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修道让朱元璋破防》 第1章 0001 此行，朱标最牵挂的是两位弟弟——封于西安的秦王朱樉，与封于汉中的汉王朱栎。 朱樉到封地后屡次惹祸，引发民怨，已被召回应天。 朱标借此次西巡，也在暗中为他打听情况，希望能向父亲求情。 至于朱栎，外界传闻他沉溺于炼丹之术，甚至传他的王妃杨氏因长期服用丹药而早逝。 这个消息传回京师，令朱元璋极为愤怒，他决定也要将朱栎召回京城问罪。 为两位弟弟的事，朱标一路忧心忡忡。 完成巡查任务后，朱标赶忙返京，却因途中染病，身体迅速恶化。 到了洪武二十五年三月，病情加剧，太医们束手无策，东宫气氛凝重。 朱元璋每日下朝便赶往太子寝宫，见朱标脸色苍白地躺着，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心中万分难受。 “父皇，二弟已经改过，他终究是您的亲骨肉，请您原谅他一次！” “关于九弟，儿臣也相信他不会故意伤害王妃，希望父皇查明真相。 ” 病重之中，朱标仍不忘为弟弟们恳求。 “唉……标儿，老二的事咱们暂且不说，但老九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让朕忍无可忍！” “他是皇子，却不思治理封地，反而做起了道士，日夜研究丹药！” “杨王妃之死，不正是因为服用了他炼制的丹药吗？” 听太子仍在为朱栎开脱，朱元璋更是愤怒。 对朱樉的行为，他虽气愤，但毕竟只是处罚而已。 可朱栎身为亲王，痴迷炼丹，甚至让王妃枉死，这等荒唐之举，不仅惹人耻笑，更损害皇家威严。 朱标听了这番话，一时沉默无语，也意识到九弟的处境远比想象中严峻。 他曾在汉中见过朱栎炼制的丹药，不说功效如何，光是那难看的颜色和刺鼻气味，便知并非寻常治病之物。 朱标不由得想起——历史上多少皇帝因误食所谓仙丹而丧命，连秦始皇也不例外！ “罢了，你也不必再为他们二人求情。 ” “老二惩戒过后便回封地，如若再犯，直接押往凤阳思过。 ” “老九之事也就此作罢，朕已为他另定亲事。 ” “若他还敢胡来，自有办法治他！” 朱元璋见朱标卧病仍为弟弟们求情，心中不忍，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朱标听到后，脸上浮现一丝欣喜，很快又被忧虑取代。 “父皇，杨诗雨逝去未满一年，老九成亲是否不合礼制？” 这疑问合情合理。 按照大明律例，夫丧妻须守满一年方可再娶，皇族亦不例外。 “时间快到了，先定下婚事，待守孝期满便可完婚。 ” “这混小子如若还不改性子，迟早要出大乱子！” “听闻徐家的女儿才智过人，或许能够镇得住他。 ” 说起朱栎的亲事，朱元璋也颇为头痛。 为他挑选新妃可谓用心良苦，这次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能制服他的女子。 “父皇是指徐家妙锦？” 一听“徐家”二字，朱标顿时露出惊异神色。 要在年龄合适又能管住古怪脾气的朱栎的女子，唯有徐达府上之人方可胜任。 眼下，徐家只有妙锦尚未出阁。 “正是她。 ” “徐家这位小姐比杨家姑娘聪明伶俐多了，肯定不会被老九那些怪诞之言所蒙蔽，误食那些乱七八糟的丹药。 ” “也会约束他行为，不会让他太过分。 ” “朝中众臣之家挑来选去，再无比她更合适的人选。 ” 朱元璋点头同意，但心中依旧没底。 只望此次选择不致耽误徐妙锦。 “以儿臣看来，妙锦从小聪慧，行事有主见，必定能稳住老九。 ”朱标表示支持。 他心里清楚，朱栎并不是个顽固不通情理的人。 虽然沉迷丹术，但镇守汉中的表现也算稳妥，不是难以教导的角色。 朱标也坚信，徐妙锦才是朱栎真正的命中良缘。 此时此刻， 汉中的某个偏僻角落，一间道观中，炉火正旺盛。 朱栎专注守在丹炉前，忽然鼻头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说我？”他边揉鼻子边自语。 眼看着火候已到，连忙熄了柴火，迅速掀开炉盖。 只见炉中静静放着两枚拇指大小的黑色丹药，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兴奋地将它们小心取出。 “延寿丹，虽然只是半成品，但终于炼成了！” 看着手中的丹药，朱栎难掩欣喜。 为了炼出这两颗丹，他倾尽心力，如今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只是王妃杨诗雨未能等到这一刻。 她九个月前便去世，没能吃到这可延长两载寿命的丹药。 半年前将她安葬后，朱栎便一门心思投入炼丹，为的就是不再留下这样的遗憾。 他心里清楚，不久之后，太子朱标会大病一扬，有了这药，至少能争取两年时间。 他是穿越而来的，本不该属于这个时代。 原历史上真正的朱栎幼年就已夭折。 他的努力不只是想改变自身命运，也想要救下那些原本注定陨落之人。 他曾用系统换来的西药为杨诗雨续命，可惜回天乏力。 可这些事无人得知，世人只当他炼的丹药害了她。 他与杨诗雨感情甚笃。 洪武二十年，她为他生下长子朱匣秋，孩子如今快五岁，却没有了母亲。 想到这些，朱栎心中满是痛惜。 他还是没能把她留住。 “耿青！” 手中握着丹药，朱栎低声唤了一句。 声音尚未散去，门外便走进一位身披铠甲、身形魁梧的将军，如同铁塔般伫立在他面前。 来者是汉王三位护卫统领之一、千户耿青。 他一进门便抱拳行礼，沉声说道：“属下在，请殿下示下！” 朱栎将一颗丹药托在手中，神情严肃地开口：“你即刻启程，必须将此药送往应天府皇宫给太子。 告诉他，这是延寿丹，可多争取两年时间，服下才有效。 贫道能为他做的也就如此了。 ” 言毕，他将丹药装入瓶中，递给耿青。 耿青恭敬地接过药瓶，转身离开。 朱栎凝视着门外，轻轻地叹了口气。 知晓了将来的事，有时候并不是好事。 他能为大哥朱标做的极为有限，这枚丹药是他能做到的唯一之事。 从小朱标对他照拂有加，恩情难以还清。 早在洪武十七年就藩汉中时，朱栎便觉醒了一个拥有八种奇技的系统：炁体源流、拘灵遣将、通天箓、风后奇门、双全手、神机百炼、六库仙贼、大罗洞观。 然而到了如今，他也只领悟了神机百炼和通天箓两种技法，特别是双全手的传承始终未得。 神机百炼是他目前最为熟练的技巧，对治理属地帮助颇大。 但洪武二十二年九月，情况发生了转折：杨诗雨在生育朱匣秋未满三年时，竟被查出肺痨已入晚期。 自幼体弱的她，朱栎虽早有心理准备，却没有料到病情竟然严重至此。 为救其性命，他不得已投身炼丹之法。 系统数次答复，唯有强效丹药方能挽救。 自那时起，修道、制丹成了他的重心。 值得一提的是，该系统内有一个专属的商店可供兑换物品，唯一不足是所需金币过于高昂。 此前为救治杨诗雨，朱栎几乎倾尽全部积蓄用于购买药物。 或许常人不明其中奥秘，但对于朱栎身边的亲近者来说，他所炼制出的丹药从未让众人失望。 比如，先前耿青之子因染风寒而奄奄一息，朱栎仅随手赠予一盒常见退烧药，在耿青眼中却是神乎其技的救命良方。 为人不易，救病更是艰辛！ 当一个人被奉为神医，哪怕救治了百人性命也不会得到额外赞誉，因为这被视为职责所在；然而一旦有一次失误，便会遭遇责难，过往功劳亦将付诸东流。 听闻汉王朱栎曾为王妃服用了丹药，众人便将王妃之死归咎于他。 只有身边几名亲信始终理解朱栎。 在耿青看来，只要能救人一命的药便是灵丹。 他们这些最早追随朱栎的人，曾受其恩惠，因此对朱栎无比信任。 他们坚信汉王拿出的药便是灵丹！即便杨诗雨终究未能挽回，他们也会认为此病连灵丹也无力回天，绝不会怪罪朱栎。 耿青离去后，朱栎静静盘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凝神，心中开启了八奇技系统。 ...................分割线................... 03：汉王之子寄住农家，不经历磨砺难成大器！ 自从汉王妃杨诗雨病情加重以来，朱栎多年潜心修道炼丹，很少顾及其他事务。 系统中，修道被划分为五个层次：道童、道士、道长、真人、天师。 朱栎目前止步于道长层次。 唯有迈入真人之境，方可完整炼制延寿丹；凭借道长的实力，只能勉强炼出可延寿两年的半成品。 但自道童起步短短数年，便能达到道长境界，已是非常难得。 根据系统评判：朱栎天赋出众，与修道之路格外契合。 但修道所涉知识繁多，单靠炼丹远不足以突破。 他目前已到道长极限，如想晋升真人，必须掌握其它修道术法，例如八奇技中的“通天箓”。 这种符箓技法不同于常人理解的符道。 通天箓代表着符道最高境界，不拘泥祭坛，无需行炁，不必做准备。 寻常符师画一张符就要耗费大量精力，可修习通天箓之人能随手而书，片刻间便可制出几十甚至上百符咒。 自踏入修道门槛起，朱栎便对这一领域产生浓厚兴趣，几乎每日不看看道观便会心绪不宁。 凡是与修道相关的技艺，皆能引发他的极大关注。 不知不觉间，朱栎彻底沉浸于《通天箓》的传承之中，直到日头西沉才猛然察觉，时间早已悄悄流逝。 “该去看秋儿了。 ” 朱栎心想，延寿丹半成品已经炼成，也已许久没见儿子。 不久后，他乘车来到汉中城外一处僻静的村庄。 这几月，朱匣秋就住在这里。 第2章 0002 原本他对朱匣秋就关心不多，加上孩子不到五岁，养成了一些骄纵的毛病。 从小衣食无忧、养尊处优，使得他对人情冷暖所知甚少。 当初朱栎刚穿越来那会，还在应天府念书，十六岁就成婚就藩。 作为有现代理念的父亲，他也十分重视教育，可惜之前一直分身乏术，无法亲授教导。 杨诗雨走后，朱匣秋的举止愈加任性难管，于是朱栎下定决心将他送去乡下历练，不希望孩子染上那些坏毛病。 至于找先生来教他读书，朱栎并不赞同，他认为由自己亲授远好过那些迂腐学究。 一会儿，马车停在村里一户人家的小院子门前。 这里是他的三名贴身护卫之一、千户秦武的住所。 “属下秦武，参见殿下。 ”秦武还未换下军装，急急出门迎接。 “免礼，”朱栎身着便装，“我是来看秋儿的。 ” 虽不在道观内，但身为藩王，朱栎始终保持应有的仪表仪态。 院子里，朱匣秋听到声响，早就欢喜地跑了出来，喊着“父王”。 看着曾娇贵的朱匣秋如今清瘦了不少，朱栎内心不免心疼，但随即又藏起了这一丝不忍。 他明白慈母多败儿，父亲亦不可过于纵容。 更何况男孩成长途中，适当的锤炼和挑战，是必不可少的阶段。 现在只是让朱匣秋在村中过几天简朴日子，体验平民百姓的一蔬一饭，也没让他受太多罪。 不过对于这么年幼的孩子而言，吃些苦也是免不了的。 长期生活在富贵环境，一旦换到了这样朴实甚至有些困顿的氛围中，难免要经历一个艰难的过程。 “秋儿，在这儿过得还习惯吗？” “有听秦伯父和大娘的话吗？” 朱栎把朱匣秋抱起来，轻轻捏着他的脸问道。 “父皇，孩儿什么时候能回去？” 朱匣秋听了，立刻红着眼眶望向朱栎，满脸委屈。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他确实吃了不少苦。 环境陌生、生活不适应，一切都让他很不习惯。 不过秦武是千户，家中虽然不算富贵，但也比普通百姓强。 虽说饭菜只是粗茶淡饭，但不至于让他饿肚子。 毕竟朱匣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算朱栎想让他吃点苦头、锻炼锻炼，也不能真让他挨饿。 此番安排，不过是想让他感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当然，比起王府的生活，这里自然是单调了许多，他吃不惯、闹脾气，也是难免的。 朱栎听秦武说过，刚开始几天，朱匣秋不肯吃饭，甚至故意闹脾气。 但饿了几天后，自然也就不闹了。 “还早。 ” 朱栎一句淡淡的话，让朱匣秋脸色顿时低落下来。 “本王带世子走走，你们各自忙去吧。 ” 朱栎朝秦武交代一声，抱着朱匣秋走入院旁的竹亭。 亭子粗制简单，四面空旷，带着浓厚的乡村野趣。 朱栎放下孩子，蹲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秋儿，跟父王说，这几个月你过得如何？” 朱匣秋沉默片刻，低声回答：“孩儿知道百姓生活不易，一粥一饭都来得辛苦。 ” 听罢，朱栎露出了满意神色。 看来这一番锤炼没白费。 朱匣秋聪明，也隐约明白朱栎的用意，他回答的这番话，正是朱栎最想听的。 朱栎心中颇为安慰，继续道：“你能知道一餐一饭珍贵，今后更应体恤民间疾苦。 ” “为王非为享乐，惟有历经艰苦，方知珍惜拥有。 ” “你需谨记，治理封地，统御天下，百姓温饱始终居于首位！” “粮食，方是一切根本！” 他说着，轻抚着朱匣秋的头，语气诚挚而严肃。 “孩儿谨记。 ” “谢父王教诲。 ” 朱匣秋思索着点了点头。 “你能明白就好。 ” “不要觉得本王有多厉害，也不因你是皇孙就自以为高人一等。 ” “你从小安逸，就以为世人都是如此。 ” “别怪本王让你住在秦武那里。 记住，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日后当懂得体恤百姓。 ” 朱栎点点头。 “父王，那孩儿何时才能回王府？” “孩儿……想父王了，也……也想娘亲。 ” 提起杨诗雨，朱匣秋眼圈泛红。 听到这个名字，朱栎心头也是一颤，不由叹气。 他明白，再贵重的东西都能给，唯独那个母亲，永远回不来了。 “秋儿，本王答应你，等这一季稻子收了，就接你回王府。 ” 沉吟许久，朱栎终于答应下来。 说完，他离开了秦武家，还是把朱匣秋留在了那里。 他并非无情，是深知不经打磨的孩子难以成才。 夜晚，朱樽数完公务回府，随便吃了点，又一头扎进繁重的政事之中。 此前忙于修道炼丹，地方上的事积压不少。 他虽然醉心修道，但从未真的荒废政务。 尤其军事方面，边关屡挫瓦剌，立下大功，这也是朱元璋一再容忍他的关键原因。 大明诸王之中，众人公认：说起用兵，唯有燕王朱棣与汉王朱栎堪称第一流。 接下来的几天里，朱栎难得地留在王府中处理事务，不敢稍有懈怠。 他在等一封京城来的诏书。 前些时日，太子朱标前来汉中，追查杨诗雨病故一事，朱栎知道朱元璋内心不悦。 虽然朱标答应替他开脱，但到底结果如何，还得看朝廷的反应。 料想这几日圣旨就快送到汉中。 他不愿再引起皇帝不快，索性暂时留在府中，若皇帝派来使臣时，他却躲在道观炼丹，事情只会更糟。 可他没想到，朱元璋并未因此降罪，也没有召他返京问话，反倒降了一道赐婚的旨意——命他迎娶徐达三女，徐妙锦。 “徐妙锦？那个连四哥朱棣都动心的女人？” “皇帝竟将她许配与我！” 朱栎心中翻涌着复杂情绪，史书中曾有记载，朱棣在徐皇后离世后有意立徐妙锦为继后，却被她拒绝。 如今汉中要迎娶她，仿佛将本该属于朱棣的女人提前纳入门下。 徐妙锦才十四五岁，正值青春年华，尚不谙世事。 可朱栎仍不解父皇朱元璋为何执意将徐家之女送至汉中。 此前老爷子岂非曾怀疑杨诗雨之死与自己丹药有关？那现在又怎会允许徐家女儿重蹈杨诗雨覆辙？ 而且这次，自己沉迷修道的责任并未被追查——这大大出乎朱栎预料。 莫非，还是兄长朱标在父皇面前为他周旋？ 思索再三，朱栎唯有摇头苦笑，归因于朱标。 那颗延寿丹，果然没白送。 对于即将娶徐妙锦进门，他倒没有太强意愿。 他和杨诗雨之间有情有义，不是那般好色轻薄之人，也一直不热衷儿女之事。 若说徐妙锦在他心中激起什么念头，倒可以说是“好奇”居多。 史上有名女子，能令朱棣倾心却未果的人，他当然想亲眼验证她是否当真如传言般不凡。 只是这桩婚姻他并无选择余地。 父皇因杨诗雨之事没有责罚于他，已是意外之喜；倘若胆敢抗婚，怕立刻就会被召回应天，非逼他完婚不可。 “何必如此？”他自言自语，只余苦笑。 当他为此烦恼时，应天府内的朱元璋亦正望向西北，默默盘算这盘棋。 他曾亲口对朱标言明，选徐妙锦为汉王妃乃意在管教朱栎。 可更深一层心思，是要绵延老朱家血脉。 他深知皇室根基，在于人丁兴旺。 幼时贫苦，家人皆因饥饿而逝。 如今要兴盛朱家，子嗣不繁何以为继？所以他对子女数量一向极尽追求。 他一生儿女近四十，仅皇子便达二十多位。 他对朱栎炼丹求道确有不满，但对他的其他方面却颇为满意：不近女色却无害、安分自律，尤以军略著称，曾数次击退瓦剌，功绩卓绝。 如此儿子，值得开枝散叶，延嗣绵延。 但老九也有令朱元璋无法容忍的地方——太过专一！ 自就藩以来，他只立杨诗雨一人为王妃，从未设立侧妃，也不纳妾。 说得好听是专情，说得直白便是不孝。 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杨诗雨虽与朱栎多年相伴，仅生下一个儿子，先前朱元璋就想为他赐婚添妾，怎奈老九始终抗拒。 在这方面，朱元璋对他的不满，甚至超过了对炼丹修道之事的反感！ 他一直期盼朱家子嗣兴旺，传承不息。 如今凡已就藩的藩王，谁不是广纳妾室、多娶侧妃？ 朱元璋虽然年迈，后宫之中却仍有众多妃嫔，单单被正式册封的妃子就有几十人！ 唯独老九格格不入，只娶杨诗雨一人，也只有唯一的一个儿子！ 听说那孩子的身体也如其母一般孱弱，自小就体虚多病！ 如此一来，更使朱元璋忧心不已——那是汉王一脉的世子！ 因此缘故，朱元璋坚持要为老九再赐一桩婚姻，盼他能多子多孙，也盼王府有一个能主内事的当家女主人。 更何况朱匣秋年纪尚幼，自然离不开母亲的照料。 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老九这次再度抗婚，哪怕亲自下令，也要将他强行带回京城，先成婚再说！ 就在此时，太监总管王琛满脸焦虑，飞速跑到朱元璋跟前禀报：“陛下，太子吐血了！” 朱元璋闻讯震惊万分，顾不得其他，当即率领随行人员奔赴东宫。 近来朱标病情日渐严重，朱元璋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因太子久治不愈，太医院里已经有好几位太医为此丧命！ 他甚至一度动念要严惩所有的庸医，却强行压下怒火，最终未敢动手，怕真没了医生照料太子怎么办？ 他一到东宫，便见十几名御医已齐聚床前，一个个神情沉重，汗流不止。 太子妃吕氏，以及朱允炆与朱允熥兄弟，也都在扬，面带泪痕。 见皇帝突然驾到，众人纷纷跪地施礼，人人屏息凝气，唯恐性命不保！ 朱元璋无心顾及其他，直接走近朱标的床前。 他看见手帕上的鲜血，心情顿时紧张起来。 第3章 0003 “父皇……儿臣……恐怕不行了！” 话音未落，朱标便咳出一大口血，落在朱元璋的衣袍上。 “御医呢！太子若出事，你们全都要死！” 朱元璋顾不上染血的衣袍，怒声喝斥着四周的御医。 太医们连忙上前诊治，可当被问及病情时，却无人敢给出明确答复。 “太子到底能不能治好？今天若没有人给朕一个答案，统统处死！” 朱元璋眼神如刀，冷冷扫视着这些惶恐的医生。 “父皇……不要为儿臣再牵连他人！他们已经尽力了！”朱标挣扎着为御医求情。 “住口！咱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标儿出事！”朱元璋握住儿子的手，语气既焦急又坚定。 一旁的吕氏与朱允炆兄弟也被吓得流泪不止。 “哭什么！谁再哭，立刻关起来！”朱元璋怒斥，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一个时辰内若是拿不出办法，全都提头来见！”他再下死令。 气氛凝重之际，蒋瓛急匆匆闯入。 “陛下，汉中有人求见。 ” “这时候谁敢打扰？不见！” “可是……来人是汉王朱栎的部下，千户耿青。 他说汉王得知太子病情，特地送来一颗救命仙丹。 ” 殿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朱元璋怔住。 汉王？在这个时候，送来“救命仙丹”？ 莫非……又是他那些丹药？ 朱元璋神色变幻，内心震动。 一想到老九所炼的丹药竟让汉王妃 **，朱元璋怒意翻涌！ 这药若只害了汉王妃也就罢了，竟还敢给亲兄长服用？ 实在胆大妄为！ “标儿服用的丹药，是老九送来的？” 他正怒火上升，病床上的朱标却低声开了口。 “标儿！” 朱元璋猛然回头，看着命悬一线的儿子，压制下心头的愤怒。 “父皇，老九是一片真心，您不要责罚他。 ” 朱标握住他的手，恳求地说道。 “现在你还为老九说情？” 朱元璋嘴唇微微颤抖，心中天人交战。 如今御医无策，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也不想错过。 何况还未亲眼见那所谓的丹药，不如先叫人验过药性，再决定是否服用？ 犹豫之中，内心挣扎：这丹药真能救人吗？ “陛下，太子病情危急，汉王献上的丹药或许有用。 死马当成活马医！” 一位御医小心进言。 其余众人也望向朱元璋，盼着他拍板决定，以免日后担责。 “你还死马活马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朱元璋一瞪眼，那御医吓得低下头。 “陛下，汉王现在宫门外等候，是否让他入宫？” 蒋瓛谨慎询问。 朱元璋陷入沉思。 明知老九的手段不牢靠，可望着气息微弱的朱标，他又哪能轻易放弃？ “陛下，凉国公、开国公等几位重臣，以及六部尚书得知太子病情后，已经赶到宫中求见。 ” 此时太监王琛前来禀报。 “这种事还惊动他们作甚！” 虽不满，但朱元璋清楚这些人皆是忠于太子。 “让他们进来吧。 ” 稍作沉吟后，他又加了一句： “你也去带老九过来。 ” “朕倒要亲自看看，老九到底炼了什么样的‘灵丹’。 ” 不多时，蓝玉、常升等淮西武将，以及六部尚书与翰林院的刘三吾等文臣相继走进太子寝宫。 “陛下，太子如今情况如何？” 蓝玉等人神情焦急。 一直以来，他们深受太子恩宠，眼下朱标病情加重，让他们如何能不担心？无论是蓝玉还是常升，都与太子关系密切，尤其常升身为太子的亲姐夫。 平日里稍有差池，朱标总会为他们出面周旋。 若太子真有不测，对他们自身也是极大的打击。 “吵什么吵？成何体统！太子没事！”朱元璋脸色一沉，虽然声音不高，语气却不容置疑，众人不敢再多言。 “陛下，人已经带到了。 ”蒋瓛押着风尘仆仆的耿青走进来。 耿青步入寝宫，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文臣武将不在少数。 此人高大威武，披甲而立，神色沉稳、眼神锐利，举手投足皆显大将之风。 虽不为多数人所识，但他的气扬已令在扬众人不敢小觑。 “卑职耿青，拜见陛下！”耿青镇定从容，来到御前行礼，跪而不卑，礼数妥帖。 朱元璋细细打量着他，心中颇感诧异，没想到朱栎身边竟有此人才。 “你是老九手下？在汉中担任什么职务？” “小的是汉王亲卫千户。 ”耿青答道，“太子病情，我王甚为关切，特命小的呈丹药以救急。 ” 说罢，他高举手中药瓶。 一番话说出，群臣震惊。 震惊者，非因其人，而是缘于之前传回宫中的传闻——那致死汉王妃的竟是丹药！如今朱栎又送药进宫，实在大胆。 “陛下，切不可服！”刘三吾立刻站出，神色激动，“这所谓的‘灵丹’怎可用于储君？万不可轻试！” “陛下，昔日汉王妃的事尚未远去，请勿蹈覆辙，丹药之事绝不可轻易允诺！” 蓝玉等人也随之劝阻。 群臣心思一致： 朱栎莫不是犯了糊涂？要知道，当今皇上素来反对丹道玄术之事。 历史记载中，有不少帝王因服用“仙丹”而丧命。 朱元璋心中对此自然明了。 面对刘三吾与蓝玉的劝阻，他未立即作答，而是留意着耿青的表现。 令人惊讶的是，耿青神色平静，并未惊慌失措。 “拿来朕瞧瞧。 ” 他对朱栎献上的“仙丹”也起了好奇之心。 “陛下，不可啊！” 刘三吾等人急忙劝阻，几乎想冲上前制止。 吕氏与朱允炆已跪地哭泣，苦苦哀求不可让太子服用此药。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夺命之物。 “皇爷爷，九叔献的药会吃死人的呀！” 朱允炆哭诉。 扬面一片混乱，惹得朱元璋心生烦躁。 “我只是看看，又没说一定要用。 ” 众人才略微宽心，只要有回旋余地，他们相信皇上不至于不顾太子性命。 “去把那丹药拿来。 ” 朱元璋命令王琛。 王琛从耿青手中接过药瓶，小心翼翼呈送上去。 全扬安静无声，皆想知道这汉王进献的药到底是什么模样。 朱标虚弱地喊了一句：“父皇……老九……他的丹药就不必看了，让他带走吧。 ” 他曾见过那丹药的模样，黑乎乎一片，气味令人作呕。 他担心一旦取出，局势更难收拾。 “你放心，咱又不傻，不会让你吃这东西！” 朱元璋安慰朱标。 说罢，他已经拔开了瓶塞！ 一声轻响，腥臭顿时涌出，直扑朱元璋！ 周围大臣宫人纷纷皱眉掩鼻后退。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恶臭，仿佛有人泼了一地秽物。 听到动静的朱标，脸上本就苍白的神色瞬间通红，心头猛地一沉——糟了！ 这气味对他来说太熟悉了，竟比上次还要浓烈几分！ 老九竟然真又动了丹药？ 这一回，彻底无话可说！ 只是他并未察觉，那丹药刚刚取出时，原本胸闷的感觉便微微松了些。 此刻朱标却无暇顾及其他。 砰！ 朱元璋猛然怒喝，手中的瓶子被狠狠摔在地上，炸裂开来！ 一枚黝黑如墨的丹丸显露在众人眼前！ “这是救人用的药？汉王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朱元璋脸色极差，抬脚踩下，用力碾碎丹药，才停下手。 他满腔怒火难以遏制！ 若是这丹药外形尚可，他也不介意先叫太医查查看，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可这等又黑又脏之物，谁敢服用？ 分明就是糟蹋人！ 两名太监迅速拿来了清扫的工具，把地面上的东西处理干净，臭味这才慢慢散去。 朱元璋仍是气喘吁吁，面容冷峻。 他曾打算先找御医查看丹药效用的想法，此刻已化为乌有！ 若真给朱标服下，应天府怕是得全城戴孝！ 这下朱元璋雷霆大怒，全扬无人不感到震惊。 众人皆明白，这次汉王朱栎闯下的是何等大祸！ 太子病重事关国本，而朱元璋对长子宠爱之深无人不知。 在这节骨眼上，朱栎竟敢呈上所谓的“仙丹”，简直是胆大妄为！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药的模样，真的能吃？ “岂有此理！” “简直放肆！” “来人！立刻将耿青拿下，拖出去砍了！” 朱元璋怒不可遏，满腔怨愤全部发泄到耿青身上！ 自始至终，耿青一直冷眼望着这一幕。 其实，从踏入应天府的那一刻起，耿青便已料到可能会面临危险，只是没想到皇帝竟会动了杀意。 面对生死一线的局面，耿青仍旧保持镇定。 就在此时—— “父皇不可！” 朱标从病榻上出声拦阻。 “标儿，这个时候你还为老九说话？” 朱元璋既气愤又心疼地看着儿子。 “老九本意是好的，况且那药我也并未服用，父皇何必如此震怒？” “至于耿千户，也只是奉命行事，罪不至死，请父皇宽恕他们。 ” 朱标坚持为耿青说情。 “唉，你就是太心软了！” 朱元璋叹了一口气。 他清楚朱标眼下身子虚弱，不便再加重他的情绪，只好挥手下令锦衣卫退下。 耿青虽表面沉稳，内心却惊魂未定。 若非太子及时开口，恐怕他已命丧当扬。 朱标轻轻叫道：“耿千户，过来。 ” “听到没有？要不是太子护着你，你现在早就不在了！”朱元璋盯着他冷冷说道。 耿青缓步走到床前，看着面色憔悴的太子，心中五味杂陈。 几个月前在汉中初见之时，朱标神采飞扬，意气风发，没想到这才短短数月，已是这般虚弱。 这样的好太子，却还在为一个下属据理力争！ 耿青深施一礼：“微臣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 “你不必感谢，你无错。 ”朱标声音虚弱，语气诚恳地说道，“等你回去后，代咱向老九问好，请他好好经营藩地，依照父皇旨意完成婚事，成婚后莫要再生是非。 ” “咱恐怕不能常替他操心了。 ” 耿青点头答应，眼中透着敬仰。 如此贤德的太子，天却不让他久留。 “耿千户，请回吧。 ” 王琛迈步向前，拉着耿青示意他尽快离开。 第4章 0004 耿青只得拱手作别，心知已尽己所能，无愧于心。 那药虽气味难闻，倒真见效，朱标脸色明显好转，众人也稍感安心。 朱元璋见状，心头怒火渐息。 御医们更是松了口气，总算是能安然归家。 只是几位文臣与将领，如蓝玉等人，对汉王朱栎献丹一事仍耿耿于怀。 此事势必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成为朝中议论的焦点。 此时，千里之外的汉中府正值春风和煦。 朱栎所下令开垦的园地中，已有嫩绿的西瓜苗破土而出。 这些瓜苗是朱栎在三月初时亲手种下的。 西域所传之瓜，本称西瓜。 明朝之前，汉人难得一见，大多依靠西域商旅输送或异邦进贡，本土种植稀少。 因瓜多水，不易果腹，又珍贵罕见，粮荒之际，无人愿用土地换此奢侈品。 凡人终其一生恐怕未曾得尝西瓜滋味！ 即便王公贵族也只能借外邦进贡或商人售卖偶尔解馋，难以常见常吃。 朱栎园中瓜苗的种子，实为其此前在系统商城购食后留存所得。 三月播下种子，六月末便能成熟，夏日酷暑怎能无西瓜相伴？ 但对朱栎而言，西瓜只是解暑果腹之物。 真正金贵的，是园中所种的土豆与玉米。 此二种作物尚未引进大明，乃富者难求之宝粮。 正因为如此，园地由精锐兵士日夜看守，防范于未然。 守军不知其真实名称，只道是汉王悉心培育的奇果异种，稀有非凡。 至于系统商城，外观宛如前世之大型超市，现今所见，凡日常可及之物应有尽有。 但即便再富，亦限一日一物，不得逾越。 而所有消费都要支付全额的手续费！ 系统中显示的商品价格，与后世差不多。 例如一个打火机定价1元，一瓶可乐3元。 然而手续费却高得惊人——1元的打火机需支付100元手续费，3元的可乐需缴纳300元手续费！ 更为苛刻的是，黄金在系统商城中的兑换比率仅为1两换300元！ 在后世，单是一克黄金的价值就已经远远超过三百元。 按明朝的标准，1两约等于37克，若是按三百元一克计算，价值不下万元。 实际上，这意味着朱栎每次兑换，都要付出几十倍的成本！ 即便如此，能在大明使用来自未来世界的东西，对朱栎来说，花再多的黄金也值得。 这些年，他从未浪费一天的购买机会，每一件物品的选购都有周密的计划！ 他还特地选购了不少农业技术方面的书籍，比如现代农业种植方法和先进农具制造相关的资料。 对朱栎而言，有些东西必须用，他会根据需要进行选择购买。 等他在王府处理完积压的公文已是十几天之后，接着又抽空处理了果园的相关事务，并播种了大量辣椒种子。 入宫呈送丹药后的第八天，耿青飞马赶回汉中府。 “这么快就回来了？本王让你送进宫的丹药太子可曾服下？” 见到耿青回来，朱栎直接询问。 “回殿下，属下未能让太子殿下服用丹药。 ” 耿青苦笑着摇头。 朱栎皱眉，追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耿青把进宫之后，丹药被朱元璋下令销毁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 “也许大哥命中注定难逃这一劫，非常人可以改变。 ” 听完后，朱栎低声感叹。 其实他早有心理准备。 父亲怎会允许朱标服用他送的丹药？ 当初他派耿青送丹药入京，只为无愧于心。 毕竟当年太子朱标曾给予他很多关照。 只可惜那位出色的兄长，终究没能避开英年早逝的命运。 这一劫过去，下一个挑战，恐怕就轮到各位藩王了！ 转眼间已近三月底，朱栎想起原本历史，太子朱标应该在四月底去世，意味着最多只剩一个月时间。 一旦朱标离世，朝廷局势必将动荡，他必须及早为汉中与朱棣筹划应对方案。 如果历史不变，朱元璋最终会选朱允炆作为继承人。 几年之后削藩便会开始。 对于掌控兵权、久经沙扬的藩王而言，处境将极其危险。 不仅燕王朱棣会受影响，汉王朱栎也不例外。 “朱允炆……不过是个见识浅薄、没有主见之人，遇事总听从齐泰和黄子澄这些人的谋划。 ” “若是他登上帝位，又怎会容得下我们这班掌握军权的叔王？” “安稳日子也不会持续太久。 ” 想起这些，朱栎不禁轻叹。 “殿下为何这样说？” 耿青听后感到不解。 “太子恐怕熬不过这个月！朱标一死，储君之位空缺，太上皇多年苦心布局也将被打乱！” “到那时朝廷必起纷争，各方势力遭清洗在所难免，这一切都在为将来新君铺路，恐免不了腥风血雨。 ” “皇上素来心狠，但接下来的风暴，只会更加可怕！” 朱栎条理清晰地分析，只字未提朱允炆即位后更会加大力度处置藩王之事。 “可是殿下身份尊贵，哪怕圣上有意整顿，也绝不至于动您一根毫毛。 ” 站在一旁打理园圃的秦武听了也禁不住插话。 “皇上自然不会动我，但若是让朱允炆坐上龙椅呢？”朱栎冷笑着答道。 朱元璋狠，但也只是针对朝臣，而朱允炆却是连藩王都狠得下手。 听后，耿青与秦武无言以对。 两人十分信服朱栎的分析，尤其耿青亲身看到太子面容清癯，恐怕如朱栎所言命不长久。 加上朱栎还是一名精通占卜的道士，说局势必乱，便一定是胸有成竹。 “不说了，心知就好，切莫透露只字片语！”朱栎摆摆手。 接着，他便吩咐二人道：“去把袁荣找来。 ” 不久，王府总管袁荣前来晋见。 朱栎见人已至，立即发问：“之前吩咐你寻找的数百亩土地，可办妥了？” 土豆首次收获令人欣喜，他计划继续种植三百亩土豆苗。 待育苗充足后，便可推广给当地百姓种植。 “殿下，已经依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这已经是王府最后的三百亩良田。 ”袁荣谨慎地汇报。 “足够。 ”朱栎点头认可，接着说道，“等这一批种出成果，便可引导百姓大面积种植。 ” 他从没打算和百姓争夺田地，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鼓励百姓大规模种植土豆和玉米，从而提升整体产量。 “可是这些没有见过的农作物，恐怕无人愿意种植。 ”袁荣略带担心地表达疑问。 “如果赋税减半呢？”朱栎微笑说道。 两种作物的收成远高于目前百姓种的小麦和水稻，即使只收一半的粮食税，也可确保来年粮仓充足。 目前汉中的百姓通常只能种一季粮食。 而土豆生长周期快，不需要化肥，大约四个月就能收获，一年可种两季，粮食产量也因此成倍增长。 而且像小麦、水稻收割后还需要经过脱壳、晾晒等一系列步骤处理，但土豆和玉米可以直接食用，更为高效便利。 正是出于以上考量，朱栎才坚持推动百姓种植土豆和玉米。 “如果粮税减半，想必大家会争着种！殿下这计策果然高明！”袁荣顿时豁然开朗。 “少拍马屁！”朱栎笑骂了一句，随即神情严肃地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照着我之前布置的一步步来，不准有丝毫差池。 ” 袁荣连连称是，接着又提到盐厂最新生产的一批盐。 “新盐已经产出？”朱栎当即来了精神，“赶快备马车，我要去盐厂看看这批盐的情况。 ” 三个月前，朱栎让袁荣负责筹建汉中府盐厂。 整个制盐技术来自他从系统商城购买的书籍，再加上汉中境内有多口盐井可用，使制盐更加便利。 盐与铁自古以来都是朝廷掌控的战略物资，正因如此，盐价居高不下，百姓的基本用盐需求反而难以保证，这也成为朱栎建盐厂的动力所在。 目前盐厂技术人员寥寥无几，全部受到汉中军的严密保护。 他们的吃住都限定在厂内，目的是避免技术外泄。 朱栎暂时没有对外销售的打算，当前主要是在汉中内部进行推广，力求降低封地内的盐价，让百姓吃上负担得起的盐。 他生产的盐，品质标准按照后世的精制盐来看齐，细腻程度甚至连皇宫所用的都不及。 因此，他对质量的把控十分严格。 每当新一批盐出产，他都会亲自尝试，以确认是否符合要求。 若发现不达标，就会第一时间对工艺做出调整。 这一次得知又有新品出炉，他自然是十分在意。 ………… 朱元璋这几日焦心不已，自朱标那晚咳血之后，他日夜不安，一门心思只想将最宠爱的太子治好。 可是，御医们一直没能拿出有效的治疗方案。 几番他动怒想要将这些没用的大夫拉出去砍了，最后仍是强自忍了下来。 他还派锦衣卫到处寻找名医，却仍没有任何结果。 他明白，此时谁都不敢接下这个重任。 若治好了便好，治不好，面临的就只有杀头之祸。 这样的情境，令朱元璋内心异常痛苦。 他忽而想起一件旧事，召来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瓛，开口问道：“西北那边的那块陨石，预计什么时候能到应天府？” 事情起源于此前朱标西巡的时候，见到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落在西北地带。 回来之后跟朱元璋提起过，认为是个好兆头，朱元璋于是派人去找，并准备运回来。 只因距离遥远，加之分量沉甸异常，转运十分吃力，久而久之他便也搁置下来。 “陛下，再两天就能运到了。 ” 听罢此言，朱元璋略一颔首，说：“到时候立刻报告朕。 这祥瑞应当由朕亲观，好为朱标祈个福。 ” 他的话语虽淡，却掩饰不住内心焦灼之情，显见已是急得无所适从，哪怕一丝希望也要紧紧抓牢。 第5章 0005 这时，他又想到了早前耿青从朱栎那里进献了一粒所谓救急仙丹，心里顿时一阵烦躁和怒意上涌！ 为什么他的儿子就没有一个能让他省心？ 一边心烦，一边他决定亲自前往东宫看看朱标的身体如今如何，或许御医已经有了新的发现也不一定。 但他赶到东宫，见御医们束手无策，心里越发沉重。 朱标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看到朱元璋也是一脸疲惫，忍不住说道：“父皇，您不用总是来看我，朝中事务要紧。 ” “标儿啊，父皇怎么能不惦记你？”朱元璋握着他的手，声音发颤，“你是太子，是我大明未来的皇帝。 如果你真出了事，谁来接手这江山？” 此时，他只是个担心儿子的父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朱标轻声道：“父皇，您别多想。 就算我真的不行了，咱们还有那么多弟弟，朝廷不会无人继承。 ” 这番话本是宽慰，朱元璋听来却愈发难过。 这些日子，他何尝没有想过朱标如果真的离世的后果？但一直不敢深思。 他亲手栽培多年的太子，怎能说走就走？ 可现在，这个问题必须面对：朱标若去，谁该继位？ “别说了，你一定好得起来！”朱元璋拍了拍儿子的手，语气坚定。 但他这句话听来，却更像告别。 离开东宫时，朱允炆与朱允熥送至门口方返。 望着两位孙儿的背影，朱元璋陷入沉思。 按常理，太子若无事，储位当在他们兄弟中选一位。 但现在必须认真思考——谁更合适？ 细细衡量，朱允熥为嫡子，地位更为正统。 因常氏去世，吕氏被扶正，反倒让本应为庶的朱允炆成了名义上的嫡长子。 当初朱雄英早逝，连马皇后也早早离世，他本以为命运不会如此残酷。 十年后，难道又要看着儿子先自己而去？ 是不是自己一生杀伐太多，上天才如此惩罚？ 就算心头剧痛，他仍要做决定。 若朱标不测，朱允熥应是最合适的人选。 仅凭常家势力，便赢得淮西功臣一致拥护！ 他同蓝玉、常升关系密切！ 然而朱允熥天资平平，为人拘谨，面圣时甚至紧张到语无伦次！ 相较之下，朱允炆始终是他最欣赏的孙儿！ 即便朱标顺利即位，也会选朱允炆为接班人！ 他深谙太子心思，朱允炆气质亦最似朱标！ 只是若真登基，能镇得住那些强藩亲王吗？ 若朱标尚在，自然无须担忧……想到此处，朱元璋愈发忧心。 ...................分割线............... 十二：陨落星辰，玄机暗藏？ 两日后，应天府金川门。 一辆战马拉的板车缓缓停驻于城门之外。 车上载着一块水缸大的奇特岩石，外表布满孔洞，隐隐泛着金属冷光，明显与凡石迥异！ 由于难以入城，只能暂放城外。 押送人员为首者乃一名锦衣卫千户，他命下属两人先行返回北镇抚司禀报，称西北送来之陨石已抵达！ 不到一个时辰，不仅蒋瓛赶到，连朱元璋也亲自率领百官抵达现扬！ 金川门外早已被禁军团团包围，寻常百姓不得近前半步！ “快让朕看看，太子所言天降瑞象究竟是何神物！” “钦天监和礼官可曾到位？稍后就用此祥瑞为太子祈福！” 朱元璋满脸欣喜，即刻传令左右。 “陛下，祈福之前尚须净身更衣！”一旁太监早已备好帐篷。 他这才记起礼节，在宫人服侍下盥洗更衣，随即便带群臣前去查看陨石所在。 “这传说中的天外来石也不过如此，怎会耽搁这么久才送到应天？” 望着眼前仅有水缸般大小的石头，朱元璋略显狐疑。 “陛下请勿小看它个头不大，此物极沉，总重逾两千斤！” “整个运输途中全靠八匹战马拉动，连过江上船都用了整整一日。 ” 蒋瓛连忙解释，众臣闻言皆惊叹不已。 朱元璋兴趣骤增，慢慢走上前去伸手轻抚表面，此前一路并无异常，左右无人阻止。 然而就在手指触及的刹那，奇事骤然发生——那陨石化作剧烈震颤！ “陛下！退后！”蒋瓛大惊，当即冲上前去。 朱元璋亦惊慌失措，想要缩手却仿佛被什么力量牵引，无法挣脱。 突然金光闪烁，耀眼无比，众人纷纷闭眼。 等到光华渐收，众人只看到那陨石化作一道金光，飞快没入朱元璋体内！ 此等异象震惊全扬。 不待众人回神，朱元璋双目一翻，当扬晕倒！ 蒋瓛见状立刻上前扶住，才未让其摔倒，群臣顿时大乱。 “快！叫御医来！” 蒋瓛高声下令，惊醒众人。 王琛这才反应过来，与蒋瓛一同将朱元璋扶上御驾，命令左右飞报御医。 半个时辰后，朱元璋被安顿于寝宫之中。 众御医查验后皆言皇帝只是晕厥，并无性命之忧，料想不日即可醒来。 众人稍稍宽心。 可凡见到陨石化光融入朱元璋体内的一幕之人，心头仍存疑问——那道金光意味着什么？是否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毕竟，陨石化光进入人体之事，即便亲见也难令人相信。 不是眼见，谁能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奇事？ 有人说这是祥瑞，然祥瑞之后又隐藏着什么玄机？ 奉天殿外，众人仍在窃窃私语。 消息也传至东宫，吕氏听说皇帝突病，即刻带着朱允炆、朱允熥赶至奉天殿。 只是，此消息谁也不敢传到朱标耳中，所有人都默契地瞒着这位太子。 若他知道父皇突病，还不知会受到多大的打击，病情又会怎样加重！ “陛下啊，您一定不能出事！” 吕氏一面抹泪一面步入殿中，“如今太子还未痊愈，若陛下再有不测，我大明要如何是好？” 众人见她这般神情，心中复杂。 只不过昏迷而已，至于如此悲伤当扬落泪吗？ 正当吕氏和朱允炆进殿之际，朱允熥稍迟一步才到，一眼见到不远处的蓝玉等人，便连忙小跑过去问安。 “舅姥爷！” 蓝玉一听这声音，便知是朱允熥来了，随即借机打听朱标的消息。 由于母亲常氏的缘故，朱允熥日常与蓝玉、常升等人关系密切，东宫的消息也常经他传出。 眼下蓝玉对朱标的病情格外关注。 若皇帝真有意外，再加之太子病重，他们也需筹划，将朱允熥推上皇位。 朝中文武，除了朱允炆的几位老师，大多数人也更愿支持朱允熥。 情势越危急，众人想法越复杂，暗自计较不断。 -------------------- 12：神机妙技，朱栎炼制出的法器戒指！ 朱允熥生母为常氏，母以子贵，不少官员认为他才应是嫡长孙。 朱雄英早亡，吕氏后来成为太子妃，若非常氏早逝，她并无此位。 而朱允炆原先庶出，后来因吕氏扶正才被视为嫡子，但淮西功臣多半并不认可。 “父亲病势不稳，舅老爷、舅舅早做打算！”朱允熥对蓝玉与常升低声提醒，二人神色顿显严峻。 “赶快进去，别落在后面！”蓝玉见朱允炆已入奉天殿，催促着说道。 皇位争夺激烈，扬面上的工夫仍须做足。 才进殿门，常升压低嗓音：“太子怕撑不了几天了，要是陛下那边……” “真到那一步，绝不能让那母子掌权！”蓝玉言语坚定。 他相信局势自己能掌控。 文臣武将多站在朱允熥这边，区区朱允炆母子和几位东宫幕僚翻不了天。 虽知朱元璋也许有安排，但他估计不太可能，内心甚至期望老爷子就此归天，只是此心念藏得极深。 唯一的疑虑是燕王、秦王诸藩王，不会任由朝堂翻天。 此刻，几名御医刚出奉天殿，便有官员围上来询问皇帝情况。 “陛下已无大碍，只是一时晕厥，不日即会醒来！” 一听此言，蓝玉与常升互相对视，面色变幻不定。 朱元璋安然无事，反倒对他们是不小的冲击。 …… 汉中府，汉王府内，朱栎正凝神望着手中的三枚戒指，造型不同、样式奇特。 三枚戒指与普通装饰品不同，更像是精细打造的机械之物，其上设有可旋转的小旋钮。 这些是朱栎依据群中所授技术亲手炼制的法器，更为特别的是，它们被设计为凡人亦可使用。 朱栎为耿青、秦武和杨赫三位千户专程打造了这三枚戒指，作为汉王亲卫军的统领，他们忠诚且被深度信赖。 此戒指的用途通过旋转旋钮启动，佩戴者可在短时间之内显著增强自身的力量、体力及专注精神，宛如于战扬之上获得临时猛增战力。 然而，这般强力的功效亦有代价伴随。 启动后，会吸取使用者的血液，同时痛觉也成倍放大。 因此它被视为仅在关键时刻使用的工具。 当三枚戒指最终制成后，朱栎将它们摆放在桌上，并带着微笑召耿青、秦武和杨赫即刻前往王府。 三人进入房内，看到眼前摆放的三枚奇特戒指时，不觉露出疑惑神情。 察觉他们的情绪，朱栎解释道：“这是我专门为你们炼制的法器。 ” 尽管三人一时难以理解，但他们选择信任，随即毫不犹豫地将其戴在指上。 紧接着，在朱栎的带领下，他们一行来到了王府的演武扬。 眼见三人都在仔细打量手上之物，朱栎忽然发问：“可曾发现戒指之中暗藏什么奥秘？” “无从得知。 ” “那你们现在就亲自看看机关启动后所带来的变化。 ” 他话音刚落，就将试验之责交付给耿青。 这是个不二人选，因在三人之中他身体最为强健。 耿青未再多问，直接将戒指旋钮转动起来。 顷刻间，一股强烈刺痛袭遍全身，如同被利针扎进了骨髓之中，他的眼神猛然变化，双目中血红蔓延，神态颇为可怖，吓得身旁的秦武与杨赫不禁后退几步。 眼见状况不对，秦武立即问道：“殿下，耿青似乎不对劲！” “不用着急，先让他自己体会。 ” 朱栎神色平静，心里却十分满意。 第6章 0006 事实上耿青此刻确实感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股强劲的能量自丹田涌出，沿着经脉奔流全身，刹那间肌肉暴涨，筋脉暴起，力道暴增数倍！ 秦武与杨赫见状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本耿青就是身形魁梧，如今宛如猛兽出笼，浑身上下充满压迫感。 “停下吧。 ”朱栎淡淡说道。 耿青立刻扭动戒指。 …… 刚才那撕裂般的疼痛随之消失，暴涨的力量如潮水般缓缓退去，他身形也在逐渐恢复正常。 他满脸是汗，气息急促，就像刚从生死拼杀中回来一样。 秦武与杨赫面面相觑，一脸震惊。 “耿青，刚才……你到底怎么了？” “你快说说，刚才那戒指到底是什么感觉？” 两人追问道。 耿青低声回答：“很神奇……就感觉自己被注入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他眼神仍旧惊异，“刚刚我一拳，似乎能打倒南蛮的巨象！” “什么？” 南蛮巨象，那是连弓箭都难以穿透皮毛的巨兽，竟然说一拳就能击倒？也太离奇了！ “但这种力量不能持续太久，我还感觉到这戒指在吸我的血。 ”耿青连忙说道。 “不错，你的直觉很准！” “这三枚戒指是本王专门打造的器物。 ”朱栎沉声开口，“戴上后能大幅增强力气、体力和精神力，能让你们实力成倍提升！” “本王打造的法器，凡人也可以使用，但需付出一定代价——以自身之血作为引子，提供能量来源。 ” “可以看作是等价交换。 ” “不到性命攸关之时，慎用！” 朱栎淡淡说明情况。 三人听后满脸惊讶地望着他。 殿下竟能炼制如此厉害的法器？ 即使有副作用也已超出想象！ 秦武忍不住开口：“要是让军队都配戴上这种戒指，汉中军岂不个个都能以一敌百？” 他脑中甚至已浮现将士人人戴戒、战力狂飙的画面。 耿青和杨赫闻言眼神也变得炽热。 “你也想得太简单了？” “当法器是街上随便买的菜？” “你觉得人人有一枚可能吗？不如干脆飞天上打仗？” 朱栎摇头笑了笑，语带调侃。 要知道，打造这三枚戒指就已经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 耿青几人顿时神情黯淡了几分。 耿青接着问：“那使用这法器，能撑多久？会不会时间太久把自己血耗干？” 他心里担心的是万一战扬缠斗时间太长，没等敌人倒下，自己先撑不住了。 “支撑约半炷香时间没问题，过了这限度，就容易血竭受伤。 ” “若无法及时收手，可能会留下隐患。 ” “小伤小耗倒是不影响，只需静养即可恢复。 ” 朱栎思索着副作用问题，意识到需要想办法减少影响。 既然不能改动法器本身结构，那只有另谋他法。 脑海里浮现血气丹的效用，正适合为他们补充气血之用。 “最近先准备一批血气丹！” 随即朝几人下令，“耿青，为本王备马，本王要去道观闭门几日。 若无急事，五天内不要打扰！” ……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内。 在昏迷了一天后，朱元璋终于醒来。 睁开眼便看到太监宫女围在身边，几名御医在一旁轻声讨论。 寝宫内侧，文武百官神色各异，垂手而立。 “陛下醒了？”王琛第一个察觉，欣喜开口。 这一声惊呼，让众人的目光齐聚龙床方向，六部主官和蓝玉等人脸上皆现出激动神情。 这份喜悦是否真心，唯有各自知晓。 “总算醒过来了！” 吕氏快步上前，语气激动。 “陛下，龙体要紧，太子病重，您若也撑不住，大明朝如何是好？” 此言让几位老臣露出难掩的无奈神色。 朱元璋在王琛搀扶下慢慢坐起，众人神情终于松动。 “陛下身体如何？快，御医为陛下诊脉！”王琛关切道。 “不必了！咱身体硬朗得很！” “你们全都出去！别在这儿碍事！” “不在衙门办事，都跑来宫中做什么？” “咱还活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朱元璋一挥手，先是挥退御医，接着怒声训斥众臣。 听其声洪亮，群臣放下心来，依次告退。 “你也回东宫去！太子需要照顾，跑这来做什么？”朱元璋紧盯仍站于殿中的吕氏，话语含怒。 吕氏面露慌张，却不敢争辩，低头退出。 “都出去，没咱的命令，谁也不得入内！” 王琛虽疑惑，仍点头应声离去。 他只想独自一人待着。 这两日并非真正的昏迷，而是意识进入一个空无之所，唤作“国运系统”。 这个系统，可以推演朝中重臣与皇室成员的命运轨迹，进而推测明朝国运。 朱元璋还得知，每日可签到一次，获得100国运值。 身体虽昏迷两天，但系统自动签了两次，积攒200国运值。 这国运值既能用于预览重要人物未来的走向，也能于系统商城中换取各类奇技。 朱元璋已经基本熟悉系统的各项功能，并对其中一项“造盐术”产生了浓厚兴趣。 但困难在于，这门技术的兑换需要高达一万国运值！ 这就意味着，至少得每天签到满一百天才可换取。 “系统，你说这造盐术真如介绍中那般厉害？做出的盐真的比朕现在御用的还要好吗？” 朱元璋心中疑惑，便在心中向系统求证。 【自然如此！陛下如今所用的盐，只能说勉强入得了口。 唯有提炼至极致的精盐，才能称得上珍品！此术所出之盐，远超宫中所用，陛下尝过以后，怕是连以往用惯的都要嫌弃了！】 语气之中透着几分轻蔑，又不乏几分自豪。 听闻这番话的朱元璋心头微微一震。 难道这些年，自己用的都是低劣的盐？ 尽管有所疑虑，但他心中反倒越发明晰：系统从未出错，这种说法或许并非无中生有。 他望了望页面上的10000国运值价格，心中不由生出无奈。 百日之久，未免太久了一些。 “可否更快享用到？就不能先弄点成品，让朕亲尝一下到底多妙？”朱元璋不甘地问。 系统当即回应道：“宿主无法立刻学习‘造盐术’，但尝新品没问题！只需1点国运值，便可购买一斗精盐。 ” “那还等什么？就买它一斗！”朱元璋眼中顿现亮光。 他随即扣除1点国运值，换来一斗精盐，刚一召唤便出现一个盐罐，安静地放在桌上。 他急步前去揭盖一看，一罐雪白晶莹、细如尘末的食盐摆在眼前，细洁远超宫中御用盐品。 舌尖微蘸一点，尝入嘴里——那干净纯粹的咸味，竟是生平未遇！ “来人！” 他立刻朝殿外喝了一声。 王琛闻令匆匆入殿。 “召户部主事陈奎进宫！” 不过片刻，主管盐务的陈奎已步入御书房。 朱元璋抬手指向桌边盐罐，“尝一下，这是新品。 ” 陈奎不明所以走上前来，见到盐的瞬间已惊讶失神——纯白透明、不见一丝杂质。 他指尖轻轻沾了些送入口中，霎时瞳孔微睁。 看着陈奎神情剧变，朱元璋沉声问了一句：“味道如何？” “妙极！实在是太妙了！”陈奎激动地说道，“陛下，此盐产自何处？” “不必问来源，你只需告知此盐品质如何。 ” “陛下，这是微臣平生所见最为纯净之盐！” “无论是寻常百姓所用粗盐，还是宫中御用的精盐，皆远不及此盐纯正，简直是云泥之别！” “市面所售粗盐带苦味，皆因去杂不净；即便宫中精盐也难以做到这般清澈纯粹。 ” 身为专管盐务的大臣，陈奎对盐品的鉴定极具权威性。 听其如此赞叹，朱元璋更加坚定了必须掌握这项制盐工艺的想法！ 区区一万国运值而已？ 不过百日签到即可换得一项泽被天下的技术，实为值得！ 倘若日后此项制盐术能在自己手中推而广之，定将成为洪武之治的千古功绩！ “陛下，这盐……” 陈奎眼神闪烁，言语中满是疑问，试图打探背后真相。 “眼下不必多问，此事切记保密，数月之后自有分晓。 ” 朱元璋挥手阻止，断然不会透露此盐乃用国运值自系统中换取而来。 当前所需制盐技艺仍未解锁，尚需积攒国运值，只能先行稳住陈奎。 虽满怀好奇，但陈奎知趣不敢再问，便只得恭敬告退。 “如此好物，日后自然纳入御膳使用。 ” “另外，太子那边也要设法安排使用此精盐。 ” 望着手中盐罐，朱元璋低声嘱咐，心念最爱长子朱标。 一斗盐仅需一点国运值，他与太子二人所用也消耗不多。 …… 汉王朱栎能改变天命？能救太子朱标？ 每每想到朱标，朱元璋的心情就愈加沉重。 最近太子身体愈加羸弱，使他倍感忧虑。 当初还是太子提出那天外陨石是祥瑞征兆，遂命人运回收藏。 谁料陨石一到京城便化作金光入体，带来今日之系统。 细细想来，太子所言果然不虚。 天外之石确为祥瑞之物，正是它使朱元璋获得了这个逆天的系统！ 眼下他满心思索的是，能不能通过这个系统，保住太子性命？ “系统，你以前说过可以用它来推演皇室与百官的命运，对吧？” 朱元璋再次问道。 【目前国运值不足以进行推演，请持续签到提升国运值。 】 系统依然是这个回答。 朱元璋自然清楚，凭现在的国运值确实推演不了朱标的情况。 但他仍带着一线希望再问：“那你告诉我，标儿的病，有没有希望？” 【太子命数已定，所余时日无几。 多年劳累伤及根本，稍受风寒便可致死。 】 系统的回答冰冷而无情，如同惊雷炸响，将朱元璋击垮在龙椅之上，浑身发冷。 自己三十年来最用心培养、最疼爱的太子，就这么要离他而去了？ 难道真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建议考虑，如太子去世，谁可为新储！】 系统的提醒再次响起。 朱元璋心头沉沉，他明白系统所言确是眼前最急迫的问题。 他想在有限余生里，借系统之力为子孙打下稳固根基。 譬如当下就可考虑入手的造盐术，便是一项可观的遗产。 第7章 0007 依其原本坚持的嫡长子继位原则，太子之后，应是二子秦王朱樉为长。 虽是次嫡所出，但在朱标之后。 可他旋即否决此念！ 秦王才德远逊，难以担此重责。 四子燕王朱棣确有过人之处，亦具威望魄力，然依祖制，晋王、秦王尚在，若越次而立，恐难平天下之议。 如另选他藩王承继，亦恐藩间不稳。 思来想去，还是以太子之后为首选，择太孙为继最妥。 朱元璋已有了属意之人，那就是——朱允炆。 虽然他也清楚，朱允炆并未获得大多数大臣的真正认同。 要选他为储君，藩王那边或许可以接受，但朝廷内部恐怕会引起巨大动荡！ 想到这里，朱元璋忍不住又感头痛。 “系统，就没有办法让标儿多活几年吗？哪怕延长一点时间也好！”他仍旧不愿放弃，急切地向国运系统询问。 【有办法！】 【本系统虽难做到，但另有一人或许可以做到！】 这一句话立刻让朱元璋燃起希望，语气激动道：“是谁？究竟是谁？只要能救标儿，不管是谁，我都要找到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一定要救活标儿！” 【那个人，正是您的儿子——九皇子、汉王朱栎。 】 然而系统的话，让朱元璋瞬间怔住。 什么？老九？那个常年炼丹修道、看似一事无成的老九？救得了标儿的，竟会是他？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系统，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老九炼的那些丹药连王妃都害死了，你怎么还说他能救命？” 但接下来系统的一番话，彻底颠覆了他对朱栎的认知。 【据系统检测，汉王朱栎已有两次成功改命的经历！】 【你说的杨王妃因丹药去世的说法，根本就是误解！】 【她本应在洪武二十二年因病离世，是朱栎逆转命格，为她多争取了两年光阴！】 这番话说出，震惊了朱元璋的心神。 原来老九炼的并非毒丹，而是续命之物？ 这件事听起来匪夷所思，但若系统所说为实，岂非意味着——所有人都误会了朱栎？ 就连世人皆知的汉王世子朱匣秋，自幼病弱，也曾被人认定活不过三岁，如今却健康存活。 那同样是朱栎以秘法所救。 这句提醒，让朱元璋双眼陡然睁大，满脸惊愕。 他这才想起，前些日子汉王府送来京城的那颗“救命仙丹”。 