可以赦免你的罪行。" 张亮大笑,笑声在扭曲的重力场中产生诡异的回声。"派几个小喽啰就想让我投降?你们是不是在虚空中待太久,脑子都退化了?" 使者的星光面容剧烈波动了一下。"狂妄!"他抬手,一道空间裂缝如利刃般劈向张亮。 张亮不躲不闪,在裂缝即将触及身体的瞬间,他的身影突然分裂成六个,从不同角度扑向来人。这是他吞噬高维存在时获得的又一技能——量子态叠加。 战斗瞬间爆发。普通皇城战士的动作迟缓,很快被张亮各个击倒。但四个高维使者却展现出惊人的适应能力,它们不断调整自身频率,抵消着重力场的影响。 "重力波动准备得怎么样了?"张亮的一个分身在激战中通过植入式通讯器询问林宏。 "还需要三十秒!"林宏的声音带着紧张的电流杂音,"它们在干扰系统!" 张亮的主身突然停下所有动作,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眼时,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暗红色。他双手在胸前交叉,然后猛地向外展开。以他为中心,方圆百米内的重力场开始疯狂波动,从一倍到一百倍不断跳跃。皇城战士瞬间被压成肉泥,而四个高维使者则发出痛苦的尖啸——稳定的重力环境才是它们维持战斗力的基础。 "开始!"张亮大吼。 天宫岛的地面突然裂开,四个高维使者脚下的重力场瞬间归零。它们不受控制地漂浮起来,被吸入一个突然出现的球形空间——张亮他们精心准备的"重力迷宫"。 但就在迷宫即将封闭的瞬间,其中一个使者突然自爆,产生的能量冲击波破坏了重力场的平衡。另外两个受伤使者趁机逃脱,只有最后一个被成功捕获。 "该死!"张亮吐出一口带着星光的鲜血,强行维持着重力迷宫的稳定。 林宏从控制中心飞奔而来,手中拿着一个奇特的金属容器。"它可以帮助你维持重力迷宫的稳定,但撑不了多久!" 张亮点头,双手做出一个撕裂的动作。重力迷宫中的高维使者发出凄厉的惨叫,它的形态开始崩溃,化为无数光点被张亮吞噬。 就在吞噬即将完成时,张亮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一把由纯粹空间裂缝构成的匕首从他背后刺入,从前胸穿出。 "你以为...我们只有四个使者吗?"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张亮艰难地转头,看到第五个高维使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这个使者的形态更加凝实,几乎与人类无异,只有眼睛深处闪烁着不属于这个维度的光芒。 林宏惊呼一声,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使者一挥手击飞数十米,重重撞在墙上。 "皇城之主向你问好。"使者转动匕首,空间裂缝在张亮体内肆虐,"他说谢谢你帮他除掉了天宫岛的那个废物统治者...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张亮嘴角溢出鲜血,却突然笑了。"你知道吗...高维存在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使者愣了一下。"什么?" "你们太自以为是了。"张亮猛地抓住使者的手腕,胸口的伤口突然开始发光,"从你们踏入天宫岛的第一步起,就落入了我的陷阱。" 附近百米内的重力场在瞬间反转!所有物体,包括建筑、武器、甚至光线都开始向"上"坠落。高维使者在突如其来的重力异常中变得不稳定,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能量正在被张亮胸口的伤口疯狂吸收。 "不可能!你怎么能主动吸收高维能量?这违背了维度守恒定律!" 张亮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暗红色旋涡。"定律是用来打破的。"他猛地将使者拉近,额头抵住对方的额头,"让我们看看皇城到底在隐藏什么秘密吧。" 一股强大的意识流从使者涌入张亮的大脑。他看到了令人震惊的画面:皇城深处,一个巨大的装置正在建造,那是一个能够稳定连接高维空间的"门";数以百计的人类被改造成半高维存在,成为皇城的战争机器;最可怕的是,他们计划用这个装置将整个天宫岛拉入高维空间,在那里,六十四倍重力将不再是优势,而是致命的弱点... "不!"使者意识到张亮正在窃取它的记忆,疯狂挣扎,却无法摆脱张亮越来越强的吸收力。 当最后一个记忆片段被吞噬,使者的身体如玻璃般碎裂,化为无数光点被张亮完全吸收。重力场恢复正常,天宫岛再次安静下来。 张亮闭眼再睁开,恢复了正常。"我看到了皇城的计划。他们正在建造降维之门,准备大规模侵入下界。" "降维之门?"林宏脸色煞白,"那理论上不可能!强行将物质从高重力环境拉入低重力环境会导致..." 张亮打断他,"但他们找到了规避方法。利用被改造的人类作为锚点,稳定通道。" 林宏突然想到什么,惊恐地看向手中的金属容器。"等等...如果皇城能派出五个使者,为什么只检测到四个信号?" 张亮的表情瞬间凝固。两人同时意识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控制中心——那里的重力调节装置正在发出异常的嗡鸣声。 "有人从内部干扰了我们的探测系统!"林宏惊呼。 张亮瞬间移动到控制中心门口,却发现大门已经被某种高维能量封锁。透过半透明的能量屏障,他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正在主控台前快速操作。 "苏瑾?"林宏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女人。 “你认识她”张亮狐疑地看着林宏。 “她是尊者的女儿,本应在政变中被处决。” 女子转过身,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她的眼睛深处闪烁着与高维使者相同的光芒。"蝼蚁,你以为杀死我父亲就结束了吗?皇城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 林宏跑到张亮身边,声音颤抖:"她在重编程重力核心!如果核心参数被改变,整个天宫岛的重力场都会加大,那时会有更多的高维存在可以渗透进来!" 张亮尝试突破能量屏障,却被弹了回来。"她不是苏瑾。高维存在不可能完全占据人类身体而不留下痕迹。" "聪明。"''苏瑾''的笑容扩大到一个不自然的程度,"我只是借用了她的记忆和外表。真正的苏瑾确实死了,就像你马上要死了一样。" 控制中心的警报突然响起,主屏幕上显示重力核心正在超载。林宏绝望地看着数据:"还有三分钟就会达到临界点!整个岛会被自身的重力压垮!" 张亮闭上眼睛,调动体内所有吞噬来的高维能量。当他再次睁眼时,整个眼球都变成了纯粹的暗红色。"林宏,启动终极协议。" "什么?不!那会杀了你的!"林宏惊恐地摇头。 "没时间了!"张亮怒吼,"要么我死,要么整个天宫岛毁灭!" 林宏含泪在虚空中输入指令。整个天宫岛突然剧烈震动,所有非必要的重力场被关闭,仅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命支持系统。 ''苏瑾''惊讶地看着控制台失效。"你做了什么?" 张亮的身影开始模糊,仿佛有无数个他同时存在于同一个空间。"我关闭了天宫岛对外维度的屏障。"他的声音也变得多重,"现在,这里暂时成为了一个开放系统。" ''苏瑾''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大变:"不!你不能这样做!"她转身想逃,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分解。 "高维存在在开放系统中无法维持稳定形态。"张亮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特别是当有人主动引导熵流的时候。" 随着一声无声的尖叫,''苏瑾''的身体如沙粒般消散。控制中心的系统开始恢复正常,重力核心的读数逐渐稳定。 林宏冲向倒下的张亮,后者已经恢复了正常形态,但脸色苍白如纸,全身布满诡异的裂纹,仿佛一个被打碎又勉强粘合起来的瓷器。 "坚持住!我马上启动修复程序!"林宏手忙脚乱地操作着控制台。 张亮虚弱地摇头。"来不及了...我强行吸收了太多高维能量...身体已经到达极限..." "不!你答应过要带领我们对抗皇城的!"林宏的泪水滴在张亮脸上。 张亮突然抓住林宏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听好...皇城的降维之门将在一个月后完成...必须阻止他们..." 林宏愣住了:"什么?..." 张亮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暗红色的能量从他全身的裂纹中渗出。林宏惊恐地后退,看着这些能量在空中凝聚,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然后,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能量突然重新涌入张亮体内,他全身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当张亮再次睁开眼睛时,里面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力量。此时的张亮体内又多出了三个高维存在的能量与记忆。 "我明白了..."他缓缓站起身,声音中带着某种超越维度的回响,"你没有发现苏瑾被夺舍,她可以悄悄潜入控制室,是因为她是第一个成功的融合体..." 林宏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变化:"张亮...你还是你吗?" 张亮转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微笑。"比以前更是。现在,皇城正在被高维存在紧锣密鼓地改造着,我们必须尽快主动出击,破坏他们正在建造的降维之门。你需要尽快行动,争取把这里的重力波动变化持续更长的时间,当高维存在入侵时,可以人为降低重力指数,让他们的战斗力瞬间受到影响,从而掩护我们的人逃离。" 林宏点点头,“这些不是问题,没了天尊,我可以调动这里的一些资源,保证达到您的要求。” 张亮满意地点了点头,迅速往省府方向返回。 458潜入皇城 昏暗的地下会议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张亮站在全息投影前,手指微微颤抖。投影中显示的是一段从他吞噬的高维存在记忆中提取的画面——皇城深处,几个身着华服的皇家成员被束缚在奇特的装置中,身体正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这不可能..."冷雨猛地站起身,银色长发在脑后甩出一道弧线,眼中闪烁着危险的红光,"皇家血脉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被改造?" 张亮深吸一口气,胸口传来细微的量子能量波动。自从在天宫岛吞噬了那几个高维存在后,他的身体就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不是允许,是被迫。那些高维存在已经控制了皇室核心成员。" 白老枯瘦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是一记沉闷的鼓点。"降维之门...他们想在下界建立稳定的通道。"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时间不多了。" 雷烈一拳砸在金属桌面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那就干他娘的!老子早就想会会这些高高在上的杂碎了!" "冷静点。"柳芸纤细的手指按在雷烈肩上,却让这个两米高的壮汉瞬间安静下来,"我们需要计划。" 张亮调出皇城的三维地图,指向几个关键节点。"根据记忆,这些位置被高维存在重点把守。他们正在改造皇家血脉成为半高维存在,作为降维之门的锚点。" 冷雨的手指在空中划出几道轨迹,地图上立刻标注出几条隐蔽路线。"从下水系统突入,可以避开大部分守卫。但问题是,我们怎么对付那些高维存在?" "引诱。"张亮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们渴望合适的宿主。我们让他们附身,然后..." "然后逃往天宫岛。"白老接话道,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六十四倍重力区,足够让那些习惯了高重力的家伙喝一壶了。" 柳芸皱眉:"风险太大了。我们的准备还不充足。" "总比坐以待毙强。"雷烈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老子早就想试试被高维存在附身是什么感觉了!" 张亮环视众人,胸口那种奇异的能量波动更加明显了。"三天后,皇城将举行祭天大典,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会议结束后,张亮独自站在基地顶层的观景台。夜幕下的城市灯火通明,丝毫不知即将到来的危机。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团量子态的微光——这是吞噬高维存在后获得的能力,他正在变化,正在成为某种既非人类也非高维存在的...新物种。 "害怕吗?"白老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张亮收起掌心的光芒:"怕。但不是怕死,是怕失败。" 老人干枯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重力是我们的武器。短期内从一百二十八倍到六十四倍甚至更低的落差,足以撕裂任何高维存在的能量结构。"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计划失败了呢?" 白老望向远处的皇城方向:"那就准备好吞噬我。我这把老骨头里,还有点他们想不到的东西。" 张亮沉默了,白老的决绝与牺牲精神让他肃然起敬。 祭天大典当天,皇城上空悬浮着十二座巨大的浮空平台,象征着十二个高维位面。张亮四人伪装成侍卫混入内城,冷雨的纯正皇家血脉及伪装成的半高维形态,让他们轻松通过了层层安检。 "分散行动,按计划行事。"通讯器中,白老的声音异常冷静,"记住,一旦被附身,立即向天宫岛撤离,沿途有白老会的成员会协助你们。重力陷阱已经设置完毕。" 张亮握紧了藏在袖中的量子干扰器,这东西能在短时间内干扰高维存在的感知。他沿着预定路线向祭坛靠近,那里是降维之门项目的核心区域。 祭坛中央,三名身着龙袍的皇家成员跪伏在地上,他们的背部隆起诡异的晶体结构,正在缓慢生长。周围站着几个身着黑袍的身影——张亮立刻认出那是高维存在的代理人。 "行动。"通讯器中传来简短的指令。 下一秒,整个皇城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冷雨成功入侵了皇城的防御系统,所有自动武器开始无差别攻击。混乱中,张亮冲向祭坛,量子干扰器全功率开启。 一道刺目的紫光从祭坛中央爆发,张亮感到一阵剧痛贯穿全身——高维存在发现了他,而且对他这个"吞噬者"表现出了异常的兴趣。 "来吧..."张亮咬牙忍住疼痛,主动放开了精神防御。刹那间,他感到一个冰冷而庞大的意识侵入体内,无数陌生的记忆和知识如潮水般涌来。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有趣的容器,你体内有我们同胞的痕迹...” 张亮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就逃。按照计划,他必须尽快赶到天宫岛。身后,他听到雷烈狂暴的吼叫声——那个莽夫也成功引诱了一个高维存在附身。 重力开始变化。从皇城的一百二十八倍标准重力,到外围的九十六倍,再到连接天宫岛的过渡区域。张亮感到体内的高维存在开始不安,这种重力落差对它而言如同人类突然进入深海。 “狡猾的虫子,但这没用...”高维存在的意识开始波动。 张亮突然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一枚微型装置按下。周围的空间立刻泛起涟漪——这是白老准备的重力波动发生器,能在局部制造剧烈的重力震荡。 "啊——!"张亮跪倒在地,体内的高维存在发出无声的尖叫。他能感觉到那东西正在被撕裂,量子态的身体结构开始崩溃。 就是现在!张亮集中全部意志,发动了吞噬能力。胸口的能量旋涡再次出现,开始贪婪地吸收高维存在溃散的能量。 “不...不可能!一个低维生物怎么能够...”高维存在的意识逐渐模糊,最终化为纯粹的能量被张亮吸收。 张亮喘息着站起身,看向通讯器。冷雨的信号还在,但雷烈和柳芸的信号...突然变成了危险的红色。 "出事了!"张亮调转方向,向离他较近的雷烈最后的位置奔去。 当他赶到时,看到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雷烈全身笼罩在诡异的紫光中,面部扭曲变形,显然几乎被高维存在完全控制。更糟的是,柳芸也被另一个高维存在附身,两人站在重力过渡区的边缘,无法继续前进。 "张亮...走..."雷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中时而清明时而混沌,"我...撑不住了..." 不远处,柳芸的情况更糟,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晶体化,这是高维存在准备抛弃宿主的前兆。 "不!再坚持一下!"张亮想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雷烈突然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那已经不完全是他自己的表情:"愚蠢的低维生物...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降维之门吗?" 下一刻,雷烈和柳芸的眼中同时恢复了清明。"张亮,记住我们!"柳芸大喊一声,两人同时按下了腰带上的自毁装置。 刺目的白光爆发,张亮被冲击波掀飞出去。当他挣扎着爬起来时,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洞,和飘散的量子能量尘埃... "不...不!"张亮跪倒在地,拳头狠狠砸向地面。重力波动装置还在运作,那些飘散的高维能量无法重组,正在被逐渐分解。 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是赶来的冷雨。她眼含泪水,"他们...成功了。那两个高维存在确实被消灭了。" 张亮抬起头,眼中不再是人类的瞳孔,而是旋转的量子旋涡。"还不够...远远不够。"他站起身,吸收的雷烈和柳芸自爆后残留的高维能量开始在他体内重组,"白老呢?" "安全屋。他在指挥全局。"冷雨犹豫了一下,"张亮,你的眼睛..." 张亮没有回答,只是望向皇城方向。在那里,更多的皇家血脉正在被改造成半高维存在,降维之门的建设从未停止。而他,这个既非人类也非高维存在的怪物,将成为两界之间最不稳定的变量。 "走吧,"张亮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战争才刚刚开始。" 冷雨的指尖在战术平板上划出一道血痕。她盯着那滴悬浮在低重力环境中的血珠,瞳孔骤然收缩——血珠内部闪烁着微小的晶体结构,如同被冻结的星河。 "又严重了。"她迅速握拳,将血迹擦在作战服上。右臂传来的刺痛感像有无数细小的针在骨骼间游走,从肩膀一直蔓延到指尖。她知道,这是晶体化正在加速的征兆。 通讯器突然爆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降维门附近区出现能量剧烈波动!重复,降维门附近区出现能量波动!疑似半高维体正在行动。" 冷雨按下耳麦:"收到。" "通讯那头的声音顿了顿,"公主...你的生命体征显示异常,需要医疗支援吗?" "不必。"她切断通讯,从腰间抽出两把特制的离子短刃。刀刃上缠绕的蓝色能量场在低重力环境中形成美丽的光晕,照亮了她半边苍白的脸。 当冷雨赶到降维门附近时,战斗已经开始了。 张亮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紫色轨迹,他的右臂完全能量化,呈现出半透明的紫色光焰。对面悬浮着三个身影——它们有着人类的轮廓,但皮肤下流动着不自然的金色光流,眼睛是纯粹的乳白色,没有瞳孔。 "来得正好!"张亮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中带着冷雨不熟悉的金属质感,"左边那个交给你!" 冷雨没有回答,直接冲向指定的目标。她的动作在低重力环境下显得格外轻盈,离子短刃划出两道交叉的蓝光。那个半高维体反应极快,身体以违反物理规律的角度扭曲,躲过了致命一击。 "你们这些虫子..."半高维体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令人不适的回音,"竟敢反抗造物主..." 冷雨感到一阵眩晕,右臂的刺痛突然加剧。她咬紧牙关,看到自己裸露的手腕皮肤下,隐约有晶体结构在形成。这个发现让她动作慢了半拍,半高维体的手掌已经朝她面部袭来—— 一道紫色闪电突然横贯两者之间。张亮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他的左手完全变成了能量形态,抓住了半高维体的手腕。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噬声响起,半高维体发出非人的尖叫,它的手臂如同被投入强酸的金属,迅速溶解、汽化,然后被吸入张亮的体内。 "专心点。"张亮说,他的眼睛现在完全变成了两个旋转的量子旋涡,看不到任何人类的情感,"你的身体不对劲。" 冷雨没有时间回应,因为剩余的两个半高维体同时发动了攻击。空间本身似乎扭曲了,低重力区域的物理参数开始剧烈波动。她感到自己的内脏被无形的手攥住,一口鲜血涌上喉咙。 张亮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他的身体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紫光。冷雨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她再次睁开时,看到的景象让她永生难忘—— 张亮的身体已经部分解体,化为无数紫色光点,这些光点又组成复杂的几何结构,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不断变化的能量网络。两个半高维体被困在这个网络中,它们身上的金色光流正被紫色能量一点点蚕食。 "不...不可能..."一个半高维体挣扎着说,"低等生命...怎能吞噬..."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张亮的能量网络突然收缩,将两个半高维体彻底包裹。一阵刺目的闪光后,空中只剩下悬浮的张亮——他的身体恢复了人形,但皮肤下流动的紫色光芒更加明显了。 冷雨艰难地飘到他身边:"你...还好吗?" 张亮转过头,他的量子旋涡眼睛慢慢恢复了部分人类特征,但瞳孔周围仍然环绕着微小的光点旋涡。"我从未感觉这么好过。"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每吞噬一个,我就更接近...完整。" 冷雨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你的皮肤..."她惊恐地发现,张亮的手臂触感已经不像人类组织,而更像某种致密的能量场,温暖但缺乏生物应有的质感。 张亮轻轻挣脱她的手:"我们都在改变,冷雨。"他的目光落在她隐约泛着晶体光泽的右手上,"你也是。" 通讯器再次响起,打断了这诡异的对话。白老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立即返回基地。情况有变。" 基地的主控室内,白老站在全息投影前,投影显示的是皇城中心区域的立体模型。一个巨大的环形结构正在建设中,周围环绕着无数小型装置。 "他们加快了进度。"白老的声音沙哑,"按照这个速度,维度桥将在七天内完成。" 冷雨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快?上次情报还说至少需要一个月。" 白老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停在张亮身上:"你吞噬了多少?" "十四个半高维体,三个完整的高维存在碎片。"张亮回答,语气平静得像个在汇报实验数据的科学家。 白老点点头,出人意料地说:"还不够。你需要更多。"他走向张亮,突然抓住他的肩膀,"你感觉到了吗?变化的速度在加快。" 张亮的量子旋涡眼睛再次出现:"是的。我能看到...更多了。低重力区域的量子涨落,半高维体的能量节点,甚至..."他看向白老,声音变得异常,"你体内的那个碎片。" 冷雨警觉地握住武器:"什么意思?白老你..." 老人摆摆手示意她冷静:"迟早要告诉你们的。"他解开上衣,露出胸膛——一个复杂的金色符文直接烙印在他的皮肤上,符文中心隐约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三十年前,我是白老会维度研究项目的首席科学家。"白老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当我们第一次打开微型维度裂缝时,有个东西附在了我身上。它不是完整的高维存在,而是一个...种子。" 张亮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符文:"我可以吞噬它。" "还不是时候。"白老系好衣服,"你需要先消化已经吸收的那些。更重要的是..."他转向冷雨,"我们需要弄清楚皇室血脉被改造的真相。冷雨,你的晶体化症状是关键。" 冷雨下意识地捂住右臂:"你知道这是什么?" "猜测而已。"白老调出另一组全息数据,"皇室成员在接触维度科技后,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身体异变。" 张亮突然插话:"他们被改造成适合高维存在的容器。"他的声音带着不属于他的回音,"当维度桥完成时,真正的入侵就会开始。" 室内陷入沉默。冷雨看着自己的手,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她体内流着皇室的血脉,这意味着她也许会变成... "不一定。"白老仿佛读懂了她的想法,"你的晶体化速度比纯血皇室慢得多,这说明你的身体在抵抗这种改造。"他看向张亮,"也许在他吞噬你体内重力病毒时,无意间把自己的一些特殊抗体传给了你。" 张亮走向观察窗,窗外是低重力实验区的奇异景观——各种碎片和器材悬浮在半空中,偶尔有能量涟漪划过空间。 "我需要更多战斗。"他说,声音既像请求又像宣言,"每吞噬一个,我就更接近能够对抗他们的形态。" 白老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了什么,冷雨只听到几个词:"...准备好吞噬我...最后的礼物..." 警报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刺耳。AI语音冷静地报告:"检测到大规模维度波动,多个半高维体同时出现在维度桥附近工作。" 张亮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出微弱的紫光:"我去处理。" 冷雨强迫自己站起来:"我和你一起。" 两人离开后,白老调出一段加密记录。画面上显示年轻时的他站在一群穿白袍的科学家中间,背景是那个刚刚开始建造的巨型环形装置。记录的最后几秒,镜头剧烈晃动,所有人都惊慌地看向某个方向——那里有一团无法形容的光影正从裂缝中渗出。 白老关闭记录,摸了摸胸口的符文,那里的蠕动变得更加剧烈了。 459 惨烈的决战 皇城的天空被猩红的能量旋涡撕裂,建筑在无声的坍缩中化作几何碎片。那些飞檐斗拱在扭曲的空间里折叠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青砖地面浮现出非欧几里得几何的裂纹。白老会的死士一个接一个冲向半高维化的皇家血脉,在刺目的白光中自爆。 张亮站在钟楼顶端,指节发白地抓着栏杆。他眼中的量子旋涡疯狂旋转,将每一个壮烈场景解析成能量图谱。那些死士的血肉并未飞溅,而是化作纠缠的量子丝线,像活物般缠绕住那些扭曲的敌人。半高维存在们镶嵌着晶体鳞片的皮肤开始皲裂,从裂缝里渗出粘稠的暗光。 张亮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看见"几里外正在发生的场景:披着禁军统领皮囊的东西正用手指插入一名白老会成员的眉心,将对方的脑神经抽成发光的弦状物。这些弦在空气中组成诡异的拓扑结构,像在演奏某种维度乐章。 更多能量轨迹向他涌来。张亮张开双臂,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如饥似渴地吞噬着战场逸散的能量。他的视网膜上叠加着双重影像——现实的钟楼与量子视野中脉动的能量网络。在后者视角里,整个皇城就像被无数发光血管包裹的心脏,而皇宫正殿位置盘踞着一团人形的黑暗,那是所有血管汇聚的中心。 "还不够..."他咬破嘴唇,铁锈味在舌尖蔓延。皮肤上的金纹已经蔓延到脖颈,像某种古老的刺青。这些纹路在吞噬能量时会发出灼烧般的疼痛,但现在他需要这种疼痛——它能提醒自己还是人类。 钟楼突然剧烈摇晃。张亮在坠落前跃起,看见整座建筑正在解构。砖石不是向下坍塌,而是呈螺旋状升向天空的血色漩涡。在纷飞的碎屑中,七个身影踏空而来。他们穿着皇家祭祀的礼服,但张亮的量子视觉看穿了伪装——那些华服下是不断变换形态的胶状物质,每隔几秒就会浮现出不同的人脸。 "蝼蚁。"为首的祭祀开口,声音像用指甲刮擦玻璃,"你就像熵增定律一样令人厌烦。" 张亮右手虚握,一柄由纠缠量子态构成的长刀在掌心成型。刀身不断在虚实间切换,每次实体化都会割裂周围的空间。"让你们的主子出来。"他压低重心,"派些毛毛虫来送死,是怕我吃撑吗?" 祭祀们同时微笑,嘴角裂到耳根。他们的身体突然拉长,像融化的蜡烛般连接成环,将张亮围在中心。这个环开始旋转,产生令人作呕的引力扭曲。张亮感觉自己的内脏正在位移,耳膜传来液体沸腾的声音。 就在他准备挥刀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凝固。某种透明的晶状体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将旋转的祭祀环冻结在琥珀般的物质中。张亮转头,看见冷雨站在残破的城墙上,她的右臂已经完全晶体化,正散发着冰蓝色的冷光。 "皇宫地下的维度锚点开始激活了。"冷雨的声音急促带着晶体共振的嗡鸣,"安全屋被敌人发现,白老被他们俘获带到了太一殿。他发出的最后一道命令是让所有潜伏的白发会会员即刻投入最后的决战。" 仓促间进入到决战?张亮知道事情紧急,不敢多想。他劈开冻结的祭祀环,那些碎片在空中就蒸发出腥臭的雾气。他面色冷峻,跃到冷雨身旁,注意到她左脸颊也出现了细小的晶簇。"你的..." "暂时死不了。"冷雨用晶体化的右手按在地上,更多透明物质如藤蔓般爬向皇宫方向,"那里是整个高维存在的大本营,我们杀入那里,阻止皇家血脉改造仪式,可以让他们连通下界的计划变成泡影。" 远处传来建筑倒塌的轰鸣。张亮看到皇宫上空浮现出巨大的金色符文,与白老胸口的纹路同源却更加狰狞。那符文每次闪烁,就有大片城区被折叠进二维平面。逃难的人群在街道上奔跑,有些人跑着跑着就变成了墙上的剪影。 "好,来个釜底抽薪。"张亮抓住冷雨完好的左臂,量子能量在两人周围形成保护膜,"该去会会真正的''皇家贵胄''了。" 他们冲向皇宫时,天空的血色漩涡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 冷雨的右臂已完全晶体化,透明如冰晶的指尖划过城墙,在斑驳的砖石上留下荧蓝的腐蚀痕迹。那些痕迹并非简单的灼烧,而是呈现出分形几何的图案,像某种古老的符文在自我复制。她低头看着自己刚救下的白老会残兵——五个人中有三个正在抽搐,他们的眼球表面浮现出细小的金色颗粒。 "别动。"她单膝跪地,晶体右臂裂开一道缝隙,几滴泛着星光的蓝色液体滴入伤者口中。这是最后一管抗体药剂的残量,左臂注射孔周围的皮肤已经呈现出病态的透明化。 年长的女战士抓住她的手腕,"冷公主,你的手..." "暂时死不了。"冷雨扯动嘴角,左眼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她抬手触碰,指腹传来细微的颗粒感——左眼角膜正在结晶化。城墙外的天空又一道血雷劈下,将她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 远处钟楼方向的空间开始扭曲,像被无形之手揉皱的锡纸。张亮的身影在扭曲的中心时隐时现,他周围的空气泛着不自然的金光。冷雨咬住下唇,量子视觉让她看到更可怕的景象:无数能量丝线正从战场各处汇向钟楼,而张亮体内已经堆积了足以撕裂普通人的高维能量。 "他在透支自己。"冷雨用晶体手指在城墙刻下简易符阵,淡蓝色光幕笼罩住伤员,"你们沿护城河往东走,地下暗门密码是''白驹过隙''。" "您呢?" 冷雨望向皇宫方向,那里升起的金色光柱正在改变颜色,从耀眼的金黄逐渐转向令人不安的紫红。"我得去找——" 破空声来得比意识更快。金箭穿透她左肩时,冷雨才听到弓弦震响。箭杆上缠绕的黑色雾气立刻化作细小的触须,往伤口深处钻去。她闷哼一声,晶体右臂猛地插入地面。 "定!" 随着她的一声低喝,以右臂为中心爆发出刺目的蓝光。环形屏障拔地而起,将第二支袭来的金箭定格在半空。箭矢上附着的黑雾与屏障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冷雨趁机拔出肩头的箭,发现箭簇是用某种生物晶体打造的,内部封存着微型黑洞般的漩涡。 十二个身影从城墙缺口走来。他们穿着皇家猎手的猩红劲装,但面具下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不断变换的几何图形。为首者摘下青铜面具,露出小王爷那张俊美却僵硬的脸——他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将面部轮廓微微顶起又平复。 "堂妹。"小王爷的声音带着双重音效,像两个人在同时说话,"父皇很欣赏您的抗体研究,特意嘱咐要完整的脑组织。" 冷雨的晶体手指微微发颤。“恬不知耻,叛逆之辈,怎敢称皇。” “你还真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吗?你的父皇,母后早已变成了别人的养料。”小王爷疯狂地大笑着。 冷雨面色一变,她迅速调动体内的特殊血脉进行感应,突然,她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父母的气息果然消失了。疯狂的冷雨,猛地翻掌拍向地面,刚才暗中刻画的符纹骤然亮起。无数晶刺从猎手们脚下暴起,将其中三人扎成筛子。但小王爷只是轻轻抬脚踩下,所有晶刺就碎成齑粉。那些粉末没有落地,反而悬浮在空中,组成一道环绕他的星环。 小王爷的嘴角咧到耳根,"你还是这么喜欢战斗时的冷公主。" 冷雨没有与他纠缠,趁机跃下城墙,晶体右臂在坠落过程中自动变形,化作缓冲结构。落地时她听到肩胛骨传来不妙的脆响,可能是先前箭伤导致的骨裂。街道上弥漫着诡异的雾气,有些地方的空间已经薄得像层纱,能直接看到后面非欧几何形态的虚空。 "找到白老..."她咳出一把细小的晶屑,这些结晶在掌心形成短暂的雪花状图案,"只有他知道怎么控制''种子''..."冷雨用特殊音符通知张亮。 左眼的结晶化在加速。冷雨撕下衣角缠住伤口,跌跌撞撞地穿过扭曲的街巷。这里的建筑时而拉伸时而压缩,有次她明明朝着右边跑,下一步却踏在左边。量子污染已经严重干扰了现实结构。 拐过第三个空间褶皱时,她撞见了一场处刑场。三个白老会成员被钉在扭曲的槐树上,他们的胸口插着与刚才相同的金箭。树下站着个穿宫装的少女,正用戴满玉戒的手指挨个戳刺受刑者的眼球。 冷雨下意识要冲出去,却突然僵住——少女转身的瞬间,她看清那张与已故九公主一模一样的脸。但真正的九公主去年就病逝了,她亲手验的尸。 "姐姐在看什么呢?"少女突然转向她躲藏的方向,脖子像天鹅般伸长,"来陪阿九玩呀!" 冷雨屏住呼吸,即刻进入防御状态。宫装少女蹦跳着靠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镶嵌人牙的玉如意。就在她即将戳向冷雨的刹那,远处皇宫突然传来钟鸣,少女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 "真扫兴。"她撅着嘴缩回正常体型,"父皇要开始升维仪式了..." 少女身影神秘的消失不见。冷雨检查了树上的同伴,最年轻的那个还有微弱的脉搏。将最后半滴抗体药剂滴入他口中后,年轻人抽搐着睁开眼。 "白...老..."他抓住冷雨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太一殿...地宫...他们要用他...启动..." 话未说完,年轻人的瞳孔突然扩散。冷雨正要合上他的眼睛,却发现死者眼角渗出金色液体。这些液体自动汇聚成微小的符文,与她之前在城墙留下的腐蚀痕迹惊人相似。 远处传来建筑倒塌的轰鸣。冷雨抬头,看见皇宫上空的紫金光柱正在分裂,像倒长的树根般伸向四面八方。每根"树根"的末端都连接着皇城的重要建筑——观星台、太庙、翰林院...。 "原来如此..."冷雨突然明白了高维存在计划的完整图景,"他们要把整个皇城炼化成维度转换器。" 晶体右臂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次不是因为能量不足,而是因为恐惧。她想起张亮皮肤下那些蔓延的金纹,想起白老最后一次秘密会面时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朝太一殿方向奔去。晶体右臂开始不受控地生长出新的棱面,每个切面都倒映着不同的场景。有处切面特别清晰:张亮站在血海中,手中握着从自己胸口抽出的金色符文。 太一殿内,青铜柱上的血已经干涸成褐色的纹路,像某种古老的祭祀图腾。白老被七根黑钉贯穿四肢、肩胛与心口,每一根钉子上都刻着逆向的符文,正贪婪地吮吸着他胸口的金色光芒。 皇家大祭司站在祭坛前,手中的骨杖不断敲击地面,发出令人心悸的共鸣。每敲击一次,白老胸口符文的金光就被抽离一分,化作细密的丝线汇入殿中央的紫金鼎中。