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 第204章 护法可愿成扶苏的老师? 章台宫内,嬴政并未端坐于王座之上,而是负手立于那幅巨大的天下舆图前,目光深邃。 听到内侍通报,他缓缓转过身,看向了从外面走进来的陈雍。 陈雍上前,依礼躬身,“参见王上。微臣押送韩俘返京,现已悉数交割典客署,特来复命。” 说罢,他将典客署的回执竹简双手呈上。 嬴政一笑,“护法不必客气,快免礼吧。” 话音落下,他示意陈雍上前。 “韩国已矣,其地已入秦版图。内史腾传来消息,新政推行,虽有阻力,却也在稳步推进,做得也算不错。 但于寡人而言,此仅乃东出之始,属敲山震虎之举。天下之患,远未平息。” 他的手指沿着舆图向东、向北移动,依次划过魏、赵、燕、楚、齐。 “魏王怯懦无能,但他据大梁坚城;赵有李牧,北拒匈奴,南抗我师,实乃心腹大患; 楚地千里,带甲百万,虽朝政糜烂,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齐偏安一隅,富甲天下,坐观成败…….” 他话锋一转,目光看向陈雍:“以护法之见,寡人下一步,该当如何?这六国之中,谁可先取,谁需缓图?” “王上说笑了,我一介武夫,对于军事,并不精通。” “哈哈,我看护法是谦虚了,内史腾可是和我说了,在攻打韩国的时候,你可是出了不少的建议啊。” 陈雍心中微微一凛。 沉吟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王上明鉴,六国皆非铁板一块,合纵之盟,因利而结,亦因利而散,其弊已久。 我大秦当利用此点,远交近攻,分化瓦解。 眼下赵国经历长平之殇,虽元气大伤,然李牧在,军心尚存,且北有胡患,若是攻赵,不仅要面对李牧,而且还要面对胡人。 魏国夹在秦、赵、楚之间,首鼠两端,可施加压力,迫其屈服,或诱其与赵相争。 燕、齐远离秦土,沉醉富庶,可暂时绥靖,使其保持中立。”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却更加清晰:“至于楚国地广人众,然权臣当道,贵族倾轧,政令不畅。 看似庞大,实则内部缝隙丛生。或可先行弱楚之策,遣细作间其君臣,贿其权贵,待其自乱,再以重兵击之,可事半功倍。” 嬴政静静的听着,眼中精光闪烁,陈雍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良久,他缓缓开口:“护法之言,与李斯、尉缭等所言,颇有相通之处。分化瓦解,远交近攻,确是良策,寡人心中有数了。” 嬴政结束了对战略的讨论,语气恢复平淡,那双深邃的眼眸并未从陈雍身上移开。 仿佛随口提起般问道:“寡人听闻,大军入新郑之时,曾遇到些许波折?似乎是卫庄带军阻拦?” “确有此事,卫庄率流沙残部和王城禁军,于城内进行了抵抗。” 嬴政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哦?”据报,卫庄武功盖世,乃当世一流高手。 他既出手,想必造成了不少麻烦?内史腾的军报中,对此却语焉不详。” “卫庄确实骁勇,其剑术凌厉狠绝,给我军先锋造成了一些伤亡。 不过,其时大局已定,其抵抗不过是困兽之斗,无法改变任何结果,最终,他见事不可为,便突围遁走了。” 嬴政并未多言,目光变得有些幽深,许久之后,才叹道。 “卫庄此人是一把锋利的剑,可惜,不能为寡人所用。如今韩国已灭,他成了丧家之犬,但其能力与威胁,依旧不容小觑。” 他抬起眼,目光陈雍身上:“你与流沙,似乎也有些旧谊。以你之见,他接下来会如何? 是会就此隐姓埋名,苟延残喘?还是会继续成为大秦的麻烦?” “卫庄此人,性情孤傲,意志极为坚韧,韩国之亡,流沙之散,于他而言乃是奇耻大辱。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就此罢休。” 陈雍继续道,语气慎重,“微臣以为,他很可能不会选择正面抗衡大秦军锋,那无异于以卵击石,他更有可能会转入地下。” 嬴政听完,久久不语。 良久,嬴政才淡淡开口,语气莫测:“寡人知道了,只要他不正面与我大秦作对,那也没必要派大军去追杀,罗网会盯着他的!” 说到此处,嬴政似是想起了什么。 “提到罗网,寡人差点忘了一件事,前几天的时候,赵高曾找到寡人,据他所言,已经选拔出了下一任的惊鲵剑主。 奈何那小女孩虽然天赋异禀,罗网之中,却是没有合适她的功法。” 陈雍微微皱起眉头,“那他的意思是,想要我夫人再出山,帮罗网培养?” “他或许是这般想的,但寡人很明确的告诉他,上一任惊鲵,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江湖之中,将来就算是出现在江湖,那也会是阴阳家的一个长老。 他听完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但看其意思,似乎是想要你夫人手中,关于惊鲵剑的功法。 而今,明面上,有我大秦将士威震六国,但江湖之中,罗网的实力,还是弱了一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若是护法愿意,不妨和你夫人商议一番,能不能将那功法传于罗网,若是不愿的话,那就当寡人没说过,我也不强求。” 听闻此言,陈雍微微一愣,沉思片刻之后,拱手一礼。 “只是功法的话,于我们而言,倒是无所谓,但我有些好奇的是,那个女孩是谁?” “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一个孤儿,另外,他还提起到,玄翦可能没死,寡人记得,当初你从我的手中,要回去了黑白双刃。 我想,玄翦就在你的手下吧。” “正是,我让他在燕国,替我打探情报。” “嗯……影密卫也还缺顶尖的高手,你要不让他加入影密卫,至于条件,便是我会将他的儿子,还给他。” 陈雍脸色一喜,“王上帮我找到了?” “嗯……他也在罗网之中。” “如此便好,那我即刻传信给他,让他回来!” 嬴政点点头,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悠然一叹。 见此一幕,陈雍下意识的问道,“王上何故叹气?” “没什么,只是提到玄翦的孩子,不禁想起了寡人的长子扶苏,你也知道,寡人政务繁忙,根本没时间教导于他。 诸子百家学说,虽各有千秋,但寡人却是不知道,该寻哪家名师教导他……” “扶苏么……”陈雍低声呢喃一句,紧接着,郑重的说道。 “若是王上愿意,不妨将他交给我,微臣虽不才,但各家学说,也略懂一点。” 听闻此言,嬴政嘴角微扬,“寡人也有此意,那明日,我便让他来拜师!” “好,微臣定好好教导于他,不负王上之托!” 嬴政玩笑般的说道,“如此便好,到时候,你可别藏着掖着啊!” 听闻此言,陈雍亦是一笑,并未多言。 …… 喜欢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请大家收藏:()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5章 初见扶苏。 次日,当嬴政处理完政务之后,便牵着一个孩童来到了观星阁。 年仅四五岁的公子扶苏,穿着一身合体的小号锦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小脸绷得紧紧的,带着几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紧张和拘谨。 他被嬴政牵着,一步步走向殿内。 对于即将见到的那位“老师”,他心中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父王威严日盛,能被他亲自指定为师的人,定然是极其严厉、古板的老先生吧? 当他被引到殿中,看到那位负手而立、等候在此的身影时,不由地愣了一下。 并非他想象中须发皆白、不苟言笑的老学究,而是一位看起来颇为年轻、面容俊朗、气质有些特别的男子。 “扶苏,这位便是我为你指定的老师,阴阳家礼魂护法——陈雍。” 听到嬴政的话,扶苏有些不知所措,笨拙的抬起小手,作揖行礼,声音稚:“学生扶苏,拜见先生。” 陈雍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努力装成小大人模样的孩子,心中不由一软。 他上前一步,并未立刻受礼,而是微微弯腰,平视着扶苏,声音放缓。 “殿下不必多礼,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老师了,你我师徒之间,无需如此拘束。” 他的态度亲切自然,丝毫没有架子,让扶苏紧绷的小肩膀稍稍放松了一些。 扶苏抬起头,大胆的打量着这位新老师,好奇的问道:“先生您要教我什么?是像其他师傅那样,教我念很难懂的书吗?” 陈雍闻言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将目光移向了嬴政:“殿下年幼,不如我先从三字经教起?” 嬴政闻言,微微一愣。 “三字经那是什么学说?” “一本启蒙的书籍。” 话音落下,陈雍便将昨夜写好,删减过的三字经递给了嬴政。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 看完内容之后,嬴政顿时眼前一亮,“这……是你自己着作的?” 陈雍一笑,并未解释,要说是自己着作的,也没有错,毕竟,这三字经上的内容,只是涉及到秦国之前的一些知识。 而这时,小声说道说:“父王说,要学治国平天下的道理,先生能教我吗?” 听闻此言,两人相视一笑。 “治国平天下的道理,固然要学,但学习并非只有枯坐念书一途。天地万物,一草一木,皆有其理,皆是学问。” 陈雍伸出手,指向窗外庭院中一棵正值花期的树木:“公子你看那棵树,为何春天开花,秋天结果?为何它的枝叶向阳而生?这其中,便有生命的道理。” 他又指了指树上一只正在结网的蜘蛛:“你看那只小虫,为何要如此辛苦地编织罗网?这其中,便有生存的智慧。” 扶苏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眼中充满了新奇,这些平常可见的事物,经先生一说,仿佛都变得有趣起来。 陈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扶苏,语气温和:“我会教你读书识字,但不止于书本。 我会带你认识这片天空下的星辰运转,也会给你讲述四方大地的风土人情; 我们会探讨为何秦法能强盛国家,也会思索儒家所倡导的仁爱为何能打动人心;我们既可以解析兵法的诡道,也可以欣赏诗歌的优美。” 学习的目的,是为了让你成为一个明事理、辨是非、有智慧、有胸怀的人。 唯有如此,将来若有一日需要你承担责任时,你才知道该如何去做好,如何让更多的人能安居乐业,如何让这片土地变得更加美好。 这,或许才是‘治国平天下’真正的起点。” 此话一出,无论是嬴政还是扶苏,都愣住了。 这一番话,对于四五岁的扶苏来说,或许还有些深奥,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陈雍话语中的真诚。 而嬴政则是觉得,光凭这段话,陈雍足以让他成为扶苏的老师!。 扶苏的小脸上露出了似懂非懂的神情,:“先生,那我们何时去课堂上课?” 嬴政严肃的说道,“不……以后你不必去学堂,就在这观星阁跟随先生学习。” “父王……这里没有同伴,我……” “你不需要同伴!” “可是……”话未说完,便被嬴政抬手打断。 “没什么可是,还有,若是我发现你在这里,调皮捣蛋,那我会好好收拾你!” 这时,陈雍一笑,“小孩子嘛,调皮捣蛋是天性,王上不必如此严厉,何况,我相信殿下,也不是那种捣蛋的人。 至于同伴的话,王上也可找几个来,毕竟这观星阁的确冷清了些。” 听闻此言,嬴政瞥了一眼陈雍,“怎么?你还想顺带教教其他人?” “嘿嘿……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嘛。” “你可别忘了,他可是我的长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寡人的子嗣,绝不能再重蹈,寡人昔年之经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放心吧,殿下算是我的关门弟子,我肯定会教他不一样的东西的。” “哼,话虽如此,但我还是不放心,既然你觉得这观星阁冷清,你有那么多夫人,为何不自己生几个,如此一来,这里也不冷清了,扶苏也有玩伴了。” 听到这话,陈雍目光一凝。 “王上说得有道理,之前一直在奔波,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呢,如今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会清闲很多,也是时候考虑了。” “如此便好,若是觉得不够,寡人再派人送一些美人过来,唯一的要求便是将你之学,悉数交给扶苏!” “美人倒是不必了,若是王上有心,不如多送一些靠近王宫的府宅给我。” “这些都是小问题,只要你将扶苏教导好了,别说是靠近王宫,就算是在王宫里,你想要什么样的府宅,我都可以让你帮你建造!” “哈哈,王上大可放心,我定会教导好扶苏的。” “嗯……” 回应一句,嬴政便看向了扶苏,“今日你便在这里开始学习,待到晚上,我会派人来接你,至于玩伴的话,我会为你找一个的。” “谢谢父王。” “好了,父王还有事在身,你在这里可要好好听话。” “孩儿会的。” 话音落下,嬴政再次看向了陈雍,“寡人虽还有其他子嗣,但他们现在并不适合来这里跟随你学习。 