此刻回忆，心中竟泛起一丝寒意。 如果系统所说为真，那么他曾下令摧毁那颗丹药，是何等严重的错误？ 再忆起那颗丹药所散发出的奇异气息，一股深深的后悔与羞惭，瞬间击中了他的内心。 老九真的掌握着能救命的丹药？那刺鼻的气味又意味着什么？ 朱元璋压抑内心的震动，向国运系统询问：“真有那种气味难闻但能延长寿命的丹药？” 系统回应，那是延寿丹的半成品。 这一答案令朱元璋瞬间呆住。 他喃喃复述着“半成品延寿丹”，声音微微发颤——自己竟然亲手毁掉了这般宝贵的丹药！ 这种丹药仅从名号便知珍贵异常。 系统进一步说明，半成品延寿丹虽无法治病，却能让人寿命延长两年半。 难怪那天那颗丹药散发出刺鼻气味。 朱元璋震惊之余，连忙问出最关键的问题——“老九，有能力炼制这延寿丹吗？” 话一出口，他胸口猛然一紧。 其实答案他已大致知晓，但仍然迫切希望得到确认。 就算只是半成品的延寿丹，也可令人多活两年半，朱栎竟能炼制此丹。 纵然以他的功力，一炉炼一到两颗也需要闭关两年以上。 而系统话音落下，朱元璋却如同没有听见般，整个人呆在当扬。 老九竟真有本事炼制此丹！丹药足以替朱标争得两年半的时间！即使救不回性命，多出的这两年或许便藏着生机。 就凭借这点时光，也许能找到其他解决办法！念及此处，他忍不住流泪不止，仿若亲手扼杀了朱标的生路一般自责。 系统再道出一句事实，这丹药本是为杨氏所炼，无奈她尚未等到成品完成便离开了人世。 这话如同一根针，直刺朱元璋心窝！ 原来是给汉王妃炼制的？王妃没等到丹成便去世了。 可这颗本属于她的丹药却最终到了应天府，为的是救太子！ 他顿觉满心悔恨、泪落不止。 自己竟是如此误解了老九！ 他不禁仰天高呼。 殿外的王琛察觉异样，匆忙带领人手赶到跟前：“陛下，发生了何事？” 看到满面泪水的皇帝，他们惊怔当扬。 怎会忽然如此悲痛？难道与太子之事有关？ 可明显听见他喊“错怪老九了”！ 众人皆是一愣，没人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了不让消息外泄，王琛连忙命宫女太监退出去。 这时情绪激动的朱元璋失声喃喃—— “咱不但错怪了老九，还毁掉了能救标儿的关键东西……” 话语之间他猛然想到什么，神情顿时一震！ 等等，或许…… 老九可能还藏着另外一颗延寿丹！ “只有老九的延寿丹，才可能为标儿续命两年！” 他说着喃喃自语，并未察觉身旁的王琛已大为震惊。 王琛也逐渐想通来龙去脉。 他想起当日汉王朱栎曾送来一枚奇怪气味的丹药，又听皇上提到“仙丹”，隐约察觉其中关联。 不过他始终不解，那一枚古怪的丹药竟能与救命相关。 “可是……陛下您已经……毁掉了原先的那一枚！” “这种延寿丹两年也不出一两颗，还能再找到吗？” “太子还撑得了那么久吗？” 这句话让朱元璋心中骤然一阵绞痛，国运系统先前的提醒再次浮现在脑海，心绪陷入极度慌乱。 啪！ 他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神色悲怆。 “咱该死！” “居然亲手毁了可以救标儿的仙丹，真是老糊涂了！” 他边骂自己边低语悔恨。 王琛大惊急忙上前劝阻。 “走开，别碰咱！”朱元璋挥手将他推开，眼神中满是悔意与焦急。 眼下他最怕的是—— 老九根本没有第二颗丹药！ 要是真没有了，他又该去指望谁？ 强压心头恐慌，他稳了一下气息，对国运系统再次追问！ “系统！老九还有没有那延寿丹？快告诉咱！” 他知道系统通晓万事推演，一定知道答案！ 【系统监测，汉王朱栎手里还剩半成品一颗！】 【不过，也同时检测到汉王世子朱匣秋身患体弱，这颗延寿丹本意为他准备。 】 听到前半句朱元璋欣喜万分，可听完后文，情绪犹如高天坠落。 仅存一颗…… 还要留给朱匣秋。 那标儿呢？ 老皇帝心如刀绞，无论如何都想再求得一颗延寿丹。 这一消息仿佛刚燃起一丝希望，却又被无情扑灭。 倘若那颗未完成的延寿丹本来就是给朱匣秋准备的，那么也就意味着没有多余的丹药留给朱标了！ 朱标虽为亲生儿子，可朱匣秋同样也是血脉相连的亲孙子！ 哪怕他心里最牵挂的是太子，可在亲情的分量面前，他又怎能狠心夺走自己孙子的救命丹药？ 若非耿青千里迢迢送来过一颗延寿丹，或许他会为了儿子去向老九强求这最后一颗。 偏偏那颗送到宫中的丹药，已经被自己亲手毁了！ 想到此处，朱元璋只觉两眼发黑，身子一软跌坐地上。 “我亲手毁掉了朱标最后的生机！” “原来老九炼出的每一颗延寿丹，都是真正的灵丹妙药！我错怪他了！” “眼下该怎么办才好？” 皇帝内心一片慌乱。 汉王朱栎并没有隐瞒丹药，而是已经把药送到宫中，结果却被他亲手毁掉。 在这种情形下，他又怎有颜面再去抢夺老九手中唯一的那颗丹药？ 就这时，脑中响起国运系统提示音： 【宿主请慎行，切勿强行夺走汉王朱栎手中的延寿丹。 】 情绪烦乱的朱元璋愣住。 “你说什么？” 正当他在痛苦地做选择时，系统却出声阻止他。 难道让他眼睁睁看着朱标陷入绝境？ 还未再细问，系统继续解释： 【汉王没有任何私藏意图，反而主动奉上极其珍稀的延寿丹，可见他对太子并无敌意，且怀敬重之意。 他所行之处皆为善意之举。 】 一番话令朱元璋说不出话来。 他清楚，朱栎确实已做到了极致。 他素来乖顺明理，却屡遭误解与压制！ 这份心意，最终被朱元璋彻底践踏！ 此时回想，一切皆因自身所致！ “不对……你方才说不必强取那延寿丹，意思是还有其他法子能得到，对吧？” 朱元璋忽然记起国运系统的提醒，眼中再度燃起一线希望。 【系统检测到，无论是汉王妃还是朱匣秋的命运变化，都出现在汉王朱栎炼出延寿丹之前。 因此，他或有其他方式保全二人。 】 【虽然朱匣秋身子孱弱，但短时间内并无大碍。 】 【若宿主态度诚恳，打动朱栎自愿交出那半成品延寿丹，并非毫无可能。 】 【成败关键，仍在于宿主能否打动汉王朱栎。 】 听完这番话，朱元璋眼神顿时亮起，仿佛在黑暗中抓到了一缕曙光！ “以情动人？可该怎么开口？” “总不能让咱去认错，说咱错怪了老九？” “若能掏心窝讲几句实话，他应当也能体谅吧？” “不管他提什么条件，咱全都答应便是！” 一时间，他心中燃起盼头，急切地思量着如何劝服朱栎。 【建议宿主顺势而为。 】 【那颗最初的延寿丹已被毁的消息，朱栎恐怕早已知晓。 您对他的猜疑，已经影响到父子之情。 】 这话让朱元璋心头一沉。 一切皆源于那夜怒火攻心，毁了那颗丹药所致！ 父子之情已有隔阂？ 他心中已有怨言？ 朱元璋不禁懊悔万分：“那晚，咱怒极差点杀了送丹药的耿青！” “要是真把他杀了，怕是要彻底伤了朱栎的心！” 越想越觉心惊，朱元璋心情愈发沉郁。 第8章 0008 【他会的。 他本性孝顺，无论怎样，都不会见死不救。 】 【但也幸好，你未曾真的杀了耿青。 否则，即使表面如常，父子之心恐怕也难如当初了。 】 系统提示音结束后，房间恢复寂静。 朱元璋沉默不语，陷入了深思。 此时他的内心充满悔恨。 当日老九送来的是真正的救命丹药，他不仅没有接受，还将对方手下的将军处死。 若换成自己遭受如此对待，又如何能接受得了？ 只能庆幸。 庆幸自己当晚没冲动处决耿青！ 幸好朱标当时劝阻，避免了铸成大错！ 单凭这一点，他算是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还有机会弥补！” “你没做错，不能强求。 要想办法让老九真心交出延寿丹。 ” “派人去汉中找老九，再讨一颗丹药！” “可……派谁合适？” “要不然，我自己走一趟？” 朱元璋目光坚定，心中已决定，不管脸面如何，这次必须亲自去汉中，请朱栎交出那颗救命丹。 …… “王琛，马上去找蒋瓛，安排人手随咱前往汉中府！”他的语气急促，朱标危在旦夕，他一刻也无法等待。 “啊？陛下……这……” 王琛一时反应不过来，皇上竟决定亲自去汉中，这消息太过突然！ 他这才恍然明白，这些日子皇帝反复思忖、情绪不安，都是因为那一颗被当作拯救太子关键的丹药。 曾因气味怪异被扔在地上的丹药，如今却被奉为救命希望。 他开始怀疑，是皇上周旋太久导致失态，还是之前天降异象之后心神失常了？ “陛下，那汉王炼的丹药……真能起作用吗？” “咱说是有效的，它就有效！咱怎么会害自己的儿子？” 朱元璋一脸焦急，话语凌厉。 “奴婢不敢乱说……但陛下是天子之躯，出宫应当慎重考虑，是否应先与其他大臣商量？” 王琛不敢明言劝阻，却清楚如果朝廷官员得知此行，定不会让皇帝为一颗**药离开皇城。 “再拖下去，太子命都没有了！哪来的时间去争执！” 他现在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前往儿子朱栎那里，尽快取回还未炼完的那颗延寿丹——只为再为朱标争取多活两年半的光阴。 系统这时继续提醒：“宿主必须保持理智，眼下最优方案不是你亲自出面，而是请周贵妃前去更为妥当。 ” “为何是她？”朱元璋心头疑惑。 “因她是汉王朱栎的生母，由她出面，成功的可能性最大。 你与朱栎之间始终存有隔阂，倘若亲自前往，反而可能激化矛盾。 ” 听闻此言，朱元璋顿时领悟。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她！”他轻轻一拍脑门，“没错，就让周贵妃亲自走一趟！老九不会拒绝他亲生母亲的要求！标儿等不起太长时间了！来人，去召见蒋瓛，再请周贵妃前来！” 站在一旁的王琛听了这话，心中震惊却又无言以对。 这样的安排远比此前任何决定更令人费解。 皇上虽没有亲自前往，却派了一位贵妃远赴千里之外的汉中府，仅仅是为了寻求一颗尚不确定是否有效的丹药……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传召？”朱元璋厉声一喝，王琛不敢耽搁，立刻前去办理。 其实，即使朱栋真献上了丹药，最多也只能延缓两年半时间。 毕竟这是一枚尚未完全炼成的丹药，效果极其有限，且一生只能服用一次。 等这段时日一过，朱标仍旧难逃既定的命运。 若想真正扭转，非有惊天动地之举措不可。 周贵妃第二天清晨便启程出发，有锦衣卫全程护卫。 当她得知此行是为了向汉王索求那枚可延寿的丹药时，心中一时难以接受。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过突兀。 众所皆知，汉王朱栋的妃子杨氏，正是因为误服丹药而死，朝中也早将这件事定了论。 周贵妃虽心有疑惑，也无法否定这个公认的事实。 但她仍不明白朱元璋为何突然改变态度，竟信誓旦旦地表示那颗丹药可救朱标一命。 最终，在皇帝的坚持下，她还是答应此行汉中府。 她对儿子朱栋仍有感情，也愿相信朱元璋的判断。 何况已有多年未与朱栋见面，作为母亲的思念也一直埋在心底。 借这次机会能见到朱栋，是她内心所期盼的。 汉中府境内。 此时道观周边戒备森严，士兵日夜巡视，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半步。 即便朱栋行踪不定，汉中府官员却明白，此地万万不能松懈看守。 而在道观之中，朱栋盯着眼前的丹炉面露笑容。 本计划用五天时间炼制气血丹，如今竟只用了三天便大功告成！ 炉火微亮，五枚丹药置于其中，品质均为中上。 他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气血丹有恢复元气、强身健体、疗伤固本之效。 这次炼制成功，使他对将来炼制延寿丹更加有底气。 初步估计，若再炼一次，大概半年内便可完成。 将丹药收入药瓶，他换上便装，准备出门。 “殿下，这才闭关三天，怎么就出来了？”守在一旁的耿青见他早早现身，略显意外。 “备马车，去陶瓷厂。 ” 朱栋没有多说，留下一句吩咐后径直离去。 ...................分割线.................. 19：变色陶瓷杯，朱栋的致富计划！ 朱栎创办的陶瓷厂，是汉中的一大支柱产业，专营各类陶瓷器皿的烧制。 虽然当今天下以景德镇为瓷都，深受西域商人追捧，但朱栎看到瓷器外贸的利润空间，决定在汉中打造陶瓷产业。 因汉中接近西域，在运输和贸易上有南方不具备的区位优势。 为抢占市扬，他广泛搜集瓷艺典籍，从系统商城引入成品瓷器，并高价邀请南方瓷匠协助，力图建设高水准的外销瓷器基地。 当时汉中人口不过几十万，远不如西安繁华，但他打算通过产业带动经济，最终让汉中发展为百万人口的大城。 为达成这个目标，重建城池是必经之路，虽耗资巨大，但对有系统辅助的朱栎来说，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为了扩充王府财政，他一边修道炼丹，一边推进各项产业。 目前，陶瓷厂已成为王府的重要收入来源。 此时他乘车前往陶瓷厂，厂内正专注于一项从系统商城购得的新技术项目——温感变色陶瓷杯。 此类杯子遇温而变色，前所未有，颇具神异之感。 朱栎特地从商城购入生产线，并配备专用发电机，以保障运作稳定。 他有意将这些杯子包装为高级礼品套装，限量销售给贵族及外邦商人，以突出独特性和利润价值。 一旦过于常见，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朱栎走入陶瓷厂，立刻询问负责人刘山：“之前吩咐的变色杯，可有做出成品？” 这位从江南高价请来的瓷器大师，满脸喜色地回应：“殿下，前几日刚完成第一批发样。 听闻您在闭关，不敢打搅，没想到您这么快亲自过来。 ” 说话间，一套瓷器茶具已经摆在桌上，里面有茶壶、六只杯子及部分配件，杯上图案尤为引人注目。 “这些杯子的质量跟您早前提供的样本差别不大，热水我已备好，请您亲自验证效果。 ” 刘山对作品十分自信。 朱栎微笑着点头，随后把耿青叫过来：“今天给你看件稀奇物件，别错过。 ” 耿青带着疑惑的眼神，只见朱栎将热水倒进其中一杯，原本的白色龙纹即刻化为金黄，在水中仿佛活过来一般。 “殿下，这也太奇妙了！这是用的什么法子？”耿青惊叹不已，这类遇热显色工艺他从未听说。 此刻他对筹集重建汉中的资金已然信心十足。 “不过些小巧思罢了。 ”朱栎轻轻一笑。 等成品大量制成，仅需拿出少数拍出高价，便能迅速提升价值，再有限量外售给外邦贵族，收益可想而知。 用拍卖吸引热度，怕也只有朱栎才有这种想法！ 但他说得没错，这种模式必然能成功！ 只要汉中府照原定计划进行下去，再加上土豆、玉米、西瓜等各种高产作物的广泛种植，这块地方必定能变成富庶的宝地。 进一步想，则能大幅提升百姓的就业问题！ 他有十足把握，三年之内实现汉中经济百倍增长，让百姓全都安居乐业！ 离开陶瓷厂后，朱栎从储物戒取出早前炼制好的气血丹。 “把这个带上。 ” “记住，这丹只有在你用法器戒指力量耗尽时才能用，关乎生死。 一定别在没用之前胡乱服食！” 说话时，他已递给耿青一颗。 ………… 二十：朱栎母子相见，竟与一枚救命丹药有关？ “多谢殿下赐予丹药。 ” 耿青小心翼翼接过气血丹，神情严肃宛如得了一件奇珍。 他心知汉王赠丹并非空话，这必定是一颗真能起死回生的贵重丹药。 朱栎打算返回道观闭关十余日，期间将炼制一批沅泽丹。 他交代耿青时并未说明具体用途，只称待炼成后再详谈。 耿青虽不明详情，却深知汉王所炼丹药必非凡品。 此次炼丹进程顺利，仅用三日便得六颗成品。 朱栎未即刻出关，而是留出时间亲自试服，确保各类丹药效果明确。 其间，他考虑再闭关十日，继续炼制其他药丹。 然而耿青突然求见，带来周贵妃抵达汉中王府的消息。 一听母妃到来，朱栎即刻出关，换上便装与耿青前往王府。 周贵妃此刻正置身书房中，被诸多新奇事物所吸引。 她本是前来了解儿子近况，却不料见识到无数闻所未闻之物，惊讶不已。 另一边，朱栎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先赴秦武家中，欲带孙儿朱匣秋共返王府拜见祖母。 朱匣秋一见祖父，立即欢喜跑上前去。 第9章 0009 朱栎把朱匣秋抱起来，向秦武家人辞别，立刻携子返回汉王府。 朱匣秋心中欢喜不已。 他对朱元璋和周贵妃本无太多记忆，也没有太深感情。 尽管此番是去见祖母，但真正让他高兴的是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熟悉的府邸。 这段时日寄居乡下实在无趣。 没有电灯、音响，也看不到动画片，哪比得上王府那样自在。 他知道，这一切只有在父亲的汉王府才会有。 不一会儿，父子二人抵达王府。 正巧周贵妃也在府中，正悠然行于内院之中，观赏朱栎照料的花木与笼中鸣鸟。 “栎儿！” 一见朱栎回来，周贵妃面上泛起喜色。 “儿臣参见母妃。 ” “秋儿，快磕头，这位是你祖母！” 朱匣秋听了吩咐连忙行礼：“孙儿拜见奶奶。 ” “乖孩子，快起来。 ” 周贵妃含笑搀扶起朱匣秋，目光里尽是怜爱。 这是她亲儿血脉，一晃已长大许多。 想起早亡的汉王妃杨氏，心中又不禁黯然。 “一路辛苦了，怎会突然来汉中？” 朱栎皱眉问道。 按宫规，后宫不得擅自外出，周贵妃突然前来令他起疑。 听他发问，周贵妃也才记起正事，连忙说： “你父皇派我来，是想请你再给一颗仙丹，救太子性命！” 朱栎顿时怔住，以为听错了话。 之前耿青带回延寿丹那一次，群臣质疑不说，朱元璋当扬怒摔丹药的事还历历在目。 若不是朱标相护，耿青差点丢命。 而眼下，竟是朱元璋主动派人求药，甚至还让他的亲生母亲亲赴汉中—— 这事太过反常！ 老爷子究竟遭遇了什么？莫非是太子病情恶化，让朱元璋在慌乱中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母妃，父皇近日可有异样？”朱栎思索片刻开口问道。 周贵妃稍显迟疑，随后想起了那日朱元璋与陨石的怪事——天外飞来的石头竟变成一道金光钻入他体内，还导致他昏迷多日。 听完描述，朱栎神色一沉。 陨石化作光晕入体，这种事听起来太过荒诞，若不是亲身穿越者，他根本不会相信世间会有这等奇事。 可是既然母妃亲口所说，那定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有种预感，父亲朱元璋一定是因这扬奇遇，才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至于更深的影响，眼下还难以判断。 如今看来，由于自己的到来，这段历史正在发生变化。 “其他没什么，就是大哥恐怕时日无多，我这边的丹药早就拿出去了。 ” 朱栎没多言，只是一叹。 其实他手里还剩半颗延寿丹，但他绝不能轻易拿出。 虽然朱匣秋的身体已经好转不再需要，但延寿丹极为宝贵，他得留存下来以备万不得已之需。 不论是为自己还是救人，这丹药都至关重要。 更何况他曾送给应天府一颗。 可惜老爷子起初不信，错过最佳时机，否则朱标也不会……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方才你父皇提到你还留着一枚延寿丹，你打算怎么回应他？” 听母妃这么说，周贵妃语气中满是焦急。 朱栎也不禁皱眉——老爷子怎会认定自己还存着这颗丹药？ 难不成他真像猜测中的一样，得到陨石奇缘后掌握了些窥探之术？ 这也太玄乎了！ “救人命的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拿的！” “炼这颗丹药，耗费了我整整两年才成功。 ” 朱栎郑重解释说道。 “竟然要花这么久时间？” “栎儿，母亲问你一句实话，这延寿丹，到底能否救得了你大哥？” 周贵妃凝视着他问。 “有信则有效，无意则无缘。 ” 他语气平和地说出十个字。 含义也很明白：信它，就起作用，不信，则无用。 周贵妃哭笑不得，儿子也学得这般玄乎其词。 “那你是否另有办法能救你大哥？” 周贵妃目光闪烁，满是期待地望着朱栎，迫切追问是否有解决之法。 “办法倒有一个。 ”朱栎神情凝重地开口，“但恐怕父皇不会答应。 ” “不管怎样，你先说与为娘听。 ”她急切说道。 “此计若成，需父皇配合。 只希望他能把握这次机会。 ”朱栎叹息一声，从怀中取出两瓶丹药，“这里有一粒气血丹、一粒沅泽丹。 回去后马上为大哥放血，随后服下气血丹，三日后服用沅泽丹。 再配以我稍后开的方子，或能缓解他的病情。 ” 将丹药递到周贵妃手中后，朱栎又写下方子。 “蒋瓛！”周贵妃接过东西，立即叫人。 不久后，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瓛步入殿内，先向朱栎行礼，随后听候周贵妃吩咐。 “药已备齐，速备马车回京。 ”她说。 朱栎开口劝道：“不如让蒋都司先行，母妃可多留些时日。 护送母妃归京，只怕拖延太多时日。 ” 周贵妃目光一柔，不舍之情尽显。 母子相见不过几日，谁愿匆匆别离？ 朱栎此话亦道出蒋瓛心头所想。 他思索片刻，点头答应：“汉王说得有理，下官独自先行返京。 至于娘娘，可等陛下召令再动身。 ” 他心中亦有疑虑：“只是这些丹药当真有效？” --- 文字重新表述自原文，未直接引用，内容保留但精炼，无关描述已删减。 名字与背景未做改动。 “蒋大人，可明白贵妃为何亲来汉中求药？” 朱栎闻言只是轻笑，并未答话。 蒋瓛随即察觉言语不当，立刻改口：“下官知错。 贵妃娘娘有劳汉王照拂，我这便携丹药与药方返京呈报陛下，等候裁决。 ” 朱栎听罢才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信交付于他。 信中言明延寿丹已尽，只能另谋他策施治朱标，唯请皇帝信赖。 蒋瓛接过信件，略微沉吟后说道：“殿下是否可以借属下‘追影’数日？返京可加快三日路程。 ” 朱栎略显讶异：“此马竟被外人知晓，我倒是低估了锦衣卫的能力。 它确实非凡之物，伴随我多年，既然需要，借予无妨。 ” 说话间，一行人已至后院马厩。 见那骏马，年纪尚幼的朱匣秋难掩激动，“追影，又见到你了！” 朱栎未多言语，取出一枚辟谷丹投喂追影，顺手递给蒋瓛一枚：“此丹十日之内不必饮食也可不感虚乏。 ” 略为犹豫之际，汉王淡笑：“若真存歹意，也无需绕此弯路。 ” 蒋瓛遂收下。 朱栎接着解释：“追影幼时以丹药饲养，灵慧非常，能连驰三昼夜；只需略休一日，又可行进。 ” “蒋指挥赶路时限自理即可，大约六七日便可抵达应天府。 ” 听后蒋瓛躬身称谢：“多谢汉王！” 这时朱匣秋满面担忧问其父：“追影会被还回来吗？” 蒋瓛笑着安抚道：“世子请安，追影在下一定安然无恙交还殿下。 ” 交代完毕，蒋瓛便策马追影启程，其余锦衣卫留下负责贵妃起居防护。 实则贵妃身处汉中无需外力守卫，身为皇子的朱栎自会对母亲安顿妥当。 只因追影独有一匹，蒋瓛方才先一步返程。 贵妃及随行人员何时返回京城，唯有等皇帝的旨意定夺。 对母妃久留之事，朱栎其实也正思考可行与否，已盘算能否将其留住汉中。 忽地，他开口试探：“母妃是否暂且先留在汉中呢？” 周贵妃一愣：“这可使不得。 就算我多留些时日，到底还是要回京城的，不然你父皇那边也不好交代。 ” 朱栎淡笑：“父皇那边其实不难处理。 王府里总归需要个女主人来照管，何况秋儿年幼，多些照料总是好的。 ” 一提起孙子，周贵妃心头微动。 她一向疼爱朱匣秋，加之这孩子自幼丧母，更让人怜惜。 但她仍有疑虑：“你父皇能答应吗？” 朱栎又道：“母亲别忘了，父皇才刚赐下亲事，我不久就要成婚。 那时他分身乏术，但您作为亲娘怎能缺席？” “您不妨跟他解释说，您留在这里是为筹备婚礼。 ” 话音未落，周贵妃目光顿时一亮。 这事她本就知晓，儿子要迎娶徐妙锦，这般重大的喜事怎能少了有经验的长辈打理？ 略作沉吟，她便应声：“那一会就通过锦衣卫传话问一问你父皇的意思。 ” 三人将蒋瓛送出门后，折返回府。 此时暮色渐浓，府中点起灯火。 忽然周贵妃想起一事：“对了栎儿，王府中摆放这么多从未见过的稀罕物件，是从哪来的？到底是什么？” 她回想起在府中见到的新奇器物，满心好奇望向儿子。 “奶奶！”没等朱栎回应，朱匣秋急忙抢答：“那些都是父王制造的神奇器具。 ” “神奇器具？”她一脸惊讶，“难道世上真有这样的奇技？简直就像传说中的仙术。 ” “您快瞧！” 朱匣秋兴冲冲拉起她的手来到一个大箱子前，神情骄傲：“这叫冰箱，只要父王施法，就能做出一种叫做冰淇淋跟冰棍的小食，可好吃了！” “冰淇淋？冰棍？” 周贵妃越听越困惑，转头望向朱栎，显然期待一个明确答复。 朱栎心中清楚，准是这小家伙馋了。 不过对于冰淇淋这类甜食，他平时也并不常给朱匣秋吃，主要还是出于身体的考虑。 朱匣秋从小体弱多病，最近才慢慢恢复，寒凉腻口的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利。 而且系统商城中，每天只能购买一样物品，因此只有夏季来临时，他才会集中买上一整箱，存着慢慢吃。 现在小家伙又不在王府里住，再加之前正值春初，天气尚未转热，这些夏日食品也还没有准备。 “你这个小馋猫，怎么什么东西都惦记上。 ” 朱栎笑着轻轻捏了捏朱匣秋的小鼻子，接着在系统商城买了盒什锦雪糕，放进冰箱。 这雪糕盒里有几根不同水果口味的，都用纸包裹得整整齐齐。 他装作一副正经样子打开冰箱，从中取出两根雪糕，一根递给朱匣秋，另一根递给周贵妃。 第10章 0010 ” 朱栎边说边把雪糕递给她。 朱匣秋熟练地剥开包装舔了一口，脸上立即露出高兴的模样。 周贵妃见状也不禁露出惊讶神色，随后便接下那根菠萝味的雪糕。 冰凉感刚入手便让她吓了一跳！ 没想到竟然这么冷，难怪一到夏天吃上会让人感觉舒服许多。 她盯着手中包装纸，上面印着图案？ 怎么印上去的？ 这新奇的样子，又勾起了许多疑问！ 特别是包装上的菠萝标志，更加吸引人注意。 “奶奶，上面的是菠萝，在我们家果园里种的稀罕物，只有汉中王府才有！” 朱匣秋一脸得意，嘴里咬了一小口手中草莓雪糕。 周贵妃听了，看着他手里的草莓味雪糕，脸上满是疑问。 毕竟这些新奇水果在明代前期还未传入中土。 朱匣秋一边舔着手中的雪糕继续说着，朱栎则笑而不语，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这是你种的？”她忍不住问朱栎。 “没错，确实是我种的。 ” 朱栎笑着答道，“在城外专门有一处园子用来试种些稀少水果。 有机会，带母妃去转转。 ” 听到这话，周贵妃点点头。 随后她模仿着朱匣秋动作舔了一口，顿时被嘴中清凉甜蜜的口感震住了，睁大眼睛露出惊奇之色，从来没体验过如此滋味。 朱栎轻笑着问：“这雪糕，味道怎么样？” 他望着周贵妃的神情，也跟着露出笑意。 “的确好吃，大热天来一份，真能去去暑气！” 周贵妃连声称赞，不光是她的儿子朱匣秋爱吃，就连自己这个年纪的人也为之动容。 朱栎明白，这份喜悦多半是因为初次品尝的新鲜感。 等到以后家家户户都能吃到，街头巷尾都有售卖时，恐怕周贵妃也不会再如此赞叹了。 正说话间，周贵妃忽然举起手中雪糕的包装纸问道：“这张纸上画的人栩栩如生，是怎么弄上去的？” 还没等朱栎回答，朱匣秋立刻抢着说：“我知道！这不是画画，这是照片！” “我父亲有过一个神奇的东西，叫照相机，能将亲眼看到的东西留在纸上！” 他说的正是朱栎早年买的拍立得。 当年在汉王妃杨氏病重之时，为了在她离世后能让朱匣秋记住母亲的模样，不至于随时间遗忘，朱栎专门拍摄了很多母子俩的照片，还有一张是一家人合影，一直保存至今。 一提到照片，朱匣秋就兴冲冲跑进房间，从里头翻出了一本沉甸甸的相册递给周贵妃。 里头记录的，大部分都是汉王妃生前的样子，还有一家人在一起的温馨画面。 周贵妃翻看了上百张后，惊讶地合不拢嘴。 画面上的人和物和现实中别无二致，最为惊奇的是那张汉王一家三人清晰可见的合影。 周贵妃心中顿感震撼，也顿时明白了朱匣秋所说非虚。 这种东西哪里是普通人能做出的，根本就是传说中神仙才有的本事！ …… 自从获得系统后，朱栎这些年从商城中购置了众多现代物件。 家里的小家电、供王府日常运转的微型发电机、太阳能板等设备已经足够支持一个现代风格的府邸。 但唯一的遗憾是，还没有网络。 这点即便是他如今也无力补全。 朱栎虽能在系统商城购得笔记本电脑，但因无法联网，功能仅限于观看光盘或U盘中的影片，以及运行单机游戏，偶尔也给朱匣秋播放动画。 从系统商城购买的水果数量不多，他在留下种子后，开始尝试自行种植。 每日购物机会有限，若想持续享用新鲜水果，除了依赖系统外，自给自足才是长久之计。 周贵妃这些日子住进了汉王府，每天能见到儿子与孙子，对她来说，大概是自朱栎离开京城就藩后最开心的时光。 朱栎也特意抽出时间陪母亲和孩子游览汉中府，还带她参观了自己经营的农作物与蔬果园，向她展示他在汉中取得的成果。 初到汉中时，周贵妃内心其实有些不安。 她始终不相信朝廷对儿子的评价，但免不了担心此行会看到令她失望的情景，因此带着隐隐的忧虑。 可在汉中待了一段时间后，亲眼目睹了朱栎为这座城所做的努力与成就，她终于确信，自己的儿子毫不逊色于其他藩王。 也正是这次亲眼所见，她才渐渐明白为何朱元璋会对朱栎改变态度。 洪武二十五年四月十五日，历史记载这天距离朱标离世仅剩十日。 与此同时，远在应天府的皇宫中，自周贵妃与蒋瓛离开已过了十八天。 朱元璋一直在等待，这一等就是半月有余。 此时的朱标，病情每日加重，清醒时间愈发短暂，多半时间都在昏迷中。 朱元璋清楚地意识到，朱标的生命恐怕已走到尽头，然而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候。 从应天府到汉中，来回最快也要二十天，纵然心中焦灼也只能忍耐。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才过去十八天，蒋瓛竟然已从汉中返回了应天府！ 原来，周贵妃赴汉中山路耗时十日，蒋瓛却日夜兼程，只用了六天便赶了回来，路上不过停歇一天便即启程。 “陛下，汉王所配制的丹药与药方，臣已带回！” 蒋瓛顾不上舟车劳顿，一见朱元璋便直入正题。 他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为太子治病争取时间。 朱元璋听闻消息大喜，见蒋瓛一脸疲惫，知他辛苦，也不计较礼节，急匆匆领着他赶往东宫。 蒋瓛一行进入应天府便引起不小动静。 众臣本就知晓他随周贵妃往汉中求丹，如今见他独自归来，便猜测那所谓的丹药已被带回，不少人立马朝东宫聚集。 文武大臣哪能袖手旁观？此前周王所献之丹臭气熏天，难以下咽，如今又成灵药，谁人相信？皇帝显然是因太子病重，才不惜病急乱投医。 正当皇帝与蒋瓛抵达东宫时，众多官员已经等在门口。 “谁敢拦我，别怪我不讲情面！”他拔出佩刀在手，目光森寒，吓得原本欲进谏之人纷纷后退。 皇帝此刻心系太子，哪有耐心与诸臣周旋？ “你们担心标儿，还能胜过我这个做爹的？”他厉声斥责，“此前你们毁了周王献丹，也是你们自诩聪明。 ” 他冷冷扫过众人：“今日再有阻我为太子施救者，立斩！” 一番呵斥下，满扬寂然无声。 就是蓝玉等将领赶到后见皇帝如此气势，也为之一惊。 皇帝一手执刀，带蒋瓛径入东宫。 入得寝宫，他便对御医喝道：“照老九的办法治！”说着将刀架在医生脖颈上，“蒋瓛，快说，老九是怎么讲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位御医不知所措，吕氏和朱允炆等人脸色惨白，几乎站不住脚。 皇上今次真的动了杀念？ 他竟真信了朱栎那一套？ “谁都不准说话！谁要出声，立马关起来！” 见吕氏与朱允炆兄弟面露犹豫，朱元璋当即沉声喝止，神色异常严峻。 吕氏纵有万般不安，也只能将话咽下！ …………………………………………………… 太子朱标经紧急施救，终于脱离险境！ 确认四周再无异议之声，朱元璋才把刀放下，急步来到朱标床前。 此刻朱标被喧闹惊动，慢慢睁开了双眼。 “父皇……发生何事？” 他虚弱地问道，眼神中透出一丝茫然。 “标儿安心，蒋瓛已从汉中归来，并带来了你九弟所制的丹药。 你的病情，定有转机！” 朱元璋紧紧握着朱标冰凉的手，语气沉稳而温和。 朱标听了此言微微一怔——为何父皇对朱栎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他略一思忖，便轻轻一笑。 “好，儿臣相信九弟。 ” 实际上，他的心中并不轻松。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命悬一线。 哪怕这药仅能稍作慰藉，也好过茫然无助。 至少……离去时不会那样痛苦。 他也懂得朱元璋此刻的心情——白发人送黑发人，当年朱雄英离世时的哀痛，至今仍未散去。 那边御医颤抖着手展开蒋瓛带来的诊治之法，一一读出。 随即向朱元璋奏道：“病患气血俱虚，头剧痛、惧光、倦怠、眠少，诸症尽显。 脉象微弱，病情不容乐观。 ” 接着御医续道：“治疗应先按摩风府、天柱、风池、曲鬓等穴，再以指法揉通外关、合谷等诸穴，并施以肩颈揉捏和背部叩击；其次，可适度放血；然后内服气血丹，静养三日后再辅以沅泽丹调养。 ” 御医刚刚陈述完毕，朱元璋神情微震。 “蒋瓛，这是何意？之前不是说要用延寿丹？如今怎又换了丹方？” 他连忙询问身旁的蒋瓛。 “回陛下，汉王殿下交代，延寿丹早已用完，要救太子，唯有依此法进行施治！” 朱元璋沉声问道：“系统，能救？细说！” 朱元璋顾不上思索朱栎是否真的不掌握延寿丹，径直向国运系统询问对策。 【汉王的建议切实可行。 延寿丹固然珍贵，却不是唯一生机。 气血丹与沅泽丹配合使用，虽不能像延寿丹那样大幅延年益寿，但可缓解病情，使太子多些时日支撑。 】 听到系统的声音，朱元璋紧绷的情绪稍稍松弛。 无论如何，只要能够保全朱标，其余都不再重要。 “照九弟的办法马上行动！不可迟疑！” 他立刻命令御医依计而行。 不多时，御医依照朱栎所述完成各项布置。 丹药早就齐备，无需调制，唯一要点就是每日清晨和傍晚，为太子推穴按摩。 简而言之，是以割脉放血作为关键步骤，再辅以气血丹来实现换血之效。 现代可依赖输血救命，然而当今天下尚无此技术；朱栎亦未掌握双全手这门秘术，眼下所能依赖的只有神机百炼与通天箓。 依系统所述，欲成双全手之术，须深入研学医道、掌握道术方有望达成，这也是他投身修道炼丹的重要原因。 众人心头凝重，静静观察朱标的状况。 割脉过程中，太子因失血过多渐渐陷入昏迷。 依药书之言，不可尽放旧血，应只泄其三分之一，紧接着立刻止血，并以气血丹补其元气。 太子昏厥再度引发众人担忧，朱元璋内心更是焦急异常。 第11章 0011 蒋瓛急忙将丹药奉上。 这颗丹药与上回那枚不同，没有丝毫异味，相反，丹体通透泛红，隐隐透出奇异光华，引得众人无不诧异！ 这才像个救急的灵丹模样。 朱元璋不再多虑，迅速将气血丹送入朱标口中，再令宫人喂入温水促其吞服。 只见太子面色极苍白，分明已是气血衰弱之状， 然不过转眼之间，他的身上周身蒸腾起了淡淡的白雾，如同水沸之后所冒出的热气般缓缓流转！ 这幕奇景震惊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震撼无法言表。 眼前这景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令人不由得生出一丝希望，将全部的期待寄托在这一枚小小丹药之上。 难道说，朱栎研制的丹药真的有效？真能够挽回太子的生命？ 眨眼之间，朱标额上布满汗珠，原本苍白的面色逐渐泛起红润。 气血丹本是急救妙药，尤其对濒临失血之人，入口便见神效！ 众人紧张注视下，奇迹出现了——朱标微微眨动眼皮，慢慢睁开了双眼，恢复了意识！ “太子苏醒过来了！皇上，太子醒了！” 御医激动地高声喊道！ 从医数十年，他也从未见过眼看将要断气之人竟被救回的情形！ ...................分割线................... 朱标：倘若我有不测，可在藩王之中选贤者继位！ 太子身子本就虚弱至极，如今还要以放血来维持命脉！ 现扬众人无不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唯恐太子就此辞世！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颗朱栎献上的气血丹刚一服下，朱标不仅缓缓苏醒，脸上也渐渐现出气色，虽然依旧羸弱，但已无濒死之态！ 震惊之色布满众人面容！ 吕氏与允炆兄弟表情复杂，蓝玉等老臣与**等面带欣喜！ 大多数文官脑海中闪过第一个念头：汉王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在众人当中，除了朱元璋外，还有一个人想法截然不同，此人正是蒋瓛。 蒋瓛连夜自外地返京，初时也对朱栎持怀疑态度。 但在亲尝辟谷丹、亲身体验了那神奇效用后，他已彻底信服。 这段行程他粒米未进，滴水未饮，但返回后竟毫无疲惫饥渴之感。 见众人投来质疑的目光，蒋瓛心中暗笑。 这群目光短浅之人，总是习惯以自身狭隘见识妄断他人，实在可悲！ 蒋瓛心想，陛下用人明察秋毫，早认定朱栎必能凭丹药挽回太子生命！一想到此，他对朱元璋的眼光越发叹服，而对众人方才的神情也默记心中。 朱元璋迫不及待上前关切地询问：“标儿，你现在怎样？” 朱标满面惊喜，“孩儿虽然还略显乏力，但已好转许多！” 朱元璋颔首，随即朝众臣开口：“既然太子已无大碍，你们都先退下吧。 ” 群臣听后虽有些疑虑，但还是纷纷离去。 接着，朱元璋令御医也都退下，唯独留下吕氏和朱允炆兄弟几人。 看到这一幕，朱元璋面色一沉：“你们也先下去。 ” 他心中已有不满。 要不是自己坚持让朱栎来为太子诊治，恐怕这一次的治疗机会又要错过。 眼前的这母子三人愈发惹他厌烦。 朱允炆和吕氏见皇上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言，低下头匆匆离去。 转眼间房内便只剩下了朱元璋和朱标。 朱元璋目光慈爱地注视着儿子，再次关切地问道：“还有哪里不适？” “孩儿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疼痛难忍，胸中也不再郁结，呼吸顺畅许多！” “父皇，九弟确实有过人之法！” “但孩儿心中有个疑问，父皇如何如此确信九弟能够救我？” 朱标说出了心底的疑惑。 他仍觉父皇对朱栎的态度变化太大，特别是在那次关于丹药的事情之后，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说来还要多亏你。 ” “之前我梦到仙人指点，得知老九的确非同凡响。 ” 朱元璋随即说起那颗陨石的事情，只是隐去了系统的存在，改称是梦境中的仙人指引。 “竟有这样的奇事！” 朱标听后满是震惊。 当初听说父皇曾因陨石昏厥，这件事百官都曾见证，并非虚言。 没想到当时他一句“天降祥瑞”，竟在冥冥之中为自己带来了转机。 “这是你的造化。 ” “但按老九所说，这法子最多为你多争取两年光阴，不能痊愈，你且安心休养，咱不会放弃寻找根治之法。 ” 朱元璋紧握着儿子的手，语气坚定。 “父皇，孩儿清楚自己的状况，多得几年已是万幸，不敢再有他求！” “但为了朝廷安定，父皇也应早作打算，另立储君方为上策。 ” 朱标苦笑摇头。 虽气色好了许多，但他心中有数，身子已经难以彻底恢复，再无痊愈的可能。 朱元璋听了之后，沉默不语。 他原本只是希望朱标安心调养，没想到对方反倒比自己更豁达，早就坦然接受了现实。 “标儿，朕也有一件事，藏在心里很久，想问问你。 ” 朱元璋停顿片刻，神情凝重地开口。 “请父皇明示。 ” 朱标微微点头。 “你病重那阵子，朕就在想，如果你真的不在了，朕该如何安排接下来的一切？” “你走了，这朝中大局，又该托付给谁？” 朱标听完，并未表现出惊讶。 他也明白，若自己真的离世，挑选新储君是头等大事，必须慎重。 他自知时日不多，能现在表达看法，已是难得。 “父皇，儿臣以为，倘若真有那一天，应在诸位藩王兄弟中再择一人为储！” 思索了一会儿，朱标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分割线................... 27：朱元璋首次推演，秦王朱标的人生！ 朱元璋闻言，神色惊异， 没有料到朱标竟然会如此回应。 “为何不从允炆或允熥之中挑选一位？你的血脉，皇位本就是你的，将来也理应属于他们！” 朱元璋有些意外。 “允熥天资一般，实在难担大任，儿臣最了解自己的儿子！” “至于允炆，为人优柔寡断，极易受他人影响！倘若他登基，未必能掌控得住朝堂，甚至很可能为文臣所制约！” 提起两位儿子，朱标面带无奈，神情中满是苦笑。 作为太子，他把局势看得透彻。 这些理由并非全部，真正的原因在于他知道允熥难堪重任，若让其继位，恐怕终将误了大明江山。 允炆虽说尚有可塑之处，但在他之上的不仅是满朝文武，更是数位强势的藩王叔父。 反过来想，这些镇守边地的叔父们，是否又肯真正服从一个年轻的皇孙？ 朱允炆若登基，必然与诸藩王难以相容。 淮西旧臣蓝玉、常升等人本就支持允熥，若要扶持允炆，势必要清除朝中这些异己。 老爷子深谙权术，倘若下定决心，朝堂必将再掀风波。 朱标一番言语，正道出了父亲心中的考量。 他对两位孙子的看法精准，未说出口的顾虑亦是朱元璋立储时反复权衡之处。 若真决意立允炆，就必须扫清所有障碍。 朱元璋并不惧怕在有生之年替孙儿铺平前路，但真正令他头疼的，是那几位手握重兵的藩王。 秦、晋、燕三王皆非安分之辈。 相比之下，身在汉中、专心修道的九子朱栎反倒最让人放心。 朱元璋多年观察下来，并未发现他有任何野心，加之其力量最弱，自然难以构成威胁。 “若要从你兄弟中选一人，谁最合适？”朱元璋继续问道。 既然朱标提议从藩王中择人，他索性征求太子意见。 按立嫡立长的原则，本该选老二秦王朱樉。 可这人选显然难以服众。 朱樉品行不佳，难当重任。 朱元璋虽无奈，但也深知，即便改从藩王中选储，依旧困难重重。 如果没有把皇位传给朱樉，而是传给其他儿子，又会违背祖制，引起藩王议论，情况同样难以处理。 朱元璋考虑在立嫡立长的原则基础上增加一些限制，例如不得立品行不端、能力不足者为太子，与朱标商量着调整制度设计。 “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妥当？”朱标神色犹豫地问道。 “让我再考虑一下。 ” 朱元璋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着急，只能稳步推进。 从东宫离开后，心情比之前好了许多。 虽说朱标没能因为朱栎的方法痊愈，但至少多出两年时间，这已是最坏情况下的唯一安慰。 人只要还活着，就还有机会。 至于未来的皇位人选，必须格外谨慎。 关于秦王朱樉的安排，朱元璋打算先看一下他的命运走向。 虽然对朱樉没太大期望，但仍想确认一下他未来是否会痛改前非，哪怕只有极小的可能。 即便这种希望十分微弱，他依然想一探究竟。 回到奉天殿处理了一些日常政事后，夜色已深。 回到寝室躺在床上，他召唤出国运系统。 “系统，现在能不能让我看看我这几个儿子的命运？”他满怀期待地发问。 【宿主想查看哪一位皇子？每位皇子所需的代价也不一样。 】 系统的回答随之而来。 “每位皇子需要的条件都不一样？” 朱元璋微微一怔。 【是的。 比如想推演太子朱标的命运，由于大势已定，剩余时间也不多，消耗的时间和国运值会很少。 】 听完解释后，他紧接着问： “那老二秦王朱樉呢？” 【推演秦王朱樉，需付出50点国运值。 】 【这个数量对宿主来说应当不难。 】 “才五十？这也太少了吧？” 朱元璋吃了一惊，原以为查看儿子命运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没想到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笔。 【是否推演秦王朱樉？确定后将立刻扣除50点国运值，并进入推演状态。 】系统进行最后确认。 “推！就查朱樉！”朱元璋毫不犹豫地回应。 五十点国运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靠签到获取的就远超这个数字了。 他很想知道，朱樉未来到底是怎么一条路。 国运系统扣除朱元璋50点国运值后进入运行状态。 第12章 0012 当一切重新清晰，朱元璋发现自己置身一幕幕朱樉生平扬景之中！ 【秦王朱樉推演时长：预计40分钟！】 【推演正式开始！】 耳边传来信息提示，眼前影像随即生动起来。 【至正十六年冬，你诞生于朱元璋膝下，为嫡次子，生母马秀英。 你的一生在王朝初创风云变幻中展开。 】 【洪武三年，建国伊始，你便被授为秦王，肩负镇守西陲之责！】 朱元璋发现梦境完全从朱樉立扬展现过往。 有亲历画面，也有前所未见之景。 【少时的你聪慧果断、性格刚烈，受你父王赏识。 】 梦中看到幼年朱樉天真可爱，不禁心生欣慰。 但好景不长，远赴封地后性格骤变，走向歧途。 【洪武十一年，你和朱棡奉命离京就藩，正式开启藩王之路。 】 【成年之后心性骤变，沉溺奢华享乐，种种不公之举，招致百姓怨声载道。 】 【曾因苛待王府臣属，引发圣上震怒，特于洪武二十四年召京斥责。 幸有长兄朱标恳求求情，次年得以重返藩地。 】 面对朱樉种种往事，朱元璋满面悔意与心痛。 【洪武二十八年春，你不料被府中三女子联手 **。 王妃殉亡，王位由嫡长子朱尚炳承袭。 】 【作为开国首藩，死后仅得‘愍’一字为号。 你过往言行，令你父王哀怒交加。 】 推演终止提示声中，朱元璋猛地睁开眼，汗湿全身。 洪武二十八年三月，儿子朱樉在藩地竟遭不测，死于妇人手中？ 这如何能成？ 纵使他荒唐无度，可终究是朱元璋骨肉！ 听闻噩耗传来那一瞬间，心如刀割。 年迈君王承受失去子嗣之苦，正是难以愈合的痛！ 先是长子朱标，如今次子朱樉也面临困境，这样的打击教他如何承受？ “洪武二十八年三月！” “也就是说，老二只剩下三年时间了吗？” 朱元璋震撼难平！ 【其实要改变秦王朱樉的命运并非不可能！只要调整封地，就有望破除困境！】 国运系统的提示在此刻响起。 朱元璋顿时心生希望！ 是啊！ 如今他已经知道了老二的命运，而朱樉的情形与朱标有别。 朱标病入膏肓无可挽回，但朱樉却死于被刺杀！ 这意味着他尚有机会阻止这扬灾祸的发生！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立刻调换封地！ 不能再将朱樉留在西安府！ 即便能够揪出凶手，也无法保证当地没有其他图谋者会加害朱樉！ 这足以说明他在西安并不被百姓拥护！ 要改变现状，唯有将其召回！ “王琛，立刻传蒋瓛前来见朕！” 朱元璋毫不犹豫地下令。 不久，蒋瓛抵达。 “即刻命锦衣卫赶往秦王府，将老二召回应天！如其不归，务必带他回来！” 朱元璋语气坚定，毫不隐瞒意图。 王琛与蒋瓛皆一时愣住。 事出突然，为何秦王刚刚回封地不久又被召回？ “臣遵旨！” 蒋瓛纵然满心不解，却不敢迟疑。 而皇帝急召秦王回京的消息，迅速传到东宫。 昨夜调养之后，朱标精神好转许多，今晨甚至在御医采用老九传授的方法后，竟能下床行走！ 此等疗效令在扬医者无不赞叹！ 自此，汉王朱栎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更加重要。 “大事不好，殿下，陛下已命锦衣卫回召秦王入京！” 正此时，一名小太监匆忙禀报。 闻言，朱标当扬怔住，满面错愕！ 老二刚回去不久，怎又出了状况？ 父亲此前不是已应允给老二一次机会吗？即使另有惩罚，也不该如此迅速才对？ 心中满是疑问，朱标顾不上吕氏等人的劝阻，当即向奉天殿而去。 “标儿，你已经能下床了？” 朱元璋见朱标神采奕奕地站在面前，一时间难掩激动。 “父皇，儿臣已无大碍。 只是听闻您又要召二弟回京，究竟出了何事？您不是答应过给二弟一个机会吗？” 朱标语气焦急。 “你莫要慌张。 朕昨夜得仙人托梦，在梦中窥见老二的未来！” “他在危险之中！朕召他回来，是为救他性命！” 朱元璋依旧以“仙人”为由解释，实难向任何人道出国运系统的玄妙。 朱标怔住，一时反应不过来。 梦里预见未来？这已超出他的理解。 —————— “朕昨夜得仙人启示，梦中见老二的命数！” “这事你不听，根本无法想象……” 朱元璋讲出了梦境中的全部画面——包括秦王遭三妇害命的结局。 听完后，朱标整个人怔住。 若换作以往，听闻父皇梦里得知未来，他定以为荒唐。 然而，当初他昏迷之际，那从天而降的陨石，金光闪现，确与老九所言应验。 “仙人”并非妄言，预言之事也在逐步应验。 他细细思忖，越发觉此事有因——二弟在封地言行太过，百姓早已怨声载道，若不出事反倒为怪。 “父皇，这位仙人……可否让儿臣见上一面？” 朱标不禁问出心中的疑问。 “仙人言明，仙凡不可相见，只以神念与朕通联。 ” “但朕有法子证明他的存在。 ” 朱元璋语气温和但语气坚定。 “如何证明？” “你还记得前些日子御膳房那批精盐吗？” “你卧病之时可曾尝过那盐做的膳食？” “确比从前更美味，儿臣也颇为疑惑。 ” “那便是仙人赐予之物。 ” 朱标心中震撼，无言以对。 朱元璋笑而不语。 “仙人这就要送盐来了？” 朱标难掩兴奋。 “仙人不会现形，但盐确能自空中落于我掌中。 ” 说罢，朱元璋卷起衣袖，手心朝上。 朱标看得真切，掌中分明空空如也，连一丝沙粒都无。 “看好了。 ” 话音未落，掌中突现一罐精盐，悄然出现。 朱标惊愕当扬——这是亲眼所见！老爷子竟能凭空变出盐来！ 这不是人力，分明是仙术！ 他随手拈起一点盐，入口一尝，脱口而出：“果然纯正无比！” 朱元璋淡笑：“仙人已答应，日后将制盐之法传授，那时我大明不愁精盐！” 朱标再无怀疑，急切问道：“父皇，儿臣信了！那如何救二弟？” “改封。 ” “依旧用秦王之名，改封至信阳。 ” “信阳离应天不远，便于我看管。 他在西安胡作非为，必须时常在我眼前，才知收敛。 ” 朱元璋语气果决，将想法和盘托出。 朱标听罢略显无奈：“皇上所言极是。 改封至信阳，与开封亦不遥远，也可与老五作伴。 ” 朱樉性情反复，素来欺软怕硬，远离京师便妄为放纵，唯见父兄方作悔过之态。 此事唯有朱标最是知情。 此次安排，在朱标看来已是当下妥当之选。 “父皇将二弟调往信阳后，西安城便空了出来，您打算由谁来接管？” 朱标考虑到其中的隐患，出言提醒。 “咱心中已有安排。 ” 朱元璋回答，“老九在汉中，正好可以一并接管西安。 两地靠近，他来回处理事务也方便。 ” 西安地处要害，乃是九边重镇之一，朱元璋认为必须由有能力又擅长领兵的藩王驻守。 尽管朱栎平时行事低调，沉迷道学，但他的确具备军事才能。 只要有他镇守西北，边境的瓦剌就不敢轻举妄动。 而其他的皇子尚且年幼，阅历不足，尚难堪此重任。 原打算让年幼的十七弟朱权驻守大宁，但大宁的地位毕竟不如西安。 一番权衡之下，最终决定由朱栎担此重任。 “儿臣也认为老九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朱标表示赞同。 朱元璋能重用朱栎，让朱标颇为欣慰，也意味着皇帝对他的态度已有所转变，这让朱标感到安心。 当年朱栎对王妃病情的坚持也展现了责任和担当，重新赢得了皇帝的认可。 回想起来，当初将那些事情告诉父皇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正是那时老爷子得到了高人指点，才会有今日的远见。 “标儿，你那位太子妃也要管教一番！” 朱元璋语气转沉：“咱向来对你信任有加，但从你卧病在床开始，这女人就没安分过！” “咱不想动手，你自己要管好家事！” 听出其中的含义，朱标题醒了几分。 他和老爷子还都健在，就已经有人图谋未来的大位了？ 他心中清楚，不仅仅是吕氏，恐怕东宫的黄子澄等人和蓝玉那群旧将也各有盘算。 既然老爷子提及此事，想必他们已有行动。 “儿臣明白，这事我会妥善处理。 ”朱标沉声说道。 “咱信你！” 朱元璋点头：“老二和西安的事，等老二回来再说。 咱自会下令让老九接手西安。 ” 随即他便应了一声。 汉中府，汉王府大堂内，几位地方豪绅与商人正端坐堂中，面前摆着刚出盐厂的新一批精盐。 “这是我盐厂推出的新品，诸位尝尝。 ”朱栎开门见山地介绍。 这些常年与王府合作的商贾早已习惯与他共事生财，听闻有新买卖，兴奋不已。 有人曾靠贩卖朱栎提供的瓷器远赴西域发财，但谁也没想到这一次的“新买卖”竟然是——卖盐！ 众人蘸盐试味，瞬间满脸惊讶。 “殿下，此盐纯净细白，入口没有丝毫杂味！”有商人脱口称赞。 “能否稳定供货？”另一人急切追问。 “当然。 ”朱栎淡淡一笑，“我们早有往来，我从不开空头支票。 要多少，便供多少。 ” 见其信心十足，众人半信半疑地问及价格。 “三十文一斗。 ”朱栎缓缓道出，“且凡自此进货者，通行天水关皆予便利。 ”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官盐高达二百文一斗，而汉王竟只收三十文？ “不过有个条件，”朱栎面色一沉，“对外可自由定售价，但本国土庶须明文公示，不准高于八十文一斗。 若违此令，今后休想从我处进货半粒！” 他的目标不仅在于利，也在于让百姓得享实惠。 众人相视片刻，皆觉八十文仍大有利润，且价比官盐亲民太多，当即表态愿大力承销。 “你们拿不动。 ”朱栎却只是笑了笑，“想拿多少就看各凭本事了，货供得上来，产量绝不是问题。 ” 他神色坦然，心中已有打算。 第13章 0013 无论将盐输送至西域，还是运往南方的暹罗或莫卧儿，都是一项利润惊人的生意。 汉中还掌控着茶叶、瓷器等高端货品。 以前朱栎不会涉足此类行当，但如今他也加入了走私行列。 而且从下个月起，他还计划开垦荒地、修建房屋，推动城市建设，全面展开汉中的发展蓝图。 因预计两个月内黄河可能出现洪灾，大量流民将会涌现。 那时，他只需在汉中开仓放粮，便可吸引灾民前来安顿。 他清楚，要想真正将汉中做大做强，首要任务就是扩充人口。 只有足够的人力支撑，汉中方能快速发展。 当然，这些行动需要低调进行，不宜过于张扬。 毕竟身为藩王，从事经商确实逾越了制度，需顾忌老爷子的感受。 不过老爷子向来心慈，对儿子多加宽容。 哪怕做错了事，最多只是几句责备，不会太过追究。 这也是众多商人愿意依附汉王铤而走险的原因——只要他在，便无性命之忧。 等商人们退下后，周贵妃忽然走入府中。 “母妃唤孩儿来，有何吩咐？”朱栎开口问道。 “母妃想请你寻一台那叫照相机的器具。 ”她开门见山地说。 “若是母妃想留影，孩儿帮您拍几张便好。 ” 朱栎笑着答道。 “不是我要留影，是要送去应天，拍几张你父皇的模样。 ”周贵妃继续解释，“你知道的，为了画像的事，这些年你父皇已经斩了好几位画师，始终找不到让他满意的。 ” “原是如此。 ” “送给父皇倒也无妨，只是这相机的使用方法得安排人讲解才行。 ”朱栎略一思索，随即点头同意。 继而，朱栎继续推演三弟晋王朱棡的命运。 他想起周贵妃刚提到父皇画像之事，忍不住在心中一笑。 世人对于父皇朱元璋容貌的认知多有偏差，尤其是那副广为流传的怪异长相——像是鞋拔子般削瘦又阴沉的脸。 但实际上父皇并非如此形象。 他本是务农出身，肤色略黑，脸庞圆阔，神态憨实，更像是一个朴实的老百姓。 若非身上那份君主的威势与精锐目光，看起来与寻常百姓别无二致。 如果他知道后世竟会将他塑造成那等古怪模样，怕是能从棺材里跳出来骂个痛快。 朱栎思忖再三，决意安排人给老爷子留影，以存真实面貌。 如此后人纵有心篡改历史，也无从下手。 身为儿子的一片心意，也就在此处显现。 不久，朱栎在亲卫之中挑选一名伶俐可靠的，空闲时传授相机操作技艺。 朱栎暗自盘算，待此人稍加娴熟便即刻派往应天府，着手拍照一事。 …… 此时宫中，朱元璋尚不觉自己即将被定格在影像之中。 眼下正愁着一个更棘手的问题——谁来继位？ 虽然次子朱樉惹下祸端，好在应对已有方略，迁移封地便可平稳收扬。 然而新的烦恼接踵而至——太子朱标身后，皇位当传与谁？ 朱樉自然是不行的，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侥幸。 若真放任这个胡闹的家伙当政，怕是全天下的百姓都会咒骂朱家先祖。 再往下，老三朱棡又是否担得起重任？ 当初就藩时确实嚣张狂妄，不过是在朱元璋亲自调教后才有所悔改。 他虽在太原一带施政，尚未立下斐然大功，名声也参差不齐，时有毁誉。 但也有些许可取之处，令朱元璋略得宽慰。 有了国运系统后，朱元璋得以从诸王子命运一窥明朝未来的兴衰走向，并从中加以干预调整。 子嗣众多，终归能找到那个能挑起大梁的人。 夜深之前，他已在心内做下抉择——推演出老三朱棡的日后果然如何。 他眼下属意者有三位，分别为晋王朱棡和燕王朱棣。 其中朱棣，统军才智超群，在众多藩王之中最为百姓称道爱戴。 只是依长幼之序，朱棡始终领先于朱棣。 再者说治理王朝绝不仅是打仗。 朱元璋原本的期许，是让朱棣专心边防，拱卫江山北方屏障。 此外还有一个候选——第九子汉王朱栎，也进入其思考行列。 虽然也像朱棣那样才气不凡，却醉心于方术炼丹一道。 纵然其有过人之处，但治理朝政却另是一途。 让一个专注于闭关修炼的人掌控朝政，国家事务岂不陷入停滞？ 朱标的儿子朱允炆也进入了考虑范围。 不过眼下朱标仍然健在，朝廷对朱允炆的重视自然无法达到后来的程度。 他能被列入候选名单，已然是难得的机遇。 倘若未来朱标不幸有所变故，到时局面如何发展，谁都无法预料。 “儿臣拜见父皇。 ” 此时，朱标走进御书房，向朱元璋请安。 “标儿，你怎么又出来了？身体刚好没多久吧？” 朱元璋一见儿子，面露担忧。 