鼎内沸腾的不是液体,而是某种扭曲的空间褶皱,像被囚禁的活物般蠕动。 "你们根本不懂自己在触碰什么。"白老轻笑,嘴角溢出血沫。 "闭嘴,叛徒。"大祭司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陛下要的是种子,不是你的遗言。" 白老低笑,目光穿透殿顶,仿佛看到了更高维度的景象。他的记忆里闪回着那些被吞噬的世界,那些在升维仪式中化作虚无的文明。符文在他胸口微微震颤,像是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呼唤。 殿门在一声爆响中粉碎。 张亮踏着烟尘冲入,眼中的量子旋涡已经扩张到整个眼眶,皮肤上的金纹如活物般蠕动。他身后,冷雨的晶体右臂闪烁着不稳定的蓝光,左眼的结晶化已经蔓延至半边脸颊。 皇家侍卫立刻围上,但他们还未靠近,张亮的身体就骤然模糊,下一秒,最前排的三名侍卫头颅同时炸裂。不是被外力击碎,而是从内部被某种空间褶皱撑爆。 "张亮!"白老猛地抬头,浑浊的双眼短暂恢复清明,"别过来!他们在用我喂养鼎里的东西——" 大祭司狞笑,骨杖重重砸向地面。整个太一殿的地板突然亮起血红色的阵法,无数细如发丝的黑色触须从地缝中钻出,缠向张亮和冷雨。冷雨咬牙,晶体右臂插入地面,蓝光与黑须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啸。 白老看着这一切,想起三十年前,他获得那颗种子时,得到的信息,"种子必须交给能承受它的人"。那时的他还不明白,所谓的"承受",不是指力量,而是指"选择"。 "来不及了……"白老低语,突然笑了。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肌肉绷紧,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七根黑钉同时震颤,然后—— 爆裂! 符文失去束缚的瞬间,金光如海啸般炸开,整个太一殿的墙壁在光芒中蒸发。大祭司的骨杖寸寸断裂,他的皮肤像干涸的河床般龟裂,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色物质。 "吞噬我!"白老在金光中嘶吼,声音已经不像人类,而像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共振,"然后记住——人性是你的锚!" 张亮没有犹豫。他跃起,手掌按在白老胸口,符文的光芒如洪流般涌入他的身体。 在接触的刹那,他看到了——白老的记忆:他不是第一个被种下符文种子的人,而是第七个。前六个都在吞噬过程中崩溃,化作高维存在的养料。 符文种子的本质:它是"锁",而非"钥匙"。它的真正作用是封锁维度桥,而非开启。 皇家血脉的谎言:他们根本不是守成者,而是被高维存在豢养的"诱饵",用来吸引像白老和张亮这样的"容器"。 信息洪流几乎撕裂张亮的意识。他的身体在半空中痉挛,皮肤上的金纹疯狂蔓延,覆盖了整张脸。冷雨想冲上去,却被爆发的能量震飞。 当金光散去时,张亮单膝跪地,而白老的躯体已经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460升维忠告 张亮缓缓抬头,眼中的旋涡已经变成纯粹的金色。 殿外,血色的天空突然睁开了一只巨大的眼睛,凝视着太一殿。 冷雨艰难爬起,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完全晶体化,痛苦地摇了摇头。 而张亮,正一点点站起身,皮肤下的金光逐渐内敛,最终在胸口凝聚成特殊的符文。 "该结束了。"他说。 皇城的血色黄昏中,张亮站在太和殿的鎏金屋顶上,身体表面流动着星辰般的光点。他的右臂已经完全量子化,呈现出半透明的蓝色辉光,每一次呼吸都带起周围空气中细微的电流。下方广场上,最后一个被高维存在附身的亲王正在发出非人的嘶吼。 "张亮!你不过是低维空间的蝼蚁!"亲王的声带振动出三个重叠的音调,脊椎不正常地扭曲着,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的左眼已经变成纯粹的黑色,没有眼白,像是通往虚空的洞口。 张亮从三十米高的殿顶一跃而下,量子化的身体在坠落过程中分解成无数光粒,又在接触地面的瞬间重组。这个新获得的能力每次使用都让他感到一阵眩晕,仿佛灵魂被撕碎又缝合。 量子化的右手直接穿透了亲王的能量防护,亲王的身体突然膨胀,数十条触须从毛孔中暴射而出。张亮来不及完全闪避,一根泛着金属光泽的触须刺穿了他的左肩。没有鲜血流出,只有能量逸散的光点。 "有意思。"张亮反而笑了,伤口处开始主动吸收触须中的能量。他抓住这个机会,量子化的身体全面启动吞噬程序。亲王发出高频尖叫,建筑表面的琉璃瓦应声碎裂。 张亮突然发现自己漂浮在离地两米的空中,方圆百米内的金属物品都在轻微震颤。他的视野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微观粒子。 一队白老会的战士赶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敬畏与恐惧交织的表情。张亮意识到自己的形态变化——他现在更像一个由能量构成的人形轮廓,只有面部还保持着人类特征。 "降维桥......"从亲王记忆中提取的信息突然浮现,张亮脸色骤变,"观星台!" 观星台底部,一个违背物理法则的结构正在运转。它看起来像是用水银编织成的立体蛛网,中心处有个不断扩大的黑色旋涡。二十多名皇室术士的尸体呈放射状倒在周围,他们的眼球全部变成了相同的纯黑色。 "已经启动百分之六十了。"惊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位白发会长老面色惨白,"那些怪物很快就会大规模进入我们的世界。" 张亮感受到强烈的能量牵引,他的量子态身体自动开始与降维桥产生共振。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突然苏醒——三千年前,下七层空间原本是连通的,是高维存在人为设置了重力屏障。 "你们退后。"张亮向前走去,身体完全量子化,变成一团人形光雾。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尝试完全转化,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抗议。降维桥感应到高维能量,黑色旋涡突然扩大了三倍。 吞噬过程比想象中更痛苦。张亮感觉自己被扔进了粒子加速器,每一秒都被拆解重组数百万次。降维桥的反抗形成了意识层面的攻击,无数尖锐的声音在他脑中嘶吼:“低维生物不配拥有自由;重力隔离是神圣秩序……” 血色的天空那只巨大的眼睛在张亮鲸吞中逐渐惊慌起来,伴随着吞噬的加剧,巨眼在逐渐消散。 某个瞬间,张亮仿佛看到了第八层空间的真相——那是一个不同于他想象中任何情形的奇异世界,有微弱的召唤声从那里传来,“快点过来,这里才是属于你的沃土。” "张亮!"冷雨公主的惊呼穿透了能量风暴。张亮这才发现自己的量子态已经扩展到笼罩整个观星台,边缘开始出现不稳定的闪烁。他强行收束能量,降维桥在最后一刻爆发出的冲击波还是扫过了冷雨的身体。 当一切平息时,张亮跪在地上,身体恢复了人形,但皮肤下不时有流光闪过。冷雨倒在不远处,她的右半身呈现出可怕的晶体化,像是被瞬间冻结的水晶雕像。 "不......"张亮爬到她身边,量子感知扫描显示高维能量正在侵蚀她的生命本源。从吞噬获得的知识中,他知道常规治疗已经无效。 "听着,"冷雨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晶体化的部分正在向颈部蔓延,"皇城需要新的统治者...人们...需要你..." “闭嘴,这里不需要女人付出牺牲!”张亮怒吼一声,把将双手放在她胸口,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他开始反向输送能量,将刚刚吞噬的高维能量进行净化后注入冷雨体内。这个过程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导致两人的能量系统同时崩溃。 奇迹出现了,那些进入冷雨体内的能量欢快地包裹住她体内的高维能量,然后如洪水决堤般朝张亮体内涌来。 冷雨的身体开始恢复原来的样貌,冷艳美丽。 张亮却因为体内能量过于庞大,量子态变得不稳定,需要持续吸收周围能量才能维持形态。 一天一夜的恢复中,皇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降维桥被吞噬,下七层空间的重力屏障开始瓦解。人们发现桎梏在各个城市间重力差开始缩小,用不了多久,各个城市之间的人们就可以自由流动,互通有无了。 皇城上空出现了千年未见的七色彩虹,人们欢呼雀跃,庆祝这个来之不易的和平时期。 "你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恢复后的冷雨一眼看出问题所在,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每分每秒你都在消耗这个空间的能量。" 张亮沉默地点头。过去的一天一夜间,他已经发现自己的存在导致皇城周边出现了能量真空区,植物开始枯萎,水源变得浑浊。 在冷雨加冕为女皇的仪式上,张亮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局部透明化。他站在新搭建的量子通讯装置前,最后一次检查第八层空间的坐标。小满和小碗抱着他哭成了泪人,连硬汉牛令狐都红了眼眶。 "那个祭坛,"张亮指着观星台中心自发形成的能量旋涡,"它不是毁灭装置,而是通往第八层的通道。我要去结束这一切。" 冷雨将一枚冰晶吊坠挂在他脖子上:"带着它去吧。"吊坠里封存着她的一滴血,在量子态视角下散发着独特的能量签鸣。 张亮不舍的离开众人,决然地踏入祭坛的通道,随着张亮的踏入,祭坛缓缓关闭,忽然一声炸雷,祭坛消失的无影无踪。 祭坛所在地被人们连夜修成纪念馆,里面雕刻着张亮的塑像,宏伟、庄严。 后人传言:地仙张亮为拯救苍生,只身杀入上界通道,保下界百姓平安。 庙里常年香火缭绕。 话说张亮,穿越过程像被拉进黑洞漫长孤寂。 无聊空虚的他只能想象将要到达的那个世界是如何的繁荣与发达。 那里应该是某种超越感官的全新知觉。不是数学公式中的抽象概念,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层面。人能同时感知到上下左右前后,以及另外七个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方向。固体、液体、气体的界限消失了,时间像折纸一样在他面前展开,过去与未来如同书页般可以随意翻阅。 "你不该来这里。"一个声音打破了张亮美好的想象。 他的"视线"转向声源。在某个"方向"上,站着一个少女。她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黑发如瀑。最令人惊异的是,她与这个孤寂的世界一点都不违和,行动自如得如同人类在三维空间中行走。 "你是谁?"张亮下意识的问道。 少女歪着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在张亮眼中展现出令人眩晕的复杂性。"你可以叫我艾琳。我是守门人之一。" "守门人?" "守护维度的边界。"艾琳的"手"划过空间,留下一串发光的轨迹,"前些日子上方有些人偷偷潜入下界,如今你又从下界闯进来,真是大胆。" 张亮的意识剧烈波动:"那么多人潜入下界,造成生灵涂炭,就是你纵容的结果?" 艾琳的表情变得复杂,脸色有些羞红,"人家实在无聊,只是打了个盹,就让一些家伙偷偷溜了下去。" 好单纯的一个姑娘,张亮对艾琳产生了好感,“这里就你一个人?” “还有我爷爷,他到其他地方找人下棋去了,临走时告诉我,今天有个小子要上来,让我吓唬吓唬他。” “怪不得那么凶!”张亮调侃道。 “哪里凶了?再惹姑奶奶生气,我就不告诉你上去的注意事项了。”艾琳有点恼。 张亮一听,真是个傻白甜,马上改口,“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你应该对我严肃一点,那样我就能认真听你对我的教诲。” “这么一回事呀,那你听好了。”艾琳笑嘻嘻的看着张亮。 “洗耳恭听。” “你见过虫子吗?”艾琳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太多啦。” “你了解它们吗?” “谁有心思去了解它们呢?只是小的时候关注过一些。” “为什么不去了解它们呢?” “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哪有闲工夫去了解它们。你怎么这么能扯呢?”张亮有点不耐烦。 “昆虫与人类看似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但基本上互不干扰,有各自的生活方式与社会结构。看似人类控制着世界,其实,不尽然。人类砍伐森林,毁坏草原,改成良田、住所。但是,对于这些新的良田、楼层,昆虫还以为它们发现了新大陆,在楼房在田地里开辟新的家园。你敢说谁家的住所里没有昆虫生活?” 张亮有些无语,现实的确如此。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生命过程曲折离奇,各有千秋。” 这个小妮子怎么越说越像个老学究,张亮心中感叹。 “鸟在天空翱翔,在树上栖息,但它们实时俯视大地,因为那里有它赖以生存的食物。人活在地上,虽然向往天空,向往自由,不过最终还要落地,也是为了食物与生存环境。” “这又要传递什么意思?”张亮有点迫不及待了。 “人类向往遥远陌生的神秘世界,为的是追求更加舒服的生活。岂不知,每一个维度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都是一个封闭的社会。高维生物不屑到下界去生存,但不乏一些偷懒不思进取的家伙试图到低维世界称王称霸。岂止,弱小的才是厉害的,那里能量稀少,高维生命根本无法生存,他们自身的能量会散逸到那个空间里,最终成为那里的养料。” “那低维生命到高维世界岂不是能够享受更多的资源?活的更自在,更幸福?”张亮反问? “在高维世界里,低维生命只能处在社会最底层,同样会受尽冷眼与剥削。” “他可以奋斗,可以爬到那个社会的高层。”张亮的热血开始沸腾。 “爬到高层,成为强者。然后高处不胜寒,感到孤独,还想到更高的维度去探索。” “自然,谁都希望不断的进步,看到更多的风景。” “这岂不是一个个的循环?” “但那是螺旋上升,享受奋斗的过程。” “看来劝说无用,你就是个固执的家伙。” “我还以为你会告诉我什么秘密,原来是一个说客。”张亮有点不满。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本来好意留你在这里与我玩耍,你却不领情。”艾琳有点生气。 “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想继续前进。”张亮决然道。 “好吧,看在你还算谦虚的份上,给你几个忠告。” “洗耳恭听。”张亮知道重点来了。 “第一,要能忍受蜕变之苦,不能发声;第二,保持初心,不要贪心;第三,你目前的各种功法能力只能留一个,自己选择。” “什么是蜕变之苦呀?为什么只能保留一种能力?” “你只有一次机会。”艾琳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当然选择吞噬能力。”张亮脱口而出。 “你决定?这种能力一旦被人发现你将万劫不复!”艾琳语气冰冷。 “我决定。” “祝你好运。”艾琳手一扬,一股奇特的气流吹拂而来,带着香气。 张亮被气流裹挟,快速朝着高维位面冲去。 461 穿越到新世界 突然,张亮眼前一亮,一片绿色的世界呈现在眼前。还未来得及欣赏眼前的景色,剧烈的疼痛刹那间袭来,他一头倒栽进一片厚厚的枯枝落叶之中。 疼痛像电流般穿透张亮的每一根神经。他蜷缩在枯枝落叶下的黑暗之中,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艾琳的警告在他脑海中回荡:"无论多痛,都不能出声。"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成碎片,又重组,再撕碎...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那种痛苦超越了人类语言能够描述的极限,仿佛每一个原子都被拆解又重组,然后再度被撕裂。 张亮死死咬住嘴唇。他感到自己的晶体外壳正在从背部裂开,那种感觉就像有人用钝刀缓慢地剥开他的皮。 周围的那些树木实际上是由能量纤维构成的,它们的"枝叶"时而呈现粒子态,时而呈现波态,随着张亮痛苦的呼吸节奏微妙地变化着。空气中漂浮着无数微小的量子点,像萤火虫般在他周围旋转。 痛苦的过程持续了不知多久,时间似乎也失去了意义。终于,随着最后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张亮从晶体外壳中完全挣脱出来。他浑身湿透,颤抖着倒在地上,一具完美的人型晶体躯壳则像一件艺术品般完整地留在了枯叶上。身上原有的衣服早已变成碎片散落一地。 "我蜕的皮?"张亮虚弱地伸出手,触碰那具半透明的外壳。令他惊讶的是,晶体外壳在他的触碰下发出柔和的共鸣声,周围的量子微粒突然加速运动,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声音。 "仔细搜查,这次的凡人壳大概率会出现在这片区域。"一个沙哑的男声从不远处的灌木后传来,"猎宝者行会出价三千万能量币收购完整的凡人壳。" 张亮浑身一僵,什么是凡人壳?他本能地抓起晶体外壳,躲到了一棵巨树后面。他的心脏狂跳,生怕对方能听到这剧烈的心跳声。 "凡人壳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另一个尖细的声音回答,"上次出现完整的凡人壳还是一千多年前,那次引发了七个派系的大战。" "嘘——你们没听师祖说?"第三个声音加入,这个声音低沉而神秘,"这次的凡人壳不一样。据说可能是一个穿越者自然蜕下的,纯度可能达到九级以上。" 张亮屏住呼吸,透过树木的能量场隐约看到三个身影:一个全身盔甲的男子,一个手持奇怪仪器的男子,以及一个像是小头目的胖男子。他们正朝他这个方向搜索而来。 "九级?那岂不是可以直接制作突破上层空间的药剂?"胖男子声音中带着贪婪。 张亮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听懂这里的语言,尽管那绝不是任何地球语言。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发光的晶体外壳,难道是它?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点疯狂,身上蜕下的皮竟然是如此珍贵的宝物。他必须藏起来——不,他必须毁掉它。 寻宝者的声音越来越近。张亮急中生智,开始尝试吞噬其中的能量,奇妙的事情出现了,一股庞大柔和的能量瞬间被吸收,他感到自己的实力在快速增长,而那晶莹的外壳迅速软化,最后化成粉末消散一空。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凡人壳的能量波动?"手拿仪器的男子突然说道,"就在附近!" 三人迅速朝这边搜索而来。 张亮迅速把散落在地上的碎屑衣服埋在土里。就在他做完这一切的瞬间,三个寻宝者拨开灌木,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谁?"盔甲男子警惕地问道,他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张亮。 张亮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我...我迷路了。这是什么地方?" 三个寻宝者交换了一个眼神。拿仪器的男子突然射出一束光线,在张亮身上扫描。"原始人类,几乎没有能量反应。不可能是这个家伙。" "别管他了,凡人壳的能量刚刚在这附近消失,可能被人带到远处去了。"胖男人焦急地说,"我们快去找。" 待三人走远后,张亮颤抖着站起身,身上的树叶被抖落了,也不自知,他环顾四周。这里树木高耸入云,树干上缠绕着发光的藤蔓;天空中漂浮着岛屿般的巨石,有长着透明翅膀的生物在其间穿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他从未呼吸过的清新气息,每一次吸气都让他的细胞欢呼雀跃。 "灵气..."这个词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仿佛本就属于他的记忆。是的,这就是传说中的灵气,浓郁得几乎肉眼可见,在他皮肤表面形成微小的能量漩涡,被他的身体自动吸收。 张亮伸手触碰身旁的一株灌木,心念一动。熟悉的吸力从掌心传来,灌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而一股温暖的能量流入他的体内。与地球上不同的是,这次吸收没有带来任何痛苦或晶体化的迹象,反而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强大。 "这里的生命能量...纯度太高了。"张亮惊讶地喃喃自语。在皇城,他需要吸收一整片树林才能获得这样的满足感。 一阵甜美的香气吸引了他的注意。不远处,一棵矮树上结着晶莹剔透的红色果实。张亮摘下一颗放入口中,果肉爆开的瞬间,甜美的汁液混合着澎湃的能量冲刷着他的全身,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这...这简直..."他贪婪地吞食着果实,感受着能量在体内奔涌。每一口都像是在补充他多年来的能量匮乏。 吃饱后,张亮开始探索这个陌生的世界。他沿着一条明显是人踩出来的小径前进,很快听到了水声。穿过一片发光的蕨类植物,他来到一处清澈的池塘边。 水中倒映出的面容让他愣住了——这是他,但又不完全是。五官更加分明,眼睛深处有微弱的蓝色光芒流动,皮肤下隐约可见能量脉络。最奇怪的是,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了至少十岁。 "难道穿越维度还让我返老还童了?只是身上的衣物?"张亮苦笑着摇头,四周空无一人,哪来的衣物?他伸手捧起水喝了一口。水中的能量让他浑身一颤,比果实更加纯净。 就在他饮水时,一阵破空声从头顶传来。张亮本能地翻滚躲避,一道黑影从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掠过,带起一阵狂风。 抬头望去,一只巨大的、类似鹰的生物正在空中盘旋,它有着金属般的羽毛和四只发光的眼睛。最令人不安的是,它明显是在盯着他。 张亮感到一阵寒意。这只生物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远超他刚才吸收的植物。本能告诉他,这不是他能对抗的存在。 巨鹰突然俯冲而下,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张亮转身就跑,但在下界的移形换影的能力突然消失不见,艾琳果然是乌鸦嘴,他在下界的其他能力果然消失不见。大惊失色之下,知道自己不可能跑得过会飞的猎食者,刚刚穿越过来就要变成畜生的食物,心中一阵悲凉。 就在利爪即将触及他后背的瞬间,一道银光闪过。巨鹰发出刺耳的尖叫,一支闪烁着符文的箭矢深深插入它的胸膛。它挣扎着升高,然后坠落在一旁的树林中,发出轰然巨响。 "外来者,不要动。"一个冷冽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张亮慢慢转身,看到一个身穿银色轻甲的女子站在池塘对面。她手持一张造型奇特的弓,弓身流动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女子有着近乎透明的苍白皮肤和银白色的长发,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额头中央的第三只眼睛——一只完全由能量构成的蓝色眼睛,正直直盯着他。 "我...我没有恶意。"张亮举起双手。 第三只眼睛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女子微微皱眉:"你的灵魂印记很奇怪,既不是本界修士,也不像下界凡人。怎么老祖断定就是你?"她收起弓,轻盈地跃过池塘来到张亮面前,"我是玄天宗巡界使霜月。你是谁?从哪里来?" 张亮犹豫了一下,决定部分坦白:"我叫张亮,我也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的。" 霜月的第三只眼仔细扫描着张亮:"有意思。你的身体里有量子纠缠的痕迹,看来老祖说的没错,你是通过某种维度裂隙来的。"她突然伸手按在张亮胸口,一股冰凉的能量探入他的体内,"更奇怪的是,你的能量回路...像是被改造过。" 张亮感到一阵紧张,担心自己的吞噬能力被发现。但霜月只是若有所思地收回手:"跟我回玄天宗吧。长老们会对你有兴趣的。不过,光着身子还是不太好。"说完,从一只戒指里拿出一套男子的衣服扔给张亮。 张亮这才发现,自己还赤裸着身体。他羞得满脸通红,低头拿着衣服胡乱穿起来,越着急,越穿不好。 霜月在一旁嘎嘎大笑。倒是让张亮这个大男人抬不起头来。 就这样,张亮跟随霜月踏上了前往玄天宗的旅程。路上,霜月简短地叮嘱他,“不可向任何人说出你来自下界,不然,你将死无葬身之地。只需说是新招生来的弟子,从小在外流浪,记不清自己是哪里的人。” “为什么?难不成还会被当做宠物,或进行一些基因实验。”张亮不解,他想起了初次从地球穿越进下界时的遭遇。 “要是这么幸运倒好了,这个世界早有预言,今年会有下界修士穿越而来,他穿越后蜕掉的皮,可以作为进入上层空间的药剂,他的肉,可以让人的潜力增加十倍不止?” 张亮停住脚步,不敢再动半分,他岂不是成了唐僧肉? 看到张亮的举动,霜月哈哈大笑,“这只是外界的传言,我们老祖知道实情,那是人们害怕你这样的人成长起来,威胁到他们的地位,才出此预言,想让人们彻底灭杀你这种穿越者。” “你们老祖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张亮内心充满疑虑。 “我们老祖也是从宗门典籍那里得到的传言,说是今年的今日,在宗门附近的原始森林中会有穿越者出现,他就是振兴宗门的希望。”霜月打量着张亮,“可是,我看你资质平平,也不知道老祖是怎么想的。” 闻听此言,张亮心中掀起波涛,“自己从地球亿万生灵中,脱颖而出,穿越到重力世界,又从那亿万人之中的下界偶然穿越到此,却有人能精准预言自己的穿越时间与地点,这是什么样的存在?是所谓的上帝吗?他能操控世间的一切?” 看到张亮一副吃惊的样子,霜月又继续说,“别看我们的宗门在这里不算最强,可是我们的传承时间却是最悠久的。” “哦。”张亮似懂非懂,他本以为这里是一个高科技的世界,怎么还有宗门存在? 就在这时,霜月指着远处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山峰,"那里是玄天宗的主峰。" 张亮举目远眺,玄天峰拔地擎天,如一柄青灰色巨剑直贯苍穹。峰顶终年积雪,在朝暾夕照间流转着淡金色的微光,数十道冰川自嶙峋岩隙间垂落,宛如天神抛下的银练。半山腰处云海翻腾,乳白色的雾霭时而吞没山脊,时而露出峭壁上虬曲的千年古松。 当山风掠过剑刃般的岩棱,便激起空茫的啸声,惊起群群玄鹤振翅,黑羽散入蒸腾的云气之中。极目远眺,但见层峦叠嶂皆俯首,唯此峰刺破九重霄汉,将倒影投在三百里外镜湖之中,竟似天地间一根定海神针。 张亮倒吸一口凉气,这山峰比他之前见到的任何山峰都要险峻挺拔,看山跑死马,这距离应该还有很远,不知这位师姐有什么飞行仙器驮着自己飞行? 哪知霜月接下来的话让他大吃一惊,“我们快点走,三天后就可回到宗门。” 张亮不敢多言,只有跟在她身后快速穿行在丛林之中。 幸好霜月直爽,一路上叽叽喳喳,让张亮对这个世界有了最基本的认识。 462惊险回宗路 三天的时间对张亮而言的确很长,其一,他不知道该怎么与霜月相处,其二,他有着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俩人快速在林间穿行,紧跟后边的张亮气喘吁吁,正要停歇之时,眼前一亮,他看到左前方的花丛中有一只巴掌大的花蝴蝶正在采蜜,双翅忽闪忽闪,犹如动画世界的画面,煞是好看。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美丽的蝴蝶,张亮的脚步不由得一滞,霜月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异常,也停下了脚步。 突然旁边窜出一只小鸟,目标直指蝴蝶,张亮本能的击出一道气流,试图赶走小鸟,哪知他在下界无比犀利的掌风,在这里竟是如此弱小,只是把小鸟惊扰了一下,偏离了目标,但还是把蝴蝶的一只翅膀给扯掉了。掉落的翅膀如花瓣一般飘然落地,蝴蝶失去重心,挣扎着快速下坠,在地上扇动一只翅膀转着圆圈。 张亮既气恼又揪心,看到他如此的表情,霜月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还懂得怜香惜玉。”只见她一挥手,那只掉在地上的翅膀,竟然神奇的飞回蝴蝶的身上,它抖动了几下,竟然展翅飞了起来。 张亮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那只刚刚还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蝴蝶,此刻正完好无损地绕着他们飞舞,翅膀上的花纹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它轻盈地掠过他的鼻尖,留下一缕淡淡的花香,然后消失在林间的光影中。 "这...这怎么可能?"张亮结结巴巴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指向蝴蝶飞走的方向。他的大脑还在努力处理刚才看到的画面——霜月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蝴蝶的断翅就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精准地回到了原位,伤口处泛起一层淡蓝色的光晕,转眼间就愈合如初。 霜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怎么,没见过这种小把戏吗?" "小把戏?"张亮几乎要跳起来,"在地球上,这种程度的组织再生至少需要精密的手术、显微镜、纳米缝合技术和几个月的恢复期!而你只是...挥了挥手!" 霜月歪着头看他,银白色的长发在林间的微风中轻轻飘动,发梢闪烁着类似极光的色彩。她今天穿着一件看似普通却会随光线变换纹理的紧身衣,腰间系着一条镶嵌有发光符文的腰带。张亮注意到,那些符文并不是静止的,而是像有生命般缓缓流动。 "什么是地球?你来自那里吗?"霜月轻笑着说,"生命能量的操控在这里是基础教育里最基本的一部分,宗门最低等的弟子人人都会。" 张亮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几年前,他还是地球上霸主级别的存在,穿越到重力世界,依照独特的吞噬能力,最后也是独步天下,如今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若非遇到霜月,他可能早就成了某个不知名怪兽的腹中餐。 "走吧,"霜月转身继续沿着林间小路前行,"天黑前我们要赶到星辉城。" 张亮快步跟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周围的一切吸引。这里的植物与地球相似却又处处不同——有些树木的枝干上缠绕着发光的藤蔓,花朵会在有人经过时自动调整方向,甚至有几株形似蒲公英的植物在空中漂浮,根部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巡界使,这个世界是修真与科技并存吗?” "别叫什么巡界使,那是我临时给自己安的名头,你叫我导师就好,不不,叫师姐也可以?"霜月有些尴尬。 “师姐好!”张亮顺杆爬,响亮地叫了一声。 “油嘴滑舌,什么是科技?是不是就是我们这里的修炼?” “应该差不多吧,没有你们这里的厉害,相对你们的能力,在我们那里应该叫做超自然力量。” 霜月头也不回地答道:"本质上是同一种存在的不同表现形式?" “你的解释比较合理,只是你们的太先进。” 霜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张亮,右手掌心向上。一团银蓝色的光球在她手中凝聚,光球内部有无数细小的符文流转。 "看好了,"霜月说,"这是最基础的能量操控。" 光球开始变形,先是化作一只微型飞鸟,然后又变成一朵绽放的花,最后重组为一个微缩版的银河系。张亮看得目瞪口呆,他能感受到那团能量中蕴含的可怕威力,如果在地球上,这足以夷平一座小山。 "现在,换一个视角。"霜月左手在腰带上的某个符文点了一下,一个半透明的光屏出现在空中,显示着复杂的数据流和三维模型。"同样的能量,不同的应用方式。" 光球突然分裂成数百个更小的光点,每个光点都按照光屏上的指令排列组合,最终形成一个精致的立体模型。 张亮感到一阵眩晕,这完全颠覆了他对世界的认知。在地球上,科学和玄学势同水火,而在这里,它们竟然可以如此和谐地共存互补。 "我...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他诚实地说。 霜月收起能量展示,眼中闪过一丝理解:"慢慢来。我们的初级班学生也要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来练习,你才看了一眼就想学会?" 他们继续前行,林间的光线逐渐变得柔和,天空中的太阳开始向地平线沉去。张亮注意到远处的地平线上有一片闪烁的光芒,像是无数星辰落在了大地上。 "那就是星辉城?"他问道。 霜月点点头:"玄天宗的主城之一。到了那里,你会看到更多让你''消化不了''的东西。" 就在此时,张亮突然感到一阵心悸,武者本能让他猛地向旁边扑倒。一道赤红的光束擦着霜月的发梢射过,击中后方的一棵大树。树干瞬间被洞穿,切口处呈现出诡异的结晶化。 "谁?"霜月厉声道,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形似短剑的装置。她按下剑柄上的按钮,一道半透明的能量屏障在面前展开。 又是三道红光从不同方向射来,撞击在屏障上激起阵阵涟漪。张亮趴在地上,心脏狂跳。在下界他自信能躲过任何暗器,但刚才那道红光的速度远超子弹,如果不是提前感知到危险,他早就被击中了。 "谁在攻击我们?"他低声问道。 霜月的表情变的异常严肃:"赤练宗的人,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她快速在腰带上输入一串命令,屏障的颜色从透明变成深蓝,强度明显增加了。"听着,张亮,这不是普通的袭击。赤练宗专门绑架各宗的天才进行禁忌实验。" 张亮感到一阵寒意:"他们是为我而来?" "不,"霜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为我。" 话音刚落,五个身穿黑色装甲的人影从树林中跃出,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人的装甲看起来像是液态金属构成的,表面不断流动变化,头盔上只露出一双红色的眼睛,给人一种冰冷无情的压迫感。 "霜月姑娘,"中间那个装甲人发出声音,"我们找你很久了,好不容易熬到你离开宗门,乖乖跟我们走吧。" 霜月冷笑一声:"痴人做梦。" 装甲人没有回应,只是抬起了手臂。他的前臂装甲滑开,露出一个复杂的能量发射装置,开始充能发出刺眼的红光。 "张亮,"霜月突然低声说,"我腰带左侧第三个符文,按下它。" 张亮没有犹豫,迅速按照指示行动。一道银光从霜月的腰带中射出,在空中展开成一个复杂的全息界面。 "验证码:月落星沉。"霜月快速说道。 界面变成了绿色,一个机械女声回应:"身份确认,紧急协议启动。" 霜月的身体突然被一层液态金属包裹,转眼间形成了一套流线型的银色战甲,头盔呈现出类似猫头鹰的面具造型,眼部是两个发着蓝光的晶体。她手中的短剑也延伸变形,成为一把闪耀着能量电弧的长剑。 "跑!"她一把推开张亮,同时挥剑迎向最近的装甲人。两把能量武器相撞,爆发出刺目的电光。 张亮知道自己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帮不上忙,但他也不会丢下霜月独自逃跑。他躲进旁边的一块大石头旁,观察着战局。同时心中快速回想霜月刚才教给他的功法武技。 一个装甲人注意到了他,但当他发现张亮身上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后,嘴角一扬,“没想到霜月姑娘还养小白脸?”转身继续攻向霜月。 张亮快速凝聚掌中的能量,想把它凝聚成匕首的模样,但最终失败了,只是一根烧火棍罢了。好在那些能量竟然比他击杀小鸟时大了不少,不过对于面前的战斗还远远不够。情急之下,张亮灵机一动,他开始尝试吞噬前面战斗散发出的能量余波。 那种能量波动实在太大,张亮差点被反噬跌倒。无奈之下,他选择一心二用,一部分自己吞噬,一部分用于扩充手中烧火棍的能量。 张亮沉浸在能量的分配当中,几人的生死搏杀也到了关键时候。 对方已经被霜月干掉一人,剩下四人仍然步步紧逼,高强度的透支后,霜月渐渐处在下风。 张亮瞅准时机,全力将手中的"烧火棍"掷出。令他惊讶的是,烧火棍在飞行过程中竟然开始发光,命中最近一名装甲人的头盔后爆发出一小团能量火花,让对方踉跄后退了两步。 霜月的战斗意识极强,迅速冲上去,趁其不备,一下子把对方的脑袋切了下来。 对方剩下的三人大吃一惊,看向张亮的方向,明明只有那个无足轻重的小子趴在石头一侧,难道还有潜伏的敌人? 聪明的霜月哈哈大笑,“你们不用走了,那是我师兄的远程攻击,他很快就到,看你们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张亮精神一振,快速准备下一个"武器"。 “加把劲,只要带走这个小妮子,我们的所有付出都值得了。”一个装甲人恶狠狠地吼道,三人加紧向霜月攻来。 张亮刚凝聚好能量武器,却听到霜月发出一声痛呼。他转头看去,只见霜月的战甲腹部被一道红光洞穿,蓝色的能量液体从伤口处渗出。 "霜月!"他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地冲向她。 三个装甲人同时举起武器瞄准了张亮。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霜月猛地将长剑插入地面,一道蓝色冲击波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装甲人们被震得连连后退,其中两个甚至单膝跪地。 