这样吧,暂时我就将玄翦之子送来,如何?” “没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扶苏拜托给你了。” 说罢,嬴政转身欲走。 “王上且慢!” “还有何事?” “您手中的《三字经》” “哼,寡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等书籍,你重新再写一份便是,我会派人送来帛书的。” “额……那好吧。” 待嬴政走后,陈雍回头,迎上扶苏好奇的目光,紧接着一笑。 “你父皇还真是霸道,就这样把我的启蒙读物拿走了,既然这样,今日天色也好,我们不急着念书。 走,先生先带你去看看宫里的鸟儿是如何筑巢的,可好?” 扶苏眼神一亮,“好!我听先生的,而且你说得不错,父王真的霸道!” “呵呵,那我们走……” 话音落下,陈雍便拉起扶苏的小手朝着殿外走去…… …… 喜欢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请大家收藏:()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6章 寡人欲亲赴邯郸,你带扶苏去你家吧。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咸阳宫中的日升月落,记录着帝国的铁蹄一次次东出的步伐。 在陈雍门下学习的日子,于扶苏而言,是枯燥宫廷生活中明亮的光彩。 陈雍常常带着他观察自然万物,讲述山川地理、百家学说。 扶苏的视野拓宽,性情也在陈雍温和而开放的教导下,愈发显得仁厚而富有好奇心,与嬴政的威严霸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在这期间,玄翦之子,也被送到了陈雍身边。 他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眼神中总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警惕和早熟。 陈雍对他一视同仁,同样悉心教导,但更多的是教他剑法。 扶苏对这个沉默的伙伴也颇为照顾,两个孩子一同学习,倒也相伴成长。 而在宫廷之外的天下,却从未停止动荡。 秦国的战争机器在稍作休整后,再次发出了轰鸣。 继韩国之后,嬴政的剑锋指向了赵国。 随着郭嘉的帮助,反间计得以成功,赵王处死了李牧之后,王翦率军攻克邯郸。 赵国,宣告灭亡。 消息传回咸阳,举国欢腾,庆祝着又一场胜利。 咸阳宫中,嬴政的威望更上一层楼,群臣山呼万年,歌颂着秦王的神武。 这一日,扶苏并没有来上学,就在陈雍疑惑之际,一名内侍匆匆走来。 恭敬的对陈他说道:“先生,王上有请。” 陈雍心中微动,猜测嬴政此时召见,多半与灭赵有关。 他与紫女等人叮嘱一番,便跟着内侍前往章台宫。 来到宫中,宫内的气氛比往日更加热烈,嬴政端坐于王座之上,威严依旧,眉宇间难掩意气风发。 韩、赵已灭,那其他几国也只是时间问题。 陈雍发现,李斯、王绾等众臣皆在,他们正在商议设置郡县、迁徙贵族等事宜。 见到陈雍进来,嬴政抬手止住了众人的讨论,目光看向他,语气中带着一丝难得的畅快。 “先生来了,赵国已定,寡人心中甚慰。先生昔日所言‘远交近攻,分化瓦解’之策,果然奏效。” 陈雍躬身行礼:“此乃王上运筹帷幄,将士用命之功,微臣不敢居功。” 嬴政笑了笑,显然心情极好:“先生不必过谦。如今韩、赵已平,山东六国,已去其二。寡人下一步之意,先生想必也能猜到一二。” 他的目光扫过舆图,落在了魏国和南方广袤的楚地上。 殿内群臣也屏息凝神,等待着君王的下一个决定。 陈雍沉默片刻,缓缓道:“三晋以去其二,想必接下来便是魏国了吧?” “哈哈!先生所想,可真是所见略同啊,待大军修整一番之后,下一个目标便是魏国!” 随后,他话锋一转,似乎不想在朝堂上继续讨论此事,挥了挥手,示意众臣离去。 待他们离去之后,他语气缓和了些,对着陈雍说道,“扶苏近来学业如何?可有进益?” 陈雍如实回答:“公子天资聪颖,仁厚宽和,于诸子学说皆有涉猎,尤喜体察民生,进步斐然。” 嬴政挑了挑眉,“哦?体察民生?身为嬴氏子孙,明晓律法,懂得驭下之术,方是根本。仁厚固然是美德,然过犹不及。” 这话语中,隐隐透出一丝对扶苏性格走向的担忧。 陈雍自然听出了这层意思,只是平静道:“王上教诲的是,微臣谨记,定会让公子全面研习,不偏废任何一方。” 嬴政微微一笑,并未多言,片刻之后,他走下王座,来到陈雍面前。 “寡人听说,你那几位夫人,为你增添了两男一女?” 陈雍笑着回应道,“回王上,正是!” “如此一来,那将来扶苏就算出宫去你的府宅,也不会觉得无聊了。” 顿了顿之后,嬴政一叹,“王翦传来消息,已经攻克了邯郸,正准备将赵王等贵族押来咸阳。 寡人自幼在赵国长大,回秦之后,便在没有去过赵国,所以这次,寡人想亲赴一趟赵国,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扶苏的安全,就拜托了。” “王上多虑了,以王上如今的威望,谁还敢您的子嗣不利?” “呵呵,保险一点总归是好的,你不在朝堂,很多事情,并不知晓,总之我会很快返回,这段时间,就让扶苏去你那里。” “微臣知道了。” “好了,待会我便让人将扶苏找来。” “好!” “对了,这段时间,韩非看我的眼神很不对,甚至,寡人还能感知到一点点杀意,我想,他的记忆应该是恢复了。 这次,我会带他去赵国,给他机会试探他一番,若是他敢真的动手,那寡人将不再留情。 若是他接受了韩国已经灭亡了的事实,那回来之后,我便让他与你一起教导扶苏,你看如何?” “全凭王上之意,不过我相信韩非他,会接受现实的,毕竟,韩国已经灭亡了两年,他的父亲在秦国,也过得很好。 至于红莲,虽然下落不明,但有卫庄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这两年,我一直将他安排在颍川境内执行任务,我想两年的时间足以让他改变想法。” “但愿如此吧,好了话不多说,我这就去将扶苏找来。” 话音落下,嬴政示意陈雍在此等候,而他则是在护卫的护送下,朝着后宫而去。 没过多久,几道身影便再次出现在了大殿。 这一次,牵着扶苏小手的人,不再是宫女,而是一个宫装美人。 嬴政笑着介绍道,“这便是扶苏的生母——楚妃” 陈雍闻言,微微一礼,“微臣陈雍,见过王妃。” “先生不必客气。”楚妃回礼道。 “呵呵,楚妃听说扶苏要出宫游学一番,有些不放心,所以便打算与他同去,寡人亦是答应了下来,反正你家离王宫也不远。 再者,楚妃与你们阴阳家的几位护法,也算是熟人,就当是让她出宫去散散心。” “也好,若是楚妃前去,正好可以和我家几位夫人交流一番,带孩子的心得。” “那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出宫吧。” “喏!” 话音落下,陈雍一礼,随后便带着两人离开了大殿。 喜欢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请大家收藏:()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章 温馨时光。 陈雍的府邸位于咸阳最显赫的权贵区域,坐落在一处相对清幽的街巷深处。 府门并不张扬,但踏入其中,却别有洞天。 庭院设计巧妙,移步换景,既有秦地的简洁大气,又融入了些许东方园林的雅致意趣,显得宁静而舒适,与咸阳宫那威严肃穆的氛围截然不同。 府中并无太多仆从,显得有些冷清,但打理得井井有条。 听闻陈雍回来,并带来了贵客,三位女子从内堂迎了出来。 一位身着青衫,身姿婀娜,眉眼间带着小家碧玉的成熟风韵。一位身着紫衣,身姿曼妙,眼眸之中带有魅惑之意。 最后一位,则是一袭红衣,热情如火,容颜绝丽,眼波流转间自带万种风情,自然是焰灵姬。 “回来了?”青禾微微一笑,目光柔和的落在陈雍身上,随即看向他身后的楚妃和扶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化为得体的微笑。 焰灵姬则更加直接,她好奇的打量着楚妃,笑道:“哟,今日可是来了贵客,这位姐姐是?” 陈雍侧身介绍道:“这位是楚妃娘娘,公子扶苏的生母。娘娘,这几位是内子,青禾、紫女和焰灵姬。” 楚妃虽久居深宫,但气质温婉端庄,她微微颔首,柔声道:“贸然来访,打扰几位夫人了。” 她的目光也在悄悄打量着眼前三人,对于陈雍这位深得秦王信任的客卿,家中竟是如此美人,心中不免也有些好奇。 扶苏乖巧地向紫女和焰灵姬行礼:“扶苏见过几位姨娘。” 小家伙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对这里并不陌生。 青禾上前一步,举止自然大方,亲切的拉起楚妃的手:“娘娘说的哪里话,您能来,寒舍蓬荜生辉。快请里面坐。” 焰灵姬也笑嘻嘻地凑过来,捏了捏扶苏的小脸:“小扶苏,有些日子没见,好像又长高了些?这次准备住几天呀?” 一行人说着,便来到了布置雅致的客厅,侍女奉上香茗和精致的点心。 起初,话题还围绕着扶苏的学业、宫中的一些趣闻展开,气氛略显客气。 楚妃毕竟身份特殊,言行间还带着宫廷的拘谨。 然而,女人之间的话题,尤其是当有了“孩子”这个共同纽带时,很快便找到了突破口。 青禾心思细腻,看出楚妃眉宇间那一丝担忧,便温言道:“娘娘放心,扶苏殿下在此,定会安然无恙。 陈雍先生教导公子极为用心,不止是学问,便是日常起居,也安排得极为妥当。” 楚妃轻叹一声:“有劳先生和夫人费心了,只是扶苏自幼在宫中长大,我总怕他在外不习惯……” 焰灵姬快人快语,笑道:“哎呀,娘娘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你看小扶苏,在这儿不知道多自在呢!比在宫里那些规矩强多了! 再说,男孩子嘛,总不能一直养在深宫里,多见见世面是好事!” 她这话说得直白,却也说到了楚妃的心坎里。 楚妃闻言,不禁莞尔:“焰夫人说的是,是我过于忧虑了。” 话题一旦打开,便收不住了。 楚妃开始询问扶苏在这里学习的细节,紫女和焰灵姬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 说到陈雍带着扶苏爬树观察鸟窝、在庭院里模拟排兵布阵、甚至下厨做些新奇点心时的趣事,听得楚妃掩唇轻笑,眼中满是惊奇和一丝欣慰。 她从未想过,儿子的学习竟可以如此生动有趣。 渐渐地,楚妃也放松下来,偶尔也会说起一些扶苏在宫中的糗事和趣闻书而急得哭鼻子。 客厅里不时传出阵阵轻快的笑声。 陈雍与扶苏就像是一个局外之人,根本插不上话,见此情形,陈雍眼神示意一番,随后便带着扶苏悄悄退了出去。 …… 陈雍牵着扶苏的小手,穿过一道月亮门,来到了宁静的后院。 与前院的规整雅致不同,后院更显生活气息,也更富有生机。 一角开辟着小片菜畦,绿意盎然;另一角则种着几株果树,枝叶繁茂;院中还有一架秋千和一个小巧的凉亭。 而此刻,后院中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凉亭下的景象。 只见两位风姿绰约的女子正坐在铺着软垫的石凳上,周围簇拥着三四名侍女。 而她们的中心,是三个穿着鲜艳小肚兜、正在铺开的巨大毡毯上咿咿呀呀、爬来爬去的胖娃娃。 看年纪,都不过一岁多一点,模样娇憨可爱、也最需要人时刻看顾的时候。 其中一位女子,身着水绿色的长裙,气质温婉如水,正是先一步被陈雍安排到咸阳的胡夫人。 她手中正拿着一个拨浪鼓,柔声逗弄着试图伸手去抓的一个小团子。 另一位女子,则是一身鹅黄色衣裙,容颜与她相似,带着几分妩媚,乃是胡美人。 她正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个试图凭借栏杆站起来、却摇摇晃晃的小不点,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听到脚步声,两人抬起头来。 看到是陈雍带着扶苏进来,她们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喜悦,但随即,那喜悦便化为了几分带着娇嗔的埋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胡夫人放下拨浪鼓,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幽怨:“我们的大忙人总算还记得回后院看看?还以为你把这几个小宝,都给忘了呢。” 胡美人也撅起了嘴,附和道:“就是!自从有了孩子们,你们夫妇不是在前厅会客,就是出门办事,把这几个小捣蛋鬼全丢给我们俩! 你看,小宝都快会走路了,你抱过他几次呀?” 她怀里的那个小娃娃似乎听懂了是在说自己,也配合地张开没牙的小嘴,冲着陈雍“啊啊”地叫了两声,像是在控诉。 旁边的侍女们见状,都掩着嘴偷偷笑起来,显然对这番场景早已见怪不怪。 陈雍被这连珠炮似的埋怨说得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讪笑道:“你也知道,青禾她们也是第一次嘛,没有什么经验。 而我也是事务繁多嘛,有你们两位细心照料,孩子们不是都长得很好嘛。” 他试图转移话题,走上前蹲下身,对着毡毯上那个爬得最快、试图去抓扶苏衣角的小娃娃拍了拍手,“来,好大儿,到爹爹这儿来。” 那小娃娃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陈雍一会儿,似乎在辨认这个“陌生人”。 然后毫不犹豫的扭过头,更快地朝着扶苏爬去,一把抱住了扶苏的腿,嘴里咿咿呀呀地流着口水。 扶苏被这软乎乎的小团子抱住,有些手足无措,却又觉得新奇有趣,小心的不敢动弹。 “噗嗤——看吧!连大宝都不认你了”胡夫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胡美人也是无奈的摇头轻笑,眼中的埋怨却消散了不少,化为了浓浓的温情。 