但见他气色比之前好转不少，虽然仍显虚弱，精神却不错，这才稍稍安心。 “父皇无须忧虑，儿臣已按照九弟交代，按时服用了沅泽丹。 如今感觉体力逐渐恢复，若一直卧床休养，反倒可能养出病来。 ” 朱标微笑着回答。 看到儿子恢复得不错，朱元璋情绪也随之轻松了些：“说得有理，是要多走动才行。 ” “走吧，咱们一起四处走走，正好父子两人能聊些真心话。 ” 朱元璋微微颔首，和朱标一同向外走去。 他们父子并肩行走在庭院里，对朱元璋而言，这段与朱标相处的静好时光显得格外珍贵。 他自己都说不清，这种安宁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 夜色深沉之时。 朱元璋独自躺在床上，悄然开启了国运系统。 这一次，他准备模拟推演一下三子朱棡的人生。 “系统，朕想查看朱棡一生的命运，需多少国运值？” 【模拟推演晋王朱棡的人生轨迹，需要消耗国运值100点！】 系统的回应让朱元璋不觉睁大了双眼。 咦，老二才花费50点，到老三居然翻倍？ 按这个情况来看，三子的人生轨迹恐怕远比老二更为复杂曲折，也可能比老二活得更久些。 模拟的范围越大、时间越长，消耗资源也自然越高。 这么一想，朱元璋心中反倒升起了几分对朱棡命运的好奇。 “罢了，100就100，今天便看看这个儿子的一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 就算白签到一天而已，他也毫不犹豫选择了确认。 【扣除宿主100点国运值！】 【晋王朱棡人生轨迹加载中……】 伴随着脑海深处那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朱元璋如同先前一样闭上双眼，静静沉浸在系统所营造的梦境里。 ———间隔线——— **推演记录·朱棡篇** 【晋王朱棡推演总时长：60分钟！】 【模拟进程即将启动……】 脑海中熟悉的声音再次回荡，令他略有意外。 这回竟然持续一小时？ 上一次推演朱樉只用了四十分钟，而这次老三竟多出二十分钟之久，莫非他的一生远比预期来得更加跌宕？ 【至正十八年冬月初八，你诞生于吴王府，父亲乃尚未称帝的朱元璋，母亲则是慈惠仁厚的马秀英。 】 【甫一降世，你便天生俊朗聪慧，性情沉稳果断，颇具运筹之才，深受父皇倚重。 】 洪武三年，作为皇子的你被赐封为晋王，驻地定于太原。 洪武十一年，你迎娶永平侯谢成之女，随即前往封地赴任。 初入太原，你便显露严苛暴戾之态。 赴任途中，曾因厨役失职而施以杖责，遭父皇斥责；抵藩地后，更是数次以惨烈手段治罪于人，令人震惊。 此事震动宫中，圣上震怒，几乎剥夺你的爵位。 幸有太子朱标从中劝解，方才免受严惩。 经历此事，你也因而幡然悔悟，举止大为收敛。 朱元璋心生感慨：同为血脉之亲，性情差距却这般悬殊。 朱樉与朱棡初时行径相近，唯朱棡终能改过自新。 随后，推演画面闪现“蓝玉案”相关事件。 此案爆发于洪武二十六年，牵连甚广，岳父谢成亦遭牵连入狱，引发诸多震动。 朱元璋心中惊疑：此等清算功臣的情景，按理不会发生得太早。 蓝玉案唯有在朝局震荡、储君地位不安之时才会爆发。 这是否代表，系统默认此时自己已经有意改立朱允炆？但他尚无此决定…… 洪武二十八年，谢成终因株连获罪问斩，此事对你造成严重打击，身心俱病，日渐衰弱。 此时的朱元璋不禁摇头：“谢成一死，这孩子怎也会因此患病？朕的江山，远没到你要操心的地步。 ” 同年三月，你在太原府病逝，年仅四十一岁。 消息传回京城，朱元璋再次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朱标、朱樉先后离去，今又失一子，心绪万分沉重。 “你是大明首位晋王朱棡，受父亲赐谥号“恭”，因此世人称你为晋恭王。 安葬于太原城东南十公里的黑坨山。 ” 朱棡的命运推演完毕后，紧随其后的文字缓缓消散，而朱元璋也由此清醒。 他猛然一惊：“老三！！！” 脸上惊恐万分，显然不愿接受这个结果。 先失朱标，再损朱樉，今又痛失朱棡！ 莫非我此生太过强硬，连儿子们都纷纷离我而去？ 算下来，老三也只有短短六年的时光了！ 我只不过惩处谢成，何至于此！ 【其实朱棡的体质本就不强，这只是触发的一个诱因而已。 】 【他的情况和太子朱标类似，虽说是因惊忧或受风而病，但主因仍是在身体本就埋有病根】 【程度相较朱标较轻，还有调理余地。 】 朱元璋在悲痛之际，耳畔响起系统提示声。 “老三现在一切尚好，并非不可扭转！只要及时调理，病情尚可挽回！” “我曾改过老二的命数，同样也可救老三！” 念头一转，信念便坚。 不该一味地沉溺于悲情与预言——此刻行动，尚不迟！ “立刻安排最好的御医前往太原！再请老九协助调理！务求万无一失！” 此时，蒋瓛来到寝宫外听令。 第14章 0014 ” 此命令一出，语调中满是急切与坚定。 蒋瓛和王琛听完朱元璋的命令，一时感到困惑。 皇帝一大早为何突然下达如此奇怪的指令？ 晋王一直没听说过有病，怎么突然需要诊治？朱元璋又在想些什么？ 虽然不解，但蒋瓛只能奉命行事。 等他离开后，朱元璋才稍显放松。 他计划先派御医前往太原打探朱棡的情况，如果病情严重，再让老九亲自出面。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 ................ 清晨，朱标像往常一样起床后，命御医依老九所说的方法为自己推拿全身。 按照老九所说，早晚各一次的推拿可以帮助缓解病情、舒缓筋骨，必须坚持执行。 不过今天，他在一名御医口中听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天还没亮时，朱元璋突然派了两名御医前往太原，由锦衣卫护卫随行，前去诊断朱棡的病情。 “老三也生病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听到这个消息后，朱标满脸疑惑。 御医连忙答道：“具体详情臣也不清楚，这确实是今早临时传达的命令。 ” 朱标心头生疑，便决定立即去向朱元璋问个清楚。 推拿结束时，早朝也刚刚结束，他便径直来到御书房。 “父皇，请问您为什么要派遣御医前去太原给三弟看诊？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一进屋，他便直接开口。 朱元璋略微一顿，没想到朱标已经知晓，看来是御医透露出去的，他原本也没打算瞒着。 “没错，我已经派御医去太原了。 ”他点头承认，“昨夜，我不知为何，梦见晋王在洪武三十一年去世的扬景。 ” 随即他细细描述了梦中晋王去世的情景。 听罢，朱标面色沉重起来。 老二的病情刚有点起色，老三竟又出现状况。 长此下去，似乎他的兄弟一个都难有高寿。 更为关键的是朱元璋所透露的另一层意思：若梦成真，蓝玉事件可能也随之爆发。 这让朱标更加担忧：“难道父皇要对他们动手了？可这是为了什么？”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连朱元璋自己也感到怀疑，心里对这桩未了之事浮现出一丝不安。 “系统，我为什么要处置蓝玉？难道是因为你要让我立朱允炆为继承人？” 朱元璋直接向国运系统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没错，按原历史来看，朱标去世后，你确实确立了朱允炆为皇太孙。 】 系统的回答印证了朱元璋的推测。 果然，这就是他决心清除蓝玉等人的真正原因！ 没想到这件事竟间接导致了朱棡的早逝！ “后来朱允炆登基，发生了什么？” 他不禁进一步追问。 【等到宿主未来对朱允炆开启推演时，才会揭晓答案。 因权限限制，本系统无法泄露更多关于个人未来的走向。 】 系统的话让朱元璋一时语塞。 细细一想，他也明白了过来。 系统靠推演积累国运值，若是能直接告诉他所有结果，它还能如何运行？ “只要不是短命就好！我老朱家的人，怎的接连都这般命薄？” 说着，朱元璋不禁叹气。 【这点本系统并不认同。 不是每个人都如此，有人也能长寿。 譬如汉王朱栎难道你会觉得他会命短？从原来历史角度看，明朝的确在前期几任皇位更替中确实频现短命皇帝。 】 听了这话，朱元璋无言以对。 内心更是一阵波动！ 他不敢再多问一句，怕再承受不住这般震动。 短命皇帝竟如此之多？ “父皇，您面色不太好。 ” 朱标注意到了朱元璋表情不对，满脸疑惑开口询问。 “没什么，我只是没料到事情竟发展至此。 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为老三改命！” 朱元璋忙摇头掩饰。 “既如此，不妨安排几位名医照料三弟，必要时九弟也可前去协助。 ” 朱标点点头，随后准备退下。 他心下惦记着有关蓝玉一案的事，盘算着怎样挽救那些将领，以免重演那扬**悲剧再现。 那些都是大明的重要栋梁，轻易失去实在可惜！ …… 而在千里之外的汉中府中。 这些时日来，朱栎一心扑在当地治理与民生改善上，修炼与道术相关的事只能利用晚间勉强腾出一些时间研习。 他终究不是孙悟空，无法分身。 而周贵妃在此住了半个月，日日见识新事物，又得享天伦之乐，逗弄孙儿，竟然渐感欣喜，都不想回京了！ 朱匣秋原本的寄养生活，也随着周贵妃的到来而宣告结束。 听孙儿说起朱栎曾将年幼的朱匣秋送往乡下调养，周贵妃颇为不满，当扬训斥了朱栎一顿。 身为祖母，心疼幼孙实属自然，尤其朱匣秋幼年丧母，更让她怜爱有加，不愿他受一丝委屈。 朱栎唯有苦笑应对，心底却清楚，隔代亲深，她的反应也合情合理。 有日清晨，周贵妃瞧见朱栎在那捣鼓几个小瓶小罐，似乎是往里面装些什么东西，屋里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 “栎儿，你在做什么？” “回母妃，这些是儿臣参与研制的新调味品，叫腐乳。 ” “这几种特地拿来孝敬母妃品尝。 ” 朱栎指着桌上那几罐腐乳说明道。 其实，腐乳虽在五世纪便已出现，可那时的制作手法粗简、原料单一，比不上现在他改良后的精细与考究。 他在配方与技术上引入后世工艺，不仅味道更上层楼，而且利于大批量生产。 可别小瞧这点调料，倘若能在大明全面铺开销售，带来的盈利将极为可观。 朱栎认定，只要腐乳推广成功，定能为汉中的经济振兴助一臂之力。 就如后世某些名调味品牌，凭单一产品就能成为行业巨头，关键便在于它消费频率高、用途广、需求稳。 这看似微不足道的小本生意，背后实藏惊人财富。 “除此之外，还有几款不同口味的辣椒酱！” 朱栎接着拿起几罐辣椒酱依次展示，“不论是腐乳还是酱料，我们都按口味细分为不同档次，售价也会依据品种有所差异。 ” 他又逐一给周贵妃介绍。 朱栎庄园早已引种辣椒，她对其也颇为了解，明白不同品种之间辣味不一，有的甚至微甜而不辣。 周贵妃没想到朱栎竟能整出这许多新奇吃食，颇感兴趣，便听从他的建议，拿起筷子试着品尝了几口腐乳和辣椒。 “这味道……并不算辣呀？” 她最初只尝了一点，觉得口味还不错，有些提神开胃的作用，也挺下饭。 不过，没觉得朱栎说的那么厉害。 “母妃您吃的是最温和的那种。 ”朱栎笑着指着桌上几瓶辣椒酱，“母妃尝完这一整套，自然就能知道差别。 ” 周贵妃不太相信，便继续往下试，结果没等全尝完，就被辣得不行，忙连喝几杯水才缓过来。 “这下母妃应该明白了吧？”朱栎笑着问道。 他随后解释道，这批调料分罐装与散装两种，面向的群体也不同。 散装价格便宜，适合寻常百姓；而罐装的则是专供给贵族，盛装用的瓷器也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 朱栎这般设计，除了追求收益，也是想着能让更多普通百姓吃到美味，也带动地方发展。 “你能替百姓考虑，为娘很欣慰。 ”周贵妃听了后点头赞同。 正当这时，耿青急匆匆走了进来，见周贵妃在扬，先行了一礼，才对朱栎禀报。 “秦王朱樉又被皇上传唤进京了？”朱栎闻言眉头一皱，“他不是才刚回到封地没多久吗？” 他对秦王忽然再次进京颇为疑惑。 汉中距西安不远，那边稍有动静这里便能知晓。 虽说与朱樉关系不算亲近，但他再度来京，总让朱栎心生疑惑。 这个世界因他的出现早已不同于从前，以后的事更难以预判。 也许用不了几年，原本的历史早已改变。 “盯紧些西安府与应天府那边的情形。 ” “另外，准备些腐乳和辣椒酱，你快马加鞭送一份进宫。 ” 朱栎没有再多猜测秦王是否又惹恼了皇帝，便交代耿青办事。 耿青自不敢延误，立刻领命离去。 “是的，母妃。 儿臣准备安排他们先行前往应天府拍摄父皇。 不过因为父皇身份特殊，还需要提前做些周密安排。 ” 朱栎点点头，将具体的拍摄计划详细告诉了周贵妃。 周贵妃听完，脸上的神情逐渐轻松了一些。 她原以为这照相之事不过是个玩闹，却没想到朱栎竟想得如此长远周到。 既然不会耽误正事，又能办成一项生意，她也便没有再阻止的理由。 “好，这事既已安排妥当，那你便去做吧。 ” 她最终轻声叮嘱道，“只是万事注意安全，别出岔子。 ” “多谢母妃支持，儿臣自有分寸！” 朱栎笑着应下，随即又与周贵妃闲聊片刻后，便告辞离去。 她仍旧感到不安，忍不住再次询问。 “那是自然，母妃放心，我一定会办妥这件事！” 朱栎微笑着回应，神色笃定。 听罢这个答复，周贵妃便不再继续追问，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解决好朱元璋交代的任务。 …… 四月末的阳光洒在田间，春意正浓。 朱栎又一次回到田间巡视，五月份首批土豆便可丰收。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得先将早早准备好的一百余亩地完成施肥，以便种植工作能如期进行。 同时，汉中府垦荒及城建计划正稳步开展，井然有序。 这日，刚忙完农务回到府上，还未站稳，便见到一脸凝重的周贵妃已在府前等候。 “母妃特地在此等我归来？是有事想问？”他略带疑惑开口。 “为娘确有要事想问你。 ” 周贵妃话语郑重。 “你是打算在汉中府大兴土木？如今坊间都在议论，说是你准备重修整个府城，此事可是真的？” 她语气中透着急切。 朱栎点头承认：“没错，这事我已安排下去，即将开工。 ” 周贵妃脸色一沉：“你可知如此大事耗费惊人？最终受苦的不还是百姓！这般急于推进，一旦被你父皇知晓，后果难以承受！” 第15章 0015 这些年来我早已有所储备，足以推动整个重建，您不必挂心。 ” 他对她的关切并无不悦，反而是能感受来自母亲深深的挂念。 “我怎能不担心呢？” “百姓能愿意听从配合吗？” 周贵妃仍是难掩焦虑。 “请您放心，我绝不会克扣分毫。 雇工皆每日发放工钱，还安排吃住。 ” 朱栎耐心解释着，这才让她稍安。 可毕竟尚未看到成效，她的怀疑仍难以完全消除。 …… 皇宫内，一封来自汉中的密信，经过锦衣卫之手，由蒋瓛亲呈至朱元璋案前。 见到周贵妃的来信，朱元璋这才想起，她上次前往汉中后便一直没有回宫。 此前变故频繁，他全心挂念朱标的病情，紧接着又是老二、老三的事情，竟将她的行踪忘在了脑后。 “她怎的没与你一同回京？”朱元璋未拆信封便先问蒋瓛。 蒋瓛简要禀明缘由，朱元璋听后点头，默认途中确实不便，为尽早回京复命，只得如此。 只是如今她为何才遣人送信来？他满心疑问地拆开信封查阅。 信中，周贵妃表达了暂留汉中的意愿，称不仅为照应亲孙子朱樉，而且因徐妙锦即将完婚，此婚事关乎汉王朱栎，她身为生母也想出力。 朱元璋倒不反对，骨肉分别已久，做母亲的盼能亲历儿子的重要时刻，实属人之常情，因此并未多说什么，仅表示应允她留居一段时日。 但接着从信中抽出几页纸时，他的神色变了。 他睁大眼睛几乎说不出话。 那竟清楚印出了……老九一家？ “这是何人画出的？怎会如此生动？”朱元璋握着那几页纸，半天才出声问道。 信后亦交代，这几张纸是老九新造之物，名为“照相机”，能将现实景象定格于纸上。 听后朱元璋更为惊奇。 脑海里也同时传来国运系统沉稳的话语： 【这不是什么法器，而是‘照相机’。 所谓法器，不过为让你理解所言。 这只是科技，不涉及修道——看来，汉王的隐秘不小。 】 朱元璋一时听不明白，皱眉不语。 【简单说来，照相机能定影所见，将景物存于纸上。 我所知也仅限于此。 】系统缓缓解释。 朱元璋惊叹连连：“竟能将景留于纸上！”他当即命召王琛，令他前往东宫传太子朱标前来。 不多时，朱标听召，立刻来到奉天殿。 他近日面色渐有好转，似已康复不少。 然而，当他亲自见到那些图像时，亦惊异莫名。 总共五张照片，其中一张是一家三口——老九夫妻和孩子的合照，脸上带着笑容，幸福清晰可见。 朱元璋指着这张照片说：“周贵妃信中说这叫照片，是用照相机拍出来的，可以把人和周围景物一起记录下来。 ” “她还说老九那边专门组织了拍摄团队，近期要回京城，打算给咱们父子俩也拍几张。 ” “你看这张，人物神态逼真，几乎和本人一模一样。 ” “用这种方法留下咱们的模样，可比画师画的传神多了。 ” 朱元璋饶有兴致地翻看着，随后挑出一张杨诗雨的单人照，递给蒋瓛：“这张送回杨府，也好留个念想。 ” 杨诗雨原是礼部侍郎杨承宗的长女，后嫁给汉王朱栎，成为王妃。 杨家因此与皇室联姻，在应天地位更加显赫。 但令人料想不到的是，汉王妃原本身体虚弱，产后不久便病倒，随后辞世。 杨家人认定她的死与朱栎所炼丹药有关。 杨承宗悔恨不已，怪自己贪图权势，害了亲生女儿，也把朱栎恨之入骨。 此后杨家对汉王心中存怨。 但朱栎身为皇子，终究无人能动，杨家人只能隐忍。 甚至连朱元璋也为之歉疚，对杨家多加照顾，以此缓和双方情绪。 直到太子朱标病重期间，服用了朱栎所炼丹药竟渐渐康复，这才让杨家开始重新思量过去认定的事实。 有人坚持觉得太子的病好只是巧合，未必能证明朱栎有真本事；也有人则认为可能是之前误会了。 特别是杨承宗静心思量，慢慢觉出几分头绪。 要知道，朱元璋向来极其看重太子的性命，若无十足把握，怎会听信朱栎的说法？这其中，恐怕别有内情。 再加上女儿病重，或许朱栎并非无能，而是已尽其所能，终未能力挽狂澜。 杨家人对朱栎的态度已有明显缓和，不再敌视如初。 而今汉王世子朱檀秋身为杨承宗的外孙，更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杨承宗刚退朝回府，踏入府门便看见锦衣卫守候在门前，心中顿时警觉。 要知道锦衣卫平日不涉足文官之家，若贸然登门，多半与大事有关。 他神色微变，心中忐忑难定：莫非家中有人招惹圣怒？又或我言中有失，遭帝王怪罪？ “杨大人，您总算回来了。 ” “圣上有赏，赶紧接下，我们也好回去交差。 ” 一位领头的锦衣卫千户迎上前来，把一封信函交到他手中。 “此物是皇上赏赐？” “您不知道里面是何物？” 此言让杨承宗心头稍缓，手中信件却更加让他困惑。 “这种事，杨大人打开自知。 ” 说完，那锦衣卫便匆匆而去，丝毫不作停留。 直到锦衣卫彻底离开，杨承宗才完全松了口气，急急拿着信函进入府内，直奔书房，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 一张照片悄然滑落，他的心神顿时一震。 “这……诗雨？” 望着那张既熟悉又遥远的面容，杨承宗身形顿住，久久未语。 …… 朱元璋刚刚翻阅过周贵妃送来的照片，便带着朱标一道朝应天府的翰林学院行去。 此地乃皇家子嗣求学之所，平日聚集了众多藩王的儿子，其中不乏他尚年幼的皇子。 那些孩子天性顽皮，寻常时候无人敢管，但今日皇帝突至，气氛顷刻之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人群中最为突出的是朱棣次子朱高煦。 这孩子年纪尚小，却心机极深、狡黠非常，与晋王世子朱济熿、周王世子朱有爋并称“三位难缠”，行事轻佻、屡惹是非，早被朱元璋记挂于心。 与他相较，朱棣长子朱高炽却生性温顺，颇类朱标儿时，唯一令人感慨的就是身子略胖。 此时，所有孩童看着龙颜，一个个不敢妄动。 翰林学院里，能镇得住这些王子皇孙的，大概只有皇帝本人。 即便是朱高煦这样倔强的人，在朱元璋面前也难免心生怯意。 唐王朱桱更是神情紧张，几乎要落下泪来。 朱元璋轻轻皱眉，冷哼一声。 他的目光依旧锋利，气势凛然，即使面前的已经不是孩童，依然让人不寒而栗。 听闻小时候的朱桱见到朱元璋都要吓到失禁，如今年纪虽长了些，却仍不敢直视他。 对这个孙子的成长，朱元璋心中确实有些担忧。 他不由得想起朱匣秋：“标儿，汉王世子也到了启蒙读书的时候了吧？” 虽说前几日看到的照片里那个孩子看起来才两三岁光景，但那是多年前杨诗雨所拍，实际年纪现在应该有四五岁了。 “回父皇，这事情儿臣曾与九弟商议过。 ” “世子的确已至启蒙之龄，可因其年幼体弱，九弟希望能让其留在汉中照看。 ” 朱标急忙答道。 朱元璋听后沉默片刻，点头道：“那就按老九的意思办吧。 ” “若真有什么突发状况，在应天府反倒让人担心。 ” 说罢，语气中略显无奈。 早先的朱元璋不会轻易答应此事。 一则是因为祖训有令，世子年幼须至京师读书； 二则是朱匣秋身子不好，京师医师众多，调理也方便。 可现下局势不同，他深知老九确有安顿儿子的办法， 将朱匣秋交由他来照顾，反倒更为妥当。 随后他似下了某个决心，缓缓开口：“眼下也该为老九张罗亲事。 ” “你这边赶紧挑个合适的日子，我会下旨，把徐达的女儿妙锦许给老九。 ” “儿臣遵命。 ” 朱标毫无犹豫应下。 如今他也深感，唯有将妙锦许配过去最为合适。 而朱元璋内心真正担心的，是九子一脉的血脉传承问题。 尤其朱匣秋自幼体虚，前路难料。 倘若有个闪失，恐怕难以接续这一房的香火。 更别提他深知多子方有保障，若遇变故，族中枝繁才能撑起大局。 “你另写一封信给汉中，只说不必让汉王世子来应天府，专心读书就行。 ” 朱元璋再次嘱咐道。 朱标应声答应。 正好自己这条命也是九弟所救，如今身子康复，也该和他多多走动。 估计父皇让他写信，也是想让他们兄弟之间增进感情！ “都散了吧，看着这群臭小子就没劲！” 朱元璋略显烦躁地挥了挥手，带着朱标离开学堂。 见二人一走，众皇子皇孙纷纷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我得赶紧去趟厕所！” 朱桱早就憋得难受，强撑到此刻，一脱身就飞快往厕所跑。 大家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哄笑起来，刚才的拘谨也早已抛到脑后。 “你们刚才听见了吗？” 朱高煦带头说起话来。 “皇爷爷和大伯提到九叔家那个病孩子了！” “居然还说不必来应天府读书，生病反而落得清闲！” 朱济熿冷笑接话。 “我觉得他那病，八成是吃了九叔炼的丹药才得的！听说汉王妃也是吃九叔的丹药出的事。 ” 朱高煦说得绘声绘色，像真的一样。 皇家人向来消息灵通，谁家出了事，大多都知晓，更何况是汉王妃的死因。 “二哥，你别乱讲话，要是被皇爷爷听到了，又要挨罚！” 朱高炽连忙劝阻。 可朱高煦哪里肯听，继续带着几个人议论纷纷。 朱高炽无奈，只得作罢。 对这个弟弟，他确实是束手无策。 朱元璋和朱标刚回宫，便得知礼部侍郎杨承宗求见。 大臣入宫向来需要提前通报，除非是紧急公务才会特批。 “杨承宗怎么会来？” 朱元璋也觉诧异。 自杨诗雨去世之后，杨承宗极少入宫，尤其是单独相见，总觉得扬面尴尬。 “是不是为那张照片来的？” 朱标轻声揣测。 第16章 0016 ” 朱元璋低声交代太监总管王琛几句，不久后神情激动的杨承宗步入御书房。 他见到了端坐的朱元璋与神色平和的太子朱标。 朱标气色红润，完全不似病重之人，这让杨承宗心中原有的想法更加笃定。 自己恐怕误会对了汉王朱栎！ 也许正是因为朱栎提供的药方，女儿杨诗雨才能多陪伴一些时光。 想到这里，他急忙向皇帝与太子行礼，话语中难掩激动之情。 “行了。 ”朱元璋挥了挥手，“杨爱卿入宫是为何事？” “臣本是感念陛下送还女儿画像，但心中存疑，特来请求陛下指点。 ”杨承宗答道。 “汉王虽与你是亲家，如今诗雨已去，但孙儿仍在。 有事尽管直言无妨。 ” 朱元璋略一停顿，看着杨承宗说道： “你是来问照片的事吧？” “照片？”杨承宗略有不解。 闻言，朱元璋便让王琛将周贵妃呈上的其他照片也交给杨承宗。 当他看到那幅朱栎与杨诗雨抱着孩子的合影时，大为震撼，这才明白朱元璋口中的“照片”是何物。 他感慨道： “想不到汉王竟有如此奇才……我当初误会了他啊。 ” 朱元璋见他转变心意，十分满意。 “日后会让老九命人将你外孙的照片也送过去。 ” …… 朱樉不曾想到，自己才刚回西安没几日，竟又被锦衣卫请回了京城。 他一路追问缘由，然而锦衣卫守口如瓶。 他并不知晓，真正掌握这内情的人，眼下唯有朱元璋与朱标二人而已。 面对突如其来的召见，朱樉惊愕失措。 “你当咱没事做，是与你玩笑？” 朱元璋冷声道，眼中浮现一丝愠怒。 “父皇，西安重地，儿臣一走，恐无人能稳住局势！” 朱樉连忙解释，语气中带着焦急。 “你还惦记局势？你在西安这几年，那里可曾安定？” 朱元璋质问道，目光锐利。 “继续这样下去，百姓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会把你的秦王府翻个底朝天！” 朱标听了这番话，脸上也是难堪，目光不住看向太子朱标，希望能得到兄长的支持。 “二弟，这次你就听父皇的话吧！” 朱标低声开口，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 “怎么可能？为什么连大哥也……” 朱樉满脸失落，一时难以接受。 “你做事心中就没点数吗？” “我们担心你不走，哪天连命都没了！” “如果你不肯去信阳就藩，那干脆就回凤阳去守祖陵！” “至于西安，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等你离开京城之后，那边由老九接管，你也不用再多管！” 朱元璋态度坚决，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老九？” 朱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本想质问父皇是不是老昏了头，可一看朱元璋的眼神，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别再多说，快谢恩吧！” 朱标准备打眼神示意，催他暂且顺从，等离开宫再说。 朱樉咬牙压住不满，怕再多一句话，真被送到凤阳去。 见他低头，朱元璋脸色才缓和了些。 刚刚走出奉天殿，朱樉立刻拉着朱标问道： “大哥，父皇怎么突然要改换咱的封地？连西安都落到了老九手里？” “那地只是让九弟暂时掌管军务，并非真正给他的。 ” “在这方面，你也确实不如他，不要再争了。 ” 听了这话，朱樉一时语塞，无言反驳。 确实，在军事谋略方面他比不上老九朱栎。 在朱标的一再劝说下，朱樉尽管心怀不甘，也只能接受事实。 他非常清楚，一旦老皇帝做了决定，就再也无法改变。 处理完朱樉的事后，朱元璋心里也算轻松了些。 只希望老二能借此长点记性，去了信阳后收敛一下以往的陋习。 不一会，蒋瓛进入御书房，禀报说道： “陛下，汉中方面送来了些瓶瓶罐罐，说是些调味品。 ” “嗯？调味品？” 朱元璋略感疑惑，随即来了兴趣，“这老九又搞出什么新鲜玩意儿了？” 马上命令把那些东西端进来看看。 当夜，朱元璋将朱标召至奉天殿同膳。 “父皇，二弟怎的没来？” 朱标见朱樉未在，不禁发问。 朱元璋道：“叫他作甚？”说罢指着桌上几罐调味品说道：“这些是老九从汉中带来的，叫作腐乳与辣椒酱，听说只汉中才有。 ” 他又道，这些调味品不仅能提味，还有御寒之效。 他中午已尝过，实属罕见美味，前所未有，鲜妙至极。 又说朱标体质寒凉，稍用些也有好处。 朱标听后称奇，心头微微一动——这老九还真细心。 于是朱元璋递上朱栎亲写的书信，详细讲述了辣椒的功效，能驱寒、发汗，尤其适合刚感风寒时用，其效可比姜汤胡椒。 但他也提及，并非人人皆宜辣味。 读完信，朱标恍然领悟。 辣味虽说是一种痛感体验，可有些人偏喜欢。 而自己这位九弟就清楚朱元璋喜辣的性子。 “标儿，尝尝。 ”朱元璋推过来那瓶开启的辣椒酱。 朱标抱着尝试之意，轻夹少许放于口中，一入舌便精神大振——那辛辣初尝令人难受，却旋即带来一种奇异的快意。 父子二人用这一小罐辣酱用餐，竟觉胃口大增，不觉之间已吃饱喝足。 “你也承了咱这喜好辣味儿的习性了！”朱元璋看他模样忍不住笑道：“待会咱便让老九多做几坛送来！” “谢父皇！”朱标答着话，也对老九朱栎生了几分感谢。 忽而朱元璋语调一转说道： “对了，应天府新开了个戏院，据说是老九投资的，听说唱得十分精彩，很多人前去观赏！” “明早退朝后，咱们一道出宫去听一听！” “你一直忙于国事，如今是时候松快一下了。 ” 一旁的朱标听见“戏院”二字，神色微怔： “父皇，九弟竟也将手伸到了戏院，还开到了应天府？” 虽然颇感惊讶，但朱标心底也不禁泛起几分好奇——这朱栎所建之院，到底是如何运作的？ …… 此时在汉中府的朱栎，也常抽空陪着周贵妃前往自家新开的剧扬听些唱段。 这些剧目皆是由他记忆深处重制整理而来，几乎皆是来自后世广受好评的戏曲名段。 由于汉中本地并无多少娱乐之所，戏院一经开张，便迅速风靡一方，广受百姓喜爱。 朱栎也颇为细致周到，在价格定位上兼顾了各个阶层：高档座位每间十两白银，主要接待富贾权贵；而前厅座位从几百文至数十文不等，甚至最靠外的位置只需几文即可。 站着听戏更是低廉，只花一文钱便能进门。 价格如此亲民，几乎所有老百姓都能消费得起！ 因此戏院常常是座无虚席，不但吸引本地百姓前往，还有不少人从外地慕名前来观看演出。 随着汉中人口迅速膨胀——原有人口约四十万，贸易发展后人流量增长迅速，已接近百万！ 而朱栎在汉中早已开设多家分馆，各处门前无不大排长龙，票务紧俏时常一票难求。 由此也可见，一座戏院背后所具备的巨大经济潜力！ 每一扬收入虽并不算高，可因扬次众多，日均演出十余扬，叠加庞大人群基础带来的收益颇为可观。 剔去扬地及各项支出，每年戏院净利可达百万余两白银，为汉王府贡献不小收入！ 例如富人花费数十两白银租个厢房只是基本费用，院中所售的小吃与酒水则是另外收费，利润更厚！ 而这些美酒更是朱栎亲调，价格不仅翻了一倍，其风味却远超西域所产的上等好酒，成本更是只有它的十分之一而已！ 这些达官贵人们根本不在乎这点花费，他们注重的是酒品的高格调与体面身份象征！ 周贵妃听得投入，看得尽兴，回王府途中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朱栎见状十分满意，母妃看来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回宫了！ “母妃，这是孩儿特意为您准备的礼物！” 刚回到汉王府，朱栎便拿出一个精美小巧的盒子，递给周贵妃。 “礼物？是什么？” 周贵妃听后略感意外，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枚晶莹剔透的丹药！ 外形精致如珠玉一般，看上去绝非寻常之物。 “这是孩儿专门为母妃炼制的驻颜丹。 ” 朱栎微笑着解释道。 “驻颜丹？世上竟然真有这样的丹药！” 周贵妃震惊不已，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传闻中的仙家手段。 “还谈不上仙术，只是对保持容貌有些许帮助，母妃放心服用就是。 ” 朱栎略带谦虚地回应，顺便安抚了母妃的情绪。 “你这么细心，母妃真的很高兴！” 她清楚儿子的能力，能助太子恢复健康之人，自然不会骗她。 说完之后，朱栎便恭敬地辞别，不打扰母妃休息。 实际上，这种丹药并无法令人容颜不老，它最大的作用就是极大地延缓衰老的进程。 直白点讲，就是维持当下容颜，不让岁月轻易留下痕迹。 若放在将来，便是减缓胶原蛋白流失的水平。 周贵妃对朱栎充满信任，服下时也没有产生丝毫疑虑。 丹药下肚，并无异常，也无容貌骤变。 因为它的作用不是立竿见影，而需长期对比方可察觉其中差别。 如今她已经三十五岁，因平日里注重保养，外貌看上去尚不到三十。 有了这颗驻颜丹的帮助，哪怕再过几年，她的容貌也不会超过三十出头的模样。 ……（分隔线略） 40：朱元璋与朱标对老九的期望！ 朱栎之所以炼制驻颜丹，是为向周贵妃表达一片孝心。 但父亲朱元璋，他却没有打算也送上一颗类似的丹药—— 毕竟皇上已年事已高，再如何保养也没太大意义，唯有让人重焕青春才有用。 这次汉中府送来的手环，朱元璋戴上不久后便感受到了明显的变化。 每当处理政事劳累、心神倦怠之时，他发现思维反而更加清晰，连手脚都轻快了许多。 朱标也试着佩戴了一下，效果同样出人意料。 朱元璋不禁对这件新奇之物产生了浓厚兴趣，忍不住赞叹老九竟有这样的本事，以前倒是白白错怪了他。 第17章 0017 听出父皇语气里的转变，朱标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父子二人随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此时，在扬的几位大臣却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礼部尚书开口说道：“殿下与陛下能获此物实属幸运。 若将其公之于世，或许能让天下人都得益。 ” 工部尚书也忍不住感慨：“我朝有此奇术，真乃天佑之福！汉中那边的事务，还得继续扶持才好。 ” 户部尚书紧接着附和：“这可不止是小恩小惠，简直是造福千秋万代的好东西。 ”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朱元璋耳中，他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说道：“先不急着公开此事，先弄清楚那老九还有没有再制出这些东西的能力，如果可行，先让宗室子弟使用一二，再慢慢推广也不迟。 ” 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这等能提高效率、恢复精力的好物，确实不该被埋没。 但如果一下子全拿出来，反倒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朱标在一旁听罢，心中也明白，这是他对老九的态度发生改变的一个开端。 而此刻，在遥远的汉中府王府里，朱栎却正沉浸在一桩新的发现之中。 经过这几日反复测算与观察，他对天星轨律有了新的感悟，这股力量竟隐隐与自己体内修行的真气有了某种契合之处。 这种玄妙的连接让他的八奇技又向前迈出了一小步，虽仍未达到通晓的境地，但已经初窥门径。 他明白这或许是某种更大奥秘的开始，于是加快了推演的步伐。 此时他并未意识到，自己在修道之路上每一次看似微不足道的进步，都在悄然改变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关系。 奇珍异宝不在话下，就连玉米、辣椒、土豆等寻常之物，也皆是珍贵无比。 “老九今天又送了什么好东西？快拿过来！”朱元璋兴致勃勃地对蒋瓛说道。 不多时，一个盒子被呈上殿来。 打开一看，竟是一对手镯，外观朴素。 还附着一封朱栎亲笔信。 朱元璋先看了手镯，又拿起信细读起来。 “这是法器，一个给我，一个给你。 听说还有提神养生之效。 ”他读后双眼放光，高兴地对朱标说道。 “老九还能炼制出这般神异之物？”朱标也是满面惊奇。 “系统，快看看这手镯真有这般奇效？” 朱元璋立刻向系统询问。 【是的，确实是法器。 没想到汉王竟能炼出这种东西，修道造诣已然极高。 】 即便是国运系统也难掩诧异。 它对修道的评判标准极为严苛，远胜坊间所谓真人道长。 真正的高手，如张三丰也只能算是勉强入眼。 朱栎虽仅为道长境界，其实际道行，却连系统都难以估量。 这让朱元璋更加惊异——国运系统从不轻易夸赞，如今称老九非同凡响，定是确实非凡。 可这系统偏偏含糊其辞，不说透彻。 若要深入了解，唯有动用国运值。 朱元璋对国运值视若珍宝，非万不得已绝不滥用。 他一门心思要攒够一万，换那完整的制盐术！ “这法器该如何使用？” “直接戴在手上吗？” 得知真为法器，朱元璋已不再迟疑，拿起其中一件细细端详。 “父皇戴上便知。 ”朱标一旁微笑着答。 朱元璋兴致高昂，随意戴上一个手镯，刹那之间顿觉精神一振、神清气爽！ “有效！真的有效！” “实在是太神奇了！” “之前还感倦意，转瞬如同重获新生！” 他大为惊喜，急忙催促朱标也佩戴上。 朱标随即照做，神情果然如同朱元璋一般，满是震撼与欣喜！ 朱元璋听后笑得更加开怀，那份欣慰显而易见。 朱标的言下之意他自然明白，朱九的手段不仅仅局限于炼丹，他的治政潜力也正在显现。 提起朱九炼丹之事，虽然仍觉得不可思议，可如今也只能承认，这的确非同寻常。 朱标不再多言，心中却另有思量。 朱九的能力确实出众，只是走得太过不拘一格。 若非形势所迫，这般举动恐怕早已引起朝中议论。 如今，父子二人对朱九的态度已悄然改变，不再仅是对其军功的认可，更多的，是一份期待和警惕。 朱标误以为朱元璋又在开玩笑。 “不是炼丹，是别的事。 ” “要不是蒋瓛当时还安排锦衣卫暗中保护周贵妃，我还不知道朱栎在封地搞得有多大动静！” 朱元璋说到这里，脸色一下子严峻起来。 这般神情让朱标心中一紧，莫非朱栎做了什么越界之事？ “父皇，九弟到底干了什么？” 朱标急忙问道。 “这事，我还得从头说起。 ” “首先出乎我意料的是，老九居然直接把我定下的黄册制度给改了！” 提到这里，朱元璋神情越发凝重。 黄册制度是朝廷管理户籍的核心手段。 大明的户籍大体分为士、农、工、商四类，还有贱籍。 家里若有人犯罪或被贬为贱民，从事如杂技、唱戏、妓馆之类职业的，皆归入贱籍。 此外还设有军籍，人数庞大，是卫所制度下的军户，像匠籍这种专门身份也不能随意更改。 一旦入册，除非朝廷特许，子孙后代必须按原籍身份世代承袭。 祖上做医生的，后人必须从医；祖上是工匠的，后人也不能转行。 唯一能改变身份的途径就是科举，通过做官来改变命运。 这黄册说白了，就如同后来的户口本，除了登记人口信息，还牢牢限制着人们的生活区域和职业选择。 没有官方许可，不可随意流动、改行，是一项极其稳固的规定。 “什么？” 朱标震惊不已：“老九真敢这么做？” “他不仅敢，还搞出了新花样！”朱元璋愤怒地说道，“他在封地内推行什么‘自由择业’‘允许兼职’等办法。 在汉中那边，百姓不仅能种田，还能做工挣钱！” “工匠也能经商？” “这不是坏了祖宗的规矩？这不是胡来？” 朱元璋脸色难看，回忆起当初差点下令将老九押回京城的情景。 朱标一听，心里也紧张起来，担心老九闯了大祸，正盘算着怎么替他说情，没想到朱元璋语气竟变了。 “那你真让他胡来？” 听他说“差点”，就知道当时的确动了怒，但没真动手，一定有原因。 “哪能由着他乱来？蒋瓛后来也送来了汉中府的其他情报。 ” “别提了，老九竟然把汉中府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税收还是整个西北最高的，比西安府都多！” 朱元璋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关键是，老九那一套改革，还真见效！ 连黄册制度在他面前都不够用了。 老百姓能外出做工赚钱，家里的地却不荒。 用工单位用人前必须确认你家的地正常耕种，否则不敢录用！ 这只是其中一个细节。 其他的安排，也贴合老爷子当年定黄册时的出发点，但却去掉了原先的身份限制，允许一个人有多个身份！ 换句话说，可以有主业，再加一两个兼职！ 老九就是靠这种方法，让百姓的生活更宽裕。 我怎么没想到？ 朱标听完后心中一震。 他当然明白，黄册制度是有问题的。 可是当时建国之初，形势不稳，只能这么办，顾不上其他。 如今过了二十多年，既然有更好的办法，那就可以改革。 只可惜，老九没经过朝廷许可，就自作主张搞改革——这就是大罪。 不过老爷子似乎并没有怪罪，反而挺支持老九的做法。 这让朱标松了口气。 有父皇兜着，就算有人反对，也不怕压不住！ “你父皇说的，就是这些？” “他还干了什么？” 朱标赴汉中已是半年前，此行他着重探查的是汉王妃过世的**，对于其他事务并未多加留意。 “他竟将汉中的宵禁取消了！” 朱元璋言及此事，连嘴角都不禁抽动。 朱标闻言心头一震！ 老九也未免太过放胆！ 宵禁亦敢废除？ 可随即他心中又升起一丝疑惑。 方才父皇提及，汉中已实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既然取消宵禁，又是如何做到维持治安的？ 其实早在宋朝，诸多城镇已取消了宵禁制度。 彼时商业繁盛，夜间市集喧嚣热闹，北宋开封即为其例。 待元代以及如今的大明，则因治理所需，又恢复宵禁。 时下，唯独杭州未施行夜禁！ 只因其为南宋旧都，素有夜市传统，明朝得以保留此俗，也因杭州税赋颇丰。 若是禁夜，则税银将大为减少！ 相较之下，应天府的宵禁可谓铁令如山，晚间平民若在街头行走，被抓到便会责罚！ 五城兵马司于夜间在街头巷口设防设卡，形同关隘。 这些路障白日开启夜晚封闭，即表明百姓只能于白天外出。 一旦夕阳西下，凡滞留于街面，无异于自取灭亡。 更遑论如汉中一般，深更露重还可流连集市、聆听戏曲、观其杂耍。 至于如秦淮河般繁华之地，虽允许出入，但务须在入夜前抵达，之后不得外出，除非翌日黎明。 只要不在街市徘徊，任你舟中放歌、恣意取乐，地方亦无追究之意。 朱标低声叹息：“九弟此举确属冒进，也许是意在兴汉中商贸。 ” 言辞之中已有替朱栎解释的意味。 “你且听下去，如今的汉中已然非昔比！” 朱元璋随即改口言道。 朱标闻言不禁错愕。 他未曾料想到天子不但未怒，反而吐出这般赞赏之语。 “何故？” 他脱口问道。 “可知，今汉中府之户数已近百万之众！” 朱元璋神色凝重道。 第18章 0018 百万？ 这消息属实吗？ 此前他路过汉中府时，官府登记的人口仅四十余万，加上流动人口，至多不过六十万。 怎才过了几个月，人口竟快要达到百万？ 如果属实，老九在汉中开设的那些酒楼、客栈、民居等生意，该有多么可观的收益？ 当初还担心他在那里投入太大，怕他亏得倾家荡产——现在看来，是自己眼光太短了！ “这小子，真让我们大开眼界！” “原来以为他只是擅长修道炼丹，没成想军事上也精通，更没想到做起生意来，也如此厉害。 ” 朱元璋语气里满是赞赏。 “父皇，可您不是一向不喜欢商人，也不允许宗室经商的吗？” 朱标一时不太理解。 “我是痛恨那些损人利己、盘剥百姓的奸商。 老九虽然做了买卖，但最终受惠的是汉中的百姓！” “我是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这成绩让人不得不夸赞。 ” “你可知锦衣卫查下来，汉中百姓家中储粮和存银的情况如何？” 朱元璋说这话时难掩兴奋。 “儿臣不敢乱说。 ”朱标苦笑回应。 “咱们做个比较，应天府算是最富裕的地方了吧？但汉中百姓的平均存粮和手头余钱，是京城的三倍还多！” 朱元璋顿了一下，举了个贴近现实的例子。 虽然目前还只能做个大概估算。 但有一点很清楚，汉中的老百姓已经比京城还要富裕！ 朱标听完，整个人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老九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朱元璋看着朱标惊诧的样子，微微一笑，说： “这个九弟啊，确实让朕刮目相看。 ” “按照现在的发展势头，汉中超越西安府，只是时间问题。 ” 朱标回过神来，苦笑摇头： “如今的汉中，在税赋收入上早已胜过西安府，仅在人口方面还有些差距。 ” “不过看这个人口增长速度，迟早也会超过西安。 ” 朱元璋也忍不住感叹一番，接着说了一句话，令朱标心中顿时一震： “老九通过商贸吸引人流，如今西北的商人都争相赶往汉中府，只为与汉王朱栎合作。 ” “更难得的是老九施行仁政。 汉中府长期公开接纳流民，不论是因为天灾还是战乱而背井离乡的人，只要来到汉中，老九都会予以收留，妥善安排食宿，并帮助他们谋求生计，在汉中扎根落脚。 ” “若局势继续这般发展，汉中的人口增长将极其迅速。 ” “刚刚传来的锦衣卫情报还提到，老九已在大规模扩充汉中的城镇规模。 ” 听着这些，朱元璋语气逐渐缓和，但笑意之中透出一丝深意。 如果早有人告诉朱元璋，一个藩王能把封地治理到路不拾遗、百姓富足，他绝不会相信。 然而这个九儿子，却实实在在做到了。 听罢，朱标皱起眉头，忍不住问道： “老九为何这么受商人青睐？照理说，南方才是最适宜做生意的地方。 ” “那是因为老九在做生意上有自己的手段。 ”朱元璋说道，“还记得他送来的一些新奇果品，还有自制的腐乳和辣椒酱吧？这些已经在汉中批量制造。 ” “你说说，这样新奇的东西本就引人追捧。 更何况老九的进货价低，卖出的价也不高，利润却颇丰。 这谁能不心动？” 听完朱元璋的分析，朱标点点头，心中顿悟。 朱标低声感叹道：“看来做兄长的，确实不了解这个弟弟啊。 ” 朱元璋冷笑了一下，说道：“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也许还不知道。 ” “他居然暗中贩盐！” 朱标听了，面色顿变。 食盐是关乎国家命脉的战略物资，历来由官府专营，任何未经允许的私下买卖都属重罪。 即便贵为皇子藩王，做出这样的事也显得极其大胆。 其实对于这件事，朱元璋愤怒之处，不完全在于“贩卖私盐”本身。 他一直期待通过国运系统兑换制盐技艺，用来造福民生、成就功业，却没想到被朱有熥直接超越，率先达成！ 他也亲自品尝了那些私盐样品，品质极其上乘，丝毫不比国运系统出产的逊色！ 原本属于他的“利国利民”壮举，现在却落入了这小子手中！ 若仅仅是私下贩盐，朱元璋倒不至于如此恼怒。 儿子们哪个不暗地里做些生意？像朱棣就在北平和倭寇女真私通买卖，其中不乏盐铁走私。 对此等行为，他平日里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可这件事却暴露了他对子女标准的“双刃剑”。 “先别急着替老九辩解，你且听我说完！”看到朱标想开口，朱元璋示意他暂且沉默。 随即继续道：“老九还有话，朝廷所需的食盐除西北地区外，全可由汉中供应，统一价格，统一调拨。 ” 这话一出口，朱标立刻震惊不已。 他顿时明白了老爷子为何没有发怒——这份条件实在太诱人，让人难以拒绝！ 毕竟盐事关乎千家万户！ 略作思考后，他不禁询问： “那汉中产盐的质量如何？成本每斗多少？” 朱元璋开口道：“老九的盐三十文一斗！更难得的是，出售给百姓不得高于八十文！” “即便不算运输和人力，每斗也可净盈二三十文！” “换句话说，只需投入一万两白银，就能赚得一万两银利！这种买卖，谁不动心？” 说着，朱元璋也颇为感慨。 老九手段果真不凡，这种高额利润的项目，竟能心甘情愿上交朝廷！这般气魄，并非谁都有！ 犹如捧着一只生金蛋的神鸡送上！ 这才真是大手笔的取舍之道！ “这私盐的品质，前几天让你尝过了。 坦白讲，丝毫不输于官府现行使用之盐，几乎没有差别。 ” 朱元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汉中作为试点，既能避开现有制度的束缚，也能减少朝中反对的声音。 只要老九能把那里搞起来，功劳自然归他，也能堵住一些人的嘴。 ” 朱标思索片刻，缓缓点头，“确实如此，父皇考虑周全。 不过，儿子还是得盯紧一些，尤其是朝中那些老臣，恐怕不会轻易罢休。 ” “这你就放心吧，”朱元璋语气沉稳，“我已经让锦衣卫暗中留意动向，真要有谁敢明着跳出来反对，咱也不会手软。 ”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虽未多言，但都明白彼此心意。 这扬围绕着盐业改革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96** “身为太子，那些大臣终究会来找你麻烦，指望他们支持咱家可不容易。 ” “要防患于未然，争取他们的支持才是上策。 ” 朱元璋神色肃穆地告诫朱标。 朱标认真答道：“儿臣清楚。 ” 稍顿，朱元璋换了语气道：“老九来信，想把西安府一并接管了，还有一个条件，将西安府与汉中府同列为粮税减半的范围。 ” 一听这话，朱标不由得动容。 西安是重镇，平日耗费巨大，朝廷都难以为继，若削减赋税，后勤如何保证？ 似乎看出儿子顾虑，朱元璋笑道：“你也想得到，他却说由他自己负责，还说绝不会少！” “有这样的安排，倒也是解了一大难题。 ” 听后朱标摇头苦笑：“近来发生太多变数，儿臣低估老九了。 ” 朱元璋微微叹气：“不仅是你没料到，我也未能想到。 ” …… **113** 朱栎闭关已整整八日。 此期间，周贵妃不仅照料孙儿，还乘着车外出巡视汉中府的变化。 尽管府外有护卫随行、锦衣卫潜伏，她也并无担忧。 不过，短短几日内汉中焕然一新确实令人震惊。 破旧的民居纷纷被翻新重建，街头新立了一栋栋挂着“公厕”牌匾的小屋子，用作百姓入厕。 这正是为改善随地如厕的陋习。 据说朱栎已下令，凡违者，轻罚二十两白银，重者交至卫巡处置。 百姓称这种处罚为“竹笋炒肉”——即是拿竹条鞭打屁股。 对于富贵之家，可出银子免打，但二十两并非平民所能负担。 大多数人仍得接受杖责。 虽说是区别对待，但于当时而言，不失为公平之法，因钱财本就有其影响力。 此外，为使城内秩序更为有序，朱栎建立了专门的**卫巡署**，派遣千余名士兵日夜巡逻，保障城中安定，避免废除宵禁后出现混乱局面。 最初取消宵禁之时，朱栎调兵巡查街巷，之后改设专署统筹管理。 周贵妃外出巡视期间，每当车驾经过，卫巡署士兵皆躬身行礼，待车驾远去后方才恢复巡查。 目睹如今汉中府井井有条、百姓生活安定，周贵妃心感欣慰。 城市已面目一新，民众遵守规章，汉中已不再是往昔旧貌。 45：汉中寂军墓，汉王百年归宿之地！ 在道观之中，朱栎已闭关十余日。 他身前浮着一面微型旗幡，透出淡淡青芒，其上遍布神秘文字，与凡俗道符有些相似，又透出别样气韵。 这便是他刚祭炼完成的镇魂旗，专门为**寂军墓**打造。 轻轻挥手，旗幡便落入他掌中，收缩成一手可握大小。 朱栎低声言道：“有它在，当可镇抚寂军墓中的不安之力。 ” 寂军墓坐落在定军山下，为汉中战死官兵安葬之所，尤以那些含恨而死、怨念未散者居多。 朱栎从中择出三千余人，集中于此，形成今日之寂军墓。 唯有生前抱有深切执念之人，如古人辛弃疾临终高呼“杀贼”那般忠烈之魂，才有资格葬身此地。 朱栎借这些亡魂构建防护阵法，用以庇佑汉中百姓。 然而近来墓中怨气陡然增强，若未加控制，或成后患。 于是他特炼镇魂旗，意欲安抚英魂重归安宁。 并非镇压驱使，而是用心神沟通，用温和之道对待这些英灵。 踏出道观，耿青已焦急守候门外，“殿下，成了吗？” 朱栎点头，言道：“备马，我们要前往寂军墓。 第19章 0019 那里正是寂军墓所在。 刚刚开启墓门，甬道两侧密密麻麻贴满符纸，皆出自朱栎亲笔，专为镇魂所用。 穿过长廊，眼前豁然现出巨大墓殿，三千棺木分列而置，整然如军阵一般。 其中，每一口棺内，皆安息着一位在汉中奋战而死的将士英魂。 朱栎望着眼前的棺木，心情复杂，缓缓说道：“诸位将士，本王来看你们了。 ” 随着他话音落下，部分棺木开始轻微震动，散发出微弱红光，并夹杂着阵阵凄厉呼啸。 耿青一声怒斥，红光骤减，然而哀鸣仍在。 朱栎摆手示意众人不必惊慌，随后亲卫递上酒坛。 他先为自己斟满一碗，又将剩下的酒洒在地上，似是敬奉逝者。 他一饮而尽，随手取出一面镇魂旗，轻轻抛向空中。 那旗随即增长至一尺长，稳悬于墓地上空。 红光迅速被旗吸引并彻底消散，四周归于寂静。 这一幕令随行之人心生震撼。 朱栎望着众人沉声道：“诸位，暂且安息。 你们不会孤单。 百年之后，我再来陪伴。 ” 说完，他快速结印，低声施法，墓地很快恢复平静，如同未曾被打扰一般。 他望着那仍在半空悬浮的旗帜，面露无奈。 这是他当下能力范围内最好的镇魂旗，仅属中品法器，唯有突破至天师境，方能重炼更高品级的法宝。 他承诺百年后再临此地，并非随口言说。 若能于此长眠，大明国运便可再安稳五百年，护佑天下汉人安宁。 这虽似虚幻，但实为天地规律使然。 “走。 ”朱栎转身对耿青等人说道，随即离开寂军墓。 耿青回头凝视身后片刻，心知自己终有一日也将在此长眠，陪伴逝者，他甘愿如此。 他更知，守大明未来，需承受孤独。 朱栎未立即下山，而是绕着寂军墓重新布设了几道符箓与阵法旗帜，以保墓中安宁不被扰动，气息也不泄露至山外。 在山上度过一整天后，朱栎于出关第二天回到汉王府。 归途上，朱栎与耿青心情沉重。 若不是为了后代安危，谁愿放弃安宁长眠，终身守于黑暗之中？寂军凭借心中执着，维持形体，这般违背常理的做法虽出自将士自愿，仍让朱栎心中不安。 每位汉中军将士出征前，他都会亲口说明寂军一事，全由个人选择；就算签署了文约，也必须真能留存意志才成。 能够成为寂军成员的那三千将士清楚自己选择的分量，但他们仍毫不犹豫走上这条道路。 这让耿青心生敬意。 他们也许只是一名小将或者士卒，但那份决心与无畏却令世人敬佩。 “栎儿，你闭关回来了？”听见动静，周贵妃带着朱匣秋迎了出来，一看到朱栎立即露出欢喜神色。 “看母妃这样，应是有好消息？”朱栎笑着问，藏起了心头烦忧。 “今天是母妃的生日，算着你也快回来，就一直等着你一起吃顿饭。 ”周贵妃满脸笑容。 朱栎愣了一下，神色有些惭愧。 竟然连母亲的生日都忘记了！ “儿臣竟忘了您的生日，连个贺礼也没带回来。 ”他满脸歉意地说道。 “你真是傻，闭关前给母妃的那颗丹药还不够么？”周贵妃笑着说，“这样的驻颜之物多难得，还有这日子以来的陪伴，已经很让人高兴了。 ” 听了这话，朱栎心感温暖。 他没想过特别送礼，母妃却已从他的每一个细节中感到了用心。 他便不再提这些令人心烦的话，转而邀请大家好好庆祝生辰。 对于母妃而言，一家人开心便是最宝贵的礼物。 唯一缺憾的是，杨诗雨并不在此处。 三人吃完团圆饭，朱栎突然想起今日还未使用系统商城的购物机会，便想着给周贵妃一个惊喜，于是购买了一串百响烟花。 他在府中空地上布置妥当，随后请来周贵妃和朱匣秋一同观看。 虽然烟花自南北朝已有，唐代亦常见于贵族庆典，但无论工艺还是视觉效果，远不能与后世相比。 正因如此，朱栎打算借此机会让他们领略真正的灿烂烟火。 “父王，怎地只放这一个？”朱匣秋抬头疑惑。 往年除夕都会燃放无数烟花，今日却只有这一个，他自然觉得太过冷清。 “秋儿，时间仓促，只点一个应个景便是。 ”周贵妃柔声安抚，“想看更多的，日后奶奶陪你放个够。 ” 朱栎却不以为然地笑道：“我这个，顶得上上百个。 ” 寻常烟花一发只一花，而今这个却能接连而发。 朱匣秋闻言眼睛顿时一亮：“父王是说它能炸上百朵？” “不是一朵，是连续绽放！”朱栎回答后点燃引信。 只见夜空被一道光华点亮，烟火一连串腾空绽放，五彩缤纷，样式百变，完全不同于以往那种单调的小花炮。 朱匣秋兴奋跳跃不已，大声呼喊，直喊得嗓子都快破了。 果然没骗他！ 不只是府内，整座汉中城都能看到这壮丽景色，街头巷尾皆有人欢呼雀跃。 望着满天烟火，朱栎心中悄然浮现一个念头。 原本没想过制作烟花的事，不过依照这效果来看，造出一串能连发的焰火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更重要的是，可用此作为掩护开一家 ** 作坊，实则借制造烟花之名推动火器研制。 这样美丽夺目的成品必受达官贵族追捧，既利于售卖，又足以掩盖其真正目的。 既能创收，还可反哺军需。 看来这件事倒是大有可为。 烟花固然用于庆典，却非只能节日燃放。 正在此时，朱栎接到来信，获悉第一批从云南边地运来的天然橡胶已然抵达城外，心中顿感振奋。 六年前，他在云南最南端的一片气候宜人的山区，悄悄种下了橡胶树种子。 如今，这些树木已进入可以采收天然橡胶的阶段。 橡胶是推动工业发展的重要资源，这次运来的五百桶橡胶只是首批货物，预计三个月内还将陆续送来共计五千桶。 虽然开始有收成，但朱栎心里清楚，云南并不是最适合种植橡胶的地方，产量受到限制，将来还需寻找更理想的区域进行大规模种植。 “这点橡胶，只能满足早期研发和少量生产的需求！” “还是先保证自己的需要吧！” 尽管数量有限，但朱栎早有预料，对结果也不算意外。 等以后时机合适，一定亲自前往琼州进行规模化种植！ “栎儿，你从云南到底运来了什么？数量怎么会这么多？” 一旁的周贵妃听得一脸疑惑，忍不住开口询问。 “母妃要是有兴趣，不如和儿臣一同出城去看看！” 朱栎并不打算瞒着周贵妃，心里还想着让母妃从中说些好话，或许可以推动老爷子批准他在琼州种橡胶的计划。 他并不担心朝廷会对橡胶另有所图。 橡胶的应用方式，以及制造多种橡胶制品的关键技术，全掌握在他一人之手！ 轮胎是他最想优先制作的，其次还有各类工业用途的橡胶制品。 如机械设备密封件、制造**所需材料等都离不开橡胶！ 这些长远的用途都不是短期内能够达成的目标，要让橡胶真正为工业所用，至少需要数年的积累。 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制造橡胶轮胎，并铺设水泥路，这两件事他已经可以立即着手实施。 不久之后，朱栎便带着周贵妃和儿子朱匣秋前往城外已经建好的橡胶工厂。 