张亮趁机把能量武器射向其中一人裸露的眼睛,猝不及防之下,那人惨叫一声,倒地打滚。剩下的俩人还以为霜月的师兄赶来了,顾不上受伤的同伴,迅速逃窜。 霜月上前抓住张亮的手臂:"听着。"她的声音因为疼痛而颤抖,"我的体内被他们的奇怪能量入侵,很快就会侵入心口,你自己到星辉城……" "闭嘴,我们一起走!"张亮的眼角湿润了,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就遇到如此关心自己的人,他哪里肯放弃对方。 霜月摇摇头:"我伤得太重,带着我谁都走不了。" "让我试试,也许有救。" 张亮的手轻轻落在霜月的胸口,轻轻吞噬那里逸散出来的能量。哪知霜月啊呀一声,晕了过去。张亮大惊,赶忙用手在她的鼻孔试探,还有气息,只是痛晕过去。 没有别的办法,张亮只能尝试着慢慢吞噬,终于,他感觉出一种较为邪恶的能量正在霜月的体内乱窜。他开始小心翼翼的吞噬那些乱窜的邪恶能量,但是,因为把控力不强,不免把霜月自身的能量也吞噬一部分。 张亮感到自己体内的能量在快速增长,吞噬的精准度也在升高,渐渐地那些邪恶的能量被吞噬一空。他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胡乱地给霜月包扎好。 就在这时,一道精光在俩人的身旁炸开,张亮浑身一震,刚才太专注了,竟然忘记旁边还有一个受伤的敌人。 只见,那个家伙匍匐在地上,一只眼睛眯缝着,正在准备发出第二击。 情急之下,张亮猛地扑了上去,压在那家伙身上就是一阵厮打,无奈气力有限,并不能给他造成致命伤害,反观这家伙虽然受伤颇重,依然不断翻滚,撞的张亮头晕目眩。 关键时刻,张亮把手伸进那家伙的伤口处,开始拼命吞噬,一股股庞大的能量注入体内,他感到自己快要撑爆了,依然不管不顾。 受伤的盔甲男子,拼命挣扎,快速地翻滚,试图挣脱张亮的控制。 在不断的撕扯中,张亮的头撞在一块石头上,失去了知觉。 463 饿死鬼托生 等张亮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精美的床榻上,硕大的房间里静悄悄的。他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身穿一件精美的华服,上面绣着硕大的莲花。 我这是在哪里?张亮心中想着。他的脑海中还是自己与那个装甲男子生死搏杀、拼命吞噬的画面。 忽然,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张亮赶忙躺回床上,装作昏迷的样子。 门被打开了,张亮凭听力判断,是三个人。 “小姐,你的身体还未彻底恢复,每天都要过来看这小白脸,是不是看上他了?”一个甜美的声音传出。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霜月的声音传来。 “那你可要舍身报答呦,表姐我说的对吗?”有一个俏皮的女声传出。 张亮听的两耳发红,呼吸急促起来。 “臭小子,你醒啦?害得我担心了这么长时间。”霜月的感知何其敏锐,张亮的呼吸声让她听了出来。 张亮只好睁开眼,眼前三个美女,个个亮眼,霜月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眼中透出关切的目光。 “哎呦,你体内的能量增长怎么这么快?”霜月感到不可思议。 “这么点能量波动,最多算尘芥境中阶,这么个大男人,这么微弱的力量,还让你一惊一乍的,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呀!” “你知道什么?闭上你的臭嘴,还不快点弄些饭菜来?”霜月佯装恼怒。 “人家嫌咱们碍事,走吧走吧。”两个小妮子相跟出去了。 张亮这才坐起来。 “你身体虚弱,躺着就行。”霜月连忙走过来制止张亮。 “我感觉相当好,走一走也没有什么?”张亮站起来走了几步。 “真是个怪物,怪不得师祖那么器重你。” “这是哪里?我能见师祖吗?”张亮急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里是星辉城,离宗门还有两天路程。” “你不是也受伤了,咱们怎么来到这里的?” “说来奇怪,我本以为自己不行了,哪知醒来时身上的伤基本痊愈了,而你却与那个可恶的家伙纠缠在一起。那家伙早已身亡,而你也昏死过去了。我就奇怪了,就你那点实力怎么可能杀死对方?你有隐藏实力的手段?” “我只是专门击打对方的伤口罢了,哪里有什么实力隐藏!” “刚见到你时,你体内的能量连尘芥初阶都不如,如今却有尘芥中阶的能量波动,简直是个怪物。” 张亮不想透露自己的吞噬能力,连忙岔开话题,“什么是尘芥初阶与中阶?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你能给我普及一下吗?” “哦,你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我应该给你普及一下基本的知识,免得你露馅。我先给你说说这个世界的基本架构,再说武学体系。”霜月开始耐心地讲解。 这个世界共有七大武学宗门,由它们统领天下。分别是:太虚剑宗,以剑修闻名,镇派绝学《九天剑诀》可斩断虚空,宗门坐落于悬空山巅。 玄天阁,擅长推演天机与符阵之道,弟子皆需修习《玄天秘录》,山门隐于云海幻阵中。 焚炎谷,掌控地心真火,炼器炼丹独步天下,禁地"熔神炉"据说封印着上古火灵。 幽冥殿,修习阴冥功法,宗门建于九幽裂谷之下,与鬼道契约共生,亦正亦邪。 青莲仙宗,正统道门传承,以《青莲道经》净化心魔,弟子需过"问心梯"方可入门。 万兽山庄,驭使灵兽凶禽,拥有上古神兽血脉的护山圣兽,领地涵盖十万蛮荒山脉。 星陨楼,神秘组织,修炼星辰之力,据传是域外修士后裔,楼中藏有预言未来的"星象盘"。 “不是国家统治世界吗?”张亮有些疑惑。 “各个宗门都有附属的帝国、诸侯国、大城池,它们都依附宗门存在。这七大宗门就是这个世界的霸主,一流势力,各自有若干个二流实力依附,二流实力下面还有三流、四流等等。” “这有点像武侠世界的传说,哪重要的科研机构,对,就是推动世界发展的重要技术掌控在谁手中?” “推动世界发展、掌控世界的手段?” “大体就是这个意思,比如你能让蝴蝶断翅重生的手段那些。” “就是你所谓的高科技技术?自然由宗门把控,掌握的手段越高明,境界越高,七大宗门的门主基本都是无相境的存在,当然,都是初期,至于个别宗门的老祖有可能达到无相境中期。他们的实力通天彻地,别说断翅重生,死人都可复活,不过需要付出海量的能量。” “什么是无相境?” “哦,该给你普及力量的划分,也就是武学境界分级。” 这个世界的武学境界从低级到高级,共划分为七级,每级又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三种。第一境:尘芥境(凡尘蝼蚁,初窥门径)。初阶:筋肉鸣响(筋骨初鸣)。中阶:气血如溪(气血成流)。高阶:九窍通明(感官锐化)。 第二境:磐石境(稳如磐石,开宗立派)。初阶:铁骨铮铮(硬功小成)。中阶:金汤脏腑(内抗毒素)。高阶:千斤坠地(气沉如山)。 第三境:惊鸿境(翩若惊鸿,超凡脱俗)。初阶:踏雪无痕(轻身之法)。中阶:分浪断水(以气破物)。高阶:百步飞星(隔空伤敌)。 第四境:烛照境(心灯烛照,武道通玄)。初阶:明镜止水(战斗直觉)。中阶:他心通明(预判敌意)。高阶:神照无漏(完美防御)。 “这么多,有点记不住。”张亮听的有点晕。 “看我笨的,早忘记你是个小白,我把剩下的内容通过意念传输给你,刚好你体内的能量可以接受这些信息。” 霜月直视张亮,他感到一股信息流注入脑海:第五境:凌云境(凌驾众生,一代宗师) 。初阶:剑气凌霄(凝气成罡)。中阶:万象森罗(招式通神)。高阶:领域雏形(方圆主宰)。 第六境:太虚境(遨游太虚,近乎于道)。初阶:缩地成寸(空间折叠)。中阶:刹那永恒(时间感知)。高阶:天人交感(借势天地) 第七境:无相境(万象无相,武道尽头)。初阶:破碎虚空(力破法则)。中阶:言出法随(武道真言)。高阶:无我无剑(万物为兵)。 各个宗门,都有自己的武学院,这就是宗门的核心,那些宗门的核心弟子,一部分就成为各个王国、城池的管理者。反过来,各个王国、城池的天才弟子,争相到所属的宗门学院学习。 在与霜月的聊天中,张亮对这个新世界的秩序有了初步的认识。他原以为这里应该是充满玄幻的高科技世界,现实却是如同远古社会一般。 整个世界由宗门控制,宗门大大小小,犹如地球上的学校与政府的综合体,一方面宗门把持能量的使用与制造这一关键技术,通过培养优秀弟子,把宗门精神发扬广大,另一方面管理着周边社会的政治、经济与生活的方方面,这些管辖区内的子弟就是宗门精英弟子的来源,这些地区的能量与财富大部分被宗门掌控。 大的宗门就如大学,有附属中学、小学、幼儿园,有自己的附属宗门,管辖着一大片区域。 “那玄天宗是几流势力?你又是什么境界?”张亮终于问到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们目前算三流势力。”霜月好像有点失望的样子,“不过,玄天宗历史悠久,曾是几大宗门之一,也曾称霸天下。” “说明我们的历史底蕴深厚。”张亮赶忙恭维道。 “的确如此,我嘛,你猜猜?”霜月明显高傲起来,看来她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张亮对于这些境界的划分本来就没有什么概念,但看到霜月年纪轻轻,就大胆说道,“惊鸿境初阶。” “你好厉害,这都能猜出来,整个玄天宗,除了师兄,年轻一辈就是我的境界最高。” 张亮还想问什么,外面传来清脆的叫声,“哎呦,悄悄话说完了吗?饭菜准备好了。” “说话的是林青璇,我表妹,另一个是赵灵儿,我的贴身丫头,从小一块长大,我们情同姐妹。” 被林青璇这么一叫唤,张亮突然感到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霜月见状,笑嘻嘻的催着他到外面的饭厅走去。 走进厅内,张亮的眼睛瞪得溜圆。面前的乌木餐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他口腔中的唾液不受控制地分泌。 "这...这些都是给我的?"张亮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林青璇微微一笑,将最后一盘清蒸灵鱼放在桌上:"自然。你流落山野多日,想必饿坏了。" 赵灵儿活泼地拉过凳子坐下:"快尝尝!这可是我们星辉城特有的灵食,外面想吃都吃不到呢!" 大伙一块坐下吃,张亮绅士的招呼众人。 霜月、林青璇在一旁坐下了,赵灵儿却站在一旁。 “灵儿姑娘快点坐下。”张亮赶忙招呼她。 “我从来都在厨房吃饭,你们吃,我服侍你们。”赵灵儿笑嘻嘻地回答。 “你坐下吧,都长着手脚,哪里用你服侍?你们不是情同姐妹吗,自然应该平等相待。” “我是丫环,小姐待我好,我却不能僭越。” “人与人之间只有能力差异,人格都应平等。”张亮笑着回答。 “人格都应平等?”三人几乎异口同声。 她们被张亮的言语惊住了,这样惊世骇俗的话竟然出自眼前这个年轻后生之口。 “你也太大胆了吧?你敢在师父面前说吗?”林青璇有点惊讶。 “宗主跟前我也敢说,这世界本来就应该人人平等。”张亮好奇的回答。 “让你坐就坐嘛,有外人你再站着。”霜月觉的张亮说的很有道理。 赵灵儿这才不自然的在旁边坐了下来。 张亮深吸一口气,浓郁的香气钻入鼻腔,肚子立刻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噜"声。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抓起筷子就向最近的一盘红烧灵兽肉夹去。 肉块入口的瞬间,他浑身一颤。这味道——鲜嫩多汁的肉质在舌尖化开,一股暖流从喉咙直冲胃部,继而扩散到四肢百骸。他从未尝过如此美味的食物,更奇特的是,随着食物下咽,一股奇异的能量在体内流转,疲惫感一扫而空。 "唔...太好吃了!"张亮含糊不清地赞叹着,筷子已经伸向第二块肉。 三位美女面面相觑。按照常理,灵食蕴含的灵力足以让普通凡人吃几口就饱,可张亮转眼间已经消灭了半盘灵兽肉,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慢点吃,别噎着。"霜月倒了杯灵茶推到他面前。 张亮点头致谢,却停不下进食的动作。他的筷子在餐桌上飞舞,每一道菜都逃不过他的"扫荡"。清炒灵蔬、灵菇炖汤、灵米蒸饭...每一种食物入口,都带来不同的能量感受。 最神奇的是那道清蒸灵鱼——鱼肉入腹后,张亮竟感觉眼前的世界清晰了几分,耳中能听到更远处的声音。他惊讶地抬头,发现三位姑娘正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张亮抹了把嘴边的油渍,有些不好意思。 赵灵儿指着已经空了一半的餐桌:"你...你不觉得撑吗?这些灵食蕴含的灵力,足够三个尘芥中阶弟子一天的修炼所需了。" 张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异常。按理说,这么多食物下肚,早该撑得难受了。可他非但没有饱胀感,反而觉得还能再吃更多。 "我...我不知道。"他老实回答,"就是觉得特别饿,而且这些食物吃下去很舒服。" 霜月突然伸手搭上张亮的手腕,一丝清凉的气息探入他的经脉。片刻后,她猛地缩回手,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的身体在自动转化食物中的灵力!" "什么?"林青璇和赵灵儿异口同声。 "就像...就像无意识的修炼。"霜月露出惊讶的表情,"每一口食物下肚,灵力就被完美吸收,没有一丝浪费。" 张亮听得一头雾水,但腹中那股暖流告诉他,自己身上确实发生了不寻常的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隐约感觉力量比之前强了几分。 "我还能再吃点吗?"他不好意思地问。 林青璇深吸一口气:"当然。赵灵儿,去厨房再取些灵食来。" 赵灵儿蹦跳着离开,不多时又端来几盘新做的菜肴。张亮再次投入"战斗",这一次,他开始有意识地感受食物入腹后的变化。 那块金黄色的灵禽蛋入口后,他感觉到一股温和的能量流向双眼;翠绿的灵蔬则让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而那碗冒着热气的灵菌汤下肚后,整个大脑都为之一清,思维变得异常清晰。 "太神奇了..."张亮喃喃自语,进食速度却不减反增。 三位美女已经完全看呆了。张亮的吃相算不上优雅,甚至有些狼吞虎咽,但那种对食物的专注和享受却莫名地吸引人。更令人震惊的是,随着进食的继续,他周身开始泛起淡淡的灵光——这是灵力充盈到外溢的表现。 "这家伙不会是饿死鬼托生的吧?"赵灵儿小声嘀咕。 464师姐导师 餐桌上的食物越来越少,张亮的进食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终于,当最后一粒灵米被他扒入口中,最后一滴汤水也被喝干,张亮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靠在了椅背上。 "总算吃完了..."赵灵儿松了口气,随即瞪大眼睛,"等等,你把三十人份的灵食全吃光了?" 张亮这才注意到周围堆积如山的空盘空碗,顿时涨红了脸:"对不起,我...我从小就不喜欢浪费食物..." "重点不是浪费!"赵灵儿跳起来,"正常人怎么可能吃下这么多灵食还不爆体而亡?" 霜月再次探查张亮的经脉,这次她的表情更加凝重:"他的修为...增长了。" "什么?"林青璇快步上前,"你是说,他通过进食就提升了修为?" 霜月点头:"至少相当于普通外门弟子一个月的苦修。" 张亮听着她们的对话,感受着体内流转的能量。确实,现在的他感觉浑身充满力量,五感敏锐了许多,甚至能隐约"看"到三位姑娘周身流动的淡淡气息。 "这就是...修炼者的感觉吗?"他喃喃自语。 林青璇突然正色道:"张亮,你可能拥有一种极为罕见的体质。这种体质能够通过进食快速吸收灵力,转化为自身修为。" "所以...我只要吃东西就能变强?"张亮装作惊讶的样子。 "理论上如此。"林青璇点头,"但这只是传说,玄天宗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体质。" 赵灵儿兴奋地拍手:"太厉害了!那你岂不是很快就能成为高手?" 霜月却泼了盆冷水:"这种体质有致命缺陷。据古籍记载,饕餮体质,若无相应功法引导,最终会被体内积累的杂乱灵力反噬。" 这句话如同一桶冰水浇在另外两个丫头头上。张亮却不以为意,他的吞噬能力早在下界进行过彻底地改造,根本不存在什么灵力反噬的问题。不过他还是有些后悔,刚才只图一时之欢,却透露了自己有无限吞噬能力的秘密。 情急之下,张亮有了主意,“我原本有些修为,后来受伤,加上饥饿多天,修为尽失,如今疯狂饮食,修为才恢复原样。” “哦,是这样,世间哪有这么奇怪的体质。”赵灵儿率先信了。 霜月知道张亮撒谎,也不揭破,故意顺着他的话,“我怎么忘了这事。” 闻听此言,林青璇有些明白了,"我还打算明日带你去见莫长老。他是外门首席,见识广博,或许知道解决之法。看来白费心思了。" 事情总算糊弄了过去,张亮心中稍定。他暗自告诫自己,日后一定小心,不要再在人们面前透露自己的吞噬之力。 夜深人静,张亮躺在客房中,辗转难眠。腹中的能量仍在流转,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强。这种体验令他对未来充满期待。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张亮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未来,但此刻,他至少确定了一件事——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神奇。 三天后,他们到达了玄天宗。悬浮山峰比远看更加壮观,无数亭台楼阁依山而建,瀑布从云端倾泻而下却在半空化为雾气。穿着各色服饰的修士驾驭着法器在空中穿梭。 "新入门的弟子都要经过测试。"霜月带着张亮来到一座白玉广场,那里已经有几十个年轻人在等待,"我会向长老报告你的情况,在此之前,你参加常规测试就行。" 张亮被安排在一群准备入门的年轻人中。他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举止生疏的新面孔,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被霜月导师亲自领过来。 测试分为三项:灵根检测、心性考验和实战演练。 当张亮将手放在检测灵根的水晶球上时,球体内部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然后转为深邃的黑色旋涡,最后竟直接碎裂。 负责测试的老者震惊地看着他:"这...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你的灵根属性无法测定!" 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张亮感到不安,他隐约觉得这与自己的吞噬能力有关。 第二项测试是在幻境中坚持本心。张亮被带入一个石室,喝下一杯药茶后很快陷入幻觉。他看到了实验室事故的场景,看到自己在地球上偷偷吸收生命能量的罪恶感,看到身体逐渐晶体化的恐惧... 但最令他震惊的是,幻觉中出现了不属于他记忆的画面——一场惊世大战,上界下来的强者想要统治奴役这个世界,各宗强者,有人攀附,有人反抗,许多强者陨落…… "醒来!"一声厉喝将他拉回现实。张亮满头大汗地发现三位白袍老者正严肃地看着他。 "年轻人,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中间的老者问道,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张亮犹豫了一下,决定隐瞒部分真相:"我看到一些战争的片段。" 老者们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准备第三项测试。"最年长的老者命令道,"直接进入高级试炼场。" 第三项测试被安排在一个封闭的竞技场中。张亮的对手不是其他测试者,而是一头被释放出来的灵兽——形似剑齿虎但全身覆盖着晶体鳞片的生物。 "击败它,或者坚持一炷香时间。"裁判宣布后迅速退出场地。 灵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扑向张亮。他本能地翻滚躲避,但灵兽的速度太快了,一爪拍在他背上,将他击飞数米。 疼痛让张亮眼前发黑,但更令他恐惧的是,他感到背部伤口处传来熟悉的吸力——他的身体在自动吸收灵兽留在他伤口上的能量! 灵兽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它停下攻击,警惕地绕着张亮走动,发出低沉的吼声。 张亮挣扎着站起来,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他悄悄释放出吞噬的力量。 灵兽惊恐地后退,但为时已晚。剧烈的挣扎中,灵兽的能量被快速抽离一部分,张亮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吞噬能力,故意跳在灵兽背上,用力捶打灵兽,造成其被自己蛮力击杀的假象。灵兽的体力逐渐消失殆尽,最终倒地不起。 令人惊奇的是,吞噬了一部分灵兽的能量,张亮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大量陌生记忆——这是灵兽的记忆!他看到了灵兽的成长,看到了它被捕获的过程,甚至看到了玄天宗的一些隐秘区域... "好强,是个战斗狂。"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看台上传来。张亮抬头,看到那位最年长的老者站了起来,脸上混合着震惊和某种复杂的情绪。 "测试结束。"老者宣布,"带他来见我。" 张亮被带到一座僻静的殿堂。三位老者坐在高台上,霜月站在一旁,表情复杂。 "年轻人,"中间的老者开口,"你来自哪里?" 张亮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记事时起,就在一个山洞中,直到被霜月师姐发现。" 这是他与霜月商量好的结果,师祖曾叮嘱霜月,张亮的身份不应让除她以外的任何人知道。 "你的战力惊人,只是灵力特殊,暂时不清楚属性。"老者叹息,"你暂时进入外门修行,一切事宜听霜月导师安排。" "霜月导师?"张亮惊呼出声。 "怎么不服气?"霜月戏谑地盯着张亮。 张亮震惊地消化着这些信息,他霜月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但怎么也没想到她是外院的导师。 "你不同意?霜月导师是外院最杰出的导师,她可以帮助你快速成长。"老者严肃地说。"我选择霜月导师。"张亮赶紧回答,同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霜月。 老者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年长的那位点点头:"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玄天宗弟子。霜月将负责监督你的修行。"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沉重,"但要警告你,张亮,一旦加入宗门,绝对不能有背叛宗门的事情。" 张亮迎着老者的目光,坚定地点头。 来到外院,张亮被管事带到一个小院,告诉他这就是他在外门的住所。小院有点偏。 张亮站在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前,看着几乎要被野草吞掉的小径,最后一点关于“仙家洞府”的幻想也彻底破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腐的草木气和潮湿的泥土味,跟他刚踏入外院山门时嗅到的清灵元气判若云泥。几间瓦房歪斜着,墙皮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暗沉的砖石,檐角结着蛛网,风一吹,簌簌掉着灰。 唯一的活气,大概是隔壁院里那棵半枯的老槐树下,吭哧吭哧练着把式的身影。 一个小胖子,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一身肥肉随着笨拙的出拳动作波浪般抖动,汗珠子顺着圆滚滚的脸颊往下淌。气息倒是悠长,就是那架势……张亮瞥了两眼,确认是大陆货色中的大陆货,尘芥境初阶“筋骨初鸣”的典型表现,筋肉绷紧时带着细微的嗡响。 那小胖子也瞧见了他,收了拳,用胳膊抹了把脸上的汗,咧开一个毫无心机的笑,颠颠儿地跑过来,隔着低矮的篱笆墙打招呼:“新来的?我叫朱庞,住你隔壁!这地儿不错吧,清静!” 张亮嘴角抽了抽,没接这“清静”的恭维话。 朱庞浑不在意,自顾自热络起来,竹筒倒豆子似的开始絮叨。从他嘴里,张亮勉强拼凑出这外院的轮廓——以他们这种“筋骨初鸣”和稍强些“气血成流”的学员为主,能练到高阶“九窍通明”的,凤毛麟角,个个都是人尖子。而一旦通过内院考核,踏入那传说中的磐石境,前途便一片光明,足以在小宗门里称尊做祖了。 “嘿,那可是内院啊!”朱庞搓着手,小眼睛里放出光,满是憧憬,“俺这辈子,要是能进去看一眼,死了都值!光宗耀祖哩!” 张亮听着,目光却落在院角一丛枯败的杂草上,心神不知飘到了何处。这处境,比预想中要糟。 许是觉得他这院子太过死气沉沉,朱庞又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补充:“别看咱这儿鸟不拉屎,外院里头趣事可不少!就比如最厉害的那位导师,霜月仙子……”他咂咂嘴,脸上露出混合着敬畏和倾慕的神采,“啧啧,那修为,听说深不可测!模样更是……跟画里的月宫仙子似的!就是性子冷得能冻死人,没谁敢在她面前大声喘气。权力嘛,只在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院长之下!不知多少天才挤破头想入她门下呢……” 霜月? 张亮微微一怔。自己熟悉的霜月师姐,竟然如此厉害,是外院数一数二的导师。但是怎么说她冷若冰霜呢? 他正暗自琢磨这胖子的话语,隔壁的朱庞却像是突然被掐住了脖子,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小胖子脸上的兴奋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了鬼似的惊骇,圆脸上的肉僵着,豆大的眼珠死死瞪向张亮身后的小院门口,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僵,连呼吸都停滞了。 一股极不寻常的冷意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院中那些半人高的野草瞬间披上了一层白霜,并且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冻结,发出细微的“咔嚓”声。空气凝滞得如同铁块,沉重地压下来,让人胸口发闷。 张亮霍然转头。 破旧的院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月华如水,清冷地洒落,却不及那人周身散发出的寒意之万一。她一袭素白衣裙,身形窈窕,立于清辉之中,本该是极美的景致,偏偏那双点墨般的眸子冷冽如万载寒潭,只一眼,便足以将人的魂魄都冻裂。 朱庞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他猛地回神,像是被烙铁烫了屁股,哧溜一下缩回身子,连滚带爬地躲回自己屋里,砰地一声死死关上门板,连门闩抖动的声响都透着无边的恐惧。 张亮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也被无形的巨手攥紧,血液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这威压……连转动眼球都显得异常艰难。 这哪里是自己熟悉的霜月,只见她一脸威严,目光,冰冷、锐利,如同两柄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钉在他脸上,寸寸刮过,仿佛要剥开他的皮肉,审视内里的灵魂。 死寂笼罩了这偏僻的院落,只有草木不断冻结的细微悲鸣。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见了导师也不打招呼?” 每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地面,溅起刺骨的寒气。 “导师好。”小胖子战战巍巍吐出几个字。 张亮有点意外,这师姐怎么判若两人,如此作风?但碍于小胖子在旁,也心不情愿地叫了一声,“导师好。” 先把你们的院落收拾干净,不然明天上课有你们好看的。说完,飘然而去。看的小胖子直流口水。 465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霜月走后,小胖子又活跃起来,“哎呦,霜月导师竟然亲自来到咱们这里,真是蓬荜生辉呀,必须打扫卫生,万一她下次来……” 张亮对这样的环境也不满意,俩人齐心合力,很快把小院周围整理的干干净净。 第二天早上,张亮随小胖来到训练场,那是一个足有十几个操场大的演武场所,学员们根据各自的武学根基在不同的场地进行训练。 远远看到霜月站在高台上,张亮便小跑过去,想要打招呼。他还未开口,霜月的声音却已传来,““空有尘芥境高阶的力量,却似一个没有灵魂的能量罐子。”她抱着手臂,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肘,目光从张亮身上扫过,“筋骨滞涩,身法稀烂,内力走得歪七扭八。去初阶班,从头磨你的筋骨皮!” 张亮无奈,他知道霜月不愿在公共场合与自己相认,只好前去找小胖。 训练场上弥漫着少年人汗水和野心蒸腾出的燥热。小胖看到张亮过来,赶忙拉着他站到自己旁边。 张亮还以为有导师亲自指导,哪知,外院很大,初级班的训练场地,由一个中阶班的师兄前来担任教习。 周围隐约传来压低的嗤笑,那些目光黏腻地贴上来,有好奇,有审视,更多是毫不掩饰的轻蔑。那是这帮少年对一个新来者的态度。 张亮抿紧了唇,体内的力量无声奔流,那是实打实的高阶底蕴,可此刻确实缺乏基础的拳法武技。 初阶班教习的是最基础的“牛魔淬体拳”,动作笨拙刚猛,讲究筋骨齐鸣。教习示范一遍便不再理会,任由弟子们自行揣摩。张亮依样画葫芦,力量是足了,却总透着一股僵硬的别扭,引得旁边几个弟子频频侧目,嘴角撇着。 休息间隙,一个圆滚滚的身影蹭了过来,小胖脸上堆着善意的笑,眼睛眯成两条缝:“嘿,你这劲儿使得不对,看我的。” 小胖也不等他回答,当场就拉开架势重新打了一遍。他的动作同样说不上好看,甚至有些笨手笨脚,每一个细节却掰开了揉碎了,发力、转圜、呼吸的配合,清晰无比。打完收功,他挠着头嘿嘿笑:“这玩意儿就得这么较劲,导师才懒得说这么细呢。” 张亮怔了一下,点点头,依着小胖的指点微微调整发力。下一刻,他周身筋骨陡然爆出一连串低沉却爆裂的嗡鸣,如同闷雷滚过牛皮鼓面!一股远比之前顺畅凶猛的力量感透体而出。 小胖眼睛猛地瞪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你…你这就…鸣响了?!” 一下午,小胖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兴奋得满脸放光,把他所知的所有基础武技——步法、掌法、粗浅的呼吸术,毫无保留地演示出来。而张亮往往只看一遍,至多两遍,身上便会传出相应的鸣响或气血奔流之音,迅速掌握精髓。 周围的嗤笑和轻蔑早没了,初阶班的弟子们远远围着,鸦雀无声,只有张亮体内不断传出的、越来越娴熟的轰鸣声和小胖偶尔激动的解说。消息风一样卷过整个外院。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早饭后,张亮有事出发的较晚,在通往中阶班练功场的回廊拐角,看到了令人血压飙升的一幕。 一个穿着明显华贵些、下巴抬到天上的中阶班弟子,正带着两个跟班,将小胖堵在墙角。地上散落着几块干粮,被那人用脚碾进泥土里。 “死肥猪,挡小爷的路了知不知道?这点糙饼也配叫吃的?赏你的!”那恶少倨傲地笑着,抬手就去拍小胖的脸,羞辱意味十足。 小胖涨红了脸,拳头攥得死死的,身体却畏缩着,不敢反抗。 “拿开你的脏手。” 声音不高,却冷硬得像块铁。张亮走了过去。 那恶少一愣,扭头看见是张亮,昨天传得沸沸扬扬的主角,脸上掠过一丝忌惮,随即被更大的嚣张覆盖:“哟,天才?想给这肥猪出头?小爷教训废物,关你屁事!” 他话音未落,手掌一翻,带着一股尖啸的风直抓张亮面门,气血涌动,竟已有了“气血如溪”中境的程度,在这一届里确实有嚣张的本钱。 张亮感到了威胁,连忙侧身闪开。 恶少看到自己一招逼退张亮,不再顾忌,顺手一巴掌又扇向小胖。张亮大怒,一招牛魔淬体拳砸向恶少。拳风呼呼,颇为凌厉。 恶少感到拳风,颇为恼怒,顺手一拳迎击过来。他有些大意,以为自己比张亮的功力高了一截,可惜错估了形势,张亮的功力早已达到高阶,牛魔淬体拳虽是低阶功法,在强力的加持下,一拳就把恶少打的连连后退。 张亮抓住机会,闪身来到跟前,一把抓住恶少还未来得及放下的拳头,动作简洁得近乎枯燥,随意一搭一扭,看似毫无章法。 “咔嚓”一声极轻微的脆响。 “嗷——!”恶少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压得跪倒在地,那只出手的手臂以一个怪异的角度软软垂下,显然是脱了臼。 张亮的手顺势搭在他的肩井穴上。就在接触的瞬间,他稍一发力,吞噬本能微微一动,一股微弱但精纯的气血之力和一段关于某种爪功的破碎运行线路,竟自行从那恶少体内流出,顺着他的指尖涌入! 跪在地上的恶少疼得涕泪横流,却兀自抬头,眼神怨毒得像淬了冰:“你…你敢动我!我表哥是高阶班首席林天豪!九窍通明境!你等着!你们俩都死定了!” 张亮面无表情,收回手指,那缕外来之力已在体内自行归纳。他拉着目瞪口呆的小胖,转身就走,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那恶少压抑不住的痛哼与咒骂。 来到训练场,张亮无事人一样继续训练,小胖则心事重重,心不在焉。 下午训练完回到住处,小胖向张亮说出了他的担心,害怕恶少的表哥前来报复。 “难道宗门就没有规矩?任由他们欺负别人?” “规矩当然有,但是,只要不出人命,一般的打斗,宗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师说了,合理的争斗才能培养学员的血气。当然,如果确实有生死之仇,可以在宗门的生死擂台上解决,决不能私下杀人,不然宗门执法堂追究起来,除了自己还会殃及家族。” “宗门还有执法堂?” “那当然了,你以为那小子如何敢如此嚣张,除了他表哥,人家还有一个亲戚在执法堂当管事。”小胖心有余悸的说道。 “没事,咱们不主动惹事,执法堂也不能凭空制裁别人。” “话虽这么说,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为了打消小胖的紧张的心情,张亮转移话题,“咱们的伙食太简单,只是一些粗糙的干饼,虽不难吃,但其中蕴含的灵气太少,勉强可以饱腹,却没有多少能量可以吸收。” “谁让咱们在初级班呢!伙食就是这些粗饼,由灵米的麸皮制成,中级班才提供少量灵米,高级班才有少量灵肉供应。当然如果你有大量的灵币也可购买。” 张亮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两手空空,哪来的灵币,他开始怀念在星辉城的那顿丰盛午餐。 傍晚时分,有人敲房门,张亮还以为是霜月来访,开门时有些失望,是小胖。他带着一小碟灵米,还有一小块灵兽肉。 “你哪来的灵肉?怎么能搞到灵米?”张亮贪婪地询问小胖。 “这灵肉是花钱买来的,把我半年的积蓄都用光了。”小胖有些心疼地回答。 “怎么能搞到灵币?” “灵币谁都想要,如果家里没钱,只能靠出苦力赚点零钱,但毕竟杯水车薪。如果想暴富,除非靠抢,那可违反宗规。”小胖一脸的苦逼。 “出苦力也行,只要有零米灵肉就可以。”张亮赶紧询问赚灵币的办法。 “宗门的后山有块灵米地,在那里干零工,一般是扒草、浇水或锄地,可以得到一小袋灵米。只是我们都应以练武为主,那些零活只能维持生计,改变不了咱们的命运,我们的目光要长远一些。”小胖一副说教的样子,看来他的三观还是比较正的,或许是家人提前告诫过他。 “我就是偶然去一次,不会耽误练功的。”张亮向他表示自己不会因小失大。 “等休息的时候我带你去一次。”小胖答应下来。 俩人聊了一会,小胖回去休息了。 深夜,张亮在简陋的居所内盘膝而坐。窗外月凉如水。 白天从恶少身上吞噬来的那缕气血已被彻底化开,融入自身奔流的内息之中,那套阴狠爪功的运劲法门也被剖析理解。吞噬别人的能量与功法带来的好处让张亮感到欣喜不已,不过这是秘密,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不然,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他正细细体味着其中的关窍,窗外骤然响起极其轻微的破空之声! 不是风声!是高速移动带起的气流锐响! 几乎在同一瞬间,“嘭”的一声巨响,他反锁的房门连同门闩炸成无数碎片木屑,劈头盖脸向内激射!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堵在门口,背对着月光,面容模糊,只有一双眼睛亮得骇人,仿佛凝聚了所有月光的冰冷和锐利,牢牢钉在张亮身上。 那目光掠过,张亮竟觉得皮肤表面泛起针扎似的刺痛感,周身气血运行都微微一滞。 来人缓缓走进屋内,月光稍稍照亮了他半边脸,一道伤疤挂在侧边,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残忍戏谑。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玉盘,带着穿透耳膜的锋利: “小子,敢动我们的人,你活腻歪了吧?” “你是高阶班首席林天豪?” “林大哥?你太高看自己了,一个初级班的垃圾,也配老大出手?”对方不屑一顾地看着张亮。 “原来是一条看门狗。”看到对方不问青红皂白就打坏自己的房门,张亮早已怒火中烧。 来人原以为能把张亮唬住,随便教训他一番,讹诈点东西,就可回去交差。哪知今天碰到硬茬,一怒之下,飞起一脚,照着张亮的面门而来。 张亮早有准备,侧身躲过。 木屑与尘土在狭小的空间里飞扬,逼仄的屋内,拳风呼啸,每一次碰撞都带着令人牙酸的闷响。 来人的内心惊怒交加,他原本以为对付一个初级班的学员,自是手到擒来,还能在老大面前落个人情。哪知对手就是个滚刀肉,软硬不吃。他的“千幻手”招式繁复诡异,在开阔地足以瞬间笼罩对手全身要害。但在这里,该死的房间里,他每一次精妙的变招,不是被歪斜的桌椅阻碍,就是险些撞上头顶的砖石,或是被脚下莫名其妙的碎件绊到。他的实力,硬生生被这糟糕的环境压制了三四成! 