她看向好奇的看着孩子们的扶苏,柔声道:“这几个小家伙皮得很,没吓到公子吧?” 扶苏微微一笑,“没有……” 陈雍看着眼前这幕,亦是一笑,心中的某根弦被轻轻轻轻触动。 【越来越喜欢现在的生活了啊……】 …… 喜欢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请大家收藏:()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8章 仁爱也是错的吗?不,仁爱没错,但并非迂腐! 嬴政去往赵国已经过了半月有余。 陈雍府宅后院,他正与青禾对坐于石桌前,下着一盘围棋,扶苏则是坐在一旁,认真的看着。 就在这时,庭院围墙外,似乎是传来一些议论之声。 “赵国传来消息,此次王上在赵国,杀了许多人……” “若再这样下去,我们侍奉的秦王,恐将成为一个暴君啊……” 阵阵嘈杂的议论声,其中夹杂着一些激动而压抑的词汇,声音虽模糊,但“暴”这个字眼如同冰锥,瞬间刺入了扶苏的耳中。 他小脸变得有些苍白,抬起头看向围墙外,眼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陈雍的眉头也微微皱起,心中暗叹一声:【该来的,终究还是传来了。 王上巡幸故地赵国,以强硬手段镇压可能的反叛势力,牵连甚广,杀戮甚重。 此事在咸阳的士人阶层中已引起暗流涌动,尤其是儒家弟子,私下里已有人愤然斥之为“暴行”, “暴君”一词虽未敢明言,却已悄然流传。 他看向扶苏,只见孩子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茫。 扶苏回头,看向陈雍,声音带着颤抖:“先生,他们说的是父王吗?父王他真的在赵国杀了很多多人? 为什么?那些人不也是父王的子民吗?” 陈雍没有立刻回答,他挥手让一旁伺候的侍女退下。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扶苏,你听到的,或许是事实的一部分。” 扶苏猛的抬头,眼中噙满了泪水:“先生,您也认为父王是暴君吗?” 陈雍摇了摇头,目光温和的看着扶苏,““不,我不能,也不会简单的用这两个字去评价你的父王。 评价一个人,尤其是评价一位肩负天下的君王,不能只看一事,更不能只听一言。 你父王所做之事,在很多人看来,确属酷烈,称之为‘暴’,并非空穴来风。 那些死去的人,各有父母家庭,值得怜悯。”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但是,你可曾想过,你父王为何要如此做? 赵国新降,人心未附,旧贵族势力盘根错节,暗地里串联反抗者大有人在。 若不以雷霆手段迅速扑灭可能燎原的星火,一旦叛乱扩散,会死多少人? 会耗费多少钱粮?会有多少将士埋骨他乡?届时,动荡之苦,将远超今日之痛。” 你父王选择了一种最快、但也最残酷的方式,来换取绝大多数赵地百姓的早日安宁,以及秦国的统治稳固。 这或许是一种‘霸道’,而非‘仁道’。 但这背后,是否有其不得已的考量?是否包含着一种甚至不惜自污其身以换取大局稳定的决断?” 扶苏听得似懂非懂,小脸上满是挣扎:“可是先生,您教我要仁爱,难道仁爱是错的吗?难道就必须杀人才能稳定吗?” 陈雍肯定道,“仁爱没错,但仁爱并非迂腐。” 孔子亦云:‘仁者必有勇’。真正的仁爱,有时需要巨大的勇气来做出艰难甚至痛苦的抉择,承担世人的误解与骂名。” 他指着棋盘:“便如下棋,有时舍弃几子,非是不爱惜,而是为了最终能‘活’更多子,赢得整盘棋,为更多人谋得一个长治久安的‘局’。 你父王此刻,或许正是在下这样一盘巨大而残酷的棋。 他所行之法,或许并非最好的方法,但或许是他认为在当下最有效的方法。” “那……那究竟什么才是对的?”扶苏迷茫了。 “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不同立场下的选择与代价。” 陈雍轻轻拍了拍扶苏的肩膀,“今日之事,并非让你去认同杀戮,而是希望你明白,治理天下,远比黑白对错要复杂得多。 仁政是理想,但实现理想的道路,往往布满荆棘,需要智慧、勇气,甚至不得不沾染污秽。 将来你若有机会承担责任,便应思索,是否有更好的方法,既能达成安定繁荣的大局,又能尽量减少这样的悲剧和骂名。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仁’之所在,既要有仁爱之心,也要有实现仁爱的手段。” 扶苏沉默了很久,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内心经历着巨大的风暴。 许久之后,扶苏抬起头,眼中泛着一丝坚定。 “先生…”他声音发颤,“若有一日,是我坐在父王的位置上是不是也要舍子?” 陈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青禾,示意她接着下棋。 片刻之后,才说道,“真正的强大,不在于舍弃,而在于承担每一次舍弃的重量,并让这重量压出你的智慧与担当。 你的父王,此刻背负的,便是这千钧之重。” “所以我就只能学着……算计人命吗?” “不,你要学的,是超越算计。是以雷霆手段,显菩萨心肠。是即便身处至暗之局,也熄灭心中那盏仁爱的灯盏。 譬如医者,面对腐肉,刮骨疗毒时绝不能手软,但心中所念,必是让病人活下来,且活得更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要学的,是这‘疗毒’的医术,而非屠夫的手段;要守的,是那‘救人’的初心,而非过程的残酷表象。” 他凝视着扶苏稚嫩却已初显棱角的脸庞:“或许将来,你能找到一条路,一条既能涤荡污秽、安定江山,又能少流些血,多存些仁的路。 那或许才是天下真正的福祉,而这,需要比简单的顺从或反抗,更大的智慧与勇气。” 扶苏久久不语,只是盯着两人的对弈。 “先生,我想学,请您教我!” 陈雍的眼中,掠过一丝欣慰。 “呵呵,我不是一直在教你吗?” “先生曾与我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自我拜师之后,您教的大多数是一些理书本上的知识。 哪怕你也带我见到不少新的事物,那也多与自然有关,至于人性的东西,扶苏久在宫中,并不多见。 所以,我想请先生带我出去走走,去看看我大秦治下的天下!” 此话一出,陈雍与青禾皆是一愣。 “这……不太好吧,若是我带你离开咸阳,被你父王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我在宫中时常听母后说,父王九岁归秦,十三岁即位,先生刚才不是说,仁需要勇气吗?” 听闻此言,陈雍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才叹道,“此事,我不敢擅自做决定,不过,待你父王回来之后,我会与他提此事的,若是他答应,我便带你出去走走。” “多谢老师!” “好了,你先下去吧,好好思考我今日所说的话,我和你师娘也得去看看孩子了。” “学生告退。” 扶苏微微一礼,随后便离开了后院。 打发走扶苏之后,陈雍轻吐一口浊气。 青禾见状,轻笑一声,“怎么?你还真打算将王上的长公子带出去走走啊?” “哎……这该怎么说呢?你也知道,扶苏是王上的长公子,王上对他可是寄予厚望,我自然不敢将他拐走。” “那你还答应扶苏?” “这也得看王上敢不敢将扶苏交给我啊。” “万一王上真答应了呢?” “若王上答应了,那我也不会带着他离开很远,安全方面倒是无需担心,只不过,说实话,我也不知该如何教他。 毕竟,我的一些想法,并不适合这个时代。” “我倒是觉得,你就这样教他就挺好的。”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好了,我们也该去看看孩子了,要不然胡夫人她们又要埋汰我们了……” “嗯……” …… 喜欢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请大家收藏:()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9章 出城游历,路遇征徭。 又过了半月,嬴政风尘仆仆自赵国归来。 偏殿内,听完陈雍的禀奏,他并未立刻发作,只是用深邃的目光打量他。 良久,嬴政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先生可知,扶苏乃寡人长子?” “臣知。” “先生又可知,宫外不比宫内,危机暗伏?” “臣知。” “既已知晓,那为何还敢向寡人提出此事,江湖可不比朝堂,你虽为阴阳家护法,但实力比你强的人大有人在!” 陈雍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平静:“正因殿下是陛下长子,未来或需肩负重任,更应知宫墙之外,黔首如何生活,吏治如何运行,赋税如何收取,律法如何施行。 纸上得来终觉浅,王上当年想必亦有体会。” 最后一句,精准的触动了嬴政内心深处某块从不示人的角落。 他九岁前在赵国的颠沛流离,十三岁即位时的惊涛骇浪,绝非深宫妇人之仁所能化解。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嬴政终于吐出一个字,语气斩钉截铁,“准。但仅限于咸阳郊外,七日为限。若有半分差池,陈雍,你知道后果。” “臣也是这般想的,王上放心,臣万死不负所托。” …… 三日后,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驶出了咸阳侧门。 车内,扶苏换上了一身寻常士子穿的衣衫,他难掩兴奋,忍不住撩开车帘一角,向外张望。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走出”那座恢弘而压抑的宫殿。 陈雍坐在他对面,闭目养神,只淡淡提醒:“扶苏,从现在起,你是游学的士子,我是你的老师。 言谈举止,需留意身份。” “学生明白。”扶苏连忙放下车帘,正襟危坐,只是眼底的好奇与雀跃如何也压不住。 马车并未行远,约莫一个时辰后,便在渭水南岸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落外停下。 村里有几十户人家,鸡犬相闻,炊烟袅袅。 时值初夏,田间粟苗刚没及小腿,几个农人正赤足在田里劳作,脊背被日头晒得黝黑发亮。 扶苏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青草味的空气,感觉一切都新鲜极了。 陈雍领着他,并未惊动里正或亭长,只如同寻常路过歇脚的旅人,在村口一棵大槐树下找了块石头坐下。 陈雍指着田里的农人,淡淡的说道,“你看他们,你可知,他们一年劳作,收成几何?需缴赋税几何?服徭役几日?除去口粮,尚能剩余多少?”“ 扶苏被问得一怔。 他读过《田律》,知道理论上的数字,但具体到眼前这些活生生的人,他们额角的汗珠,他们被扁担压弯的肩膀,这些冰冷的数字意味着什么,他从未真切地想过。 “我…不知。”他老实回答。 “那便去看,去听,去问,记住,多看,多听,少说。你此刻的眼睛和耳朵,比你的嘴巴更重要。” 正说着,村口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妇人的哭喊和吏卒的呵斥。 扶苏循声望去,只见两名穿着秦吏服饰的差人,正推搡着一个面色惶惑的农人。 那农人的妻子扑倒在地,抱着一名差人的腿苦苦哀求着什么,旁边围着几个怯生生的孩童,吓得哇哇大哭。 扶苏眉头立刻皱起,下意识便要起身,“怎么回事?” 陈雍却按住了他的手臂,力道不大,却不容抗拒。 “稍安勿躁。看下去。” 只见那为首的差人一脸不耐,甩开农妇,高声呵斥道:“哭什么哭!王命征发徭役,修筑河渠,逾期不至者,罚徭一倍!尔等想抗命不成?!” 他扬了扬手中的竹简,“名册在此,你家丈夫之名赫然在列!岂容尔等狡辩!” 那名农人急得满头大汗,磕磕巴巴的解释:“大人明鉴!非是小民抗命,只是家母病重,卧榻不起。 妻弱子幼,若我此时离去,家中田地无人耕种,今秋全家便要饿死啊!求大人宽限几日,待母稍愈,小民定即刻前往!” “宽限?军令如山,工期似火,岂容你讨价还价!” 差人丝毫不为所动,“要么即刻跟我走,要么便以抗役论处,锁拿入狱,到时一样修河渠,还得罪加一等!” 农妇闻言,哭得几乎晕厥过去。 周围渐渐聚拢了一些村民,皆面露不忍与愤懑,却无一人敢上前说话。 扶苏看得拳头紧握,胸膛起伏。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宫中父王批阅的那些关于征发徭役、加快工程进度的奏章,那些曾让他觉得父王勤政强国、励精图治的文字,此刻却化作了差人凶狠的呵斥、农人绝望的哀求、妇孺无助的哭喊。 原来,父王轻飘飘的一笔朱批,落在这些黔首身上,竟是如此沉重,足以压垮一个家庭。 他欲再次起身,陈雍的手依然稳稳的压着他。 “先生!岂能见死不救?” 陈雍低声问道:“你欲如何救?亮明你的身份,呵斥吏卒,赦免此人?” “我……” “然后呢?此地的徭役名额是否因此减少?河渠工程是否因此停滞?若人人皆因故不来,国之大事何以推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今日救得一人,或因你之权势,吏卒暂退,但明日呢?后日呢?你能否救得了天下所有?” 扶苏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发白。 陈雍看着那几乎被拖拽走的农人,以及哭天抢地的家人,声音低沉:“殿下,这便是‘棋局’。 