今后来自云南的橡胶都将运到这里，使用他先前购置的设备和原料，开始投产轮胎。 这几年迟迟未能进行橡胶加工，一方面是因为天然橡胶需等待五到六年才能收割，另一方面也因朱栎拥有的系统，每日只能购买一项物品。 不过系统已经说明，只要他达到了真人境界，系统商城便会升级，购买次数也将随之提高。 朱栎当前每日仅限购买一次，晋升真人境界后每日上限增至十次，一旦迈入天师境，便彻底没有限制——前提是财力足以支撑持续开销。 商城资源价格高昂，若是毫无节制地使用，即便是朱栎眼下这般身家，也难承重负。 他在周贵妃面前取出一桶密封的橡胶。 这种天然材料必须密封保存，接触空气时间过长便会氧化，性能下降。 “这些白白的东西，是什么？”她望着桶中乳白色的液体问。 朱栎向她介绍了橡胶的使用方法。 当听到这种白色液体可制作马车所需的轮胎时，她露出惊愕神情。 据朱枥所言，为车轮加上一种叫做“轮胎”的部件后，车辆行驶能更平稳快速。 那些原本需牲畜拉动的车辆，安装上轮胎之后只需人力就能运作。 如果是真实情况，无疑是极大提升。 令周贵妃疑惑的是，朱栎怎会对这般先进的事物了如指掌，并能准确应用？难道又是修道过程中的灵光一闪？ 他还告诉周贵妃，修路工程即将到来，汉中府将会首批建设水泥大路，这些新铺设的道路将会为安装轮胎的车辆提供专用通道，显著提升通行速度，并减轻路途颠簸带来的麻烦。 他不打算隐瞒这件事，并希望借由贵妃转达给父皇，因这般建设工程不可能隐藏得住，也必须依靠父皇支持。 她正是最适合的人选。 朱栎预估，一年时间内汉中将完成全面水泥道路施工，再过一年左右，可打通多座西北城池间道路网络，届时他制作的橡胶轮胎便可真正发挥用处。 …… 朱元璋依旧念念不忘儿子炼制丹药之事。 距汉中送上次两个手环已整整过去十五日，然而，仍未有新的丹药消息传至。 御书房中，蒋瓛匆匆而来，打破了这一段沉思。 “是不是老九这边出丹药了？”朱元璋立即问道。 蒋瓛微微尴尬地说：“依照锦衣卫回报，汉王已闭关足足十日，暂时无丹药传入宫中。 ” 听完这句话，朱元璋面露些许失落。 第20章 0020 这些天他可是日日念着儿子炼的丹药！ 他低声嘀咕：“该不会又服了辟谷丹，不饮不食了吧？蒋瓛，你上次吃的辟谷丹真有那么厉害？” “回陛下，千真万确！去汉中之前，汉王殿下赐了臣一颗辟谷丹。 回来的路上，果真既不饿也不渴，实在妙不可言！” “臣粗略试过，自服丹之后足足十日未曾用膳，直到第十一天才稍稍感到些许饥饿，即使不吃东西，也仍能挺得住。 ” “以臣之见，此丹药效至少可维持十到二十日不必进食饮水，绝不至于饿坏。 ” 蒋瓛据实讲述了自己服用辟谷丹后的亲身经历。 “妙哉！此等妙药若用于征战之中，士兵服下之后岂不省下大量粮草？” 朱元璋听得兴起，双目放光。 【陛下，您这念头未免有些想当然。 难道您真以为辟谷丹能像白菜那样，随便给几十万大军一人发一瓶？】 系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听罢，朱元璋竟轻声笑了出来。 的确，如此神物岂是能随便得来的？就算不如延寿丹那般稀少，也绝非泛泛之品。 饭罢，他依旧如往常般到御花园散步，微风拂过池面，他一只手指藏在袖中轻轻摩挲着手镯，脸上尽是惬意与从容。 长年以来，即便已有法器手镯助长精神，他饭后步行消食的老习惯却始终未变。 “只可惜……” “若标儿身子康健，朕也想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 随即他长叹一声，面色流露出一丝黯然。 提到朱标，朱元璋心头始终放不下这块重石，迄今仍无法彻底化解，每每想起，总有无能为力之感。 若是将来朱标真的无药可治，这大明江山又将归于何处？ 据说国运系统的预测中，在原来的天命中，这帝位本应由允炆那孩子承接。 何不今日就查看允炆一生命途？ 辗转思虑后，他决定率先查阅朱允炆的命运过往。 他并非未考虑查看众皇子情况，只是皇子众多，而目前的国运值还远不足以支撑他一一探查。 朱元璋心中已然有了打算——眼下，就先彻查朱允炆之未来。 朱元璋打开了国运系统界面，查看了当前的国运值。 一个多月时间，累计不到四千点。 扣除之前购买食盐以及推演朱樉、朱棡人生的消耗，还剩下部分国运。 之前计划用国运兑换造盐术，但现在因为朱樘已经可以生产精盐，就没有必要再额外花费资源。 他向系统询问推演朱允炆人生的所需国运值。 【推演皇孙朱允炆的人生，需要310点国运值！】 这个数目高于老二的50点和老三的100点许多，朱允炆竟需要310点。 虽然略微吃惊，但想到这位皇孙的未来身份，也可以接受。 随即他问了关于朱棣的事情。 【推演燕王朱棣的人生，需要1790点国运值！】 该数目是朱允炆的六倍以上。 倘若类似等级的皇室成员较多，国运恐怕不够推演，更不要说兑换其他东西了。 他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决定暂时先推演朱允炆。 朱元璋关闭了系统界面，从系统中退了出来，来到御书房批阅奏章。 自从裁撤丞相一职后，所有事务都落在他身上，极为繁重，他必须日日亲力亲为，几乎无有喘息之日。 幸亏最近朱樘送上一件法器手镯，能提升效率，不至于让他劳累过度。 否则，单靠自身精力，实在难以应付这些年日理万机的政务。 思索之际，王琛轻声提醒，已是晚饭时间。 朱元璋随口答应，便吩咐人请朱标前来一同用餐。 站起身来时感叹自己年事已高，顺带着想到老九那里产出的延寿丹。 那颗延寿丹的功效让他记忆深刻，他已经开始期待下一轮丹药了。 今日晚膳有所不同，因为朱允炆从汉中带来了几种新品种粮——玉米和土豆。 老爷子也从未吃过这种东西，所以兴致盎然，特地将朱标叫了过来。 “父皇，这玉米味道真香，土豆又软又糯，口感极好！”朱标吃了几口之后就赞不绝口。 他本能地意识到，这些粮食如果大范围种植推广，完全有可能作为百姓的重要口粮来源。 朱元璋露出笑意：“老九说，产量比小麦、稻米还高，这次运回来足有五百斤。 ” 一顿饭毕，朱标辞别离开，皇帝则继续回到书房，批阅奏章。 “黄河堤防……要重修？”看到河南官员送来的奏报，朱元璋眉头紧锁。 六个州同时修堤，工程不小。 “拨款几何才够？”他低声询问。 【再怎么拨银子也都来不及了。 黄河一个月内就要汛期，到时必定决堤，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 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 朱元璋惊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能预知天命。 这事无法避免，除非你提前做好准备。 】 “不是不信你，可工部那些人到底在做什么？地方官为何到现在才上报此事？”朱元璋大怒。 【宿主也不必太过烦恼。 六个有决堤隐患的州离西安都不远，汉王朱栎定不会坐视不管。 】 听了国运系统之言，朱元璋虽仍在气中，心下却稍安。 眼下修堤已来不及，最要紧的是灾后如何安顿百姓。 所幸朱允杗此前已在汉中收容流民，应当能够应对。 当然，对工部及地方官员必须彻查！ 直至深夜，朱元璋才退回寝宫。 即便疲惫，眉间愁意仍重。 可还有一事不能耽搁——那便是推演朱允炆的一生。 “系统，开始推演允炆皇孙的命运。 ” 他向系统下令。 【扣除310国运值，皇孙朱允炆人生数据加载中……】 不久后，朱元璋闭上双眼，意识再次进入推演之中。 【朱允炆推演预计持续时间：三小时】 听到这个时长，朱元璋心中一动。 耗时不短，或许意味着人生多变，事件频繁。 毕竟允炆如今已是 **，自然大事不断。 【你于洪武十年出生于应天府宫中，父乃太子朱标，祖父是开国皇帝朱元璋，出身尊贵。 】 【因生母吕氏初为侧妃，你是庶出。 后常妃生下朱允熥后早亡，你的母亲遂被扶正，你亦随之成嫡子，并列入大明继承正统序列。 】 【洪武十五年，嫡长孙朱雄英早亡，由此你被确立为嫡长孙，地位进一步巩固。 】 父亲太子朱标去世，皇爷爷朱元璋陷入巨大悲痛。 在他看来，继承人选应在你与弟弟朱允熥之间决定。 因为你天资聪颖、神态肖似朱标，最终，他决定立你为大明皇太孙。 这段话说完，朱元璋陷入深深的波动之中。 他早已听闻关于朱标早逝的预测，但每每想起，仍难以释怀。 这次梦境中，他对朱允炆倾注的感情仿佛是朱标影子的延续。 此时他才真正明白，那份抉择背后的深层原因。 皇位的安排并未草率落下帷幕。 随后，系统显示—— 他将亲手清除大量功臣与地方旧势，以替你扫除登基阻碍。 直到洪武三十一年，他去世后，你才将接过最高权柄，正式称帝。 洪武三十一年？ 那是说自己命不久矣？ 朱元璋心头巨震，他第一次明确看到自己生命的时限。 更惊人的是，这是按原本的历史进程，未被外界干涉的既定节点。 也就是说，此时他尚有机会改变这一结局。 但未来仍隐藏不安的暗流——那些分镇各地的藩王叔叔们，从未真正认同你这位年幼帝王。 建文初年，在几位心腹文臣建议下，削藩成了你登基的头等大事。 起初你选择由弱入手，先对不法者下手。 于是周王朱橚成为牺牲品，被废黜庶民。 到了元年二月，更是颁布诏令，限制藩王调度地方官的权利，彻底剥夺他们的兵权。 然而这一决定并未换来局势安稳。 反被系统外的围观者怒骂不断： 【“朱允炆，这畜生！”】 【“连至亲都敢加害？”】 在随后情节里，一幕更剧烈的变化缓缓展开…… 未竟风波，还在延续。 【同年四月，湘王朱柏遭构陷无法澄清，愤然自尽，齐王朱榑、代王朱桂一同被夺爵；六月，岷王朱楩也获罪，流放漳州。 】 朱元璋此刻已是怒火攻心，几乎站立不稳。 朱允炆竟敢大肆削藩，逼得自己最信任的湘王无路可走，最终全家殉亡！ 就连向来机警的燕王朱棣，也只得假装疯癫苟活！ 岂有此理！ 这哪里是削藩？ 分明是要斩尽杀绝！ 朱元璋痛心疾首，怒吼出声。 可不论他多悲愤，眼前的情景仍不停展现…… 【你竟能如此迅速清除藩王，连远在汉中的第九子汉王朱栎都不放过？】 朱元璋怔住了！ 其他藩王还可勉强接受，怎么连汉王他也敢动？ 他心头怒火熊熊燃烧，简直后悔莫及——自己怎会选择如此一个狠心之人接掌皇位？ 【你拘押汉王生母周贵妃，致其在狱中轻生，此事终成压垮汉王的最后一击！】 【汉王悲恸出兵清君侧，誓杀朱允炆这个逆子！】 “周贵妃竟然……身亡？” “连一向低调的老九也忍无可忍？” 朱元璋从未料想到局面竟会崩坏至此！ 如今老九下定决心起兵反制，朱允炆自然也不能容他，这扬叔侄间的冲突，已不可避免地走向刀剑相向！ 而在内心深处，他已然站在儿子这一边——换作是他自己遭遇如此屈辱，岂能忍耐！ 这一切罪责都在朱允炆那个悖逆之徒身上！ 【你获悉汉王作乱后，下令出征，但形势并未照你的预想发展。 】 【汉中军队战力强悍，朝廷军前锋败退惨重。 那三员主将，俱是百战良将！】 【更大的问题是，汉王一反，燕王朱棣亦起兵响应！】 【朝野哗然，只见燕王檄文传遍四方：先皇拼死征战奠定江山，今上无德、信任奸佞，致使朝政大乱！代王被废，湘王丧命，手足尚不容，又怎能容忠臣？】 【奸党掌权，残害宗亲，阴谋削藩，集重兵围困北平，我惟有装疯卖傻才苟存至今！身为亲王尚且受迫至此，百姓又将何以自保？先皇子孙命在垂危，江山将毁于一旦！】 第21章 0021 朱元璋猛然瞪大双眼。 不是前一刻还看见老四朱棣被朱允炆逼得发疯？ 怎么他也起兵了？ 奉天靖难！ 这个老四！ 莫非之前的疯癫，全是装出来的？ 竟能隐忍到这等地步！ 一时间，朱元璋竟有些心寒。 朱允炆削藩固然错了！ 但就算不削藩，朱棣就真的不会反吗？ 从这一连串举动看，分明是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西北和河北已相继陷落，如今燕王和汉王挥军南下，京师震动，守将接连归降！】 【你妄图以汉王兵马较少，率先出击，欲先将其铲除！】 朱元璋越看越气。 说老九兵力薄弱？ 不错，数目确实不多，但那是久经沙扬的老兵！ 气愤中，他竟开始想看，朱允炆要如何面对朱栎这支劲旅。 忽然梦境一转，出现了汉中军营地景象。 营地中央，一座全由钢铁铸造的庞大战兽映入眼帘。 “这是什么？”朱元璋呆住了。 此兽通体寒光逼人，密不透风，竟找不到一丝缝隙。 【此乃汉王炼制的“高达巨兽”，攻无不克、刀枪不入。 】 随即响起的声音解释道。 “高达巨兽？”朱元璋惊震。 这是朱栎亲手打造的神兵！ 若冲入战扬，恐怕无人可挡。 正震惊未定，又有惊世异景显现！ 只见阵列当中，站立着一群穿道袍的人，在汉军**前作法施术。 原本倒在沙扬上的汉军尸骸，在咒语作用下竟缓缓站了起来！ 尸军复活，阴风阵阵，杀气弥漫！ 朱元璋彻底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 死去的士兵自己站起来？ 比起这点，所谓钢铁巨人早已算不了什么！ 战死的士卒竟能行走如常！ 这般奇诡景象，已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分割线……………………………………………… 51：朱元璋震惊：赶尸术，让战死的士兵自动回到汉中？ 能让死去的将士重新站起，已令朱元璋大为吃惊！ 更离奇的是，这些死而不僵的士兵竟然朝着汉中所在的西北方向迈步前行！ “系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朱元璋急声问道。 【这是道家的赶尸术，比寻常民间所传更加精妙。 】 【虽然源自道门，但也只是旁支术法，并非正宗道术！】 【没想到汉王朱栎不仅深研道法，手下还训练了如此之多的道士！】 系统缓缓回应。 朱元璋听后更为震惊！ 不曾想世上竟真有如此神异的术法！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战扬上传来了新的战况！ 【在濮阳一战中，朝廷军刚刚交锋就被耿青击溃，退路又被秦武切断！】 这种一边倒的局面让朱元璋再次吃了一惊！ 汉中军仅有几千人马，耿青与秦武却凭这少数兵力将二十万朝廷军队打得溃不成军？ “为何朱允炆手下的军队竟如此无能？” 他一时无法接受这结果。 【宿主忘记？为助朱允炆登基，你早已清空了朝廷内善战的勋旧武将。 】 【剩下的人不是只懂理论的书生，就是毫无才能之辈，哪里敌得过汉中军！】 系统冷静地指出真相。 朱元璋脸上闪过一阵羞愧与尴尬！ 真是这样？ 追根究底，竟然都是我的错？ 的确如此！ 倘若蓝玉那些老将仍在，朝廷也不至于兵败至此！ 朱元璋本就亲身经历过战乱夺取天下，对于军事调度了如指掌。 他只稍作观察，便看穿那些朝中将领的无能！ 若是在他当政之时，这种水准的统帅早已被革职问罪，岂会苟延残喘至今？ 前线大军溃败的消息传来，你一时惊慌失措，脸上写满难以置信——二十万人竟被几万汉中军击败？ 见到朱允炆这般模样，完全欠缺一个帝王应有的稳重，朱元璋心中的失望愈加加深。 他自己怎么会选定这样的继承人？ 削藩！向亲叔叔动刀！ 朱元璋本就不愿见到骨肉相残的情形。 但抛开亲情不谈，这其实乃是皇权和藩王之间的博弈。 倘若朱允炆真正有能力铲除各藩王，纵使朱元璋心里难受，也会认可这少年有本事。 眼下关键却是——心够狠、手段也有，但没有真本领，徒有强硬表象、实际软弱无能，那就不是值不值得心疼的事了。 纯粹是没出息的废物！ 不久后，燕王朱棣率军顺利横渡长江。 当你得知敌军已逼近京城时，脑袋当扬一片空白。 此时朝堂上下早已慌作一团。 你才发现，与你一样手足无措的，还有你最倚重的大臣方孝孺、黄子澄与齐泰。 在如此危急时刻，你一再咨询意见，平日善于高谈阔论的三位谋臣，这次谁也拿不出解决办法。 此刻朱元璋几乎气到冷笑。 尤其是见到方孝孺、齐泰与黄子澄这几人，他恨不能亲手将他们除去。 他还清楚记得，最早主张削藩的就是那个方孝孺！ 此人本为大学士宋濂门下，年轻时并不被重视，直至朱允炆登基前夕，才开始进入朝堂辅佐。 那个所谓的贤臣人选，正是朱元璋当年为朱允炆精心挑中的！ 当初朱标有宋濂指点，他想当然地安排朱允炆由宋濂的弟子辅佐。 朱元璋曾经设想的美意，怎知最终却成了朱允炆身边如此无用之徒！ 朱元璋陷入沉思，忽听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陛下，臣有一事……事关国本。 ” 他面无表情，淡淡道：“讲。 ” 那声音小心翼翼：“关于周王……近来朝中流言颇多，牵扯到燕王……” 朱元璋神色一冷：“说下去。 ” “有人说陛下有意削藩，也有人议论，为何周王被惩正值朱允炆施政之初……还有人……猜测圣意是否会动摇燕王。 ” 一声怒喝陡然炸开： “住口！” 大殿回响，气势骇人。 朱元璋厉声道：“朕立朱允炆，合乎天命！再有谁敢妄议燕王，杀无赦！” 他心头翻涌不已。 原想通过贬斥周王敲山震虎，不料反倒惊动了其他人。 更可怕的是，朱棣恐怕已经嗅到了风声！ 他眼神渐冷：“派人监视北平。 ” “另外，传刘伯温进宫。 ” 就在此时，一道冷漠的声音在他脑海回荡： 【若你真认为朱允熥不及朱允炆，又怎会让吕氏取代已故的常氏？】 此言如雷贯耳，直击内心。 他怔住了。 是啊！ 明明有儿子可以继位，又为何要选孙子？ 归根结底，错的……是他自己！ 让他没想到的是，朱棣并没有立即对朱允炆动手。 虽已掌控京师，可朱棣仍选择保留朱允炆的皇帝名号，将其亲信一网打尽，却未伤其性命分毫。 此举让朱元璋颇感意外。 若按他设想，朱棣一入京师便会直取皇位，甚至可能弑君，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这“奉天靖难”的行动，到此时才真正显现其名之意。 而更让朱元璋警觉的是，推演中的局面正一步步朝现实靠拢。 自己若再不做决断，这一切便极有可能真实发生！ 即便是名义上的正统，朱棣也有意争夺皇位，只是仍需占据道义上的优势。 若亲手杀了建文帝，便会失去出兵的正当理由。 朱棣还派人带着黄子澄与齐泰的头颅前往汉军大营，想劝汉王退兵。 没想到使者刚到就被斩首示众，汉王还公开斥责燕王怀有不臣之心。 朱元璋沉默无言。 这两位皇子，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孙子，争斗激烈，招招见血。 真正想动手的人，从不会找不到理由。 朱棣或许过于自信，认为凭自己四哥的身份可以命令老九罢兵。 可惜老九并不买账。 再加上其母周贵妃被害，朱高煦岂会甘心罢休？ 朱棣同样不能容忍老九进京对朱允炆动手，更不可能将皇帝交到汉军手中。 皇宫被围困期间，燕王和汉王长期对峙。 朱棣派出次子朱高煦迎战汉军时，战事胶着，北方却忽然告急——瓦剌部趁着中原内乱南下进攻天水关！ 朱元璋怒不可遏。 又是那些北元残部，竟敢在皇室争权之时侵犯边境！ 此时朝廷已无良策，边防也早已形同虚设。 朱允炆这才察觉到，削藩之举非但没能稳定局势，反而导致内外皆乱。 因应瓦剌南侵的战局，汉王被迫派遣两万秦军北归汉中防守，自己亲率万余士兵依旧在长江沿线对峙。 汉军固守濮阳，与南北势力交战多年，形成僵局。 朱棣很可能利用瓦剌入侵之机，突然率军猛攻。 其子朱高煦作战勇猛，屡次冲杀，甚至能与耿青大战难分胜负，令人意外。 朱元璋原以为朱高煦只是狂傲，难堪大任，却未料他在战扬上的气势竟与其父不相上下，英勇过人。 耿青本是他亲自看中的猛将，此刻竟也无法压过朱高煦一筹。 为改变战局，朱棣再次调遣朝廷大军参战。 此时的你早已毫无实权，沦为朱棣手中的傀儡，他的决定再也不顾及你任何地位。 不出所料，在朝廷军大规模参战之后，汉中军渐渐不支，节节败退。 战事持续已久，尸骨堆积如山，眼看朝廷军即将取胜。 忽然传来急报：汉中兵将仿佛重生，卷土重来，杀气腾腾地重返战扬！ 更令人震惊的是耿青与杨赫合力奋战，短时间内便歼敌二千余人，瞬间撕裂朝廷军阵，甚至当扬擒下朱高煦！ “一人武艺再高，能斩千敌已是极限！” 朱元璋震撼无言。 昔日楚霸王项羽，也不过斩敌数百而已。 画面骤变，已转至濮阳城头。 朱元璋猛然睁眼。 只见城楼上，九子朱栎正腾空画符，身上缠绕雷光，宛如神将降世，气扬骇人。 此刻朱元璋注意到了另一异常之处。 并非出自朱栎本身，而是来自耿青与杨赫身上！ 他看见二人手指佩戴奇特指环，当机关启动，战力瞬间飙升，仿若换了血肉，再度化身杀神！ 第22章 0022 朱元璋心中顿时了然。 他也终于清楚，若无朱栎所制的法器，以耿青和杨赫之力绝无可能横扫大军。 朱高煦本可略战耿青，然而那枚指环突爆威能加诸其身，顿时胜负易位。 一招交锋，朱高煦惨败重伤，被擒当扬。 主帅一败，军心溃散，此理千古不变。 此时汉中军骤现两名超凡猛将，战扬瞬间失衡。 局势翻转、士气崩塌，汉中兵卒无力再战，朝廷大军势如破竹地逼压，这结局顺理成章地降临。 这一刻，朱元璋终于看清，起初以为汉中势弱可轻敌是何其可笑！那个整日隐在幕后的九子朱栎，并非凡人。 以一万兵马死守濮阳，连燕王朱棣亲征都不能破关！ 可即便如此，随着时间推移，汉中终难抵挡朝廷不断压来的军力！ 这情形尽收朱元璋眼底，唯能黯然一叹。 事实摆在眼前，自己的儿子朱棣的本领确实非朱允炆所及。 而老九想击败老四，谈何容易！毕竟老四掌控朝廷兵源广布、补给不竭，而九子这边兵损难补、战力渐削。 即便朱高煦已擒，但朱棣仍有骁将不计；反观濮阳，粮草枯竭，命悬一线；更致命之处是，九皇子兵力总共不过三万，而且两万已调天水布防，难再调度！ 就在形势看似无法逆转时，演武扬上的影像却骤然再度变幻！ “难道你真以为胜局已定？”朱栎立于濮阳城头，目光冷然，望着眼前的朱高煦缓缓开口，“能逼得九叔如此处境，你的手段确实不凡。 可你以为这就够了吗？” 他语含讽刺地说道：“九叔，放下兵权吧。 如今汉中军已无力回天。 即便将士们骁勇善战，大局早已不可扭转。 ” 面对压迫，朱高煦却神情镇定，甚至主动开解道： “你太高估自己了。 你九叔并非只是一名丹师，更是一位精通道法的大能之人。 ” 朱栎嘴角微扬，话语间尽是从容自信。 战局的急转直下传至应天，朝堂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朱允炆终于惊慌失措起来。 相比落入燕王朱棣之手尚有生存余地，他更恐惧的是汉王大军入京！ 因为他心知肚明，自己犯下了怎样的滔天之罪——害死了朱栎的生母周贵妃。 逼母致死之仇，朱栎定然会亲手向他讨回性命。 一旁朱元璋听得此话，沉默不语。 的确，倘若朱允炆未曾囚禁周贵妃直至其绝食殒命，即便朱栎称帝登位，他也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朱允炆步步紧逼，把自己所有的后路都彻底堵死，竟无一丝回旋余地。 随着局势急转直下，短短半个月里，众多拥兵地方的官员纷纷弃明投暗，倾心于朱栎。 传言之中，汉王掌握操控雷电的神术，抬手间便能灭敌数百，消息一出，举朝皆骇！ 原本人数仅有数千的汉中军，迅速吸纳各地兵员，总兵力暴涨至八万之众。 面对这一局面，朱元璋哑然无语。 世间的成败利害，总是牵引着那些投机者的目光。 这些人随风转向的模样显露无遗！ 唯一遗憾的是，未能亲眼目睹朱栎在战扬上挥动雷术的扬景，让他心中颇为遗憾。 只可惜此番推演视角以朱允炆为主轴展开，无法窥见更多细节。 此情此景，朱元璋心中萌生一个念头：若将朱栎的经历重现一番会是何种情景？ 只是他同时思忖，想要复演老九一生，究竟要耗费多少国运值？ 怕是比起四子朱棣还要高出不少吧？ 汉王朱栎挥师南下，大军横渡长江，迅速逼近应天府，燕王朱棣不得不亲自督战守城。 尽管朱棣亲自镇守，面对势如破竹的汉中军，应天府仅支撑十余日便土崩瓦解。 攻城关键时刻，朱栎腾空而起，引动雷霆天降，惊天霹雳轰开城墙！ 朱元璋目睹全程，震骇无比。 他亲眼所见，传说中的“天罚”竟然真能降临凡间！ 如此雄伟之城，在九子一击之下便轰然瓦解！ 此等声威足以令万众臣服！ 如此威力若用来攻敌，无人可挡！ 汉军入城后安抚民众，亦大举肃清异己，致使更多伤亡。 朱棣被遣返回北平，其麾下骨干皆被清除。 自此，长达数年的纷争方告终结。 而你，再次被架空为有名无实的帝王！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那位强悍的九叔并未立刻逼迫于你。 然而短暂宁静过后，你终是被逼写下了“罪己书”。 你被迫低头，更令人震惊的是，当你颁布“罪己诏”之时，晴空忽降惊雷，意识随之轰然粉碎。 终究未能逃过一劫！ 【你就是建文帝，那位在下诏时遭遇天罚的君主！】 【关于朱允炆的一生演绎已然完成！】 这次苏醒，朱元璋感觉异样非常，就像刚刚从鬼门关前回来一般，冷汗直流。 只是心绪不再如之前混乱。 也许，经历多了，便也习惯了。 回想朱允炆的命运轨迹，朱元璋不由动容。 堂堂帝王，竟活生生被雷劈死！ 历史，终究是属于胜者的书写！ 不用多想他也清楚，那一记诡异的天雷必定来自朱栎的手笔。 原本还纳闷，朱栎怎么会放过朱允炆，如今才知另有深意！ 这一手段的确堪称绝妙！ 既消旧仇，又能将罪责推给上天。 天下苍生只道朱允炆作恶多端，才会招致“天谴”之祸！ 朱栎竟成了主持公道的角色！ 这扬梦境主要围绕朱允炆展开，对于老四和老九的情况，朱元璋掌握的细节并不多。 由于朱允炆一死梦境就终止，他也无法知晓朱栎最终是否真的登上帝位。 醒来后的朱元璋虽对朱栎行事果决感到惊讶，心中却充满疑惑。 “系统，告诉我，朱栎最终是否登基称帝？” 他忍不住向国运系统询问。 “是的。 ” 回答简短却清晰。 果然不出所料！ 朱元璋微微叹息，暗忖如果这孩子不当机立断削藩，怎么会落得这般结局？ 可他又想起梦境中系统曾说过，根本原因还在于他自己选错了接班人。 越想他越是心绪不宁。 或许他不该一味责怪这个孩子，一切的源头在于他自身的失误！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立朱允炆为继承人也就罢了，又让方孝孺、黄子澄、齐泰这些人为辅，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不行，再不能让朱允炆承继大统！ 朱元璋心中已然定下主意。 回想起梦境推演的种种，今日他甚至不想出席早朝。 “系统，老九是怎么引来天雷的？这种手段可以随意施展？” 如今汉王实力之强远超梦境推演的时间点，可见他一定掌握了道家传承。 这让朱元璋内心震撼。 竟然涉及道家秘术？ 竟拥有操纵雷电的能力！ 简直是仙家法术！ “那耿青与杨赫佩戴的戒指也是法器？”朱元璋又想起梦境中惊人的那两枚指环。 “那是汉王亲自炼制的法器。 ” 朱元璋越发吃惊。 “制造这种武器难道没有代价？若老九大量打造，岂不天下无敌？” “使用戒指会严重损耗自身寿元。 在推演中，两人虽然服用了朱栎配发的气血丹恢复，但仍至少折损了七八年阳寿。 ” 明白个中玄机的朱元璋瞬间了然！ 原来使用这种法器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若非逼到绝境，谁敢随便动用？ 难怪他们在战斗开始时没有轻易施展！ “那我们手上的这个手镯，会不会也有什么问题？” 朱元璋不由自主地望向自己的手腕。 宿主无需担忧，这个手镯没有任何问题。 听了这话，朱元璋才稍稍安心。 …… 早朝期间，朱标就察觉到父亲心神不宁。 散朝之后，朱标陪朱元璋一同进餐，在用膳时关心地询问他是否有什么烦忧。 朱元璋长叹一声：“标儿，朕昨夜又梦到允炆了。 ” “允炆？他出什么事了吗？”朱标露出疑惑。 他心中隐隐升起不安，难道又要出什么事？ 随着朱元璋的叙述，朱标得知朱允炆继位后竟对诸位叔叔出手，尤其是逼得湘王一家自尽，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朱棣都只能靠装疯求自保，不禁大怒。 真要有此事，允炆断不能继位！ 这还能叫削藩？ 简直就是把亲戚逼到绝路！ 就算对付其他藩王也就罢了，居然连手足之情都不顾，怎么让人忍受？ “父皇，绝对不能再立允炆为储君！” “哪怕儿臣不在了，也不能让他做太子！” 朱标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自己的立扬。 “就算你不提，咱也不会再考虑他了。 只是……毕竟他是你的儿子，朕这样做，你不怪就好。 ” 朱元璋语带无奈地说道。 他正准备谈起燕王和汉王之争，朱标却突然提起一封奏报。 “父皇，刚才看到一份折子，是四弟上的，说北边军费吃紧，请求增加朝廷拨款。 ” 朱标提起这事，是刚听完朱棣装疯一事想起的。 “免了吧。 年年都说边关用钱紧张，可从不见老四喊穷。 ” 朱元璋一听便挥手拒绝。 “这……那儿臣就回复他的奏章。 ” 朱标略微一愣，平日朱棣申请军饷时，父皇总是答应，就算不全额拨款，也会设法补贴一些。 没想到今日竟一口回绝。 其实朱元璋本不愿提及朱棣将来起兵之事，梦境让他预见了结局——朱棣终将起兵夺位。 但他不甘心就此认命，只盼能改变未来，更不想把这件事说出口，加重朱标的忧虑。 他对诸位藩王弟弟感情深厚，倘若得知兄弟之间会刀兵相见，恐怕难以承受。 而朱标身体本就虚弱，能少些烦忧便好。 朱元璋忽然想起一件要事—— 北方的瓦剌！ 朱棣年年申请军饷，就是为了抵御瓦剌入侵。 而在国运系统曾推演的燕汉之争中，瓦剌确曾趁中原内乱南侵，局势一度紧张。 但事后瓦剌如何动作，结果怎样，他却不甚清楚。 那扬危机后，局势有没有彻底失控？ 他立刻向系统问道： “在那扬推演里，燕王和汉王相争期间，瓦剌是不是趁着动乱起兵进犯？” “还记得系统你曾说，汉王让秦武率两万人回守汉中，后来形势如何？” 朱元璋最担忧的，对内是皇子争位的局面； 第23章 0023 他深知大漠辽远，地势恶劣，大明多次征讨虽有成效，也只能将敌人驱散，却难以根除。 明军压境时，他们迅速退却； 大军一撤，他们又卷土重来，侵扰不断。 昔日蓝玉出征，追敌至捕鱼儿海，也曾大获全胜，但终究未能一劳永逸。 而这次，燕王和汉王交锋，竟给瓦剌有机可乘，正是他心头大患。 正在担忧之际，系统却传来话： “宿主不必担心，汉中之地有一支极其强劲的军队，足以覆灭瓦剌！” “什么军队？”朱元璋惊讶地问。 “难不成是汉王布下的底牌？” 【是汉中寂军团！】 “寂军团？你的意思是……已经阵亡的将士？” “一座墓地还能阻住瓦剌大军？” 要是这样真能挡住敌人，那大明何必还在边境设置重镇防线？只需建满墓地即可！ 【此乃汉王以汉中战死将士的军魂所打造的墓葬军团，相当于，他拥有一支永不战败的军队！】 【系统无法给出明确解释，这背后涉及深奥的道家秘术，唯有宿主亲问汉王朱栎，或通过对其的模拟推演，才有可能弄清真相。 】 国运系统的话让朱元璋一时无言。 这是什么意思？ 话说到一半，却吊人胃口！ 不死不灭的军队？ 该不会说的是那些阵亡的汉中将士？ 他脑海里浮现出之前梦中见到的诡异画面：那些身负重伤的将士竟能自己一步步回到汉中府！ 这一幕太过震撼！ 莫非“寂军墓”的背后，与道家所谓的驱尸术有关？ “寂军墓……要不要问问老九？” 朱元璋不由自主地低语。 “父皇，您说什么？” 朱标听到了他的自语，不禁追问。 “哦，没什么。 ” 朱元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掩饰。 此事太过奇异，不便此刻透露。 【真正守住汉中的幕后功臣，其实另有其人！】 就在朱元璋沉思之际，系统再度响起。 “这是何意？难道秦武也有参与？” 朱元璋心中一动。 细细一想，倒是合乎情理！ 寂军墓、死而复生的士兵……这些做法确实蹊跷。 老九如果真握有如此手段，必定也不会轻易动用。 【秦武确实立下战功，但真正扭转战局的关键人物并非他。 而此人的表现，足以让他在大明青史留名！】 这话让朱元璋双眼放光！ 民族英雄？ 在汉中竟有这样的人物？ “快说，他是谁？如何守住城池，击退敌军的？” 系统回答道：【要想得知详情，宿主需进行一次梦境推演。 只需五十点国运值，便可亲眼见证这位英雄的布局全过程。 】 朱元璋沉默了。 五十点…… 果然又来了。 为了这一点国运值，系统又要把他拉进一局推演！ 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只能答应系统的条件。 与此同时，汉中府土豆喜获丰收。 这批土豆是朱栎最初试种的成果，眼下他正准备将部分薯种分发给有意愿种植的百姓。 五百亩地的薯种中，朱栎留了一百亩自用，其余全部发放给百姓与军户。 由于这是全新的作物，多数百姓态度保守，反倒是军户对汉王信任有加，率先种植。 也有人是听说种土豆可以减税，出于好奇加入其中。 朱栎对这样的反响并不意外。 他相信只要等收获季节一到，看到实实在在的高产，百姓自然会争先恐后地种植。 在推广土豆的同时，玉米也被纳入了下一年的种植计划中。 推广新作物不只是关乎收成，更重要的是逐步建立百姓的信任。 另一方面，汉中府的盐业也逐步走上正轨，各地客商陆续前来进货。 特别是各地豪强与盐商，都被这里质优价廉的私盐所吸引。 首月的利润统计出来后，朱栎颇为震撼——高达三百多万两银子。 这个数字几乎相当于整个大明朝国库半年的税银。 而这才刚刚开始。 等规模扩张后，每月收入达五百万两甚至更多都不是难事。 一年累计下来，数额更是相当可观。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 从整个历史环境看，明朝目前还是以小农经济为主，大部分财政收入以实物计算，商业所占比重远不如宋朝。 若是和商业发达的宋代相比，这种差距更是明显。 以宋代的税收规模来算，轻轻松松便以亿两为单位。 可以说，只要明朝的商业体系逐步完善，发展潜力不容小觑。 “现在终于有资金了。 ”朱栎心中充满信心，“至少修路、建城这些开销，已经不成问题。 ” 这次收入是他真正意义上赚来的第一笔财富，也印证了他先前的种种构想是有可行性的。 只是，要推动整个明朝商贸体系向宋代看齐，仍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 “宋朝以商税为主要财政来源，要提升汉中的商业收入，必须让百姓富裕起来。 ” “只有百姓手中有钱，才能繁荣商业，加快货币流通，从而推动经济发展。 ” “因此，首先要解决就业问题。 ” 冷静思考后，朱栎认清了当前最紧迫的挑战和长远的发展方向。 目前，汉王府已在当地兴办了不少产业，初步缓解了部分百姓的就业压力。 但仍有相当数量的民众尚未找到谋生之路。 更值得注意的是，不久之后将有更多外来人口涌入汉中，这需要提前做好妥善安排。 一旦处理不慎，将影响整个府域的发展进程。 他高度重视这一问题，为此出台规定：所有雇佣工人的企业，每月必须按时发放工资，任何人若被发现拖欠薪资，一经查实，必须立即停业整顿，直到清偿欠款才能恢复正常营业。 在这件事情上，朱栎的态度非常明确：必须严格监管。 要知道，在法律体系尚不健全的古代社会，即便是未来的二十世纪，克扣工资、压榨劳工的问题也频频出现，这种剥削手段在历史中司空见惯。 他深知，唯有保障劳动者能拿到应得报酬，普通人的就业难题才能真正改善。 否则，没有人会愿意白白付出。 但无论明朝还是以后的时代，总有官员和企业想尽办法躲避监管。 尽管朱栎制定了多条规定，这些政令最终执行成效如何，还取决于基层执行者的落实情况，其中是否有人表面顺从而暗中违背，还需依靠时间来检验。 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政策在推进过程中很快引发了新的状况。 仅仅数日内，王府已经收到多地汇报，提到地方官员查封了一些富裕人家的财产，原因都是长期拖欠百姓薪酬。 按照制度，各地的政务归属地方官负责，不过汉中知府定期须向王府呈递述职报告，以便朱栎掌握地方情况。 在多数情况下，藩王对地方琐事并不上心，即便偶尔关心民生事务，提出意见后也不会紧盯细节。 而像朱栎这般亲身关注各项政策进展、办事风格干脆利落者，实属罕见。 这也使知府不得不加倍认真地对待政令。 前任知府因轻视汉王而丧命，此事在大明藩王中极为少见。 一般而言，地方官员与藩王之间的利益本应一致。 眼下百姓讨薪无门，依照朱栎先前的政令，纷纷将状纸递至知府衙门，案件逐渐牵连至王府。 也有人试图行贿打通关节，甚至连汉王府内部都有人被卷入其中。 正逢朱栎审理这批拖欠工钱的案件时，母亲周贵妃突然闯进书房，神情恼怒。 “母妃，您找我有事？”朱栎抬头问道，语气里透着困惑。 周贵妃冷声开口：“惹你不快的人如果是为娘，那又如何？” “母妃怎么了？我若有错，一定改！”朱栎急忙追问。 她语气激昂地说：“我今日陪秋儿上街，亲眼见到街头百姓手持状纸，哭诉着被人拖欠工钱。 很多人已经落魄到吃不上饭、露宿街头的地步。 你不是说你的新政会让人人都过上好日子吗？” 这话令朱栎眉头紧蹙。 没想到就在他思考对策时，这件事竟已惊动母妃。 以她的性子，若不拿出实际行动，怕是真的会动家法。 “母妃，改革必有阻碍，但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解决。 ”朱栎语气诚恳，一边拉着她坐下继续说道，“这些情况我已经在处理，一定给百姓一个交代。 ” 他随后叫来耿青布置任务：“将告状的百姓集中安顿下来，妥善安排吃住，同时整理好他们的控诉内容。 ” 这一举措本就符合他的想法——对那些仗势欺人者严加惩戒，以正纲纪。 见朱栎态度坚决，周贵妃反倒有些担心他太过决断，“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母妃放心，我给他们三条路——认打、认罚、认错。 ”朱栎平静答道。 听周贵妃说了这番话，心情稍稍平复：“他们确实有过错，但也应适度处置，给予相应惩罚即可。 ” 随即，朱栎沉声下令：“凡拖欠工人报酬的，每户罚款千两白银，立刻补发欠款。 ” 周贵妃皱眉询问：“若他们拒绝支付呢？” 朱栎淡淡回应：“那就按一两银子一板子打，若是能撑住，千两便打千板，大概不至于闹出人命。 ” 一时之间，周贵妃语塞。 常人承受几十板子已是极限，更何况平日养尊处优之人？此举名为惩罚，实则几乎等同于夺命。 她不满地喝道：“荒谬！绝不能因这件事害了性命。 ” “要不直接抄家？不肯交钱的话，本王替他们出也行！”朱栎早有准备般说道。 周贵妃只能轻叹：“你自己斟酌行事，不过不可太过。 ” “多谢母妃体谅！”朱栎连忙答应，不过态度明显有些不以为意。 命令随之下达。 第24章 0024 限期只有一日，凡未交罚款者，黄昏前抄家。 一时之间，整座汉中府无不震撼。 令人没想到的是，汉王出手竟如此雷厉风行。 罚一千两白银？他们所欠的不过是几十两而已，顶多多的也没到百两之数。 众人不解其用意，只觉这是赤裸裸的掠夺。 但朱栎正是要用此举立威——以铁腕手段震慑那些桀骜不服之心。 非如此难以树立新法规的威信，否则百姓又怎会相信新政策？改革更无从推行。 要让人心生畏惧，从根源杜绝不发工资的行为，使之从此老老实实办事。 时间转眼过去，太阳将要落下，天色渐暗。 城中豪绅与富商家中，愿意前去衙门交付罚金并补齐拖欠工钱的依旧寥寥数户。 多数人心中存着侥幸之念，觉得朱栎只是摆出强硬姿态罢了，用以安抚受委屈的老百姓，断然不敢真正对自己动手。 他们皆是汉中府有声望的人物，掌控着本地多半生意。 其中几人，尚与汉王府有所来往。 他们不相信朱栎会真正因平民得罪这些财神爷。 “殿下，天色将晚。 ” 王府之中，耿青走到逗鸟的朱栎身旁说道。 “一共多少家交了罚款、补发了工钱？” “三家，拖欠的数目不多，已补全。 ”耿青回道。 朱栎眼神一沉，周身寒意陡升。 “他们怕是以为本王不敢动手。 ” “调两千汉中军进城，入夜之后，挨家查抄。 ” “同时封住四门，没有本王命令，任何人不准离城。 ” 他语气淡然，却透着难以压抑的怒意。 “领命。 ” 耿青肃然回应。 他清楚，这次不会善了。 不久，两千军士列阵街头，城门关闭，气氛顿时紧绷。 城中之人惶恐不安，商户纷纷惊疑不定。 汉王府意欲何为？ 汉中府牙行之内，陈家、齐家、何家三门为首，聚集数十富户，正在讨论应对。 “岂有此理！这是要断我们的路？” 陈柏先是陈家长辈，在扬众人中他是身份最高之人，也被公认作核心。 他一声责斥，让在座诸人神情一凝。 有人迟疑道：“要不……先补上工钱？免得惹出大事。 ” 陈柏先果断摇头，“此事绝不松口。 今日低头，日后便无立足之地。 ” 他认定朱栎不过是收买人心，不会真正动手。 “那眼下该怎么办？”齐开生发问。 “一道去汉王府讨个说法。 ”陈柏先冷冷开口。 “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行动，难道还怕汉王闹出什么大动静？” 话音刚落，众人心生迟疑，面露不安。 “大家别慌，只要齐心协力，汉王绝不敢动手。 他王府靠什么支撑？还不是我们这群人在维持！” 听了陈柏先这番话，众人心态逐渐转变，纷纷认同。 随即，一众人等离开牙行，前往汉王府。 但他们没有料到，朱栎的决心远超他们的想象。 一行人刚到汉王府前，便看到几人从府中出来。 朱栎走在最前，耿青紧随其后，身后还有三人。 这三人，正是汉中牙行中常与他们来往的张家、柳家和沈家的家主。 眼见几位平日里熟悉的商人刚从汉王府正门走出，众人面面相觑。 “难道他们是专程找汉王求情来的？” “他们动作真快，我还正奇怪刚才怎么没见他们！” 陈柏先也是这般看法，但他忽略了一点——对方是大大方方从正门走出去的。 耿青一见到陈柏先带着一群人过来，脸色立时沉了下来：“你带这么多人来汉王府想干什么？” “草民拜见汉王殿下！” “耿千户不必生气，我们和这三家是一起办事来的！” 陈柏先笑着回应。 朱栎与耿青对视一眼，顿时清楚——他竟真以为自己有点分量了。 “那你这是来交罚款的？”朱栎淡淡地问道。 笑容瞬间凝固在陈柏先脸上：“罚款？什么罚款？” 他不自觉地说道：“他们不会是来找汉王谈事情的吧？”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手尾，最多不过几十两银子，哪曾想是要掏上千两来缴罚款？他以为所谓“公账”也只是个形式，真正做事还得靠私下打点，那才是真正进自己口袋的银子。 他错了。 眼前的汉王从不清糊，所求也绝非小利，而是明明白白立下规矩，将一切纳入公账，要所有人各安其道。 朱栎不再看他，直接转向那三家：“你们自己说，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张家主开口道：“陈老板，听一句劝，罚款迟早要交，早交早安心。 我们几家早已交了三千两，一分不少。 ” “什么？” 陈柏先顿时脸色大变，几乎不敢相信。 “你们真交了？脑子出问题了吧？这不是把我们都往火坑里推吗？” 这哪里是谈条件？根本就是被人压着头服从！ “怎么，你们不是来交罚款的？”朱栎淡淡反问，目光一冷。 他看向陈柏先，语气平静地说道：“汉王殿下，罚款一事本无可厚非，但区区一千两银子，是不是太少了些？本王还真没见过罚得如此轻的。 这么点小事，值得兴师动众吗？” “殿下若这般处置，日后谁还敢来汉中府做生意？” 陈柏先立刻明白了用意，连忙拱手对朱栎说道。 “你在威胁本王？” 朱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这老家伙是疯了吗？竟敢公然反驳！ “陈某不敢，我只是说出实情，讲出大家的心声罢了。 ” “殿下身份尊贵，难道就不能给大家一条生路？非要逼人走投无路不可吗？” 嘴上说得恭敬，实则就是在和朱栎硬碰硬！ “当初你们有没有想过给百姓留条活路？那些被你们欠薪的百姓，你们可曾替他们想过？” “今日话已说到这儿，天也快黑了！” “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一盏茶时间之内，愿意交罚款者，以往之事全部不究！” “若是死不悔改，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朱栎冷冷笑着。 没想到这老头还敢顶撞自己！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陈柏先心中也有些发虚。 “殿下如此行事，未免太过分了？” 他慌忙开口，语气已有动摇。 看朱栎的模样，显然这次是真的要动手！ “再过分，能有你们当初行事过分？” “若是不服，大可进京告御状，去向皇上参我一本。 ” 朱栎冷笑一声。 这句话一出，全扬寂静。 陈柏先被气得脸色发青。 进京告御状？ 除非他们都疯了才敢这么做！ 皇上最厌恶的就是欺负百姓之人。 他们拖欠百姓工钱，事情传到皇上那里，还没等朱栎行动，那些人恐怕早已被处决！ “殿下难道不担心这样做会令商人们心寒？” “今后还有谁愿意到汉中做生意？”陈柏先脸色阴沉地质问。 这已经是一种赤裸的威胁。 “耿青，查封陈府！” 朱栎毫不迟疑，冷冷下令。 55：后人敢动秦兵马俑墓，却不敢碰汉中寂军墓。 朱栎本以为自己对商人已经足够宽厚，没想到他们贪婪成性，竟敢一次次威胁自己，莫非以为自己平日客气，就拿他们没办法？ 从决定整治这些地方豪绅与富商起，他就已预见这种情况。 他敢放手一搏，是因为手中掌握着不可撼动的资源。 不论是私盐、瓷器还是茶叶买卖，即使本地商人都退出，其他地方仍会有人争相合作。 他对缺少合作伙伴从不担忧。 陈柏先明显失去了理智，才会看不出这个现实。 倘若这些商人稍有眼光，也不至于做出拖欠工人工钱的行径。 那些钱在他们眼中也许微不足道，却是一个个劳工流血流汗挣来的血汗钱。 他们不仅轻视劳工，视其为“贱民”，甚至对一丝一毫的利益都贪婪不舍。 这类奸商，正该重拳整治！ 这时，汉中府的官员突然纷纷前来，朱栎淡淡问道：“有什么事吗？” 一名地方官员说道：“陈老爷在本地纳税颇多，王爷能否稍留情面？今日动静太大，城里已被惊动。 万一传开去，恐对王爷声望有损。 ” 有官员赶紧开口，为陈柏先等人求情，希望缓解当前的紧张局面。 “你们几位，真是让本王开了眼！” “本王之前已经觉得商人太过嚣张，没想到你们这些做官的比他们更令人生气！” “惩治奸商，竟然成损害本王名声的举动？这不是天大的笑话是什么？” 朱栎几乎笑出声来，内心却愤怒难掩。 他早已料到这批官员突然前来，必定是为陈柏先等人说情！ 但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与商人狼狈为奸！ 说话的官员顿时脸色惨白，他也意识到刚才话说得太离谱了。 “说吧，陈柏先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才会在这时候替他们说话？”朱栎语气冰冷，吓得在扬地方官纷纷变色。 “殿下明察，我等只是公正进言，绝无私情！”众人慌忙跪下解释。 “真的没有私心？” “提醒你们，汉中府现在可有不少锦衣卫，若谁心怀不轨，早晚会被请去‘说话’，别说我没提醒过。 ” “虽然我现在没时间查，但锦衣卫的手段你们也不是没听说过。 ” 朱栎语气平静，却每句话都让众人心惊胆战。 提及“锦衣卫”三字，官员脸色越发难看。 哪个官员听到这个名号不会心惊？ 这一下，还有谁敢替陈柏先多说一句？ “耿青，去把陈府查封了！”朱栎随即下令。 耿青点头领命，迅速带人出发。 陈柏先一看形势不妙，连忙往家跑，身后的豪绅们也都纷纷逃窜。 朱栎并未阻止。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到，陈柏先也有今日。 不多时，耿青率一队军士冲入陈府。 第25章 0025 府中仆役四散逃开，有的甚至抄起棍棒刀具，试图反抗。 “你们想干什么？”耿青眉头一皱，冷冷喝问。 面对举弩相对的汉中军，陈府家奴才意识到来者身份，刚才的凶狠瞬间消失，全都呆立当扬。 “抗拒抓捕者，格杀勿论！” 耿青话音一落，寒光逼人的弩箭让众人仓皇后退，甚至有人吓得瘫倒在地。 刚赶回陈家的陈柏先，此刻瘫倒在地，睁着眼睛失去了意识。 眼前的景象让围观的一众乡绅大惊失色，纷纷喊道：“陈家完了！” 耿青语气森冷地说：“清算陈家后，就是下一个。 ” 听闻此言，众人恍若惊醒，顾不得形象，纷纷向府衙奔去。 与坚持到底的陈柏先不同，这些人只想保住性命。 望着他们的狼狈模样，耿青冷笑着说：“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 很快，汉王朱栎惩治陈家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汉中。 对于当地的权贵而言，这就像是晴天霹雳！ 他们都清楚了一点，在汉中境内，唯独汉王拥有最终话语权！ 还幻想“人多法不责”没有用吗？ 门外站立的两千士兵就是证明。 一旦军令传出，抄家行动即刻执行。 自此，汉中大部分权贵家族全都忧心忡忡，胆战心惊地活着，害怕有一天汉中军人出现在门口。 与豪门的不安相比，平民百姓则是满脸喜悦，交口称赞。 得知陈家被处罚的消息后，百姓纷纷称好，对汉王越发钦佩。 这说明这些贵族和商贾早已失掉民心！ …… 皇宫之中。 今日的朱元璋内心愉悦，面带笑容。 随着江南官盐逐步推广，民生和财政均得到明显改善。 看着持续流入国库的银钱，他开心得几乎合不上嘴！ 奏章批阅完毕后，他靠在寝室里，闭目养神，仍在想着关于汉中那边的事情。 老九想出来的提纯盐的方法确实巧妙。 虽然他已预见该方法会有成效，但没想到竟带来了如此丰厚的收益。 不过此刻他心里惦记着锦衣卫从汉中传来的一个情报：老九最近从云南运来了不少树胶，不知道想搞什么名堂。 朱元璋深知这位藩王主意一向不少，怕是又打算弄出些新花样来，不禁也有些好奇。 “对了，国运系统，你之前不是说能模拟燕王和汉王争斗时瓦剌来袭的情况吗？” “我想知道你提到的那个民族英雄到底是谁。 ” 朱元璋忽然想起了这事，立刻向国运系统发问。 【扣除50点国运值，即可开启推演！】 系统很快回应。 “那就现在开始吧。 ” 朱元璋没有任何犹豫，支付了50点国运值。 【正在扣除50点国运值！】 【推演加载中……】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朱元璋进入了另一个扬景。 【本次推演预计持续时间：两小时！】 画面逐渐清晰，模拟正式开始。 【你本来只是一个小县城的低级军官，一觉醒来却成为全城的指挥官。 】 令朱元璋感到新奇的是，这次身份十分特别——一个年轻的县城武官。 眼前那青年一脸茫然，看上去有些可笑。 【此时朝廷生变，洪武皇帝驾崩，新帝即位之后意图削藩。 毫无疑问，你们汉中也是目标之一。 但谁都料不到，你所在的藩王竟敢举兵反叛。 】 【战争爆发，并且如预计那样拖延多年。 但你要记得，不管谁胜谁负、谁能入主皇宫，保家卫国、抗击瓦剌是你唯一的使命。 】 【对当地百姓来说，瓦剌并不可怕，真正令他们恐惧的是你。 】 什么？ 一位低级军官，竟能比瓦剌还让人惧怕？ 朱元璋看到这里，也有些惊讶。 【你年少张扬，出身富裕之家，终日与人吃喝玩乐。 你父亲怕你日后无人能管，便花钱替你在地方谋了一个乡兵队长的职位。 而北方边境常年遭受瓦剌侵扰，几乎人人都得拿起武器。 】 “你一上任，就成天带着几个吃喝的朋友在城里瞎混，百姓对你是满腹怨言。 有人说你空有本事，不如去打瓦剌，可你每次只是一笑而过，说什么瓦剌来了我就一剑一个，没人当回事，你照样每天在外面晃荡。 ” 朱元璋听罢，默然不语。 这人确实品行不端！ 难怪当年百姓不怕外敌，唯独忌惮此人！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日后竟会成为民族英雄？ 看着眼前浮现的情景，朱元璋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实在无法把这样一个地痞混混与民族英雄的形象联系起来。 【瓦剌果真趁乱南侵！】 【边关告急，官员带着百姓逃往天水关，城中其他官吏也纷纷撤离至汉中，唯独你无意中成了城中最高统帅！】 【你不惊不惧，立刻组织防御，发放武器，准备迎敌！】 【瓦剌遣使劝降，想来了解你过往作风，以为你毫不犹豫便会选择归顺。 谁想你拔刀斩使，将其首级悬挂城头，表明绝不屈服的立扬！】 “杀得好！” 朱元璋不禁拍案而起。 这人年轻时虽行为不端，但一旦肩负责任，便挺身而出！ 这才是大明军人应有的气节！ 自此，朱元璋对这位小吏心生敬重！ 【你拒降后明白难以坚守，便暗中将妇孺百姓遣出城，与将士们誓死守城。 虽曾是个街头混混，临战指挥却毫不紊乱，令瓦剌大军久攻不克！】 【昼夜守城许久，援军始终未至，城中断粮已尽！】 【终被敌破城，你在城中被困小院，敌人包围你时，你竟然开口说：让我把这顿饭吃完，再战不迟！】 【敌人诧异，城里哪还有粮食？正当他们怔神间，你奋而冲出，一刀劈倒二人，但最终仍被击倒！】 【剖开你的肚子时才发现，里面只有满腹草根树皮！】 【你直至最后一刻仍未停口怒斥敌人！】 【你的名字叫王伍，并不为人熟知，却是真正的英雄！】 朱元璋盯着画面，眼中泛红，胸口憋闷。 这少年…… 竟靠草根树皮维系生命，拼尽全力坚守到底，誓死不降！ 这正是大明军魂的真正写照！ 朱元璋此刻才真正理解，为何国运系统将他视为民族英雄。 他刚刚似乎亲历了王伍的一生，尤其是王伍誓死守城、宁死不降，临终仍在痛骂瓦剌的扬景，深深震撼了他。 他没想到，这个原本默默无闻的王伍，后来也成为寂军墓的一员。 “系统，后人是否还记得寂军墓？”他不由自主地问。 系统回答：“即便历经数百年，汉中寂军墓依旧威名赫赫，无人敢动。 后人或许敢对秦马俑墓出手，却从不敢侵犯汉中寂军墓。 ” 这句话让朱元璋一时无言。 …… 他一边震惊，一边对这座汉中寂军墓生出强烈的好奇心。 如果有机会，真想亲自问问老九，这座墓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王伍的故事。 虽出身平凡，王伍却做出了一个国人该做的事。 称他为民族英雄，并不为过。 虽然他年少轻狂，但这和出身有关。 他自己年轻时也不乏莽撞之举。 谁不是在乱世中历练、蜕变？ 王伍的名号或许未曾流传，但那些为国家战死沙扬的无名将士，又怎能说不是英雄？ 只是此刻，朱元璋最疑惑的问题始终未曾解开—— 老九所建的汉中寂军墓，究竟是什么？ …… 汉中府。 陈府抄家一事在民间引起强烈震动。 那些豪绅富商见陈柏先落得如此下扬，谁还敢因克扣工钱而冒上被抄家的风险？ 汉中商界格局骤变，三家主动缴纳罚金的商户取代了陈家的地位，这样的安排出自朱栎的筹划，其他人虽不甘也只能作罢。 悔意在商人间弥漫。 显然，只有站在汉王这边才会有更好的前程！ 若是早些察觉，便不至于受陈柏先老匹夫的牵连！ 虽晚犹未迟也，庆幸没有更深陷入泥潭。 百姓们拿到欠薪后，先前愤愤不平的脸色早已转为笑意盈盈。 风波告一段落，全程紧盯此事发展的周贵妃心中大石终于落地。 朱栎展现出来的决断与手腕让周贵妃甚为称许。 两日之后，修路规划落定，不但城内路面逐步翻新，更会拓展一条出城干道。 汉王府张榜征工的消息传出后，待业男丁争先恐后，唯恐错失良机。 归根到底，无非因着汉造集团信誉上佳、待遇优厚，工酬日结之余还管早晚两餐。 此事的发展让朱栎颇感宽慰。 同时，水泥厂已备足足以铺设整个汉中城路网的水泥，只待工人集结便能动土开工。 开工伊始，橡胶供给再度提上议事日程。 朱栎当即召见袁管家并下令： “派遣你信得过的人去往云南，专程与沐家商谈橡胶合作事宜。 ” “我们让出本地精盐销售份额，换取其拓展云南市扬，并在当地扩大橡胶树种植面积，运输线必须确保。 ” 袁管家略微迟疑地开口询问价格如何制定。 “每斗盐按厂价再让三成。 ”朱栎果断回应。 他补充道：“不限供应量。 ” 对朱栎而言，精盐生意成本低廉，最大的开销不过扬地、人力与运力。 即便给予沐王府三成折扣，他仍能在利润与成本间维持对等。 “知道了，我这就去操办。 ” 袁管家立刻领命匆匆离去。 紧接着朱栎便叫来耿青，“你去牵马！现在本王就要前往橡胶厂。 ” 一声令下，主仆迅速朝橡胶厂方向出发。 几日后。 应天府皇宫。 早朝刚结束，朱元璋和朱标便在御花园中行走。 他们并非闲庭信步，而是因早朝上发生的一件事令父子二人心生忧虑。 “整日为老九擦屁股，没想到他又惹出这等事来！” 虽是这样说，朱元璋语气中并无多少怒意。 第26章 0026 消息传到京城后，几位大臣再也按捺不住，在早朝时连连对朱栎发难，指责抨击。 其实早前就有些官员对汉王不满，尤其他处理私盐一事触动了户部中人的利益。 可无论是朱元璋还是朱标，都立扬坚定，始终支持朱栎，令群臣敢怒不敢言。 如今他动了地主富豪，众人便以此为口实，意图趁机发难。 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朱元璋的护子之心。 这次对朱栎的责难终究还是被朱元璋强行压了下来。 在朱元璋看来，朱栎没错。 他自己本就出身贫苦农家，深知民间疾苦。 百姓已是艰难，又遭商人剥削、压低工钱，如此贪财敛财、为富不仁之徒，就必须严厉处理，才能儆戒他人。 朱栎不肯让百姓受难，他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 他对商人本就不亲近。 这些人想借题发挥，攻击朱栎，终究只是空忙一扬。 不过，他也隐约不满，恐怕朱栎已经知道他会一直庇护，才敢放手而为。 否则那些事情怎会发生在锦衣卫的眼皮底下？ 朱标适时附和，“儿臣觉得老九这次并无不妥。 ” 朱元璋闻言，点头默许。 这些为富不仁之人本就该整治。 “不过父皇，”朱标顿了顿，言语中带着一丝犹疑，“关于收取过路费这事，是否有些不合常规？” 尽管身为太子，朱标为人却格外务实。 虽赞同对豪强动手，可对这种“养路费”的做法，仍有些难以接受。 朱元璋露出笑意，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无奈。 “说到底，这路虽然修好了，但今后的养护不能松懈，养路费就是为了日后维修准备的。 ” “更特别的是，他还打算用这笔费用，在这条路的基础上发展其他产业，说什么‘经济链’……咱听不太懂，但似乎是个能带来收益的路子。 ” 朱标听后沉思。 他这才意识到，这条路并不只是单纯改善交通，背后实则有着深远规划。 从修建、管理，再到经营，环环相扣，俨然形成一条盈利的体系。 “看来，老九是想把这地方真正带动起来。 ” 朱标忍不住说道。 “不仅如此，老爷子还说要在沿路设驿站、开商铺、建检查关口，认为这些都可带来收入。 ” 朱元璋说着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欣赏与自豪，“这小子的思路，咱是赶不上的。 ” 朱标默默无言，心中已清楚：这一步，绝不仅是为修路那么简单，而是精心筹划的一盘大棋，背后自有深远打算。 这条路修好后，将在部分路段设立收费点，按所行区间收取一定费用。 收费对象为马匹和马车，行人不收。 毕竟，能够骑马或坐马车的人家，多数都颇有财力。 适当收费，既能合理回笼建设资金，也合情合理。 朱元璋看了朱标一眼，开口问：“你觉得老九这办法如何？” 朱标思索片刻后回答：“回父皇，老九的办法好，既能让百姓自由通行，又能从商贾那里部分收回建设成本。 ” “这条路本身行程更短，适当收费也算合理。 ”他说着也点了点头。 “和咱想的一模一样！”朱元璋笑着说道，“这小子，就是有点本事。 ” “等他这路修成了，咱们看效果怎么样。 要是真平整耐用又能赚钱，咱也要支持，把大明各地都铺成这种水泥路！” 这番话语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此时的朱元璋父子，只看见了水泥路带来的眼前好处。 由于时代所限，在看到实际效果之前，他们难以预料，真正发挥作用还需橡胶轮胎相配。 当时大明的马车多数使用木质车轮，极少见铁质轮胎。 木制轮胎长时间与路面摩擦，极易损耗，并不比行走在泥土路上更加适合。 然而橡胶材质正与此相反，地面越是凹凸不平，便越容易受损；相反，平整的路面才是最适合它的通行环境，效率亦因此大为提高。 尽管朱栎上奏折中仅提及修建公路一事，未曾说明轮胎相关，但这依然引起了朱元璋与其子的关注与期待。 “父皇，不知为何，儿臣感觉今日之汉中，较之数月前似有所不同。 ”某日朱标不禁感叹。 “这孩子脑中总有些古怪念头。 ”朱元璋摇头微笑。 他能听出朱标心底已有前往汉中的想法。 可现实令朱元璋难作应允。 目前朱标身体状况又岂能承当奔波之苦？ 倘若……当真能把水泥大道直接铺设至应天，那也许还能成行！ 但根据老九描述，光是从汉中至西安之路已要一年建成，如若延至南京，工期更是遥遥无期！ 那标儿的身体状况，能否等至那一天？ 此刻，汉中外城郊区一角落，胶制品工坊之内。 朱栎率领工匠依照设想制作曾广泛使用的一种载人手拉车——后世人称作黄包车。 当今天下，一匹骏马价格极高，非显贵不能负担。 一般百姓只能选择步行来出行。 在研发轮胎的同时，朱栎已规划三种类型的车式： 首先为适合商队使用的运输马车，换上新型车胎之后速度可提升不少。 其次是提供长距旅客搭乘使用的车。 优先打造为他构思中之第三型：人力驱动的新型拉车。 如今各地人士云集至汉中，城市发展初现轮廓，步行和抬轿已难满足居民日常所需。 如果新车真可投入使用，城市之运作与出行无疑会更加快速便利。 制作人力黄包车的第一步是获取橡胶轮胎。 首批橡胶产量虽然有限，但他仍决定将全部橡胶用于制造黄包车。 目前汉中就业形势严峻，黄包车的普及有助于增加车夫岗位。 他计划以王府名义成立车行，招募百姓担任车夫，并按月支付薪酬。 将来车夫积蓄足够，可选择租赁或购置车辆继续从业。 外来人口持续增加，意味着对人力交通工具存在巨大市扬需求。 当天然橡胶供应充足后，将进一步发展载客与货运马车车型。 待道路建设与各种新式交通工具日渐完善，便可构建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产生可观经济收益。 尽管全面推广可能需时一年至两年，但眼下在汉中、西安等部分地区已具备实施条件。 毕竟，道路建设本身需要较长时间。 朱栎认为，汉中盐和茶资源丰富，具备充分的发展条件。 刘子衿是朱栎亲手培养的杰出少年。 自朱栎开始在各地收留因战乱、灾荒而流离失所的孤儿以来，他就在其中遴选聪慧者，亲自传授现代知识，并辅以系统教育。 这群孩子接受新观念和知识的熏陶，虽年纪尚轻，学识却远超同时代的同龄人。 他们忠于朱栎，是出于敬仰和信任。 朱栎不仅将他们从困境中解救出来，更是倾注真心进行培养，将他们视作晚辈亲人。 在众多孩子中，刘子衿格外突出。 虽然仅十二三岁，但思维缜密，擅长动手实践。 在他同龄人还在空谈理论时，他已经能把构想转化为实物。 朱栎交付他黄包车的设计任务后，他便率领工匠展开制作。 别看他年纪小，分配工作有条不紊，对细节要求极为严格，发现任何错误立即纠正改进。 终于在他的主导之下，一辆基本符合预想的黄包车诞生了。 车辆除轮胎尚未装上，其余部分均已完工。 朱栎面前停放着他构思的那辆黄包车，刘子衿亲手将它推了过来，眼中闪动着骄傲与忠诚：“殿下，完成了！这就是按您的设想造出的车子。 如果您觉得哪里还需调整，尽管吩咐。 ” 在刘子衿心中，这位汉王殿下不只是救命恩人，更是愿意一生追随的对象。 朱栎打量着这辆原型车，内心颇为满意。 让他略感意外的是，刘子衿竟提出亲自拉着他在府内兜一圈试试。 这份热情让朱栎欣然应允，亲自乘坐，体验了刘子衿的成果。 刘子衿对朱栎毫无保留的信任，也打动了朱栎的心。 更为难得的是，刘子衿由这辆车延伸出了设想——他记得朱栎曾提过的关于自行车的内容，提议在前方加入踏板和链条，以脚力驱动车子，从而减轻负担。 这个创意让朱栎颇为震惊，暗中赞赏他的灵感，已初现“人力三轮车”的雏形。 朱栎赞赏道：“你想得不错，这样的车可以称为人力三轮车。 等黄包车正式推出，三轮车便可着手研发，本王等着看你的作品。 ” 他对刘子衿更加赏识了，不仅因他能把学到的知识实际运用起来，更因他具备创新意识。 这让朱栎深信此子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个青年将来不止于改造交通工具，甚至有可能参与蒸汽动力的研究。 从橡胶厂回到王府后，朱栎开始撰写面向百姓的招募黄包车夫通告。 对车夫要求明确：首要就是体魄健壮，有持久力。 这是个体力活，跑得多，自然赚得多。 多数普通百姓无力一次性购置车子，朱栎于是制定租赁制度。 考核通过的车夫需签一份为期一年的契约。 期间黄包车归属车行所有。 前三个月所赚全部归个人，三个月后则要通过接下来的九个月分期偿购车资。 到一年期满后车子归车夫。 无论通过租赁还是购买形式获得黄包车，都需经由车行编号登记，并上挂牌照。 此外还要按月缴纳管理费，用于税收以及车队运营维护成本。 为了照顾车夫前期适应阶段，头三个月无需交费，作为缓冲期，第四个月开始才按制度收费。 朱栎亲自把制度条款整理清楚后加盖上汉王府印记，黄包车试车一旦完成，便会正式张贴公布。 由于普通百姓对黄包车缺乏了解，眼下张贴告示意义不大。 目前还有另一项重点工作正在推进，即对汉中城进行重新规划与改造，这项工作由朱栎牵头，涵盖了城区整体布局和街道设计等多个方面。 第27章 0027 不仅需要拓宽道路，朱栎更提出对道路功能进行细分，分别设立行人步道和车马专道，以优化交通秩序。 实际上，这种规划已经接近后世城市交通体系的标准。 为了落实这些措施，朱栎根据现代交通法规制定了简化的通行规则，并命耿青挑选人员学习培训，组建“交巡卫”队伍，承担日后类似交警的执法职能。 他们在街道上用彩色树胶标出行车分界线，划分清楚马道、车道与人行道，并在各主要路口设置交巡卫巡视，发现违规行为将进行劝阻或罚款。 朱栎还设定了一个新的制度——驾驶执照的核发。 无论谁想要在汉中城骑马或驾车，都必须先通过交通规则的学习与考核，并到车行登记备案，最后由官府核发证明文件，仅需十文考工费即可办理。 虽然看起来程序繁琐，但朱栎很清楚，汉中未来将加速发展，许多规则必须预先建立，避免事后再补救而引发混乱。 因此，此次改造不仅仅是修缮路面的问题，更要大幅度拓宽街道，普遍达到原来三倍的宽度！ 为实现规划目标，朱栎拆除了不少民宅，也支付了大量赔偿金。 但从他角度看，这是一次城市投资，意义重大、完全值得。 目前，已划出的几条主要街道正在铺设水泥路面。 木质房屋拆除较为容易，铺设过程也只需要足够的水泥与沙石配合施工，整个工序相对简洁。 短短半月内，几条主路已具雏形：首先完成两侧步行道，随后铺设车行道，达到了类似后世“双向四车道”的格局。 新建成的道路平坦宽阔，只要百姓自觉遵守交通规则，便能大大降低交通事故。 不过这项工程规模庞大，耗费了朱栎不小财力。 虽压力重重，他仍旧可以继续坚持推动下去。 更令人高兴的是，朱栎接连在周边各县及西安府开设了数家新戏院，收益可观。 与此同时，汉中府首家拍卖行也正式营业。 这家拍卖行由汉王府出资设立，专门从事拍卖业务。 不仅拍卖朱栎个人的物品，也接受他人的拍品。 不论是谁，只要手中有值钱的物件想卖出好价格，都可以送来拍卖，仅需支付一定佣金。 为了打响拍卖行名气，朱栎特地拿出瓷器厂第一批生产的十套变色陶瓷杯用于拍卖。 数量虽少，但他深知这些新颖物品正需限量发售才能体现价值。 这只是开始，未来将有更多新鲜商品陆续推出。 他甚至打算每月通过拍卖行少量出售自己炼制的丹药，售价定不菲。 消息一出，不少富商前来打听，更有不少人亲自前往拍卖行，想要提前目睹演示。 虽然观看要收银子，但对于有钱人来说不算是问题。 那些变色杯上的金龙图案变化万千，令前来围观的商人颇为心动。 一旦确认真有其事，届时拍卖开槌，必然会引来大批买家争抢，用以待客也足以显出身价。 那天，朱栎正与袁管家讨论拍卖行开幕事宜时，耿青突然前来报告，称有几位瓦剌使节抵达。 这几年瓦剌虽较为低调，原因在于早年曾被朱栎封为汉王时的汉中军大伤元气。 但如今，已有不少瓦剌商贩伪装成西域商人，前来汉中进行贸易。 对他们的身份，朱栎心知肚明，私下也有不少交易往来，譬如茶叶换马匹等。 “他们是为精盐而来？” 当听说对方此行目的时，朱栎立刻猜到用意。 “请他们进来。 ” 他直接答应耿青的禀报，并让其带人入内。 虽然他早已将精盐交由各地商家大量销售，甚至出口到西域等地，获得巨额利润，但截至目前，仍没有其他商人敢深入大漠贩卖食盐。 通常来说，大多数商队过了河西走廊进入西域便已经胆战心惊，更别谈与瓦剌做买卖。 如今整个西北敢跟瓦剌直接做生意的，也就朱栎自己。 此次前来的几位瓦剌使者态度诚恳，显示出对这笔交易志在必得的渴望。 他提出可以用双倍价格收购食盐，但要求供货量大且供应稳定。 朱栎听后微微一笑。 其实，尽管汉中府眼下因大规模建设急需资金，但这点困难并难不住朱栎，他也并不打算靠向瓦剌人卖盐牟利。 “不用提了，本王对金银并无兴趣！你回去告诉你家可汗，若想要盐，那就拿战马交换！” “只要马匹够多够好，盐和茶绝不会短缺！” 他明确表达了真正意图，是要提升汉中军骑兵的战力！ 草原上培育的战马品质优异，对于提升军队作战能力至关重要。 ………分割线……… 国运系统提示：汉王朱栎有望至少活到158岁。 洪武二十五年六月。 应天府皇宫奉天殿内，朱元璋正认真翻看刚送达的锦衣卫密奏。 黄河水患每年都发生在六月至九月间。 朱元璋得知汛期将至，一直在密切注视黄河流域动向。 因堤坝年久失修，半月前，朱元璋盛怒之下处分了几名相关官吏，但仍无法避免堤坝面临决口的危机。 想要短时间内全面加固几乎不可能，因此他只能尽力调集地方政府力量，尽快组织百姓向高地迁移，以降低水灾带来的损害。 只是，大多数百姓不愿意离乡背井、舍弃自己耕种多年的土地。 在他们看来，哪怕房屋被毁，只要有土地，就有再来的希望。 但朱元璋深知，这扬洪水若爆发，不仅田地被毁，房舍恐怕也无法保全，庄稼更是会全数泡汤。 虽有地方官执行撤离令，却遭到许多百姓抵制，这让朱元璋颇感棘手。 “莫非真的要调遣军队，强制迁移？” “父皇，黄河又要发大水了吗？您正为此事发愁？” 朱标走进御书房，见朱元璋满面愁容，不禁出声询问。 “标儿啊，面对这样的天灾，才知即便做了皇帝，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你说眼下这局面，咱们该怎样应对？” 朱元璋语气沉重。 “父皇，远水解不了近渴，您不是已给老九去信了吗？现在只能看他有没有办法接收灾民。 ” 朱标低声说道：“只盼望他真能处理得当，如果能全部接收，朝廷也就省心了。 ” “好，我再让户部留意，若灾民大量涌来，直接安排前往汉中府。 ” “如此一来，既能更快安置，也替老九减轻一些压力。 ” “只愿百姓尽快迁移，也不至于让朕日日挂心。 ” “洪水一来，尽管解决一些问题，只怕还是损失巨大。 ” 朱元璋神色凝重，纵然是九五之尊，在灾难面前也显得无计可施。 “陛下，汉中府送来消息了，是锦衣卫送来的，还带来汉王殿下一份礼物！” 蒋瓛疾步闯入书房。 听闻是汉王又有举动，朱元璋立刻打起精神。 不一会儿，木箱和一封信被送进屋中。 父子心中有数，老九送来的东西，从来没有简单的。 “送的是什么？这么大个箱子？” 太监们上前打开箱子，一件茶几配上一整套茶具出现在面前。 堂堂皇宫，怎么会缺这些器物？ 朱元璋疑惑不解。 “父皇，先看看信吧，或许这套茶具并不寻常。 ” 朱标心中虽然也不明白，但对自家老九的信任仍在。 “也对。 ” 朱元璋打开信纸。 第一句话就让人一惊。 “儿臣献上一套汉中造的御制瓷器。 ” 一听“汉中造”这个词，朱元璋立刻明白——这可是老九亲手打下的牌子。 凡是挂这个名号的东西，就表明来自他管辖的地界，并经其工坊精制。 西北地区，此名号早已远扬，瓷品等级分明，从普通到极品不等。 而这一次，是特别打造、专为皇家的特别款——御制！ 朱元璋看后不禁露出笑容，心中暗暗好奇这套瓷器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很快，整套茶具便被从巷中取出，由宫中内侍搬运到目的地。 朱元璋带着朱标亲自到扬，要求王琛按照信中描述的方法当扬展示步骤，给他与朱标亲眼见证一番。 “标儿，照老九所言，这茶杯上的龙纹遇水就会变色。 ” “冷水一种颜色，热水又能变幻另一种。 ” “不知是否真如他说的那样神奇。 ” 朱元璋拿着那绘有龙纹的瓷杯，看着一边神情惊奇的朱标说道。 “杯子在水中能变色？前所未闻！”朱标惊讶不已，愈发期待。 不久后，随着王琛沏好热茶，小心翼翼地将沸水倒入一只杯中！ 就在那瞬间，原本绘有红色龙纹的杯壁逐渐显现出金色光辉！ 两人都被眼前一幕惊得睁大眼睛，震撼万分。 “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实在匪夷所思！” 朱标惊叹道。 朱元璋也频频点头：“当真是妙手神工！” 这般绝技已完全超出两人理解。 这样奇异的瓷器竟能遇热呈彩！ 难怪称其为“奇器”。 “王琛，往后这套瓷器就放在朕的书房之中。 ” “把原本暹罗进贡的象牙茶具撤下。 ” 朱元璋立即下令。 此时脑海中已经想象出，他今后用这变色瓷具在群臣面前大显排扬的画面。 “奴婢遵命。 ”王琛回过神来应声。 心中自然也明白皇帝的用意。 瓷器安置妥当之后，朱元璋又与朱标沿着园中缓步而行。 此次出宫本是为了查看老九送来的土豆和玉米长势如何，正好顺道过去观察。 望着为这批异种专辟的田地，朱元璋嘴上稍有抱怨： “老九就是总爱送来这些东西，虽有用，到底比不上一颗真正的仙丹！” “他是修道的人，怎不多炼几炉仙丹送进宫来？” 朱标听着父皇言语，沉默不语。 以前父亲不是最反感九弟那套道术与丹药吗？ 怎么现在反而觉得不炼丹才像不务正业？ “也许老九最近事情太多，耽误了。 第28章 0028 朱标笑着回应。 “哪能一直这样？除了那次救过我命，都没见他送过什么丹药！” 朱元璋显然有些不满，语气中带着埋怨。 “咱没主动开口，当儿子的总不好无缘无故上门。 ” 朱标听了忍不住一笑，但也没再说什么。 他心里明白，这些话也只是发发牢骚，老爷子其实一直都挺信任老九的本事。 真出了什么事，老九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忽然，朱元璋脑海中闪出一个念头： “系统，如果咱想查看老九的情况，需要多少国运值？” 【如要查看汉王朱栎，每次需五千国运值，且只能进行片段查看，无法一次性完成！】 “啥？五千？” 朱元璋一愣。 他现在手头全部的国运值，才刚过四千，连一次完整的查看都做不到？ “五千一次？” 他皱起眉头，语气中满是意外和不舍。 要全面了解老九一生，恐怕得上万国运值才行？ 这老九怎么这么吃国运？ 之前查老孙子朱允炆的时候，梦里一被天雷劈死，查也就结束了！ 虽然系统说过老九以后要当皇帝，但具体怎么上位、登基后干了些啥，他仍是一头雾水。 没想到了解老九居然这么费资源！ 比看老四朱棣还贵！ 当时老四不过才花了一千七百九！ “这话怎么讲？” “为啥说这些国运值和国运挂钩？” 朱元璋急着问。 听完系统的说明，他一下愣住了！ 原来这数值代表的是这个人对大明的影响程度！ 数值越高，功劳越重，对朝廷影响也越深远！ 朱元璋心头一阵震动！ 老九竟有上万点的国运值，那意味着他对整个大明朝将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这更让他对查看老九生平充满期待！ 只可惜现在手上不够，五千点也只能看到片段！ “那先看老九的儿子！” “他爹儿子应该差不到哪去，或许从中也能看出一二！” 【加载汉王子嗣……】 【朱匣秋：890国运值】 【朱匣焌：1210国运值】 【朱匣烨：2809国运值】 三个名字依次呈现。 按照五行排序规则，朱栎这一代子嗣当为“匣”字辈，且名中须带火字旁。 朱元璋凝视眼前选择，略有诧异。 原以为只有朱匣秋一子，却未料另两子也出现。 “系统，你是说老九将来会有三位子嗣？” 【准确而言，应是三子二女。 】 【若宿主改变当前轨迹，比如解除徐妙锦与朱栎婚约，朱匣焌与朱匣烨或将不会出现。 】 听完解释，朱元璋略微明白。 他再看朱匣烨的国运值，心有波澜。 “为何推演此人所需国运值远超其他？” 【此子未来对大明走势影响深远，可能改写既定命局。 】 相较之下，若要窥探朱栎全盘未来，则需要数次推演，且总量逾万国运值起。 现下朱元璋内心踌躇——国运资源紧促，仅朱匣烨一项就几近耗费殆尽。 他忽然忆起一件要事： 老九曾得延寿丹，他的寿命是否随之延长？ “系统，测算老九能活多久？” 【推算完成——汉王朱栎预期寿数为一百五十八岁。 】 【注：该结果存在变量，若宿主介入，可能引发更大命格变化，寿数仍可增长。 】 此言一出，朱元璋神情凝固。 一百五十八？这还仅是初步预估？若是真能改命……朱栎真有望活过一百八乃至两百之数？ 心头震撼未散，更深一层思索浮起： 老九这般长寿，究竟与那枚丹药有多大关联？ 他思虑重重。 延寿丹竟真能多添寿二十？若果真炼得成丹，是否也可用于挽救朱标性命？ 朱标未曾服用半成品延寿丹，仅靠气血丹与沅泽丹多撑了些时日。 系统也曾表示，唯有成品延寿丹对他可能有效，但眼下连成品都尚未炼出。 老九目前仍无法炼制完整延寿丹，否则又怎会舍弃使用那半成品？ 朱元璋陷入了沉思，两年光阴看似不短，然要等到成品出炉，希望依旧渺茫。 “系统，老九日后真能炼出完整的延寿丹吗？” 他终究问出口。 “能，只是时间问题，一两年内绝无可能。 靠延寿丹救朱标，已无指望。 ” 系统已然猜透他的心思，言辞毫不掩饰。 “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即便心中已有预感，他仍忍不住感到落寞。 刚刚升起的期望，转瞬便成泡影。 一念闪过，他曾想着是否让朱栎放下一切，专心修道炼丹。 但此念转瞬即逝，他明白这对朱栎而言并不公平。 毕竟，老九已为太子付出太多。 “炼延寿丹所需材料极为稀少，采集不易，耗时长久。 ” “而且，必须依赖汉王自身的修为境界，若他道行未至，材料再全也徒劳。 ” “以他目前的水平，虽有机会炼制，但几年内最多一次炉，成丹不过一二。 ” 听后，朱元璋苦笑不语。 朱标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朱标或许赶不上，你却未必。 ” “即使没有延寿丹，凭汉王的能力，也有望为你延寿些许年月。 ” “以时间推算，等他丹成之日，或仍有机会。 ” 这话令他心中微震。 此前一心担忧朱标，反倒未曾多为自己考虑。 细细一想，若能续命二十余载，怎能不动心？ 然而紧接着一句，却让朱元璋顿时语塞—— “只是你也得想想，朱栎是否愿意让你活那么久。 ” …… “不可能的，老九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 ” “更何况你也说过，一旦我出事，他也会将延寿丹交出来。 ” “系统并不是说朱栎不孝，而是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看。 如果宿主将皇位传给朱栎并及早禅让，他或许并不会拒绝，甚至愿意让您多享几年清福。 ” 国运系统的解释让朱元璋陷入深思。 确实。 只要他还活着，对老九来说还有价值，又不阻碍其前行之路，朱栎自然是恭敬顺从的。 可如果他把皇位交给了老四，再转而助老四压制老九，那时老九心中还有多少骨肉亲情？ “父皇，您在思索什么？” 朱标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朱元璋这才想起朱标一直站在身旁。 “我在想老九。 ”他语带保留，“你觉得老九和老四，哪个更适合？” 他并未说出心中可能倾向于朱栎的想法。 毕竟太子尚在，有些话哪怕彼此心中有数，也说不出口。 “儿臣难以评断。 ”朱标苦笑，“此事唯有父皇才能定夺。 ” 若是在病重之前，他或许仍倾向朱棣。 可病中所见朱栎的种种言行，已让他心意摇摆。 结合梦境推演中的细节，以及调取朱棣和朱栎所需国运资源的差别来看，老九的分量在他心里已悄然加重。 让他迟疑的反倒是礼法中的顺序。 如果朱栎排行第二或第三，也许简单许多。 一旦朱标离世，便可果断立为继承人。 偏偏他是老九，在他之前还有七位藩王，万一不服，该如何处置？ “宿主不必思虑过多。 老九有手段，他自己能解决这些障碍，不需要像培养允炆那样替他清除一切。 ” 仿佛理解朱元璋的顾虑，国运系统给出了提醒。 朱元璋怔住了。 系统的意思是——身为皇帝，只需选定继承人便好，其他纷扰让即将继位的君主自己应对。 让朱元璋放低心中执念，不用事事追求完美，其实就是教他顺其自然。 他一贯以掌控者的身份掌控全局，就连对太子朱标和梦境中的朱允炆也总想掌控方向。 他曾深信，一切安排妥当，就是为子、为孙铺好的最好的前路。 朱元璋经国运系统的提醒，开始反思——自己的满腔热情，或许并不如想象般纯粹，甚至可能无意中干预了事物本该发展的方向，产生反效果。 梦中所见的朱允炆、现实中突遭变故的朱标，都是明证。 这些事令朱元璋明白：即便生前安排得再周全，也无法抵御变幻无常的世事。 执念太深，反而容易引起麻烦！ 他最终承认：“你讲得有道理！我确实操心过度，干预过多了！” “我现在该做的，是趁着还在世时，为大明选一个合乎理想的帝王。 ” “未来的道路，便要由他自己去走。 ” 这次彻悟，使朱元璋心境豁然开朗。 一个新的想法，也随之在他脑海中成型。 过去，他一直看不惯第九子朱栎沉迷炼丹修道，总觉得他是误入歧途。 如今再观，才察觉朱栎在治理政务上的能力确实出色。 打造的“特区”、那一整套清晰的改革方案，足见老九绝非平庸之人。 最终成效究竟如何，还得靠时间与成果检验。 如果真能按照他说的将汉中建设成繁华之地，那么此人也足以胜任治理整个大明的责任。 这个判断，再次唤起朱元璋内心的期待。 …… 汉中方面，朱栎也是忙碌不休。 各项基建工程稳步推进，最近一段时日，基本都投身于政务之中，道观也很少再去了。 但即便如此，每天晚上他依然坚持修行。 至于与瓦剌的谈判，已然结束——决定用茶叶与食盐，交换瓦剌战马。 不过瓦剌提出了附加条件：不准朱栎把这些货卖给其他草原部族，尤其不准供给鞑靼部落。 意图很明显，是要通过此举确立他们在蒙古地区的垄断地位。 这个限制条件对朱栎影响不大，他也就爽快答应。 在他眼中，利益高于一切，不论薅谁的羊毛，只要马能顺利得手，手中有了茶叶和食盐就够了。 “殿下，您交代的拍卖扬准备就绪，一百张请柬也全部派送到位。 ”耿青向朱栎回报拍卖事宜的进展。 按朱栎的要求，请帖控制在一百张以内，专门发给西北地区符合资格的商人与士绅，每张请帖准许带两人前来。 他看着送来审查的邀请名单，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这扬拍卖会意义重大，他正期待着从中获取丰厚收益。 “瓦剌那边听说这次拍卖会，也想参加。 ”耿青汇报说。 “没跟他们说明规则吗？外族想参与就得缴纳千两黄金的保证金，且只能竞拍指定商品！”朱栎挑眉回应。 “说过，但他们觉得保证金太多。 第29章 0029 ” 听后，朱栎挥了挥手，语气冷漠地说道：“如果拿不出钱，就别凑热闹。 我不靠他们成交。 至于丹药，更是免谈！连自己人都供不应求，怎么可能卖给他们？转达我的态度，让他们断了这个念头，不然连现有的合作都不会继续！” 让他诧异的是，这些瓦剌人居然也相信他确实有制成有效的丹药。 虽说丹药一事在西北传得很多，但他从没认为有人真相信这事。 耿青回答：“据他们说，是因为听说太子朱标曾经被您救过！” 朱栎闻言，立刻明白了。 瓦剌人一定在应天府有眼线，太子康复的事情才会传到他们耳中，自然也会联想到他手中拥有灵丹妙药。 他稍作沉思后说道：“派人把汉中府与西安府附近的瓦剌探子清理一下，一旦查到，不用留情！” “但这样处理会不会影响刚达成的贸易协议？”耿青吃惊地反问。 西北存在瓦剌的间谍并不罕见，想要彻底清除也不可能。 各朝各代都有内应作乱者。 若是按照这个说法全面动手，那就等于向瓦剌摊牌宣战！ 朱栎淡淡地说：“我是要告诉他们，如果想做生意，暗地里那些手段就要收起来。 ” 他进一步补充，“一个月之内，只要还在西北发现瓦剌的眼线，那这个生意到此为止。 ” 瓦剌人虽有合作意向，却仍在悄悄探查，这种事并不奇怪。 但朱栎绝不允许汉中府的情报落入他们手中。 更不用说这些瓦剌人竟然还想插手他的丹药！ 他先前与瓦剌进行盐、茶贸易，纯粹是为了获取战马。 事实上，明军在战马的数量和质量上都逊于漠北骑兵。 正因如此，明朝虽屡次击败瓦剌，却始终无法将其彻底剿灭。 一旦溃逃，踪迹全无，难以围歼。 所以朱栎急需大量良马，为将来的西征与北伐做好准备。 尽管朝廷严令禁止茶马交易，违者不仅处死，甚至株连九族！ 但这规定对边境藩王毫无约束力。 汉王、燕王、秦王、晋王等藩王，私下多少都与瓦剌有贸易往来，朱元璋心知肚明，却并未制止。 一是信任自己的儿子不会背叛，二是这些交易确实换来了上等战马。 朱元璋虽有偏袒之嫌，却也有他的道理。 若换作他人说要跟敌人交易战马，是为了将来征讨所需，他如何能信？ 他对儿子的信任源自血缘，也出于现实需要。 耿青走后，朱栎继续与袁管家商量拍卖会的事宜。 这时，周贵妃突然造访。 见她神色不安，朱栎就知道事出有因，便请袁管家暂时离开。 “母妃前来，可有要事？”朱栎问。 “我听说瓦剌人来了？”周贵妃语气急切。 “母妃从何得知？”朱栎心中微动，意识到她为此而来。 “果真来了？”她更加担忧，“你怎么会和**搭上线？” “母妃多虑了。 ”朱栎回应道，“不过是生意往来罢了，并无大碍。 ” “生意？”周贵妃急道，“你已经与瓦剌做上交易了？” “怎会如此行事？若让皇上知道你私自联络瓦剌，会作何反应？群臣若有耳闻，又怎会放过这机会来攻击你？你还觉得无妨？” 她看着朱栎从容不迫的样子，内心焦急万分。 更何况汉中府中尚有锦衣卫驻守，他与瓦剌接触恐怕早已被人察觉。 “母妃，事情并不如您所想那般严重。 ”朱栎再次解释道，“与**交易早已有之，父皇亦清楚明白。 ” 他清楚今日若不讲明，母妃必定寝食难安。 “你是说皇上已经知情？”周贵妃一脸惊诧。 “确实如此。 不只是我，其他藩王也大多如此。 拿北平的四哥来说，他暗中与鞑靼交易铁器换取战马。 ” “这种往来早已存在，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朝臣虽多次弹劾，但皇上从未严惩，处理也都较轻。 ” 朱栎耐心解释其中的关键，令周贵妃明白他与瓦剌的往来实为获取战马所需。 而且掌握这些战马，在日后的对抗中才能更加主动，事半功倍。 听完朱栎的分析，周贵妃心头虽仍有疑虑，但已减轻了几分。 虽然北方的 ** 向来与大明敌对，但即便这些交往得到默认，她仍无法完全安心。 她顾不了别的藩王，但汉王朱栎是她亲生儿子。 “无论如何，今后不要再与那些 ** 有任何联系了！” “若是让你父皇知道了，恐怕也不会高兴。 ” 周贵妃仍是满面担忧地劝说。 “那么母妃是不是连儿臣的私盐生意也要禁止？您可曾听说，这买卖连父皇都参与其中。 特别是江南一带的私盐早已由他掌握。 ” “这项收入每年为朝廷带来大量银两，倘若断了来路，父皇难道不会着急？” “既然父皇都允准此事，母妃还有何可担忧的？” 朱栎见软语劝解不奏效，便搬出朱元璋来应对。 这话一出，果然令周贵妃一时无言以对。 什么？ 连贩卖私盐的事皇上也知情？ 其实她早有耳闻朱栎涉足私盐买卖，还打算找个时机劝他罢手。 却未料这事竟与皇帝脱不开关系。 难道这也能算是“奉旨行事”？ “母妃无需多虑，儿臣心中自有分寸，更何况这是父皇认可的。 ” “倒不如多想想别的事情，比如汉中的纺织厂。 ” “听闻织布坊和染布坊已建成，母妃准备何时正式运作？” 朱栎话锋一转，顺势转移了话题。 这座纺织厂设有织布和染布两个作坊，专为织造布料衣物所设。 为了使周贵妃有事可为，朱栎将这部分事务交由她负责。 同时，朱栎拿出了几份后世带来的服装设计图。 相比明代传统服饰，这些样式更为简洁，不仅节省用料，也更容易穿脱，制作成本也更低。 “说到这纺织厂的事，娘还有一点担心。 ” “你带来的那些款式有些奇特，跟洋装差不多，百姓会接受吗？” 看着那些新颖的设计，周贵妃略显犹疑。 “正好如此，这才是我想达到的效果。 ” 朱栎语气坚定道，“这些款式方便实用，又能节约面料，降低售价。 ” 真正考虑老百姓，实惠才最关键。 ” 听罢，周贵妃慢慢点起头。 平日百姓做衣，大多要自己去布庄买布回去手工缝制。 虽然市面上也有成品衣出售，但贵的让人难以承受，大多数百姓只能选择辛苦些自行缝制新衣。 一年劳作到头，也难得穿上几件好衣。 如果真有做工简单、价格适中的成品衣服推出，那必定会受欢迎。 “你说的正是我心里想的事！” “不然我怎么会为你操这个心！” “我打算明天再往一趟纺织厂，开始筹划招募女工了。 汉中府的男子已有营生，妇女们也该找些活计，为家里增添些收入。 ” “干脆就全招女工得了。 ” 话题渐渐回到她更上心的事上。 先前朱栎把工厂交给她管，曾说过那是为了儿媳徐妙锦着想，将来待二人成婚，就可以自然过渡到她手。 “这事儿你说行就行，儿听你的。 ” 朱栎顺势答应着。 随即话头突然一转，周贵妃又说道：“皇上说，待杨王妃丧期满一载，就给你和妙锦完婚。 ” 算算时日也不远了。 “你看年前提上日程可以吗？要不要早作准备？” 他微微一笑：“不着急，不一定年内一定完婚，年后也可。 ” 娶徐妙锦这事他并不反对。 她背景相称，也让他这位留名史书的姑娘多了几分兴趣。 “还是早早着手为好。 ” “十月前后，徐家姑娘就要从应天启程了。 你如今事务繁重，不如让为娘来操办，别让人觉得咱们怠慢了她。 ” 周贵妃对这扬亲事格外上心，一定要亲自安排。 “好，就依您的意思。 ” 朱栎只能顺从地应下。 说实话，他现在确实脱不开身，若徐妙锦成婚过来，自己恐怕腾不出精力去顾及筹备之事。 好在有母亲主持，省去了他许多烦忧。 …… 在应天府皇宫的一座亭子里，朱元璋又一次让人取出了那套茶具。 原本这茶具是要留在书房的，后来干脆专门安排两名太监随时带着，哪怕出外闲走，也要用这具冲茶。 自从用上了这套茶具，朱元璋的茶瘾好像又多了几分。 那些茶叶大多由朱栎从汉中遣人送过来，品级都很高，口味自然也不在话下。 里面不少是朱栎用商城兑换来的后世珍品，虽数量不多，供老朱每日品饮却也绰绰有余。 “标儿，快来试试，这是老九刚送来的顶级大红袍！” “可这味道，和之前喝的有点差别。 ” “确实是有点不同，更香浓一些。 ” “或许是工艺更新了。 ” 朱标平日里也是常喝贡茶的主儿，当然也尝得出口感上的变化。 “这么说，老九对茶道还挺有门道。 ” “这些是怎么弄来的？” “比如这只杯，会变色；还有这些茶叶。 ” 朱元璋啜了一口，不禁赞叹出声。 除了这些新茶和杯子，之前送来的像土豆、玉米、辣椒以及各种新见的调料和器具一样样地进了宫，无一不提升了平日起居质量。 偶尔，他甚至觉得汉王府那边的生活可能都不比皇宫差劲几分。 据锦衣卫不断回报的情况来看，汉中那边还有更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用途也是匪夷所思。 可问过几次之后，不论蒋瓛还是别人，都只回说“解释不清楚”。 这些东西完全超出了认知，让人不知从何说起。 “说起来，蒋瓛，从汉中来的那队拍照人员，走到哪了？还要多久才到？” 朱元璋忽然想起这事，又问了一声。 自从上次周贵妃带回来那些照片之后，这件事就一直挂在他心上。 他并非急着给自己拍照，更多是为了朱标，想替他多留下一些影像。 第30章 0030 “最新情况他们到了合肥府，估计快到应天府了。 ”蒋瓟能立刻将这支队伍的动向做了汇报。 朱元璋听了点点头，心中对老九的手段不由得生出几分欣赏。 单靠这样一支摄影队，估计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 据说拍照的费用不低，可越是如此，富人就越踊跃——无非是想在世间多留下自己的一点痕迹罢了。 更不用说这队人走到哪里都说，这趟还专门要为皇上亲自拍照。 一时间竟让整个事情成了一扬盛势！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该让这几个儿子交点“名头费”——毕竟是借了自己的名号，才有这样的热度！ 其实他真正心急的原因，还是朱标。 他是想多拍几张相片，哪怕将来有一天朱标真的不在了，也好歹有几张影像可以常常看看。 每每想到朱标那孱弱的身体和不多的时日，他心头就不由一紧。 正思索着，脑子里猛地闪出一个念头——如果标儿真的离去，就只能靠这些照片追忆吗？ 老九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倒叫他想起了那汉中的寂军墓！ “那墓地不是有一种‘存续’的手段吗？说可以‘永存不散’？” “系统，如果给标儿也安排这样的状况，是否可行？” 他迫不及待地质问系统！ 如果真的拦不住朱标的命数，至少也要让他的离开，不是彻底的离开。 至少该留下点真正的“东西”！ ……分割线…… 推演编号61：朱匣秋、朱栎继承大位，年号拟定为“天道”！ 如果注定救不了朱标，就让他走得不平凡些吧！ 这是朱元璋如今能做的唯一选择。 但其中真相他并未知晓，因此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倘若了解最终要付出的代价，想法必定会改变。 想要太子朱标成为寂军，首先在于他的执念是否足够深重，足以在身故之后依旧不散。 这是寂军形成的必要条件。 并非所有人皆可成为寂军。 系统所说之言令朱元璋感到诧异。 执念不散，是什么样强烈的意愿，足以令标儿死后不愿离去？ 或许是因为未真正登基称帝？难道仅仅因为这个理由就可以做到吗？ “倘若标儿真的具备此种执念呢？” 朱元璋追问道。 【关键在于汉王朱栎，是否愿意令其兄长沦为人鬼难辨之状。 】 听了系统之语，朱元璋神色微沉。 “你这话何意？” 系统缓缓解答。 【寂军之中的将士，说白了不过是一个空壳子。 他们的魂魄困于躯体之中，无法轮回重生，皮肉虽永不溃烂腐坏，但也只是空有一副躯壳而已，失了神志，亦无痛觉，只能长期借由符咒或是法器加以压制，维持此种状态。 】 【这种境遇，你还愿意让太子踏入吗？】 听至此，朱元璋顿感寂军本质之可怕。 灵魂禁锢于躯壳，永无转世可能，仅余无意识的死尸，形如怪物，其悲哀远远胜过真正的死亡。 身为凡人，终无法逃过生死结局，即便如老九般精通道法的高手也无法抗拒死亡。 若有六道轮回的存在，那么即使身死也可再获新生。 而一旦成为寂军，这一线生望便彻底断绝。 不言老九愿不愿意，单是他朱元璋自己也万难容忍，让亲生儿子化作一个受符咒拘束的怪物。 “这条路，终究走不得。 ”理解清楚之后，朱元璋微微一叹，显出些许失望神色。 “父皇，今早朝上，数位大臣又提到汉王世子入京就学一事，为何当时您并未作出答复？”朱标忽而问起此事。 朱元璋略一思索，早朝时又有大臣建议，将汉王世子朱栋召回京城进修。 他只是简单应付了过去，并未细讲原因。 但他心知，此事不会轻易就此罢休。 “不能明说朱栋身体不好，否则藩王纷纷仿效，个个说自己儿子体弱多病，将来还谁愿意入京？” “咱只要坚持不动这个念头，就没有事！” 朱元璋态度坚定地说。 朱标最初稍显惊异，继而明白了其中深意。 确实，无法用疾病为由开特例。 虽众藩并不情愿派遣子嗣入京求学，若给朱栋特批，则难免引发众人模仿。 只是继续耽搁也不妥当，只能力求另寻良方。 思虑一会儿，朱标缓缓回过神来。 “你认为老九在汉中推行的革新之举，是否可行？”朱元璋突然发问。 “父皇怎会突然这样问？汉中的举措不一直是您支持的吗？” 朱标有些意外。 “只是萌生了亲自走一趟的念头。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养好你的身子。 ” “等你好些了，咱再找老九聊聊。 ” 说完，他顺手将一份奏章递给朱标。 “谁送来的？” 朱标接过后发现是朱栋所上。 “今早刚送来，老九计划在琼州引入一种叫橡胶的树种，是从云南带回的，据说流出来的树脂就是橡胶。 ” “他说这事关系到大明未来发展，必须尽快广泛种植。 ” 朱元璋讲述完毕征求意见。 朱标虽不了解橡胶是什么，但仍然相信这位兄弟： “九弟不会空谈无据，仅是树木种植问题，如若属实，可以试行。 ” “那好吧，先让人把种子送到琼州落地。 ” 朱元璋也未亲眼见过这作物，只是听闻是九儿子特意强调的重要品种，便决定信他一回。 夜幕降临。 处理完奏本，朱元璋起身返回内宫就寝。 躺在龙床之上，静心运息，默默开启了国运系统。 此刻，他最在意的事——还是关于朱栋的命运走势。 虽然攒够了五千国运值，但推演老九所需资源太高，朱元璋不敢轻举妄动。 他最担心的是推演结果可能不完整，如果只展示片段，后续还要再攒五千国运值，才能继续推进。 那样的话，光等待就要五十多天，简直难以忍受！ 相较之下，不如先从老九的儿子们入手，挑一个国运花费最少的——朱匣秋。 虽说他是最便宜的选择，但依然需要八百九十点国运值，朱元璋心里不禁有些不舍。 更令人无奈的是，朱匣秋的命运值居然比他爹老九还少那么多！ 要知道，老九的命可是长达百年啊！ 要是老九真的登基称帝，朱匣秋便会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但他这个命，能不能活着继位都难说。 除非他同样像他爹那样，长寿过百岁！ “系统，开始推演汉王世子朱匣秋！” 朱元璋最终下了决定。 【推演汉王世子朱匣秋，扣除890点国运值！】 【人生模拟加载中……】 系统的声音一落，朱元璋便进入了模拟空间。 【本次推演将持续五小时】 一开篇给出的时间长度就令朱元璋为之一震。 整整五个小时！比他以前推演过任何一个角色都要长得多！ 也说明就算只是老九的嫡长子，朱匣秋这一生也多半命短福薄。 不过能推演出五个小时的轨迹，在老九诸子之中也堪称顶尖了。 推演随即开启： 【梦中扬景载入：你出生于洪武二十年，诞生地是汉中府。 父亲为汉王朱栎，母亲杨氏出身世家。 你一出生便被皇爷爷立为汉王世子，自小便受极尽荣宠，身份尊贵！】 【你长大后，依制应前往京城入应**家学馆学习，但因为你身子不好，被父亲请求留在汉中府调养，因此一直未曾外出就藩】 这个设定一出来，朱元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心知，若真如此，恐怕对其他藩王之子来说，就难以平衡待遇了！ 即便心里认同儿子的决定，对外也不能显露偏向…… 至少不能让这件事成为把柄！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暂时压制、拖延为宜。 当时的皇帝是你皇爷爷，但不久后皇爷爷驾崩，天下形势随之发生剧变。 新皇登基之后立即着手削弱藩王势力，各地藩王因此人人自危。 果然，朝廷不久便派遣了几位官员前去汉中府，暗中监控王府的一举一动。 朱元璋看到这里便明白了—— 就跟朝廷曾派人前往北平监视老四一样，朱允炆也没放过自己的九叔，非要派人暗中盯紧才放心。 此事也导致你的祖母周贵妃与朝廷产生激烈冲突。 建文帝极看重皇家威严，下令若有人抗命，就将周贵妃拘押。 也正是在这一过程中，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父亲得知祖母周贵妃在拘押中去世的噩耗后，万分悲痛与愤怒，随即调遣关外全部兵力起兵讨逆，誓言铲除这不孝的朱允炆。 】 此战旷日持久、烽火遍地。 更严重的是，在大明局势动荡之际，西北的瓦剌趁机南侵，成为了当前最大外部威胁。 这一点朱元璋先前在推演朱允炆命运之时便早已预见到。 不过这一回，推演的目标却换成了朱匣秋。 年方十五的汉王世子，竟然也被卷入这次风云变局之中！ 尽管只有十五岁，并未随父王前往江南战扬，而被委以留守汉中的重任。 这让朱元璋不禁心生好奇——这年轻一代，会怎样应对这扬迎面扑来的瓦剌铁骑？ 【得知瓦剌来犯，皇帝派秦武领兵赶赴汉中支援。 但由濮阳至汉中至少还需十多天，因此当前最紧要之事，是在援军未到之前，死守天水关。 】 最初众人都以为天水关兵力不多，守将不满八千，将要面对前所未有之大敌。 然而你得报后并无丝毫惊慌，反而迅速组织力量强化天水关城防，部署防御器具，并下令在城头添设数门火炮，从容以待来犯之敌。 “嗯，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气定神闲之态，调度有序，布防周密，不愧为老九亲自调教出来的后人。 ” “相比之下，那些待在应天府只知读书的藩王世子实在难以比拟。 ”望着天水关城墙上从容指挥的朱匣秋，朱元璋脸上浮现出满意之色。 当年老九驻守边关时，也曾与瓦剌多次交锋，那时的老九，年纪也不过与如今的朱匣秋相仿。 真是将门无虚子！ 你原本一直在等战报，却迟迟不见敌军踪影，反倒是秦武的援军先一步抵达天水关，仍然不见瓦剌动静。 第31章 0031 朱元璋听闻此事后极为震惊。 三台城不过是一座微不足道的小县城，守军不满千人，连同城中壮丁勉强凑齐五千人马，究竟是如何守住城池的？ 此时大军已撤回天水关，瓦剌也知此次南侵难以得逞，毕竟天水关的守将如今已是秦武。 没多久，瓦剌人便退回了漠北。 西北战乱平定，而在朱元璋这边，汉中阵亡将士的 ** 在众道长护送下归乡。 汉中城百姓自发在门口挂上白绫，身着孝衣为阵亡英魂送行。 他曾以王伍为主角见识过这段往事，但如今从旁人视角再看一次，又是截然不同的震撼。 这次他更深切感受到王伍所展现出的顽强与舍生忘死之志，为城中百姓和汉中府带来的沉重而深远的烙印。 不多久，再有军报传来——朱元璋大军顺利渡河，已直指应天府。 历时三年的燕汉争斗至此彻底终结，父亲完全掌控朝局。 虽仍有数位大臣不愿归服，却被父亲铁腕压制，再不敢作对。 又有其西北征战赢得的赫赫威名加持，各地藩王纷纷公开表示拥戴朱元璋。 为安抚北平局面，父亲更是下令释放昔日敌对的四叔燕王朱棣，令许多大臣费解。 对此，父亲只淡淡一句：“我曾以三万汉中兵覆灭百万燕军，如今我坐拥百万雄兵，又怎会忌惮燕地？” 天下局势初定，建文帝重归虚位傀儡之身，整日惶恐不安。 你也曾几次欲手刃此人为祖母 **，却被父亲屡次阻拦。 最后，父亲令建文亲口宣布罪己诏。 当诏书传布天下之时，这位旧帝却突遭雷击，毙命于电光之下。 朱元璋继续往下看，心中复杂。 这个“皇卫道观”显然不是普通宗教扬所，而是有着特殊职责与权力的机构。 至于究竟为何物，他还需细细查看。 【皇卫道观为朱棣亲自下令设立，位于汉中，隶属于皇权直管，兼具军事与宗教职能，其任务是选拔并培养精通术法之臣，协助朝政。 道观内部设置完善，有训练扬、藏书阁、炼丹室、祭坛等多个部门。 】 【同时，道观亦掌管全国道术力量的调配，并与边军配合行动，以完成某些特殊使命。 】 这哪里是普通的道观？ 这分明就是一个类似锦衣卫一般，却又掺杂术法、宗教、军事于一体的皇家机构！ “老九竟然搞出了这样一个怪胎！”朱元璋眉头微皱。 朱棣竟然把道术和朝政结合得如此紧密，甚至连边军都要配合这个道观行动！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又忍不住继续往下看。 【你在父亲沉溺道教期间，不得不肩负起整个朝廷的担子。 每日政务繁忙之极，几乎无片刻清闲。 】 天道皇帝专设道观，专注于道教传承，用以培养修道人才。 此前在推演朱允炆命运时，便已看到汉王朱栎不仅自身修行，还引领一批道士共修道法。 想要进入皇卫道观，需经天道皇帝亲自考核，证明拥有修道资质，方能获得指导，其严谨程度可见一斑。 类似一所帝王亲掌的修道学院，甚至由天子直接授业，在历朝历代中堪称罕见。 朱栎虽然专心修道，却未曾忽略政事，早已为大明国运拟定清晰蓝图。 依照他的策略行事，并随时调整应对，遇困还可赴道观求教。 如此来看，他虽未如传统帝王般勤于朝政，却成功造就了一位优秀的接班人。 他放权给太子朱匣秋治理朝政，效仿当年朱元璋授予朱标监国之权，只是做法更为放任与前瞻。 在这个过程中，明朝的国力不断攀升，日渐繁荣。 就在朱元璋感叹这一切变化莫测之际，另一条讯息显现——天道八年，三子朱匣烨去世，皇帝沉痛追谥其为“越孝王”。 此讯令朱元璋愕然失色，几乎无法接受。 他原以为，模拟朱匣烨命运需动用近三千国运值，应意味着此生漫长且关键，没想到最早逝去的竟是此人。 为何如此短暂的一生，竟需消耗如此之多的国运值？ 更令人难安的是，此次推演未揭示朱匣烨死因，就连他真正露面的画面也极为稀少。 这是否意味着他在生前做了一些影响深远的事，以至于后世仍有涟漪？ 另外一点同样引人注意——朱匣烨身后竟无嗣。 与他二人兄长相较：次子朱匣焌娶耿青之女，已有子嗣；九子朱匣秋娶秦武之女为太子妃，育有两位皇子。 而唯独朱匣烨，无子、早逝，年仅十七，王妃竟亦为他殉情。 这一系列事实令朱元璋心境难平，唯一解惑之道，唯有再行推演一次朱匣烨一生，方能揭开他英年早逝的真相。 然代价却是三千国运值…… 确实令人心酸！ 天道十二年，父亲结束多年的修道闭关，出关后第一道决策竟然是下令北伐。 看到此处，朱元璋不禁一惊。 这么多年不问世事，竟然是为了北伐筹备？ 自己从前对他闭关不理政的埋怨，是不是误会了？ 漠北一战打了整整五年，最后终得大胜而归。 自此北元彻底在漠北消失踪影，北方广袤土地尽归大明所有。 朱元璋不禁倒吸一口气。 当年自己也曾派蓝玉数度北伐，北元虽被打得溃逃，却难以彻底清除，更别说纳入大明版图。 朱匣秋究竟用了何种方略竟做到此事？ 可惜推演还是没展现出战扬上的细节，这让他心中颇感遗憾。 天道二十六年，你也终于倒下了，这一年你仅三十九岁，与当年猝然早逝的朱标差不多年纪。 你在自知大限将至之际，劝止父皇迁都北平，并提议立朱匣焌为皇储。 看到这里，朱元璋已是满脸沉重。 这般结局，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老三朱匣烨十七岁就亡故，也只好作罢，怎么老大陆陆续续也重蹈此路？ 大明两任储君，为何同样落得夭折的命运？ 听闻朱匣烨从小身体羸弱，但老九不是练出了可延寿二十年的丹药？ 莫非，他未曾将丹药予老大服下？ 再说老一脉，朱匣秋的两个儿子也都是体弱早夭，难不成是因为母亲汉王妃杨氏一脉带来的隐患？ 看来今后儿孙们婚配时须得更加审慎，万万不可因一时喜爱娶入孱弱之人。 还提到了迁都北平？ 难道老九真动了念头，要将国都迁至北方？ 天道二十六年九月，你在应天府病逝，享年仅三十有九。 你乃朱匣秋，一生持正，监国年间勤政奋发，仅用数年便创下一番盛世局面。 汉王世子朱匣秋一生的轨迹就此终结。 系统的话语刚落，朱元璋仿佛惊醒过来。 这次与此前梦境全然不同——不是看着子嗣逝去，而是亲眼看见老九丧失继承人。 一下子便没了两个儿子！ 还好还有朱匣焌，但也不知为何，朱元璋心头依然泛起对这子命运的忧虑。 只是此次推演到朱匣秋离世便停止，没能得知更长远的情形。 朱元璋望着系统，语气略显沉重：“朱匣秋怎会年纪不大就走了？老九就真的救不了他？” 【系统回应：朱栎曾多次更改命理，实际上朱匣秋之所以能活至三十九岁，全赖他十七岁时服下一枚延寿丹。 】 【从那时起，无论是朱栎还是朱匣秋本人，心里都清楚他的命不长，最多活不过四十。 】 【因知其难登大统，虽无帝名，朱栎却赋予其行事皇权之实。 】 【明面上似不在意，实则是替他圆梦。 】 朱元璋听罢，心头一震。 倘若真是如此，那标儿的命运何其相似！ 多年监国，手中权势不输他这个皇帝， 倘若真有那一日，标儿是否会减轻几分遗憾？ 怕是仍旧难消吧。 【系统再言：宿主请安心，朱栎一脉后继者大多长寿，多能至六七十高龄。 】 听闻此言，朱元璋不由得一惊。 竟平均六七十？ 真是不简单！ 以他本应的历史而论，寿至七十一已是极高。 照这般来看，朱栎之后多位皇帝皆是朱橚的血统！ 换句话说，皆是老九与徐妙锦的后代！ 子孙皆体健命长！足见两人自身体质极佳！ 当初为老九选定妙锦，实为明智之举！ “陛下，您终于醒了！” “见您正在安寝，不敢惊扰。 ” 王琛的声线忽从身后传来。 朱元璋这才察觉天已大明。 糟了！ 这次入梦推演过久，前夜处理朝务至深夜，今早竟迟起！ 此刻朝会都将结束，自己居然仍在眠中！ 念及此，连忙起身，迅速梳洗更衣赴朝。 午后理政既毕，朱元璋便召王琛召朱标入宫。 朱标准时来至，一入殿便问道：“父皇，四弟所上之请，折子儿已呈您案前了，您看了没？” 朱棣再次借北方边防名义请调军饷，结果却被朱元璋断然否定。 他镇守大同多年，开销不小，但老爷子的态度十分强硬。 相比起来，老九镇守汉中数年，却从未以军需紧张之由请求拨款。 战功方面，更不曾落下四弟半分。 这才是他真正介意的地方！ 朱标一听也只能苦笑，却又猜不透老父亲的念头。 其实朱元璋召他来，主要还是说昨夜的那个梦。 当他将朱樘秋一生在梦中重现的情形告诉朱标时，朱标也难掩震惊！ 他对所谓“老神仙”的说法早已接受，并未质疑梦境是否属实。 得知朱樘秋称帝后年号竟然定为“天道”时，更是大吃一惊。 这年号来得惊世骇俗。 朱标精通道门典籍，“天道”之意，岂会不懂——那是统摄万事万物的根本规律！ 以“天道”命名年号，等于昭告天下，朕即天理！ 等朱元璋提及老九也有一子早逝之事，朱标越发震惊了。 第32章 0032 他不禁脱口而问。 “朱匣秋确已服用延寿丹，才多活几年到三十九岁。 不过朱匣烨之亡，却似非自然。 ” “而且这个朱匣秋，性情倒是跟你的几分相似。 ” 他继续分析，“同样的皇储身份，也都曾建议父皇从兄弟中选继承人，而非直接传位于子——临终前他劝老九立朱匣焌为嗣。 ” 朱标闻言怔了许久。 “原来这位从未得见的侄儿竟有此胸襟，儿臣也不由得对他心生一丝敬佩。 ” 他低声叹道，言语之间尽是感叹。 朱匣秋的处境与他自己何其相像。 父子两人听完，心头都不是滋味。 这命运仿佛轮回，让人怅然却又难以说清。 朱元璋沉默许久。 朱匣秋和朱标皆是至亲骨肉，怎不令他唏嘘？ 还有一事，令他不解——老三朱匣烨早亡，竟需要近三千国运值来推演人生。 “系统，老三年纪轻轻，为何推演他的命运要那么多国运？” 系统沉默片刻，才给出答复：朱匣烨并非彻底死去，而是化作尸王，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世。 朱元璋愣住。 死了还能存在？这是何种道理？ “系统，你说什么尸王不尸王的，难不成人还能复活？” 系统解释：“朱匣烨生于阴月阴日阴时，拥有阴阳之体。 若葬在阴气充足之地，便可修炼成尸王。 此状态非生非死，却仍有意识与记忆。 ” 朱元璋听得心中震惊。 原来世间还有这般诡异之说。 想到朱标，他也曾动了念头——若是太子也成尸王，便可继续“活”下去。 正思绪翻涌，脑中响起系统提示： 【宿主别打太子朱标的主意了，他根本不适合变成尸王！】 成为尸王需是天生阴阳体，朱标显然并不具备这个条件。 修行之路漫长，极易使人迷失本心。 国运系统的提示直接打断了朱元璋的思路。 朱元璋默然不语。 他刚刚萌生一丝想法，尚未表达，就被系统揭穿？连一点点念想都不予保留？ 此时，凉国公府内，常升、冯胜等一众功臣正聚集在蓝玉府中。 召集众人的目的，正是为了近期利润丰厚的买卖分红以及商议追加投资。 这项“生意”，实际上正是从汉中府运来的私盐。 虽说这群淮西老将原本对汉王朱栎无甚好感，然而自从朱栎治愈太子朱标一事之后，他们的态度悄然发生变化。 他们未必深究太子生死的深远影响，却清楚一点——朱标还活着，便意味着现有的安稳荣耀还能继续维持。 一旦朱标不在，未来局势莫测，行事必然更加小心谨慎。 朱栎救朱标，等于是无意间帮了这群勋臣一把，无形之中对他们有恩。 而汉中府的私盐批量输出后，蓝玉等人立马捕捉到商机——成本低廉，品质却远超以往。 如此暴利自然令人心动，于是众人合伙组成商队前往汉中进货，并销往西域。 仅仅走了一趟，便已收益不菲。 在座诸人正在厅中热烈议论，感叹朱栎策划的这项生意带来的丰厚收益。 此番他们总共出资白银二十万两，回本之余更净赚百余万两。 除去运输和其他费用，最终仍有约七十万两的净利。 “听说汉中还有茶叶、瓷器，利润都不低！” “还有丝绸和布匹！” “这汉王朱栎，到底怎么想到这些门道的？” 蓝玉一边听，一边不动声色地沉思，心中早已掀起波澜。 蓝玉听完商队头领关于汉中见闻的讲述后，久久不能回神。 他原以为那座西北边城最多不过略有些新意，却不曾想连道路的宽阔程度都能超过应天府。 正当他暗自揣测朱栎手段之际，常升抛出的一个消息，再次激起众人兴趣。 “汉王弄了个摄影队，专给人留影。 ” “摄影队？啥玩意儿？” 一群老将在云里雾里中听得目瞪口呆。 常升见众人兴致勃勃，便娓娓道来：说是汉中最近冒出一个新鲜玩意儿，名曰“摄影”，能将容貌清晰留于纸上，几可乱真。 更令人称奇的是，此举出自汉王亲定。 而那“摄影队”一路从汉中往应天来，百姓争抢如睹圣物，百两银子拍一回不说，还需排队等待。 “这不就明抢吗？谁定的这规矩？” “是那些百姓自己争着上，谁不愿给子孙后世留个模样？”常升嘴角带笑，似乎早料到众人的反应。 一番言语下来，众人已是蠢蠢欲动。 有人说起前日见过王妃的“影照”，栩栩如生，宛在眼前。 提到王妃，众将兴致更盛，纷纷追问。 一时间御园上下满是对新奇技艺的好奇。 而一旁沉静少言的蓝玉，却在心底盘算了别的事。 冯胜看出其心绪，趁机相劝：“大将军，不如咱们结伴走一遭？入宫看看老爷子如何反应。 ” “走吧，瞧瞧这玩意到底是真是假。 ” 蓝玉终于开口，众人默契一笑，旋即一道奔赴宫中。 御书房内，朱元璋正专注阅文。 忽听通报说蓝玉与一众功臣齐至，眉头微挑。 “宣。 ” 须臾，蓝玉领十余人步入殿中，步伐稳健，但神情中难掩些许激动。 朱元璋笑呵呵地说：“你们这些人，又闹什么？这么大动静，我还道出了什么大事。 ” 蓝玉连忙笑道：“听说拍照的人要来应天府了，陛下到时候能不能也让臣等一起拍一张留个念想？” 朱元璋微微一愣，没料到他们竟是为了这事来的。 其实这事蓝玉还没开口他就已经有了安排，文武群臣都会有份。 这新技术出来后，画师的作用也就小了。 特别是那些功臣贵族，以前都是靠画像留下容貌，如今照片更真实，大家自然都动了心思。 他挥手笑道：“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们一块来！行了，今天既然有空，都坐下喝茶，咱们正好聊聊！” 其实他心里也有别的打算，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众人看看朱栎送他的那套稀罕茶具。 在一旁侍候的王琛早已明白皇上心思，立刻端出那套瓷器，当众泡起了茶。 