反观张亮,他嘴角溢血,左臂不自然地弯曲着,显然是硬吃了一记重击。但他的眼神却亮得吓人,像一头被困在陷阱里却发现了猎人破绽的饿狼。他根本不追求招式的华丽,只是最简单的格挡、闪避,利用对房间里每一寸空间的熟悉,像泥鳅一样在对手狂风暴雨的攻势下穿梭。 “砰!”来人一记刁钻的踢腿被张亮用后背硬扛下来,撞在身后的石墙上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张亮喉头一甜,却借势猛地向前一扑,不是攻击,而是近乎拥抱的姿势,双手死死扣住了对方的手臂。 “你找死!”来人厉喝,内力奔涌,就要震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不对。自己发出的力量,好似泥牛入海,不见踪影。 原来张亮扣住他手臂的双手仿佛变成了两个无形的旋涡,一股冰冷、霸道、近乎掠夺性的吸力猛地传来!对手的内力,竟不受控制地沿着手臂的经脉倾泻而出。 对手惊恐之下,爆发出更大的力量,右胳膊肘向后猛地一击。张亮闷哼一声,又硬吃了对手因惊慌而爆发的一肘,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但他死也不放手,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几乎要燃烧起来。涌入体内的异种能量狂暴杂乱,却被他体内那点微弱却坚韧无比的本源力量强行裹挟、碾碎、同化!而关于“千幻手”的破碎感悟,则如同碎片般融入他的意识,让他本能地开始预判李魁下一个动作的发力方式。 此消彼长! 来人感觉自己的力量在飞速流失,招式越发滞涩,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而张亮身上的气势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动作越来越快,格挡反击越发精准有力。 局势,在狭窄的房间里悄然逆转。 张亮开始反击,他的招式依旧简单,甚至带着模仿李魁刚才动作的痕迹,却因为那可怕的吞噬之力,每一击都带着吸取对方力量的反哺,沉重无比。对手越打越心惊,越打越虚弱,冷汗浸透了后背。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初级班的学员在战斗,而是在面对一个如老大林天豪般的怪物! 张亮一步步逼近,虽然浑身是伤,血迹斑斑,但那双眼眸中的冰冷和决绝,让对手肝胆俱裂。 “好!好得很!我记住你了!”对手色厉内荏地嘶吼,再不敢恋战,猛地向窗口撞去,“老大绝不会放过你!你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窗户应声而碎,来人带着一身的狼狈和惊惶,消失在窗外昏暗的光线中。 张亮没有追,他踉跄一步,扶住墙壁,剧烈地喘息着。屋内一片狼藉,弥漫着血腥和灰尘的味道。他感受着体内虽然杂乱却澎湃了许多的力量,以及脑海中多出的那些破碎功法记忆。 他擦去嘴角的血沫,看着破碎的窗口,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丝冰冷的坚定。 其实要不是害怕对手发现自己的吞噬之力,张亮完全有信心把他留在这里。 小胖听到响动急忙赶过来,看到破碎的大门,心中一惊,但是看到张亮无事,这才放下心来,找了一块木板临时堵在门口,权当临时门板。随后手忙脚乱地帮助张亮收拾残局。 466你不仁我不义 小胖走后,张亮久久不能入睡,他也不知道霜月为何突然对自己冷淡起来,在这玄天宗,除了她就剩小胖这一熟人。 刚才与林天豪小弟对战,若不是室内空间狭小,自己也许会吃大亏。假若林天豪本人前来,恐怕远非他的对手。 思来想去,急需庞大的能量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假如短期内能够达到磐石境初阶,尽管武技不如他,对付起来也应该不难。 如今获取能量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小胖带自己到灵田去打零工,多少能赚些灵币回来。 恰好第二天是休息时间,在张亮的软磨硬泡下,小胖带他来到宗门山脚下的灵米田。 近处,大片大片的田地,里面种植着某种他从未见过的禾本植物,植株挺拔,叶片宽厚,萦绕着极其微弱的霞光。一些穿着粗布麻衣、面容枯槁的人正佝偻着腰在田里缓慢劳作,每一次弯腰、除草,都显得无比艰难,汗珠砸在紫色的土里,瞬间就被吸收。 田埂上,偶尔走过一两个身影。这些人穿着明显精良不少,步履虽也沉凝,却远比田里那些农夫从容,眼神锐利,身上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他们瞥向田间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漠然和居高临下。 小胖告诉他,这就是灵田的管理者,其中一个还是他的远房亲戚。 张亮眼中一亮,“那你还不愿意来?” “你以为灵田管理是个好差事?都是一些资质较差,武学无法进步的人才到这里来。他们几乎终生都得耗在这田地里,与这些普通人为伴。亲戚知道我还有几分天资,坚决不愿我到这里浪费时间。” “就说我资质一般,想到这里赚些零钱,安排好我,你就回去勤加训练。”张亮给小胖支招。 果然,其中一个老者远远看到小胖,气冲冲赶过来,劈头盖脸把他数落了一顿。小胖脸红脖子粗,赶紧介绍了张亮的情况。 老者不满地看着张亮,眼中充满疑惑,“你的能量波动明显比小胖还强,怎么也眼馋这几个小钱?” 张亮满脸堆笑,“一分钱难死英雄汉,我借了别人的灵币,还是高利贷,实在没法了。” “那就别愣着,那边缺人,一天十个灵币,管一顿糙米饭。”老者冷冷地说道。 接着转头瞥了小胖一眼,小胖赶忙溜走了。 随老者来到一块灵米地跟前,老者指着不远处正在劳作的一位佃农,“按照他的方法,除掉这块田地的杂草。” “好勒。”张亮痛快答应。 紫壤蒸腾着稀薄的暑气,每一寸空气都沉甸甸地压着禾苗散逸的微弱霞光,以及劳作之人身上渗出的酸腐汗味。风掠过,整片灵稻田便荡起一层迷离的光浪,美得近乎虚幻。 那些穿着粗布麻衣的农人却无人抬头,他们佝偻得像枯老的树根,每一次迟缓的弯腰,每一次拔出杂草,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细微咯响,汗珠子滚落,砸进那片妖异的紫色泥土里,瞬间便被吞没,留不下半点痕迹。有人磨蹭着,动作拖泥带水,试图在监工管事的眼皮底下偷得一丝喘息。 张亮看的仔细,很快投入到劳作之中。 他的脊背也弯着,频率却快得惊人,手臂精准地探出,薅除杂草,捻出碎石,动作流畅得像经过丈量。额上亦有汗,却来不及滴落便被随意甩开。没人知道,在这旁人只觉苦熬的劳作里,张亮每一寸毛孔都在无声地张开,贪婪汲取着随风散逸的、那些精纯却微弱的能量流。丝丝缕缕,比发丝还细,汇入体内,滋养着某种深藏的渴望。 田埂上,那个号称小胖子亲戚的管事眯着眼,视线掠过那些磨洋工的,最终定格在张亮身上,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扯。心里拨拉着算盘珠:要是都像这小子这般卖力,这成本能压下多少?省下的口粮和工钱,又能肥多少自己的腰包?他仿佛看到亮闪闪的灵钱在向他招手。 张亮手下不停,心底同样一片灼热。他计算着每一株禾苗的产出,估量着这片土地蕴藏的潜力。若是能自己承包下一块,哪怕不大,精心侍弄,再将这吞噬之力彻底放开……那收获,岂是如今这点偷偷摸摸的边角料可比?这念头像藤蔓,不停地缠绕,越勒越紧。 日头毒辣,他移动到田垄一侧,这里灵气似乎较它处更为浓郁几分。他手下更快,指尖触及一株异常茂盛的灵米根部的泥土,那里有一块凸起的硬物,比寻常石块更显圆润,触手竟有一丝奇异的温凉。 他下意识地用力一抠,想将这“石头”拔出。 指尖触及的刹那,那物事猛地一震!一股能量流快速流入。张亮感到好不舒畅,这难道是灵石? 张亮的劲头更足了,似乎一台机器,迅捷地向前推进,想要找到同样的石块,却再也没有了踪影,仿佛有人偶然掉落在田地的事物。 田埂上的两个管事远远观望着张亮的动作,脸上极为满意,他们小声议论着如何设法留下这小子。 一天很快过去,张亮如期领到了十块灵币与一碗糙米。他发现灵币并不蕴含能量,一打听才知道,灵币只是一种基础的货币符号,一百个灵币才能兑换一小块灵石,灵石中才蕴含能量。于是高价用灵币换取了三碗糙米。 回往住处的途中,在靠近山脚处,目光却扫过一大片灵田,全是一些蔫头耷脑、明显营养不良的灵禾。这里的田地怎么如此贫瘠,是不是靠近山地,土壤缺少肥力或者水源短缺? 回到住处,张亮关上房门,迅速拿出糙米,疯狂吞噬起来,一股股精纯的能量被他吸收。可惜量太少,甚至比他在地里捡到的那块石头中的灵气还少些,远远不能让他满意。 怎样能搞到更多灵石?突然,一个疯狂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第二天上午,张亮照常到训练场参与日常的训练,下午却悄悄溜走,临走前告诉小胖,“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上厕所去了。” 管事见到张亮还不到休息日就来到灵田,有些惊奇,“还想打半日工?” “我有个请求。”张亮的声音还虚,眼神却稳了下来,“我要承包灵田。最大的,产量最低的那片也行。” 老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承包?就你?灵种、灵肥、雇工,哪一样不要钱?你有启动灵币吗?” “我每天免费在优质灵田里工作半日,保证工作效率是普通人的五倍以上,一分钱报酬不要。我拿一年的工作做抵押承包一片低产灵田,一年后,那片低产灵田平时产量多少,我就上交多少,多余的灵米归我自己。”张亮抛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那片低产灵田除了人工费,其实少有盈余,不过承包给你,还需有人担保。” “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如果你肯担保,假如灵田丰收,我可以把归我的那份灵米分你一成。” 老者见张亮这么坚决,又有利可图,眼睛一亮,“这都是你自愿的,那片地里的雇工也归你管理,只是可惜了一个练武的好苗子。” “你答应了?” 老者点点头,“签字画押,留下凭据。” 张亮痛快答应了。 另一瘦高个管事将信将疑地上下打量了张亮几眼,终于哼了一声:“算你走运,正好南坡那片废…咳,那片肥力差点的田无人管理。签契约吧,再有一个月就是收获的时节,如果产量不如往年,交不够灵米,滚去矿场抵债!” “矿场抵债?宗门还有矿场?” “别啰嗦,一个小小的初阶弟子,让你租种灵田,还问东问西,不愿意快滚。” “愿意、愿意,马上签字。”张亮不敢多问,连忙签字画押,跟着管事去看他承包的灵田。 张亮来到这片明显贫瘠、许多灵禾甚至已经开始发黄的田地前,身后是几个被管事指派过来、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雇农。 “大人…这田,不好种…”一个老农怯生生地说。 张亮没回头,蹲下身,抓起一把紫色的土壤,仔细捻了捻,又凑近闻了闻,甚至舔了一下指尖(味道苦涩,蕴含的灵气稀薄且混乱)。他脑子里飞速运转,土壤酸碱度、氮磷钾配比、微量元素补充……。 “不好种?”他站起身,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一丝近乎疯狂的笑容,“那是以前。” 突然,他拿出昨天在灵田中拿出的那块富含灵气的石块,对着众人道,“这是什么?” “那是从矿山中炸出来的矿石,远处的灵田偶然会出现一块,咱们这块地,离山近,地里的这种石块稍多些。” “这里也有?如果你们捡到这样的石块,必须交给我,每捡到一块,可以休息一天。” 众人一片哗然,这个小管事还有着收集石头的癖好。纷纷到灵田中找那种石块。 没多久,真有人找到张亮想要的石块,或大或小,足有十几块。 张亮高兴地收起石块,“今天休息,明日准时来工作。” 两个管事也没有理会张亮的做法,反正提供给他的雇农都是老弱残兵,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背景,在优质灵田里劳作的成果,还不够提供给他们的食物。 拿到石块后,张亮依言来到优质灵田,开始了他免费的劳作。 晚上回到住处,询问小胖有没有人发现自己下午不在。小胖笑了,“初级班的学员人最多,根本没人关注谁在不在。” 张亮这才放心,关闭房门后,开始吞噬那些石块中的灵气,只是量有点少,依然不能让他满意。这些石块应该是锻造灵石的灵矿,在运送或者开采过程中,偶然掉落,被洪水带到灵田里的。 明天该安排这些雇农设法改良土壤了。只要灵米丰收了,那可是一大笔财富。如何改良土壤?爷爷的土法、生物课本里的知识碎片……在这一刻猛地撞击、串联。 有了,张亮的思绪最后落在田边堆放的、无人问津的杂草和秸秆上。 第二天下午,张亮指着灵米地旁,堆积小山般的杂草秸秆,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去找些大缸和淤泥来。把这些杂草秸秆,全都给我铡碎了收过去。” 雇农愣住了,试图劝阻:“公子,您这是……这些贱草烂杆子没什么用,占地方……” 张亮终于缓缓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什么凌厉的杀气,却冰冷陌生的让说话的雇农心里猛地一哆嗦,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照做。” …… 接下来几天,张亮指挥着将铡碎的秸秆、杂草、少量淤泥、水按粗略回忆的比例混合,不时伸手进去感受温度,甚至不顾众人惊恐的阻拦,亲自尝了点点析出的液体味道。 散发着复杂气味的大缸不够用了,张亮又让他们挖坑沤肥。雇农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极微弱的不敢表露的期待。暗中撇嘴,觉得这公子哥怕是病坏了脑子,在发癔症。 十几天后的下午,当张亮将第一批沤好的、颜色深褐、气味已然不同的肥水,小心兑入灵田的灌溉渠中时,奇迹发生了。 那些原本病恹恹的灵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叶片开始舒展,褪去枯黄,泛起浓郁的灵光绿意。然后,稻秆开始噼啪作响,疯狂拔高、抽穗,穗子以惊人的速度变得饱满、沉甸,金色的穗浪在夕阳下翻滚,浓郁的灵气几乎化为实质的白雾,在稻田上空缭绕不散! “神迹!神迹啊!”老管事第一个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所有佃农都惊呆了,随即爆发出狂喜的哭喊声。他们的收入与灵田的收成有关,以前只能勉强在这贫瘠的灵田混日子,如今,终于有了盼头,众人的积极性很快得到提高。 消息像野火一样烧遍了整个灵田区。 所有人疯了一样涌到南坡这片废田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片奇迹般的景象。禾苗还在以一种违背常识的速度茁壮成长,穗粒开始凝结,饱满而充盈。 回到住处,张亮的心潮起伏,按照契约规定,他将拥有上千斤灵米的支配权。他闭上眼睛,想象运转吞噬之力,那浓郁得化不开的灵气仿佛受到了无形巨力的牵引,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旋,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好事多磨,正在他展望几天后的丰收场景时。 “砰!” 一声巨响,他临时搭建的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又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得粉碎! 木屑纷飞中,几名身穿锦袍、面色阴沉到极点的男人堵在门口,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如同实质的山岳,压得张亮瞬间喘不过气,体内奔腾的力量瞬间凝滞! 为首一人,目光如刀,死死钉在张亮脸上,声音冰寒刺骨: “你这个狗胆包天的东西,用这等邪术,坏我灵田规矩的?!” 张亮还以为是林天豪前来找茬,等看清来人的面目时,心中一惊,此人竟然与灵田管事穿着相似的衣服。他大着胆子询问,“阁下是谁?来这里有什么事?” “我,灵田的总管事。你们背着我签什么合同,竟然在宗门的灵田里倒腾什么废料,那是对灵米的污染。” “那不叫污染,是农家肥,能够增加灵米的营养成份。” “胡说八道,这么多年了,从没有人那么做过,灵米质量,关乎到宗门的根本,不容你们这些小人捣乱,从今日起,你们的合同作废。” “你说作废就作废,上面有管事的签名。” “我是总管,我说了算,从明天起,你承包的那块田收回公有。当然啦,如果你愿意交出你那邪术的秘方,我允许你继续在灵田打工。” 张亮终于明白了,有人眼红自己的增产术,故意前来行讹诈之事。刚得罪了林天豪,又有恶人前来找茬,怎么办? 有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他装作害怕的样子,“即使我答应了,我大哥不答应事情也不好办,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他会打断任何得罪他的人的腿。” “一个小小的尘芥境弟子,竟敢威胁我?你大哥是谁?老子先打断他的腿。” “尘芥境第一人,林天豪,你敢惹他吗?如果你能打败他,我愿无偿把灵米增产的秘方告诉你,而且还会为您效劳。”张亮一脸谄媚的样子。 “好好好,明早你就会听到消息。”几人说完,扬长而去。 第467 章 宗内遇袭 第二天早上,张亮来到训练场,学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似乎有大事发生。他猜想应该是灵田的总管教训了林天豪。于是装作毫不知情地向人打听,得到的回答却是林天豪的几个跟班小弟被人莫名其妙的揍了一顿。 “林天豪呢?他没有受伤?”张亮小声问。 “你不知道?林天豪参加宗门天才的野外训练去了,这些天根本不在宗门内。”有人向他翻了个白眼。 张亮心中暗自叹息,这小子就是命大,自己的筹码卖便宜了。 下午,来到灵田。 那个老管事愁眉苦脸来到找张亮,“不知怎么一回事,向来不管灵田事物的赵大人突然过问咱们合同的事。把我训了一顿,合同作废了。” “这赵大人是怎么一回事?你们都得听他的?” “这赵大人是宗门管理后勤的长老,宗主的远房亲戚,用药物强行提升到了磐石境中阶,然而潜力挖尽,不能升入高阶。不然绝对会外派到下面做一宗掌门,坐镇一方。” “这么牛逼!怎么还插手这片灵田的小事?” “小事?全宗都知道了灵田可以通过特殊手段增产的事了,关乎到宗门口粮的事情怎么能叫小事?” 张亮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问,“这赵大人应该也管理灵矿的事情吧?” “那是自然,如果能与他拉好关系,好处多着呢?” “哎呦,我有点闹肚子,不行,今天不能在灵田工作了,我得回去。”张亮撒了个谎,转头就走。 “别走哇,赵长老一会要接见你,有事问你。”老管事赶忙阻拦。 “你说咱俩关系怎么样?”张亮转头,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意思?”老头不解。 “如果我成了赵长老跟前的红人,你想不想沾光?” “那是自然,还望你多多帮衬。”老管事一脸谄媚。 “如果赵长老问起我,你就说被人逼债不敢出来。” “这样说行吗?你不怕露馅?” “露什么陷?第一次来时我就告诉你借了高利贷,旁边还有另一个管事在场,你忘啦?” “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就说我欠了别人二百块灵石,有人要废了我,因此躲在住处,不敢出门。” “这么多?” “要不你说五百块也行。” “二百就二百,我实话实说。”老管事赶忙答应下来。 张亮回到住处,做好心理建设,专等赵长老前来。哪知一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人影。他无奈地摇摇头,这灵石还真难赚。 正胡思乱想间,门被踹开了,赵长老气冲冲走进来。 张亮赶忙躬身行礼,“您老人家怎么亲自前来,有事吩咐一声,我即刻去见您。” “少废话,我把林天豪揍了一顿,你也该兑现承诺了。” “长老,林天豪不在宗门,他出去历练去了。”张亮小声嘀咕。 赵长老的脸皮抽搐了一下,“我把他的主要手下都揍了一顿,等他回来一样照揍。” “是吗?您老人家一言九鼎,那灵田增产的秘方我这就告诉你。” “算你识相,好处少不了你的。” “那些肥料需要在不同的温度,不同的湿度下,根据不同土壤的肥力,按照不同秸秆或杂草的数量,多次试验,才能有效。这需要多年的经验积累,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 “能不能教徒弟?” “这个可以,就要看他们有没有灵性。” “这还需要灵性?” “不但要有灵性,还得要吃苦的精神,那些肥料有时还需自己品尝发酵的情况。” 赵长老听到张亮说到品尝肥料,不由地皱起眉头。他路过灵米地,已经被那些肥料熏过一次,差点呕吐出来。因此才有上次说出污染灵米之类的话。 “那行吧,给你找几个徒弟,现在就跟我走。” “这不行,我这段时间不能出门,欠了人家的高利贷,有人扬言要弄死我。” “是谁?这么大胆。” “我也说不清楚是谁?他们神出鬼没,听说还在别的宗门打死了不能按时还账的弟子。” “还未干活,就需替你擦屁股,多少钱?” “不多,二百块灵石。” “什么?你一个尘芥境弟子怎么欠下那么多灵石?” “利滚利,如果这个月还不清,下个月就变成四百了。” “以后少惹那些家伙了。还完欠账,早点过来找我。”赵长老说完扔给张亮一个储物袋,转身离去。 赵长老走后,张亮慌忙打开储物袋,顿时,一股精纯的灵气从中散逸出来。他慌忙关好门窗,开始打坐吞噬灵石。 一块灵石中蕴含的能量不知道比那糙米强了多少倍,浑身舒畅,甚至比霜月在星辉城请他吃的大餐还要带劲。 张亮贪婪地吞噬着灵石中的能量,刚开始一块一块吞噬,后来感觉不过瘾,干脆把灵石倒在地上,开始疯狂的吞噬。 “轰!” 体内仿佛有某种壁垒被狂暴的力量瞬间冲垮,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感席卷四肢百骸!连那恐怖的重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力量,清晰无比的力量感,在他体内奔流涌动! 他一下子从尘芥境高阶初期,跨入中期门槛。随着境界的提高,吞噬能力也在快速增强,一块块的灵石因为能量消散而变成飞沫,整个身体周围被灵气包裹,旋转的灵气旋涡不断从灵石堆进入张亮体内。 又是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张亮终于进入尘芥境高阶后期,开始冲击磐石境了。可惜最后关头,灵石消耗殆尽。 张亮并不气馁,快速运转体内庞大的能量,适应了一阵,稳住了境界。这才缓缓站起身,此刻他感到自己强大无比,如果林天豪的那个小弟再来,一只手就可把他打趴下。 该去找赵长老了。 宗门后山的小径上,张亮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脚步轻快地往灵田方向走去。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青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刚刚突破至尘芥境高阶后期,距离磐石境仅一步之遥。短短时日能有如此成就,在整个玄天宗年轻一代中都属凤毛麟角。他想象着同伴赞许和羡慕的眼神,期待着霜月对他刮目相看,这丫头近些时日并不在训练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待我突破至磐石境,便可申请成为内门弟子,届时修炼资源和功法都将大幅提升...”张亮思绪飘远,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光明的未来。 就在他踏入一片茂密树林的刹那,一股凌厉杀气突然从右侧袭来! 张亮汗毛倒竖,长期修炼形成的本能让他下意识侧身闪避。一道寒光擦着他的胸前划过,衣襟顿时被划开一道口子。 “谁?”张亮惊喝一声,迅速后退数步,摆出防御姿态。 一个蒙面黑衣人从树后闪出,不言不语,手中长剑再次刺来,速度极快,剑尖凝聚着淡黄色光芒——这是磐石境修士才有的灵力外显! 张亮心头大骇。对方竟是磐石境高手!他不敢硬接,脚下步伐变幻,使出宗门基础步法“流云步”,险险躲过这致命一击。 “前辈何人?为何袭击低阶弟子?”张亮一边周旋一边高声问道,试图引起过往同门的注意。 蒙面人仍不答话,攻势却愈加凌厉。剑光如网,将张亮所有退路封死。明显是要取他性命! 张亮心中叫苦不迭。尘芥境与磐石境虽只差一个境界,实力却有天壤之别。正常情况下,他绝无可能在此人手下走过十招。 危急关头,眼看蒙面人又一剑刺来,剑上黄芒大盛,张亮不再闪避,反而迎上前去,双掌合十,竟是要空手接白刃! 蒙面人眼中闪过诧异,随即转为残忍笑意。这小子莫非吓傻了,竟敢以肉掌接磐石境的灵剑? 就在剑尖即将刺中张亮掌心之际,一股奇异吸力突然从张亮手中发出。剑上黄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灵力如江河奔流般涌入张亮体内。 “什么?”蒙面人惊呼出声,显然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功法。 张亮只觉一股庞大灵力顺手臂经脉涌入,所过之处如烈火灼烧,剧痛难忍。但他咬牙坚持,借助这股力量反手一拍,竟将蒙面人震退两步! “你这是什么邪功?”蒙面人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低沉,显然是故意改变了声线。 张亮不答,体内灵力汹涌澎湃,急需发泄。他大喝一声,双掌推出,刚刚吸收的灵力混合自身修为,化作一道灰白相间的气浪冲向蒙面人。 蒙面人横剑格挡,气浪撞在剑身上发出轰然巨响。他再次被震退数步,眼中已有了惊疑不定之色。 一个尘芥境的小子,竟然两次击退磐石境高手,这简直闻所未闻! “不管你有什么古怪,今日必死!”蒙面人杀心更盛,长剑舞动,使出真正杀招。只见剑光分化,如漫天繁星坠落,将张亮完全笼罩其中。 这是赤练宗的“星陨剑法”!张亮听过霜月的描述,顿时认出对方来历。 赤练宗经常袭击别宗优秀弟子,甚至绑架他们,玄天宗门下弟子在外遭遇常有死伤。但这次赤练宗之人竟敢潜入玄天宗内部行凶,这胆子也太大了! 剑网临头,张亮避无可避,只得全力运转吞噬之力,双掌翻飞,不断化解吸收袭来剑气。每一次接触,都有庞大灵力涌入体内,很快他就感到经脉胀痛欲裂,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撑爆。 “啊啊啊!”张亮嘶吼着,七窍已有鲜血渗出,模样凄厉可怖。但他仍在坚持,潜意识告诉他,停下就是死路一条。 蒙面人越打越心惊。这小子明明修为远低于自己,却如狂风中的老松,看似摇摇欲坠,却总是不倒。更可怕的是,自己攻出的灵力仿佛泥牛入海,被对方不知以何种方法吸收化解了。 久战不下,蒙面人焦躁起来。这里毕竟是玄天宗腹地,随时可能有人经过。必须速战速决! 他忽然收剑后撤,深吸一口气,周身黄芒大盛,显然是在凝聚最强一击。 张亮得到喘息之机,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体内过多异种灵力横冲直撞,痛苦难以言喻。但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即将到来。 蒙面人长剑指天,剑尖凝聚出一个鸡蛋大小的黄色光球,内中蕴含的灵力让周围空气都开始扭曲。 “能死在我这招‘黄泉引’下,你足以自豪了!”蒙面人狞笑着,挥剑劈下。 光球离剑飞出,初时缓慢,随即速度暴涨,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开一道深沟,树木纷纷化为齑粉。 死亡的气息笼罩张亮。他深知这一击自己绝对接不下,就算能吸收部分灵力,也会被剩余力量轰成碎片。 求生本能驱使下,张亮做出了一个疯狂决定——不守反攻! 他将体内所有灵力,包括刚才吸收而来的异种能量,全部凝聚于右手指尖。由于能量过于庞杂,他的指尖皮肤开始破裂渗血,整条手臂不住颤抖。 “吞天噬地!”张亮吼出自己临时起的招式名,一指点向飞来光球。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也没有绚烂的光影效果。当张亮指尖触碰到光球时,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接着,光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终完全没入张亮指尖!而张亮整条右臂瞬间血管爆裂,变得鲜血淋漓,森白骨头隐约可见。 “噗!”张亮喷出一大口鲜血,其中甚至夹杂着内脏碎片。但他摇摇晃晃,没有倒下。 蒙面人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全力施展的“黄泉引”,就是同级高手也不敢硬接,竟被一个尘芥境小子如此诡异化解了? 就在他愣神之际,张亮忽然抬起头,染血的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笑容。 “该我了!” 他左掌拍出,刚才吸收的恐怖能量经过简单转化后汹涌而出,虽然威力不足原版三成,却也是磐石境级别的攻击! 蒙面人猝不及防,被气浪结结实实击中胸口,顿时倒飞出去,撞断数棵大树才落地,面罩被鲜血染红。 “小杂种!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蒙面人挣扎起身,状若疯狂。他居然被一个修为低于自己的小子重伤,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就在他准备再次出手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声音雄浑磅礴,显示来者修为极高。 “何方宵小,敢在玄天宗撒野?” 蒙面人脸色大变,心知是玄天宗长老级人物赶到。他狠狠瞪了张亮一眼,似要将其模样刻在心里,随后甩手扔出一物,转身迅速遁入林中。 那物品落在张亮面前,是一个赤红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条缠绕的毒蛇——正是赤练宗的身份标志。 张亮见敌人退走,心神一松,顿时眼前发黑,软软倒地。 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隐约感到有人扶住了自己,一股温和灵力涌入体内,缓解了部分痛苦。 “坚持住!”苍老而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张亮努力想睁眼看看来人,却终究抵不过重伤与疲惫,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 468 幽冥殿的潜伏者 不知过了多久,张亮悠悠转醒。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青色帐顶,上面还有个破洞——这是他自己房间。 他试着移动身体,顿时一阵剧痛从全身传来,尤其是右臂,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同时刺扎。 “别动,你伤得很重。”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张亮偏头看去,只见一位灰袍老者坐在床边,正是外门的杨长老,他在入门时见过一面。 “杨长老...”张亮想要起身行礼,却被杨长老按了回去。 “躺着就好。”杨长老面色凝重,“感觉如何?” 张亮内视一番,心里不由叫苦。经脉多处破裂,内脏受损,右臂更是惨不忍睹。没有数月调养,恐怕难以痊愈。 “弟子...还好。”他勉强答道。 杨长老叹了口气:“我已经用灵力为你稳住伤势,但你的经脉损伤太重,需要慢慢调养。幸好没有伤及根基,否则修行之路可能就此断绝。” 张亮沉默片刻,问道:“长老,那蒙面人...” “跑了。”杨长老脸色阴沉,“我赶到时只见你倒地不起,远处有身影遁走,追之不及。” 他从袖中取出那枚赤红色令牌:“只留下了这个。” 看到令牌,张亮眼中闪过恨意:“那是赤练宗的人!他自称使的是‘黄泉引’。” 杨长老点头:“星陨剑法,黄泉引,确实是赤练宗的独门绝学。加上这身份令牌,几乎可以确定是赤练宗所为。” “他们竟敢潜入我玄天宗行凶!”张亮愤慨道。 “这也是我所担忧的。”杨长老眉头紧锁,“护宗大阵未有触动,说明要么对方有特殊手段潜入,要么...” 话未说完,但张亮明白其中含义——要么有内应。 房间内一时沉默。 良久,杨长老才又开口:“你如何在那人手下支撑那么久?按常理,尘芥境面对磐石境,应该走不过三招才对。” 张亮心中一惊。吞噬之力是他最大的秘密,从未告诉任何人。这种能吞噬他人灵力的能力实在太过诡异,若是传出去,不知会引来什么后果。 “弟子也不知。”张亮斟酌词句,“当时生死关头,只觉得体内潜能爆发,拼死抵抗,或许是对方轻敌了,或者害怕惊动他人不敢使出更大的杀招。” 杨长老目光如炬,似乎看穿了什么,但并未深究:“无论如何,你能从磐石境杀手手下生还,已是奇迹。这几日你好生休养,我会派人送丹药过来。” “谢长老。” 杨长老起身欲走,到门口又停步转身:“对了,宗主已知此事,很是震怒。待你伤势稍好,可能会召你问话,你要实话实说。” 送走杨长老,张亮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出神。 蒙面人的身影在脑海中回荡。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最让他困惑的是,对方为何要杀自己?虽然自己有些潜力,但才入宗不久,除了霜月,并未什么人知道。专门潜入玄天宗刺杀一个外门弟子,实在有些小题大做。除非... 除非对方知道了他身怀吞噬之力的秘密! 想到这里,张亮悚然一惊。这能力他从未在人前显露过,今日与那蒙面人一战,对方似乎十分惊讶,并未发现什么端倪。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张亮索性不再费神。当前最重要的是恢复伤势,提升实力。经过这一战,他深刻体会到修为不足的无奈。若是自己已是磐石境,岂会被打得如此凄惨? “对了,吞噬之力...”张亮忽然想起,在与蒙面人交手时,他吸收了大量灵力存储在体内。当时来不及炼化,现在或许可以试试。 他闭目凝神,小心引导着体内那些杂乱的能量。这些来自蒙面人的灵力狂暴而灼热,与自身温和的玄天宗灵力截然不同。 张亮小心催动体内的吞噬之力,原本顽固的异种灵力在吞噬之力面前温顺如羔羊,迅速被转化为精纯无属性的能量,融入自身经脉中。 受损的经脉如久旱逢甘霖,贪婪吸收着这些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修复。不过一炷香时间,伤势竟好了小半! 照这个速度,恐怕不出三日,他就能完全恢复! 更让他惊喜的是,转化后的能量还有部分融入气海,使他的修为明显增长一截,距离尘芥境大圆满只有一步之遥! “这场生死搏杀收获真大!”张亮又惊又喜。 若是能多来几次这样的战斗,他的修为岂不是能飞速提升? 当然,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此次能活下来已是侥幸,下次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 接下来的三天,张亮闭门不出,借养伤之名,实则全力炼化体内残留的异种灵力。 第三天傍晚,当他完全炼化最后一丝灵力时,气海突然翻腾起来,修为水到渠成般突破到了尘芥境大圆满! 只差一步,就能冲击磐石境! 磐石境,放眼整个玄天宗青年一辈,也是屈指可数! 就在他沉浸在突破的喜悦中时,敲门声响起。 “张师弟,宗主召见。”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该来的终于来了。张亮平复心情,整理好衣袍,开门随那名弟子前往主峰。 七拐八弯,张亮第一次来到玄天宗的主殿所在。 只见主殿气势恢宏,飞檐翘角,如展翅欲飞的巨鹰。此刻殿内已有数人,除了杨长老,还有刑堂李长老,传功堂王长老,管后勤的赵长老以及几位不认识的执事。 最上方主位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面容儒雅,眼神却如深邃星空,令人不敢直视。正是玄天宗宗主——凌虚真人。 “弟子张亮,拜见宗主,各位长老。”张亮恭敬行礼。 凌虚真人微微点头:“不必多礼。伤势可好些了?” “谢宗主关心,已无大碍。” “那就好。”凌虚真人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今日召你来,是想详细了解那日遇袭经过。赤练宗竟敢潜入我宗行凶,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张亮于是将那日情况详细道来,只是隐去了吞噬之力的部分,只说是生死关头潜能爆发,侥幸支撑到杨长老赶来。 “你说对方使出了黄泉引?”刑堂李长老突然插话,语气严肃。 “是,弟子亲眼所见。” 几位长老对视一眼,面色凝重。 “黄泉引是赤练宗秘传绝学,非核心弟子不传。”凌虚真人手指轻敲扶手,“看来对方来头不小啊。” 杨长老补充道:“根据张亮描述,对方修为应是磐石初阶,但灵力凝实,剑法老辣,恐怕在磐石境停留已久,距离中期不远了。” “如此高手,潜入我宗竟无人察觉...”李长老语气意味深长。 殿内一时沉默。大家都明白这话的潜台词——如果没有内应,一个磐石境高手如何能悄无声息地潜入玄天宗腹地? “张亮,你再仔细想想,可还注意到什么细节?任何不寻常的地方都可能重要。”凌虚真人突然走下座位,亲自给张亮把脉。同时悄悄把一个传音符递给他,“别声张,关键时捏碎它,我会即刻赶到你身边。” 张亮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一个细节:“那蒙面人虽然刻意改变声线,但他的眼睛...弟子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哦?”几位长老顿时来了精神,“可能想起在哪里见过?” 张亮努力回忆,却总是抓不住那丝灵感,最终只能摇头:“弟子一时想不起来。” 凌虚真人沉吟片刻,道:“无妨,日后若想起,随时可报。你且先回去好生休养,宗门会加强警戒,类似事件绝不会再发生。” “谢宗主。” 张亮行礼告退。走出大殿时,他隐约听到身后传来长老们的议论声。 “赤练宗此举太过反常...” “...必须查清内应...” “...那令牌未免太过明显,像是故意留下...” 回到住处,张亮心中疑窦丛生。长老们显然也怀疑有内应,而且那令牌留下的确实太过刻意,仿佛是要故意嫁祸给赤练宗。 难道不是赤练宗所为?那会是谁要杀自己? 他想起蒙面人那双熟悉的眼睛,努力在记忆中搜寻。