你看到了想保护的‘子’,但也得看清这整盘‘棋’,冲动与仁慈,若无智慧与全局为辅,可能反害更多。” 听闻此言,扶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吗?” “看下去。看这秦法之严,亦看这世间之苦。记住此刻的感受,记住他们的脸,这比你现在站出来,更有用。” 就在这时,村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出来,向那差人拱手作揖,低声下气地说着什么,又从怀里摸索出一些东西,悄悄塞了过去。 差人的脸色稍霁,又厉声训斥了几句,最终道:“看在三老和尔等确有困难的份上,便宽限你五日!五日后,若再不到工,定严惩不贷!” 说罢,这才骂骂咧咧的带着另一名差役往下一家去了。 那农人如蒙大赦,与妻子一起跪地叩谢老者,相拥而泣。 围观的村民也松了口气,渐渐散去。 一场风波,似乎暂时平息。 槐树下,扶苏却久久无法回神。 他看到了律法的严酷,也看到了执行中的“灵活”与人情的挣扎,看到了底层百姓的无奈,也看到了乡间秩序的某种自我调适。 这远比书本上的“仁政”、“法治”要复杂、模糊得多。 陈雍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 “走吧,我们该去看看,那位生病的老母亲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也能问问那位里正,村里类似农夫之家,还有几户。 五日时间,他们又如何能抢收抢种,熬过这道难关。” 扶苏抬起头,望着陈雍平静而深邃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 喜欢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请大家收藏:()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0章 老师,我想我有点明白了。 陈雍领着扶苏,走向那座哭声渐歇的茅屋。 低矮的土墙歪斜着,茅草屋顶看得出新修补的痕迹,却仍显破败。 门扉虚掩着,里面传来几声咳嗽声和孩童的低泣。 陈雍轻轻叩了叩门板。 方才那名农人打开门,脸上泪痕未干,看到门外站着两位气质不凡的生面孔,愣了一下,眼中满是警惕与困惑。 陈雍语气平和,拱手一礼,姿态放得很低。 “在下路过此地,听闻家中有长者欠安,略通一些医术,可否让我一试。” 农人狐疑的打量着他们,又回头看了看屋内。 倒是那位刚刚出面解围的里正,闻声走了过来。 他见识终究多些,见陈雍气度沉稳,扶苏虽衣着普通却难掩贵气。 心下虽疑,但想着方才的麻烦刚过,也不好立刻拒人千里,便侧身让开:“有劳先生了,只是家贫,实在……” “老丈不必客气,举手之劳。”陈雍打断他,迈步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气味浑浊。 一位老妪蜷在土炕上,盖着一床薄被,咳嗽得浑身颤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炕边,农户的妻子正为她擦拭额头,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怯生生的缩在角落。 扶苏何曾见过如此景象?宫中哪怕是最低等的侍人生病,也有医官诊治,有汤药伺候,绝无这般凄楚。 他只觉得胸口发闷,那混合着草药、汗水和贫穷的味道,刺得他鼻子发酸。 陈雍面色如常,上前仔细查看了老妪的舌苔、眼睑,又搭了脉,问了几个问题。 那弄人和他的妻子,紧张的看着。 “是积劳成疾,又感了风寒,邪热内蕴。并非大病,但需好生调养,若再劳累,恐成顽疾。” 他从随身的布囊中取出几包草药,这是他出行前便备下的寻常药材。 “即刻煎服一剂,能缓解咳喘,后续需静养,补充些米粮。” 妻子接过药,激动得又要下跪,被陈雍扶住。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陈雍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他转而向那位里正询问道:“老丈,敢问村中如这位兄弟这般,家中有壮丁需服徭役,又遇艰难,无人耕种的人家,还有几户?” 里正叹了口气,脸上写满愁苦:“不瞒先生,洼里村小,壮丁本就不多。 自几年前大王发兵东出,灭了韩国之后,征发更是频繁。 修渠、筑路、运粮……家家户户的精壮劳力,几乎都被抽空了。 眼下田里这些,多是妇孺老弱在勉强支撑。像二狗家这般情况的,少说也有五六户。 眼看粟苗要除草追肥,误了农时,今秋……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后面的话不忍再说。 “灭了韩国之后?”扶苏忍不住轻声重复。 “是啊,说是打了胜仗,开了疆土,可这胜利,咱们这些小民感受不到,只觉得徭役更重,税赋也更紧了。 韩地那边听说也不太平,时不时要征发民夫去修缮城池、转运物资……这日子,是越来越难熬了。” 那农人也低声道:“若能安安稳稳种地,谁不愿意?可如今能活着,不被饿死,已是不易。” 他看了一眼炕上的老母,眼中满是绝望,“五日……五日之后,我若不去,便是大罪。 可我若去了,这地母亲和孩子……” 屋内陷入一片沉默,只有老妪压抑的咳嗽声和粗重的喘息。 扶苏怔怔地听着。 灭韩之功,在父王和朝臣口中,是彪炳史册的伟业,是帝国东出的第一步。 可在这里,在这间昏暗的茅屋里,却成了更沉重的徭役、更艰难的生计。 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父王那盘宏大棋盘上,一颗微不足道的“子”,究竟承受着什么。 陈雍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些半两钱,并不多,但足够农户买些粮食,撑过一段时日。 他塞到黑夫手中:“这些钱,先应应急,给老人家买些吃的。” 农户愣住了,看着手中的钱,像是捧着烫手的山芋,既渴望又惶恐:“先生,这如何使得?无功不受禄……” 陈雍语气淡然,“并非给你,是借予你。待今秋收成好了,再还我。 眼下,治好老人,稳住家小,才是要紧。五日之内,集中村中留守之力,互助抢种,或许还能种下一些。” 他又看向里正:“老丈德高望重,可否出面协调,让村中妇孺互助,优先帮衬像这位大哥家这般最困难的人户? 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法,聚沙方能成塔。” 里正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深深看了陈雍一眼,拱手道:“先生大义,老朽代洼里村乡亲,谢过先生!此法或可一试!” 而那农户握紧了手中的钱,眼眶通红,重重一揖到底,说不出话来。 …… 离开茅屋时,夕阳已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炊烟更浓了些。 扶苏沉默地跟在陈雍身后,来时的新奇与兴奋早已荡然无存,心头沉甸甸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先生,父王东出灭国,一统天下的伟业,对这些人而言,并非荣耀,而是一种负担吗?” 陈雍没有直接回答,他停下脚步,望着远处在田里艰难劳作的妇孺身影,缓缓道。 “帝国的车轮滚滚向前,碾过之处,自有尘埃扬起。有人看到的是车盖的华美与方向的坚定,有人感受到的,却是轮下碎石的刺痛与扬尘的窒息。 你今日所见,并非全貌。大秦律法,耕战立国,赏罚分明,自有其道理。 严苛的徭役与赋税,支撑起了强大的军队和高效的官僚,方能吞并六国,这是代价。 但是,作为执棋者,或未来的执棋者,绝不能只看到华美的车盖,而忽略轮下的碎石。 真正的强大,或许不在于能征收多少赋税,驱使多少民力,而在于能否让这车轮在前进时,少碾碎一些希望,多留下一些生机。 譬如这洼里村,若吏治更清明些,知晓民间疾苦,徭役征发或可更合理; 若农具更精良,耕种效率更高,或可缓解人力不足; 若仓廪更有盈余,遇灾荒疾病方能及时赈济……这些,都需要智慧与仁心,而非仅仅是律法与强权。” 扶苏深深吸了一口气,傍晚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却带不走那份沉重。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间安静的茅屋,轻声道:“先生,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明白治国不仅仅是权术,更是对人世间所有艰难的理解与体恤; 明白父王的棋局,宏大而残酷,而他自己,未来若要参与其中,绝不能只做一颗被命运推动的棋子,或一个只看得到“大局”的棋手。 他要找到那条路,那条既能推动车轮向前,又能尽力抚平轮下伤痕的路。 尽管他知道,这很难,非常难。 陈雍看着他眼中逐渐沉淀下来的光芒,嘴角微扬,知道这趟乡村之行,已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陈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明白就好。走吧,天色已晚,我们还需找个地方借宿。 明日,我们在走远一些……” 扶苏点头。 “嗯。” …… 喜欢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请大家收藏:()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1章 回去之后,我再找一个专门教你律法的老师。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两人便登上马车,继续向南而行。 车内,扶苏依旧沉默,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田野和村落,眼神不再仅仅是好奇,多了几分沉静的观察与思索。 昨日的见闻,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心上。 马车行驶了约莫大半日,地势渐有起伏,村落分布也变得稀疏。 午后,他们抵达了另一个规模稍大的村落。 此村名为“合阳里”,通过一番询问得知,这里是几年前由秦国本土的农户与迁徙在此的韩人混居而成。 村口的界碑似乎都较洼里村更为规整些。 一进村,气氛便明显不同。 田畴划分得更为整齐,沟渠修缮得也更为完备。 虽是午后,田里劳作的人却不少,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些半大的孩子跟在后面帮忙。 让扶苏略感惊异的是,他听到的口音并非纯粹的秦腔,夹杂着一些他听不懂的韩地方言,但人们彼此交流似乎并无障碍,时而还能听到几声笑语。 更让他惊奇的是,村里竟有一处小小的晒谷场,场边立着一架明显是新造的龙骨水车,几个老人正围着水车指指点点,脸上带着颇为自豪的神情。 陈雍让马车在村口停下,依旧如昨日般,低调的带着扶苏步行入村。 他们很快便遇到了村里负责管理户籍、徭役等事的里典,听说两位是游学的士子,倒也热情,并未过多盘问。 王里典听到扶苏不经意的问起徭役之事,笑了笑。 “徭役?是啊,朝廷的征发令下来了,修渠是大事,关乎灌溉收成,咱合阳里不敢怠慢,名册早已造好,后日便出发。” 扶苏微微一愣,眼中升起一丝迷茫,他紧紧的盯着里典,想从中找出昨日那种无奈的压迫感,却发现对方神色坦然,甚至带着几分“理应如此”的认同。 “那村中壮丁可都愿意去?”陈雍啜饮着王里典招待的粗茶,闲话般问道。 王里典搓了搓手,“怎么说呢,一开始自然也有舍不得家、怕辛苦的。 但大秦法令严明,赏罚分明,服役期间口粮由官府供给,工期若提前完成还有赏钱。 再说,这渠修好了,咱们合阳里自己是头一批受益的,浇地方便了,收成就能上去。 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算得明白。何况……” 他顿了顿,压低了些声音:“咱们这村,秦人、韩人混居,以往难免有些磕碰。 可一起服徭役,一起啃干粮、肩并肩干活流汗,为了同一个目标使劲,反倒处出了些情谊。 他指了指晒谷场方向,“你看那水车,就是上次服徭役时,村里几个原本是韩国工匠的后人,和咱们秦人里的木匠一起琢磨出来的,好用得很! 现在村里谁还分什么秦人韩人,都是合阳里人,都是大秦子民。” 扶苏心中一动。 王里典又笑道:“其实啊,自从归了大秦,日子反倒安稳了些。 以前韩国还在时,贵族老爷们争权夺利,税赋徭役也不见轻,打起仗来更是遭殃。 现在好歹律法明明白白,只要肯出力,就能活下去,甚至能活得更好。 大王若是一统了天下,咱们做生意、打交道都方便多了,长远看,是好事。” 这时,恰好有几个青壮扛着农具从田里回来,经过里典家门首,笑着和王里典打招呼,又好奇的看了看陈雍和扶苏,态度自然,并无惧色。 扶苏看着他们黝黑却洋溢着生气的脸庞,听着他们夹杂着秦韩口音的谈笑,再回想昨日黑夫那绝望无助的眼神、洼里村那愁云惨淡的气氛,心中某种东西豁然开朗。 【父王东出灭国,并非只是为了征服和掠夺,或许更深层的意图,正是要打破以往六国各自为政、相互征伐、贵族倾轧的混乱局面。 用一套统一、严明的秩序,来重塑这个天下,谋求一种更长远的、超越地域隔阂的安定与繁荣。 这过程必然伴随着阵痛,如同昨日所见。 但若能推行得当,让百姓真正感受到新秩序带来的好处,那么最初的抗拒和痛苦,或许会逐渐转化为认同和力量。 帝国的车轮,碾过时固然会扬起尘埃,压碎石子,但若最终能开辟出一条更平坦、更广阔的道路。 