忽然,一个画面闪过脑海——那是几天前,他从灵田回住处时,为了观察灵矿的情况,可以绕道到矿山附近转悠,无意间看到杨长老与一个黑衣人在后山密谈。当时那黑衣人回头瞥了他一眼,那双眼睛冰冷锐利,与蒙面人极为相似! 难道... 张亮被自己的猜测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真是杨长老要杀自己,为何那日又要出手相救?而且当时蒙面人分明是要下杀手,若非自己有能力抵挡,早已毙命。 或许只是巧合?天下眼睛相似之人太多...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敲门声再次响起。 开门一看,竟是杨长老亲自来访。 “长老请进。”张亮压下心中疑虑,恭敬相迎。 杨长老进屋后,布下一个隔音结界,神色严肃:“张亮,我此次来,是有要事相告。” “长老请讲。” “经过宗门调查,基本确定那日袭击你的,并非赤练宗之人。” 张亮心中一震:“为何?” “第一,赤练宗虽然与我宗有仇,但从未有过潜入宗门内部刺杀弟子的先例;第二,那令牌太过刻意,像是故意栽赃;第三...”杨长老顿了顿,声音压低,“我们发现护宗大阵在那日有一处短暂缺口,而值班弟子中,有一人失踪了。” “内应?” 赵长老点头:“而且地位不低,否则无法悄无声息地解决值班弟子,打开阵法缺口。” 张亮心跳加速,几乎要问出那个问题:那日与你在后山相见的黑衣人是谁? 但他终究忍住,换了个方式:“宗门可有怀疑对象?” 赵长老目光深邃:“有几个,但都证据不足。我告诉你这些,是要你加倍小心。对方一次不成,可能会再次出手。” “弟子明白。” 杨长老取出一个小玉瓶:“这是‘凝元丹’,对你修炼有益。你天赋极佳,宗主很看重,切莫辜负期望。” 接过玉瓶,张亮心情复杂。若杨长老真是幕后黑手,为何又要帮助自己修炼? 待杨长老离去,张亮看着手中玉瓶,忽然做出一个决定——他要试探一下。 如果杨长老真是幕后黑手,那么可能是为了什么秘密呢?既然如此,他就故意显露一些异常,看对方反应。 接下来的日子,张亮深居简出,表面养伤,实则刻苦修炼。有吞噬之力辅助,他的修为一日千里。 七日后,他故意在公共修炼场演练功法,展现出远超尘芥境大圆满的实力,几乎触摸到磐石境的门槛。 围观弟子纷纷惊叹他的进步速度,消息很快传遍外门。 当日下午,杨长老果然再次来访。 “听说你修为大进?”杨长老看似随意地问道。 张亮故作犹豫,半晌才道:“不敢隐瞒长老,那日遇袭后,弟子体内似乎多了些异常,修炼速度大增,也不知是福是祸。” 他紧紧盯着杨长老的眼睛,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精光。 “哦?有何异常?”赵长老语气平静,但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张亮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忐忑:“弟子能感觉到,似乎能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比以前快了许多。” 他故意只说了一半真相,既显露异常,又隐瞒了能吞噬他人灵力的核心秘密。 杨长老沉吟片刻,道:“或许是生死关头激发了潜能。不必担忧,这是好事。你好生修炼,争取早日突破磐石境。” 又闲聊几句,杨长老便起身告辞。 送走杨长老,张亮脸色沉了下来。刚才他清晰感觉到,当自己说能吸收天地灵气速度加快时,杨长老呼吸瞬间急促,虽然很快掩失过去,但逃不过他的感知。 果然有鬼! 那么接下来,对方很可能会有进一步行动。是再次刺杀,还是另有所图? 当夜,张亮没有入睡,而是在床上打坐,保持高度警惕。 子时过半,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从屋顶传来。 来了! 张亮不动声色,悄悄将早已准备好的替身傀儡放在床上,自己则隐匿于房间阴影中。 窗户无声开启,一个黑影飘然而入,直扑床铺,手中短剑狠狠刺下! 发现刺中的是傀儡后,黑影心知中计,立即抽身后退。 但张亮岂容他逃走?早已蓄势待发的一掌拍出,灰蒙蒙的掌风中带着吞噬之力。 黑影猝不及防,仓促间接了一掌,只觉灵力如决堤般外泄,不由惊呼出声。 虽然立即稳住,但这声惊呼让张亮认出了来人——正是杨长老的亲传弟子,王浩! “王师兄,为何要杀我?”张亮冷声问道,同时暗中捏碎了宗主给的求救玉符。 王浩见身份暴露,眼中杀机大盛,不再掩饰:“小子,你的天分太高,来路不明,如能如实说出你的功法来历,今天可以饶你一命!” 短剑如毒蛇出洞,直取张亮咽喉。这一剑速度极快,远超一般尘芥境修士,显然王浩也隐藏了实力,至少是半步磐石境! 若是之前的张亮,定然难以抵挡。但如今他已是尘芥境大圆满,又有吞噬之力傍身,竟与王浩斗了个旗鼓相当。 更让王浩心惊的是,每一次兵刃相交,他的灵力都会流失部分,久战之下必败无疑! 必须速战速决!王浩眼中闪过决然,忽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短剑上。剑身顿时红光大盛,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能死在这血祭之术下,你该荣幸了!”王浩狞笑着,挥剑劈来。 这一剑威力已堪比磐石境中期,张亮不敢硬接,全力运转流云步闪避。 剑光擦身而过,撕裂了他的衣袖,在手臂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但就在这瞬间,张亮捕捉到一个机会——王浩使用秘术后的短暂虚弱期! 他强忍剧痛,合身扑上,吞噬之力全力运转,双掌狠狠印在王浩胸口。 王浩顿时如遭雷击,全身灵力如洪水决堤般涌入张亮体内。他想要挣脱,却发现双手被牢牢吸住,根本无法脱身! “不!这是什么邪功!”王浩惊恐大叫。 张亮不答,疯狂吸收着对方灵力。随着灵力涌入,他的修为节节攀升,尘芥境的壁垒开始松动。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声怒喝从门外传来:“住手!” 杨长老破门而入,见状脸色大变,一掌拍向张亮。 这一掌威力无穷,远非王浩可比。张亮不得不放弃吸收,闪身后撤。 杨长老扶住软倒的王浩,探查后脸色更加难看——王浩修为已跌至尘芥初阶,没有数年苦修难以恢复! “张亮,你敢击杀同门?”赵长老厉声质问,眼中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 张亮心中冷笑,正要回答,又一个声音响起:“我也很想知道,杨长老为何会深夜出现在弟子居所?” 凌虚宗主缓步走入房间,身后跟着数位长老,将门口堵死。 原来张亮捏碎的求救玉符直接传到了宗主那里! 杨长老脸色瞬间惨白。 凌虚宗主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杨长老身上:“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的亲传弟子为何要刺杀本宗天才?” 杨长老强自镇定:“宗主明鉴,我只是察觉到这边有异常灵力波动,赶来查看。至于王浩为何在此,我也不知。” “哦?”凌虚宗主似笑非笑,“那你刚才为何不问青红皂白就对张亮出手?” “我见王浩受伤,一时情急...” “不必狡辩了。”凌虚宗主打断他,“执法堂早已注意到你的异常。与外界神秘组织勾结,谋害本宗弟子,你可知罪?” 杨长老面色变幻不定,忽然大笑起来:“既然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猛地撕开胸前衣襟,露出一个诡异的黑色印记:“我早已加入‘幽冥殿’,今日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话音未落,他周身黑气大盛,修为竟瞬间暴涨至烛照境! “小心,他用了燃魂秘法!”凌虚宗主喝道,同时出手迎上。 两位烛照境高手碰撞,气浪翻滚,整个房屋瞬间被夷为平地。 张亮被余波震飞,落地后连喷数口鲜血,伤势极重。 烟尘中,杨长老的声音响起:“张亮,你的体质特殊,注定不得好死!幽冥殿会找到你的!” 随后是一声凄厉惨叫,再无声息。 烟尘散去,只见凌虚宗主站在原地,衣袖破损,略显狼狈。杨长老则倒地身亡,身体迅速化为黑水。 王浩早已在刚才的冲击中殒命。 凌虚宗主来到张亮面前,神色复杂:“他刚才说的你体质特殊,是怎么回事?” 张亮其实也一脸懵逼,不知是何原因。 凌虚宗主看着无辜的张亮,最终叹道:“你是老宗主寻到的弟子,本想秘密雪藏,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盯上。” “你知道我?”张亮大吃一惊,自己来到宗门,只有霜月知道自己的底细。 “霜月丫头都告诉我了,为了不引人注意,我没有过多关注你,她带领宗内天才出去历练,不放心的安全,我就让赵长老去找你。” 张亮这才明白,为何赵长老会亲自来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尘芥境弟子住处。看来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扶起张亮:“此事到此为止,切勿再对外人提起。从今日起,你便为我的师弟,我抽时间会亲自指导你修炼。” 张亮怔怔地看着宗主,“师弟?” “我是老宗主不成气的弟子,玄天宗日益势微,就是因我的境界不够。他找到你就是为振兴宗门做准备。” “没有那么夸张吧!”张亮喃喃自语,根本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一切来得太突然。 “还不叫师兄?”凌虚宗主眼神炽热的看着张亮。 “师兄好。”张亮小声叫道。 “以后没人时你我就师兄弟相称。”凌虚宗主叮嘱他。 张亮赶忙点头,他到现在为止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住在这里不安全,霜月丫头旁边还有间空院,你先住到哪里去吧。我让赵长老去安排,对了,你似乎很缺灵石,这里有一些,专心修炼,不要再到灵田去浪费时间了。”说着扔给他一个储物袋。 张亮接过,连连道谢。 凌虚宗主望向远方,眼神深邃:“幽冥教乃大陆第一邪教,势力庞大,高手如云。今日之后,你我将共面对这个强敌。” 他拍了拍张亮肩膀:“怕吗?” 张亮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坚定:“弟子不怕!唯有变强,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还称呼弟子?”凌虚宗主笑了。 张亮赶忙改口,“你我师兄弟一同面对。” “好!”凌虚宗主欣慰点头,“明日开始,我教你一套宗门核心功法。” 望着初升的朝阳,张亮知道,自己的穿越人生从这一刻起,将彻底改变。 前路必然艰险,但他无所畏惧。 因为这就是修行之路——逆天而行,死中求生! 469 磐石境中期高手 张亮心潮澎湃,告别凌虚宗主后,快速往住处赶,一路上忍不住摸了几次储物袋,猜想里面怎么也该有几百块灵石。 回到住处后,小心关好门窗,打开储物袋,灵石数量让他大吃一惊,不愧是宗主,随意一丢就是五千灵石。 忽又想起宗主要让他搬走,也许很快就会有通知,因此顾不上修炼,拿出十枚灵石,敲响小胖的院门。 小胖看到张亮兴奋地跳了起来,“听说你受伤了,我想进去看你,却被杨长老告诫不可随便进入你的院子,我这个担心呀,没想到你还是如此生龙活虎。” 这种发自内心的关心让张亮心中一暖,“这几块灵石送给你改善改善生活。” 看到张亮一下子拿出十块灵石送给自己,小胖竟然一时呆在那里。平时都是拿灵币来消费,从没见过一笔如此巨款,他狐疑的看着张亮,结结巴巴地问,“你挖到古墓啦?千万不敢让人知道。” 张亮被弄得哭笑不得,“我可能要搬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不对,发了横财也不应放弃修炼,毕竟自身强大才是硬道理。”小胖以为张亮要离开宗门,连忙劝说。 “你胡说什么呀,我不会离开宗门,更不会放弃修炼,只是换一个地方而已。”张亮赶忙解释。 “这也太多了,我留下五枚,其余的你拿回去。”小胖还是不肯收下十块灵石。 “如果拿我当朋友你就收下,不然咱们今后谁也不认识谁。”张亮佯装发怒。 小胖这才收下灵石,叮嘱张亮,“搬走也好,听说林天豪在外历练,不久就要回来,他的几个小弟被人整的凄惨,回来后肯定会大肆报复。” 张亮不以为然,此刻的他早已不把林天豪放在眼里。 告别小胖,刚回到住处,赵长老果然又找过来,“小子,看不出你有什么特殊之处,怎么宗主如此看重你?快点收拾收拾,跟我走。” 张亮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赵长老出发了。 俩人一路无话,很快来到宗门半山腰一处洞府群附近。 赵长老指着旁边两个相邻的院落对张亮说,“右边的是霜月导师的洞府,左边的归你暂住,这是入门令牌。”说着丢给他一枚令牌,交代了几句,转身离去。 手持那枚触手温凉、刻有玄奥纹路的令牌,张亮深吸一口气,依照赵长老所授之法,缓缓将一丝自身的气息注入其中。 令牌微光一闪,表面纹路仿佛活过来般流动了一下。与此同时,眼前那扇厚重、由不知名暗沉金属铸造的大门也随之泛起一层水波般的涟漪,门上复杂的雕饰隐隐有光华流转。 “嗡”的一声轻响,沉重的大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将洞府内的景象呈现在张亮眼前。 只一眼,张亮便怔在了门口,心中震撼得无以复加。 门内与他原先那个四处漏风、院门时常被蛮横踹开的破落小院,简直是云泥之别!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处宽敞的厅堂,地面铺着光可鉴人的暖白玉石,四壁镶嵌着数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出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耀得纤毫毕现,却丝毫不觉刺眼。穹顶高悬,雕梁画栋,勾勒出祥云仙鹤的图案,透着一股古朴雅致的韵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灵气,比外界浓郁精纯了数倍不止,只是呼吸一口,便觉得周身毛孔舒张,体内法力都似乎活跃了几分。 他缓步走入,脚下玉石触感温润。大厅左侧是一间布置典雅的待客室,檀木桌椅,青瓷茶具,一应俱全,墙上还挂着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作。 右侧则是一扇半开的门,望进去是一间静谧的休息室,软榻、屏风、香炉布置得恰到好处,处处透着舒适与安宁。 而最引他注目的,则是大厅正后方的那扇更为厚重的石门。石门上刻满了聚灵、防护的阵法符文,隐隐能感觉到强大的能量内蕴其中。这里,显然就是整个洞府的核心——修炼室。 张亮走过每一个房间,抚摸过那些光洁的玉石化成的桌面,感受着空气中浓郁的灵气,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他还在为了一处能安心修炼、不被人随意打扰的方寸之地而苦苦挣扎。凌虚掌门的这份安排,对他而言,恩同再造。 更重要的是,赵长老提及,这处洞府紧邻霜月导师的居所。 想到那个清冷如月、天赋卓绝的身影就在不远处,张亮心中莫名地安定了几分,同时一股强烈的紧迫感和动力也油然而生。拥有如此好的修炼环境,若再不努力,岂非辜负了宗主的期望,也……不配与优秀之人比邻而居。 他最后走进了那间修炼室,厚重的石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危险彻底隔绝。室内灵气更是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地面中央设有一个蒲团,下方连接着地脉灵眼。 张亮盘膝坐下,手握令牌,感受着周身被精纯灵气包裹的安全感。 几次危险的经历让他心有余悸,顾不上欣赏新住所的其他地方,张亮就开始修炼起来,趁着这里有免费的资源,何不快速冲关,突破到磐石境。 四下观望了片刻,他这才想起,洞府有阵法守护,不会有人前来偷窥,于是大胆施展吞噬之力,室内的灵气开始向张亮身体周围集聚,如同洪水冲进深不见底的洞穴,旋转着进入体内。 张亮本来就达到了尘芥境大圆满,差一点就能进入磐石境,只是被王浩打断。如今灵气充裕,又经过了一番生死搏杀,尘芥境大圆满境界早已凝实。 修炼不到一个时辰,室内的灵气突然加速运转,如同决堤之水突然冲进体内。 一阵轰鸣声在张亮体内传出,冲击磐石境成功,进入磐石境初阶初期。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空气,胸膛中一股豪气几乎要破体而出。 成了! 今日,他终于踏破了那层屏障,立身磐石境初阶——铁骨铮铮! 灵力在体内奔涌,肌肤之下隐隐泛起金属般的冷硬光泽,骨骼轻微摩擦间,竟有金铁交击的细微异响。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仿佛稍一用力,便能捏碎精钢。 张亮有些兴奋,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大步踏出洞府。阳光有些刺眼,他却觉得浑身暖洋洋,通体舒坦,真想寻个不开眼的试试拳脚,好叫整个宗门都知道,他张亮,如今也是硬功小成,能开宗立派的人物了! 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浑的声响,自信几乎要满溢出来。 “张公子?你出关了?”一个清脆如黄鹂的声音带着几分讶异响起。 张亮心情正好,闻声望去,却实是霜月那活泼可爱的贴身小丫头赵灵儿。她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衣裙,俏生生立在不远处的花树下,怀里抱着几卷玉简。 带着好奇,张亮询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就住在这里呀!你不知道?”轮到小丫头好奇了。 张亮这才想起,霜月就住在隔壁。 他不好意思的回答,“是我唐突了。”接着挺起胸膛,有意无意地鼓动体内气血,那层金属光泽愈发明显,气势雄浑,“小丫头你看,我已成功进入磐石境,铁骨铮铮!” 他等着赵灵儿的惊叹,或是崇拜的目光。 赵灵儿上下打量了张亮几眼,秀气的眉头却微微蹙起,眼神里非但没有崇拜,反而流露出一丝…惋惜?甚至还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嫌疑? 她歪了歪头,声音依旧清脆,说的话却像是一盆掺着冰碴子的冷水,兜头浇下:“恭喜公子啦。不过差大师兄还有些距离,你要快点努力,不然小姐就要被人抢跑了。” 张亮脸上那点刚浮起的得意瞬间僵住。 似乎没察觉他的脸色,赵灵儿继续道,“小姐是惊鸿境初阶初期,大师兄却是惊鸿境初阶后期,差一步就要迈入惊鸿境中阶,那可是咱们玄天宗年轻弟子第一人。” 张亮有些纳闷,怎么喜事都被这丫头搅和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到张亮的表情,赵灵儿有些急了,“大师兄喜欢小姐,小姐只是对他敬重,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小姐喜欢的是你。” 犹如五雷轰顶,张亮被震在当场,这是什么事情呀!这丫头怎么这么八卦呢?他赶忙嘘声止住赵灵儿,“别瞎说。” 忽然,张亮想到什么,“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我到这里谁也没有告诉呀。” “哎呀,那天你与赵长老来这里,我远远的瞧见了,本想进去与你打个招呼,哪知你的院门一直紧闭。今天恰巧见你出门,这才猜测你刚出关。” 原来如此,张亮还以为自己被这小丫头监视了,讨了个无趣,接着问,“你们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十天半月内就会回来。” “哦,这样呀,拜拜。”张亮说完直接转身回到院内,把赵灵儿晾在一旁。 原先志得意满的心情荡然无存,他又进入了修炼室。 刚刚突破的境界需要稳固。不能与人战斗,只能自己参悟、修炼功法来巩固修为。 正想着该修炼何种功法,脑中灵光一闪,前段时间与王浩打斗时吞噬的赤练宗秘传绝学,正是修炼的不二选择。 张亮慢慢揣摩练习脑中所浮现的画面,首先是“星陨剑法”,他以指代剑,划出剑锋,只见剑光分化,如漫天繁星坠落,将周围几米范围完全笼罩其中。几个回合下来,“星陨剑法”已练的炉火纯青。 接着是黄泉引,他食指指天,指尖凝聚出一个鸡蛋大小的黄色光球,内中蕴含的灵力让周围空气都开始扭曲。 挥指劈下。 光球离指飞出,初时缓慢,随即速度暴涨,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开一道浅沟,树木摇曳,但枝叶未见脱落,显然,还不到位。 他继续揣摩,最终剑法小成。 张亮还不满意,寻思着有没有更高级的功法。犹如神助,他忽然想起,在凌虚宗主与杨长老斗法时,自己在远处观摩,悄悄吞噬了丝丝的能量,那里蕴含着一些功法在内。这可是烛照境的功法,尤其是杨长老施展的幽冥殿功法,更是当世绝顶宗门的功法。 欣喜若狂的张亮开始绞尽脑汁的回想战斗的画面。 高手对决,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之间,几十招过去了。他揣摩了一阵又一阵,可惜功力太低,眼界有限,而且吞噬的功法片段琐碎,即使绞尽脑汁,不断地尝试,最终还是一招半式都没掌握。心中不禁一阵气恼。 张亮哪里知道,这次尝试,为他以后掌握幽冥殿的功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片刻之后,张亮调整心情,又进入了枯燥的修炼过程中。 这一修炼就是两日,等到整个修炼室的灵气逐渐稀薄,才堪堪修炼至磐石境初阶中期。张亮这才发现随境界提高,越到后修炼的难度越大,消耗的能量呈几何级数增加。 修炼室虽然连着宗门的地下灵脉,但是,距离较远,通道狭小,他这两天就把这么多年室内积累的灵气消耗一空,再要达到原先的浓度,又需几年的时间。 想起储物袋中还有近五千块灵石,张亮毫不犹豫地把灵石倒在地上,哗啦啦,银光闪闪的灵石堆成了小山,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 坐在灵石旁边,张亮开始疯狂地吞噬,庞大的灵气旋涡从灵石堆里泛起,进入体内。他的境界开始缓慢地提升,磐石境初阶中期逐渐接近圆满,磐石境初阶后期达到圆满。 吞噬灵气的速度突然暴涨数倍,不断有灵石的灵气枯竭,化为飞沫,漂浮在半空中,哗啦哗啦,灵石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着。 随着最后一块灵石的粉碎,张亮成功迈入磐石境中阶初期:金汤脏腑。 盘膝坐在幽静的石室之内,周身原本奔腾如江河的元气渐渐平息,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宛如大地般厚重凝实的气息。 缓缓睁开眼,眸中精光内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而坚实的辉光,仿佛历经千年风吹雨打而岿然不动的磐石。 “终于……迈过这道门槛了。”张亮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和疲惫。 磐石境,顾名思义,武者之躯宛若磐石,坚不可摧。而中阶初期,标志性的蜕变便是——“金汤脏腑”初成! 张亮深吸一口气,并未感到与以往有何不同,但他知道,内在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心念微动,刻意引导一丝此前修炼时因急于求成而淤积在经脉深处、极难祛除的火毒,缓缓渡向自己的五脏六腑。 若是之前,这丝炽烈霸道的火毒甫一接近,便会引起肺腑阵阵灼痛,经脉抽搐,需得耗费大量元气和时间才能勉强压制、化解。 但此刻,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丝赤红色的火毒如同狡猾的毒蛇,试探着侵入他的胃腑。然而,就在接触的刹那,张亮的内视中,他的胃腑表面仿佛覆盖上了一层极其淡薄、却无比稳固的金色微光,柔和而坚韧。 火毒撞上这层金光,竟如冰雪遇阳,其蕴含的炽热和破坏性被那金光迅速中和、消解,转瞬间便化为一缕无害的精纯元气,反而被脏腑吸收,成了微弱的滋养。 “这便是金汤脏腑么……内抗毒素,固若金汤!”张亮心中涌起明悟。 他仔细体会着身体内部的变化:百毒难侵:并非指从此天下万毒不沾身,而是指身体内部对毒素、瘴气、异种元气等侵害的抵抗能力得到了质的飞跃。寻常毒物入腹,恐怕还未等发挥药效,便会被“金汤脏腑”自行化解、排出。即便是剧毒,其毒性和破坏力也会被大幅削弱,给予他充足的应对时间。 脏腑强韧:五脏六腑的强度远超以往,不仅是对毒素,对物理震荡、音波攻击等直接作用于内脏的伤害,也有了极强的承受力。此刻若有人以隔山打牛的暗劲伤他,效果将大打折扣。 炼化增效:无论是服用丹药,还是吸收炼化天地间蕴含杂质的元气,效率都更高。因为“金汤脏腑”可以更快速、更彻底地分离出其中的有害杂质和丹毒,只留下精纯部分供己吸收,大大减少了沉淀毒素的风险,提升了修炼速度。 内息绵长:脏腑强健,生机勃勃,使得他的气息更加绵长深厚。全力爆发时,脏腑足以提供更强大的支撑,持久战能力显著增强。 张亮伸出手指,指尖逼出一滴暗红色的血液,那是之前体内淤积的些许杂质与微弱毒素的混合物。此刻被他主动排出,血液落在地上,竟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将石地腐蚀出一个小点。 而他体内,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与通透,仿佛卸下了一副无形的重担。 “从此,天下大多毒瘴之地,我亦可从容涉足了。”张亮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磐石中阶,金汤脏腑初成,这不仅是境界的提升,更是生命层次的一次小幅跃迁,为他未来的武道之路,奠定了更为坚实的基础。他感受着体内那沉凝如山、却又生机盎然的力量,再次闭上双眼,巩固这来之不易的境界。 470宗门矿山 三天之后,境界已经稳固,张亮身上却没了任何的修炼资源。两手空空,却又举目无亲,到哪里去弄些资源呢?从今往后自己修炼需要的资源会越来越多,宗门提供给弟子的基础生活费根本无法满足自己。 想起在外门每天的糙米饭与可怜的灵币,他不禁摇了摇头。如今自己已是磐石境中期高手,早已达到进入内门的资格。只是自己进宗门的时间太短,还未弄清从外门进入内门的程序。估摸着内门弟子也不会有太多的薪水,如今是空窗期,总不能在洞府里干坐着。 张亮一个人在院子内打转,他再也不敢出去炫耀了。上次被赵灵儿一阵打击,知道自己距离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还差着一个大境界,必须不断努力才行。思来想去,他决定去找赵长老,那可是宗门的财神爷,掌管宗门的灵田与矿山,也许他有好办法。再说自己确实还欠着人家一个人情,怎么也该把灵田增产的方法告诉他。 张亮并不知道赵长老住在哪里,既然他分管灵田,两位管事应该知道他的住处。 出了洞府便朝朝灵田方向走去,远远看到那两位管事在巡田,他快速赶过去。张亮还未开口,两位管事却大吃一惊,这小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明显高出他们二人不少层次。这是什么怪物,短短几日不见,怎么就变得如此强悍? 强者为尊,在那个世界都通用。两位管事相互看了一眼,竟然齐齐向张亮躬身,“您怎么有空到灵田来巡视?” 张亮愣住了,他回头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人在他背后,这才尴尬地拱手回礼,“这不是答应赵长老,来告诉他灵田增产的秘方吗。” “哦,赵长老一般不来灵田,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矿山坐镇监督。” “赵长老具体在哪儿办公?”张亮赶忙询问。 “从这块灵田小路往里走,上了那个山坡,翻过一道梁就能看到矿区的建筑。”老管事指着远处的山坡。 张亮刚要道谢,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对二人说,“既然赵长老不在这里,我干脆把方法传授给你们二人也可以。” 听闻此言,二人欣喜若狂,连连感谢。张亮一五一十,把沤肥的操作要领向两人详细讲解了一番。 二人早知张亮让灵田增产的法子,但听说赵长老亲自去讨要,自然不敢插手,如今得到秘方,自然认真听讲,详细记录。 张亮在两位管事的千恩万谢中离去。他不知道的是,从此玄天宗的灵米产量不断增长,成为玄天宗复兴道路的一个良好起点。 很快爬上山坡,对面是一道高高的山梁,隐约能听见对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张亮下了山坡,翻上山梁,用了不少的时间,幸亏如今的他功力深厚,气息绵绵不绝,不然非累的气喘吁吁不可。 待到爬上山梁,张亮看到了一番令他惊奇的场景。 对面又是一座山峰,巨大的山体犹如一头匍匐的远古巨兽,嶙峋的怪石是它裸露的脊骨。山体表面植被稀疏,只有几丛顽强的灌木从石缝中探出,更显得整座山荒凉而坚硬。阳光照在灰褐色的岩壁上,反射出金属般的光泽——那是富含灵矿的征兆。 半山腰上,几个黑黢黢的矿洞一字排开,像是巨兽身上被强行凿开的伤口。从洞口倾泻而下的矿渣形成了数道灰黑色的“瀑布”,凝固在山坡上,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和金属混合的气味。山风吹过,扬起细微的粉尘,在空气中闪烁着极细微的、不自然的灵光微粒。 与他认知中的现代矿山截然不同,这里听不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也没有巨型机械的轰鸣。人声鼎沸,却奇异地缺乏工业时代的嘈杂。 他走下山沟,沿着一条被踩得坚实的小路向上走,来到了那片被人工开辟出的巨大平地。这里热闹得像个集市,但交易的却是刚从矿洞里运出来的、未经打磨的原始灵矿。矿石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大多呈现出深蓝、暗紫或赤红的结晶状,内部仿佛有光华在缓缓流动。工人们喊着号子,或用肩膀扛,或用特制的推车运送,一片繁忙景象。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在矿洞入口和广场上忙碌的“器械”。 它们形似传说中的木牛流马,但体型庞大,足有一人半高。躯干由某种深色的、闪着油润光泽的木材或类似木材的材料制成,关节处却镶嵌着某种不知名的金属构件,偶尔闪过一丝灵光。它们没有头颅,结构简洁而有力,四条或六条“腿”稳健地支撑着身体,移动时发出“咔嗒、咔嗒”的轻响,节奏稳定,动作异常迅捷流畅。 张亮看到一只“木牛”正轻松地用前端的金属铲口撬下一大块沉重的矿石,然后灵活地转身,将矿石精准地抛到一辆等待的“流马”背上的藤筐里。那“流马”接到指令,立刻迈动四蹄,以近乎小跑的速度将矿石运往堆积点,动作协调得仿佛拥有生命。 “嘿!生面孔?别挡道!”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观察。 张亮连忙侧身让开,一个皮肤黝黑、肌肉结实的矿工推着一辆独轮车从他身边经过,车上堆满了闪着紫光的碎矿。矿工好奇地打量了他一下,目光在他相对干净的衣衫上扫过。 “小哥,来看热闹的?”矿工放缓脚步问道。 “呃,是啊,”张亮连忙点头,指着最近的一台正在用金属前肢破碎大石块的木牛流马,“这位大哥,这……这些东西不用电,也不用油,是怎么动起来的?走得这么快?” 那矿工哈哈一笑,露出满口白牙:“电?油?那是什么玩意儿?俺们这粗人不懂!这些‘机关兽’是靠灵石催动的!看到它们胸口那块发亮的地方没?” 张亮顺着他的指引看去,果然在那“木牛”的躯干中央,看到了一块被透明晶石覆盖的凹槽,里面嵌着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石头,光芒如同呼吸般明暗交替,而随着光芒的闪烁,那木牛体内的机括也发出相应的轻微“嗡嗡”声,驱动着它的行动。 “核心就是那块灵石,配上里面刻好的‘动力符阵’,”矿工带着几分自豪解释道,“俺们矿上最好的‘机关师’负责维护和驱动它们。力气大,听话,还不累!比牲口好使多了!就是贵得很呐!” 矿工说完,推着小车快步离开了。 张亮心中震撼不已。灵石驱动,符阵核心?这完全是一个不同于他理解中任何动力体系的存在——一种基于超自然能量的原始自动化技术。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些忙碌的机关兽,看它们不知疲倦地工作,听着那富有韵律的咔嗒声和灵石核心的低鸣。矿洞口,巨大的夜明珠被镶嵌在岩壁上,散发着冷白而稳定的光芒,代替了电灯,为幽深的矿洞提供着照明。 眼前的一切,既原始又先进,既粗犷又精巧,充满了一种奇异的违和感和强大的生命力。这是一个将超自然力量直接应用于生产和劳作的世界,张亮深吸了一口充满灵矿粉尘的空气,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个截然不同的、光怪陆离的世界了解太少。 见到张亮傻傻的站在旁边发呆,那些矿工都是粗人,其中一个大汉朝着他吹了一声口哨,“小白脸,找姑娘、赌博把钱败光了,想到这里赚钱不成?” 其他的矿工也哈哈大笑,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 “我找赵长老,他在哪里?”张亮也不气恼,朝着最近的一个大汉打听。 “哎呦,失礼了,原来是赵长老的贵客,他老人家在那里。”那人指着斜对面的山坡。 张亮这才注意到斜对面的山坳里,一块树木丛生的绿地上,一座建筑宏伟扎眼,琉璃瓦在稀薄的灵气云雾下反着冷硬的光,飞檐斗拱,甚至比古朴的宗主大殿还要气派些。 来到大殿外,有护卫守在大门口,见有陌生人来到,立马盘问。张亮一笑,“你就通报有故人来访。” 护卫进去通报时,赵长老正在悠闲地饮茶,听到有故人来访,慌忙整理衣服,来到大门口。看到是张亮,正要发火,忽然,他敏锐地感觉出张亮身上散发出的与自己几乎别无二致的雄浑气息,顿时愣在当地,这小子不是尘芥境蝼蚁吗?怎么几天不见就成为与自己一样的高手?怪不得宗主那么器重他,这是个天才呀! 想到这里,赵长老往前跨出一步,“原来是张老弟呀,什么风把你吹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啦!” 张亮正不知道如何与赵长老打招呼,见他如此客气,就调侃道,“什么时候宗主能够把我发配到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就烧高香了。” 俩人如故人一般携手走进大殿。一脚踏进赵长老的办公大殿,靴底陷进厚软得能埋住脚踝的灵绒地毯,满室金丝楠木的幽香混着某种提神异草的清冽气味扑面而来。四壁并非山石,而是整块的温灵玉,内蕴流光,穹顶高悬,一幅巨大的《万宗来朝》灵璧画卷缓缓流动,其上人物栩栩,几乎要破壁而出,向他这微不足道的弟子颔首致意。 正中央,一张大得能当演武台的寒玉髓桌后,一张云狐皮椅格外醒目,威武高雅。张亮又被惊住了。 “哎呀,张老弟!快请进,快请进!”赵长老侧着身子,向里迎着张亮。他搓着手,笑意更浓,却也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陋室简陋,贤弟莫怪。主要是…咳,主要是与那些外来宗门的人打交道,场面上的事,总不能让人看轻了咱们玄天门,你说是吧?实力,得展示实力!” 张亮的视线从壁上游动的灵光落到那寒玉髓桌角随意搁着的一枚凝神宝珠上,那东西散发出的能量让他心动不已。他喉头动了动,没出声,只是那目瞪口呆的怔忡模样,显然已是最好的回答。 赵长老干笑两声,声音在空旷又堆满奢华的大殿里撞出回音,他急忙指着窗外云雾缭绕的矿山:“都是门面,门面!” 张亮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刚入门弟子特有的直愣:“赵长老,咱们…我们自己不能炼化灵矿吗?为何要运去别处?”这满室的奢华,难道不正是建立在脚下这条巨大矿脉之上?何须假手他人,还平白让人分一杯羹? “哎,你有所不知。”赵长老摆摆手,脸上的面团笑收敛了几分,换上一种混杂着无奈与谄媚的神情,“这矿山,可不是咱们玄天门一家的。旁边,玄武宗占着另一半呢。怕两家争抢起来不好看,上头定了规矩,”他手指向上指了指,意指那缥缈不可及的“上头”,“所有开采出来的灵矿,一律运到玄空宗指定的地方,由玄天阁的大人们亲自出手炼化。该交的供奉,该分的份额,人家顺手就扣除了,省心,省事,也…省得打架。” “玄天阁?”张亮捕捉到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心头一震,“是那个…天下霸主之一的玄天阁?” 赵长老脸上的笑意这才真切了些,带着一种背靠大树的与有荣焉:“没错!正是霸主玄天阁!玄空宗,那是玄天阁的一级附属宗门,咱们玄天门和隔壁那玄武宗,嘿嘿,沾光,算是个二级附属。”他话里透着明显的等级区分,仿佛这“二级附属”也是了不得的金字招牌。 张亮沉默了。二级附属。原来在这条庞大的利益链上,玄天门不过是最末端的那一环,连处置自家矿山出产的原矿的资格都没有。这满室的辉煌,与其说是实力的展示,不如说是谄媚的证明,是弱者对强者规则的全盘接受,甚至甘之如饴。 分宾主坐好后,赵长老这才打开话匣子,“老弟到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张亮抿了一口茶水,“我是来答谢你的,上次拿了你的灵石,还未来得及告诉你灵田增产的秘方,不过,刚才我已经把秘方交给了两位管事。” “哎呦,你真是个痛快人,那点灵石怎么能换你的秘方呢?”赵长老如今的态度与当日可是大相径庭。 “都是给宗门做事,哪能如此较真,哦,对了,这几天宗主没有安排具体任务,我就到你这里讨个差事,挣点零花钱。”张亮半真半假打着宗主的旗号。 “哦,你可是宗主看重的人,如何能在这里干粗活?” “我这人,只要有钱赚,再苦再累的活儿都能干。”张亮实话实说。 471灵矿奇遇 赵长老见张亮如此固执,心中暗想,这小子哪儿都好,就是有点贪财。不过,表面上仍然笑容可掬,“刚好这段时间,看守矿山的姚执事请假,你替他工作一段时间,当然啦,你的修为明显比他高,工资待遇也应该比他高一些,这样吧,每天给你开五百块灵石,怎么样?” 张亮一听大吃一惊,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工资?来不及多想,赶忙起身拜谢,“多谢赵长老。” “不必谢我,钱多活也多,最近,两宗交界处的矿井里事故多发,需要你详细勘察,争取减少伤亡。还有,但凡是井下标有禁止进入的地方,千万不要冒进。具体的情况,梁工头会详细告诉你的。” 张亮连连点头答应,他站起身,“既然赵长老吩咐了具体任务,我现在就去工作,免得让人说闲话。” 赵长老哈哈大笑,“老弟真是痛快人,我这就安排梁工头陪你去熟悉熟悉环境。” 梁工头是一个尘芥境中期的武者,四十多岁的中年大汉,浑身透着精明,带着张亮往矿场内部走去。