让更多的人能够沿着这条路更好的前行,那么这或许就是父王所说的“大仁不仁?】 两人在村中待到傍晚,这才告辞离去。 …… 离开合阳里,重新坐上马车时,扶苏的心情复杂了许多。 他开口道,“先生,律法本身或许并无绝对的好坏,关键在于如何执行,能否让百姓看到其中的‘利’,而不仅仅是‘罚’? 父王一统天下,也并非只有残酷的征服,更有打破隔阂、重塑秩序、谋求长远安定的意图?” 陈雍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你能见于此,殊为不易。王上之心,或许正如匠人琢玉,过程不免粗暴,去其瑕垢,方能显其温润光华。 合阳里,便是初步打磨成器的一角,而洼里村,则是仍需精心雕琢、甚至可能不慎损伤的部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扶苏重重的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远方起伏的山峦和广阔的田野。 “父王的眼光,是我所不能及的,待回去之后,我定要努力学习,争取早日为父王分忧!” 陈雍嘴角一扬,“你有如此想法,王上知道了,肯定会很欣慰的,待回去之后,我再帮你找一个老师,让他教你律法的知识。” 扶苏一愣,随后轻笑道,“我觉得,有您一个就足够了。” “呵呵,我心中的法,并不适合大秦,也不适合这个时代……不过,在一些方面倒也可以探讨一二。” “哦?” “比如说,这所谓的徭役,你也看到了,面对徭役,两个村子的态度,截然不同,洼里村,乃老秦人,连年的征战,使得青壮大多数去参了军,出去得多,回来得少。 这也导致,他们村中青壮很少,你父王下的这盘棋,乃是万世之基、利在千秋的伟业,徭役不可不行。 像是这般,对于那些青壮很少的村落而言,或许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但若是能有一种方法。 使得就算是那些青壮去服了徭役,家中的亲人也能很好的活下去,那百姓心里,就不会觉得,服从徭役就如见猛虎一般。” 听闻此言,扶苏眼神一亮,“请老师教我!” “方法有很多,就比如工钱!你也听到了,服徭役还要工钱可拿,若工期提前完成,还有赏钱可拿。 像是洼里村的情况,若是提前将服徭役的工钱,发给他们的亲人,那就算他们去服了徭役,也不必担心家里。 至于耕种,也可以单独下达一条律令,每到农忙时节,各村将劳力组织在一起,一起耕种,若是收成好的话,便可减免赋税……等等。” 听完这些建议之后,扶苏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 喜欢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请大家收藏:()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2章 韩非恢复记忆。 几天之后,陈雍便带着扶苏回到了咸阳。 回到王宫,扶苏换回锦袍,却是觉得这柔软丝滑的衣料,竟有些刺人。 他并未立刻回自己宫殿,而是径直求见嬴政。 章台宫内,嬴政正伏案批阅竹简。 听闻扶苏归来求见,他并未抬头,只淡淡应了一声:“进来。” 扶苏趋步入内,依礼参拜。 “儿臣参见父王!” 嬴政放下笔,“起来吧。这几日游学,可有收获?” 扶苏深吸一口气,将这几日所见,洼里村艰难、合阳里的井然有序、韩人秦人融合后的生机娓娓道来。 全部听完,嬴政沉默良久,方才开口:“看来,陈雍带你看了他想让你看的东西。 那么,告诉父王,你明白了什么?” 扶苏抬起头:“儿臣还不太明白,但有些理解父王东出灭国、一统天下之大志,非为私欲,实为结束数百年纷争,缔造万世太平之基业。 合阳里之景象,便是此志之微光。” 嬴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他并未多言。 扶苏话锋一转,语气沉凝了些:“但是,儿臣也明白,帝国车轮前行,其势磅礴,难免碾碎石砾,扬起尘埃。 洼里村之困苦,亦是现实。严苛律法、频繁征发,于富庶之地或可承受,于凋敝之乡则如雪上加霜。 父王之棋局,宏大深远,然落子之时,或需更审慎考量每一‘子’所能承受之重。” 他略一停顿,见嬴政并未斥责,便鼓起勇气,将陈雍关于“工钱预支”、“互助耕种”、“减免赋税”等初步设想,条理清晰地说了出来。 “儿臣愚见,律法之严明,需与执行之仁恕相辅。若能稍加变通,既保徭役之行,亦解民户之忧。 或可减少如洼里村之悲剧,使百姓更能体会父王缔造新秩序之长远善意,而非仅感其威压。 如此,或许更能收拢民心,稳固大局。” 说完最后一句,扶苏微微垂首,心跳如鼓,他知道自己所言,已近乎对嬴政既定国策的质疑。 殿内再次陷寂静。 就在扶苏几乎要承受不住嬴政的威压之时,嬴政忽然开口,声音竟缓和了一丝:“你能看到合阳里之光,亦不忘洼里村之暗,更知思索调和之法尚可。” 扶苏闻言,心中涌起一丝激动。 这是父王极少给予他的肯定! 嬴政沉吟片刻,“陈雍的确是一个大才,他所言,虽有些理想迂阔,却也不乏可取之处。 治大国如烹小鲜,火候、调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非简单几条妙计可概全。” 他站起身,走到殿窗边,目光望向窗外。 “你的见识,仍显稚嫩。但,肯去看,肯去想,便是开端,日后,多看,多听,多思。至于该如何做……” 嬴政没有再说下去,但眼神告诉扶苏,路需要他自己去寻,答案需要他自己去找。 “儿臣谨遵父王教诲!”扶苏深深一揖。 “下去吧。” 嬴政挥了挥手,重新坐回案前,拿起了一份新的竹简,看了一眼之后,便放下,紧接着便拿起笔墨,将方才扶苏所言记下。 …… 另一边,当陈雍走出宫中,回去自己府宅时,夜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府邸门前,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将一道徘徊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陈雍见状,眉头微皱。 【这人身着影密卫的服饰,莫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当他走近,看到剑器的停留一瞬,他便得知了来人的身份,正是跟随嬴政去往赵国的韩非! 见到陈雍,韩非率先开口,声音透过面甲,显得有些沉闷,“陈……陈兄!” “哦?你恢复了?” 韩非轻点颔首,“我是来还剑的。” 陈雍没有立刻去接,只是看着他,嘴角微扬。 “既然你恢复了,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是继续在影密卫中执行任务?还是……” 韩非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越过陈雍,望向咸阳宫的方向。 “赵国之事已了。我跟在王上身边,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他的视线收回,重新聚焦在陈雍脸上,“七国的纷争,流了太多的血。韩国的灭亡,是必然,也是旧时代的终结。”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仇恨无法让逝者复生,也无法让生者更好。 王上他或许冷酷,但他的目光,确实看向的是百年、千年之后的天下一统,而非一时一地的得失。 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 “所以,你选择留下?” “是。但不是以韩非的身份。王上允我,以‘影二’之名,入幕府,参议政事。 或许我的法、术、势,能在这前所未有的宏大格局中,找到新的用处,以另一种方式,践行我昔日‘法治’之理想。” 听闻此言,陈雍笑了,“看来王上此行赵国,收获颇丰。不仅解决了故赵隐患,更收获了一位真正的大才之心。” 韩非也微微颔首:“还要多谢陈兄当初谏言,请求王上对韩国百姓宽厚,以及赠剑之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各取所需罢了,再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的朋友。你能想通,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韩非拱手,郑重一礼。 “走吧,别在这傻站着,我们进去喝一杯。” 韩非闻言,身躯微颤,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道,“还是不必了,毕竟与你几位夫人都是熟人。 若是被她们知道,我还未死,那很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误会,这些年我一直在韩国旧地执行任务。 也知道一些卫庄的消息,他们一直在暗地里对抗抗秦国……” “无妨,今夜只有我们二人对饮,另外,我也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韩非沉思片刻,最终还是跟着陈雍朝着府宅走去。 进入府宅,二人来到幽静的雅室。 陈雍命人摆上酒菜,待酒菜上桌,他为韩非斟满一杯酒,自己也满上。 “既然你已答应王上,成为幕僚,那不妨再辛苦些,教导扶苏一些律法。” 韩非微微一愣,“他不是拜你为师了吗?为何还要我教?” “呵呵,你比我更合适教他律法……” “这……那扶苏会愿意吗?” “此事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你放心便是。” “那我尽力而为吧……” 话音落下,韩非也不再多言,之后,二人边喝边聊,交换着各自所知的一些消息。 不知不觉,夜已深,韩非起身告辞。 见此一幕,陈雍似是想起了什么,叫住了韩非,“等等……” “陈兄还有事?” “你将剑还给我,那你用什么?” 韩非一笑,“我现在是幕僚,那些危险的任务,王上不会派我去的,何况,我这些年在韩国旧地,已经找回了我当初的那把剑。” “原来如此,有那把剑在,的确不用担心你的安全。” “嗯……好了,不说了,告辞。” …… 喜欢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请大家收藏:()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3章 云中君?何时加入的阴阳家? 陈雍将韩非送至门外,直至他身影融入夜色之中,才转身回府。 来到后院,只见青禾正轻声哼着歌谣,哄着摇篮中的幼子入睡。 紫女与焰灵姬坐在案牍前,同样哄着各自的孩子。 听到脚步声,几女不约而同的抬眸。 青禾轻声问道,“谈完了?”。 “嗯。”轻轻应了一声,陈雍走过去,俯身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幼儿,手指轻轻拂过孩子柔嫩的脸颊,眼中流露出一抹温情。 “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需要你亲自去做吗?” 陈雍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找影二也导扶苏律法之学。” 三女略显诧异,“让影二教导扶苏律法?” “呵呵,可别小看了王上创建的影密卫,里面可是人才济济,让影二教导扶苏律法,足矣!” “那便好,有影密卫分担,夫君也能轻松些了。”紫女轻声说道。 陈雍直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中疏朗的月色,沉默了片刻。 他转过身,轻叹道:“朝中之事无需我插手,短时间内,扶苏也有人教导律法,我们或许该回一趟阴阳家了。” “回阴阳家?” 几女微微一怔,眼中迸出一丝疑惑。 “出来太久,总该回去看看。而且也该让这孩子,见见他们的姨娘和宗门的风景。” 三女闻言,沉默片刻,随后才轻轻颔首:“也好。” …… 数日后,一切安排妥当。 陈雍向嬴政说明去向,随后便带着家人出了咸阳。 越往南行,山势渐显灵秀,气息也与关中平原的雄浑厚重不同,多了几分缥缈与神秘。 几女的心情似乎不错,不时指着窗外向孩子们介绍着记忆里的景色。 陈雍抱着儿子,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逐渐映入眼帘,心中亦不免感慨。 马车驶入一片人迹罕至的山峦,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雾气渐浓,四周的树木愈发苍古老拙。 来到阴阳家入口,却见群峰环抱之中,殿宇楼阁依山而建,飞檐斗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恍如仙境。 与多年前相比,建筑似乎修缮得更加完好,笼罩其间的阵法气息也更为圆融深厚。 山门前,几名身着阴阳家服饰的弟子早已等候在此,显然早已接到传讯。 为首一人,身材高挑,一袭红色长裙,正是许久不见的大司命。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几女身上,看到她们怀中的孩子,不禁一愣。 “护法、长老,几位夫人,您们回来了……” “多年不见,大司命风采依旧、愈发的水灵了啊。” 听到陈雍的调侃,大司命懒得搭理,她快步来到青禾身前,柔声问道,“青禾长老,这孩子……” “呵呵,我们与陈雍的孩子……” “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也好去咸阳照顾你们啊。” 潮女妖柔媚一笑,“妹妹有心了,夫君在咸阳的老相好可不少,有她们在根本不需要我们操心呢……” “那也得告诉我们啊,我们也好准备见面礼。” 陈雍适时插话,打断几女的寒暄,“好了,别都堵在门口了,先进去吧。东君呢?怎么没见她?” 提及东君,大司命脸上的笑意稍稍收敛,侧身引路:“东君大人仍在闭关静修,试图参悟更高深的阴阳术法。” “还在闭关?” 陈雍眉头微挑,若有所思。 一行人穿过熟悉的廊桥水榭,向着主殿方向行去。 沿途遇到的阴阳家弟子纷纷恭敬行礼,一些新弟子,看向陈雍一行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行至主殿前的广场,陈雍脚步微微一顿。 他的目光落在东侧一处新建的建筑上,殿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两个古朴的大字“丹阁”。 陈雍看向身旁的大司命,询问道“这是新建的?何人主事?” 大司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解释道:“回护法,这是云中君主持修建的丹阁。 云中君于一年前加入宗门,因其精研丹道,于炼丹一途造诣非凡,对弟子修行颇有助益,东皇大人便特允他开设此阁,位列长老之职,专司炼丹与丹道传授。” 陈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云中君?是不是一个相貌猥琐的老者?而且还拿着一把叫什么天照的佩剑?”。 大司命微微一愣,“护法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呵呵……可知他是从何而来的?” “具体来历,我们也不清楚,不过听他说,好像是受楚南公引荐。” 陈雍目光微凝,低声呢喃道,“楚南公么……”” 大司命并未察觉异样,继续说道:“楚南公大人在外游历多年,见多识广,而云中君偶得上古丹方,深感于丹道之妙,便来此拜师。 掌教看他实力不错,且所炼丹药,确实对一些弟子突破瓶颈有所帮助,故而便留下了他。” 两人正说着,,丹阁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着宽大云纹黑袍、头发灰白、面容精瘦的老者走了出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正是云中君。 他看到广场上的陈雍一行人,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迎了上来。 “大司命,这几位是?” 陈雍淡然道:“陈雍,阴阳家礼魂护法,这几位是我夫人。” 听闻此言,云中君脸上顿时挂上笑容,“原来是礼魂护法,恕在下眼拙,今日一见,果然如同传闻中那般,英俊潇洒,久仰!久仰。” 话音落下,他看了一眼几女怀中的孩子,“老夫刚炼成一炉‘赤阳丹’,于固本培元大有裨益,正适合给小公子温养根基,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说罢,他便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只见那丹药赤红如火,看似不凡。 陈雍面上笑容不变,却并未去接那丹药,只是淡淡道:“长老有心了,只是孩子还小,根基未稳,虚不受补,如此猛药,恐怕承受不住,这份厚礼,心领了。” 云中君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讪讪地收回手:“是老夫考虑不周了,护法勿怪。” 陈雍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身对众人道:“一路劳顿,先休息一番吧,有什么事,待有时间再说。 大司命连忙应下,引着众人向住处走去。 云中君站在原地,看着陈雍一行人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礼魂护法么……似乎对我的印象不怎么好啊,难道是我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可直到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见他啊。” 思索片刻,云中君轻轻一叹,随后,便转身回到了丹阁…… …… 喜欢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请大家收藏:()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4章 苍龙七宿与长生有关? 陈雍一家回到自己的别院,休息没多久,夜幕便悄然降临。 孩子们舟车劳顿,早已在各自母亲怀中酣然入睡。 陈雍坐在案前,望着窗外的夜色,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气息笼罩整个庭院。 这气息并非刻意释放威压,却仿佛与整个阴阳家的山脉、云雾、星轨融为一体,深不可测。 陈雍与青禾同时抬头,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凝重。 “想来是掌教出关了,我出去看看,你们留在房中,不必跟来” 话音落下,他随即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推门而出。 院中,月光如水,将庭院照得一片清辉。 不知何时,一道身影已悄然立于院中的古树下。 那人身披深紫色星纹长袍,兜帽低垂,遮住了大半面容,只能看到下颌的线条和一抹仿佛洞悉世间万物的淡然。 他周身并无耀眼的光芒,却仿佛是整个天地的中心,日月星辰皆围绕其运转。 正是阴阳家最高首领,经常闭关的东皇太一。 陈雍拱手一礼,“陈雍见过东皇阁下。” 东皇太一并未转身,淡然道:“你回来了。” “是,回来看看。”陈雍应道。 “不仅仅是看看吧?” 陈雍心中微震,面上却不动声色:“真的只是回来看看。” 听闻此言,东皇太一一叹,语气有些失落,“我还以为,你是来送赵国的那个铜盒呢。” “额……秦灭赵时,我并未参与,而且我与赵国王室血脉,也没有什么交集,并不知道铜盒的下落。” 东皇太一沉默片刻,最终摆了摆手,“罢了,天机已显,赵国的那个铜盒,迟早会是我阴阳家的……” 话音落下,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之后,陈雍目光微凝,轻声说道:“属下得知,秦王也知道了苍龙七宿得传闻,掌教一心参悟铜盒之秘,难道那铜盒真的能决定天下的归属? 然而七国已灭其二,天下大势,已经趋近明朗,剩下 的几个国家,恐怕不能抵挡大秦的铁骑。 此秘是不是太过言负其实了?” 东皇太一微微摇头,“传闻中的力量,更像是一种契机。秦国强盛,嬴政雄才,看似以力夺天下,焉知不是在这冥冥之中,暗合了某种星轨的流向?” 他的话语玄奥,却让陈雍若有所思。 “那这秘密,究竟为何?”陈雍追问。 东皇太一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其核心,或许关乎生命的本源,世界的平衡,以及长生之望。” 长生!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陈雍心间。他瞬间联想到了许多,后来的嬴政对求仙问药的热衷、阴阳家对苍龙七宿的痴迷…… “莫非此间真有长生?” 东皇太一的回答依旧莫测高深,“或许有,也或许没有,长生,是诱惑,亦是最大的劫数。 这些年来,随着我的修为日益精进,越是能感觉到,天地广阔,宇宙玄奇,非此一世一界所能囊括。 我想,其他家的那几个老家伙,也窥探到了一丝玄妙。” 听闻此言,陈雍心中一震,【难怪那几个站在世界顶尖的大佬,并不显于人前,原来也是在探寻长生? 也是,来到的这方世界,本就是九天玄女所创,有点神秘色彩,也不足为奇……】 他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一阵微风拂过,这才将他的思绪拉回。 “我回来时,遇到了长老云中君,从大司命口中得知,他似乎是楚南公所引荐?” “不错,楚南公是我阴阳家的游离人士,且辈分也高,作为掌教,自然是要给他一点面子。” “那云中君所炼丹药,真有他说的那般效果么?” “对于普通人而言,的确有些帮助,但对于我们来说,聊胜于无,之所以还让他建造丹阁,为的也是我门中的那些普通弟子。” “这样么……” “好了,难得回来一趟,你可要多待些时日,一来指导一番那些五灵玄同,二来也好好了解一下,我阴阳家现在的情况。” “遵命!” 话音落下,只见东皇太一的身影一晃,无声的融入月色,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出现。 见此一幕,陈雍心中再度一惊。 【不愧是手握‘银河’的掌教,这实力恐怕已经和北冥子差不多了吧……】 他并未着急回去屋里,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目光深邃。 那番石破天惊的对话,深深烙印在陈雍的心湖,激起波澜。 长生之望! 苍龙七宿的核心,竟与此有关。 这解释了许多的疑惑,嬴政后期为何那般执着于寻仙问道,徐福东渡;阴阳家为何对解开苍龙七宿之谜如此痴迷,甚至不惜卷入天下纷争。 在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巅峰之后,等待着所有雄主的,依旧是死亡这堵无可逾越的墙。 而苍龙七宿,似乎指向了一线跨越这堵墙的微光。 “或许有,也或许没有……” 陈雍独自立于院中,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东皇太一说得对,长生是最大的诱惑,亦是最大的劫数。 为了这虚无缥缈的可能,历史上不知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耗尽多少英雄豪杰的心力,嬴政的未来,似乎已经隐约指向了那条执着而悲凉的道路。 而自己呢? 陈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这天下棋局,苍龙之谜,他既已身在局中,便无法真正脱身。 是冷眼旁观历史的车轮碾过?还是尽力去扶正一下轮毂,让它少一些颠簸?甚至去尝试改变那看似既定的、追求长生而导致的悲剧轨迹? 他转身,走回房间。 青禾守在窗边,目光带着询问。 “无事。掌教找我,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 青禾点了点头,并未多问,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 陈雍走到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妻儿,微微一笑。 这一刻,现实的温暖冲淡了那些缥缈的思绪。 无论苍龙七宿指向何方,无论长生是否存在,他所要守护的,首先是眼前的这些人。 …… 喜欢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请大家收藏:()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5章 我只不过想看你炼丹,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次日清晨,陈雍在阴阳家闲逛一番之后,便独自一人信步来到了丹阁之外。 陈雍刚到门前,丹阁的大门便“吱呀”一声从内打开。 云中君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来,正站在门内,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客气的说道,“护法大人一早光临丹阁真是蓬荜生辉啊!不知有何指教?” 陈雍负手而立,笑容淡然:“指教不敢当,不过,长老可能有所不知,阴阳家这些建筑的修缮,实际上大部分都是我在外面赚到的钱。 昨日匆匆一见,未及深谈,我只不过是想看看,这丹阁究竟值不值得投资。 昨夜在掌教那里听闻长老丹道造诣非凡,心中好奇,特来拜访,想向长老请教一二,若能亲眼观摩长老炼丹之术,那就更好了。” “观摩炼丹?” 云中君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打了个哈哈,“护法说笑了,炼丹之术,最忌外扰。 需心神高度集中,引地火,控药性,稍有不慎便是一炉丹药尽毁,甚至可能引发丹炉爆裂之险。 因此,实在是不便让外人旁观,若是护法对丹药有兴趣,老夫这里尚有几枚成品……” “哦?” 陈雍眉梢微挑,“长老莫非是信不过我?担心我会偷师学艺,或是暗中捣乱? 放心,我虽不精通炼丹,但也或多说少听过,也知炼丹规矩,只在一旁静观,绝不出声打扰。 还是说长老的炼丹之术,有何独特之处,不便示于人前?” 最后一句,已是带着明显的试探。 云中君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语气也冷了几分:“护法这是何意?莫非怀疑老夫炼丹有假?老夫所炼丹药,门中弟子皆可作证,效用如何,有目共睹! 护法虽地位尊崇,但如此质疑一位为宗门尽心尽力的长老,恐怕不妥吧?” “你看,你急了……我只是好奇而已,并未质疑啊,还是说,你当真在隐藏什么?” 云中君脸色终于变了变,“护法此言,老夫听不明白!护法若是对丹道有疑大可直言,何必在此故弄玄虚,污蔑老夫!” “是否污蔑,一看便知,长老一再推脱,不敢让我观摩,莫非是心虚?” “你!” 