一路上他向张亮讲述了许多矿山的奇闻乐事,逗得张亮禁不住的大笑,仿佛这里不是经常出人命的矿山,而是欢快的游乐场。 张亮忽然提出一个问题,“姚执事有什么事需要请假?” 听到这个问题,满脸笑意的梁工头脸色一变,“您有所不知,最近两宗采矿点交界的地方,经常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故,说是偶然事件也可疑,但太频繁了,有人为制造的嫌疑。” “姚执事因为工作失职,自己请求休息,还是被变相停职?”张亮好奇地追问。 “我也说不清楚,起初姚执事亲自探查,你知道,他是磐石境初期高手,很快发现一些端倪,明显有人造事故的痕迹。怀疑是对方的人干的,可是深入探查下去,发现对方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他与对方的执事会面后,不知为何,突然请假休息。” “矿上没有采取什么举措吗?” “没有好的办法,只好停止开采那片矿藏,因为每死一个矿工,都需天价的赔偿费用,生产的效益还不够赔偿费。因此双方都冻结了那些地带的开采工作。” “这算什么举措,不查个水落石出,迟早是个隐患。”张亮不以为意。 “也不能这样说,山体内的事情谁也说不清,你就说井下废弃的一些矿道,曾经也有优质的矿源,就是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故被废弃,曾经就有几个执事不服,前后几拨人去探查,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自此,再没人敢去探究,那里被封印,就成了一处迷地。” 听到梁工头的这些话,张亮接下看守矿山的任务时那份小小的兴奋,此刻被一种粘稠的憋闷感取代。梁工头絮叨了些矿上的琐事规矩,他听得心不在焉,只模糊记得要领了身份玉牌,去矿洞西侧的一个新开片区做例行巡查。 矿洞深处,灵镐凿击岩壁的单调回响永无止境。监工弟子倚着嵌有照明珠的杖子,懒散地瞥了他一眼,验过玉牌,随意指了个方向。 幽深的矿道像巨兽的食道,弥漫着灵尘和土石的浑浊气味。壁上的萤石灯间隔很远,投下一段段昏惨的光晕,大部分地方仍是黑暗统治,只有矿工们头顶矿灯晃动的微弱光点,如同在黑暗肺叶深处挣扎的萤火。 他循着指示前行,脚步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回响。越往深处,人工开凿的痕迹越新,但空气也愈发滞重,某种若有若无的、不同于寻常灵矿的气息丝丝缕缕飘来。他停下脚步,仔细嗅了嗅,那气息极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陈旧感,像是埋藏了万年的朽木突然见了光。 前方,一条岔道被几根歪斜的木桩和一条早已失去灵光的禁制符带潦草封锁。壁上标记着一个模糊的、意味着“废弃,危险”的符文。那奇异的气息,正从那条黑暗的岔道深处隐隐传来。 监工弟子早已不见踪影,矿工们都在远处劳作。四下只有岩石永恒的沉默。 鬼使神差地,张亮抬手,轻轻触碰那早已失效的符带。符带无声断裂,垂落。他拨开一根朽坏的木桩,侧身挤了进去。 脚下的路陡然变得崎岖不平,不再是整齐的矿道,更像是天然形成的岩缝,人工稍加开凿便放弃。空气里的那股陈旧气息越来越浓,带着一股奇异的吸力,仿佛要将他肺里的生气都抽走。壁上再无萤石,他不得不并指如剑,勉力逼出一缕微弱的灵光照明。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豁然开朗,是一个不大的天然石窟。 他手中的灵光跳跃着,照亮了石窟中央的景象—— 张亮猛地顿住脚步,呼吸刹那间停滞,瞳孔被那映入眼帘的东西狠狠钉住,急剧收缩! 那绝非寻常灵矿! 石窟正中,一株巨大无比的、仿佛由最纯净黑暗凝聚而成的晶簇狰狞刺出地面,形态诡异,不似凡间任何一种矿物结构。它安静地矗立在那里,却散发着一种吞噬一切的恐怖气息,连他指尖逼出的灵光都仿佛被它扭曲、吸吮过去,变得明灭不定。 更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的是,石窟的死寂,是那种连空气都凝固了的、沉甸甸的静。张亮站在入口,仿佛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嘶嘶声,还有心脏擂鼓般撞击胸腔的闷响。前方,那株巨大的晶簇刺破地面,像一道撕裂现实的漆黑伤疤,纯粹到极致的黑暗在其中流淌、凝聚,形态狰狞诡谲,绝非世间任何已知的矿物。它只是静静矗立,周遭的光线、声音,乃至空间本身,都似乎被它无声地吮吸、吞噬,留下一个巨大而不规则的球形空洞,岩壁上残留着被暴力撕扯、又经年累月消磨出的地层断面,如同大地被啃噬后露出的森森白骨。 吞噬。张亮太熟悉这种气息了。在地球上,他曾掌控类似的力量,那是一种掠夺万物、化为己用的权能。但眼前这个……规模完全不同,那是近乎天灾、近乎法则般的恐怖吸力,仿佛一个微型的、沉睡中的黑洞。他瞬间明白,那些失踪的人,哪里是什么事故?分明是踏入了这片无形无质却致命无比的吞噬力场,在顷刻间被抽干了精气,碾碎了肉身,最终连一点尘埃都不曾留下,彻底成了这怪石的一部分养料。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急速爬升,炸得他头皮发麻。这世间竟存在如此恐怖之物! 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后退,逃离这令人心悸的绝地。但就在他心神激荡,体内那点微末的吞噬之力因极度警惕而自行运转的刹那,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前方那毁灭性的吸力场,突兀地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是缓和,是收敛,更像是一种……辨认和接纳。那滔天的凶戾气息潮水般退去,转而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让张亮从灵魂深处感到颤栗的亲近感。仿佛漂泊已久的孤舟,终于望见了熟悉的灯塔;又像是离散的血亲,隔着茫茫人海发出了召唤。 危险预感的刺痛锐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巨大困惑与强烈好奇的牵引。他下意识地,向前迈出了一步。 地面粗粝,脚步声在过分安静的石窟里显得格外清晰。没有攻击,没有吸力,一切风平浪静。 他再进一步。 依旧安全。 那种被“接纳”的感觉愈发清晰。他如同行走在无形力场精心编织的安全通道里,两侧或许是万丈深渊,但脚下却平坦无疑。一直走到距离那漆黑晶簇本体约十几米的地方,那股恐怖的吸力才再次隐约传来,但强度已大大减弱,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背景辐射,虽仍让他感到肌肤刺痛,能量运转滞涩,却不再有那种即刻被粉碎、被消化的大恐怖。 它……在极力控制自己?因为他的到来? 张亮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目光扫过晶簇根部的地面。那里散落着一些零星的、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碎屑,像是从主体上剥落下来的。他犹豫了一下,终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一块。 触感冰凉,却又奇异地不刺骨。那碎屑一接触到他指尖的皮肤,竟如同遇到了烈阳的冰雪,迅速软化、消融,化作一缕精纯至极的暖流,顺着手臂的经脉悄无声息地汇入体内。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舒畅感瞬间席卷四肢百骸。温暖,亲和,仿佛干涸的土地迎来了甘霖,每一个细胞都在欢欣鼓舞,贪婪地吸收着这同源却更高级的能量。他那刚刚突破、几乎以为再无寸进的修为,竟然清晰地波动了一下,有了丝丝精进的迹象! 这……太神奇了! 惊疑不定被巨大的惊喜冲淡。他立刻如法炮制,将地上能找到的所有黑色碎屑一一捡起。每一片碎屑接触他身体后,都迅速融化,融入体内,化为精纯的能量滋养着他的经脉和气海。那种力量增长的踏实感,让他几乎要沉醉其中。 直到地面再也找不到任何碎屑,他才恋恋不舍地直起身,体内能量充盈鼓荡,精神前所未有的充沛。他看向那巨大晶簇的目光,已彻底变了。恐惧仍在,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和探究。 这究竟是什么?它为何独独对自己特殊?那些碎屑……是它无意识脱落的,还是……某种试探?或者说,馈赠? 他凝视着那深邃的、仿佛能吸纳所有光线的晶簇主体,心中天人交战。理智尖叫着让他立刻离开,这未知的存在太过危险,其善意(如果那能算是善意的话)也毫无来由。但身体里奔腾的力量,以及灵魂深处那股挥之不去的亲近与呼唤,却像最诱人的毒苹果,吸引着他,让他无法挪动离开的脚步。 或许……再靠近一点点?就一点点。既然它没有表现出敌意,甚至还……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屏住呼吸,再次缓缓抬脚,试图向那晶簇的核心区域再迈近一步,想要看得更真切些。 就在他脚步将落未落、心神全部聚焦于前方巨大晶簇的刹那—— 一道意念,不,更像是一段模糊残缺、却蕴含着某种古老沉寂情绪的波动,毫无征兆地、直接地撞入了他的意识海深处。 那波动并非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却在他感知里形成了类似叹息般的回响,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漫长等待后的疲惫,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辨认的悸动。 【终于……等到……你……】 张亮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冻结了! 不是听到!是感觉到!是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来的! 谁?!是什么东西?! 极端惊悚之下,他体内的吞噬之力自主激荡,试图防御这诡异的入侵。然而,那力量与这意念波动接触的瞬间,非但没有排斥,反而像是找到了归宿般,产生了一种欢欣雀跃的共鸣! 更让他亡魂皆冒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喉咙不受控制地振动,一股完全不属于他自身意志的力量攫住了他的声带,一个干涩、沙哑,仿佛积满了万年尘埃,却又透着一丝诡异熟稔的音节,从他唇齿间溢了出来: “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现在还很弱小,并不能很好地调动我的力量,不过,刚才你吞噬了一点我的力量,你的吞噬之力必会增加不少,这是我目前能够贡献的微薄之力。将来有机会吞噬掉我,你将成为这片世界最强大的人。”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前方那沉寂的黑色晶簇,猛地微不可察地一震。 张亮的内心震撼不已,这样的诱惑,他不能确定到底是福是祸,只是匆忙离开此地,以后有机会再来探究。 远处,矿工们正在专心劳作,并没有人发现张亮来过这里。 他象征性地绕着整个生产现场转了一大圈,询问一些生产情况,宣誓自己是这里的临时的管理者。 472矿山噩梦 巡查结束时,梁工头引导张亮到姚执事的办公区域休息,一切安排妥当后,梁工头离开。张亮却静不下心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赵长老给他高薪,他必须有所作为。于是马不停蹄地来到矿工们生活的区域。 粗狂的矿工们在休息时,没有什么好的娱乐项目,聚在一起不是喝酒就是赌博,热闹非凡。张亮打听有哪些人曾经在出事的区域干过活,很快几个喝的醉醺醺的家伙被人们找来。 醉鬼们一听新执事要他们介绍出事地点的一些情况,竟然吓的酒醒了几分。 他们开始讲述一些令人毛骨悚然故事。 矿山深处传来沉闷的凿击声,伴随着矿工们粗犷的号子,在蜿蜒的坑道中回荡。新开的第七开采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味道——矿石的金属味、汗水和泥土的混合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异样。 工头王老五抹了把额上的汗,黝黑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他在这座山脉的矿洞里已经干了二十多年,见证过太多生死。矿山吃人,这不是玩笑话。顶板坍塌、瓦斯爆炸、透水事故,每一样都能轻易夺走人命。 “都准备好了吗?”王老五粗声问道,目光扫过面前十余名矿工。 工人们点头,脸上带着少有的肃穆。开新矿点是大事情,按照传统,必须先敬山神。这些粗汉子平日里满口脏话,行为粗鲁,但在井下,他们对神灵保持着绝对的敬畏。 祭台很快摆好——简单的木板上放着三牲祭品,两只红烛分立两侧,一炷粗香缓缓燃烧,青烟袅袅上升,在昏暗的灯光中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跪!”王老五喊道。 工人们齐刷刷跪下,粗糙的手掌合十,虔诚地叩拜。他们口中念念有词,祈求山神保佑平安,保佑多采矿石。这些仪式传承了几代人,从未省略过。在出事率极高的井下工作,人们对超自然力量的敬畏远超地面上的居民。 放炮、祭品、点香、叩拜,一套流程完成后,工人们脸上的紧张才稍稍缓解。 “好了,山神会保佑我们的。”王老五拍拍手,“开始干活!” 最初几天,一切正常。新矿点的矿石品质出乎意料的好,含量丰富,让工人们欣喜若狂。矿工的收入与开采量直接相关,好矿脉意味着更多的报酬。 然而,好景不长。 第三天午后,一声惨叫从开采面传来。工人们纷纷扔下工具跑过去,只见年轻力壮的李小虎抱着血流如注的左手在地上打滚。原本应该稳稳握在手中的金属钻杆不知为何突然反弹,锋利的钻头直接切掉了他三根手指。 “怎么回事?”王老五挤进人群,厉声问道。 “不,不知道...”李小虎脸色苍白,冷汗直流,“钻杆突然就...就像有人推了一把...” 工友们简单包扎后,急忙将李小虎送出矿井。事故在矿山并不罕见,大家虽然心有戚戚,但也没多想。 然而,这只是开始。 第四天,两名工人在赶着装满矿石的木牛牛马时,平时稳当的运输工具突然失控,车轮断裂,上面的矿石滚落下来,砸中了一名工人的头部,当场死亡。 第五天,三名工人同时病倒,症状类似——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仿佛一夜之间被抽干了精力。 第六天,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张老三,一个在矿山工作了十五年的老矿工,在午餐休息时间后没有返回工作岗位。工友们最初以为他溜号去偷懒了,但直到下班也没见人影。问遍所有人,最后一个见到他的是同组的赵四。 “他说去解个手,然后就再没回来。”赵四说,脸上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人们组织搜索,找遍了整个开采区乃至相连的老矿洞,都没有发现张老三的踪迹。他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恐慌开始像潮湿坑道里的霉菌一样,悄无声息地滋生、蔓延。 姚执事皱着眉头听完汇报,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作为矿山管理的负责人之一,他经历过各种事故,但新开采点这一连串的事件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执事,工人们都不敢去第七开采点了。”王老五站在桌前,帽子上还沾着煤灰,“都说那里...不干净。” “放屁!”姚执事猛地一拍桌子,“什么干净不干净的!我们是采矿的,不是讲鬼故事的!” 王老五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可是执事,这事太邪门了。受伤的矿工都说,事故前一刻他们突然头晕,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走了,然后才...” 姚执事沉默了一会儿。他也听说了那些传言——工人们在出事前都会感到突然的虚弱和恍惚。而且张老三的消失确实无法用常理解释。矿山虽然通道复杂,但一个老矿工怎么可能在工作面上凭空消失? “加强照明,两人一组作业,不要单独行动。”姚执事最终指示道,“我会派人调查。” 命令下达了,但效果甚微。 接下来几天,事故依然发生。又有一名工人被掉落的矿石砸伤,两个小组报告工具莫名其妙损坏,甚至有人声称在坑道深处看到了“黑影”。 更令人不安的是,又有两人失踪了。 这次是两个经验丰富的老矿工,他们结伴去检查一处支巷,再也没有回来。搜索队只找到了他们的帽子和工具包,人却如同蒸发一般。 矿山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工人们交谈时声音低沉,眼神闪烁,工作时不断回头张望,仿佛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生产效率自然大幅下降。 “执事,工头们要求见面。”门卫敲开门通报。 姚执事叹了口气:“让他们进来。” 三位工头走进办公室,他们都是矿山老人,有着丰富的经验和一定的武功底子。为首的陈工头直接开门见山: “姚执事,这事不寻常。我们几个商量了,打算自己先去查查。” 姚执事审视着三人:“你们知道风险吗?” “知道。”陈工头点头,“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工人们一个个出事。放心,我们有些功夫底子,真有什么问题,自保应该没问题。” 姚执事沉吟片刻,最终同意了。他其实也好奇这些有一定修为的工头会发现什么。 然而,这一决定成了他职业生涯最后悔的决定之一。 三位工头进入第七开采点后,就像之前失踪的人一样,再也没有出来。 二十四小时后,姚执事亲自带领搜索队进行全面搜寻。他们检查了每一寸坑道,敲击每一面岩壁寻找暗道,甚至冒险进入了几条已经废弃的老巷道,却一无所获。 五个人,包括三位有功夫在身的工头,就这么在密闭的矿山中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恐慌终于爆发了。 工人们拒绝进入第七开采点乃至相邻区域,甚至有部分人开始辞职离开。谣言四起,有的说是触怒了山神,有的说是挖通了地狱之门,还有的说是某种古老妖怪苏醒了。 姚执事面临巨大压力。矿山停产一天,损失巨大,更重要的是,如果不能查明真相,恐慌会蔓延到整个矿区。 就在姚执事焦头烂额之际,一个消息传来:山脉对面的玄武宗矿区也出现了类似事故! 玄武宗与玄天宗,是掌控玄武山脉矿区的两大门派。两家历来明争暗斗,为矿界划分、资源分配纷争不断。正常情况下,对方出事,本方应该幸灾乐祸才是。 但姚执事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他决定亲自去对面矿区查看。名义上是“慰问”,实则是打探情况。 玄武宗矿区的负责人赵执事接待了他。两人虽然分属不同宗门,但多年打交道,也算老相识了。 “赵兄,听说你们这里也出了些事故?”寒暄过后,姚执事直接切入主题。 赵执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沉默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姚兄,不瞒你说,我们这边的情况可能比你们还糟糕。” 他领着姚执事进入他们的新开采区——巧合的是,也在山脉的第七层。 一路走来,姚执事注意到对方矿区同样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工人们面色紧张,交谈低声,见到管理人员时眼神闪烁。 “我们已经停了三个作业面。”赵执事说,“过去两周,七人受伤,三人...失踪。” 姚执事心中一震:“也是失踪?” 赵执事沉重地点头:“最诡异的是,有位尘芥境高阶的工头也失踪了。他自告奋勇前去调查,带着传讯符和防护法器,但进入第七开采点后不久,通讯突然中断,人再也没出来。” 姚执事倒吸一口凉气。芥境高阶的工头虽然不算高手,但已有一定修为,远超普通工头。连这样的人都无法自保,事情远比想象中严重。 “事故前,工人们是否会有突然恍惚的感觉?”姚执事问道。 赵执事猛地转头:“你们那边也是?” 两人交换了所知情况,越谈越心惊——两边的事故几乎一模一样:先是小事故,然后人员失踪,有修为的人去调查也会莫名消失。而且事发区域都在第七层,虽然分属两边矿区,但地理位置上其实相当接近。 “难道我们的开采面在深处某处相连了?”姚执事推测。 赵执事摇头:“我查过地图,最近的地质勘探也显示,两边之间至少有三百米厚的岩层,不可能打通。” “那怎么解释这种巧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几乎同时开口:“一起去查查?” 作为执事,他们都有磐石境初阶的修为,自信比之前的调查者强得多。两人商定计划,各自准备法器符箓,约定次日一同进入青云门这边的第七开采点。 回到矿区,姚执事做了一番准备。他带上了宗门配发的护身法宝——一面玄武盾,还有多种探测和通讯符箓。他甚至暗暗决定,一旦发现不对劲就立即撤退,绝不冒险。 第二天,两位执事在第七开采点入口处会合。赵执事同样全副武装,腰间挂着长剑,手中拿着一个罗盘状的法器。 “这是探灵盘,能探测异常能量波动。”赵执事解释道。 他们在矿工们担忧的目光,步入了昏暗的坑道。 开采点内部与普通矿洞并无太大区别。岩壁上凿痕新鲜,支撑木桩牢固,轨道延伸至黑暗深处。唯一异常的是那种几乎可以触摸到的死寂——没有寻常矿洞应有的回声和振动,仿佛整个空间被某种东西吞噬了。 “这里确实不对劲。”赵执事低声说,手中的探灵盘指针微微颤动。 越往深处走,那种压抑感越强。姚执事感到自己的灵力运转似乎变得迟滞,就像在水中挥拳一样阻力增大。 “看这里。”赵执事突然蹲下,指着地面。 姚执事凑过去,看到岩地上有一些细微的痕迹,似乎是什么东西拖拽过的痕迹,但又不明显。 “像是...某种黏液干了后的痕迹。”赵执事用手指摸了摸痕迹,放在鼻前闻了闻,“没有气味。” 他们继续前进,来到了最后一名工头失踪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工作面,工具散落一地,仿佛使用者刚刚离开。 探灵盘的指针开始剧烈摆动。 “有强烈的能量波动,但不是灵气,也不是魔气...”赵执事皱眉,“某种我从未接触过的能量形式。” 姚执事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注视他们。他猛地转身,手按在玄武盾上。 “怎么了?”赵执事问。 “感觉有东西...”姚执话未说完,整个坑道突然震动起来。 不是普通的矿山震动,而是一种有节奏的、仿佛巨大心脏跳动的震动。同时,岩壁开始渗出一种暗蓝色的微光。 “防御!”赵执事大喝一声,手中已多了一张符箓。 姚执事激活玄武盾,一道土黄色光罩护住两人。他们背靠背站立,全神戒备。 暗蓝色的微光越来越亮,逐渐凝聚成某种旋涡状。姚执事感到自己的灵力正在被快速抽取,玄武盾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 “这东西在吞噬我们的灵力!”赵执事惊呼,他的护身符箓也在迅速失效。 最可怕的是,姚执事感到一种精神上的抽取感——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现又消失,就像有人在他的识海中肆意翻找。 “必须离开!”姚执事大吼,试图向后撤退,却发现双腿如同灌铅,移动困难。 赵执情况更糟,他已经单膝跪地,面色惨白,汗水如雨下:“我的丹田...它在吞噬我的本源...” 姚执事咬牙,将最后灵力注入玄武盾,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 蓝色光芒的中心,根本不是什么光源,而是一个“空洞”,一个纯粹虚无的黑暗。那黑暗正在贪婪地吞噬一切:光、声音、灵力、甚至他们的意识。 而在这黑暗深处,他似乎看到了几张模糊的人脸——正是之前失踪的工头和矿工!他们的表情痛苦而扭曲,仿佛被困在永恒的噩梦之中。 “走!”赵执事突然爆发出最后力量,扔出一张雷符。 雷光炸开,暂时打断了蓝色光芒的凝聚。姚执事趁机拖起赵执事,疯狂向外逃去。 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重新看到入口处的灯光和焦急等待的人群。 两人瘫倒在地,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仿佛刚从噩梦中醒来。 473磐石境大圆满高手 回到各自的办公室后,两位执事什么也没有对下属说,只是吩咐永久封闭第七开采点及相邻区域。 第二天,姚执事和赵执事不约而同地递交了辞呈。他们都坚决离开,甚至不愿解释原因。在赵长老的极力挽留下,姚执事勉强答应暂时请假,等到事情有转机时才会回来。 消息很快传开,两位磐石境执事探查新区后竟然直接辞职,这比任何事故都令人恐惧。一时间,矿山谣言四起,人心惶惶,甚至有人传言矿山深处苏醒了一位上古魔神,将要吞噬所有生灵。 想起几天前,他在废弃并被封印很久的矿洞里发现的那种能够“吞噬”灵力的暗黑晶簇,吞噬了一些小碎片,对修为提升帮助很大。当时还听到诡异的传音,也不知是福是祸,赶忙匆忙离开。 如今听到两位执事的遭遇和矿工们的描述,张亮心中一动。那种吞噬灵力的感觉,与自己之前发现的暗黑晶簇何等相似! 难道新开采点也蕴含那种怪石? 回到自己的住处,仔细回想当时发现怪石的情景,联想到矿区的事故,张亮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新开采点可能也有一条这种奇异矿石的矿脉,只不过还在发育的初期,矿工们被缓慢吞噬精气神,导致精神恍惚易出事故。而那些失踪的人,可能是直接接触了矿脉核心! 但为什么有修为的人也会失踪?甚至磐石境的执事都险些丧命?除非...这种矿石吞噬足够能量后,会发生某种变异或进化? 张亮感到一阵寒意。如果他的猜测正确,那么整个矿山都可能面临巨大危险。现在的事故可能只是开始,随着矿石吞噬更多能量,它的影响范围和力量可能会不断扩大。 那一夜,张亮失眠了,心中挣扎不已。 按理说,他应该立即报告这个发现。但问题是,如何解释他知道这种矿石的特性?如果深究下去,他的穿越者身份可能暴露,尤其是他的吞噬能力,那可是禁忌般存在。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另一方面,如果他保持沉默,事态可能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无数人可能丧命。 第二天,张亮找到赵长老,声称自己调查出事故的一些线索,但需要进入第七开采点确认。 赵长老正为此事头疼,虽然不信张亮能有什么发现,但死马当活马医,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派了一队护卫随行。 临行前,张亮做了充分准备。他还特意穿了一件特制的隔绝灵力衣物,如同太空服一般。他猜测那种矿石可能主要针对灵力能量,这样也许不会引起它的主意。 一行人来到第七开采点入口。护卫队长严肃地对张亮说:“我们只护送到这里。赵长老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封闭区域。” 张亮点头:“我一个人进去就行。如果两小时内我没有回来,你们就彻底封死这个区域,不要再派人进来。” 在护卫们复杂的目光中,张亮步入了那片吞噬了多条生命的黑暗坑道。 一进入封闭区域,张亮就感到了那种异常。 声音似乎被吸收了大半,脚步声沉闷得不自然。空气中有种奇怪的凝滞感,呼吸都比外面困难。最明显的是精神上的压抑感,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向他施加压力。 张亮小心翼翼地向深处前进,手中的夜明珠亮度明显比在外面暗淡许多。他注意到,珠光似乎被某种东西吸收了一样,照不远也照不亮。 越往深处走,那种吞噬感越强。张亮开始感到轻微的头晕和恶心,就像高原反应一样。他庆幸自己穿了普通衣物,没有动用丝毫灵力。从感觉判断,这种吞噬力对纯粹物理存在的影响较小,主要针对能量体。 来到最初的事故点,张亮仔细检查了地面和岩壁。在矿灯微弱的光线下,他注意到岩壁上有一些极细微的蓝色纹路,像是某种菌丝或脉络,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 他用工具刮下一些样本放入特制容器中。这些纹路似乎比矿石本身的吞噬能力更强。 继续向前,张亮来到了工头失踪的地方。这里的蓝色纹路更加明显,甚至不需要仔细寻找就能看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蓝色微光,使整个场景如同梦境。 张亮感到头晕加剧了,记忆开始有些混乱。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回忆前世的地质学知识。 这种矿石的表现很像某种半导体材料,能够吸收和储存能量。但眼前的情况远远超出了简单的能量吸收,更像是一种...生命形式? 这个想法让张亮不寒而栗。如果这不是简单的矿物,而是一种生命体,那么它的行为就不是简单的能量吸收,而是...捕食! 正当张亮沉思时,他忽然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声音来自坑道更深处,若有若无,像是求救又像是痛苦的哀嚎。 张亮犹豫了一下。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即撤退,将发现报告上去。但内心深处的好奇心和责任感驱使他向前探查。 他调整了一下背包,检查了身上的防护,最终决定再向前走一段距离。 越往里走,蓝色纹路越密集,到最后整个岩壁都变成了暗蓝色,散发着幽幽光芒。空气中的吞噬力已经强到让张亮感到呼吸困难,每一步都如同在泥潭中行走。 终于,他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工作面。这里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整个空间被一种 ,这些晶体不像普通矿物那样杂乱无章,而是呈现出一种有机的、几乎像是血管网络的分布方式。在空间中央,蓝色晶体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脉搏般跳动的核心。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晶体中,隐约可见一个野猪的轮廓——它仿佛被包裹在琥珀中的昆虫,表情凝固在极度的痛苦和恐惧中。 张亮感到一阵反胃和恐惧。他的猜测被证实了,但这真相远比想象中可怕。 就在这时,中央核心的跳动突然加速。蓝色光芒大盛,张亮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试图抽取他的意识和生命力。他踉跄后退,但那种无形的力量紧紧抓住了他。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现。前世今生的画面交替闪现,仿佛正在被翻阅和抽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亮本能地释放吞噬之力对抗,霎那间,对面的吞噬力突然停止。张亮笃定这些物质与他在前面废弃封印坑道见到的物质一样。他的心松了下来。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前世学过的法拉第笼原理——对电磁场最好的屏蔽是导体形成的封闭空间,他想做一些实验。于是张亮又迅速收回吞噬之力,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过了片刻,那种吞噬之力似有灵智,试探着吞噬张亮的能量,见张亮没有释放吞噬之力对抗,对面的吞噬之力又慢慢开始增大了。 这种吞噬能量虽然不同于电磁场,但原理可能相同。如果他能够创造一个能量封闭空间,或许可以阻断这种吞噬! 张亮从背包中掏出几块普通矿石样本和他特制的探测工具。迅速组装成一个简陋的封闭结构,然后将自己唯一的小块灵石放在中心激活。 一瞬间,吞噬感减轻了大半。虽然仍然存在,但已经不足以威胁他的意识和生命。 “有用!”张亮心中狂喜。 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整个矿洞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蓝色核心似乎被他的抵抗激怒了,光芒变得更加刺眼。岩壁上的晶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向他蔓延过来。 张亮转身就跑,甚至顾不上收集更多样本。他听到身后传来某种像是无数细碎声音组成的嘶吼,充满了贪婪和愤怒。 冲出封闭区域时,护卫队员们正焦急地等待。看到张亮狼狈不堪地跑出来,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快!封闭洞口!永久封闭!”张亮气喘吁吁地喊道。 队员们立即执行命令,启动预先准备的爆破装置。随着一连串爆炸声,第七开采点的入口几乎被彻底封死。人们在四周设置护栏,写明禁止入内,后果自负的字样。 回到安全区域,张亮仍然心有余悸。他知道,自己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但他更清楚的是——那个封印,恐怕只能暂时阻止那个恐怖的存在。它已经在成长,在变强,终有一天会突破封锁,吞噬整个矿山,乃至更广阔的世界。 回到住处,张亮关闭房门,告诉门卫,拒绝见客。众人以为他受到惊吓,想要平静一番,也就没人打扰他。 这个事实,不能告诉宗门,但是,若果任由这种矿脉成长下去,它会不断吞噬生命,会危及整个玄天宗,虽然入宗不久,霜月、小胖、宗主、那个从未谋面的老祖,让他对这个宗门倍感亲切,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怎么办?张亮有些头疼。 一夜未睡,第二天早上,张亮下定决心,既然自己能够吞噬那些能量,而且对方对自己没有敌意,何不大胆尝试吞噬那些能量,反正自己目前没有资源进行修炼,何不冒险一试。 张亮没有告诉别人自己的行踪,悄悄溜到封闭区域,从一个爆炸露出的小缺口进入矿洞。 一路上小心翼翼,虽然猜测自己的吞噬之力可能让对方忌惮或者感觉不到威胁,但毕竟是猜测,不免惴惴不安。 当张亮感到有缓慢的吞噬之力传来时,他就开始释放吞噬之力对抗,果然,对方的吞噬之力消失。他不敢贸然深入,专门挑选那种岩壁上有一些极细微的蓝色纹路,像是某种菌丝或脉络的岩石,对着那些纹路开始有针对的吞噬。 果然与先前的猜测一致,那种能量进入体内,让身体极度舒服,似乎这种能量与自己的身体更契合。整个岩壁上的菌丝般的蓝色纹路,迅速向后消散。 张亮静下心来感受,四周果然没了什么吸力。他大胆地继续前进,发现那种纹路的岩壁就开始吞噬,越深入,岩壁上的纹路越清晰,所蕴含的能量越多。张亮的感觉越舒服,渐渐地感觉出与前些天吞噬暗黑晶簇碎片一般的感受。 他走进了该处矿脉的核心区域外围,密密麻麻的纹路在整个岩壁上无规则的分布着,丝丝的能量从四周朝张亮体内汇聚。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境界又在缓慢地提升,原先的磐石境中期的桎梏似乎在松动,张亮不再犹豫,对着岩壁展开疯狂的吞噬。 张亮站在矿洞深处,四周岩壁上密密麻麻的蓝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奔腾的能量渐渐平息,那种几乎要冲破境界壁垒的澎湃力量正在退潮。 “不管了。”张亮下定决心,直接进入最核心的蓝色晶体覆盖的区域。开始了疯狂的吞噬。 蓝色纹路如血管般搏动,海量能量疯狂涌入体内。恐怖能量的注入,不再是前面舒服的感受,带来是钻心刺骨的疼痛。能量如万千钢针穿透皮肤,直抵骨髓。 他咬牙忍耐,额上青筋暴起。这是场豪赌——要么被这未知能量撑爆经脉,要么借势突破困磐石境中阶圆满。 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如脱缰野马。张亮运转心法,试图引导这股力量。每一次尝试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经脉被强行拓宽,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就在他几乎要失去意识时,体内某处关卡突然松动。 那一刻,痛苦奇迹般转为愉悦。如山洪找到出口,狂躁能量突然有序流动起来,冲刷着每一条经脉,滋养着每一个细胞。张亮浑身一颤,眼中闪过精光——磐石境高阶“千斤坠地”的壁垒,破了。 进阶的快感如潮水涌来。他感觉自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贪婪吸收着岩壁传来的能量。蓝色纹路越发耀眼,能量输送越来越快。 磐石境高阶初期稳固,中期达成,后期推进...能量没有丝毫减弱迹象。张亮心中狂喜,照这个速度,冲击惊鸿境也非不可能! 然而就在他向着惊鸿境初阶发起冲击时,岩壁上的蓝色纹路突然明灭不定,能量输送变得断断续续。不过眨眼功夫,纹路彻底黯淡,特殊能量消散无踪,矿洞恢复了普通模样。 张亮收回思绪,无奈地摇摇头。只差一点,就那么一点... 他盘膝坐下,内视己身。磐石境后期大圆满的境界已然稳固,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踏入惊鸿境。虽然遗憾,但这次的收获已然超出预期。 调整好呼吸,张亮缓缓起身。矿洞深处传来细微响动,提醒他此地不宜久留。最后看了眼已无特殊的岩壁,他转身向外走去,心中已开始筹划下一次突破的契机。 矿洞外,月光如水。张亮深吸一口清新空气,感受着体内沉如山岳的力量。千斤坠地,名不虚传。每一步踏出,都在地面上留下浅淡却坚实的脚印。 忽然,他耳尖微动,听到远处隐约传来嘈杂的声音。眉头一皱,张亮身形闪动,如猎豹般悄无声息地向着声音来源潜去。 原来张亮悄悄来到被封闭新采矿点,并没有告诉别人,他原以为很快就会回去,哪知提高修为花费了不少时间,赵长老找不到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正带着众人四处处寻找。 张亮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已想出了好的借口。 474噬灵兽 张亮飞速来到众人跟前,乱哄哄的人群看到新执事完好无缺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禁一阵欢呼,这段时间大伙都虚惊了一场。 