云中君被说得有些恼羞成怒,袖袍微微鼓动,一股灼热的气息自他体内隐隐升腾。 “老夫敬你是护法,所以才好生解释!莫非真以为,老夫只会炼丹?” 话音未落,他藏在袖中的手捏了一个法诀! 嗡! 丹阁四周的地面陡然亮起数道赤红色的纹路,构成一个简易却炽热无比的阵法,瞬间将陈雍笼罩其中。 地面温度急剧升高,空气扭曲,仿佛有地火要从地下喷涌而出 陈雍冷哼一声,不闪不避,甚至没有动用任何阴阳术法。 只是抬起右脚,轻轻向地面一跺! 咔嚓! 那刚刚亮起的赤红阵法纹路,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瞬间布满了裂纹,随即骤然崩碎!灼热的气息迅速消散。 云中君受到反噬,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上血色尽褪,看向陈雍的目光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这阵法虽非顶尖,但也足以困住寻常高手片刻,竟被对方如此轻易、甚至未曾动用阴阳术就一脚破去?! 陈雍破去阵法,并未继续进逼,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长老兴许是有什么误会,我真的只是好奇炼丹之术罢了,现在,我可以看了吗?” 云中君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青白交错,惊怒交加,却又深知自己绝非他的对手。 他死死盯着陈雍,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护法武艺惊人,老夫佩服!” 他侧开身子,让出了通往丹房的道路,只是那低垂的眼眸中,惊惧之色交织闪烁。 陈雍看都未看他眼神,径直迈步走入丹阁。 阁内药气更加浓郁,中央一座巨大的青铜丹炉矗立,炉身上刻满了神秘符文,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炉中火焰跳跃,隐隐有奇异药香飘散。 陈雍走近摆放药材的木架,仔细观察,眼中露出思索之色,云中君跟在后面,眼神闪烁不定,似有心事。 检查一番过后,陈雍淡然点头,“嗯……不错,这些药材,大部分对人体无害,倒也可以炼丹。 听闻长老炼丹手法独具一格,今日既然来了,若不能亲眼得见,实乃憾事。 不如就请长老当场开炉,炼制一炉丹药,让我开开眼界如何?” 他话虽说得客气,甚至带着几分“请教”的意味,但那双眼睛看着云中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力。 云中君袖中的拳头瞬间攥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当场炼丹?还要在这个深不可测的家伙眼皮子底下炼?他那些隐秘的手段,如何能施展得开?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监视和刁难! 他心中怒火翻腾,恨不得立刻催动丹炉大阵,让他吃一番苦头。 但一想到方才对方那轻描淡写便破去阵法的恐怖实力,那股冲动又被冰冷的恐惧硬生生压了下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硬抗,绝无胜算,翻脸,死路一条。 云中君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护法既有如此兴致,老夫自当从命。” 陈雍微微一笑,自顾自地在丹房内找了一张蒲团坐下:“长老请自便,不必管我,就当我不存在即可。” 不存在?云中君心中暗骂,你这么一尊大佛坐在这里,谁能当你不存在? 但他不敢表露任何不满,只得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惧与怒火,走到丹炉前。 他先是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炉火,又整理了一下手边的几味主药,动作却比平时僵硬迟缓了许多,脑中飞速思索着对策。 绝不能炼制傀儡丹,否则必定被看破。可不加入一些东西,炼出的丹药效果平平,如何能显出自己的“本事”? 陈雍安静的坐在一旁,目光看似随意地打量着丹房内的布置,实则一直将云中君的动作捕捉在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云中君依旧在磨蹭,迟迟不肯真正开始。 陈雍也不催促,只是指尖轻轻在膝盖上敲击着,发出极有规律的轻微声响。 这声音不大,却像敲在云中君的心鼓上,让他越发心浮气躁。 终于,云中君似乎下定了决心,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像是做出了某种取舍。 只见他不再犹豫,手法陡然变得流畅起来,迅速将几味药材依序投入丹炉之中,催动体内真气,引导地火,开始炼制最寻常不过的一种固元丹。 炉火升腾,药气逐渐融合。 陈雍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 喜欢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请大家收藏:()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章 这些百鸟刺客,可能是冲我来的。 韩宇独自一人待在屋内,双眼凝视着刘意的尸体,他的思绪渐渐飘远。 正如陈雍所言,他之所以让陈雍来接受调查,实际上是为了在姬无夜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 他知道姬无夜的势力庞大,若能与他深入合作,将来必定能朝堂上更上一层。 他想借刘意之死,给陈雍一个下马威,通过这种方式来让姬无夜看到自己的价值、能力。 但他却忽略了,陈雍之前做的那些事。 据他所掌握的情报,陈雍此前曾血洗毒蝎门。 按理说,姬无夜得知此事后应该对陈雍展开报复才对,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此外,陈雍当着那么多的面扇刘意的耳光,但最后此事也不了了之。 由此可见,姬无夜他们,也在忌惮陈雍背后的阴阳家、秦国…… 从陈雍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态度,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威胁的意味。 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陈雍的实力和背景,也高估了自己在这场权力游戏中的地位。 实际上,他也清楚,刘意之死,与陈雍无关,毕竟,昨晚的时候,可是有很多人看到,陈雍在街道上逛街,买了一些糕点。 而根据仵作的验尸结果,刘意便是在他逛街的时候死的。 韩宇将目光从尸体上收回,悠悠叹道。 “也是……陈雍都不把实权在握,且武功不低的姬无夜放在眼里,何况我一个韩国公子……” 呢喃之音落下,韩宇便来到了屋外,唤来了一个侍卫,吩咐道。 “让人将刘意的尸体抬回衙门,凶手就交给韩非去调查吧,另外,你再派一队人马,好好看管胡夫人。” “喏!”侍卫恭敬一礼,领命而去。 …… 另一边,陈雍离开刘意府邸后,并未直接回去茶馆,而是朝着紫兰轩的废墟而去。 转过三条街巷后,他忽然闪入一条狭窄的暗巷,身形如鬼魅般消失。 片刻后,一个身着灰衣的男子匆匆追至巷口,左右张望,面露困惑。 “自我出府之后,就一直跟着,不累吗?”男子背后,突然传来陈雍那冰冷的声音。 灰衣男子浑身一颤,刚一转身,便感到脖颈一凉,陈雍的手指扣住了他的咽喉。 “是姬无夜还是白亦非派你来的?” “饶……饶命!”灰衣男子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脸色已开始发紫。 陈雍冷哼一声,松开手指。 “告诉他们,现在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别逼我与他们彻底翻脸!” “大……大人,小的只是奉命打探刘意死亡的原因,见你从他府中出来,所以才跟踪你。” “你不是姬无夜的人?” “小的是百鸟一员。” 闻听此言,陈雍轻蔑一笑,“滚吧,将我刚才的说的话带给他。” “小的这就滚。” 看着那人连滚带爬的身影,陈雍目光微凝。 姬无夜这般贼喊捉贼,难道是已经怀疑了墨鸦?还是说,他还有其他的目的? 离开暗巷,陈雍在街上逛了片刻,之后,便回到了茶馆。 刚来到后院,紫女便迎了上来,两人来到一间屋子坐下。 “韩宇没有为难你?” 陈雍摇了摇头,“他只不过是在姬无夜面前表现一番,想给我一个下马威罢了,敲打一番之后,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那韩宇表面上是一个翩翩君子,但实际上,此人心机颇深,他怎会轻易就让你回来?” “很简单,因为我是阴阳家的护法。” 听闻此言,紫女顿时哑口无言。 沉默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那刘意究竟是被谁所杀?” “我看过他的尸体,是被高手震碎经脉、内脏而死,但其府邸之中,并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由此可见,杀他之人,是很专业的刺客!” 紫女娇躯微震,“罗网?” “很有可能!” “上次军饷被劫,其后便有罗网的影子,现在韩国左思马之死,也与他们有关,罗网究竟有着什么目的?……”紫女轻声呢喃。 陈雍端起茶盏,吹了吹那冒出的热气,一脸的平淡。 “刘意掌管韩国军需调度,他若身亡,军备交接必然混乱。而军饷被劫一案,更是直接削弱了韩国边防力量。 这两件事背后,都有同一个目的,让韩国军队陷入瘫痪。” 紫女眼神一凝,玉指不自觉的收紧,“秦国虎视眈眈,若此时边境有变……” “必将起战事……”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破空声。 陈雍眼神一凛,手中杯盏瞬间掷出,与一枚泛着寒光的暗器在半空相撞,碎片与毒针四散飞溅。 “小心!”陈雍身形一闪,一把揽住紫女纤腰向侧方闪避。 与此同时,三道黑影破窗而入,寒光凛冽的剑锋贴着紫女方坐着的位置划过,将檀木案几一分为二。 紫女袖中滑出一柄紫色软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紫色弧线。 “百鸟的杀手?” 陈雍眼神一凝,心中充满了疑惑。 一击不成,几名刺客毫不犹豫想要逃离。 陈雍内力爆发,一股无形气浪席卷而出,三名刺客如遭雷击,身体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其中两人当场气绝,另一人却的异地笑了笑,嘴角溢出黑血,转眼间便没了气息。 紫女收起软剑,俯身检查尸体,“死士?齿间藏毒,见事不可为便自尽,这的确是百鸟的作风。” “这真的是百鸟的刺客?” “我与他们交手数次,自然不会判断错误,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只不过,我疑惑的是,他们为何只派这几个低等刺客而来。” 陈雍微微皱眉,前脚他才让人带话给姬无夜,后脚他就派人来刺杀紫女,以姬无夜之前的表现来看,他应该不会这般愚蠢才对。 但紫女说的也不是假话,这些的确是百鸟刺客无疑…… 难道说,有人想借此事,借我之手对付姬无夜?翡翠虎,还是白亦非? 念及此,陈雍脸色一寒,冷声说道,“这些尸体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出去一趟,你在茶馆中注意安全。” 话音落下,陈雍一甩拂袖,愤然离去。 直至陈雍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紫女才收回视线,看着那几具尸体,悠悠一叹。 喜欢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请大家收藏:()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章 东西到手,夜见紫女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搜寻湖泊的士卒沿着河道下流去搜寻之后,一个脑袋才探出了悄悄探出了湖面。 陈雍大口喘着粗气,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胸口。 “这卫庄也真是的,不就是骂了一句‘你师哥是废物,但你不如他’嘛, 下手就这么重的啊,要不是用内力护持,加之淬炼过身体,这一剑还真被他伤到了。” 吐槽几句,陈雍深吸一口气,再度潜入了湖泊,此行,他的目的,便是这湖泊中的那份卷轴。 刚才,他借势掉入湖中,已经寻到了一丝痕迹。 很快他便来到了暗流交汇之处,只见十几具白骨堆积于此处,除此之外,还有几具高度腐化的尸体。 他还以为这些尸体也是为寻宝而来,但转念一想,高墙深院,谁家没有点肮脏事,这些尸体的主人,估计是那些倒霉的侍卫或是宫女罢了。 挪开几具尸体,一座残破的石碑映入眼帘,观察一番之后,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上面写的什么东西?……先不管了,我得赶紧找到卷轴,万一那些士卒去而复返,那很有可能被发现。】 