赵长老快速走到张亮跟前,本想亲热地拍一下他的肩膀,却被他身上磅礴的气息惊住了,“磐石境大圆满?” 张亮点点头,表示默认。 “天哪!你是怎么做到的?”赵长老不淡定了,这还是人吗?两天不见就升一个境界,自己这把老骨头真是白活了。 为了转移赵长老的注意力,张亮连忙说:“我这两天去第七开采点了。” 众人一听,吵闹的声音马上安静下来,赵长老惊呼一声,“你疯了!” “这不是安全返回了,而且,我已经把那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也许明天就可以继续在那里采矿了。” 众人一阵狐疑,对张亮的话将信将疑。 赵长老连忙招呼张亮,回去再说,众人拥簇着他回到住处。 打发走众人,赵长老盯着张亮的眼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话长,别看我修为增长了一些,那可是拿命换来的。”张亮一阵唏嘘。 赵长老眉头一皱,“幸好没出事,不然我怎么向宗主交代,快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好勒。” 张亮开始向赵长老讲述他早已编好的故事。 矿洞深处,黑暗粘稠得如同实质,带着铁锈、霉菌和某种不可名状的腥甜气味,混合成一种足以侵蚀理智的窒息感。水珠从倒悬的钟乳石尖端坠落,砸在坑洼的地面或张亮的肩甲上,“嘀嗒”声在一片死寂里被无限放大,每一次都敲得他心脏发紧。 张亮背贴着一片冰冷粗糙的岩壁,呼吸压得极低、极轻,几乎完全屏住。身上那套专门的“匿灵蓑衣”紧密地包裹着他,体内自然流转的灵气波动彻底隔绝于内,这让他稍稍安心,却也让他像被裹进一层无形的茧,对外界的感知变得迟钝而模糊。 黑暗里,只有他护身法器散发的微光,在身前不足一尺的范围投下惨淡的光晕,勉强照亮脚下湿滑、暗色的碎石路。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的“沙沙”声响起,像是无数细小的脚爪刮擦过岩石表面,又像是某种柔软躯体滑过潮湿的地面。声音来自前方岔洞的深处,正以一种快得令人心惊的速度逼近。 张亮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死死将自己缩进岩壁的一道凹陷里,连蓑衣摩擦岩石的细微声响都是一种奢侈的冒险。他闭上眼,不敢去看,只将全部心神凝聚在双耳。 那声音近了,更近了。带着一种非人的、令人牙酸的蠕动和刮擦的节奏。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率先弥漫开来——并非单纯的腥臭,更像是在浓郁的血气基底上,骤然泼洒开一大桶刚刚研磨好的金属粉末,尖锐、冰冷,强行撬开人的鼻腔,直冲天灵盖。 张亮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他死死咬住舌尖,剧痛让他勉强维持住一丝清明。是那东西!它就在附近!这种能让人神魂震荡的诡异气体,估计正是让那些出事矿工神志不清的罪魁祸首。 他强忍着呕吐感和头颅欲裂的剧痛,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 就在他藏身的凹槽前方不远,微光与黑暗的交界处,景象开始扭曲。那里的空气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圈透明的涟漪。一个近似完全透明的轮廓隐约浮现,只能通过它移动时,身后洞壁纹理那不自然的弯曲和晃动来勉强捕捉其存在。 它的速度太快了,如同一道无形的鬼魅激流,在矿洞中疾掠。偶尔,它那透明的躯体某处会极其短暂地折射出一点法器微光,映出某种光滑、冰冷、非鳞非胶质的怪异体表。 “沙沙”声停止了。那透明的轮廓在一堆散落着暗淡矿石的地面停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幕,让张亮头皮发麻,寒气从尾椎骨一路炸上天灵盖。 只见地面上几块婴儿拳头大小、蕴含着微弱灵能的矿石,竟自行漂浮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托起,然后……凭空消失。没有咀嚼声,没有吞咽动作,只有矿石消失时那极其轻微的“噗”声,以及那透明轮廓内部,隐约有几点微光极其短暂地亮起又熄灭,如同深空中遥远星辰的冷酷眨眼。 噬矿。 就在张亮心神剧震的刹那,那透明生物似乎完成了进食,整个轮廓猛地向下一伏,贴服在地面上。动作流畅得诡异,带着一种蛇类饱食后的慵懒和满足感。它开始移动,不再是之前那种疾速的窜行,而是缓慢地、无声地……滑向张亮藏身的这片岩壁。 一点,又一点。它最终停在了距离张亮藏身的凹槽不足三步远的地方,躯体微微舒展,然后彻底静止不动。只有通过它身体压住的地面上的小洼槽那缓慢恢复原状的趋势,才能判断出那里确实躺着某个有实体的东西。 它开始消化了。近在咫尺。 张亮的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他能感觉到自己额角的冷汗滑过太阳穴,带来一阵冰凉的痒意,他却连抬手擦拭都不敢。匿灵蓑衣能遮蔽灵气,却无法掩盖体温、心跳甚至血液流动的声音。在这绝对的寂静里,任何一丝多余的动静都可能是致命的。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每一息都如同在刀尖上滚动。矿洞深处的阴冷寒气透过蓑衣,丝丝缕缕地渗入他的骨髓。 不能等!它若一直不动,自己难道在此困死?若它消化完毕,下一刻便是索命的无常! 杀意如毒藤般在胸中疯长。搏一把!趁其不备,全力一击! 灵力在经脉中悄然奔腾起来,压缩,再压缩,向着右拳疯狂汇聚。蓑衣下的手臂微微颤抖,皮肤下的血管根根凸起。 就是现在! 张亮眼中厉色一闪,身体如同压抑到极致的弹簧,猛地从凹槽中暴射而出!蓄满灵力的右拳撕裂空气,带起一道低沉的呼啸,拳风刚猛暴烈,直砸向那透明轮廓大致的中段位置! “嘭!” 一声闷响,绝非击中岩石或土壤,更像是打中了一个坚韧无比、内里半空的皮囊。触感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成了?! 张亮心头刚掠过一丝喜意,下一秒便骤然冻结。 那东西中了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拳,躯体猛地向内凹陷、扭曲,却并没有如预想中那样四分五裂,甚至……没有一滴血液或任何体液飞溅出来!只有一声尖锐到无法形容的嘶鸣,猛地从那扭曲的轮廓中爆发出来! 那声音完全不似生物所能发出,极高亢,又极刺耳,像是有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硬生生捅穿耳膜,狠狠扎进脑髓深处,并且带着一种诡异的震荡之力,疯狂搅动着人的神魂! “呃啊——!”张亮猝不及防,抱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只觉得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他咬紧牙关,又是重重一拳砸在那个怪物身上。 那物却是无比疯狂,嘶鸣声比矿洞深处最冷冽的阴风还要刺骨的寒意,瞬间沿着他的脊椎疯狂爬升,炸得他四肢百骸一片冰凉。 张亮一咬舌头,疼痛让他猛地回神,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锐利,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和……一种洞悉先机的狞厉。 此时正是那物最虚弱的时候,它消化时身体最松懈,甚至知道它受到攻击后那致命的反击方式——那恐怖的精神嘶鸣! 优势,在他这一边。 他扔掉身上的蓑衣,身体顿时轻灵起来。灵力在体内疯狂流转。他调整了呼吸和心跳的频率,将身体状态提升到最佳狩猎时的专注和冷酷。 那物在地上翻滚,碰撞地面的沙沙声让它的位置暴露,张亮则在一旁静心观察,他要一击必中。 等待。 时间,几乎停滞不前。 那“沙沙”声如期而至,那冰冷的金属腥气弥漫开来。那透明的轮廓在预定的地点出现。 一切,都在按照“剧本”上演。 张亮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猎杀的时刻,即将再次来临。 张亮动了!比上一次更加迅捷,更加暴烈!体内的灵力早已蓄势待发,如同洪流决堤!身形暴射而出的轨迹完美无缺,凝聚了他此刻全部修为巅峰、毫无保留的一拳,撕裂黑暗,计算得精准无比,轰向那透明轮廓的同一位置! 这一次,他有了准备,绝不会再被那嘶鸣影响!这一拳,就要将它彻底轰杀至渣! 拳风激荡,死亡的气息瞬间降临。 也就在他的拳头即将触碰到那透明躯体的前一个刹那—— 那本该处于消化沉睡、毫无防备的生物,那扭曲的、被重拳击中的轮廓中心,猛地——并非受击后才反应,而是仿佛早已预知,仿佛等待已久——张开了某种无形的口器。 一声凄厉、尖锐、饱含着无尽痛苦与疯狂,与上一次分秒不差、甚至连最细微的音调起伏都完全一致的—— 恐怖嘶鸣,悍然爆发! 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以超越声音的速度,狠狠刺入张亮的灵魂深处! 张亮的自信迅速转化为极致的错愕与无法理解的惊骇,不得不再次咬上自己的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缠斗了多久,在张亮使出浑身气力发出惊天一拳之后,他听见那物的哀鸣一声,瞬间不动。精疲力竭的张亮还想补上一拳。 突然,地上发出一片白光,空气变得清新,那种不适的气味消失不见,那物竟然瞬间消失不见。 张亮以为它隐藏在某处,可是等了半天不见动静。 经过一番苦战,身体精疲力尽,不得不拿出赵长老提前支给他的三千灵石补充能量。也许是生死搏杀的结果,突然间找到突破的契机,修为快速增长。 “哎呦,吉人自有天相,没想到你还能在战斗中突破。后来呢?”赵长老连忙问。 “突破后,我的感觉更加敏锐,观察了半天,的确再也没有发现那物的存在,也许它被我打死了,也许逃走了。要不,明天我再到那里看看?” “哎呦,你这么一讲,我想起一个事情来。”赵长老一拍大腿,连连感慨,“矿山自古就有这么一个传说,一旦矿山的灵气浓郁到一定程度,就可能产生灵兽,它们无影无踪,专以灵矿为食,能够幻化形状,迷惑人的神志,杀人于无形。这在古书中有记载,只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经你这么一说,敢情真有其事。” 这下轮上张亮诧异了,自己信口开河乱讲的故事,竟然有古籍做印证,这也太…… 张亮还在发呆,赵长老接着讲,“没事,明天我亲自带人探查一番,不出意外的话,那种噬灵兽化为灵气,飘散到空间中了,也许你的突破就有它的功劳。” 张亮这才回过神来,“还是您见多识广,如果真如你所言,那片灵矿的品质必定不错,宗门的收入必会大增,那就提前恭喜赵长老了。”张亮借坡下驴,恭维赵长老。 第二天大早,赵长老亲自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开往第七开踩点。 人多胆壮,挖开被炸毁的矿洞,众人朝着矿洞深处赶去。 查看了半天,试着开采了一阵,的确没有任何问题。赵长老这才放心的离开,留下一部分的工人继续工作。 几天过去了,新开采点果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因为矿石的品质好,玄天宗这边的收入明显增加。 对面的玄武宗听到消息,也派人重新工作,但是,事故依然频发,不得不停工。他们派人过来打听情况,知道一个叫张亮的执事,穿着特制的遮灵服,只身一人潜伏在矿洞深处,击杀了噬灵兽。 事情被传的玄乎至极,仿佛张亮就是专门的猎杀噬灵兽的高手。 玄武宗分管矿山的黄长老亲自带着厚礼来找赵长老,点名要见一见那位击杀传说中噬灵兽的英雄执事。 475弄假成真 黄长老见到张亮也是大吃一惊,他从未听说玄天宗还有一位如此年轻的天才。聊了一会,张亮把如何击杀噬灵兽吹的天花乱坠,活灵活现。 黄长老执意邀请张亮到他们那边的矿洞去帮忙击杀噬灵兽。 赵长老第一个不同意,“不好意思,黄长老,那噬矿兽凶狠狡诈,张亮也是九死一生才逃回小命,绝对不能冒险去你们那里击杀噬灵兽。” 张亮心中却不这样想,如果对方能够出一大笔钱,自己顺便在那里吞噬蓝色纹路矿脉的能量,说不定修为还可以突破到惊鸿境。当然,他也装作为难的样子,不肯前去帮忙。 直到黄长老搬出玄空宗的长老出面,并答应给张亮五百灵晶,赵长老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赵长老把张亮拉在一旁叮嘱道,“这灵晶是好东西,一颗灵晶可以换一百颗灵石,而且很难得到,只有大人物修炼才用得到灵晶,再说,玄空宗也是咱们玄天宗与玄武宗的顶头上司,两家都依附于玄空宗,人家的长老都来说情,不去也说不过去。不过,你要看情况而定,绝不可以搭上自己的小命。” 张亮很是感激,点头答应后,随黄长老来到他们的新采矿点。 两宗的矿洞在地下相邻,实际走过去却需翻过几个山头,走了好久才到达玄武宗出事的矿洞附近。 为了让事情显得逼真,张亮一身武装,还特意带了一根矿镐。 矿洞像巨兽的咽喉,深不见底,将最后一点天光也贪婪地吞没。张亮独自向深处跋涉。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铁锈、尘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气的味道,冰冷、潮湿,死死压在肺叶上。两壁的矿岩嶙峋狰狞,在摇曳的光线下投出扭曲晃动的影,恍若蛰伏的活物。 唯有矿镐敲击岩层的单调回响,笃、笃、笃,是他唯一的伴。 起初张亮运转吞噬之力,丝丝缕缕地抽取着岩壁中那些不起眼的、带着幽蓝纹路的矿石里蕴藏的奇异能量。一丝清凉,随即是细微的晕眩,如同饮了薄酒,灵气却实实在在地增长着。心里美滋滋的,这正是他计划中的完美结局——挣足玄武宗的辛苦钱,暗地里提升修为,一举两得。 可随着不断深入,他的心里却开始莫名发毛。 几天前,为了解释从新开采点出来后,修为暴涨,且让矿工莫名晕厥和频发出事的现象消失的原因,他信口胡诌了“噬灵兽”的鬼话。 什么以灵矿为食,天然隐身,速度极快,杀人无形的声波……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带着几分炫耀自己“见多识广”的意味。当时众人那将信将疑又略带恐惧的眼神,此刻却像冰冷的针,反复刺戳着他的神经。 “妈的,自己吓自己。”他低声啐了一口,像是要驱散这令人不安的寂静,矿灯随之晃动,光影乱舞。 越往深处,那种幽蓝纹路的矿石似乎越多,分布也越密集。岩壁上开始出现一些非人力所能开凿的痕迹,巨大的抓痕?或是某种腐蚀留下的诡异孔洞?他停下脚步,用矿灯仔细照去。那痕迹深嵌岩层,边缘光滑得诡异,绝非凡铁所能为。 体内的功法运转得稍稍快了些,吞噬着此地愈发浓郁的奇异能量。那熟悉的晕眩感也加重了,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 就在这时,一声极其细微的“窸窣”声,贴着耳朵根子滑了过去。 张亮浑身一僵,猛地转身,矿灯的光柱像一柄慌乱的剑,劈开浓稠的黑暗。背后只有空荡的矿道,和被他惊起的、簌簌落下的几粒碎石子。 “谁?”他厉声喝问,声音在逼仄的空间里撞出层层回音,显得外强中干。 无人应答。只有那该死的、无处不在的寂静,此刻却仿佛有了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 是幻觉?还是…… 他强迫自己冷静,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继续前行。但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感官放大到了极致,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动。矿灯被他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发白。 前方的黑暗似乎更浓重了,灯光几乎无法穿透。岩壁上的幽蓝纹路几乎连成了片,像某种活着的脉络,微微搏动。空气中的腥气似乎也更重了些。 突然—— 咻! 一道极淡的灰影,快得超出了视觉捕捉的极限,毫无征兆地从左侧岩壁的阴影中暴射而出,直扑他面门! 那东西不大,约莫半臂长短,形态模糊不清,仿佛只是一团扭曲的光线和不祥的阴影,唯有一双点的位置,闪烁着两点针尖般锐利的惨绿幽光。 一股冰冷、贪婪、纯粹由猎食本能驱动的意识,如同冰锥般狠狠凿入张亮的脑海! 张亮头皮瞬间炸开,心脏骤停!根本来不及任何思考,纯粹是求生本能驱使着他向后猛仰! 嗤啦! 胸口的粗布矿服应声而裂,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狰狞出现,火辣辣的剧痛随后才席卷而来。鲜血涌出,迅速染红了衣襟。 他踉跄后退,背脊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岩壁上,震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矿灯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灯罩碎裂,光芒急剧暗淡下去,忽明忽灭,将整个矿道拖入更深的诡谲阴影之中。 那东西一击未能致命,落在几步之外,身体似乎完全融入了昏暗的环境,只有那两点绿芒死死锁定着他,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意。它伏低身体,发出一种极低频的、仿佛能直接摩擦灵魂的“嗡……”声。 张亮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噬灵兽! 他编造的谎言!每一个特征都对得上!那速度,那隐身般的潜藏,还有这直接攻击神智的嗡鸣!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没顶。但紧接着,一股更强烈的、源自本能的激动从他丹田深处爆炸开来——那是他曾经吞噬掉的、属于“暗黑晶族”的碎片后的感觉,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躁动,不是恐惧,而是……极度饥饿的兴奋! “呜——!” 那噬灵兽再度动了,身影模糊扭曲,快得只剩下一道撕裂昏暗的灰线,裹挟着那摧垮意志的嗡鸣,直扑而来! 张亮瞳孔缩成针尖,浑身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开来,一股冰冷、贪婪的吸力自他丹田旋起。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将矿镐横抡出去,镐头上附着了那新生的、却狂暴无比的吞噬之力。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甚至溅起了几点诡异的火花。矿镐砸中了某种极其坚硬的东西,震得张亮虎口崩裂,鲜血长流,半条胳膊几乎失去了知觉。那噬灵兽被这股巨力砸得向后翻腾,发出一声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嘶叫,那嘶叫声里竟带着一丝意外……和被挑衅的暴怒。 它落在地上,身形再次模糊,融入阴影,唯有那两点绿芒疯狂闪烁。 张亮喘着粗气,胸口剧痛,持镐的手不住颤抖。体内灼烧般的滚烫,传递出一种混合着痛苦与极致渴望的混乱情绪。它想要那只噬灵兽!疯狂地想要! “来啊!”张亮嘶吼,不知是在壮胆还是在回应体内那本能的渴望,“畜生!” 噬灵兽环绕着他,速度越来越快,变成一道令人头晕目眩的灰色环带。那迷魂的嗡鸣声陡然拔高,变得尖锐、急促,层层叠叠,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钻进颅骨,搅动脑髓。张亮眼前阵阵发黑,恶心欲呕,脚步虚浮,几乎站立不稳。意志在被侵蚀,灵气在嗡鸣下开始滞涩、紊乱。 又一爪从绝无可能的角度探出,快得让他根本无法反应。 “噗!” 左肩一阵冰凉,随即是血肉被撕开的剧痛。他甚至能听到爪子刮过骨头的轻微摩擦声。 死亡的气息冰冷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彻底冲垮的瞬间,他果断咬破舌尖,体内的豪气似乎被这彻骨的死亡威胁和近在咫尺的“食物”彻底激活了! 轰! 一股远比之前精纯、磅礴、带着亘古死寂与吞噬意味的黑暗能量,从他丹田深处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瞬间冲散了那侵入识海的邪异嗡鸣!他的双眼之中,瞳孔消失不见,只剩下最纯粹的、连光线都能吸进去的漆黑! 那噬灵兽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位阶更高的同源(或者说天敌?)气息震慑住了,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绿芒中首次流露出一种近乎“惊疑”的情绪。 就是现在! 张亮发出了完全不似人声的咆哮,合身扑上!他不是在用矿镐,也不是在用任何武技,而是张开双臂,将体内那爆发的吞噬之力尽数笼罩向噬灵兽! 巨大的吞噬旋涡如同活物般涌出,瞬间缠上了噬灵兽。那怪物发出了惊恐绝望的尖啸,疯狂挣扎,利爪在张亮身上撕开更多伤口,绿色的光芒明灭不定。但那黑暗旋涡如同最粘稠的沼泽,将它死死拖住,并开始蛮横地吞噬、分解它的身体! 吞噬!吞噬!吞噬! 能量、血肉、乃至那点核心的意识……一切都被扯入张亮体内那旋转的黑暗旋涡之中! 矿洞里只剩下噬灵兽迅速衰弱下去的嘶鸣,以及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骨骼被急速消融的细微滋滋声。 片刻之后,黑暗褪去。 张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浴血,大大小小的伤口纵横交错,深可见骨。但他此刻却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和强大感在四肢百骸奔腾。 磅礴的精纯能量如同决堤洪流,在他经脉内横冲直撞,几乎要将他撑爆!他慌忙运转功法,引导着这股可怕的力量冲击那早已松动的境界壁垒。 磐石境大圆满的关隘在这股洪流面前不堪一击,轰然洞开! 更强的力量感涌现,身体仿佛轻了许多,对灵气的感知和掌控跃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周身灵气自行流转,托举着他,似乎只需心念一动,便可摆脱大地的束缚。 惊鸿境!初阶——踏雪无痕! 他喘息着,看着地上只剩下一小滩粘稠的、正在迅速蒸发消失的漆黑液体,那是噬灵兽存在过的最后痕迹。劫后余生的狂喜和破境带来的强大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战栗。 他挣扎着站起身,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和前所未有的轻盈,忍不住想要长啸出声。因祸得福!真是天大的造化!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喜悦达到顶点的刹那—— 一股极其细微、冰冷、完全不属于他的意志,如同最深毒的蜈蚣,悄无声息地在他刚刚开拓的识海深处,轻轻蠕动了一下。 带着贪婪,带着怨毒,带着一种……冰冷的嘲弄。 张亮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那不是他的情绪! 噬灵兽……没死透?! 血与兽核的腥咸还哽在喉头,每一次呼吸都撕扯着胸腔,火燎般痛。张亮蜷在阴湿洞穴的角落,身体内部像是在经历一场天翻地覆的重铸。骨骼时而爆出不堪重负的碎响,时而又被一股蛮横的新生力量强行弥合。 噬灵兽,那几乎崩碎他道基、将他逼入死境的凶物,最后竟被他以最原始、最惨烈的方式,一口口吞噬。 活下来了。只有这个念头在沸腾的力量旋涡里颠簸。 剧痛的潮水稍稍退去,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从丹田升起,汹涌澎湃,冲刷着四肢百骸。修为壁垒又应声而破,节节攀升,速度快得令人心悸。 一种奇异的“空”笼罩着他,仿佛他与外界隔了一层极薄却绝对存在的膜。 他试探着伸出手,意念微动。 那双手,连同他的手臂、身躯,就在他眼前缓缓淡去,最终彻底融入了洞穴昏暗的光线里,无影无踪。 隐身! 噬灵兽的天赋能力! 狂喜还未彻底漫上心头,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知便如冰锥般刺入他的脑海。 不是声音,不是图像,是无数粘稠、阴冷、带着强烈恶意的碎片,蛮横地撞入他的意识。洞穴石壁外,微风拂过草叶的窸窣变了调,夹杂着地下虫豸贪婪的啃噬欲;远处山林间,夜枭的啼叫裹着对猎物的残酷戏弄;更远处,有规律的脚步声踏来,伴随而来的却是心里对值守的厌烦、对同门美貌师妹的猥琐臆想、对管事师兄的刻骨怨毒…… “谁?!”张亮猛地抱住头,试图将这些肮脏的杂音甩出去。可那万千污秽心绪如同决堤洪水,更加汹涌地灌入。他像被剥去了所有保护,赤裸地浸泡在全世界最阴暗的思潮里,无处可躲。 脚步声近了。 是两名巡夜弟子,说话声清晰传来。 “刚才这边是不是有动静?” “哪有什么动静,风刮的吧?快些走完这趟,冷死了。” 可与此同时,另一个尖利许多的声音直接凿进张亮脑髓:“妈的真是见鬼,王师兄那厮肯定又躲懒了,功劳是他的,苦差是我们的!等老子哪天得了势……还有那玄天宗的什么执事,哼,不是他,咱们也不用冒死到这里巡逻。” 张亮浑身一僵。那弟子嘴上抱怨着天冷,心里翻腾的却是对他毫不掩饰的恶意。冰寒彻骨,比噬灵兽利爪透胸而过时更甚。 外面的弟子嘀咕着走远了。洞穴里,张亮靠着冷硬的石壁,缓缓滑坐在地。他拼命集中精神,试图关闭这可怕的能力,却徒劳无功。那窥探人心的“第三只眼”强行睁开着,贪婪啜饮着四面八方弥漫而来的负面情绪。 恐惧,像藤蔓般缠绕勒紧。 突然,他的一只手无意中摸到了挂在脖子上的那片玉坠,冰凉丝滑的感觉入体,那恶毒的负面的情绪消失不见。那是冷雨挂在他脖子上的冰晶吊坠,里面封存着她的一滴血。是冷雨在关键时刻帮助了他。 张亮想起了冷雨,想起了李琴…… 他一定不能倒下去,他要继续前行,直至三十三层天,完成自己的使命。 稍作休整,张亮感到浑身轻松,充满了力量,他又尝试刚才吞噬噬灵兽获得的特殊能力——隐身与感知别人的内心波动。 可惜却没有任何的反应,难道是身边没有别人,无法感知效果如何?转头看向四周,墙壁上的蓝色纹路还有不少,他即刻展开吞噬之力,那种熟悉的能量化成旋涡,朝体内涌去,他的修为在不断地精进着。终于,修为停留在惊鸿境中阶:分浪断水的大圆满阶段。 四周岩壁上的蓝色纹路消失一空,张亮知道此行的任务终于完成,这才快速地朝洞口方向走去。 刚出洞口,外面是一大群等待已久的人们,看到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张亮,众人一惊,快速朝他围了过来。 476遭遇截杀 黄长老走在最前面,上下打量着张亮,看到他面色煞白,身体摇摇晃晃,慌忙扶住他,关切地询问,“结果如何?碰到了噬灵兽?” “托您的洪福,不辱使命,干掉了噬灵兽。”张亮略显疲惫地说道。 听闻此言,玄武宗的众人一阵欢呼。 黄长老也很激动,连忙张罗着要大摆宴席答谢张亮。张亮连连摆手,“不好意思,我的身体有些内伤,需要快点回宗疗养。” 黄长老无奈,吩咐手下几个人前去送张亮。走了一小阵,张亮打发那些人回宗,自己则重新变的生龙活虎,慢慢欣赏着沿途的美景。 玄武宗后山的松林小道上,暮色渐浓,几只归巢的乌鸦掠过天际,发出刺耳的鸣叫。张亮缓步前行,青衫上沾着斑驳的血迹和尘土。与噬灵兽一战,收获颇多,他要在路上慢慢消化。 转过一个弯道,前方突然闪出两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张亮师弟,我们回来的迟,没有赶上好好招待你,如今赶来这里补上一补。”为首的白面青年嘴角挂着凶狠的笑意,手中折扇轻摇。 “哦,师兄好,不知你们是?” “我是玄武宗大长老的亲传弟子林峰。他是王莽。”白面青年指着身旁站着的身材魁梧的磐石境大圆满修士道。 魁梧青年双手抱胸,肌肉虬结,目光凶狠。 张亮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原来是两位师兄,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何劳二位亲自前来相送。” 林峰缓步上前,折扇一收,眼中闪过寒光:“听说你在黄长老那里得到不少好处,不如拿出来与师兄们分享分享?” 张亮暗自运转体内灵力,发现二人站位极为刁钻,已封住他所有退路。他故作镇定道:“林师兄说笑了,我只是得到了一点卖命钱,哪有什么特别的好处。” 王莽冷哼一声,声如洪钟:“少装糊涂!有人看见你从黄长老那里得到不少的灵晶!” 张亮心中恍然,原来是为灵晶而来。 林峰见张亮沉默,以为他心虚,语气转冷:“交出灵晶,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张亮有点愤怒:“那是我用命换来的,你们休想拿走。”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王莽暴喝一声,磐石境大圆满的修为轰然爆发,土黄色灵力凝聚成巨拳直扑张亮面门。 张亮眼中精光一闪,惊鸿境中阶的实力不再隐藏,身形如鬼魅般侧移三尺,恰好避开这雷霆一击。 “什么?你竟然突破了惊鸿境中阶!”林峰脸色骤变,手中折扇化为利刃,惊鸿境初期的修为全面爆发,“王莽,一起上!此子绝不能留!” 二人同时发力,一左一右夹击而来。林峰的折扇挥出数道风刃,封住张亮闪避空间;王莽则双拳连挥,土石随拳风而起,形成密不透风的攻击网。 若是三天前的张亮,恐怕难逃此劫。但此刻的他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在与噬灵兽的生死搏杀中,他不仅修为突破,更觉醒了来自噬灵兽的奇异能力。 就在攻击及体的瞬间,张亮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 “隐身术?!”林峰惊呼一声,急忙后退,同时灵力外放形成护罩。 王莽收势不及,一拳砸空,震得地面龟裂:“怎么可能?他怎么会隐身术?” 隐身状态下的张亮心中冷笑,这并非普通的隐身术,而是噬灵兽的天赋能力——完全隐匿身形和气息,就连惊鸿境大圆满的修士也难以察觉。 更神奇的是,当他靠近林峰时,竟然能感知到对方内心的想法:“...必须杀了他,否则后患无穷...灵晶一定在他身上...大长老说过,这小子可能是玄天宗培养的秘密天才...” 张亮心中震动,原来自己获得的隐身及读取他人心思的能力在战斗中才可以运用! 王莽暴躁地四处张望:“林师兄,现在怎么办?这小子邪门得很!” 林峰眼神阴鸷,从怀中取出一个罗盘状法器:“放心,我有办法。这是显形镜,任他隐身术再高明,也无所遁形!” 张亮心中一惊,急忙后退,同时读取林峰心中关于法器的信息:“...显形镜需要三息时间充能...范围只有十丈...一次只能锁定一个方向...” 得到这些信息,张亮立即制定对策。他悄无声息地绕到王莽身后,现身的瞬间一掌拍向其后心。 “小心!”林峰惊呼提醒,但为时已晚。 张亮这一掌蕴含惊鸿境中阶的全部力量,结结实实印在王莽背上。王莽喷出一口鲜血,向前踉跄数步,勉强转身时面色已惨白如纸。 “你...你怎么可能...”王莽难以置信地瞪着张亮,磐石境大圆满的防御竟被一击破开! 张亮不给他喘息之机,身形再动,如惊鸿掠影,一指點向王莽眉心。这一指蕴含着他刚领悟的“破罡诀”,专破各种护体罡气。 王莽勉力凝聚土黄色护罩,却如纸糊般被轻易穿透。指风过处,血花飞溅。 “不!”林峰目眦欲裂,显形镜终于充能完毕,一道白光射出,照向张亮。 张亮早有预料,在林峰启动法器的瞬间已再次隐身,绕至侧方。白光落空,照在已无生息的王莽身上。 “王莽!”林峰又惊又怒,手中折扇狂舞,无数风刃四散飞射,试图逼出隐身的张亮。 张亮如鬼魅般在风刃间隙穿梭,同时读取林峰心中的恐慌:“...这到底是什么妖术...连显形镜都无效...必须求援...” 想到林峰可能召唤援兵,张亮不再犹豫。他悄无声息地接近,在林峰转身的瞬间现出身形,一剑直刺其丹田。 林峰毕竟是惊鸿境初期的高手,危急时刻勉强侧身,长剑偏离要害,但仍贯穿其右腹。 “啊!”林峰惨叫一声,折扇回扫,逼退张亮,自己踉跄后退,鲜血迅速染红衣袍。 张亮不给对方喘息之机,剑势如虹,连绵不绝。林峰重伤之下节节败退,心中骇然:“...他的剑法怎么会如此精妙...这不是玄天宗的招式...” 张亮心中冷笑,这剑法正是他从噬灵兽记忆中获得的“幻影剑诀”,施展时如鬼似魅,难以捉摸。 眼看败局已定,林峰眼中闪过狠厉之色,从怀中掏出一枚血色玉佩:“张亮!这是你逼我的!” 读取到林峰心中的念头,张亮脸色大变:“血爆玉!他想同归于尽!” 毫不犹豫,张亮将全部灵力灌注长剑,人剑合一化为一道流光,直射林峰心口。 林峰正要捏碎血爆玉,剑光已至。他低头看着穿透心脏的长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最终软软倒地,气息全无。 张亮拔出长剑,喘着粗气,冷汗浸透后背。若非能读取对方心思,刚才恐怕已与林峰同归于尽。 夜幕降临,旷野上只剩下风吹过松林的呜咽声。张亮不敢怠慢,迅速处理现场。他从二人身上搜出两个储物袋,里面果然有大量灵石和各种修炼资源。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忽然感应到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来自林峰尸体。仔细搜查,发现在其内衣夹层中藏有一枚墨玉令牌,上面刻着诡异的符文。 读取令牌上残留的意识碎片,张亮脸色越来越凝重。原来林峰和王莽截杀他并非单纯为了灵晶,而是受大长老指使。更可怕的是,令牌中的信息显示,玄武宗高层似乎与某个神秘组织有勾结,正在谋划一场惊天阴谋。 “必须尽快回宗禀报宗门。”张亮心中凛然,正欲起身,忽然感知到远处有数道强大气息正在快速接近! “不好,他们的援兵到了!”张亮毫不犹豫地再次隐身,悄然遁入松林深处。 就在他离开不久,三道身影出现在打斗现场。为首的是个黑袍老者,面色阴沉地检查着尸体和战场痕迹。 “两个废物!连个磐石境圆满的小子都拿不下!”老者怒声道,随即皱眉,“难道他能越级而战?竟然能反杀林峰和王莽。” 另一人道:“长老,现场有奇异的气息残留,不像普通法术。” 黑袍老者凝神感知,面色骤变:“这是什么气息!难道那小子还有帮手?”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杀意。 “追!必须杀死这小子,玄武宗将来会少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黑夜中,一场更加危险的追猎开始了。而获得了奇异能力的张亮,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个远超想象的巨大旋涡中...... 张亮在松林中疾行,隐身状态下的他如一道幽灵,快速而无声。新获得的能力让他能感知到方圆百丈内的生命气息,那三道强大的气息正呈扇形散开,逐渐逼近。 “一名惊鸿境大圆满,两名惊鸿境高阶...”张亮心中沉重,这样的阵容绝非他现在能正面抗衡的。 更让他不安的是,通过读取那墨玉令牌中的残存意识,他得知这些追兵来自一个名为“影殿”的神秘组织,与玄武宗大长老暗中勾结,图谋不轨。 松林尽头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对岸是陡峭的岩壁。张略一思索,决定利用地形摆脱追兵。他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顺流而下,同时全力隐匿气息。 约半炷香后,三道身影出现在河边。为首的黑袍老者蹲下身,手指轻触水面,眼中闪过异光。 “狡猾的小子,想借水遁逃脱。”老者冷笑,“不过老子的法器可不是吃素的,逃不掉的。”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青铜罗盘,滴上一滴鲜血,罗盘指针顿时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下游方向。 “追!” 水中,张亮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锁定。他立刻明白对方有特殊的追踪手段,普通方法难以逃脱。 “必须想办法隔绝这种追踪...”张亮思索着,忽然灵光一闪,想起噬灵兽记忆中有关隐匿自身气息的方法。 他浮出水面,潜入岸边一处茂密的灌木丛,盘膝坐下,按照记忆中的方法运转灵力。渐渐地,他周身散发出的特殊气息开始内敛,最终完全消失。 “希望能有用...”张亮再次潜入水中,继续顺流而下。 不久后,黑袍老者带着两人追至此处,手中的罗盘指针忽然开始无序旋转,失去了目标。 “怎么可能?”老者面色一变,“他竟然懂得完全隐匿气息的方法?” 旁边一人问道:“长老,现在怎么办?” 老者眼神阴晴不定,最终冷笑道:“无妨,他总要回玄天宗。我们在必经之路上设伏便是。” 三人转身离去,消失在夜幕中。 下游数里处,张亮浮出水面,确认追兵已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找了一处隐蔽山洞,生起篝火,检查从林峰和王莽身上获得的战利品。 两个储物袋中装有上千枚灵石,甚至还有三枚灵晶。各种丹药瓶罐,修炼秘籍,以及几件品质不错的法器。 最让张亮在意的是那枚墨玉令牌和一本藏在林峰储物袋夹层中的密册。密册记载着影殿与玄武宗某些高层的往来记录,以及一项名为“夺天计划”的阴谋片段。 “原来大长老想要篡位,联合影殿控制整个玄武宗...”张亮越看越心惊,“甚至计划在宗门大比时对玄武宗宗主和忠於宗主的長老下手...” 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告知宗主,看他需不需要把这个重大消息告诉玄武宗。 经过一夜休整,张亮决定绕道从后山返回宗门的矿山。 一日后,张亮风尘仆仆地抵达玄天宗后山。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隐身能力,他巧妙地避开了几处明哨暗岗,悄然潜入矿区范围。 就在他即将进入秘境时,忽然感应到前方有两道陌生的气息。 “大师兄,你说张亮那小子真的会从这里回来吗?”一个年轻的声音问道。 被称作大师兄的人冷哼:“我得到密令,张亮是咱们以后成大事的祸害。后山是重点布防区域,我们守好这里便是。” 张亮心中一震,没想到玄武宗的大长老竟然在玄天宗还有内应,说话的二人看来身份不低,竟然能够到达宗门的后山要地进行设伏。 读取二人心思后,张亮不想动静闹得太大,于是悄无声息地绕道而行,选择了一条更加险峻的路径。 经过半个时辰的艰难攀爬,张亮终于来到矿山后崖。正当他准备潜入时,忽然感应到峰顶有多道强大气息,其中一道正是凌虚宗主! 477护宗神兽 原来张亮刚离开住处两日,凌虚宗主派人去找他,发现家里根本没有人,四处打听才知道他到了宗门灵矿处。 来人到了灵矿点,听说张亮到玄天宗去击杀噬灵兽,又听到张亮在自家宗门灵矿击杀噬灵兽的危险举动,慌忙回去汇报。 听闻此事,凌虚宗主心中一慌,亲自赶来灵矿处。 赵长老看到宗主亲自前来,连忙用通讯符联系玄武宗的黄长老,人家告知他张亮昨天下午已经返回。 不见张亮踪影,凌虚宗主心中产生不好的预感,派人到必经之路迎接,在那里发现了打斗痕迹。这才知道有人在追杀张亮,急忙带人四处搜寻。 此时他们站在高处四下观望,刚好发现张亮在山间小路上狂奔而来。 凌虚宗主几个飞跃,便来到张亮身旁,正想开口责备时,却赫然发现他已经是惊鸿境中期大圆满强者。 即便是一宗之主,见过无数大风大浪,也被张亮的晋级速度惊到了。 看到后边的几个随从还在赶来的路上,他一把抓住张亮,嘴中高喊一声,“我们先回去,你们到四周查查,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追杀我宗的弟子。” 张亮只感到脚跟离地,腾云驾雾般向宗主峰飞腾而去,心中暗自感叹,啥时候能到达宗主这样的修为那就好了。 回到宗主大殿,凌虚宗主罕见地亲自关闭殿门,吩咐下人,“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前来打扰。” 张亮还以为宗主要狠狠地批他一顿,哪知凌虚宗主拉着他的手,“师弟,你太变态了,老爷子真是神人,能找到你这个传人,我再也不用内疚了。” 张亮听的莫名其妙,“师兄,你能说明白些吗?” “你的修为还低,暂时不宜告诉你这些事情,记住,从今往后,你的安全就是宗门的安全,绝对不允许再私自外出。对了,你的修为怎么晋升的如此之快?” 张亮自然能够感受到凌虚宗主的那份关爱与热情,但事关吞噬之力,他只能继续编造谎言,“我的体质特殊,只要有足够的资源,晋升的速度就比较快,但最主要的是在矿洞里击杀噬灵兽,生死搏斗下,修为晋升更快。你说我像不像战斗狂人?” “你的天赋已经远超霜月那丫头,不过,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真实境界,不然,必会有生命危险。” “我不出宗门,还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对付我?” “你不知道,天才弟子就是宗门的未来与希望。敌对势力会不惜一切代价击杀对方宗门的天才选手,而且,有些邪宗还会绑架天才弟子,进行各种实验,期待培养出绝世天才,从而在将来的大世之争中占据绝对优势。” “霜月师姐的大师兄难道不算咱们宗门的绝世天才吗?”张亮突然想起什么。 “你是说石平那小子吗?有几分天资,但心胸狭窄,心术不正,不能担当大任。这不,本来让他与霜月一块陪同外门优秀弟子出去历练,他却莫名其妙地提前回宗,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张亮心中一震,那个在宗门后山埋伏的大师兄就是石平无疑,竟敢勾结外宗之人截杀自己,可惜没有证据。他只好撇开这件事,拿出击杀玄武宗弟子,从他们身上获得的那枚墨玉令牌和一本藏在林峰储物袋夹层中的密册,“这是弟子从截杀我的敌人手上获得的东西。” 凌虚宗主拿起来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对了,你等一下。” 张亮好奇地看着凌虚宗主走向主殿后面的暗室,整个大殿只剩他一个人,穹顶高阔,雕梁画栋间有清淡的云纹流动,似有若无的灵气氤氲盘桓,将一切衬得肃穆而空灵。 一小会功夫,凌虚宗主手中托着一方不过巴掌大的乌木宝盒,缓步走来。他的面容在殿内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温和,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张亮,”凌虚宗主声音平稳,透着长者的关切,“你修为精进虽速,然锋芒过露,有时非是福气。” 他将那乌木宝盒递到张亮面前。盒身古朴,并无过多雕饰,只自然流淌着一种温润的光泽。 “此丹名为‘归藏’,辅以这套《敛息诀》,可在周身窍穴布下迷障,遮蔽修为气机。除非境界高你一大截,又或身怀异宝秘术,否则寻常修士,绝难看穿你的根底。如此,或能助你避开许多无谓窥探,护得自身周全。” 张亮双手接过宝盒,指尖触之微凉,一股沉静心意之感隐隐传来,显是非凡之物。他垂首道:“谢师兄厚赐,师弟定当谨慎使用,不负您的爱护之心。” “打开看看吧,此丹离炉已久,药气需得适时疏导,此刻正是服用的好时机。”凌虚宗主微笑道。 张亮依言,指尖轻抵盒盖,稍一用力,那严丝合缝的盒盖悄然滑开。 霎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药香弥漫而出,并不浓烈,却极清极醇,似初春雪融后第一缕新芽的生机,又似深谷幽兰夜半无声的吐芳,沁人心脾,只一吸入,便觉灵台一清,周身灵力都欢畅了几分。 盒内衬着深紫丝绒,一枚龙眼大小的丹丸静卧其中。丹药表面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微白,并非苍白,而是如羊脂白玉般温润,内里仿佛有乳白色的光晕在缓缓流转。更神异的是,丝丝缕缕的氤氲药气自丹体自然升腾,在其上方半寸处聚而不散,形成一小片若有实质的灵雾,变幻不定,时而如云海翻波,时而又似瑞兽潜形。 药香钻入鼻窍,那股清醇温润的气息滑入肺腑,张亮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迷惘。这药气……分明是第一次得见,为何心底却翻涌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很久远的过去,他曾日日与此物相伴。但这感觉飘忽至极,未等他捕捉,便已悄然隐没。 凌虚宗主在一旁温言道:“此丹乃采集虚空藤、隐星草、千年茯神木心等数十种珍稀灵植,合以无根净水,由焚炎谷内三位丹道长老联手,在地火脉眼上淬炼七七四十九日方得而成。药性中正平和,最是滋养灵识,固本培元,于你修行亦有益处。” 张亮收敛心神,压下那点异样感,由衷赞道:“如此神丹,珍贵无比,宗主……” 凌虚宗主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神色慈和:“丹药再珍稀,亦是为人所用。你是我凌虚宗未来的栋梁,你的安危,重于灵丹。事不宜迟,便在此服下,我为你护法,你即刻运转《敛息诀》,化开药力。” “是。”张亮不再多言,深吸一口气,拈起那枚“归藏丹”。丹丸触手微温,仿佛拥有生命。他将其送入口中,未及吞咽,丹丸竟似有灵性般,化作一股温热的暖流,自主滑入喉中,直坠丹田。 初时并无特异感觉,唯有满口留香,通体舒坦。但旋即,一股温和却磅礴的药力自丹田化开,如春潮般涌向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张亮不敢怠慢,立刻盘膝坐下,屏息凝神,依照方才宗主所传《敛息诀》的法门,引导这股沛然药力。 功法运转之初,尚有些许滞涩,需以神念细细牵引,将药力散入特定经脉窍穴。这《敛息诀》果然玄妙,行功路线迥异于寻常功法,专走那些偏僻隐晦的细小支脉,旨在周身编织一张无形无质、隔绝探查的气机之网。 然而,不过三五次周天循环之后,张亮便觉情况陡变。 身体仿佛自行记住了路线,原本需要刻意引导的药力与灵力,此刻竟如百川归海,自发自觉地奔流向那些需要灌注的窍穴,速度陡然加快数倍不止!《敛息诀》的心法要诀在脑中流过,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而肢体灵脉的反应,竟比念头更快! 一种水到渠成、仿佛演练过千百遍般的熟练感,从他神魂深处涌出。 更令他心中暗惊的是,随着药力化开与功法的深入,一种异常熟悉的共鸣感,从体内最深处轰然苏醒——那是他吞噬“噬灵兽”的本源之力所化的隐身法门! 噬灵兽的隐身天赋,乃是扭曲自身气息,融入周遭万物波动,乃至虚空之中,其核心并非单纯的隐匿,更像是“同化”与“欺骗”。而这《敛息诀》,则是以内息模拟虚无,构造屏障,隔绝内外,重在“遮蔽”。 一者源自天生血脉,一者出自后天妙法,路径迥异,原理不同。但在此刻,在“归藏丹”那奇异药力的串联下,在张亮运转《敛息诀》的某个瞬间,两者竟产生了奇异的交织与共鸣!它们在那股温热药力的包裹下,仿佛两条奔腾的河流,忽然找到了共同的入海口,开始交汇、融合,彼此补益,衍生出更为玄妙的变化。 《敛息诀》的运转越来越快,越来越流畅,到后来几乎不再是张亮在主动运功,而是功法自行牵引着他的灵力与那不断释放的丹力,狂飙突进般冲过一条条经脉,点亮一个个隐秘窍穴。 他周身的气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原本因近期突破而略显锐利的锋芒迅速收敛,澎湃的灵力波动渐渐平息,如同汹涌的海面复归宁静。他的存在感在急速降低,整个人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变得模糊起来,气息一路下跌,从原本的境界迅速跌落,最终变得如同一个刚刚引气入体的寻常弟子,甚至更弱,微弱得近乎凡俗。 若不是亲眼见他坐在那里,仅凭神念感知,几乎要忽略他的存在。 整个过程,从服下丹药到功行圆满,竟不到一刻钟! 殿内一片寂静,唯有那令人舒适的淡淡药香尚未完全散去。 一直静立护法的凌虚宗主,脸上的温和早已被难以置信的震惊所取代。他亲眼看着张亮周身气机变幻,那《敛息诀》在他身上,简直不像是初学乍练,更像是沉浸此道数百年的老怪重操旧业!尤其是最后那气息收敛的彻底程度,甚至隐隐超出了《敛息诀》功法描述的最高境界,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虚无意味。 凌虚宗主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一时失语。他天资纵横,执掌凌虚宗以来,什么惊才绝艳的后辈未曾见过?可如张亮这般,将一门精深辅助功法在顷刻间修至圆满,甚至又有突破的,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凝视着眼前这个气息已然“微弱不堪”的年轻人,目光复杂,惊叹、欣慰、一丝难以言喻的怅然,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他缓缓摇头,语气沉缓,带着毫不掩饰的叹服,一字一句道: “师弟……我远不如你。” 这一句“我不如你”,更是重若千钧,出自一宗之主之口,堪称石破天惊。 张亮刚将最后一丝药力彻底炼化,闻声睁开双眼,正欲谦逊几句。方才修炼的顺遂,体内两股隐匿之力交融的玄妙感,以及宗主这至高赞誉,都让他心神微漾。 然而,就在他睁眼的刹那,就在凌虚子话音尚未完全落下之际—— 整片天地,骤然一静。 并非无声的那种静,而是仿佛空间本身被无形巨力狠狠攥住、彻底凝固的死寂!殿外流动的云气、风中摇曳的树叶、甚至弥漫在天地间的灵气微粒,在这一刻全都停滞不动。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亿万钧山岳,毫无征兆地自九天之上轰然压落! “咔嚓……轰隆!” 凌虚宗主殿那足以抵御凌云境修士全力一击的灵光护罩,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晃动,殿内梁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墙壁地面之上,无数防御符文疯狂亮起! 凌虚宗主脸色剧变,一口鲜血险些喷出,被他强行压下,周身爆发出璀璨灵光,死死护住自身,同时惊怒交加地望向殿外。 张亮更是如遭重击,那威压并非直接针对他,但仅仅是余波,已让他感觉周身骨骼欲裂,气血逆流,刚刚以《敛息诀》构筑的隐匿气机险些被直接震散!他体内那源自噬灵兽的本源之力,却像是被这恐怖压力刺激,骤然间躁动翻腾,一股古老而桀骜的意志似乎要从沉睡中惊醒。 就在这天地凝固、万物战栗的死寂之中,一道森冷、缥缈、带着一丝戏谑却又威严无比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拂而过,清晰地传入殿中每一个人的耳膜深处,直接响在神魂之内: “凌虚宗……好苗子。” 声音略作停顿,仿佛发生着刻意留下的窒息间隔。 “身怀上古秘术——” 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炸响在凌虚子与张亮的心头。 上古秘术?!凌虚子瞳孔骤然收缩,猛地看向张亮,眼中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 张亮猛地抬头。 只见主殿的穹顶之上,无尽高远的天空中,一道似虎似狮的庞大身影悄然矗立。 那身影笼罩在淡淡的混沌光芒之中,看不清具体形貌,唯有一双漠然的眼眸,如同日月轮转,俯视苍生,带着视万物为刍狗的绝对威严。其周身散发出的威压,仿佛就是这片天地的主宰,令人兴不起丝毫反抗之心,唯有顶礼膜拜,或……绝望待死。 而张亮的体内,那噬灵兽的本源之力,在这股充满压制性的恐怖威压刺激下,以前所未有的幅度汹涌躁动起来,如同被彻底激怒的困兽,欲要破笼而出! 那股力量奔腾着,嘶吼着,与他刚刚服下的“归藏丹”残留药力、与那初成的《敛息诀》功力疯狂交织、碰撞、融合,衍生出一种全然陌生的、既非隐匿也非吞噬的狂暴波动,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几乎要将他撑裂!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水,淹没了每一寸空间,挤压着、碾磨着一切。殿宇内的光线的流转似乎都变得粘滞缓慢。 张亮的呼吸骤然停止,并非主动闭气,而是外界的空气已然沉重如铅汞,根本无法吸入肺腑。血液在血管里狂猛地奔突,却又被外力死死扼住,太阳穴两侧突突直跳,眼前阵阵发黑。骨骼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发出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他体内的状况更是糟糕透顶。 体内的吞噬之力,平日深藏于丹田最深处,温顺甚至有些沉寂,此刻却像是被投入滚油的冰水,彻底炸裂沸腾!它根本不再受张亮控制,变成了一头彻底苏醒的狂暴凶兽,沿着经脉疯狂冲撞。 而刚刚服下的“归藏丹”,药力虽已被吸收大半,仍有大量温和余蕴散布四肢百骸,本欲徐徐滋养。此刻却被这狂暴的噬灵之力裹挟、撕扯、吞噬,药力被强行拆解,融入那疯狂的洪流之中,使其更加壮大,更加躁动。 更麻烦的是那初成的《敛息诀》。这门功法本意在构筑屏障,隔绝内外。此刻,在这两股内力的疯狂冲击下,那层刚刚形成的、本应稳固的隐匿气罩,变得千疮百孔,忽明忽暗。它时而因噬灵之力的狂暴冲击而剧烈扭曲,几乎溃散;时而又因“归藏丹”药力的中和与修复,勉强弥合。这使得张亮周身的气息变得极端混乱且极不稳定,一会儿微弱如萤火,一会儿又猛地爆发出令人心悸的、夹杂着古老凶戾气息的波动碎片——尽管微弱,但在高空那恐怖存在的感知中,恐怕无异于暗夜中的烽火! 三种力量在他体内厮杀、纠缠、互噬,带来的痛苦远超经脉撕裂。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体内穿刺,又像是被扔进了沸腾的丹炉,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神经都在发出痛苦的尖叫。冷汗刚渗出毛孔,就被那无所不在的威压碾碎蒸发。 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龈已渗出血丝,腥甜味在口中弥漫。全身肌肉绷紧如铁,竭力对抗着外部的碾压和内部的崩坏,维持着盘坐的姿态不至崩溃。意识在剧痛和威压的双重冲击下开始模糊,唯有一股不甘毁灭的倔强,支撑着他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另一侧的凌虚子,情况稍好,却也绝不好受。 他周身灵光剧烈闪烁,如同风中残烛,那烛照境高阶的灵力被催发到极致的表现,勉强在这滔天威压下撑开一小片立足之地。但他脸色苍白如纸,唇角无法抑制地溢出一缕鲜红。他那双总是温和睿智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惊怒、凝重,以及一丝深藏的骇然。 那身影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仅仅是无意识散发的威压,就已让他这烛照境后期修士难以承受,其本体修为,简直无法揣度!至少是凌云境……不,甚至可能更高! 而更让凌虚子心神剧震的,是那森冷话语的内容——“上古秘术”!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几乎被压垮的张亮,眼中闪过极度的震惊和一丝恍然。原来如此!难怪张亮修为精进如此之速,难怪他能那般轻易地掌握《敛息诀》甚至超脱其上限!原来他体内竟藏着这等早已失传的古老力量! 但他深知,在高空那等存在面前,任何苍白的言语都毫无意义。对方既然直接点破“上古秘术”,并以此施压,必然是有所凭恃,至少是捕捉到了那丝微弱却本质极高的气息。 怎么办? 凌虚子的心直往下沉。张亮是师父亲自所选,为宗门未来的希望,为何护宗神兽如此对待他? 高空之上,那道笼罩在混沌光芒中的身影,漠然的眼眸微微转动,似乎将凌虚子的挣扎与张亮体内那混乱却本质特殊的波动尽收眼底。那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不再冷漠,而是带着几分欣赏,“本尊只能帮你到这里,你经受住了考验,今后即便高你好几个大境界的人也无法探知你的境界了。” 话音落下,压力骤降,一切归于平静。 凌虚宗主此时顾不上嘴角的鲜血,兴奋地朝着虚空就是一拜,“多谢神兽的点化。” 张亮懵了,怎么凌虚宗主对着虚空下拜,态度如此虔诚?还未来得及发问,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来自噬灵兽残存意志的暴怒与桀骜,混合着张亮自身的不甘与绝望,如同火山下的熔岩,轰然爆发! 那被“归藏丹”药力、《敛息诀》屏障勉强包裹、约束的噬灵之力,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所有桎梏! “嗡——” 一声并非来自耳边,而是直接响彻灵魂深处的嗡鸣炸开。 张亮身体剧烈一震,周身那层不稳定、忽明忽暗的隐匿气罩彻底破碎,化为无形涟漪散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漆黑如墨、却又透着诡异虚无感的能量,自他每一个毛孔中喷薄而出! 这能量并不炽烈,却带着吞噬一切的意味,所过之处,连光线都似乎被扭曲、吸纳入内。它迅速缭绕张亮周身,将他映衬得如同从深渊走出的魔神。 “吼!” 一声低沉、非人、充满了无尽饥饿与古老苍茫的嘶吼,从张亮胸腔中迸发出来,响彻大殿! 他猛地抬起头。 一双眼睛,已然彻底变了模样。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瞳,此刻化为两潭深不见底的幽暗旋涡,旋涡深处,隐约有猩红的光芒闪烁,那是噬灵兽吞噬本能被激发到极致的标志! 侵入他体内的那恐怖威压,在这股漆黑的噬灵之力出现的瞬间,竟被强行排开、乃至吞噬了一部分!让他周身一轻,获得了片刻的喘息。 在那股不甘与暴怒的情绪引爆噬灵本源后,他并没有完全失去对身体的主导。相反,在那声源自本能的嘶吼之后,一段破碎、混乱、却庞大无比的记忆洪流,猛地从那沸腾的噬灵本源深处喷涌而出,强行灌入他的识海! 那是……上古噬灵兽的残存记忆! 无数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的画面和信息碎片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 他“看”到无尽的虚空,巨大的、难以名状的星辰废墟漂浮其间,一头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巨兽,鳞甲幽暗,匍匐于废墟之上,张口一吸,方圆万里的星辰残骸、逸散能量乃至光线,都被吞噬殆尽…… 他“感受”到种种玄之又玄的、关于“吞噬”与“隐匿”的本能运用……那并非功法,而是天赋,是烙印在血脉深处的法则碎片!如何将自身气息完美模拟成周遭环境,如何扭曲空间制造视觉与感知上的错位,如何吞噬攻击性能量转化为己用,甚至……如何窃取、模仿他人的气息与功法波动! 噬灵兽的“隐身”,本质是极致的“模拟”与“同化”,而非简单的“消失”。 而凌虚宗主所赠的《敛息诀》,其核心是“构筑屏障,隔绝内外”。 在这段古老记忆的冲击下,在“归藏丹”那奇异药力(它似乎有着沟通、激发血脉潜能的微弱作用)的残留影响下,在这生死一发的巨大压力中,张亮那濒临崩溃的意识,却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迸发出惊人的潜能。 两个截然不同、一属先天一属后天的隐匿法门,那些破碎的法则碎片与《敛息诀》的心法口诀,开始在他意识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碰撞、比较、交融…… 错了!《敛息诀》第三条经脉的运转,若是偏移半分,效仿噬灵模拟虚空之态,不仅能节省三成灵力,隐匿效果更能倍增! 原来如此!噬灵吞噬之力,并非一味狂吸,竟可如此精微操控,化作万千细丝,编织入《敛息诀》的屏障之中,使其自带吞噬探查神念之能! 归藏丹力……原来还能这样用!以其温和特性,居中调和,润滑二者,加速融合! 悟了!通了! 这一切说来漫长,实则皆在瞬息之间完成。 张亮那双幽暗漩涡般的眼眸中,猩红的光芒急速褪去,虽然依旧深邃非人,却重新燃起了一丝属于他本人的、极度冷静的清明之光! 他几乎凭借本能,开始按照那瞬间明悟的、融合了噬灵本源记忆与《敛息诀》的全新法门,疯狂催动体内那暴走的力量! 不再强行压制,而是引导、梳理、融合! 周身那喷薄欲出的漆黑能量,如同受到无形约束,骤然向内收敛,不再是简单的包裹体外,而是与他周身气血、灵力、乃至那破碎的《敛息诀》屏障彻底交融,在他皮肤之下,形成了一层极薄、极深邃、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与探查的奇异膜层。 他体内那撕裂般的剧痛迅速减轻,暴走的力量开始有序奔腾,沿着一条玄奥无比的全新路径运转周天。 他周身那混乱、躁动、不断泄露古老凶戾气息的波动,以惊人的速度平复、内敛、消失! 几乎就在下一个刹那,张亮的身影,在高空那恐怖存在和凌虚子的感知中,变得无比“寻常”起来。 气息微弱、平稳,就是最普通的炼气初阶弟子水平,甚至仔细探查,也再难发现丝毫异常。连他体外那层诡异的漆黑能量也完全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唯有他那双过于深邃平静的眼眸,显示出他的非同寻常。 凌虚宗主心中震撼,宗门闭关的底蕴老祖—狮虎兽,竟然被惊动,出手了! 那可是万兽山庄的狮虎兽,修为深不可测,是师父全盛时期,从万兽山庄带回的护山神兽。不到宗门生死存亡的关键阶段不会出现,哪怕我这个宗主被人击伤,只要宗门不灭,它也不会理睬。这小子好大的造化,能得到它的指点。 其实凌虚宗主不知道的是,张亮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神秘气息,让护山神兽感到了震惊,作为兽类,它血脉中的传承,敏锐地感受到张亮体内那伟大的力量。 兽老成精,狮虎兽决定提前巴结张亮,将来也许会得到他的帮助,让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当然这是后话。 478玄天秘录 待到张亮彻底稳固了修为,恢复成普通的炼气初阶弟子水平的样子,凌虚宗主才敢出声,“师弟,你天资聪慧,又得到护宗神兽的点化,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再也不要任性随意出宗门了。” “刚才那巨大的身影是护宗神兽?” “正是。” “那么厉害!平时怎么不见它在哪里修炼?” “别说你,我也很少见它,一般不到宗门生死存亡的关键阶段,它不会出现的。” “那师父他老人家呢,我怎么一次也未见到他?” “他老人家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长年云游在外,只是前些日子突然回宗,让霜月前去寻你,而他自己又不见踪影了。” “但凡修为高的都不靠谱!”张亮喃喃自语。 听闻此言,凌虚宗主老脸一红,“是呀,要不是我的修为太低,咱们宗门何至于沦落到三流宗门,还常常受人欺负。” 听到凌虚宗主自责的话语,张亮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好像伤了宗主的自尊,连忙开口,“师兄,我是胡说八道,你的修为那么高怎么还自责呢?” “你也别安慰我了,好多年了,我的修为寸步未进,好惭愧!”凌虚宗主无奈地摇摇头。 张亮还想打听些什么,见凌虚宗主心情不好,便起身告辞。 “听说你出宗门是为了修炼资源,我这里还有些灵晶,你拿去好好修炼,千万不要随意外出,更不要暴露自己的修为。”凌虚宗主说着扔给张亮一个储物袋。 张亮接过储物袋,心中欢喜。 “还有这个也给你,能够修炼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我参悟了好些年,几乎没有进展。本来想代师父教你一些功法,但听护山神兽说你拥有远古秘术,我就不画蛇添足了。”凌虚宗主从怀中掏出一本古籍,双手交与张亮。 看到凌虚宗主郑重其事的样子,张亮知道此物非同小可,赶忙双手捧起,连连感谢。 回到住处,张亮迫不及待地打开储物袋,他的眼睛亮了,这个便宜师兄真是大手笔,储物袋里足有一千灵晶,加上他从黄长老那里得到的五百灵晶,以及从敌人身上搜刮的灵石,自己目前妥妥的一个富翁。 数完钱,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那本古籍。 《玄天秘录》,名字还是很吸引人。随意打开一看,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武功秘籍,而是一部深奥得令人发指的量子力学著作。 “这世界的人管这叫修炼秘诀?”张亮喃喃自语。 他随手翻了一页,里面写着:人体内的细胞结构可以发生奇妙的变化,每个细胞都是微小的能量储存单元,有序地排列振动着。“万物皆量子,细胞如仓库”。 张亮越看越惊奇,幸亏他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的过程中,空间扭曲似乎改造了他的身体结构,使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某种奇妙的适应性。更幸运的是,他高中物理成绩不错,大学时还自学过一些量子物理的前沿理论。 不然这本书对于他就如天书一般。 张亮这才意识到凌虚宗主给他的不是什么基础入门读物,而是类似镇宗之宝的东西。这位看似随性的宗主对他寄予了何等厚望! 没有看几页,张亮突然感觉有些疲乏,好似战斗时能量消耗极大的样子。 奇怪了,仅仅翻看了几页,怎么就消耗如此多的能量?难道,这书也会吞噬能量?张亮感到不可思议。 突然,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玄天秘录》的参悟确实需要海量能量支撑,凌虚宗主没有发现这个秘密,难怪多年无法练成。” 是不是这样?试试就知道真假。 他从怀中取出储物袋,倒出几块晶莹剔透的晶体。这些晶体内部仿佛有星河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他快速吞噬灵晶散发出的精纯能量,疲乏感顿时消失。 有了灵晶的能量支持,他终于可以大胆尝试书中的理论了。 《玄天秘录》开篇明义:“万物皆由量子构成,修行即是掌控微观之道。” 张亮越看越心惊。这书中阐述的理论,简直就是量子物理的修仙版!它提出人体细胞可以通过特定频率的振动,与宇宙基础能量场产生共振,从而吸收和储存远超常规的能量。 更神奇的是,书中还描述了许多基于量子特性的技能:量子隧穿——让修行者能够穿越固体障碍;量子纠缠——让修行者能够瞬间与遥远地点建立连接;量子叠加——让修行者能够同时处于多种状态... “这不科学...”张亮喃喃道,随即自嘲地笑了笑,“不,这很科学,只是不像传统修仙而已。” 他又拿起一块灵晶,按照书中的方法,尝试引导其中的能量。随着能量的流入,他感觉到自己的细胞仿佛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这纯净的能量。 不知不觉中,张亮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他能够“看”到自己体内的细胞在微观层面的变化:线粒体如同微型反应堆,细胞膜上泛起量子隧穿的波纹,DNA链上闪烁着信息的量子传输...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色已晚。一大堆的灵晶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内部的能量几乎被吸收殆尽。但张亮感觉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五感敏锐了数倍不止,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周围环境中能量的流动。 “这效果太惊人了!”张亮兴奋地站起身,决定试验一下《玄天秘录》中记载的一个基础技能——量子视觉。 按照书中的描述,他调整着眼睛内部细胞的振动频率,使它们能够接收更广泛的光谱信息。起初什么变化也没有,但当他不断微调频率时,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原本普通的墙壁变得半透明,他能够直接看到墙外的景象;地面下的虫蚁活动一目了然;甚至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能量粒子,如同彩色的尘埃般四处飘荡。 “这简直是透视眼啊!”张亮惊叹不已。但维持这种状态消耗极大,不过片刻他就感到头晕目眩,急忙停止了技能。 经过这次成功,张亮对《玄天秘录》的信心大增。他意识到,凌虚宗主之所以认为这本书深奥难懂,是因为他缺乏量子物理的基本概念。而来自地球的他,恰好有这个优势! 接下来的两天,张亮废寝忘食地研究《玄天秘录》,又消耗了多块灵晶。他掌握了更多基于量子理论的技能:能够在短距离内实现类似量子隧穿的穿墙术;能够利用量子纠缠感知周围生物的情绪状态;甚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概率,使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更可能发生。 第三天清晨,张亮决定外出。他需要实战来检验自己的修炼成果。 出了门就是霜月的洞府,她还未回宗,不知赵灵儿那丫头在院子里干啥?他尝试着往院子里透视,可惜头晕眼花也不能透视。人家的院子外围有禁制,他这初级术法还不灵通。 对了,还是回去看看小胖,不知他最近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有了目标,张亮很快回到熟悉的地方,也许住惯了豪华洞府,他发现自己原先居住的院子竟然如此破旧。因为长期没人住,院子里长满了荒草,张亮顾不上这些,他来到小胖院外,利用透视眼往里看。 这一看不要紧,张亮差点笑出声,这小胖子正蹲椅子上吃饭,呼噜呼噜,一碗糙米让他吃得香喷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正吃着大鱼大肉呢。 张亮推门进去,小胖一下子跳了起来,“哎呦,可想死你了,你住到哪里去了?到处打听也没有人知道。” “这不一有空,就来找你了。”张亮笑嘻嘻地拍打着小胖的肩膀。 “对了,你回来的好,咱们外门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比武大赛,挑选精英学员,准备第二批外出历练的资格。” 张亮如今的修为,在内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对于外门的比武提不上兴趣。 小胖并不知道张亮如今的修为已是霜月导师级别了,还以为张亮害怕修为不够,选拔不上,安慰道,“咱重在参与,只要能痛痛快快打斗一番就行,晋不晋级无所谓。” 看到小胖兴致勃勃,张亮只好答应,一块前去练武场。 比武场设在凌虚宗的主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数百名外门弟子。张亮的到来没有引起太多注意,他毕竟只是个入门不久的新人。 “哟,这不是张亮吗?”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你也来参加小比?不怕被打得找不着北吗?” 张亮转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正嘲讽地看着他。这人叫赵虎,是外门中有名的刺头,经常欺负新入门弟子。 “赵师兄。”张亮淡淡地打了个招呼,不想多生事端。 赵虎却不打算放过他,故意提高声音:“听说你得到了宗主的青睐?是不是走了什么后门啊?就你这资质,也配?” 周围的人群发出窃笑声。张亮皱起眉头,心中微怒,但想起这些人都还在尘芥境,又压下了火气。 “配不配,比试台上自见分晓。”张亮平静地说完,转身走向报名处。 赵虎在他身后冷笑道:“最好别让我在台上遇到你,否则让你好看!” 报名后,张亮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实际上是在继续参悟《玄天秘录》。他发现,在嘈杂的环境中保持内心的平静,也是一种修炼。 不久,比赛正式开始。采用单淘汰制,抽签决定对手。张亮决定把修为压制在尘芥境,不凭武力压人,重点用玄天秘录感悟出来的手段对阵。 张亮的第一场对手是个看起来怯生生的少女。比赛开始后,张亮开启量子视觉,瞬间看透了对方的能量流动方式。少女的每一次出手都在他预料之中,他轻松地闪避了几次攻击后,找准破绽,一指轻点在她手腕上,打断了她的能量运行。 “承让。”张亮拱手道。 少女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败了,红着脸跑下了台。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张亮都轻松取胜。他不需要使用什么华丽的招式,只需要用量子视觉看透对手的能量运行,找到最关键的节点轻轻一击,就能瓦解对方的攻势。 这种打法引起了观战者的注意。高台上,几位内门长老交头接耳: “此子战斗方式颇为奇特,似乎能预判对手的一切动作。” 台下,赵虎看着张亮一路晋级,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原本以为张亮只是运气好碰上了几个弱手,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张亮的战斗方式太诡异了,仿佛能未卜先知。 终于,在八进四的比赛中,张亮和赵虎相遇了。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赵虎跃上比武台,狞笑道,“我会让你知道,取巧的手段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张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赵虎。通过量子视觉,他能看到赵虎体内的能量如汹涌的江河般奔腾,确实比之前的所有对手都强上不少。但同时,他也看到了好几处能量运行不顺畅的地方,那是赵虎修炼不得法留下的隐患。 比赛开始,赵虎大喝一声,双拳带着破空之声直击张亮面门。这一拳势大力沉,远超之前所有对手的攻击。 但张亮早已通过量子视觉预判了赵虎的攻击轨迹。他微微侧身,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拳风,同时手指轻点赵虎肘部的一个能量节点。 赵虎只觉手臂一麻,能量运行突然中断,整条胳膊使不上力气。他惊怒交加,另一只手化掌为刀,劈向张亮颈部。 张亮再次轻巧地避开,点中他另一只手臂的能量节点。 如此反复几次,赵虎越来越暴躁,攻击也越来越猛烈,但每次都被张亮以最小的动作避开并反击。在旁观者看来,就像是赵虎在配合张亮演戏一般,每次都是自己把弱点送到对方手指下。 “有种别躲!正面接我一招!”赵虎怒吼道,全身能量暴涨,显然是要使出绝招。 张亮眉头微皱。通过量子视觉,他看到赵虎体内能量正以危险的方式汇聚,这种运行方式会严重损伤经脉。赵虎显然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顾后果地强行提升功力。 “住手!你这样会伤到根基!”张亮喝道。 赵虎却以为张亮怕了,狂笑道:“现在求饶晚了!”说罢,整个人如猛虎般扑来,拳头上凝聚着惊人的能量。 张亮叹了口气。他本可以轻松避开这舍身一击,但那样赵虎会因能量反噬而受重创。虽然赵虎为人讨厌,但罪不至此。 电光火石间,张亮做出了决定。他运转《玄天秘录》中的法门,双手划出一个奇妙的圆弧。这个动作看似缓慢,实则精准地干扰了赵虎拳头上的能量场,使其发生量子退相干效应,能量迅速消散。 在外人看来,就是赵虎势不可挡的一拳打到张亮面前时,突然变得软弱无力,被张亮轻轻一推就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却没有受伤。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看不懂刚才发生了什么。明明赵虎的最后一击威力惊人,怎么突然就变得毫无威胁了? 只有高台上的几位长老震惊地站了起来。 “那是...能量消散术?不可能!那是烛照境高手才能掌握的高深技巧!” “而且他做得举重若轻,没有丝毫烟火气...” “这怎么可能!” 赵虎趴在地上,一脸茫然。他感觉自己全力一击的能量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这种超出理解的现象让他感到恐惧,看向张亮的眼神也变了。 “我...我认输。”赵虎低声道,灰溜溜地爬下台去。 张亮松了口气。刚才那一手消耗不小,几乎用掉了他体内三分之一的能量。看来这种直接干预他人能量运行的手段不能常用。 接下来的比赛,张亮顺利进入了决赛。他的对手是个叫林风的青年,是外门中有名的天才,据说早已达到尘芥境巅峰,只差一步就能踏入内门弟子的境界。 “你很厉害。”林风看着张亮,眼中没有轻视,只有凝重,“我看不懂你的战斗方式,但我知道那绝非取巧。” 张亮微微一笑:“过奖了。林师兄的大名我早有耳闻,还请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