思忖片刻,陈雍移开石碑,就在这时,一股吸力传来。 【糟了,这是地下暗河,决不能让那些士卒发现湖泊的异样!】 紧接着,他便将周围那些能用来堵住旋涡的东西,一股脑的扔了进去,运气使然,他无意之间,触碰到了一个机关。 紧接着,一大一小两个木盒,从一根断裂的柱子中出现。 看着越来越大的旋涡,目光微凝,将那块残破石碑扔进了最里边,随后便快速游离此地。 与此同时,百米开外的岸边,一个士卒也发现了湖泊的异样。 他指了指湖面,“百长,你看!” 百长闻言,立刻唤了一声周围的士卒,让他们用火把照亮湖泊。 见到那个旋涡之后,脸色变得平静,“这湖泊下面藏有暗河,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湖泊明日便会恢复平静,不必大惊小怪。” 何况,这里本就清冷无比,宫中之人贵人偶尔来此,水位下降一些她们也不会注意到的。” “那……我们还继续搜寻刺客吗” 百长闻言,瞪了一眼那士卒,“你没听刚才那个高手说,中了他的必杀之剑,必死无疑吗?” “可是……统领大人让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活人难找,尸体还不好找吗?” “这……属下明白了。” “好了,去刚才意外搜寻到的那几具尸体之中,找一具刚死不久,且有一点武艺傍身的,随我回去复命。” “是……” …… 陈雍换了一身行装之后,便来到了东边的一处宫殿之中。 此时,一处阴影处,借着微弱的光芒,他打开了两个木盒,木盒之中,除了他要找的卷轴之外,另一个木盒之中,还有一柄造型精美的利剑。 【方才我与卫庄交手的时候,用的道家的内力,基础的剑法,若是我拿着这柄剑出现,以卫庄等人的聪慧,可能会引起他们的猜疑。 话又说回,阴阳家的阴阳术,我已经基本掌握,而且我所修习的《星象变数经》亦有一种包容之感。 若是修习诸子百家的内功心法,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以那种内力特性为主罢了。 况且,阴阳家功法虽强,但也需要强大的内力支撑,若是能习得高深剑法,正好可以弥补这方面的一些不足……】 就在他思索之际,不远处的走廊上,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 透过一丝缝隙,他看到韩王在一群侍卫宫女的簇拥下,向着潮女妖所在的宫殿走去,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看样子,只能下次再找潮女妖交流一下心得了……” 自语一句,陈雍隐去身形,兜兜转转之后,便离开了王宫。 回到紫兰轩的时候,已近深夜。 陈雍刚翻进屋子,便见一道倩影在此等候。 “你回来了!”焰灵姬略显惊喜的说道。 “没有你拖后腿,要想出王宫,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听闻此言,焰灵姬顿时不高兴了,冷哼一声便欲离去。 “对了,你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焰灵姬脚步微微一滞,清冷的说道,“自我住在这里之后,向来神出鬼没的,紫兰轩的人也没有放在心上。 反倒是你,据娥皇姐姐说,我们不在这段时间,紫女曾经找过你,但被她们以你在修炼为借口搪塞过去了……” 话音落下,焰灵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屋子。 陈雍思索片刻,将木盒藏好之后,亦是离开屋子。 看到三楼厢房之中的烛火还亮着,陈雍换了一副表情,便走了下去。 陈雍来到厢房,见只有紫女一人在此,于是便一脸笑意的说道。 “紫女姑娘这么晚还不睡,难道是在等我?” 紫女微微一笑,微微抬眸,“今夜星光暗淡,恐将有一场暴风雨,风雨欲来的天气,总是有些沉闷,所以便睡不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哦……我还以为紫女姑娘寻我,是想探讨一下人生呢。” 话音落下,陈雍便自顾自的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盘子中的水果吃了起来。 “陈护法误会了,我只是好奇你为了学一首曲子就豪掷千金,想问问罢了。” “怎么?以前穷怕了,现在有钱了,就不可以享受享受?” “呵呵,这自是可以的,不过,用三颗火雨玛瑙,只为学弄玉的曲子,这未免也太豪气了!” 陈雍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向紫女凑近了些,“若是紫女姑娘能亲自传授,那别说是千金,就是万金我也愿意啊!” 紫女不动声色的与他拉开距离,淡笑道,“让护法失望了,我并不懂音律。” “实不相瞒,在下也不会其他音律,但在箫道一途,却是颇有心得,若是紫女姑娘愿意,那我便可免费传授。” “呵呵……年纪大了,与那些小年轻相比,没有学习的天赋……” “此言诧异,于我而言,紫色更有韵味,比起弄玉,你更加的吸引人啊。” 紫女微微一笑,‘陈护法说笑了……’ “这怎么是说笑呢,你让弄玉在我听曲的时候加价,不就是盯上了我手中的那点钱财吗? 弄玉作为紫兰轩的头牌琴姬,你总不能让她免费弹奏吧,如今,直接跳过弄玉,由你亲自传授,没有了中间商赚差价,钱不就全部落进了你的口袋?” 紫女微微一怔,显然心中所想被陈雍猜中了,脸色却是不变。 “商人逐利,本是天性,我的确让弄玉想办法掏空你的家底…… 不过现在嘛,我倒是有一笔大生意,想要找你合作,若是能成,你得到的,要比在毒蝎门得到的还要多!” 听闻此言,陈雍顿时没有了兴趣,叹息道,“我之前也想过经商,但现在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哦?这是为何?”紫女有些不解。 “做生意,哪有抢来钱更快!” 紫女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说什么,憋了半天,才说道,“你实力强,你说得对!” “呵呵,好了,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睡觉了,毕竟,闭关修炼阴阳术,可是很伤精神的。 当然,我刚才说的话,依然作数,若是紫女愿意亲自传授‘音律’之道的,价钱你开……” 说罢,陈雍缓缓起身,便离开了此地。 看着他的背影,紫女心中亦是有些愠怒,作为紫兰轩的老板,方才陈雍的那些话,她岂能不清楚他意有所指? 【哼,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要不是看在你是阴阳家护法的份上,早就让你尝尝我赤练剑的威力了……】 暗骂一句之后,紫女猛的想起了什么,顿时一怔。 【不对啊,我去找他,是为了问火雨玛瑙的事,怎么扯在音律之道上了?……】 …… 喜欢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请大家收藏:()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得偿所愿。 此时,姜氏姐妹想要追上两人的步伐,却是被陈雍拦住。 见此一幕,姐妹二人微微蹙眉,“护法大人,还有何事?” “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们之前护送秦王一事。” 姜氏姐妹对视一眼,眼中略显疑惑,“我们护送秦王至武遂之后,那守城的将领,意图谋反,不过在盖聂和那个青年将领的帮助下,秦王安然度过危机。 而后,他掌控了那些大军之后,便由那些将士护送他归咸阳,我们就回来了啊。” 陈雍无语的看向了两人,“我不是让你们拿到钱再回来的吗?那钱呢?” 听闻此言,两女扭头看向了青禾离开的方向,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自然是交给夫人了啊。” “什么!五万多金都交给她了!”陈雍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瞪大了眼睛。 姜氏姐妹看到陈雍的反应,淡然一笑:“我们回来的时候,恰好遇到青禾夫人,她说这笔钱由她保管更安全,我们也就没多想,就交给她喽。” 陈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罢了,都是一家人,交给她便交给她吧。” 顿了顿之后,他接着说道,“南阳之事,已经接近尾声,你们再跑一趟咸阳,找到王上,将黑白双剑带回来。” 两女一愣,露出一副为难之色,“那个……我们没时间啊。” “没时间?你们要干什么?” “嘻嘻……夫人说来,那些粮食就交给我们姐妹二人去卖,卖得多少,都给我们。” “呵……夫人对你们倒是不错!” “那是当然喽,而且,我们也最听夫人的话了!” “哼,我看你们是想着那些钱吧,总之,你们必须去一趟,要不然以后有什么好处,我就不会想到你们了。” 看着陈雍铁青的脸色,两女对视一眼,随后说道,“得,我们去还不行吗?” “那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去。” 两女无奈地叹了口气,姜璃说道:“好吧,护法大人,我们这就去咸阳。不过,在我们回来之前,决不能动我们的粮食。” 陈雍点了点头,语气稍缓:“放心吧,流沙得到的这些粮食,够支撑到你们从咸阳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再卖也不迟。” 听闻此言,两女也不多说什么,踏着夜色,快速离开了这里。 陈雍看着她们转身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次南阳一行,他倒变成了一个打工人了…… …… 半个小时后,那些阴阳家的弟子已经将那些粮食全部装在了马车上。 见此一幕,陈雍挥了挥手,示意车队离开,他来到紫女与焰灵姬身前,柔声道 “阴阳家在城中也有一处隐蔽的地点,他们会将这些粮食运到那里去,待你们什么需要的话,便和青禾说一声即可,我们也回去吧。” 紫女闻言,轻点颔首,随后,便跟着车队向城而去。 回到住处,陈雍坐在桌前,手中把玩着一枚棋子,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门被推开,紫女走了进来,轻声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陈雍一笑,“你不也没睡吗?” 紫女脸上带着一丝羞红,低声道,“正准备休息呢。” 话音落下,她便走到窗边,将窗子关闭,见此一幕,陈雍眼眸一亮,也知道了紫女的意思。 随即,他抛开脑中的思绪,来到了紫女身旁,将其拦腰抱起。 “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了!” “待会可要轻点……”紫女娇嗔一声。 看着紫女羞涩的神情,陈雍心中火热无比,迫不及待的熄灭了烛火…… 次日,日上三竿的时候,陈雍才悠悠醒转。 此时,床榻上已经不见紫女的身影,回味起昨夜的滋味,陈雍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容。 “虽然动作生涩,但学习能力不错……” 低声呢喃一句,陈雍起身,整理了一番之后,便打开了窗户,心情愉悦的看着街道上的行人。 “听说了吗?城南有人在免费发放粮食,听说是九公子派来的人。” “真的吗?朝廷没有忘记我们?” “骗你作甚,而且发放粮食的那两个女子,简直如仙女下凡一样,那身段,那面容,老夫活了五十年,还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人。”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见仙子啊!” …… 听着行人的这些交谈,陈雍微微一笑,“昨夜可是大战到凌晨,她这么早就去赈灾,身体受的了吗?” 低声呢喃一句,陈雍便离开屋子。 刚到楼下,老赵便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客官早啊。” “掌柜的早……看你一脸笑意,莫非遇到了什么喜事不成?” “嘿嘿……今早我从尊夫人手中买到了一些粮食,我这客栈也能继续开下去了。” 陈雍微微挑眉,“我夫人?哪个夫人?” “就是那紫女啊,今早我去城南的时候,看到她在赈灾,便想从她手中买一些粮食,但她说这是赈灾的粮食,不能贩卖。 就在我失望离开之时,她却叫住我,说是看在她夫君的面上,就卖给我一些,我一想,便知道,她口中的夫君便是你了……” “呵呵……看不出来,你挺聪明的啊”陈雍略显揶揄的说道。 “客官说笑了……”老赵微微一礼之后,似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 “对了,今早的时候,还有一个年轻人来找过你,但他听说城南在赈灾之后,便先行离去了。 临走时,托我带话,一个时辰之后,他会回来的,算算时间,也快要一个时辰了吧。” 听闻此言,陈雍猛的想起,今天似乎到了与那些村民约定的日子。 沉思片刻之后,他开口说道,“我之前存放在你这的粮食,你没有动它吧?” “小的哪敢动大人的东西,它们还在后院之中,我特意派人看管着呢。” “那行,你让伙计搬到后院,将那些粮食装好,待会我有用。” “好嘞,我这就吩咐下去。” 话音落下,老赵转身便走。 …… 喜欢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请大家收藏:()惊鲵捡了一个人:他要弥补遗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