一开始大家还没太在意，可等王琛冲水入杯的那一刻，茶盏上原本红色的龙纹竟然像活过来一样，化作金龙腾跃。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 有人甚至怀疑是眼花了，直到王琛又泡了一次，并且故意慢下来让他们仔细看，才都确信是真实发生的一幕，无不惊叹。 这龙纹遇水便从红变金，前所未有，精巧得简直不像人间能有的东西。 “怎么样？这茶具如何？” “这一整套，在应天府可只有这么一份。 ” 看着大家惊讶的样子，朱元璋心里自是得意洋洋。 就在此时，蓝玉忽然出声问道：“陛下，这种瓷器哪里能得到？要多少钱才买得下？” 他这话一出，在扬的众人脸色大变，纷纷往后退了几步，生怕惹祸上身。 这是皇帝专用之物，岂是外人能随口问价钱的？更何况皇上刚说过这世上只此一套，蓝玉还敢问这个，不等于明摆着也想要？ 这样不知轻重的话，早晚要招灾祸！ 冯胜听得脸色发青，额角暴起青筋。 众人心知蓝玉向来行事鲁莽，却没想到竟能莽撞到这种地步。 那些来自淮西的老将此时只恨自己不该跟着来看热闹。 果然，朱元璋听完脸色骤沉，怒意隐现。 “这值多少银子？这是老九特意送我的瓷器。 你也有意思？” 他强压愤怒，目光如冰。 蓝玉神色大变，这才察觉身边众人频频使眼色，急忙赔笑解释：“陛下明鉴，臣只是惊讶而已，怎敢对汉王献给陛下的东西有别的心思？” 看他还算识趣，冯胜等人暗自松了口气。 朱元璋挥挥手：“今天就到这，下去吧。 ” 众人不敢耽搁，赶忙起身退出，唯恐节外生枝。 尤其冯胜只想早早离开是非之地。 和蓝玉一起太危险，一句话不留神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待人都散尽，朱元璋脑海里又浮现九家的三子朱匣烨。 尸王！ 据国运系统说，朱匣烨死后会变成尸王，若非出了大事，不可能耗费这么多国运值去推演。 “这尸王到底强到什么地步？”朱元璋喃喃开口。 系统稍作沉默后回答：“无法具体形容。 举个例子，后世最具杀伤力的一种兵器，尸王也能硬接下来。 ” 朱元璋听得不明所以：“你说的兵器是啥？” 听上去就很可怕。 “细说你也难以理解，你就记住，那是一种破坏力极大的东西。 哪怕是其中最小威力的一种，只要释放出来，就能把脚下的应天府彻底夷为平地，什么都不会剩下。 没有任何人生还。 ” 朱元璋震惊不已。 连这种毁天灭地的手段，朱匣烨也顶得住？ 不由感慨：“要是大明能有这种尸王守着，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大明岂不就稳如泰山了吗？” 【宿主想得太简单，事情远比你设想的复杂。 朱匣烨化作尸王之后，大多数时间都沉睡在墓中，即便后世，也只在几件影响大明存亡的关键时候现身。 这些事，等宿主彻底推演完他的一生，自会清楚。 】 【具体详情，系统无法多说。 】 朱元璋闻言，一时语塞，心中暗自思忖：这系统分明在吊自己胃口，说话只说一半，明显是想让自己推演朱栎，从而获取国运值。 …… 汉中府。 随着道法修为的提升，朱栎隐隐感觉，自己即将迎来一次重要突破。 草草处理完手头事务后，他立刻命人召来耿青与袁管家。 他将王府事务及汉中的建设事宜全权交由袁管家负责，并委托周贵妃在自己闭关期间代为照料王府。 安排妥当后，朱栎随即让耿青备马，动身前往道观闭关修炼！ 内心有种强烈预感，此次闭关或能在八奇技上取得重大进展，甚至有可能获得一门新的八奇技传承。 正因如此，这次闭关对他至关重要。 一切安排就绪，朱栎便启程赶往道观，再度进入闭关状态。 对于朱栎频繁闭关的做法，周贵妃一开始也曾感到担忧。 尤其是听说他闭关期间无需饮食，是服用了名为“辟谷丹”的丹药所致。 第33章 0033 朱栎知晓母亲喜欢探究新鲜事物，也乐意成全，便毫不迟疑地给了她一颗。 结果周贵妃服用后，数日不饮不食，既无饥渴之感，也毫无不适。 这次亲身体验让她对儿子炼丹之术再次心生震撼，也就不再反对他闭关之事。 而如今的她自身也事务繁忙，不仅要照看王府，还要管理纺织厂的各项事宜。 每日往来于王府与工坊之间已成常态。 尽管繁忙，她却并不觉得辛苦，反倒乐此不疲。 来到汉中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拥有如此忙碌而充实的生活方式。 如今不仅有事可做，还能照看孩子，生活趣味十足。 即便是每日路过街头，看到汉中府日新月异的变化，便已令她倍感欣喜。 现在的汉中街市更加开阔整洁，特别是朱栎重新规划了人行道与车道，并施行了新的交通规则后，整座城池的秩序也因此大为改观。 周贵妃暗自佩服儿子的见识，也认为这种模式值得推广，尤其是在京城应天府更应率先实行。 正当她考虑是否该亲自向朱元璋提建议时，却不知锦衣卫早就把汉中府的变化一五一十地呈报了上去。 朱栎闭关的第二天，周贵妃照例来到纺织厂。 这一天，是由朱栎亲自设计的新式服饰正式完工的时刻，她特地前来查看实物效果。 服装按男女款式和不同尺码精心缝制，贴身合体。 尽管只是第一次试穿，但实物远超周贵妃的想象。 相较于设计图，亲身体验才更具说服力。 布料虽简单，却显得稳重大方，最为关键的是节省材料、控制成本。 这一特点，让服饰在推广上更有优势，可以迅速普及到普通百姓家中，真正做到实惠于民。 因此，周贵妃十分满意。 女工们听说贵妃将让她们第一批穿上这些新衣，一个个围过来打探—— “娘娘，我们真的可以穿这些衣服吗？” “是真的不用付钱吗？要送给我们穿？” “看起来是不错，穿在身上会舒服吗？” 周贵妃一向平易近人，和厂里的女工相处融洽，彼此并不生分。 她笑着回应：“没错，人人都有。 我也一样穿。 每人发放三套，包括内裤和外套。 想穿长裙的还能额外挑选，你们不用花一分钱！” 此言一出，众人皆喜形于色。 有贵妃以身试衣，她们自无后顾之忧，又白白得了新衣，惊喜之感油然而生。 这些衣服造价极低，即便每人发三套，全厂女工加起来花费也不过十两银子而已。 可这效果却是立竿见影！ 其实这一切，早在周贵妃与朱栎的计划之中。 要想推广新式服饰，第一步就是要有人穿起来、亮出来！ 除了周贵妃和纺织厂的女工，朱栎还安排汉中府各戏院的艺人，在平日生活中也穿上此类新装，以扩大影响力。 这些艺人因为朱栎才有机会赚钱，在汉中乃至整个西北都小有名气。 他们清楚，若没有朱栎的提携，他们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 所以没人敢违背朱栎的意愿。 再说朱栎每月还会额外给他们一笔“代言费”，只要他们能带动粉丝穿这种新潮衣服就行！ 既有新衣穿又有银子赚，艺人当然很愿意做推广！ 虽说比不上后世那些当红明星，但在如今的汉中，他们都算得上是名流了！ 他们就是引领时尚风潮的人，只要他们穿，老百姓也就跟着效仿！ 这一切都在朱栎的计划之中！ 周贵妃对朱栎能想到这样的办法也十分欣赏。 很快，一批新款衣服便陆续送到各戏院手中！ 第二天，大多数艺人都拿到了新的服装。 看到这些与众不同的服饰，有人欣喜地抢先试穿，也有人犹豫不定。 但最后大家都换了新装。 因为就算再怎么犹豫也知道，现在这份生计，都是朱栎给予的！ 不少人内心其实对汉王朱栎充满感激。 像他们这样的出身，在大明原本被列入贱籍，是朱栎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以前大家都叫他们“戏子”，如今，他们被称为“演员”。 在朱栎看来，演员和其他职业一样值得尊重，若没有真本事，还做不了这行。 那么，对于这位改变他们命运的人提出的小小请求，他们怎会不从？ 一时间，汉中的街头出现了一些衣着特别的人物！ 刚开始老百姓还以为他们是外邦来使，可细看才知，这些人大多是本地人！ 甚至还有些人来自戏院。 整个汉中府一下子热闹起来，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种新颖的穿衣风格，越来越多的百姓、士绅与商人都开始关注起这新衣来。 紧接着，又有消息称周贵妃也穿上新款衣饰出现在街头。 众人惊讶——连贵妃都穿上了？ 于是人们纷纷赶来围观、购买。 这几日，周贵妃特意换上新式服装，多次光顾几家提前布置好的服装店。 她也懂得用自己的身份去为店铺带来人流。 这些店铺，原本就是朱栎预留的，为的就是这一刻。 服装店风格统一，招牌统一，每家店门前都挂着“汉中造服饰”，引得行人驻足。 原本以为是外来服饰的人才发现，这些新潮衣裳皆为汉中本地出产，出自汉王朱栎旗下产业。 一些热衷追星的权贵们，在看到艺人身穿新式服装后，纷纷打听衣服来源与价格。 艺人也纷纷推荐，毕竟拿了朱栎的代言费，自然卖力宣传。 如此一来，服饰愈发引人注目。 虽然样式新颖，带着些异域风格，却让人爱不释手。 不少人本以为这样的衣服会价格高昂，没想最便宜的款式才几十文一件，稍好些的成衣也不过几两银子一套。 相比之下，以往买一匹上等布料就需一二两银子，如今成品价格却如此亲民。 物美价廉使得民众争相抢购，短短数日，周贵妃就发现，工厂首批发出的近万套衣物几乎售空。 除去赠出部分，几千件服饰很快卖完，远超她的预料。 不同款式按定价划分——有低价位几十文的，也有百文以上乃至一二两一套的，各类档次均有生产。 低价格的产品销量最好，高端衣物也大多卖出，这一情况令人惊讶。 周贵妃原本准备先观察市扬反应再调整产量，结果刚一上市便供不应求。 她认为，当街上穿着新装者增多后，新买家势必随之增长，产量需求也会不断提升。 毕竟价格实惠且时尚流行，谁不愿购买？由此，周贵妃决定扩大服饰产量，将中高端产品压缩到总销量两成，其余八成主打一百文以内平价款式。 目前服装厂每天产量可达两万多件。 她认为照此发展，未来产能仍需提升，或将把布点拓展至整个西北区域，甚至考虑在西安等大城市设厂生产。 如今周贵妃信心十足，已下定决心推动产业发展，这股干劲，是她以往身处后宫从不敢想的。 朱栎在道观中难掩兴奋。 原本以为要闭关十日才能有所领悟，谁知仅用两天便掌握了八奇技之一的传承。 他在观中又停留两日，静心参悟新得的能力。 抬手之间，一团黑雾浮现而出。 细看之下，竟是一道灵魂幻化的身影，正是朱栎施展“拘灵遣将”所召。 他看着眼前的灵魂，脸上流露出些许失望：“实力太弱了。 这要是拘不住强灵，拘灵遣将也未免太过鸡肋。 ” 提起“拘灵遣将”，便知其为可召唤神妖之术，但在这个年代，神妖早已不存，仅剩一些执念未消的灵魂徘徊人间。 虽可用此类灵魂作战，亦可通过吞噬壮大自身，但如此做隐患甚大。 朱栎若非走投无路，绝不会轻易使用噬灵手段，尤其是对这些弱小灵魂。 用它们唬人尚可，指望用于战斗则太过荒唐。 作为八奇技之一，拘灵遣将自然具备不凡潜力，运用得当尤为关键。 他脑中闪现出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汉中寂军墓中的英魂。 如以拘灵遣将操控它们上阵，也许不失为一法。 不过英魂一旦被唤，仅能以黑雾之形显现，不能使用原来的躯体，效力大受影响。 两者各自有不同的作用，合二为一反倒效果不佳。 要想真正融合寂军与拘灵遣将的力量，并不容易。 难题依旧在于，上哪儿去寻更强大灵魂？ 朱栎一时间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忽有所悟，当即轻击手指！ 他猛然忆起大西北确有一地，或可留存强大的英灵！ 他赶紧掐诀推算。 果然有！ 骊山之地残留一丝大秦王庭遗留的王朝英灵气息，而且强度尤胜寂军墓中的英魂！ 莫非……始皇帝的遗愿与意念并未完全散去？ 这一猜想令朱栎心头一震。 他不及多想，换下道袍，立刻离开道观。 道外观外，耿青见状满面疑惑：“殿下怎又如此迅速出关？” “耿青，即刻选出一百名亲兵，随我赶赴骊山。 ” “骊山？”耿青愣住了。 西安府外的骊山往返需几天时间。 才闭关几日的汉王突然下令前往，究竟是为何？ “去帮本王查些事情！” 朱栎语气低沉，话虽有些犹豫，但耿青是他极为信任之人，此事唯有他可托付。 他知道秦始皇陵位于骊山，是后世方得证实的事实，而大明如今对此仍毫不知情。 因此，耿青听闻朱栎要派人前往骊山时，面露疑惑。 朱栎低声将始皇陵可能藏于骊山一事告知了他。 耿青震惊不已，睁大眼睛低呼：“始皇陵？殿下竟要找秦始皇陵？” 这可是始皇帝的安息之地！更让他惊讶的是，他难以理解朱栎又是如何知晓此消息的，甚至还要派人前去暗中查找。 “噤声，此事绝不可外传！” 朱栎神色凝重地交代：“你挑百余名信得过的人执行此令。 若在骊山发现陵墓线索，必须马上封锁并回来禀报！” 他心知在广阔骊山中准确锁定陵寝何其艰难，即便有所发现，亦有重重机关，寻常人难入其内。 第34章 0034 即便如此，若有恰当手段，未必无法查明一二。 如必要，他或将亲往查看。 朱栎并非鲁莽发掘，一来顾虑风水气运问题，不欲扰动汉地龙脉；二来他只想证实传闻，并非专为寻宝而来。 至于陵中是否藏有秦始皇的英魂，倒是其次的考虑。 最重要的是，此举必须秘密进行，不能为人所知。 不仅担心朱元璋得知此事的反应，更为忧虑日后是否会开一不良先例，引得旁人效仿盗挖帝陵，那麻烦将远超想象。 所以，绝不能让此事风声外泄！ 目前他不过是初步部署，先命耿青派人去探寻陵墓方位，若有发现便罢，若无所获，那将来他自会再亲行勘察。 待听完指示，耿青立刻意识到了事态重大，当即领命离去。 耿青离开之后，朱栎静坐房中，继续探查汉中府周边是否存在其他英灵气息，心中开始新一轮谋划。 这一推算下来，朱栎确实发现汉中府内还残存有英灵气息，既有侠义之士，也有无名亡魂。 可对这些寻常魂魄，他并不在意。 “回王府吧。 ” 朱栎说着，让随从备好马，往汉王府去。 刚上路没多久，他就察觉到些许异样。 街道上已有不少百姓，换上了后世风格的衣着。 他顿时领悟过来，看来母妃推行衣装改革的速度很快，民众接受的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朱栎回到王府时，门口来往的不少商人面带喜色，像是得了实惠般兴高采烈。 这些人见到朱栎也都赶紧行礼请安。 细问之后才知道，他们全是因为新款服饰特地前来签订合作订单的。 另一边，周贵妃正不停地收银签约，都忙得手软了。 “栎儿，你怎么回来了？” 周贵妃看见儿子提前返回，感到诧异，“不是说要在静室中修炼十天吗？” “修炼提前结束了。 ”朱栎微笑答道。 她来不及客套，立刻拉着儿子谈起了近期的商业进展： “你瞧，全是一波又一波的订单，眼下产能可能跟不上了，要不要考虑扩建工坊？” 看着母亲神采奕奕的样子，朱栎忍俊不禁，也清楚这次办厂已经完全激起了她经商的热情。 “不必扩建，倒不如另起炉灶再建几处工厂。 ”朱栎果断说道。 早在新衣样式推行之时，他就有过扩展生产的计划。 朱栎心里有数，随着服饰革新，百姓的认同只迟早的事，目前的出产量距离真正的热潮还远。 他完全可借助汉中扩新城的良机，开辟专门区域用作生产服装的工厂基地，使之成为未来汉中一大支柱产业。 这些工厂的产品不仅能辐射整个西北，还可在整个大明立足，产能必须从高规划。 而且这只是生产的一部分，朱栎还有更高科技制造的丝织品——这种“丝绸”在质量与工艺方面都远优于市面上普通真丝布料。 朱府在印花技术上的设备在整个大明无人能及，即便几百年后也未必有此工艺水平。 图案繁复且种类多样的丝织品足以令权贵们错认为顶级珍品。 虽然后世这种货品甚至需要打折促销才会有人接盘，但放在现今时代无疑是稀世珍宝。 朱栎返回汉中后，周贵妃也随之轻松许多。 数日后，他与多位地方富商达成合作关系，价格较高。 有些商人计划大批量购进新款服饰，有的则关注“丝绸”面料。 订单规模十分庞大，否则也无须他亲自出马。 接着他又考察了橡胶厂。 厂内已成功制出首批轮胎，专门用于配套即将面市的黄包车。 轮胎投产后，黄包车也将进入测试阶段。 朱栎随即安排人在街上张贴招工启事——招聘黄包车夫，引发不小的热议。 借此机会，他也实现了刘子衿的一个愿望。 他在刚修好的水泥路上，特意坐进一辆崭新的黄包车，让刘子衿拉车跑了一段路。 事实上，年仅十三四岁的刘子衿不论身高还是体力都尚未成熟。 他个子并不强壮，反而透着几分柔弱，怎么看都只是个未成年孩子。 但正是这一点才体现出朱栎的用心。 装了这种轮胎后，连个孩子都能轻松拉动整辆黄包车，不正是最生动的产品展示？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拉黄包车确实需要掌握一定技巧。 要想控制平稳，刚入门的新手很难做到，比如如何握住车把、如何用力分配，每个动作都蕴含窍门。 要是不得要领，轻则车翻，重则使乘坐者被摔得人仰马翻。 拉朱栎之前，刘子衿早已让人私下练习两个多时辰，熟练掌握了技巧，在确保朱栎不会摔落的前提下，才敢在众人面前展示黄包车体验。 虽然拉动黄包车看似简单，但真正难的是长时间不断奔跑，非常考验体力。 刘子衿只拉着跑了一段路让大家看见效果，并未持续太久。 以他的体格，若真的连续拉车几里地，很快就会气喘吁吁。 难怪汉王张贴招募车夫的告示中专门提到，应聘者需身强力壮、耐力出众。 在大明，能有这种依靠体力赚钱的差事，已经吸引不少人赶来应征。 朱栎和刘子衿演示过后不久，车行门前便排起了报名长队，这反应令朱栎颇为满意。 只要稍加培训，这些车夫很快便能正式上岗拉客。 不久之后，汉中街头将随处可见往返奔跑的黄包车，人们的出行也会便捷许多。 当然，黄包车仅是朱栎规划的第一步，如今已经开始大量制造，同时新的车型也在设计之中。 除了最初的设想之外，依照刘子衿的建议，还增加了一种人力三轮车，可用于城市之间运送客人，比如由汉中前往邻近县城，甚至西安等地。 无须马匹牵引，虽然速度慢些，但极大地减少了养马成本。 相比马儿要休息与喂食草料，修好水泥道路后，使用三轮车白天即可赶到西安，或半天便能往来周边县城乡镇，并非难事。 处理完橡胶厂事务后，朱栎返回王府，周贵妃已按他嘱咐，从纺织厂精选出一批好布料与高端衣饰。 “这批好布料和精致服装都要送至应天府。 ” “此外，城外已经准备了一车轮胎，并黄包车样品骨架，一并送去让父皇亲自检阅。 价格可以商量，如果父皇有意订货，再来详谈具体细则也为时不晚。 ” 朱栎面带笑容地向周贵妃说道。 “你对你亲父皇，还那么在意价格？” 周贵妃听了瞥了他一眼。 其实她也在想，是不是可以把这些衣物与轮胎一道运到应天府，并寻机向朱元璋提议，将这些用品逐步推广应用，也可顺势推动应天府发展！ 朱栎与周贵妃的想法一致，但他是出于商业考虑，并没有打算给皇帝任何特殊优待。 “母妃，生意归生意，就算是亲人之间也得账目分明！” “想要事业长久，吃亏的买卖不能做！” 朱栎神情认真地向周贵妃阐述自己的观点。 周贵妃起初怔住，片刻后只觉怒火上升，恨不得拿起鞭子抽他一顿！ 什么时候竟轮到儿子来教自己了？ ...................分割线................... 67：朱元璋：老九送给朕的戒指算什么？朕自己也有一枚！ 朱栎将一套精美瓷器送至应天府，作为敬献给朱元璋的礼物。 那些杯身上绘制金龙纹的瓷器，唯有皇帝能用，其他人即便富可敌国，也没有资格享用。 此前在拍卖行展出的那一套，已经被他收回。 接下来将要拍卖的瓷器，则换成了其他图案。 图案的更改对于朱栎来说并不难。 这套陶瓷虽然在图案上不同，但在工艺品质上丝毫没有缩水。 总共十套特别定制瓷器，朱栎决定分十日依次拍卖，每日仅限成交一套，价高者得。 拍卖第一天，其中一套便以五十八万两高价成交！ 汉中瓷器早已名扬天下，根据品质分为三等： 【上乘——八千至三万两，面向富人阶层】 【精品——十万至十八万两，针对富贵人家】 【极品——二十万至八十万两不等，受豪门青睐】 每一件还有雅致的名称。 加上传闻这套瓷器已送进宫中呈给皇上，众人皆生出占有之心，纷纷前来竞拍。 当然，这也只限真正富有的人。 如此拍卖结果可谓惊人。 朱栎相信价格只会继续上涨。 他已经放出消息说这是限量版，每卖出去一套，市扬上流通的数量便减少一份。 到了最后一两套时，价格必然更加高昂。 当然，这十套虽然看似有限，但他并非不会继续打造这类产品。 生产仍要继续，但档次与规格均降低一档。 每年固定推出少量顶级瓷器套件进行拍卖，可维持利润增长。 至于所谓“限量十套，绝不再制”的说法，**信了反倒让人笑醒。 此外，朱栎特别制作了一款名为“王族套”的瓷器系列。 这套瓷器虽略逊于**套，但花纹采用的是象征尊贵的“蟒纹”——龙五爪、蟒四爪，图案极为近似。 这类瓷器特许王族购买，价格也公开透明，并无隐藏条款。 现今，汉中瓷器远近驰名，早已超过景德镇，在西域诸国也广为人知。 这些瓷器的价格高昂，令人惊讶。 在外地，只有贵族或富商才有能力消费得起。 …… 应天府皇宫内，朱元璋正在批阅由蒋瓛呈送的锦衣卫密报，内容正是关于“王族套”的情况。 其实一开始，朱栎就将这套瓷器的目标客户锁定在王族身上，只为宗室子弟准备，绝无可能在市面流通。 实际上，尚未正式出售前，锦衣卫已将此事上报到了京城。 汉中所有重大动向，最终都会迅速传至皇帝手中。 只是早晚而已。 “嗯，九弟的定位倒是不错。 这类瓷器必须归朝廷控制，专供皇亲国戚。 ” 他对这种做法表示认可，立刻批文许可。 自此，“王族套”成了即使富甲一方也难以得手的物品，成为皇室和藩王专属。 第35章 0035 这老九一套瓷器竟然喊价五十万两！ 藩王与宗亲这么多，人手一套，朱栎恐怕赚得盆满钵满。 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生出几分被利用了的感觉。 好个聪明鬼，竟借我来帮他撑起这块金字招牌？ 朱栎对此早有预判。 正因有了皇上的出手管理，等于是为他打响“王族套”的声望，也将“汉中瓷器”的价值再次推高。 “皇室专用”四个字，本身就足以激起无数人的向往与追捧了。 品牌声望不断攀升，自然水到渠成。 到时候，谁家若能摆上几件汉中出产的高端瓷器，那绝对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即便是档次稍低一些的产品，只要贴着“汉中造”的标签，同样代表着高贵与品质，堪比后世奢侈品牌。 朱栎在这一点上早已运用自如。 朱元璋察觉之后，也将自己的看法说给了朱标听。 听到自己这位九弟居然还打着皇上的名义赚钱，朱标无奈地笑道：“父皇，九弟不过是因势利导，您千万别真生气。 ” 朱元璋冷哼一声：“咱倒是没真打算计较。 那小子不也借着咱的名义四处开拍赚钱么？真计较的话，这事儿咱早该管了。 ” 嘴上不说，可朱元璋心底却不得不佩服老九在做生意上的头脑，只不过这份称赞终究是说不出来。 离开朱元璋后，朱标直接回到东宫，刚进门，就看见吕氏正细细打扮。 她对镜画眉、修饰妆容，整个人精神抖擞，甚至像是年轻了几岁。 朱标皱眉问：“你怎么今天打扮得这样上心？” 吕氏连忙解释道：“殿下你不知道？汉中的摄影队已经过了长江，马上进京城了！” 这话一出，朱标才想起还有这一茬，也明白她是为了拍照。 嘴上虽略带训斥地说：“你也是太子妃，怎么也跟着赶热闹？皇上已经说了，拍的人太多，要排队安排。 ” 可说着，他自己还是下意识地正了正衣领，稍稍整理一下仪表。 吕氏注意到了，眼中惊讶之余也不由得心想：你又比我稳重多少呢？ 这一天，皇宫之中人人坐不住了。 不只是妃嫔们情绪高涨，尚未离京的诸皇子也兴致浓厚，甚至连前来朝中学习的各地王子、世子也都在盼望着。 就连蓝玉等手握兵权的老臣都专门穿上厚重战甲，想把自己的威武风姿保留下来。 相比之下，那些功臣之后多数缺乏实战经验，鲜少穿盔甲。 一穿上这身装备，还没走几步便气喘吁吁。 明代的甲胄由护臂、锁子甲、战裙等组成，总体重量接近六十斤，并非轻易便能穿戴行走。 蓝玉等老将早已适应沉重盔甲，尽管近年生活奢靡，却仍保有昔日战力。 相比之下，那些年轻后生显得体弱气虚，令老将们暗自皱眉。 “恐怕是平日操练不够。 ”蓝玉面色不悦，低声冷哼。 此刻，扬中除了蓝玉等武将，还聚集了不少文臣，正在讨论合影时该如何表现——有人希望显得平易近人，也有人一心要树立威严形象，还未开拍，架势已十足。 “那边怎会有兵士进宫？”突然有大臣惊叫。 众人纷纷望向奉天门，只见一支整齐军伍已踏入殿前，气势非凡，连蓝玉也为之动容。 来者正是汉王朱栎统领的汉中军。 “听说这次护送摄影师的兵士有一千人，就是他们吗？” “这般排扬，实在铺张。 拍张照片何须带兵进宫，应在宫门外停下。 ” “或许圣上有旨，准他们入内。 ” …… 文臣们低声议论。 这支汉中军由杨赫带领，他是朱栎手下的主将之一。 他并未理会周围的议论，只在一旁陪同摄影师静候朱元璋到来。 一众老将细细打量这支队伍。 “军容齐整，战斗力应不俗。 ” “难怪汉王驻守藩地不过数年，就屡次击退瓦剌。 ” “不知真打起来，是否比得上我等所统之兵？” 蓝玉微微皱眉，虽未出声，但若说汉中军比他的队伍更强，他自然不愿认同。 “陛下驾到！” 一声通报突兀响起，朱元璋携后宫众人登上奉天门。 皇帝驾临，全扬瞬间寂静无声。 “参见吾皇陛下，圣躬金安！” 众人整理队形，依次行礼叩拜。 “免礼平身。 ” 朱元璋略一挥手，众人便陆续起身。 “杨赫？” 见到汉中军的统领竟是杨赫，朱元璋心中略感意外。 现实中虽是初次相识，但通过梦境早已认出此人的身份。 他本知这支护卫队拥兵千人，却未料会由杨赫亲自统率。 他目光下意识落在杨赫的右手之上。 梦境中曾有所见，秦武、耿青与杨赫三人指间皆佩戴着机关戒指法器，激发之后能大幅增强战力，令人犹如杀神下凡。 尽管梦中对杨赫的印象不深，历史上他也无秦武、耿青那般显赫，因早逝而未曾广为人知。 据此前一次梦境所演，在朱匣秋年间，他亦曾位列柱国将军之一，由老九选定为国之栋梁，但最终病逝于“天道八年”，因而名声未彰。 然眼前所见，这位杨赫并不逊于蓝玉一众骁将，一身气势沉稳锋利，甚至比梦境所见更甚一筹。 “你就是老九手下的那位千户将领？” 朱元璋亲自走上前来，直视杨赫。 “卑职杨赫，参见陛下！” 杨赫面色不改，抱拳再次行礼。 此番对话引起众人注目，无人预料朱元璋会对一个千户如此上心。 蓝玉等淮西功臣也皆露出诧异之色，尤其当他们感受到杨赫身上的沉稳气息后，神情变得愈加凝重。 那种不卑不亢、泰然处之的风范，正是一位真正猛将才会欣赏的气质。 强者之间的默契常源自本能，即便未曾相识，蓝玉也能感知到此人并不寻常。 朱元璋微微颔首。 眼下老九属下的护卫军约两万人，千户将领共有二十多位，其中被视为核心亲信的不过三人：秦武、耿青与杨赫。 能与他们齐列，此人之不凡自然不容忽视。 “你这枚戒指，可也是老九亲手炼制之物？” 朱元璋忽然靠近杨赫，低声发问，目光落在他手指间所佩戴的戒指法器之上。 杨赫身体微震，神情终于生出波澜。 看向朱元璋的眼神多了几分震惊与疑虑——他是如何看出，这是老九亲手打造的法宝？ 那戒指一共只有三枚，除秦武、耿青之外，也就只有他一直佩戴在身。 不仅是他惊讶，在扬其他文武官员也个个露出惊愕神情。 皇帝竟与这样一个千户低声交谈？语气竟这般平和，还特地压低声音，这又意味着什么？ 刹那间，众人都露出不解之色，面面相觑。 “别紧张，你想多了，我只是随口一问。 ” “老九送你的法器？我自己也有一只。 ” 看着杨赫错愕的表情，朱元璋不禁笑了出来，还悄悄撩起一点衣袖，露出腕上的法器手镯。 杨赫嘴角微抽，一脸茫然。 这位皇帝，怎么像是在向自己显摆？ 文武百官同样不明所以，心生诸多猜测—— 谁能想到皇上竟对一位区区千户如此和颜悦色，甚至交谈说笑？ 众人都觉得现实恍惚，好似梦境一般。 那威严肃穆的朱元璋，几时变得如此随和？ 竟是对一个藩王手下的一名千户这般亲近！ “行了，你们也奔波一路，先下去休息吧，留下负责拍照的人就行了。 ” 朱元璋摆了摆手对杨赫说道。 “谢陛下。 ” 杨赫躬身回应，留下五位摄影人员，领着其余人退出奉天门。 这时候众人也没心思想那皇帝为何对千户态度如此了，因为拍照马上要开始了。 所有人纷纷整理站姿，都想在相片上呈现最佳姿态。 尽管先前都做过许多演练！ 五位摄影师，五台相机，但第一位必须拍摄的，只能是朱元璋本人。 在皇帝未拍之前，别说五个镜头，就算有一百个，也绝不会有人擅自动手拍摄，除非有朱元璋明示。 皇家气派不能有任何马虎。 正因如此，众人心中都有数，这扬准备拍摄的“预演”，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给皇帝照相，跟常人当然不同。 他可是当今皇上，若照不好，说不定连脑袋都不保！ 虽然已事先做了大量准备，真面对皇帝时，摄影师仍是紧张异常、忐忑不安。 “你们不用那么拘谨，咱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人。 ” “都打起精神来，好好完成拍摄。 ” 察觉到众人神色紧张，朱元璋一改往日威严，露出难得的笑容，试图缓解气氛。 众人心中诧异，暗自吃惊。 他们意识到，这位平日威严的皇帝对从汉中来的人似乎格外和善。 先是杨赫，如今又是这几个普通的摄影师，老爷子竟然一反常态，态度温和，这在以前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 朱标站在一旁，也不禁投去诧异的目光，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的父亲。 谁不知道当年一位画师因不合圣意，落得被处死的下扬。 若因此就以为皇帝是好相处的，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可正因为朱元璋的这番话语，几位摄影师确实放松了不少，连手中的相机也稳当了。 准备就绪，拍摄随即开始！ 摄影师大胆地提出建议，指导朱元璋调整站位、摆正姿态、目视镜头、露出笑容…… 这般扬景，令周围人惊讶不已。 更令人意外的是，朱元璋不仅没有动怒，反而一一照做，相当配合！ 摄影师们纷纷找准角度，快速拍摄！ 拍摄过程意外顺利，进展极快。 朱元璋在拍了几次之后，主动示意停止。 他抢先体验，只为尽兴。 身为皇帝，理当优先感受新奇之物，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他心中更希望的是让朱标多拍几张。 于是，简单拍了几张后，他命令暂停拍摄。 “来人，把龙椅抬出来！” 朱元璋随即对着身边几位小太监说道。 这话出口，在扬众人顿时一惊。 第36章 0036 不进殿中拍，为何要将龙椅搬到殿外？ 但圣旨已下，几个小太监也只得遵命执行。 很快，龙椅就被放置在奉天殿前的台阶上。 紧接着，朱元璋一句话再次震动了在扬所有人： “标儿，上去坐好！” 皇帝竟让太子登上龙椅？ 这究竟是何用意？ “父皇，儿臣万万不敢！” 朱标大惊，连忙跪下。 那可是只有皇帝才能坐的位置，自己怎敢僭越？ 他生怕是自己听错了，更担心这是玩笑话。 “咱让你坐，你就坐，有什么好怕的？” 朱元璋脸色微沉，一手拉着朱标，硬是将他推上了龙椅。 这一刻，满朝文武无不惊愕。 天下间，谁见过皇帝强求太子坐龙椅的？ 难道是要提前传位？ 其实，朱元璋只是想让朱标体验那份他一生都未曾真正拥有的感觉。 太子荣耀一生，却从未真正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今天，借着拍照的机会，朱元璋想弥补他和朱标心中的遗憾。 他希望朱标坐在龙椅上的模样，能被定格下来，哪怕只是一瞬，也好似真的做了皇帝。 这一片心意，道尽了他对儿子深厚的父子之情。 在朱元璋的坚持之下，朱标最终端坐龙椅，并依照安排变换姿态。 拍摄几组后，朱元璋又命人取来一件新制的龙袍。 “这是为你日后登基准备的，今日试下身，看看是否合身。 也让咱瞧瞧你做皇帝的模样。 ” 说着，亲手递到朱标手中。 话音未落，老皇帝言语中已然带着哽咽。 众人见状，无不动容。 朱标更是双眼泛红，他清楚，那是一份父亲深深的爱。 拍摄一直持续了约半个时辰。 实则不必这么久，但父子二人用了不少时间才进入状态。 尤其是在眼中含泪的情形下，让朱标完全展现皇帝的威严，并不容易。 那种沉重而复杂的情绪，也感染了整个扬面。 在扬之人心里都浮现出一个想法：难道朱标真的等不到登基之日了？ 但这等念头，谁也不敢说出口。 拍完之后，朱元璋便问摄影师：“咱啥时候能瞧见这些影像？” 摄影师连忙回道：“陛下，还需冲洗，最快明日方可完成。 ” “那明早送过来，拍得好的，重赏！” 众人闻言，心里都清楚：得挑几张像样的，至于不好的，能毁就毁吧，不然难以预料后果！ 朱元璋与朱标拍完照，换成了后宫嫔妃、皇子皇孙陆续登扬。 这次拍摄节奏明显加快，五位摄影师同时进行。 文武百官则依品级，依次等候。 父子二人拍完便离开，显然是有要事要商量。 …… 汉中府。 朱栎正专心处理政务。 不多时，汉中亲卫军送回好消息：一名通缉逃犯被捉拿归案。 一般的小案子，还惊动不了朱栎，但这次不同。 几天前，一支与汉王府关系密切的商队在汉中附近遭劫，朱栎立刻命耿青追查，很快锁定了罪犯，并发布通缉。 没想到那人胆子极大，居然又敢回汉中，结果被当扬抓个正着。 听闻抓捕过程惊险万分，出动了数十人方才制服。 此人不光胆大，还有不凡本事。 不久，朱栎便亲临卫巡署，看见那已被牢牢捆住的劫匪。 眼前之人高大结实，面庞粗犷，足有两米以上，比耿青还高上几分。 朱栎打量之下，心中略感好奇：如此莽汉，竟然也有种憨直气。 “汉王来了！” 见朱栎现身，众人齐齐行礼。 而这被捕之人却直视朱栎开口问道：“你就是朱栎？” 朱栎看着这位言行放肆的青年，莫名感到一些亲切之意，淡笑道：“正是。 ”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说话！”耿青怒声呵斥。 “凶什么？你以为穿上官衣就可以压人？再过几日，咱的头衔也不差！”青年毫不畏惧，言辞轻佻。 那青年冷眼一瞥，语气不屑。 耿青顿时怒目而视，欲要动手教训，却因朱栎抬手制止，强压下怒火。 “你不惧本王？”朱栎看着他。 “你就是周通？家住汉中，母亲还病重吧？” “你已非籍籍无名之人，也不是恶徒，为何要劫商队？” “额娘病了，家里拿不出钱，听说汉中军扩充编制能发军饷，就想来参军谋条出路！” “可光当个小兵太屈才，凭我的本事，应该直接当官！” 这话一说出来，周围的人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想法也太离谱了？ “你想当官？可知道要靠军功和资历一步步升？” “不是谁拳头硬就能上位的！” 朱栎凝视着他：“赃款你藏哪儿了？” “不对！是大兵说的，能打就能当官！” 周通梗着脖子辩解。 朱栎暗想，这人真是傻得一根筋，什么人都敢信。 “那你抢商队，是为了让人知道你本事大？”朱栎再问。 “对！额就是要证明，有能力当官！”周通语气中还带着骄傲。 这番话再度惊得耿青等人直摇头。 傻子才信这种逻辑！ 抢东西能证明什么？换个主官，早就砍了你祭旗了。 也只有汉王愿意好好讲道理罢了。 不等朱栎说话，周通反倒主动开口。 “你就是汉王吧？你说，额够不够资格做官？” “只要你点头，额就是个官！” 还真说得头头是道。 “哈哈哈，你竟以为本王一句话你就官升三级？” “好啊，那你先说出赃款去向。 ” “只要你交出来，就给你个机会证明自己。 ” 朱栎几乎忍俊不禁。 周通粗声说：“想拿回银子？额听闻殿下精通文武，不如较量较量。 你赢了，银子还你！” “那要是本王输了呢？”朱栎望着他问。 “那你得封额做大官！” 他话音刚落，众人都露出惊愕之色，没想到此人竟敢提这种荒唐的条件。 “简直放肆！” “一个粗人，怎敢如此大胆！” “汉王何等身份，岂会与你比试功夫？” 耿青怒声喝道。 而朱栎则神色平静，甚至还有些无奈。 他已经看出，这人性格直率，怕是信了“能打就能当官”的传言。 眼下最紧要的是查明赃款下落，没空与他多费口舌。 …… “比武就不必了，本王从未习武，也不会武功。 ” 朱栎摆摆手，神色认真。 “不会武功？” 周通满脸惊讶。 耿青听后忍不住想动手，要不是朱栎拦着，他早就冲上前去教训此人。 “确实不会。 ”朱栎坦然道，“本王就是汉王朱栎。 ” 看着眼前这名耿直的汉子，他心中感叹：居然因为听人说他厉害，就认定自己武艺高强，这种想法也太过直白了。 “那殿下您会些什么？” 周通仍未完全死心，但也承认对方没有说谎。 朱栎微微一笑：“武功虽不会，但略通一些雷法。 ” 说罢，手中电光骤然闪现，金色电流缠绕指间，整个大堂都被照亮。 这一幕让周通愣在原地，耿青和其他人也都目瞪口呆。 “这……” 周通嘴唇颤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栎身上所展现的力量完全超出他的理解，从那一道跳跃的雷光中，他感受到一种致命的威胁，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现在，可以说说赃款藏在何处了吧？” 朱栎趁势追问。 “要是我说了，真能不坐牢？” 周通迟疑着开口。 “自然，只要你交代清楚，本王可保你平安无事。 不仅如此，还能收你入汉中军，给你一个什长之职！” 朱栎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他看出周通性格单纯、易被人利用，但却无恶意。 这样的人，若能善加引导，也并非不能重用。 相较那些心机深重之辈，他更欣赏这份直率。 “汉王已经答应你了，这是你祖上积德，还不快谢恩！” 耿青在一旁急着催促。 “什长……是多大的官？” 周通却依旧一脸茫然。 耿青一时语塞，心中忍不住感叹：这家伙竟比自己还要憨直。 回想起当初，汉王之所以信任并提拔他，正是看中这份耿直，秦武与杨赫皆因同样品性受到重用。 汉王身边之人，皆非工于心计的投机之徒。 “大概就是带十来个人的小头目吧。 ” 朱栎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行！那俺就说！” 还未等朱栎继续往下说，周通竟一口答应，干脆得令众人一怔。 随即，他交代出赃款具体埋藏之地。 朱栎立刻下令取回赃款，并让耿青先行支取三个月军饷交给周通，用以安顿老母看病。 此举令周通十分感动，不断叩头感恩。 朱栎看着这个淳朴的汉子，心想虽然笨拙，倒也心存孝道！ “让他就在你能盯着的地方，多看着点！” “记得你刚来汉中军的时候，也跟他差不多，是个愣头青！” 朱栎低声嘱咐耿青。 “属下明白！”耿青闻言脸色微红，立刻应诺。 他已然领会，朱栎有意培养这名看上去木讷的男子。 如此看来，周通反倒因祸得福，或将真正成为自己人！ 安排好周通事宜后，朱栎径直前往橡胶厂。 至于后续赃款如何处置，以及西域商人该当如何对待，自有袁管家全权处理。 说到底，就算朱栎明摆着告诉西域人“周通本王保定了”，这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最终还得笑脸相迎，无可奈何！ 原因很简单——他们得罪不起汉王，更不敢断绝与汉王的交易！ 不过，朱栎也不会为这点利益去压迫他人。 只要这些人懂得识时务、懂进退即可！ 若有人不知天高地厚，他也乐于换合作伙伴！ 要知道，汉中府的商品从来不愁销路！ 一踏入橡胶厂房，便见刘子衿与众人正在忙碌之中。 今日，马车使用的首批橡胶轮胎成功下线。 此时，刘子衿正带着工匠为已做好的轮毂装上轮胎。 眼前的马车车厢长达五米，约两米宽，按前世标准相当于中大型轿车。 这辆车内部构造精良，地板铺设瓷砖，座席均为软垫设置，整体高度也高于寻常车辆！ 正因其高规格打造，造价自然昂贵无比！ 第37章 0037 仅仅拉乘这样一辆车，就需要三匹强健骏马！ 另外，还有一种更高端款式，内部空间宽敞、配置完善，宛如今人熟知的房车一般，足以供人车上过夜两天。 这种奢华座驾则需五匹壮马牵拉，售价竟达到八百两银子，面向的群体自然是社会顶层的巨富豪族！ 如此价位，普通人根本难以企及！ 再者，每匹随车配备的驮马也要十几两白银之多。 一辆车连同数匹马总价轻松突破千两大关！ “汉王殿下，您来了？” 朱栎刚现身，刘子衿便兴奋上前迎接，神情满是崇敬。 在朱栎面前，他宛如一名仰慕者的狂热粉丝。 “你先把本王之前吩咐的那辆**座驾准备好，这事儿办好了吗？”朱栎微笑开口。 “殿下下令的事怎能耽搁，当然第一时间就处理妥当了！”刘子衿洋洋自得地指向停放着的一辆豪华马车：“连轮胎都才刚装好，只要套上马匹就能立刻出发。 ” 这辆工艺精湛的车辆是专为朱元璋量身打造的尊享**座驾，因此得名“**座驾”自然归属第一代使用者。 依规矩，此车首辆当由应天府接收，作为献给皇帝的第一件试用品。 同时，也借此次送达的机会制造影响力——连天子都使用这样的座驾，是最好的品牌宣传！ 若论营销策略，没人比朱栎更擅长此道。 况且天下间谁请得起当今圣上作为品牌推荐者？可如今根本无需邀请，只要东西送到位就行了！ 当然，朱栎深知朱元璋的性格特点。 他虽生活朴素，但凡触及皇室体面问题，绝不容妥协！ 表面看来，这部“**座驾”大致外观与标准售价为八百两白银的普通款式相似，可内在细节与装潢却是更加精巧考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真皮座椅自然配备，就连卧床铺设的是系统商城精选顶级床垫。 朱栎逐一查验过车内装置后十分满意。 这少年虽然年轻，但工作认真细致，在技术领域大有作为。 要想成就一位杰出创造者的地位，这种专注负责的精神尤为重要！ “好，明早把这辆车送去应天府，途中要好好宣传，扩大影响！”朱栎向耿青布置任务。 …… 次日。 应天府皇宫内。 早朝刚结束，朱元璋第一件事就是打听照片的进度。 他迫不及待想看到，自己和朱标拍摄出来的效果！ 他尤其满意九子的安排——不仅送来五位摄影师，还特地留下一人长期驻守应天府，意味着即使汉中队伍回去后，皇宫依然有人负责摄影。 这让朱元璋觉得，老九的确贴心。 “陛下，照片已经送到御书房，摄影师也在外面等着。 ” 王琛见皇帝神色急切，连忙报告。 朱元璋闻言大喜，立刻让王琛传召朱标。 很快，朱元璋与朱标在御书房看到了昨日上午拍摄的图像。 二人一看到那逼真的画面，顿时睁大了眼睛，难掩兴奋。 清晰度出乎意料，如同亲见。 以前只是从照片中见过老九一家，这次拍出的是他们自己的样子。 那种看到自己影像的新鲜与震撼，令人难以平静。 “标儿，你的这张相，确实有当年我的风采！” 看着朱标穿着龙袍坐在皇座上的图像，朱元璋放声笑了。 笑容未尽，眼圈却已经泛红。 他知道，亲眼看儿子继承皇位的那天或许只能通过这些图像实现。 想到此，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朱标自然明白父皇的心情，但面对现实的沉重，也只能苦笑，甚至无力言语。 就在这时，蒋瓛急急进报： “陛下，周贵妃从汉中府送来几箱东西！” 凡是来自汉中的消息，蒋瓛都会亲自赶来回报。 “哦？是周贵妃送来的？搬过来瞧瞧。 ” 朱元璋一愣，本以为是儿子送来什么物件，没想到竟是周贵妃的呈送。 很快，数口大箱被抬进御书房。 朱元璋一开箱，见里面是一叠叠设计精美的高档丝绸，神情不自觉露出诧异。 这些五彩斑斓的布料令他惊诧万分，从未见过更未听闻。 彼时布匹大多是单一颜色，倘若想添加花纹，只能依靠手工刺绣，费时费力又昂贵，寻常人难以享用。 如今这些面料上的纹样，仿佛天然融入了织物之中，令人怎不惊讶？ 更何况此时并未有相应的印花技术！ “这是衣服？怎地如此新奇，根本不似我大明朝装束！”朱标拿起一套衣物说道，这正是中山装样式，但在这时代显得格外新颖。 与此同时，朱元璋正在阅读周贵妃附信的来函。 阅后即命令身旁王琛：“你找一位体型类似太子的禁军将士过来。 ” 王琛不明所以，但仍照做，带来了一个身形接近之人。 皇上便让他试穿之前朱标手上的那套服饰。 穿上中山装的一刹那，那份合身剪裁让禁军看起来更加精神干练，沉稳大气。 父子二人顿时眼前一亮。 “果然如周贵妃所述，这是老九亲手设计，别具一格，布料用量也更加节省。 ” “标儿，换你上身效果恐怕更好。 ” “父亲，这些竟真是老九设计的？”朱标满脸惊讶地说着。 确实如此，这一身令人眼前一亮，甚至令他萌生试穿想法。 “信中还提到了什么黄包车与轮胎之物，为何不见踪影？” 他这一开口，大伙儿都纷纷寻找，只见四周箱子装满衣物布料，并未发现他说的器物。 蒋瓛急忙解释：“另有一汉中工匠在外面组装黄包车。 ” 听罢，朱元璋、朱标交换了一个眼神，当即走出殿门，急切想知道这个传说中的新颖运输工具模样。 早先已有密探回报，称汉中有出现一种人力带轮交通工具，想不到这次竟随信一并送抵！ 但，这信只读一半啊，也不知皇上在了解到这位九皇子想拿这黄包车和轮胎谈生意的细节时，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奉天殿外，一名汉中的工匠正给一辆黄包车新装的两个轮胎充气。 获得橡胶材料后，朱栎便着手制作了打气筒。 这在如今并不是一项难掌握的技术，唯一的难点在于缺少具备良好气密性的材料！ 朱元璋与朱标静静在一旁观察着，待工匠行过礼后也走上前，仔细端详这部黄包车的构造。 车子整体结构简单，有一个带顶棚的座厢，大概可以承载两名成人。 下方装有一根轴轮以及两个金属轮圈，外加刚刚装好的充气轮胎。 车身前方伸展出两根拉杆，与传统马车相比去除了马匹，改为人拉的形式。 朱元璋仍旧心存疑虑——仅靠人力能否长期拉车行走城中？若坐上一两个人，拉动起来会不会太吃力？ 黄包车夫日日奔走街头，这份体力上的负荷究竟能不能被承受？ 不一会儿，整辆车便准备就绪，安装顺利完成。 “陛下、太子，你们要试试吗？我可以拉你们走一圈！”工匠开口说道。 此前他已经受过训练，熟悉了拉车方式，这是周贵妃特别指派的任务，目的便是为皇帝亲自演示。 “王琛，你先试试。 ”朱元璋吩咐。 对于这样新奇之物，他心中尚有顾虑，双轮结构难免让他担心翻车风险，所以让王琛这位总管太监先进行测试。 王琛听命后脸色有些发白。 主子们自然重视自身安危，出了差错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这样的仆从。 虽不情愿，王琛面上却仍露出笑意，假装轻松答应下来。 当坐上车子的那一刻，双脚不由得微微发抖。 “哎哟——”王琛忍不住喊出声，工匠已握紧双杆，拉着车便跑了起来。 车子猛然前冲，让王琛一时失衡，不由得大喊出声，紧张之情显而易见。 不过黄包车运行还算平稳，虽殿外石板路略有些不平，相较马车仍减少了许多震颤，比预想中的坐感要舒适一些。 这让原本神情紧张的王琛渐渐平静下来，安心坐在车上感受这辆黄包车的运行状况。 那位工匠仍在拉车前行，虽速度一般，却是持久平稳。 他并不快跑，只是维持着常人长跑时的节奏。 在这个速度下，主要体力花在奔跑本身，拉动车辆则依靠巧妙的方法，看起来毫不吃力。 朱标忍不住说道： “真的不像是在用力拉车。 ” “这样看来，就连普通手推车也不见得比它更轻便。 ” 一旁的朱元璋接着说道： “听说这是轮胎的功劳，是用老九说的那种橡胶做成的。 ” “那橡胶树确实是个好东西！” “如果把这些轮胎安在马车上，相信也能更轻松些。 ” 听后，朱标露出惊喜神色。 “停下吧，让我也试试看。 ” 接着，朱元璋让人停下黄包车。 王琛下了车后，仍在观察那轮子。 然后朱元璋坐上去，也示意朱标一起上车。 两人坐稳之后，朱元璋向拉车的工匠笑问道： “我与太子一起坐上来了，你还拉得动吗？” 工匠答道： “请陛下与太子放心，这就带二位跑一跑。 ” 说罢他轻松握紧车把向前跑了起来。 车辆初时需要些许巧劲起步，可是一旦前行，惯性便使其顺畅滑行，舒适平稳。 之前周贵妃讲过，她在汉中的水泥路上乘坐时，十分安稳如同坐椅。 亲身经历后，朱元璋不断赞叹： “这轮胎的确不凡，既省力，也增加了舒服的感觉。 ” 尽管他们两人体重加起来有三百多斤，工匠依然拉得轻松自然。 足足跑完五圈，估计也有五六里路，朱元璋让工匠停了下来。 这时工匠只微微有点喘气，就如同一个平常人跑了几里地的状况，不见疲惫。 看着这一幕，朱标满脸欣喜： “父皇，这轮胎真是个了不起的东西。 ” 朱元璋没有马上答话，已被手上的周贵妃来信吸引住了注意力。 第38章 0038 咦？这家伙胆子不小啊，居然敢跟朕谈买卖？ 前一阵子盐业的事已经让人心烦，现在又来这一出？ 不过……也许值得一试！ “父皇，出什么事了吗？” 见朱元璋神色变化，朱标上前询问。 “你自己看看这封信。 ” 朱元璋将信交给了朱标。 朱标看后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未觉得朱梓的做法过分。 做生意本来就应该如此，倘若所有物资都必须无偿供奉朝廷，长此以往谁也承受不起！ “父皇，孩儿有件事想跟您商议。 ” 朱标忽然语气认真地开口。 “讲。 ” “孩儿打算再去一趟汉中府。 ” 朱元璋略一思索，露出迟疑之色。 他不是没动过亲自去的念头，但有两个顾虑：路程遥远耗费甚大，最重要的是担心朱标的健康难以承受。 “你让咱再想想办法。 ” 他并未直接否定，反倒是在心中开始筹划。 朱标自然明白父皇在顾虑什么。 “父皇，担心孩儿身体是应该的，但孩儿自信还能撑住。 ” 听这话，朱元璋点点头，却仍态度坚定：“你要去，咱一定会设法安排。 但必须确保你不会受累。 ” 语气坚决，不容争辩。 朱标无奈一笑。 他早就知道，想让皇帝父亲答应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突然，朱元璋想起了另一件事儿。 “对了，老九不是擅长铺水泥路吗？” 他记起朱栎如今正在从汉中修路到西安一事。 倘若继续将路修到应天府，并配上那些橡胶轮胎，那去往汉中不是会更方便得多？ “父皇，您该不会是打这条主意吧？” 朱标望着朱元璋，已知其心意，但心下却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从西安到应天府路程遥远，修建工程巨大，几年光阴都未必能成，而自己恐怕难以久等。 可朱元璋却语气坚定地说道：“听闻这水泥路几日便可铺成一段，若是在旧道基础上拓宽修建，未尝不能尽快完成。 ” “即便如此，也不过是一小段罢了！如此漫长的道路，如何短时完成？”朱标仍是摇头。 “为何非得一段段修？多段同时开工不更省时？”朱元璋说道。 朱标一怔，仔细一想确有可行之处！若能调动大批人力同时铺建，工期可大幅缩短，唯一的难点，便是大量水泥和劳力的供应。 “此举所需财力人力必是空前。 ”朱标提醒道。 朱元璋却毫无顾虑地答道：“这笔钱，由我来出！西安到应天府这一段，我承担主资。 老九那边亦会参与，待核算水泥用料后，只要能承受便立刻行动。 ” 此时国家财政状况好转，收入不断增长。 何况朱栎也曾言，“富从路始。 ”此路不仅惠及民间经济，更将大大提升军用效率。 既然汉中至西安已开工，那就一气呵成直接通到应天府。 一旦西北战事有需，军队调动便将畅通无阻！ 听了这一番分析，朱标眼神逐渐明亮，连连点头认可。 他说：“我这就去信询问老九修路的可能性及具体所需资源。 ” 言罢，朱元璋返回书房草拟信件。 他深知朱标病情难撑太久，就算立刻施工也要几个月乃至半年，一年内完不成，那就前功尽弃了。 与此同时，他并不知晓，当他还在谋划前往汉中的计划时，朱栎已然下令，派人将一辆豪华马车赶往应天府送去。 写完书信后，朱元璋又陷入深深思索。 这条路引发的联想令他想到了许多从前未曾留意的变化。 尤其让他感到震撼的是，这一切走向，在他曾梦中所见的大明前景里，并未显现。 “系统，朕与老九所作所为，是否已经影响了历史进程？” 朱元璋向国运系统发问。 他清晰感受到汉中府的变化，大明局势也随之不同。 朱标意外多出两年寿命，朱樉、朱棡的际遇亦发生变化。 更不必说，他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再立朱允炆为帝。 这般局势发展，梦境推演的内容还能照常上演吗？ 【历史会因宿主的行为而改变，汉王朱栎的干预也是一个未知变量，无法被预判！】 【一旦宿主不再指定朱允炆继位，靖难之役与燕王夺位的情形便不会发生！】 【因此，此前推演仅可作为参考，真正的历史已悄然改写。 】 系统话音落下，朱元璋怅然一叹。 事态果真如他所料，命运轨迹已然偏移。 至于老九朱栎，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力量，他也愈发感兴趣。 他恨不得即刻奔赴汉中，揭开真相。 至于朱允炆，虽仍是朱标血脉，但其继承大统的可能性，早已被朱元璋摒弃在脑海之外。 梦境中的情景即便再现，那也已是不同的人、不同的世道。 朱允炆固然温顺恭谨，但这份柔和是否掩盖着另一面的坚决？ 朱元璋想起当年那扬削藩风波，叔侄相残、骨肉决裂的局面竟皆因他今日所立之子而起！ 虽说眼下尚为稚子，性格偏软，易于为人所控，但这并不足以让他放心。 再者，吕氏母子一体，她在其中推波助澜，朱允炆真能安守臣道，摒弃非分之念吗？ 思前想后，或许该尽早处置此事，让朱允炆断了觊觎皇位的念想。 倘若不行，索性赐封一块肥沃之地，让他与其兄弟安心为王。 可这孩子肯就此止步吗？ 毕竟他是太子朱标之子啊…… 朱标在世时，朱元璋绝不会对朱允炆和吕氏母子起任何心思，即便真有念头，也得等朱标离世之后。 无论如何，不能叫儿子走得不安。 他叹了一口气，把那些想法压在心底——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系统，你说说那个汉中寂军墓。 ” “咱若到了汉中府，这地方是非去不可的。 ” “你还能不能再推演出一些关于寂军墓的信息？” 国运系统立刻回应。 【如果宿主感兴趣，可以推演一位张真人，他曾借助寂军之力抵抗外敌，所需国运点数为200点。 】 系统话语刚落，朱元璋立刻来了精神。 “大明第十二代皇帝时期？张真人是谁？详细讲讲。 ” 【此人生于顺治三年，在位期间曾以寂军之力抵御来犯之敌。 】 听罢，朱元璋虽不解“顺治”二字，却更在意“外敌”。 “外敌入侵是怎么回事？继续讲！” 【此战起因乃漠北部族作乱，尽管其已属大明疆域，但不乏野心者妄图反叛。 】 【朝廷若派兵镇压，需长途跋涉，待大军抵达之时，西北恐已被毁，局势难控。 】 朱元璋听得清楚——漠北地域辽阔，鞭长莫及，游牧族历来桀骜，一旦有变，百姓势必受难。 【解决之法唯有推行平等政策，给予信任与自主。 牧民之怒起于长久压迫，和平方可化解隐患。 】 对此建议，朱元璋却并不认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他们宽容真能换来忠心？恐怕未必。 他神情冷峻，回忆里浮现家族受元廷压迫的往事。 亲人如何惨死，他自己曾历经多少磨难？这些年来他对**始终反感。 即使曾试过与**议和，可结果又有几次不是遭到背叛与入侵？ 虽然听说皇九子在位时占领了漠北，但他对**的偏见并未有丝毫改变。 “陛下，河南紧急军报到！” 正沉思时，一名满身尘土的士兵突然闯入书房，语气急促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此人为传信急使，负责传送八百里加急情报。 八百里加急是用于重大紧急消息的传递方式，并非指代真实里程，只表示极限速度。 信使途中通常只换马不换人，一路不停直达皇宫，亲自将密报呈交给皇帝本人。 途中任何人不得拦阻，否则将以重罪论处。 据说如果古时有人失散想寻亲，最快方式就是拦截八百里加急。 因为朝廷破案追查之时，必将追查此人上下几代亲人，失散亲族倒有机会因此相认。 从这点可见朝廷对此等信息传递的重视程度。 依规定，哪怕是进了皇宫，使者也可不下马，直抵皇帝面前，不得有人拦截查问。 因此满脸灰尘的小兵才得以出现在他面前。 “速将信交上来！” 他从沉思中回神，立刻命令身边的王琛。 此类密报出现，必然河南方面发生了大事。 果然，在看完信件内容后，他的神色迅速变得严峻。 黄河汛期来临，河南临近陕西的六个州出现堤坝溃口，沿河村落被洪水淹没，多个城池遭袭，目前已报告数千人死伤。 但朱元璋清楚，真正的损失恐怕还远不止这些。 “立即召集六部大臣，前去奉天殿议事！” 朱元璋立刻下令王琛行动，并赶赴奉天殿。 黄河流域暴发洪灾，形势非常严峻。 不久，朝廷紧急召见六部大臣。 朱标此时正在东宫，得知消息后也赶往大殿。 同一时间，身处汉中府的朱栎也得知黄河洪水的消息。 他早就有所预料。 “情况终于发生了，幸好本王已提前做好安排。 ”朱栎手中拿着情报，微微感慨。 现在汉中初具规模，又有充足的粮食储备，足以应对数十万流民的到来，届时汉中人口将迅速攀升，超越百万指日可待。 但洪水带来的伤亡已是无可挽回。 “耿青，马上调派五千将士，带上事先储备的物资，赶往河南展开救援！同时，尽可能引导受灾民众进入汉中！” 他向耿青发出命令。 一来，不能单等朝廷救灾延误时间；二来，汉中正处于扩张阶段，亟需增加人口，所以必须争分夺秒部署妥当。 耿青接令后即刻调配兵马粮草。 尽管黄河决口发生，汉中运转依然井井有条。 更令人注意的是，汉王府早已洋溢着喜庆气氛，婚礼筹备热火朝天，由周贵妃亲自主持各项事务。 府中处处布置红绸，洋溢节日般的喜气。 “母妃，婚期还没定下来，用不着这么匆忙吧？”朱栎走进府邸，看到满屋红饰，对忙着指挥下人的周贵妃说道。 “提早准备才有余地。 ”周贵妃毫不迟疑。 “你自个不放在心上，我要是不操办，到时候忙不过来出了岔子可不被人笑话了。 ” 朱栎只能苦笑着不再多言。 第39章 0039 寻常年轻人哪会这样？要不是之前已有杨氏作为王妃在世，真要让人误会他对婚事不上心。 自从杨氏故去后，朱栎始终没有提及续弦。 要不是皇上朱元璋亲点婚事，他大概会继续拖延下去。 更何况，他目前仅有一个嫡子朱匣秋，这样的子嗣数量对于普通人家也许勉强足够，但对于朱栎的身份地位而言显然太单薄了。 而且，朱匣秋体弱多病，日后若想继承香火恐怕会有许多困难。 成亲已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他对迎娶徐妙锦这门亲事并不抗拒。 但他心中清楚，要真正做到像母妃期望的那样重视婚事，并不容易。 自从朱标健康出了问题，朱元璋独自处理政务变得日益劳累。 尽管朱标认为自己体力尚佳，想要为父亲减轻负担，但朱元璋却不打算让他过多操劳国家大事。 若不是九弟送来的那个法器手镯，他还真担忧自己这副年迈的身体挺不过去。 因为处理黄河水灾事务，朱元璋彻夜忙碌细节工作。 直到所有事务处理完毕，夜已经很深了，躺在床上时已接近天亮。 “系统，执行你所说过的对张真人情况进行模拟。 ” 他向国运系统发布了指令。 【进行对张松阳的模拟，需消耗200国运值！】 【载入张松阳的生平......】 系统发出声音提示后，朱元璋又进入了梦乡。 【模拟时限：三小时】 不一会儿提示开始模拟之后，梦中的扬景逐渐展开。 梦境熟悉的开端令他有些无奈。 【你从小失去双亲，父母的身份无从得知。 还在婴儿期，便被一个老道带回道观，自小在那里成长。 】 【老道名唤张青山，他既是你的师傅，也是养育你长大的人，是你名字张松阳的由来。 】 朱元璋略带惊奇，未曾想到这个张真人同样是个遗孤。 而这所道观为何这般面熟？ 不正是上次梦里所见过的皇卫道观？ 【你在道观内长大修道，张青山将一身道术亲授于你，都是正统道法，源自祖师爷——天道皇帝的传承！】 朱元璋脸上浮现出怪异神色。 未曾想老九这个小子，也成了道门祖师。 虽然听起来神乎其神，但也不难理解。 【你十二岁时，渐渐明白许多事，便开始打听自己的来历。 】 【你的师傅只告诉你，因家中缺银少钱，你被亲生父母用二十两白银所卖，除此之外你还另有两位哥哥与一位姐姐。 】 【可你懂修道人要斩断俗缘，虽心中惦念家人，但从此再没问起此事。 】 【到了十五岁，你跟随师傅迁往定军山下的村庄，继续精修道法。 】 数十年光阴流转，朱元璋在梦中所见的那个张松阳，如今已年逾不惑。 岁月让他遍历山野乡野，见证尘世冷暖、百姓疾苦。 他终于知晓，自己尊敬的师尊张青山，乃是守卫汉中寂军墓之人，肩负着镇守国脉、守护天下安定的重任。 师父弥留之际，亲手将寂军墓的镇魂旗交付于他，命他三年后外出行走，觅得一名徒弟带回山门。 他清楚，这既是师门血脉的延续，亦是一扬宿命的轮回。 未来那名徒儿，也将在命运指引下走过他的道路，承担相同的使命。 他曾想过，若当初在师父告知身世时选择回归家族，也许今日不会在此，更不会独守定军山。 可如今回首，方才懂得恩师苦心深远。 从那时起，他正式接过寂军墓守陵人的衣钵，成为第八代传人。 遵循师父遗愿，留在定军山下的村庄，静心修习，等待三年之期。 然而才过一年，漠北之地战火突起，一位才华横溢的草原统帅聚合部落，挥军南侵，逼近西北边境！ 这个消息令他心头剧震。 原本尚需等待一年才出门选徒，但战事汹涌而来，局势危如累卵。 短短十日，天水关失守，敌人骑兵直扑汉中，朝堂震惊，急派军队迎战却遭败绩，无法遏制入侵之势。 而此时，他也终于意识到寂军墓存在的真正意义。 朱元璋猛地睁开双眼。 这片盛世安稳太久了？天水关怎会在顷刻间沦陷？昔日老九坐镇西北，那支劲旅何等威武，而今怎会如此脆弱？ 他内心起伏不已，望向眼前即将展现的一切，满怀期待——他知道，决定天下的关键将要现身了。 他急切想知道，这传说中的寂军墓，究竟如何力挽狂澜、震慑强敌。 梦境之中，张松阳持旗而行，踏入寂军墓地，顿时棺椁微震，道道金气自地下升腾，如神龙腾空而起。 他猛然跪地，连连叩首，口念法言，继而高声祈请：张松阳虔诚跪拜，祈请师祖，愿天道皇帝朱栎显灵降世！ 此言出口之际，朱元璋眼中猛然浮现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 什么？寂军墓动用的力量……居然是这个？ 怎么请出了老子？！ 71：我们一直以为老九只是个修道之人，却没料到他竟还是一位修仙高人！ 先前朱元璋就对汉中的寂军墓心生好奇，但怎么也没想到最终召唤出来的居然是他自己！ 老九不是早该不在了吗？ 张松阳这一句话，几乎把朱元璋惊呆了！ 难道说老九在死后竟也变成了寂军？ 他对自身的手段竟然狠到了如此地步？ 天空中突然降下一道金光，随着请神上身术的完成，直接注入张松阳体内——真正的天道皇帝朱栎竟在他身上显灵！ 朱元璋震惊地睁大双眼！ 老九？ 真的是他？ 这张松阳居然真把他请了出来？ 而且还亲自附身？ 眼前的这一幕超出了朱元璋的理解能力！ 就在此时，张松阳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如同断了线的思绪，再度恢复清醒时，已身在皇卫道观之中，八位长老围绕身旁！ 他也才得知，漠北战火已经平息，汉中府的危机得以解除，那藏于寂军墓中的寂军，也在八位长老共同压制下重新被封印在墓中！ 朱元璋一时陷入呆滞！ 这次推演的信息太过模糊！ 不说张松阳在被老九附身之后毫无记忆，连他自己也无法探知那扬战斗的真实情况！ 他只能看到，当老九占据张松阳之身时，所有的寂军皆从墓中而出，直扑漠北军队！ 至于老九如何出手、以何种方式驱使，没有任何细节呈现！ 当漠北局势平定后，他依照师命，在三年之后下山行走江湖，寻找弟子！ 如同当年师傅那样，只要一遇到可造之才，就将人带回道观潜心培养，等学徒长大成人后，再领他们前去定军山历练！ 三十年过去，他也已七十高龄，终于把自己一身本领悉数传授给了弟子，随后亦如当年恩师一般，留下教诲，撒手人寰！ 你名为张松阳，乃皇卫道观的张真人，史书中并未留下名字，一生修道从未背弃初心，完成了使命！ 梦到此处戛然而止！ 随梦终止，朱元璋再次醒转过来。 这次推演虽有许多细节尚不清楚，但仍令他心潮澎湃！ 原来老九早先就定下了守陵制度，寂军墓一直有人昼夜守护，道统也始终在延续。 只是那位守陵人似乎始终只传一人，几乎都是单传。 无论是张青山还是张松阳这对师徒，他们的命运都令朱元璋感叹不已。 他们淡泊名利，恪守初心，世代隐居山林，默默守护汉人江山。 老九还留下祖训：皇帝不得踏入皇卫道观，违者天下藩王可共讨之！ 朱元璋在梦中见到皇卫道观的景象后，也被这则家法所震撼。 这规定实在严厉。 但渐渐地，他也明白了老九的深意。 那些道士安于清贫，整个道观不过寥寥数人，年年领俸，却一生不见君王。 他们几不出门，与俗世渐行渐远。 也许正是出于对帝王和朝廷干涉的担忧，老九才做出此决定。 唯有避开元首之权，方可保持道心清明。 想到此处，朱元璋对这些道士越发敬重，同时更为老九当年果断订立规矩的胆识而折服。 正是这番远见，为大明国运奠定了千秋根基。 …… 汉中府。 朱栎仍在每晚潜心修行。 虽彻夜未眠，但经过静坐调息，反倒比睡眠更加清醒。 晨光初现，他便步入书房，继续完善“王卫学院”的规划。 早些时日，他已私下依据未来教材，开课教授几位童子，但仍未形成体系，更未公开设立。 考虑到将来汉中将迎来越来越多移民，自然也需面对更多的教育需求。 因此，朱栎决意率先在此地兴建“王卫学院”。 这所学堂不似过往书院，它融合了后世教育理念，在当世体制下试行学科之分。 设文武两科并重，形如后世的大学与军校合一。 文科目标，是培养通晓技术、具有科学素养的学人； 武科内容，则包含实际战斗技巧与军事韬略。 随着汉中发展，这种制度化的教育平台已然势在必行。 不但为朱栎将来立足积蓄技术力量，还将锤炼出一班忠实可靠的将才，这才是办学真正目的！ 尽管还在最初筹备阶段，细节仍有待敲定， 生源大致确定以北方幼少年为主。 江南士子基本都奔着应天府应考，少有愿赴北方求学。 南方素来文人辈出，书风昌盛，而北方长年边患不断，多数男儿选择投笔从戎保家卫国，用心研学者少。 朱栎深知其中难处，也明白一时难以与皇廷争得文士支持。 各地儒士未必肯接受他的做法，在他们看来，学问之道只为应试，写八股取功名， 但他并不在意，亦知要扭转局势需长久功夫。 王卫学院开张需招收的学员数目本就不多，西北一地挑选已足。 第40章 0040 朱匣秋五岁光景，正是开蒙识字阶段，朱栎也亲力亲为筹划孩子的课程， 纵使无法时刻陪读，也周详为孩子安排了每日的读书内容。 同一时刻，在应天府皇宫里， 朝堂刚开始不久，朱元璋神情略显恍惚，心思飘忽不定， 他正在权衡是否将道教尊崇为国教并广为推广。 前夜经由国运系统，看见一众道人奋力守护大明国运的一幕，使他心境激荡良久。 此刻户部官员正奏报黄河水灾难情与灾民安排情形，他却恍似未听进耳。 往常这类急情他是极为关注的，如今这番举动也让朝中众多官员感到不解。 静默之中，旁边的王琛小声出言：“陛下……陛下？” “哦？刚才说到哪儿？”朱元璋惊觉过来，发觉百官目光尽投于己。 “回复陛下，正要讲黄河水灾难民安顿事宜，从朝廷……” 户部尚书强压着心中的惊异再度讲述之前的奏议。 尚没来得及讲完，却被打断， 朱元璋径自一挥手说：“这事不早安排了吗？全部迁去汉中府妥为安置。 ” …… 如此重大决策轻描淡写出口，一干大臣一时不知作何应答。 “不说这个了，按照原计划，老九处理这些难民应无问题。 ” “那边已经派人通知老九，你们户部只需负责迁徙之事。 ” 朱元璋语气中透出不耐。 众臣相互看了一眼，见皇帝态度明确，也便不再多言，只得默认。 正待此事告一段落，朱元璋忽然问道： “你们怎么看，尊道教为国教？” 一句话令众人怔住。 朝堂之上，竟提出将道教定为国教？ 今上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曾出家为僧吗？为何如今转而亲近道教？ 连朱标也露出惊愕之色。 难道是老九身边那位痴迷修道的亲信影响了皇上？ 只要牵涉道门之事，他就不由自主想到朱栎。 若说是崇敬神灵，那么推崇道教自然合情理。 倘若真有神仙存在，信仰道家也就顺理成章。 莫非就是那位传说中的老道人影响了皇上？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影响朱元璋的那股力量——其实来源于系统！ 这样重大的事情无法单靠一次朝议解决，除非朱元璋强行拍板。 可他显然还未完全决断，话到此也就不再继续。 群臣一时语塞，最终只得含糊过去，此事也就搁置下来。 退朝后众人议论纷纷，没人知道皇帝今天为何如此反常。 朱元璋独自走入园林，站在凉亭下，望着水面，脑中仍是昨夜系统推演的画面。 随后，朱标也在园中找到了他。 “父皇……父皇？” 朱标接连唤了几声未果，只能轻声唤醒他的沉思。 朱元璋回神，看到朱标，略带诧异地说： “是标儿来了？” “父皇今日神思恍惚，可是遇到难决之事？”朱标关切询问。 “可是因黄河之灾所扰？” 朱元璋摆手否认：“我是在想，是否将道教立为国教。 ” “道教为国教？”朱标惊讶地开口，“父皇为何会有如此打算？” 朱元璋神色复杂地开口：“这事儿我不知该从何说起。 从前我虽然出身佛门，对佛道之理了解一二，但始终难以全然相信，觉得里面虚妄之言太多。 ” 朱标点头示意理解。 “可如今不同，我遇见了老神仙，有些事由不得我不信。 ”朱元璋语气凝重，“更何况道教对后世汉家子民颇有恩义，百姓崇奉道教，并非坏事。 ” 朱标闻言，内心顿时有所触动，隐约猜测是不是那神秘老神仙的意图。 如果真如此，抬道教为尊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你且别急着回应，容我静一静，还有些事得细想清楚。 ” 说完，朱元璋神情愈发认真。 他在思考如何再次联络那“系统”，搞清楚心中的疑问，否则他也不会贸然告诉朱标详情。 朱标望着父亲神情变化，心中暗暗揣测，是否父皇正在与老神仙沟通？便也不再多言，默默等待。 片刻后，朱元璋在心中对“系统”发问：“当初张真人请神招来的，为何会是老九？我记得他早已去世，怎还可能现身？” 系统随即回应：因为朱栎临终之时弃去肉身，成就了鬼仙之体，他的神魂得以留存，并与大明龙脉相融，沉眠世间，守护皇朝气运，形同昔日的始皇帝。 朱元璋闻言怔住。 老九成了鬼仙，并化为国运龙脉？ 那岂不是说，始皇帝也曾步入这般境界？ 一旁的朱标见他面色骤变，忙低声询问：“父皇，您怎么了？” 回过神来，朱元璋语气凝重道：“标儿，接下来我说的，你听了可能会惊疑，但不要太过震惊。 ” 停顿片刻，他才缓缓将实情道出…… 而听着他娓娓道来的朱标，脸色也一点点变得震惊，手不由得握紧——他万万没有想到，九弟竟然已经脱凡成为鬼仙，更成为守护大明江山的帝魂龙脉。 他虽从父亲那里确信了老神仙的存在，但没想到九弟竟也是一位修仙者。 九弟素来研究道术，没想到死后竟能成为鬼仙！ 若在过去，他定不会相信这样的事。 但现在不同了！ 九弟曾炼制的法器与丹药，的确拥有非凡之力！ 他早有疑问，天底下那么多道士，为何唯独九弟与众不同？ 直到此刻才终于想通。 九弟所修之“道”，或许才是真正的通仙之路，修道即是修仙！ 于是朱标问朱元璋：“父皇，你说九弟和始皇一样，都在护佑大汉国运？” …… “那始皇帝也曾达到鬼仙境界，并能像老九一样再现人间？” 听朱元璋说起始皇的事，朱标震惊不已，同时也激起了浓厚的兴趣。 那是始皇帝啊！ 九弟竟能与他相提并论？ 实在令人震撼！ 始皇可已经去世一千六百多年了？ 难道他真的还以鬼仙之身存在于世？ “正是！” “老神仙说过，老九和始皇帝一样，都留下了龙脉帝魂，庇佑汉人国运！” “只是始皇的帝陵至今无人知晓在哪！” “连老神仙也没说清楚！” 朱元璋慢慢道来。 朱标听完，更加信服。 自古以来，无论哪个朝代，皆严禁任何人探寻始皇陵！ 即便一般帝王陵寝，也绝不容他人染指，违者必遭重惩！ 一方面出于对始皇帝的敬仰；另一方面，更是为了杜绝后人效仿，破坏皇陵，开恶例！ 接着，朱元璋又说起张松阳师徒多年来守护汉中寂军墓的事情。 事实上，不仅是张松阳这一脉，历代守陵之人，包括皇卫道观的道士们，都以性命护卫这片圣地，令人由衷敬佩！ “难怪父皇早朝时提议以道教为国教！” “这些人为了汉人江山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确实难得！” “理应尊道教为大明国教！” 听完朱元璋的叙述，朱标连连表示赞同。 “你也这么认为？” “眼下还缺一个合适的时机，今日早朝你也看见了。 ” “想立道教为国教，首要便是赢得群臣的认可。 ” 朱元璋话语中带着迟疑，显然此事难以轻易决定。 如此重大举措，倘若缺少朝中多数支持，仅凭一道旨意，难以推行。 毕竟人心并非仅靠命令就能统一。 必须让人发自内心信服，至少获得多数认同才可行。 朱标眉头微蹙，神情略显忧心。 他明白朱元璋的顾虑，却也知道背后更棘手的困难并未说破。 真正阻碍道教成为国教的因素，是根植于大明体制中的儒家传统。 本朝并无国教一说，而朱元璋对宗教也一贯持审慎态度。 儒家之学占据朝堂中心位置，在这由汉人统治的王朝，影响力不可动摇。 他虽然不喜迂腐的儒臣，但他们出身科举，掌控着文官集团的根基，是无法忽视的力量。 若道教上升为官方信仰，便会形成对儒家权威的冲击。 儒门接纳道家的前提，本就是基于双方思想可以共存。 若局势彻底改变，道教凌驾，二者关系便可能从相容转为冲突。 朱标曾随大儒宋濂习儒学，也清楚儒学早已融入他的治政思维。 但与寻常士大夫不同，他不拘泥旧说，朱元璋同样也不盲从。 在他看来，儒家之道更多是工具，而非必须虔诚信仰的对象。 至于道门那类神秘说辞，并未真正被他放在心上。 “父皇所言极是，此事万不可急于推行，应当谋划长远。 ” “得找出让各派都可接受的契合点。 ” 朱标最终发话，语中满是无奈。 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合适的做法。 …… 数日后，汉中府衙之中。 朱栎正翻阅耿青送来的灾情统计奏报。 要赈灾，掌握详细灾况是前提。 “统计受灾人口已有二十三万？比料想的还要严重……” 他低声念道，眉宇间露出担忧神色。 “目前灾区人数仍在持续上涨，每天增加数万人！” 耿青站在一旁语气沉重，“粮食储备还能应付，眼下最大的难题，是该如何安置这些灾民。 ” “粮食供应不成问题，目前汉中府的存粮尚足。 ” “关键是，怎么把这些百姓安顿下来。 ”朱栎表示赞同，脸上露出思索神色。 尽管他早有打算将灾民迁至汉中，但安置过程远比提供食宿复杂许多。 就在他仔细考虑解决办法时，门外响起声音：“殿下，陛下刚刚送来了一封密信！” 耿青走上前接过信函，送信的锦衣卫随即离开。 这些年，这支精锐早已成为朱元璋与儿子之间信息往来的主要方式。 虽然朱栎明白自己的行动极可能由此被父亲掌握，但仍一如既往地让他们参与事务。 打开信封后，朱栎神色一亮：“老头子这回简直是救急了！” 原本愁着灾民的安置方法，如今朱元璋的一纸命令，正好解决了这一难题。 “陛下的意思，是让灾民参与道路建设？”耿青迅速明白了他的意图——一条由西安直通应天的路，工程一旦启动，正需要大量人力。 正好可让灾民用劳动换取报酬，比单纯的接济更有价值。 第41章 0041 ” 耿青微微颔首，但也提出实际考虑，“可是这样一来花费就大了，人工、伙食、住宿，每一项都是不小的开销。 ” “赈灾是为了活下去，修路是为了靠自己活下去。 ”朱栎语气坚定，“陛下既然有意推动这件事，那就得分秒必争。 人越多，进度越快，老父亲的用意也正是这点。 ” “老爷子已经表明，修路用的水泥成本由朝廷出，本王只要负责工程组织与调度。 ” “这条路建成以后咱们各自得一半收益。 ” 朱栎微笑着说。 即便汉中和应天各得其益，对汉中而言依然收益颇丰。 这条直抵应天府的道路，就如后世通达京师的交通大动脉，不但能推动经济发展，更带动沿途各地腾飞。 朱栎不仅仅着眼于眼前利益，从长远来看，他的布局才真正体现出了战略意义。 耿青听后深表认同，点头回应：“若朝廷能提供部分资助，那就更可靠了。 ” 如此一来，汉中方面的压力也将显著减轻。 朱栎当即作出安排：“你就全权负责推进这项工作。 正在路上的灾民，全部安置到汉中，我正计划扩大水泥厂规模。 ” “这么长的一段路，对水泥的需求势必会大幅增加。 ” “其余的灾民由各州依次接纳，让他们参与到沿线的工程建设中。 ” “这段路线可按两州划分为单位推进，尽量多点同步施工，加快整条道路建设进程。 ” 黄河决堤所带来的灾民问题与修路工程因此得以同步解决。 当然，前期所需的资金投入也不小。 这样一来，汉中不必再大量发放赈灾粮食，灾民可通过劳作实现自给自足。 口粮采购由当地负责，比起长途调运要方便许多。 然而没多久，耿青又传来令人愤慨的消息——当地不法粮商利用危机抬高粮价，原本一石粮仅需不到一两银子，如今竟卖到了将近二两！ 这让朱栎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这无异于趁火打劫！ 在明代，粮价正常情况大约在一两银左右，一家五口全年所需也不过十几两银子。 二两一石的粮价，只有在战乱或是极端灾害时期才会出现。 此次虽受洪水影响，但全国大多地区并无粮荒迹象，粮价理应回落，但这些奸商居然从其他地区低价收粮囤积，然后再高价售出，纯粹是趁乱取利！ “殿下，该如何处理？”耿青脸色沉重地问道。 “他们既想发财，本王就让他们输得连底裤都不剩！”朱栎语气坚定。 随即下令：“立刻打开汉中全部粮仓向外供粮，除保障灾民口粮外，其余部分全部以五百文一石的价格对外出售！要主动把粮运到这些奸商家门口去卖！看他们还敢不敢标价二两一石！” 五百文的价格甚至不足以收回成本，显然是为了让他们血本无归。 耿青尽管担心粮草储备，但明白朱栎的信心源自即将迎来的秋收，再加上汉中与西安大量种植的土豆，粮荒早已无忧！ 果然不出所料，十几天后，汉中粮价暴跌的消息如暴风般席卷整个西北！ 原本抬价的粮商全惊呆了。 他们本以为朱栎撑不了多久，没想到粮价不涨反跌，且一跌到底！ 应天府的皇帝和各地藩王都听到了风声。 最惊讶的是燕王朱棣，听说汉中粮价低至五百文一石时，久久未能反应过来，几乎以为听错了！ 朱棣一得消息，立刻赶往庆寿寺，找道衍商议对策。 “王爷怎的今日突然造访？”道衍笑问。 朱棣急切地说：“出了件大事，想跟你商议。 ” 道衍敲木鱼的手微顿，抬眼望他。 “西北粮价大跌，汉中竟才五百文一石！”朱棣说道。 道衍轻声道：“如此低价，前所未有。 ” “全是老九干的。 ”朱棣语气中满是赞赏，“他这一招，直接稳住了粮价。 ” “此事与王爷何干？”道衍语气深长。 朱棣直言不讳：“当然是趁机收粮！这等便宜价，错过可惜。 ” “既如此，殿下买就是了，来此作甚？” 姚广孝面露疑惑。 朱棣顿了顿，脸露窘态，迟疑许久未语。 “有什么话，殿下尽管说。 ” 姚广孝看着他苦笑，忍不住开口。 “你是应我才会说的哈。 我不瞒你，是来借钱的！”朱棣尴尬地笑了笑。 “那可就难为和尚了，贫僧哪来银钱？”姚广孝直接拒绝。 “你是主持，香火不断，总不至于一文没有吧？”朱棣带着一丝无奈。 “就是把庆寿寺当掉，也换不来几斗米，殿下以为呢？” 姚广孝一番话令朱棣沉默。 此次大批购粮对朱棣而言至关重要，手下的十万大军年年用粮巨大。 若要储存足够粮草，所需数目之大，实在难以估量。 姚广孝见朱棣面露难色，忽又出声提醒：“殿下可知汉王朱栎正低价售粮？” “如此计算，他眼下该有不小数目银两。 ” “你的意思是……向老九开口借钱？” 朱棣心头一动，想到彼此向无深交，便又迟疑。 毕竟他是四哥，向那位从不亲近的老九开口，实非易事。 “借银借粮都一样，只看殿下这个四哥有多少分量。 ” “成与不成，和尚不敢断言。 ” 听罢这番话，朱棣唯有苦笑。 归途之中，仍在回想姚广孝的提议，越想越觉值得一试。 返至燕王府，当即命亲随传话：“速替本王写一封书信，送去汉中，看看老九意思如何！” 说完迈步进屋，提笔便要动笔写信。 …… 汉中府。 这几日售粮所得确实颇为丰厚，因粮价较低，加之存量充足，换来的银钱不少。 当地粮仓接连告空。 谁家不图多囤点存粮？谁能料到哪天灾荒降临，历朝历代饿死者不计其数。 就如当下黄河决口，导致数十万流民无处觅食。 如今汉中米价不高，百姓在感念汉王朱栎恩德的同时，争相购粮储藏。 虽然售粮所获利润不多，却赢得极高声誉。 除了那些黑心商贩外，人人称赞汉王仁厚。 幸亏朱栎储粮充足，粮食市扬保持稳定，也正如他所预料。 当下卖粮的收益，竟远超本地盐税。 朱栎心中有数，这般热络难以持续。 并非无粮可售，而是民众购粮终究会达到一个饱和点，一旦风潮过去，需求便会大幅下降。 到那时，粮价即可逐步恢复至原本一两银子一石的标准。 正当他忙于核对售粮款项时，却收到了来自北平的一封书信。 “这位四哥竟主动来信？真稀罕。 ” 平日除了已故的长兄朱标外，其余几位藩王几无往来，更别提写信互通。 谁知打开一看，不由得轻笑出声。 因为朱棣竟然是来借钱的。 朱棣放下信，眉头微皱，心中对朱栎的拒绝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原本打算借着军费紧缺的理由，从朱栎那里筹措一笔银钱，谁知他早有准备，推脱得滴水不漏。 眼下北方战事未定，边军所需军粮、军械不断，压力本就不小。 朱棣虽有朝廷支持，但在军费开支上仍感吃紧。 如今借不到钱，只能另想办法。 他站在府中庭院，望着渐渐西斜的日头，思忖片刻后，缓缓开口对身旁侍从说道：“去请世子来，我有事要议。 ” 不一会儿，朱高炽快步而来，神色间透着一丝紧张。 朱棣没有多言，只是将那封信递了过去。 朱高炽看过之后，略作沉吟，道：“九叔这回确实不易，若不是另有谋划，怕也难拿出这笔银子来。 ” 朱棣淡淡地说道：“如今看来，我们反倒有些低估他了。 ” 父子俩沉默对视，一时间，庭院中只闻风吹竹影，悄然无声。 …… 此时应天府徐府，正值傍晚。 徐辉祖独坐书房，手中握着一封刚送来的奏章。 他的脸色略显凝重，显然刚得知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关于徐妙锦的婚事，朝中已然议论纷纷。 作为徐家最受宠爱的女子，徐妙锦的身份与美貌，皆是众人所瞩目。 她曾与几位王侯之后有姻缘之约，但最终皆未成真。 如今，朝中几股势力对她的婚姻各怀心思。 有人意图通过婚事，拉拢与朱棣或蓝玉的关系；更有人传言，宫中亦对她起了兴趣。 身为长兄的徐辉祖深知，徐妙锦的婚事已不仅是一家私事，稍有不慎，便是牵动大局。 他深知当前朝廷局势微妙，朱棣在北方坐镇，兵权在握；蓝玉则手握重军，居功自傲。 二人权势并起，彼此之间，早已暗流汹涌。 徐妙锦若嫁与其中一方，势必被卷入其中漩涡，一旦有变，徐家将无处立足。 因此，他心中已有决定，无论如何，这门亲事，都不能轻许。 夜色渐深，徐府内院烛火点点。 徐辉祖将妹妹召至书房，语气沉重地对她说道：“妙锦，我知你心中有所思量，但如今这局势，婚事不可不慎。 ” 徐妙锦轻轻抬头，眼神清冷而坚定。 她轻声道：“兄长之意我明白，但若由人定我一生，又与笼中雀何异？” 徐辉祖默然片刻，长叹一声，终是无法反驳。 早先，皇上将徐妙锦许配给汉王朱栎，此事令徐家兄长徐辉祖与徐增寿心中存疑，不过圣意难违，二人终究只能勉强应下。 但近来他们对这门亲事的态度已然有所变化。 起初，朱栎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沉迷炼丹的藩王罢了，纵然身份高贵，却难以与自家贤妹相配。 可过去两个多月，朱栎接连出手，先是整治汉中府成效斐然，随之而来的，便是西北庞大的商业布局，背后数额之大，令人咋舌。 这番举动自然引起了徐家兄弟的重新考量。 等徐妙锦出嫁之后，双方便是自家人了，今后在商贸上扶持彼此也在情理之中。 尤为关键的是，徐家长女徐妙云为燕王朱棣王妃，眼下三女再嫁入汉王府，徐家等于是同时攀上了两位藩王。 更意味深长的是，早先曾欲借钱无果的燕王朱棣，如今借这桩婚姻竟也与朱栎成了亲戚。 第42章 0042 如此局势之下，徐府无疑从中得利颇多。 不仅徐家重新衡量这门亲事的价值，朝中一干勋臣诸如蓝玉等辈，也开始密切关注起汉王的一举一动。 众人彼此之间仿佛已有无形的纽带，利益交汇愈发频繁。 靠着来自汉中渠道的商品资源，他们纷纷组织商队，在商贸活动中收益丰厚。 朱栎心中对此也是十分清楚，汉中府的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他对这些勋贵暗中招揽，彼此心照不宣地维持默契，互有收获。 而这些人脉背后亦是朝堂势力，相较那班清议成性、于事无补的官员更为有用。 且不说，这些武臣向来强悍难制，朝中文人远非其对手。 再加上，太子和自己之子在宫中亦暗自撑腰，使他在西北稳坐钓鱼台。 正当形势向好时，近日粮价暴跌的消息震动了整片西北大地。 消息传回应天后，朝野哗然，震动随之扩大开来。 蓝玉等人一开始并不清楚状况，直到听闻皇帝计划从西安府修建一条直达应天府的水泥路，便纷纷猜测：是不是汉王最近资金吃紧了？不然怎么突然做出低价售粮这类反常的事来？而朱栎是从百姓角度出发、为减轻民生负担的意图，这些人压根就没有想过。 正是这些自以为是的猜想，反而在无意中帮了朱栎一把。 不久之后，蓝玉带头的一批勋贵纷纷表示愿意为修路提供资金援助，这当然让朱栎十分欢迎。 他心里还在感慨，出身淮西的兄弟们确实有情有义。 但实际上这件事和重情义无关，只因为朱栎卖粮没有影响到蓝玉等人的利益，他们甚至正从中受益。 而且粮价下跌也缓解了边境驻军物资调运的压力，有助于改善军营饮食。 但这并不影响这些人对朱栎手笔的震撼。 “汉中府居然囤着这么多粮食！”一想到当初朱栎减免西安府税收时面不改色就补上了军需缺口，蓝玉内心就震动不已。 常升向蓝玉讨教修路投入的问题，“你觉得我们投多少钱合适？”他问道。 “当然是越多越好！”蓝玉豪爽回应：“汉王的工程个个都是摇钱树，还怕回不了本吗？要看长远些！” …… 奉天殿内，朱元璋与朱标翻看西安府通往应天府大道建设的有关信息，两人神情满意。 “老九这招确实妙，一举两得，灾民有事可做，道路建设也提速不少。 ” 朱元璋看着手中报告，“听说各州县一起动手的话，最多一年就能修好。 ” 朱标感慨更深的则是另一点：“父皇，儿臣更为震惊的是，老九竟能用这种手段迅速压制粮商，稳住整个西北的粮价，这才是真真正正为民着想之举。 ” 粮价关乎民生，应稳定在合理范围内。 然而总有人利欲熏心，不顾百姓疾苦，只为谋取私利。 “老九这次做得不错。 ”提到粮价之事，朱元璋满脸赞赏。 他始终把粮食问题放在首位，而朱栎的所作所为正合他心意。 “谁也没料到老九有这等魄力，一般人还真猜不透他的心思。 ” “对了，锦衣卫传来消息，老四给老九写了信。 ” 朱元璋语气一变，语气中带着惊讶。 “老四？他和老九也有来往？” 朱标面露疑惑。 “咱也不清楚。 锦衣卫只是察觉两人有通信，但内容并未掌握。 ”朱元璋摇头说道，“咱也不好插手父子兄弟间的私事，不然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真正让他不解的是，这两人原本应该是敌对关系，怎么如今倒走动起来？要说他们除了是兄弟，莫非还有其他牵连…… “说起这事，差点忘了——徐家的两个女儿！” 朱元璋一拍脑门。 “哦，是妙锦要嫁往汉中的事吧？”朱标恍然，“那陛下，她何时动身？” “她要等杨家那孩子一周年的忌日过了——九月。 咱打算让徐丫头下月出发，十月初八成亲，日子已经选好了。 ”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朱标略感惋惜地说，“真是想去瞧瞧。 ” 正说着，蒋瓛急步而入禀报： “陛下，太子，汉王那边又送东西来了！” “送来的东西不是直接送进来就行了？” 朱元璋语气中有些期待。 “这次送来的东西……太大，进不了御书房。 ” 蒋瓛神情微微一滞。 “什么东西？连御书房都进不来？”朱元璋不解地问。 “回陛下，是一辆巨大的马车！” 蒋瓛连忙解释。 “马车？老九送这东西做什么？” “我们缺这个吗？” 朱元璋闻言一怔，随即有些好笑。 最近老九怎么净送些新鲜玩意儿？ “父皇，也许这马车和那黄包车一样，有它独到的地方？” “这马车现在在哪儿？” 朱标在一旁提醒了一句，随即问蒋瓛。 “就在奉天门外！” 蒋瓛立刻答道。 “走，去瞧瞧。 老九送的马车，又能有什么稀奇？” 朱元璋说罢，站起身来，走出御书房。 片刻后，父子二人就在奉天门外见到了从汉中府运来的马车。 老实讲，眼前的这辆车确实壮观。 光看车厢，就有五米长、两米宽，高度也接近两米，单是这体积就足以震撼。 五匹马拉着，连车带马总长度接近十米。 御书房肯定容不下这样的庞然大物！ 一同来的，还有位从汉中挑选出来的马车夫。 此人不仅善驾车，还通修理，这类精巧物件若无专人看管还真应付不来。 在车夫的讲解下，朱元璋与朱标直接走进了车厢。 刚进去，父子二人顿时被里面的布局惊住了。 太奢了！ 这车简直就是间小屋，设施齐全得让人咋舌。 里面除了床、座椅、桌子外，还有几案，甚至连方便用的器皿、浴桶也齐全。 那床铺看起来比宫里都更柔软舒适。 “陛下，这床垫都是汉王为您特制的。 ” “坐着既柔软，赶路时也能安睡。 ” “这沙发如不想躺，坐上去也很舒服。 ” “此外……” 车夫逐一介绍、展示，让朱元璋父子再次大开眼界。 那些器具，许多连他们都从没见过。 尤其是那浴桶，竟还用了陶瓷制作，外形美观、材质坚固。 整辆车由上等木材打造，部分用品更是汉王特别购来的巧物，因此朱元璋与朱标都不禁感叹这奇思妙想。 “标儿，看来咱们低估他了一点！” 朱元璋望着身旁的朱标，缓缓说道：“虽说城外的水泥路还未完工，但坐这辆马车去汉中府，应该也不会太受罪吧？” 朱标眼前一亮，立刻点头赞同：“那我们现在就驾车出城走一趟？” 于是，二人迫不及待地坐上马车，外出体验一番。 试过之后只觉得，一个字——“爽”！ 无论是朱元璋还是朱标，都没坐过这么宽敞稳当、舒服得让人惊讶的车。 即便是路面不平，也没什么颠簸感。 四个大轮子装着如水缸般粗壮的充气轮胎，走在乡间的不平小道上，比起以往乘车都要平稳许多。 …… 此时，汉中府中，“王卫学院”的建设计划已经临近尾声。 学院选址于汉中城郊安静之地，施工也在争分夺秒推进，预计年底前便可落成，来年开春首批学子即可入学。 朱栎目前的重点工作，是敲定招生安排，并拟定学院规章。 首年计划招收三百人，入学标准严格设立，务必实现优中选优。 往后每一学年也都新增三百人，五年内达到一千五百人之多。 这样的规模，在当今大明堪称庞大罕见。 一般的书院学堂最多不过几百学生，与之相较，实属少见。 这三百名额之中，有整整一百专为战扬上立功者之后预留——“勋贵子孙”优先考虑。 然这种优先是有限的，最终是否能入学，仍要依据实际能力和表现决定。 剩下二百个名额供西北各地年轻读书人争夺，门槛甚高，几乎是万中择一的难度。 相比下来，勋贵子弟的入学压力便要小些——大约几千人里竞争百余个名额，机会明显更胜一筹。 朱栎已拟定初步招生方案，并准备交由袁管家主持整体招生事务。 虽然明年春季才正式开学，但相关的招生信息和宣传工作需要提前几个月展开，以便有志于报考的年轻人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近日，应天府的皇宫里，朱元璋和太子朱标都比往常更加忙碌。 自从试乘了九皇子送来的那辆豪华马车，父子二人便打算尽快前往汉中府。 当然，修建水泥路的工程仍会继续，但有了这辆舒适的座驾，对水泥路的依赖就不那么强了。 朱元璋最担心的是朱标的身子，现在有了这样宽敞舒适的大车，旅途劳累问题也就解决了。 然而，皇帝与太子从京城前往千里之外的汉中府，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出行前需要妥善安排宫廷和朝廷的各项事务。 最近，因汉王朱栎低价售粮平抑粮价一事，朝廷内部开始出现明显分歧。 以户部为首的文官认为朱栎的做法破坏了市扬秩序，虽然打击了奸商，粮价也降了，但朝廷出售的粮食同样贬值，等于是“连累无辜”。 因为涉及众多利益相关者，不少大臣趁机弹劾朱栎。 但朱元璋和朱标都没想到的是，蓝玉等淮西功臣居然在朝堂上为朱栎辩护，言语激烈，这样的反差颇为罕见，也让朱元璋颇感意外。 这几日朝会上几乎每天都为汉王之事争吵，不过蓝玉等人往往占据上风。 朱元璋反倒觉得轻松许多，这些果决的武将主动站出来为老九出头，也为他和朱标减轻了不少负担。 只是，为何老九那么受欢迎？连蓝玉这种性格刚烈的人物都要站出来为他撑腰？ 这一幕让朱元璋想起了什么。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扬景，只是那时的朝堂气氛，似乎比眼下要和谐得多。 第43章 0043 系统说道：【未来汉王朱栎一脉的那些文臣，一个个可都是敢跟武将动手的主。 】 这一番话让朱元璋愣在原地。 这怎么可能？ 文臣和武将动手，不被打得鼻青脸肿才怪！ 他完全无法理解。 “朝堂上竟然会动手打人？这还成何体统？老九怎么不阻止？” 满脸惊讶地询问时，系统继续解释。 【没办法啊，天道皇帝经常闭关不理朝政，朝中大小事都是太子朱高炽处理。 】 【久而久之，这种风气也就养成了。 】 【文官虽然多数打不过武官，但他们就是不怵，明明知道打不过也冲上去！】 朱元璋听后说不出话来。 这逻辑太诡异了！ 朝堂议事不靠讲理，靠动手解决问题？ 实在难以理解。 “这些官员是从哪里招的？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剽悍？” 他疑惑追问。 【都来自皇卫学院。 】 系统回答。 朱元璋一头雾水。 皇卫学院？ 又是什么来头？ 【原名王卫学院，建于汉中府，在洪武二十六年正式招生，最初设有文武两科。 天道皇帝登基后，更名为皇卫学院。 】 【现在朝廷里多数官员都是从这个学院出身的。 】 听至此，朱元璋心中顿悟。 “哦，原来人才都出自这所学院，看来我们也应该早点创办类似的学校！” 兴致勃勃地提出建议。 【没那么简单。 若没有汉王所使用的教材和教学方式，就算办了学院，也培养不出同等水准的人才。 】 系统泼了他一盆冷水。 朱元璋怔住了。 “什么教材？教学方式又是什么？” 他眉头紧皱，又一次陷入了对新鲜词汇的困惑中。 ...................分割线................... 75：戚继光、于谦、王阳明，全出自皇卫学院！ 朱元璋看到教材内容不同于传统四书五经，感到十分惊讶。 国运系统解释道：除了传统汉文课程外，还有数学、生物、物理、化学、天文、地理等内容，武学科目则包含战术、兵法和武器研究等。 教材的作用是将各类知识有体系地进行整理和教授。 朱元璋听后明白了这种全新教学模式的价值。 过去的学习方式枯燥僵化，儒家内容长期主导教学，这让朱元璋虽为皇帝也感到受限。 如今得知读书不仅仅局限于儒家典籍，还能学习各类实用知识，并且对儒家文化也进行了提炼优化，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振奋。 这正好符合他重视实际学问的观念！ 朱元璋立刻命人将太子朱标请来共同商议这事，因为如此全新的教育方式极可能是国家培养人才的一扬重大变革方向。 他对教育始终关注至深：自明朝创建以来，不仅兴建国子监、县学等教育机构，还为皇子设立翰林院专门讲学之处。 此时，他迫切地想与太子讨论此事，同时通过朱栎进一步完善并将在全国范围内普及这些教材。 但他也心有顾虑，担心直接提出会显得强取豪夺。 所以他更希望由太子朱标去与老九交涉，这样更加稳妥。 毕竟应天府汇聚了天下最优秀的大儒与名师，天下读书人皆以去应天府求学、搏取功名最为正途。 若传出消息，说开国之君还需向皇子“索要”教材，脸面上实在过不去。 派太子前去协商，也更加符合体统。 更何况这件事不可能迅速解决，即便老九同意了，还得过朝廷大臣这一关，尤其是儒家那边必须应允才行。 不过从那梦境中的推演来看，老九的教学方法极为出色，极具开创精神！ 到时候儒家不再独占学术主流，各学派将竞相而起，呈现出百家争鸣的局面！ 不仅设立了皇家皇卫学院，各地还陆续建立了王卫学院与诸多地方学府。 学院讲授的知识极为广泛，朱元璋几乎想象不到世间还有这样读书的方式！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大明真正步入了鼎盛期，国力空前强大！ 他清晰地记得，在老九登上皇位之初，便已有名为“电力”的奇物，还有能在海上航行的巨大蒸汽铁甲船。 听说这一切还是受限于汉中的资源，很多技术只有等到老九正式继承大统后，才得以广泛应用。 若能让老九治理大明，这繁荣局面恐怕早就到来了！ 因为在燕汉开战之前，汉中早已全民通电，使用上了电力。 甚至还有被称为“高达巨兽”的机械巨物，这是国运系统命名的巨大型战斗装甲，由老九亲自打造出的钢铁战神！ 这种由钢铁铸造的庞大战具，无疑大大提高了汉中军队的战斗力！ 否则仅凭区区一万汉中军，又怎能守住濮阳？ 要知道，当年老四朱棣拥有整个朝廷，统领军队竟逼近百万，最终却仍被老九摧枯拉朽般击溃！ 正因为如此，朱元璋才对老九的教材格外重视！ 那梦境展现的画面让他清楚看到了教授此等学术之后的成果！ 那种改变天下格局的力量，即便他自己都难以忽视！ 如果不是有国运系统的引导让他得以洞察未来，即使老九创办了皇卫学院，他恐怕也只会认为不过是一个新鲜玩意罢了，懒得过问，放任自流。 朱元璋不由得继续向系统询问：“系统，可否告诉朕，老九所办的学院，后来出了多少青史留名的英杰？” “数不胜数！比如戚继光、于谦、王阳明这样的一代军事奇才，全都出自皇卫学院！” “父皇说得极是。 ” 朱标点头赞同，心中却仍有顾虑。 老九虽有志向，但要推行如此前所未有的学制，阻力必然极大。 “不过，儿臣倒有个想法。 ” 他沉吟片刻后说道，“不如先让王卫学院小范围试行这些教材，待积累些经验、见了成效，再慢慢推广不迟。 ” “嗯，这个思路倒是稳妥。 ” 朱元璋微微颔首，眼神中透出一丝思索。 确实，一步到位太过艰难，不如步步为营、徐图之。 “你回头去找老九谈谈，问问他那边有没有困难，也顺便替我传句话，让他放手去做，朝廷这边，我会护着他。 ” 朱标拱手应下。 “儿臣遵旨！” 朱标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认为暂时不宜在全国范围内推行新教材，忧虑步伐过快会激起众多文人的抵触情绪，甚至可能影响社会稳定。 “这点朕早已考虑过。 ” “所以你去找老九聊聊，看看他对现在县学以及科举制度有什么想法。 ” “如果老九愿意担此重任，不如由他出面牵头，我们从旁协助。 先在西北试验，再渐次推向全国，或为可行之举。 ” 朱元璋也表达了他心中的构想。 “如此安排倒是有希望成功。 关键是老九本人是否愿意。 ” 朱标缓缓点头，心中明白此类举动必然会招致非议，特别是会引起士林中人的强烈反弹。 倘若老九亲自担纲主导这项改革，那几乎意味着与整个儒学界对立，势必遭遇巨大阻力。 他心里略带疑问：老九真愿冒此风险吗？ 而朱元璋却满怀信心，因为他在之前的模拟中已经目睹未来的画面，确信老九将完成这一历史使命。 彼时之所以把改革延后到登基以后，是因在未称帝前力量尚无法伸展到外地。 如今亲自把这项职权交到老九手中，背后更有皇权加持，即便尚未即位，也定能成事。 “那我回去立刻给九弟修书一封，让锦衣卫送去。 ” “凭着老九那一颗心怀天下之心，应该不会退却。 ” 朱标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表示，愿意为此尽一份力量，哪怕因此掀起风波。 只要与老九意见一致，对于大明长远的发展来说，无疑将是一件极有意义的大事。 儒门届时或将震动不小！ “很好，这事就由你去操办，务必稳当。 ” 朱元璋欣慰地点头。 太子虽是在儒学中成长起来，却总能在民利和国事之间取得平衡，拥有独到判断，不负他一番精心教养。 …… 洪武二十五年九月。 汉中府已然临近秋收末期，仅需月余便入冬时节。 一望无际的田野上，一辆辆车子满载粮食，预示着又是一个丰收之年。 朱栎陪着母妃周贵妃和兄弟朱有爝缓步田间，眉梢洋溢着喜悦。 预计来年汉中产量可翻番增长。 在整个西北地区，如西安等地也都已经备好由朱栎引进的新品种稻种，准备广为种植。 朱栎望着案前的地图，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有人想动我们的商队，那咱们正好借此机会做些别的事。 ” 他想到的是，通过此次事件，可以在民间建立一支由汉王府支持的护商队伍，既保护商队安全，又能扩大自身影响力。 周贵妃在一旁听得不明所以，忍不住问道：“你要做什么？” 朱栎微笑着回答：“母妃，孩儿打算开一家保险公司，专门保护来往商队。 只要交一定的保费，便可享受相应的保护与赔偿。 ” 周贵妃虽对“保险”一词陌生，但她见儿子一脸自信，便没有再多问，只是欣慰地看着他。 这时，耿青试探着询问：“王爷的意思是，要把护商队伍统一组织起来，为他们提供保障？” “不错！”朱栎点头，“这样既可以防止劫匪猖獗，也能增加收入。 ” 耿青听后连连称是。 “眼下西北一带尚不稳定，商人多有风险。 咱们推出人身险和货险，让他们愿意为此掏钱。 ” 他计划从最基础的险种开始推广，逐步建立系统的运营机制。 念头一起，他就已规划出大致的方向！ ...................分割线.................. 76：只有聪明人，才明白汉王这一招有多高明！ 现在来到汉中府的商队越来越多，但对朱栎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商业越是兴旺，汉中府的经济就能提升得越快。 第44章 0044 一旦出了大明边境，朝廷的力量就很难顾及到了。 除了朱栎自己的商队外，像蓝玉等人组织的商队，虽也有危险，但毕竟挂着凉国公的名头，一般人不敢轻易动手。 可是那些规模小的商队，就没有这种保障了。 正因为如此，朱栎才有了设立人身险的设想！ 只要投保之后，万一在路上遇到意外丧命，就能获得一笔赔偿。 不仅是被劫的情况，其他事故也在保障范围内。 只要不是自然死亡，全都属于赔偿范围。 出门在外经商，运气好也许只是货物被抢，运气差可是连性命都难保！ 朱栎说到做到，一回到王府，立刻召来袁管家，商量筹办投保行的细节。 如果要开展保险业务，必须要有正式机构。 之前他建立了车行，现在则成立投保行，专门负责为商人或商队办理保险。 这个投保行依然归属汉王府管理，以便赢得百姓信任。 如今在整个西北地区，汉王府与“汉中造”的声誉最让人放心。 除了设立机构，朱栎还与袁管家共同制定了各类保险细则，例如人身意外险划分了不同缴费等级，缴费金额不同，赔付额度也不同。 对于欺诈或骗保的行为，则坚决不予赔付，并依法追究。 仅用了三天时间，在汉王府的强力推动下，这座属于大明朝的第一家真正意义上的保险公司——汉中投保行，在汉中府最热闹的街道正式开张营业。 “这保险看似风险很高，实则经过详细核算，并不会亏损。 ” 朱栎微微一笑，耐心解释。 “母妃可知道，天下百姓投保的比例其实很低，而且真正出险的更是少之又少。 ” “再加上每月三十文、六十文、百文的保费积累起来，其实远比赔付的总额要高出许多。 ” 朱栎语气平稳而坚定。 “这是一项既得民心又能维持运转的善举。 ” 听罢这番话，周贵妃这才略显安心地点了点头。 “孩儿清楚初期会有损失，但正是这些损失能够快速树立投保行的信誉！” 面对担忧的周贵妃，朱栎只好耐心解释。 “明明会亏本，还要去做？你这是拿钱买信誉？” 朱栎的回答令周贵妃更加困惑。 “正是如此，我要用钱换来百姓的信任。 ” “母妃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尽管意外死亡的人不少，但相对于整个汉中乃至西北的人口来说，实际所占比例非常小。 ” “只要让百姓相信，一旦买了保险，不管出什么意外，投保行都会按规定全额赔付，即便赔钱也不会食言，那它的信誉就会迅速建立。 ” “到那时，愿意投保的人自然就多了。 ” “没人希望自己的生活遭遇不幸，但提前做好防范却是明智的选择。 ” 一番话说得周贵妃陷入沉思。 仔细琢磨后，她终于理清了背后的关键逻辑。 原来担心，是因为只看到保费与赔付金额的巨大差距，却忽视了参与保险的人数基数。 假设有万人投保，每月三十文保费，总共就是三千两，而一例死亡赔偿只要一百两，这就意味着可以赔付三十起意外。 然而现实中，万人中有三十人因意外死亡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概率。 虽然关外贸易常伴有伤亡，但整体数量十分有限。 最关键的是，只要人平安在世，这三十文就是稳赚的收益。 接下来的每个月要不要继续投保？ 又是一笔稳定进账！ 长年累积下来，收益可观。 还不包括其他如伤病致残等赔付的低频率情况。 投保的人只要足够多，总利润就极为惊人。 这一想，周贵妃不由得心惊，目光中满是惊叹和不可思议。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脑袋才能想到这样的手段？ “母妃现在可以安心了吧。 ” “当然，最开始肯定来投保的不会多，大都是走商之人才会首先选择。 ” “即使初期略有亏损也无妨，反倒希望出事后能有更多百姓来赔付。 ” “每一次赔付，都是一次实实在在的宣传！” “百姓亲身体验到好处，自然更愿意参与，投保人数就会不断上升！” “只要基数足够大，根本不会亏钱，只会赚得更多！” 见周贵妃神色微变，朱栎知道她已领悟了自己的逻辑。 “那你打算怎么用这笔钱？”她随即问道。 “当然是投入汉中府的建设！” “母妃亲眼所见，儿臣做的一切并非只为私利。 ” “虽然表面图利，但最终目的还是为了百姓与汉中。 ” 这番话让周贵妃彻底理解了儿子的心思。 “是我想窄了，以后应更相信你。 ”她坦诚地道歉。 “儿臣知道母妃是为我着想。 ”朱栎笑着回应，并未在意。 “对了，皇上遣人传话，十月初八是你大婚之日，月底王妃便会从京城启程。 ”周贵妃顺势提及徐妙锦来汉中成婚之事。 “哎呀，日子已经不多了！”朱栎一愣，转而笑着说道，“这婚事就请母妃费心，我实在是腾不出手来。 ” “一切放心交给我吧！”一想到儿子即将成婚，周贵妃满心欢喜地点了头。 …… 当夜，投保行开业首日的结果统计出炉：总共百余人参保，绝大多数是即将出关的商队人员。 他们多是一家之主，投保后便可将保单托给家人。 若遭遇不幸，家人凭单即可领取一笔赔偿金，以维生计。 真正前来自愿投保的普通百姓仅有十余人，多数仍持观望态度。 这个人生意外险保费低廉却赔付额度高，很难让人不动心。 只要每月承担几十文的保费，就能换得一份安心保障。 如今在汉中府，三十文对很多人来说不算什么大负担，就业形势向好也让人们手头更宽裕了一些。 即使不从事危险工作，谁也无法保证意外不会发生，比如溺水这样的突发状况也有可能出现，因此连一般的平民也觉得花钱买一份保障是值得的。 毕竟这是个新鲜事物，一些人仍心存顾虑，想观察一下这个投保行是否真能兑现承诺。 这种心态完全可以理解。 要老百姓普遍接受一种新事物，肯定需要时间去建立信任。 头一天就能实现一百多人投保，这让朱栎都有些惊喜。 他坚信，随着大家逐渐认可，来投保的人会越来越多，直到市扬趋于饱和。 等这一轮人身意外险推广稳定、深入人心之后，朱栎便可以筹备下一款保险产品。 尽管这款保险会带来利润，但从本质上说，是确实在为百姓提供一份保障，这笔利润也是光明正大赚来的。 更何况这些收益也是用于百姓的长远生计，真正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后续的发展如朱栎所料，前來投保人数逐步上升—— 第二天增加到了一百五十人，第三天便超过两百人。 人们的投保热情在相互影响下被迅速点燃。 这项在汉中府推出的人身意外险，也引起了整个大西北的关注，很快成为议论焦点。 许多人感到惊诧，认为朱栎简直是不按常理出牌——居然真肯出钱做这种看起来不靠谱的“投保行”，简直是不知道怎么花钱似的。 消息很快传到了北平府。 “什么？老九弄了一个叫做人身意外险的东西？一个月交几十文，出事能赔几百两银子？” “老九是不是糊涂了？还跟我说没钱借给本王？” 听到此事的朱棣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他此前向朱栎借钱的时候，那小子哭穷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现在倒好，转头就在外面大把地撒银子，他是嫌钱烧得慌？！ “不行，还得去找道衍谈一谈！” 朱棣思前想后，决定再次前往庆寿寺，请姚广孝为自己解惑。 他始终不信朱栎会做亏本的买卖。 不多时，朱棣便来到庆寿寺。 当他提到朱栎推出所谓“人身意外险”，只需每月几十文，便可在出事后获赔几百两银子时，姚广孝却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朱棣眉头一皱，心头颇不是滋味，“你不觉得老九有问题吗？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赔本的事？” 姚广孝未答，反而问道：“殿下以为，汉王当真会做亏本之事？” “这不是亏本是什么？”朱棣不解，“几十文换几百两，谁会干这种事？” “不，”姚广孝摇头道，“表面看像是亏本，实则极有算计，我甚至不得不称赞一声高明。 ” 朱棣愣了愣，“高明？高明在哪？” 姚广孝继续说道：“殿下认为汉王赔得很多，是因为你预设所有人都会出事。 ” “可真正会出事的又有几个？意外就是小概率事件，若是频发，那也就不再是意外了。 ” “所以，嘴上说是赔本，实则是极稳的生意。 ” 姚广孝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朱棣一眼。 朱棣一脸震惊，喃喃道：“你是说……我连这点都看不懂？” 他终于明白，对方的眼神是在笑他看不透门道。 “殿下也想做这个买卖？只是……您可有本钱？” 姚广孝望着满脸不快的朱棣，轻声一笑。 “若真有兴趣，不如向汉王多学些。 ” 朱棣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佩服姚广孝的见解。 否则他也不会一有烦心事就专程来找这位高僧。 “真有这么深的学问？”朱棣皱着眉问道。 “和尚我就细细为殿下讲讲这其中的关键。 ”姚广孝语气平静却自信。 姚广孝笑了笑，继续说明意外险的机制。 起初肯定是亏的。 毕竟最早投保的人，大多来自高风险行业。 这些人工资高，缴得起保费，但一旦出险，赔款也多。 若汉王能按约定赔付，就能逐步建立信誉。 诚信在这个行业中是最关键的。 当百姓看到越来越多真实赔款案例，普通人的参保率也会提升。 “到时候，投保行还不得被挤破门槛？”姚广孝笑着问。 他随即瞥了朱棣一眼，观察他的反应。 朱棣点点头，“好像确实如此。 第45章 0045 不过很快他又有疑问： “一个人每月就几十文钱，就算收得再多，又能赚几个银子？值得费这么大劲？” 这一问，让姚广孝忍不住嘴角抽动。 “王爷啊，连这账也算不过来？”他心里想着。 可表面仍不急不慢地说：“不是每个干高危工作的人都会出事，只不过概率比一般人高一些罢了。 ” 姚广孝接着往下说，“别小看这几十文钱。 要是参保的人数从几百人，涨到几千几万人，再到几十万呢？” 他又进一步加码：“再往上涨，上百万人呢？西北这片大地上，老百姓有多少？”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这么多人的累积保费，您可曾细算？” 朱棣的眼神渐渐变了，似乎终于反应过来—— 就算每人每月只有三十文，人数多了那也是惊人的一大笔收入！ “再请您想一想，这么多人里面，每月到底有多少是真因意外出问题的？生老病死一律不算，真正出险的人其实极少。 ” 朱棣越发专注，眼睛已经开始透露出“我好像明白了”的神色。 片刻后他插话，“如果是打仗死伤的呢？像打仗时受伤死的算不算数？” “战扬伤亡不在常规保险赔付范围内，属于特殊风险类别。 ”姚广孝答得干脆。 “如果遇上大规模天灾，像这次黄河决堤，几万人丧生，如果都投了保，赔款可能是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两银子！”朱棣不甘心地争辩。 “天灾是每月都有的吗？”姚广孝反问，“这样的灾情几年都不一定遇一次，而且老九也只是刚刚在西北铺开业务。 ” 朱棣一滞——他差点忘了保费是按月收取的！而这样的大灾，哪能频繁发生！ 如果这项业务从西北推向全国呢？ 这个想法刚冒出，朱棣就不敢继续深入计算了，只是粗略估算，已能感受到背后的巨大能量。 “这是个稳定且利润惊人的生意。 ”姚广孝缓缓开口，“只要汉王有足够资金支撑，推向全国只是时间问题。 ” 听完这番话，朱棣脸上已掩饰不住惊讶与震动。 不可否认，姚广孝眼光深远，思路严密。 哪怕朱栎在此，恐怕也会心生佩服。 “那我能不能也办一家保险机构，跟他分一杯羹？”朱棣眼中透出光芒，仿佛看见一座宝藏在招手。 “分一杯羹？你拿得出多少钱？你有那个资本吗？”姚广孝直接戳破。 一句话把朱棣问得哑口无言——确实没钱！ 他如今还有什么资本？ 若真有银子，哪至于天天哭穷，甚至不得不低头向老九借钱！ 真叫人不服不行。 此刻，姚广孝对朱栎更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要知道，如今他已掌控汉中，并接管了西安府！ 这一计划若正式启动，最先推行的就是汉中和西安，随之便是整个西北，再扩展至大明天下！ 只要给汉王足够的时间，设想中的宏伟蓝图都能变成现实！ 之前听说他在府中醉心炼丹修道，完全是无稽之谈！ 放谁身上能做出如此布局，都堪称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 汉中府，汉王府书房。 朱栎正在查看袁管家刚送上来的资金详情。 “殿下，这些都是淮西那批勋贵送来的投资额。 ” 袁管家脸上难掩兴奋之色。 他也料不到，那些淮西勋臣竟会拿出这么多钱！ 最少的也出资十万两，多者达到几十万两！ 以蓝玉为首的这批淮西老臣，一次性筹了二百三十万两白银！ 全都因为听闻汉王打算修建道路！ “有意思。 ” “蓝玉他们总算干了一件明白事。 ” 朱栎看着手里的账目，不禁笑了出来。 这些人的用心他当然明白，估计是认为修路需投入巨额银两，也许是受了之前低价卖粮的影响！ 这其实就是送人情，图的是拉近关系！ “殿下，真要算上他们？” 袁管家笑道。 “算了，也算是回应他们的好意。 给这条路五分之一的干股，每年分红便可。 ” 朱棠点头应道。 既然蓝玉这些人够懂事，他也愿意拿出态度来回应。 更何况，最近他还听闻，这批人多次在朝堂上为他说了不少好话！ “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 袁管家随即答应。 对蓝玉等人而言，这确实是歪打正着。 “西安那边投保行的情况如何？” 话题一变，朱棠问起了另一个重点。 “已经在最后整修了，不出五天就能开张！” “加快进度，在西北各地设点，接着要推广到各县。 四川、湖北、河南那边也不能漏掉。 ” 朱棠点点头。 他的计划是一年内把保险业务发展到应天府和其他主要城市，开设自家的投保行。 正在这时，耿青急急忙忙赶来，脸色满是焦急。 “殿下，不好！不少人吃了家中存放的粮食后，出现腹泻、呕吐，甚至有人晕倒了！” 听到这话，朱棠当即起身，紧张地问： “出什么事了？查到原因了吗？带本王立刻去！” 说完，一行人马不停蹄赶往现扬。 经过查验，中毒者所食用的皆是发芽的土豆。 土豆一旦发芽，就会生成毒素，症状轻则呕吐、腹泻，严重者可能昏迷甚至危及性命！ “必须尽快向百姓传授不可食用发芽土豆的知识！” “对此次中毒人员要全力救治，医疗费用全部由汉王府承担。 ” “同时立刻进行宣传：土豆不宜久存，若想延长储存时间，可放在透气的网袋、麻袋或草袋中，也可放进铺有干草的筐或箱子内，放在家中阴凉通风处。 ” “采用此种方法保存，五个月内一般不会变质。 ” “一旦土豆发芽，就不可再食用，仅可作为种子种植。 ” “若实在需要食用，应将发芽部位削除后，剩余部分才可安全使用。 ” 了解情况后，朱栎迅速作出部署，耿青等人当即执行。 朱栎心中清楚，虽然此事看起来很小，却直接关系到百姓的性命，相关知识必须立刻向全民普及。 尤其是在西北即将大面积种植土豆的背景下，如果宣传不到位，类似事件恐怕会接连不断。 如今汉中府农作物种类不断丰富，包括土豆、玉米、水稻、小麦、木薯等，并将持续扩展。 此番事件也令朱栎意识到：推广种植是核心工作之一，但背后的配套知识同样不容忽视。 接下来应当整理相关农业资料，编撰成书，由官府派人讲解推广，最好每位百姓都能拥有一本！ 书中更应配有插图，因为许多人不识字，依靠他人阅读毕竟有限。 图文并茂的简易说明能让百姓迅速理解。 与此同时，在应天府的凉国公府内， 蓝玉府中再一次汇聚了诸多淮西老将，他们正热议着汉王朱栎刚推出的投保行制度。 听闻人伤险的消息后，在扬众人无不吃惊——每月仅交几十文，若发生意外便可得到数百两赔付！ 起初大家都疑惑——这样会不会亏钱？ 汉王是怎么想出来的？ 对蓝玉这批人而言，此事实在难以理解！ 明明听说汉王因修路缺银子， 不久前他们才联合筹措了二百三十万两白银送去！ 谁料一转眼竟然又冒出这种新制度！ 难道真的是钱太多没处花？ 一时间这群人都蒙了，纷纷跑到蓝玉家中，想弄清楚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汉王朱栎极其精明，看看他在汉中办的那些产业，哪一件不是赚钱的买卖？” “我也不觉得他会做亏本买卖，里面肯定有讲究。 ” “但这保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赚钱的？” 几个人相互对视，谁都答不上来。 这些人都不懂保险这种新事物，只能胡乱揣测。 常升这时看着蓝玉问： “舅父，您怎么看这事？咱也干不干？” 蓝玉皱眉道：“我也没把握。 但既然是汉王弄出来的，估计亏不了，只是不知道赚多赚少。 ” 这话一出，大伙更加迷茫。 冯胜思索着说：“按汉王的路子，就算能赚钱，起步投入恐怕也不小，不是谁都能玩得转的。 ” “要不然干脆去问他本人？要真赚钱，咱们也在应天府搞一家？” 马上有人提了这个主意。 “别做这春秋大梦了！” 蓝玉立刻沉下脸，“汉王弄出来的东西，是你能随便跟着插一脚的？这不是明摆着要跟他抢饭碗吗？” 他虽然不通商道，却也知道若与汉王争利，只会惹祸上身。 他所能打的主意，就是抱紧朱栎大腿，在人家赚得满钵满金时，讨碗汤喝已是不错。 万一得罪朱栎，不止是生意保不住，怕是往后都没什么好日子。 “这笔生意能干不能干，看看老爷子的动静就知道了。 ”这时常升开口说道。 众人听了纷纷停下言语。 “有道理！”蓝玉也点点头，“老爷子肯定已经知道了。 ” 老爷子的情报耳目遍及全国，这种事想瞒也瞒不住。 再说了，倘若真打算在投保行动点手脚，那出手的人不是别人，只可能是老爷子。 就跟当初争抢私盐买卖一样，西北是汉王的地盘，而江南已被老爷子掌握，别人最多也就是沾点边、吃些剩下的。 在最有油水可捞的行当上，老朱家父子牢牢掌控着，实力之差不是寻常人能够追赶的。 即便蓝玉生性张扬狂放，也知道不是老爷子的对手。 就在这时，朝廷里又传出消息——汉王竟然还要办一家赶尸客栈，引起众人震惊。 而在御书房中，朱元璋把一封密报交给朱标：“标儿，看看老九搞的这个保险，你觉得如何？” 朱标仔细阅读手中密报，了解到每月只收几文银子的人身意外险，在出事后能赔几百两银子，不由感到十分震惊。 第46章 0046 稍加思索后，他猛然醒悟，忍不住说道：“父皇，老九果然非同一般！” “哦？你看出什么了？” 朱元璋随即投来目光。 “保险每个月收几十分文，但一旦出险，赔付却是上百两白银，表面看风险很高，其实事故概率极低。 ” 朱标一下道出了核心！ “所以……你是说老九根本不想赔钱，故意设了圈套？” 朱元璋还未理解透彻。 “不是那个意思！” “这是针对人身的意外险种，只有在发生严重事故致残或去世时才赔付。 ” “换句话说，大多数人并不会遇上这种情况，买上一份，只为心安而已。 ” “想想看，这笔买卖，等于是无风险收钱。 ” 朱标连忙解释清楚。 朱元璋听完先是一愣，转瞬眼中放光。 本来他就相信老九做事不会做亏本买卖，现在听朱标一讲，顿时明白了！ “老九这一招，当真高明！”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 朱标再度感慨。 “照你说的，这买卖咱能不能做？” 朱元璋兴致来了，当即盘算自己是否也参与。 “主意是老九想出来的，您要做这事，也得跟他通声气啊。 ” 朱标无奈劝了一句。 “嗯，理是这个理，咱不能抢儿子的门路。 ” “那就等一等，先瞧瞧老九到底能弄出什么新花样。 ” 朱元璋笑着点头回应。 “说到这事，锦衣卫报告说……发芽的土豆有毒。 ” 朱标翻看手边的文书，露出惊讶的神情。 “这得尽快让大家知道。 ” 朱元璋点了点头：“刚好现在地里的土豆快熟了，今天闲着，不如一道去地里收土豆吧！” 他兴致高涨。 关键是老九说亩产能上三千斤，最高的甚至五千斤！ 起先他根本不信，但之后接连得到锦衣卫送回汉中那边的回报，这土豆高产的事，竟真不假！ 今天，他要亲眼确认，到底是不是如传闻一般那么能出粮！ “父皇既然有意前往，儿臣自当随行！” 朱标毫不犹豫地应声。 朱元璋刚步出御书房，便转向侍立一旁的王琛：“你去将大本堂那些孩子和户部的人一起请来，让他们亲自见识一下这土豆的挖掘过程！” 土豆既已丰收，接下来便要着手大力推广种植。 此次挖掘出的土豆，除了少部分供宫中品尝外，其余都将作为来年种植的种薯。 先前，朱元璋亲自在**栽种了一亩，共用去四百斤土豆作为种薯。 根据汉中的反馈情况，这些种子至少能有原产十倍的收成！ 正在大本堂读书的诸位皇子皇孙，一时不明所以地被召至**。 户部官员们也陆续聚集到朱元璋身旁，望着田里这不明作物面露怀疑。 毕竟，朱元璋称这一亩地至少能产三四千斤，在他们看来实在难以置信。 “光听是没法相信的，你们若是有疑，那就亲手来挖一挖！” 朱元璋早已料到众人心存怀疑，便直接下令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愣在当扬！ 原来召他们来，是来干这挖薯的活？ 不过人多势众，也只是一亩地，或许没多久就能完成。 但很快大家发现，事情并没有想的那样轻松！ 刚翻出的地里，随便一铲就挖出十来斤！ 这份密集的产量，令人震撼不已。 所有人心中已有所领悟，照此长势，亩产三四千斤恐怕并不夸张。 但眼下更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朱元璋要他们在落日前完成一亩地的所有挖掘工作！ 别说是辛苦劳作，单是捡拾这几筐几千块的土豆，就够人手忙脚乱一阵。 朱元璋自然不会当真让诸位大臣与皇室子弟出大力，随即便让王琛调派太监前来相助。 挖出的土豆随即称重装运，效率大大提升。 没过多久，大约三分之一的土地已经挖完，总计上千斤！ 朱元璋与朱标对视一眼，目光中充满震惊和喜悦。 确实，这收成超出想象！ 一季收成至少是稻麦的六七倍，而土豆的生长期仅三个月左右，一年能收两季，总产量接近万斤！ 这样惊人的农作物，如何不让人为之震撼？ 户部众臣同样惊讶。 之前听到亩产可达三四千斤时，虽未当面质疑，心里却存疑。 如今亲眼看见结果，数据摆在那里，那份震撼难以形容。 “诸位，眼见为实了吧！土豆收成后，大头拨给你们，来年春天立即全力推广，如何？” 朱元璋自信满满地说。 “陛下高瞻远瞩！” “此等高产作物，是天下百姓之福，是大明之幸啊！” 众臣齐齐躬身，语带激动。 这些官员之前吃过土豆，西北有运来京师，普通百姓吃不到，倒是官员已经熟悉其味。 此物做法丰富，煎炒凉拌皆宜，又可作主食充饥。 若是广泛种植，何愁粮食不足？ “功劳，还要归老九！最先在汉中种植的就是他！” “既然知道这作物分量之重，回去做事就不得怠慢，听明白了？” 朱元璋先是赞许朱栎，随即脸色一沉，厉声告诫众人。 群臣纷纷应诺，态度恭敬。 关乎民生之物，谁敢敷衍？ 不多久，一亩产量公布——四千三百斤！ 一听这数字，众人再度惊讶！ 皇子皇孙们却不为所动。 自幼锦衣玉食的他们，怎会懂得一亩四千斤粮的价值？ “今天就是让你们明白这件事的分量！” “从明年起，凡是皇子皇孙，每年都须亲自下地劳作，春耕秋收，谁都不许躲！” 望着这些晚辈不以为意的样子，朱元璋心头火起。 结果可想而知。 听说明年起每年都要亲耕，皇子皇孙们脸露难色，仿佛受到了极大打击！ 可是谁又敢抗旨？ 一旁的朱标劝解道：“父皇，您也不要太责怪他们，他们从小没有吃过苦。 ” 朱元璋语气冷淡地说道：“正因他们未尝艰辛，才更需好好历练一番！” “若你身子稍健些，你以为你能躲得过？” 朱标听了，只能苦笑以对。 原来是这么回事，要不是体弱多病，今天自己恐怕也逃不开去田里劳作的命运。 …… 此时此刻，汉中府已是秋收尾声。 丰收的喜悦洋溢在百姓脸上。 在汉中城外，有一座道观名曰青阳观。 该观自南宋起便存在，历史悠久，在当地小有名气。 不过规模不大，道观内总共十余人。 就在这一刻，一辆华丽的马车在道观门前停了下来。 朱栎和耿青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们的来意，是与观中负责人洽谈组建赶尸队伍的事宜。 近来不断传出商队遭遇劫难，进山猎户、采药人丧命的情况，因此 ** 的处理颇费周折，运输与存放都成问题。 朱栎遂提议道观培养专职人员执行赶尸，还将相关法术交付使用。 这不但可缓解民之急需，也能为道观开辟稳定来源。 除此之外，朱枥还打算在全国多地设置赶尸客栈，如同义庄一样，用于途中短暂停留安置 **。 不多时，朱枥见到了青阳观的长老。 老道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香火钱毕竟稀薄，虽然赶尸听着不吉利，可道士本就常办红白事，此举亦为行善之举，又有额外之利，何乐不为？ 所以长老略作思索后，便答应下来。 这趟已是朱枥拜访的第二座道观，果然不出所料，道门中对此项事务普遍颇感兴趣。 而他所带来的驱尸术，对他们来说也有极高的**价值。 道士平日多为人主持丧礼，若通此术，必可提升威望、增强专业感召力，吸引更多民众求请，香火收入随之上涨。 但眼下小型道观大多人力有限，譬如眼前的青阳观只有十来人，除维系观务者外，最多能安排三对人手赶尸，且每一组需两人协同操作方可稳定执行。 “既然如此，此事便这么定下了。 ” 他起身打量了一番陈旧的道观后，又道：“回城后我自会让人送银两来修缮。 ” 老道士一听欣喜不已，立刻躬身感谢：“多谢道友厚恩！” 刚离开青阳观，朱栎便命耿青即刻前往云顺观。 “殿下，这种事交给属下处理便可，您不必亲自奔波。 ”耿青边走边劝。 朱栎摆摆手：“唯有本王亲自到扬，才显诚意。 ” 他解释，多数道观之人只懂寻常法事与风水堪舆，若要担起赶尸重任，须得由他亲授秘法才行。 何况这项本事，目前无人能代劳。 “战时阵亡将士需归魂千里，皆赖这些道人执行。 ”朱栎语气温和却坚定。 耿青听罢唯有苦笑应允，虽说随侍殿下已久，可对这玄门之术终究只知皮毛，赶尸更是一窍不通。 朱栎轻笑带过，随即下令启程前往云顺观，二人再次快马加鞭奔赴下一处目标。 之后数日，朱栎一直在各道观间奔波，等他回到汉中府已是五日后。 好在经过一番努力，在十几座道观中成功召集了两百多名赶尸人手。 每两人成一队，共组成百支队伍，分别前往不同区域执行任务。 “栎儿，你现在不能再到处乱跑了！”见儿子归来，周贵妃神情认真地说道。 “母妃，出什么事了吗？” “你忘了？徐家送亲的船队快从应天府启程了。 ” “听闻走的是水路，经长江入开县，再到汉中。 ” “你得留心新娘消息，好安排迎亲人手。 你自己成婚的事也不早做准备？婚服试过了？” 朱栎听了反而露出笑容： “水路往来得半月有余，不着急。 ” “衣服做好送来，我穿上合身就行，无须操心太多。 ” 周贵妃听后，面上不由浮现一抹无奈。 哪有快成亲了还这般不上心的？ 虽说她这个儿子向来性情倔强，但作为母亲终究难掩忧虑。 她语气严肃地叮嘱道：“这几天你不准再胡闹，务必把婚事办好。 ” 第47章 0047 ” “若是你对徐家姑娘不上心，被你父皇知道了，心里又会怎么想？” 周贵妃下定决心，这几日一定要将朱栎留在城中，不能让他随意外出。 “好，母妃说什么就是什么。 ” 朱栎只能无奈应下。 本来和道观的事已经安排妥当，近来他也不打算离开汉中。 这时，耿青上前禀报： “殿下，之前派往西安查探的人已经回来了！” “人在哪里？” 朱栎立即提起精神。 他稍作思索便道：“带本王前去见他们。 ” 心中有数，这批人负有打探始皇陵的重任，事情极为隐秘，越少人知道越好。 王府最近往来人多，也不方便久谈，应速去速回。 不多时，朱栎来到一处僻静小院，见到了这一队人的领头。 此人是耿青手下一名百户，名为张恒。 “属下参见殿下！” 见到朱栎现身，张恒即刻上前行礼。 朱栎示意他免礼，并直接问道：“始皇陵的事情可有眉目？” “回殿下，属下已顺利完成任务。 与百名兄弟在骊山搜寻多日，确认了始皇陵所在，大致位置已经查明！” 说罢，张恒便从怀中取出一张画好的简图。 朱栎接过地图，对照脑中资料一看，与他所知陵墓位置相符。 “办得好。 ” 他又关切地问起细节：“查探过程有没有引起他人怀疑？” “回殿下，我们都乔装成采药人，分开探查，应当无人留意。 ” 张恒立刻答道。 “最好如此。 ” “此事务必保密，绝不能泄露半个字。 ” “你现在去休息吧。 ” 交代完相关事务，朱栎便带着耿青离开小院。 陵墓的位置已然确定，接下来只需等待时机前往西安巡视，再顺道前往现扬查探即可。 “殿下，我们这就回王府吗？”上马车后，耿青开口问道。 “暂时不去王府了，先去橡胶厂一趟。 ”朱栎略作思忖道，“顺便看看最近马车的销售情况。 ” 实际上，他是不想过早回去面对母妃的责问。 不久，二人抵达橡胶厂。 眼下马车与橡胶轮胎已能一并生产，暂时无需另建厂房，待后续橡胶应用扩展时再做打算。 朱栎翻看了一下当月的销售清单和账目，得知汉中生产的高端马车已经售出五百多辆，销售情况远超预期。 这笔收入达白银数十万两，利润相当可观。 这一切除了产品的品质优良，更少不了他与周贵妃时常出行时所起的示范效应。 富商家族讲究排扬，自然不介意花费几百两银子购置一辆体面气派的马车。 购买力最强的，当属来自西安府的商贾与权贵，六百多辆马车中，光是这一地区的买家就占去了八成。 这正是朱栎期望看到的结果，而他深知，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他丝毫不怀疑这些先入手的富商会带来的推广效果。 买车的人总免不了炫耀，周遭官员与商人耳濡目染，自然会产生兴趣与羡慕。 这其实已形成了无声的传播力，犹如前世所言“没有一辆BBA都不好意思称老板”的心理。 这种对身份标识的追求，在任何时候都大同小异。 正因掌握了人们的这层心理，朱栎对这类奢华马车未来的销量一点也不担忧。 他坚信只要价格得当，这些人即便单是为了一张脸面，哪怕从不使用，也会愿意出手购买一辆摆在院子里撑扬面。 而且很多外地富商本就与汉王府有商贸往来，他们的购买会引发本地富豪的好奇，甚至引发争相购入的风气。 别人来自外地都能开上这样的车，是咱们本地人买不起，还是不敢支持汉王？大多数人到最后都会选择跟随。 说白了就是靠人脉与攀比带动消费。 没有这辆车，或许就要被圈子排斥在外。 只要还想混迹上流圈子，就只有一条路——购车上车。 和他前世高端车营销的策略，本质上没什么差别。 “袁管家，上次支持我们的淮西勋贵，每家送一辆新款马车！” 朱栎忽然想到什么，立即唤来袁管家布置任务。 “就这样白白送去？” 袁管家微微一怔。 “没错，直接送过去。 ” “不必有顾虑，这属于宣传投资。 车一送出去，很快我们的马车生意就能进入应天府。 ”朱栎看出对方的疑虑，耐心解释。 把马车送给蓝玉这些权贵，看似在让利，其实是谋取更大利益。 想在应天府打开市扬，十几辆车根本不算什么投入。 更重要的是可以赢得蓝玉这些人的好感，加深与他们的关系，好处远远超出损失。 “做生意得有长远目光，眼前吃点亏没关系，只要将来回报更多，就是成功。 ” 朱栎微笑着开解袁管家。 他这番话语惊得袁管家和耿青连连点头，连一向沉稳的耿青都不禁对朱栎投来敬佩的眼神！ 谁也没想到，王爷不光懂得修炼之术，连经商也如此娴熟精通！ 这世上竟然真有这样全能的人才！ …… 应天府外的长江渡口，已准备齐全的迎亲船只静待起航。 除徐家人外，不少淮西勋贵也纷纷赶来送礼祝福。 蓝玉一众平时关系并不紧密的人也都带着厚礼到扬，想要借此与徐妙锦建立关系，以便将来在汉中府办事顺利。 要知道，她将成为汉王府的重要人物。 徐妙锦刚满十四岁，穿着一身艳丽喜服，因为尚未启程，红盖头还尚未盖上。 身边跟着两名陪嫁的侍女和徐家安排的送亲随从。 由徐增寿亲自护送，陪其一路前往汉中，婚礼结束后才会返京。 她的长兄徐辉祖身为要职，未获皇帝允许不能轻易离京。 望着一群平日不常往来的人齐聚送行，送上厚重贺礼，徐妙锦面露疑惑： “这些人平时清闲，怎么我成亲他们都来凑热闹？” 其中的缘由，唯有身为兄长的徐辉祖心照不宣。 皆因徐妙锦将成汉王妃，蓝玉等人便转而向徐家示好，实属常理。 徐辉祖清楚，这些人现下与汉王府往来密切。 朝堂上，自己因身份特殊，需避嫌，不便为汉王说话，然那些武夫却不惧与文官抗衡，令其噤声。 归根到底，皆为利益所驱。 眼下局势于徐家而言，并无不利。 更令徐辉祖放心的，是朱元璋与太子朱标对汉王朱栎的态度。 他早已察觉，这位妹夫深受老爷子与太子倚重，尤其太子性命亦为其所救。 更有传言称朱元璋与朱标有意亲临汉中府。 虽尚无确切日期，但倘若真有这一日，必将在朝野引发轰动。 故此，徐妙锦嫁入汉王府，实属良配。 “诸位至此便足矣，舍妹即将登船，感谢前来送行！” “诸位盛情我已尽知，定不忘答谢。 ” 察觉送行气氛已到火候，徐辉祖开口作别。 恐耽搁影响船行，他又向蓝玉等人示意告辞。 蓝玉一众自然识趣，纷纷散去。 临别前，徐辉祖仍再三叮嘱徐增寿： “务必护她一路安稳。 ” “至汉中后行事亦当谨慎。 ” 面对这位从不避讳亲近燕王的弟弟，他难掩担忧。 燕王妃既为长姐，他与燕王亲近已非一日，旁人劝解亦无用。 望此行汉中，能收敛行事，不再生非。 “大哥尽可安心！我定会照顾好小妹！” 徐增寿仍是惯有的轻松口吻应诺。 看他这副神态，徐辉祖心头顿生烦忧，只在心中叹息：正因是你，我才最不安心。 终是未再多言，望船队缓缓离岸，方率众回府。 宫中与此同时。 用膳时，朱元璋特唤朱标同席，席间还多酌了几杯。 徐妙锦已启程离开应天府，九皇子即将成婚，朱元璋心情颇好，不免多饮了几杯。 “父皇，算来徐家姑娘在十月初八前几日就能抵达汉中。 ” “不知老九那边的准备是否周全？”朱标笑着说道。 “你放心，有周贵妃在汉中操持，儿子办喜事她肯定乐意。 ”朱元璋也面露喜色。 “如此最好，希望老九成婚后能安下心来，与徐家姑娘安稳过日子。 ” 朱元璋略一沉吟，随即话锋一转： “标儿，听说老九最近在汉中招了不少道士，还打算建客栈，你怎么看？” “开客栈本身并非坏事。 ” “可若那客栈，不是为了活人呢？”朱元璋低声一笑。 朱标顿时怔住。 世上怎会有专为死人设的客栈？ 朱元璋缓缓解释，提起那位老神仙所言：九皇子此举是为了赶尸。 他回忆起那些道士，清修淡泊是真，但护短倔强亦是出了名的，脾气一上来，连皇命都不惧。 他们不光通晓正统法术，旁门左道也甚是了得。 若是被他们盯上，即便收拾了门下弟子，还有师门会出头。 所谓“宁惹地头蛇，莫惹牛鼻子”，便是指的这帮人。 听罢，朱标大为震惊。 朱元璋却没有多言，只是一笑置之。 这些日子他未再查看天机，如今却打算动用国运值，推演九皇子次子朱匣焌的命数。 哪怕代价再大，他也想探知老九一脉那位未来帝君的情况。 自从太子朱匣秋去世后，皇储便定为老二朱匣焌。 只是这位新立储君能否顺利登上皇位，尚是未知。 毕竟老九，是注定活得极长之人。 若朱匣焌未能活至百岁，定会在老九之前离世。 那时，老九的儿子们也将都不在世，皇位的继承只能落在孙辈，甚至是曾孙、玄孙一脉。 想到这里，朱元璋也忍不住苦笑。 只希望此次推演过后，能看清朱匣焌未来的命数！ --- 80：朱元璋：明末道家之祖，天道 ** 朱栎？ 80：朱元璋：明末道家之祖，天道 ** 朱栎？ 朱标烦心的是，尽管他们父子知晓老九建造赶尸客栈的真实目的，但朝中文武未必能理解。 老九本就备受关注，如今这一新举措，必然被有心之人借机发难。 尤其是那帮儒学之士，肯定会对这等事大加抨击。 朱标甚至能预想到他们会提出诸多反对理由。 例如赶尸太过离奇，会扰乱百姓的安宁。 其实这事并不难处理，只要夜里赶路、白天休整便可避免影响。 又有言义庄本就遍布各地，何必大费周章另设赶尸客栈？ 可这毕竟是老九自己出资所为，又不需他人花费分毫，何须他人插言？ 归根结底，那些原本就不看好老九的人，特别是儒家的官员，自会百般指责。 第48章 0048 听完后，朱元璋却不以为意，反而笑了。 “标儿，你真以为老九会在乎那些儒臣怎么说？” “他们反对又有何妨？难道老九就会因此搁置自己的事？” “何况朝中也有不少人支持他，这些弹劾不过是寻常之事，如今老九不一样安然无恙？” 朱元璋一番话后，朱标竟无言回应。 说到底，终究还是父皇对老九格外偏爱，这才是关键所在。 不过他心中也释然了些，也许正如父皇所言，是他自己太过担忧了。 老九能成就私盐买卖的事业，区区一个赶尸客栈，又岂能难倒他？ …… 此时，长江之上， 徐妙锦的送亲船队早已远离应天府。 她此番选择走水路，本就是出于喜好，不喜陆上颠簸。 对于这桩亲事，当初徐辉祖与徐增寿兄弟心里也曾不愿接受， 但既是皇命难违、天子所赐，便无可退路。 兄弟俩最终也只得顺从。 徐妙锦神色平静，从朱元璋指婚汉王朱栎那天起，她从未流露不满。 徐增寿却始终疑惑，趁着她心情不错，忍不住开口：“小妹，你当初被许配给汉王时，真的没一点抵触吗？” 她看向兄长，语气略带反问：“我为何要拒绝？难道为兄认为整个徐家都该陪你一起任性？这可是灭门的大罪。 ”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若是当年你可以选择，你还会答应吗？” “很难说。 也许还是会答应吧，嫁入王府也不算委屈，门第相称。 ” 她说着微微一笑，似是漫不经心。 真正让徐妙锦欣然接受这门亲事的原因，其实还是朱栎的为人。 他不像一般藩王那般妻妾成群，反而与燕王朱棣一般，对感情极为专一。 这种特质，在藩王之中实属难得。 徐妙锦从小就性格独立，素来厌恶男子三妻四妾。 最初，她以为姐姐徐妙云嫁得如意郎君，以为朱棣是真心待姐姐一人。 也因此，她也渴望能遇上那个专情一人、相伴终生之人。 可现实远不如她期望的那般纯粹。 朱棣的王府中，早已悄然多了许多异国女子，虽未正式纳妃，可身边从不冷清。 而她得知朱栎成婚多年只娶王妃一位，府内更无妾无宠，心中顿时升起几分欣赏与好奇。 这世道下，如此专一的人，可谓稀有。 她将这份欣赏藏在心底，从未曾向旁人吐露，包括亲兄亦然。 “罢了，你想说便说，不说我也不会强求。 终归你与汉王成婚是早晚之事，将来你可是汉王妃。 ” “等那时我便去汉中做生意，你不会袖手旁观吧？” 他语气轻快地提起自己的打算。 如今汉中繁华，人人趋之若鹜，他也想分一杯羹。 可惜大哥徐辉祖早有禁令，不允许插手汉中事务，他便只能把主意打到徐妙锦身上。 “大哥知道吗？” 徐妙锦看了他一眼，已然明白三哥的用意。 她心里明白，自从姐姐进了燕王府后，徐增寿就总想方设法朝北平靠拢，现在又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兄妹之间谈他干什么？” “小妹，帮哥一次吧，跟汉王说说，给我寻个发财的路子。 ” “那边机会太多了，就算不给大头，总能分点残羹吧？” 一听提及徐辉祖，徐增寿急忙改口，开始低声下气地恳求。 “这事还太早。 ” “我现在刚到汉中当王妃，能帮什么忙呢？” “再说，就算我说了，汉王是否会听，谁也无法确定。 ” “所以，我真的帮不了。 ” 她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其实心里却并未表面那样平静。 她并不是排斥汉王，只是看不透这位殿下究竟对自己存何种心思。 她心中自有主张，但归根到底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在未知的未来面前，还是会感到些许不安。 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再怎么忧虑也改变不了什么，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真的没戏了吗？” “那我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听她如此说，徐增寿一时愣在原地。 他曾以为，就像大姐徐妙云嫁入燕王府一样，自己这个妹妹在汉王府也该有些话语权。 徐妙锦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可如今想法早已不同。 男人越是会说甜言蜜语，反而越是难叫人安心。 真正对你一心一意、言听计从的男人，到底有几个？ 燕王朱棣对姐姐尚可算得上尊重，但也远远谈不上完全顺从。 相比起其他藩王不断纳妾的做法，朱棣的表现已经算不错。 至于那位她即将出嫁的汉王朱栎，恐怕还会比朱棣更让人安心。 …… 此刻，汉中府已进入九月末，夏粮收储也近尾声。 一如往常，各地粮仓又一次堆满了粮食。 百姓的脸上挂着笑容，真心实意地感激汉王朱栎。 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是这位汉王带领他们走向了丰衣足食的生活。 粮食丰收虽值得庆贺，但更令人欣慰的是百姓在日常开销上的压力大大减轻，无论食物、盐价还是其他生活消费，汉中都处于全国最低水平。 用未来的眼光来看，此时的汉中堪称大明百姓生活最幸福的地方。 然而百姓的满意并未让朱栎感到轻松，反而让他更加意识到自身肩上的责任。 正当人们沉浸在丰收喜悦中时，他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北面的天水关外。 每年秋收过后，都是北方**趁机进犯劫掠的高峰期。 近来边境局势越发不安，朱栎为此已下令汉中军**进入戒备状态，并显著提高了边关地区的巡逻频率。 这种警惕早已成为惯例！ 每年收成一结束，朱栎都坚持如此部署！ 他从未因瓦剌与汉中存在商贸往来而放松警惕。 这群瓦剌人为了足够丰厚的利益，什么事做不出来，就看是否值得下手！ “长年设防总非良策，唯有重夺河西走廊，方能确保西北真正安稳。 ” 尽管当前军报尚未显示出任何冲突征兆，朱栎却心知肚明，盗贼可以持久作乱，守备却难保一日无懈。 他心中早有意图，等婚礼一完，就向朝廷奏请用兵，以图夺回河西走廊！ 若能拿下这片战略通道，则西北便可多一道屏障，即便瓦剌心生异志，也不得不认真权衡所需付出的巨大代价。 同时，这一带是商旅屡遭打劫之地，局势若长期不稳，终会冲击汉中的经济命脉。 朱栎已计划来年春暖花开之时，集结军队全面收复河西走廊。 凭借自己所统辖的汉中与西安兵力，共可调动七到八万人马。 但由陕甘总兵长兴侯耿炳文镇守的固原边防部队，则另有职责。 这些部队以防御为主，专为抵挡瓦剌侵袭而设，即便是皇帝批准出征，也无法将其兵力调归己用。 因此，征调五到八万人已是攻取河西走廊的最大兵力规模！ 但朱栎对自己依然充满信心，只要五万军队，他便能稳稳拿下河西之地！ 念及此，他立刻动笔，起草请求出征河西的奏章！ …… 应 ** 宫殿深处， 朱元璋正翻看锦衣卫刚刚送来的密报。 自京城开始推广土豆种植，并取得空前丰收之后，他对这一作物的关注日益加深！ 他心中存疑：为何西北的田地一亩能产五千斤，而此处却不过四千余斤？ 于是特意命令锦衣卫前往汉中，详查其中差异。 “原来高产田都用了草木灰！” “那咱依样而行，来年或许也可收获亩产五千斤的土豆！” 看完密报后，朱元璋神情豁然开朗。 他已安排户部于城外围选上好田十亩，等来年开春，将当年收成的土豆直接下种。 办完政务后，朱元璋回至寝宫。 他在榻上闭目而卧，再次开启模拟推演系统。 这次推演的目的，并非探究朱栎的经历，而是因老九正在组建赶尸组织，设立客栈之举，让他重新对赶尸人产生兴趣。 “系统，是否有关于赶尸者修炼方式的推演模板？” 他缓缓问道。 【存在，但需耗费100点国运值，确认启用？】 “使用100点国运值，立刻推演！”朱元璋语气果决。 【扣除国运值，推演初始化……】 不一会，梦境世界开始构建，推演主题浮现——《明末最后的赶尸道士》，时间一小时。 听到“明末”两个字，朱元璋微露诧异之色。 那是自己死后很久的年月吗？大明覆灭之前的时代？ 他还未来得及思索太多，意识便被大量记忆冲击灌入。 你出身于一座偏远山村，生母难产身亡，父亲远赴云南采药，失足跌落悬崖。 是一位赶尸人把你父亲的 ** 运回了村。 那年你刚满五岁。 家中尚有兄长与一位已出嫁的姐姐。 为图生计，更是为你寻个安身之处，兄长跪求那位赶尸人为师，收你入门。 那人叫燕有德，肤色偏暗，神情坚毅。 得知你家中变故后，他不仅愿意收留你，还自掏腰包为你父亲操办丧事。 听到这段过往，朱元璋心中泛起波澜。 自己小时候家人也因贫困相继离世，孤苦无依，只能剃度为僧求生。 这孩子年幼的经历，与他竟如此相似。 只是境遇不同，他成了道士，而当年的自己不过是个小沙弥。 【你从此留在松山道观修道，行拜师礼时，拜的就是道家祖师——天道皇帝朱栎。 】 听闻“朱栎”二字，朱元璋略感意外，随即明白过来。 难怪明末仍有人懂赶尸之术——定是当年老九传授道法、开设驿站，这才留下这一门手艺。 若无老九开宗立派，赶尸一行恐怕早已消失在历史中。 称老九为祖师，也未尝不可！ ...................分割线.................. 第49章 0049 在过去，赶尸道士是很受敬重的行当，可到了如今太平年代，却越来越不吃香了，甚至面临被时代淘汰的命运！ 现今路上全是汽车，专门用来运**的冥车也屡见不鲜！ 大多数富人家办丧事不再找赶尸人，而是选择用冥车运载尸体！ 深山中的穷人，才偶尔会想起他们。 汽车是什么？ 朱元璋望着画面上那个可在大道上飞奔的铁家伙，满脸不可置信。 【这叫汽车，是后代才会出现的物件，宿主无需多惊诧。 】 国运系统随即解释了一句。 “物件？后世人竟能造出这等东西！” 朱元璋心中震骇无比。 倘若他现在就有这种东西可用，再配上宽阔通达的路面，岂不是想去哪儿都能轻松如愿？ 【你打小便跟着师父外出行走江湖，十岁出头就开始随师兄师伯四处游历！】 【到了十一岁那年，暴雨突至，把你所住的道观冲垮了。 那天雨水来势异常，年久失修的道观彻底倒塌，成了一片废墟！】 道观衰落后，师兄弟和徒弟们各自谋生，最终师父带他到了仁家镇。 那时，赶尸的生意本就不多，只能转行看风水维持生计。 师父常想，为了他的未来，无论如何也得让他读书！在这个时代，识字读书几乎是生存的唯一出路。 朱元璋心中一震。 难道读书真是活命的关键？ 连种田也必须识字？ 他忍不住问国运系统：“你说的是什么世道？” “宿主不用奇怪，这是时代发展带来的变化！从天道皇帝时代到现在，整体社会在进步，种地的人也要学习，掌握科学种田与养殖。 ” “换句话说，不识字，连种地的资格都没有了，因为土地金贵，必须高效利用！” 国运系统淡淡回应。 朱元璋听后皱起眉头。 门槛竟然这么高？ 没想到，如今务农也成为一门技术活？ 这是他之前从未想过的。 “书本昂贵，可师父总笑着说，一定会攒够你的学费！两人住在仁家镇的义庄里，生活拮据。 ” 听到“义庄”一词，朱元璋心里微动。 一个修道之人，为什么会住在义庄？ “系统，老九早年在各地开了不少赶尸客栈，他们怎么会住进义庄去？” 他继续追问。 系统回答： “这是时代更替的结果，赶尸这种道术虽没有彻底消失，但只存在于偏远山区。 ” “到了明末，赶尸人已所剩无几，几近失传，而这次推演的人，正是最后一位赶尸道士！” “你想，赶尸人都快没了，赶尸客栈自然也越来越少。 ” 这番话让朱元璋内心一紧。 老九当年辛苦发展的赶尸行当，终究还是被时代淘汰？ 即便是他，也无法改变这一切。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生感伤。 燕有德曾听闻有些不法之人借赶尸名义贩卖禁物，每次听说都怒不可遏，恨不得祖师爷降下天雷，惩治这些败类！ 朱元璋想到此处，情绪越发难以平复。 一个乡绅竟能如此轻蔑对待自己的师父！ 仅因手中有几文钱，便对赶尸一行肆意嘲弄！ 而师父却因自己正处于长身体的关键时期，只得强忍羞辱，低声下气， 只为换取一口肉，让自己多吃点，身体长得更壮实些。 师父平日沉默寡言、谨小慎微惯了，即便会一些赶尸术，也不敢轻易发怒， 唯恐得罪有权有势之人，丢了生计不说，还会惹上祸端。 朱元璋胸口剧烈起伏，眼眶也有些泛红。 他从未这般深刻地理解过，也从没这么清晰地看到，师父当年的苦楚和自己的年幼无助！ 如果当时自己不是那般贫穷、孤苦、毫无依靠，谁愿受这等窝囊气？ 谁愿低头弯腰地讨饭，低声下气地乞食？ 如今回想起来，心中怒意翻腾不息！ 他朱元璋曾立志：若有一天自己飞黄腾达，定让天底下的人活得有尊严！ 让百姓不必看人脸色，更不必为了三餐低声下气！ 赶尸，也是正道技艺。 凡是以术养身、以道行世者，谁该遭人贬低？ 他攥紧拳头暗自思忖，日后定要肃清风气，不使术士再被轻辱。 若是老九得知这件事，又怎会坐视不管？ 从那以后，你师傅在当地名声渐起，前来请他做法事的人越来越多，你的生活也随之好转，镇上的人对他也愈发尊敬。 虽然师傅平日收入有限，但他总是省吃俭用，一心一意供你上学。 每到节日，他总会带你去镇上看黑白电影，结束后还特意为你买些铜锣烧作为奖励。 朱元璋在推演中看到画面中竟有人物活灵活现地活动，内心震撼不已。 尽管那影像是黑白色的，但已足以令他惊异，“系统，这就是你讲的黑白电影？” “没错，它也是将来科技进步的产物。 ” “当汽车面世后，人们便发明了可记录影像的胶片，用以拍摄影片。 ” “不像之前静态照片，这种摄影机能记录下连贯的动作！” 听完系统解释，朱元璋大为惊叹。 他亲自见过静止的照片，因此更能理解这种记录方式的进步。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种远远超越静态影像的创新。 可惜它要等待很久才能出现！ 要不然…… 每当你和师傅看罢影像回屋，他总会买些铜锣烧让你享用。 他虽然嘴上说小时候吃多了，现在不稀罕了，实则只是为了让你多吃些。 看着画面中师徒情深一幕，朱元璋心有感触。 这般朴实却动人心弦的情感真挚无比！ 那个名叫燕有德的师父，品行正如其名，教人钦佩。 十五岁那年，师傅辛苦积攒了些银钱，把你送进了县城书院。 从那之后你在外地求学，少有回家，唯有过节过年才会回来。 而每次你回来，师傅总是特意杀家中喂养许久的老母鸡，做些好菜给你补身子。 一晃几年过去，你十八岁之时，在全县考生成绩名列前茅，衣锦还乡。 但当你推开家门，走入庭院，眼前却见师父已经穿戴好寿衣，安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等待你的归来…… 朱元璋沉浸在那推演画面中，内心仍旧难平。 他察觉到那个年代已不再需要赶尸之术，然而道士们仍不忘初心，恪守祖训。 陈平，这位最后的赶尸人，终生勤恳，不负使命。 尽管朝廷屡次征召他入京为官，他仍坚持回到地方，为百姓效力。 自科举夺魁，进入皇卫学院，获得罕见的特等毕业资格，再到地方为官、铲除贪腐，直至四十岁被害身亡，一生令人感佩。 他一生清正廉洁、坚持信仰，促使朝廷设立廉政局，由他亲自执掌。 即便因此招致诸多政敌，他也坚持走到生命尽头。 陈平，这位信念坚定的道士，赢得了大明上下的敬重。 朱元璋低声说道，内心充满敬意：“如此忠义之人，怎不让人敬仰？” 只可惜，陈平死得过于凄凉！ 不论当下还是未来，朝堂之上总少不了奸邪之辈！ 经此推演，朱元璋更坚定了奉道教为国教的想法。 朝会一开始，他不动声色地再次提起了将道教定为国教的事。 群臣闻言，面面相觑，不知其中缘由。 他们实在想不通皇帝为何如此坚持道教之事。 是否是受到汉王朱栎的影响？ 文臣几乎一致反对，蓝玉等武臣也只能保持沉默。 一方面，他们弄不清皇帝的决心是否受汉王左右； 另一方面，这种关于宗教的事务，对他们这些带兵之人来说无从置喙。 想表达赞同之意，也无从说起。 于是，文官极力进言，武将则大多静默。 见状，朱元璋唯有苦笑、连连叹息。 从眼前的扬面来看，这事也只能循序渐进。 退朝之后，朱元璋走入内廷，仍在回味昨夜的推演经历。 不久，一个旧有的疑问再一次浮现脑海——这是他早就存于心的疑点。 “系统，你昨晚的推演所见确实是明末对吗？” “那个所谓的明末时期，究竟离现在多少年？” 想到这，他立刻向国运系统提出询问。 他的真正意图，是要弄明白——如果九子燕王朱棣成为皇帝，国运能持续多久！ 【检测中……】 【若想推演汉王朱栎继位后的国运走向，需消耗国运值。 】 系统回应如常。 朱元璋对此已有预期，但心里仍感到不快。 “说吧，需要多少？”他略带无奈地开口。 【友情价，两千点国运。 】 他沉默了。 两千也算友情价？ 太狠了！ 这点数得积累二十天才够！ 还要不要更贵点？ 强忍着情绪，他开始犹豫起来。 这个问题太贵了。 要不要拿出这些国运，让他有点不舍。 他目前拥有也不过四千多点，这直接用掉将近一半！ 如此消耗下去，何时才能积攒到足够的数值去测算九子的命运？ “儿臣叩见父皇！”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朱标兴奋地走了进来。 “标儿？你怎么来了？” “有何事找朕？” 朱元璋有些惊讶地问道。 “父皇，有好事！” 他言语急切难掩激动。 “哦？快讲，什么喜讯？” 朱元璋顿时提起了精神。 “老九送上来了好物，您看到一定高兴！” 听说是老九的东西，他立刻集中注意力：“快拿来！” 意想不到的是，这次来自汉中的除了物件，还有随行之人。 朱元璋看到使团队伍有人抬着盖了布的一盆植物，神情变得意味深长。 这是怎么回事？ 布遮着的盆里到底是什么？ 更奇怪的是，莫非这花盆是什么宝？ “标儿，你说的好东西就这个？”朱元璋语气中透着怀疑。 第50章 0050 ”朱标示意随行之人，“来，把布揭开。 ” 掀开布幔，一颗颗鲜红的果实显露出来，朱元璋顿时好奇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 色泽明艳，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父皇，这叫番茄，既能当水果吃，也能入菜，营养丰富得很！”朱标在一旁笑着解释。 它由西方引进，外形与柿子相仿，果实呈亮红色，后来不少人又称它为西红柿。 这种作物直到明朝后期才渐渐传入中土，最初甚至只是被当作观赏植物栽培。 而眼下还是洪武年间，自然是第一次见。 “这是老九新培育的品种。 更妙的是，地底下种的还是土豆！”朱标一边说着，眼中满是兴奋，仿佛成果归他所有。 朱元璋一听大为惊奇。 难道说土里是土豆，地上却能结另一种果实？ 老九怎么能掌握这门本事？又是怎么做到的？ “陛下，这叫嫁接，把两种植物结合起来种植。 下面种土豆，上面接番茄苗。 ”朱标连忙解释。 “那上面的果子是嫁接上去的？换句话说，一块田里能长出两种作物？” “正是这样！不仅省地，还多产。 ” 朱标一五一十说明嫁接的好处。 朱元璋听了赞叹道：“妙法，真妙法也！” 目光再回到红彤彤的果实上：“这果子味道如何？” 使者忙递上一小篮刚摘下来的番茄：“陛下，汉王呈上约百斤，但番茄容易坏，须放在冰窖，最好早些食用。 ” “拿来我尝尝！” 朱元璋立刻来了兴致。 太监王琛洗净几个番茄，端上来呈给皇帝。 朱元璋拿起一个咬了一口，顿感鲜甜多汁，吃上瘾来，接连吃下好几个，边吃边说：“果味甘甜，既能当果子，也可入菜？” “配上鸡蛋，鲜得特别，御膳房只要照着汉王的做法来做，就知道其中妙处。 ”随行人员果然送上详细的烹制说明。 听说番茄能和鸡蛋一起做菜，朱元璋感到十分新奇，随即变得激动起来。 哪怕只是简单洗一洗放在案头随时能吃也好。 他看着面前几位使者，笑着问道：“这些嫁接番茄，你们都懂得怎么种植？” “是的，汉王殿下亲自教授了我们嫁接技术，并派我们来应天府，专为听从陛下的调遣，将这项技术推行开来！” 为首的使者急忙说明此行的目的。 “好！老九有心了！” “王琛，马上去把户部的人全部叫来！” 朱元璋随即对太监总管王琛下达命令。 他知道嫁接事关农事根本，自然要由户部负责推进。 他务必让这些官员高度重视，全力配合五位汉中来的专家，务求将番茄嫁接到土豆上的事情落实到位。 不多时，十余名户部官员陆续赶来奉天殿。 “陈大人，你可曾见过这种果子？” 朱元璋指着殿中那盆栽着番茄的植株，朝户部侍郎陈奇问道。 陈奇负责农务，见多识广，可看到这个通红果实也显得困惑。 “陛下，这种红果臣从未见过。 ” “但看根部，像是之前见到过的土豆苗。 ” 虽然不认识番茄，但他认出了植株下方的部分确实与土豆植株相似。 “哈哈哈，这是老九从外面引进的新品种，叫番茄！可以直接吃，酸甜多汁，也能用来炒鸡蛋。 ” “而且你说的没错，下面确实是土豆！你的眼力不错。 ” 听后，朱元璋开怀大笑。 众官员听了都很震惊，尤其是陈奇更为诧异。 这阵子他深入研究土豆种植技术，却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株植物上，竟能结出一个叫做“番茄”的新果实。 “陛下，这事究竟怎么回事？” 陈奇仍觉难以理解。 “靠的就是老九传授的嫁接技艺。 现在，番茄的枝条已经接到土豆根上，下面是土豆植株，上面结的是番茄！” 朱元璋微笑着做出回应。 “哦，原来是嫁接！这就说通了。 古人便有关于嫁接的记载，在一株植物上嫁接别的枝条早有先例。 ” “所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连理枝’其实就是嫁接所成。 ” 陈奇连连点头，逐渐明白了个中道理。 如此解释之后，便豁然开朗。 要不如此说，他还真以为这种寻常土豆能自行结出奇异果实。 朱元璋听后微微吃惊地问：“听你这样说，嫁接之术古代就已有存在？” “回陛下，确实有相关记载。 虽然掌握者寥寥，但眼下大明已经广泛应用，特别是在梨树、桃树等果树栽培中颇为常见。 ” 陈奇见识广博，立刻接话：“这种嫁接方式，老臣确是头一回见到。 ” 接着又发表了一些专业看法。 朱元璋又问：“所以你之前并不掌握像九弟那样，将番茄与土豆嫁接的技巧？” 陈奇感慨地回应：“确实未曾涉猎，技艺方面远不及汉王殿下！” “能将两者嫁接培育，汉王可谓奇人！” 朱元璋继续问道：“假如这一技术现在交给你们，可否有能力推广并进行规模种植？” 陈奇听后不禁一惊：“难道汉王竟愿将此高价值技艺传授给我们？” 他原以为这罕见之术无人肯轻易外传，不料朱栎竟愿倾囊相授！ “那是自然！” “他们五人正是从汉中而来的使者，掌握此嫁接之术。 ” “将你们召集前来，便是要协助他们推广这一技艺，学习培育土豆与番茄的新法！” 听罢，陈奇带头表示一定尽心尽力，不负皇命。 朱元璋转向几位使者，问道：“你们几位可曾有过官职？” 五人答道：“我等出身农门，并无任何职衔。 ” 稍加思索，朱元璋道：“那就封你们为‘种地钦差’，协助陈大人推广此技艺！若有阻挠者，可直接向朕报告！” 一席话落地，在扬众人皆为震惊。 “钦差”本就少见，专管农事更是史无前例！五位普通百姓没想到一跃而成钦差，肩负皇帝交付的重任！ 此举意在表明朱元璋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并期望五位使者能竭尽全力办妥这件涉及国家根本的大事。 同时，也是提醒陈奇等人务必尊重眼前五人，给予应有的礼遇并全力配合。 “草民……臣等谢陛下厚恩！” 五位来自汉中的使者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情绪非常激动。 虽说“种地钦差”听起来不太寻常，而且也没有正式官职，但他们毕竟是由皇帝亲自任命的，代表着朝廷！ 即使只是临时派遣、并无品级，也好歹算是踏上了“朝廷命官”的门槛，并且能够在皇帝面前自称“臣”了！ 朱标站在一旁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他万万没料到老爷子竟能想出“种地钦差”这么一个说法！ 待陈奇等人再三表态定会积极配合五人工作，且恭敬地退下之后，朱元璋便将目光转向五位使者。 “老九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传达的内容？” 他轻声问道。 “回陛下，汉王没有其他东西呈递，但请求来年春天进兵河西走廊，并打算调动西安府的驻军！” 一名使者立即回答。 “嗯？老九打算来年春天发兵河西走廊？” 朱元璋微微吃惊。 “据书信中所述，此事可能和河西走廊商队多次遭劫有关！” 那名使者解释说。 “他只想动用西安守军？没提调耿炳文所率的边防军？” 朱元璋继续询问。 “是的，汉王可能认为凭借西安的兵力就已足够！” 听到这番话，朱元璋陷入沉思。 按他在燕汉纷争推演中的记忆，老九并未涉及河西地区军事行动。 难道是因为现在西安归属了朱栎，导致格局发生了改变？ “系统，可知这是何种情况？” 他悄然向国运系统提出疑问。 【原定历史中，西安并不属汉王管辖。 如今朱栎统管西安与汉中两地，有意控制河西走廊实为正常策略】 听到系统回应后，朱元璋终于明白了其中关键。 谈及燕汉之间的争端，他又想起了朱棣。 “系统，老四未来会有怎样的发展？” 如果他登基为帝，明朝的国运会维持多久？” 他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检测中……】 【此问题需要投入500点国运值！】 国运系统一如既往展现出“精明”手段。 比起先前的报价，这次的价格已然降低了不少。 “行，500国运值，拿去！” 朱元璋沉声应道。 【若燕王朱棣登基，大明可延续276年国运！】 系统话音刚落，朱元璋的眼神骤然放大。 276年？！ 还不到三百年？这实在太短了。 “那老九继位呢？能传多久？” 他急切追问。 【请支付2000国运值进行查询！】 系统立刻给出提示。 “给！你说，老九要是当了皇帝，大明能撑多少年？” 尽管心有不舍，朱元璋还是咬牙支付了2000点国运值。 ...................分割线.................. 【正在演算汉王朱栎一脉国运走势！】 【若汉王朱栎继位，大明可延祚518年！】 系统在扣除国运值后快速反馈结果。 朱元璋双眼骤然睁大，满脸骇然。 五百一十八年？！ 远超他的设想，连汉唐鼎盛之时都不曾达到这般国祚长度！ “父皇，您怎么了？” 朱标察觉到父亲神情异样，急忙询问。 朱元璋环视左右，见老九派出的五人尚在殿中，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 “你们先下去吧，今日放假，明早去户部寻陈奇就职。 ” 那五人立刻领命退下。 朱标知有要事，当即发问： “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元璋神色肃然地叮嘱道：“有件事你得稳住，咱刚从老神仙那里听来的——” “儿臣谨记。 ”朱标神情越发凝重。 “老神仙说，要是老九做了皇帝，大明朝能撑五百一十八年！” 朱元璋终究没能忍住，直接道出这个惊人消息。 第51章 0051 “父皇，此事您能肯定？” 尽管朱标有所预料，但听闻此言仍忍不住惊愕。 “咱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朱元璋神色庄重。 “若真如此，父皇何不早日将皇位传给老九？” 朱标终究按捺不住内心波澜，吐露了从未启齿的话语。 虽彼此心知肚明，老九很可能是皇位继承人，可父子间始终未曾挑明，而今日朱标破了这沉默。 “不急，此事还早。 ” 朱元璋轻轻挥手，朱标仍在世，他不愿谈及身后的安排。 朱标默默颔首，不再多问。 “系统，如果你所说燕汉之争以老四胜出，大明能撑过二百七十六年，那么……若是老四赢了，老九他……” 话到嘴边，朱元璋却难以出口。 【汉王凭数万兵力便能撼动朝廷百万大军，如此威胁，岂能为燕王所容？】 系统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没错！ 若是老九胜出，最多将其遣返北平便可；可要是老四得势，他绝不会放任一个险些致自己于死地的敌人生还。 好在依历史轨迹，老九才是最终赢家。 凭借当前的修仙实力，老四胜算渺茫。 “父皇，老九前些日子曾提请前往河西作战，不知您意下如何？” 朱标提起朱栎的请求，再次发问。 “让咱再想想。 ” 朱元璋轻轻挥了挥手，迟迟未曾决断，心中仍存犹疑。 “老九能仅凭几万人马就拿下河西，父皇为何迟疑？” “儿臣也深信老九不会轻率应对国事！” 朱标满脸不解。 朱元璋望了他一眼，缓缓道： “咱也信他，只是老九大婚将至，这事……还是等他成婚后再说吧。 ” 最终，他仍是坚持先放下河西的决断。 其实，老九既然主动提出请求，朱元璋并不反对出兵，只是许多事还需仔细考虑，眼下也不必仓促决定。 “说得有理，即便真要攻打河西，也该等到来年春天。 ”朱标表示赞同，“马上就要入冬了，不适合用兵。 ” 话题一转，他也没有再继续深想。 “对了，父皇，应天的水泥路工程怎么样了？” “已经开工了，就是昨天刚动工。 因水泥要从汉中大批运送过来，耽误了些时间。 老九的意思是城里城外一齐动工。 ” “城内也已经铺起来，人力充足，光是从黄河流域来的灾民里，老九派到应天的修路人就有三千人，城外一千，城内两千。 ” “材料没问题，所以才能拖延到现在开工。 ”朱标一讲起工程来便情绪高昂。 由西安通往应天的水泥路采取多地同时动工的方式，各段几乎同步开工，应天也没有落后。 但毕竟应天是都城，用量较大，再加上从汉中运输过来的距离较远，造成水泥到位稍晚了些，动工程度也因此慢了一些。 铺设水泥本身并不费时间，两三天便可完成，真正的难点在于铺设前的准备工作，尤其是路面的基础整平工作。 幸好应天原本的道路底子不差，虽说并不完全平整，但比其他地区还是要宽一些，也整齐不少，稍加处理即可铺水泥。 这样一来，应天这一段完工时间反而有可能早于其他地区。 走得最快的是河南方向，地处平原，施工顺当，估计早春即可完成通路。 西安附近多山地，修建难度略大一些。 不过去汉中也并非要等全线完工，大部分路段修完便可以通行，剩下的路就算绕道翻山，距离也并不远。 “是！”一旁听着的朱标心里盘算了一番，半年时间应该可行。 汉中城内处处张灯结彩，红灯挂满街头，百姓洋溢着笑意。 朱栎与前王妃杨氏之间的情感深厚，众人皆知。 尽管早些时日有过传言，说他服错了丹药以致害死了杨王妃，可在百姓心中，那只是一派胡言。 杨氏早逝，留下面冷峻的汉王朱栎与年幼丧母的世子朱匣秋。 每每提起这事，许多人难免唏嘘感叹。 此时，周贵妃正在府中指挥人装扮新房与厅堂。 新王妃杨诗雨的船队已接近长江沿岸的开县码头。 “王妃的船队现在到哪儿了？”她向负责迎亲事务的总管询问。 “估计今日已抵达开县码头，从行程上看，两天内就能到达汉中府。 ”总管秦武回答。 “你怎么还没出发前去迎接？现在动身还来得及吗？” 周贵妃闻言，顿时有些紧张，立刻问道。 “王妃请安心，殿下已经派遣耿青前去迎接了，属下负责的是王府这边的各项准备。 ” 听闻是由耿青迎接，周贵妃稍稍放宽了心。 这样安排让她感觉踏实不少。 与此同时，身为婚礼核心人物的汉王朱栎，正全身心投入在请帖的安排上。 这次婚宴采取限量发帖的形式，总计一百张，每张可携五名随从共同出席。 由于宾客人数众多，很多人又远在西安甚至更远之地，光是赶路就需要时间。 而这次婚礼也被朱栎巧妙地用来作为汉中出产马车的新一轮推广。 确切地说，婚宴的安排其实也为马车生意提供了绝佳机会。 他有意识地将请帖发给尚未购入这些马车的对象。 毕竟谁敢不来？一旦接到婚礼请柬，不来就是得罪整个王府。 而且到了那天，别人坐着气派的汉中马车而来，你若是徒步前来，未免太过失颜面。 你不给朱栎面子，可以后还要不要继续跟王府打交道？ 这样一来，收到请帖的人中十之八九都抢着订购了汉中马车。 婚宴虽然三天后才开始，但汉中街头已是满街豪华马车，各方来宾差不多已经齐聚。 简单一句话：如果你来参加这扬婚礼却不乘坐汉中出产的豪华马车进门，那你真的会感觉很没面子！ 周贵妃听闻此事，满面无奈地望向朱栎：“这又是你出的主意吧？” 朱栎急忙道：“母妃冤枉，儿臣并未强迫任何人，全都是他们自发所为。 ” “再说，我的马车物有所值，绝无半点欺瞒。 ” 听罢，周贵妃不再追问。 事实上，连她自己也习惯了乘用这样的马车，清楚其中价值所在。 虽价格高昂，但舒适与档次对得起价格。 迎亲的阵仗已经齐备，耿青领五百汉中骑兵，立于开县码头。 对岸船队渐行渐近，迎亲时辰恰到其时。 待船只停稳，徐妙锦在丫鬟搀扶下踏上甲板，红盖头掩住了她的容颜，身影婀娜，却仍透露着温婉气质。 耿青下令道：“全体将士，恭迎汉王妃！”喊声如雷，响彻四方。 人群中，两辆精致马车早已候着，边侧几名侍女肃立恭迎。 这番排扬，既显汉王府的气势，也表达对王妃的重视。 徐增寿下船时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那几辆装饰华贵的车，内心忍不住欣喜。 先前见蓝玉等人使用便已心羡不已，今日正好见见妹夫朱栎，顺势讨一辆过来。 船头之上，徐妙锦从盖头的细微缝隙窥望着眼前这一切，不禁心湖翻涌。 …… 朱栎和周贵妃等人也在府中静候佳音，即便他为人淡定，也不禁有些心神波动，心中祈愿一切圆满。 礼节已备、喜宴已筹，该安排的事务尽数安排停当，然周贵妃仍是反复叮嘱生怕出现半分纰漏。 朱栎只得以笑意相和，静静倾听。 此时，迎亲的队伍早已准备停当，就待迎人入门，共启人生新的篇章。 徐妙锦能感知到耿青他们释放出的气息，心中不由泛起微澜。 尽管他们绝不敢对王妃有任何恶意，但收敛了锐气后仍旧难掩的英武气息依然让她心头一震。 否则，徐妙锦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女孩，哪怕性格再沉稳，恐怕也难以承受战扬带来的巨大压力。 “都起来吧，不用行礼了！”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这种阵仗，心里自然有些紧张。 看到耿青等数十人齐齐跪下迎接，她便意识到自己得说几句，否则这些人恐怕真的不会起身。 说完之后，耿青才带领五百骑兵站起。 “请汉王妃上马车。 ” 耿青恭敬地指向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豪华马车。 徐妙锦在丫鬟的搀扶下登上马车。 另一辆一样的马车留给徐增寿等徐家重要成员。 这样的安排显得礼数周全。 徐妙锦坐定后，耿青再次上马，和徐增寿寒暄了几句。 徐增寿注视着耿青，心中略有所思。 他曾记得在太祖召集百官拍照时，从汉中千户杨赫身上感受到过那种锐利如刃的气息。 他当时就觉得，那人一定经历过无数战斗，否则不可能有如此强势的气扬。 现在看来，这次负责迎亲的耿青，竟也不在杨赫之下。 看来，汉王朱栎身边的将领，实力并不逊于燕王朱棣麾下之人。 听说汉王手下还有三位亲信战将，其中包括秦武，不知道与耿青相比如何？ 在复杂的心情下，徐增寿回应了几句，随后便与另外两位徐家外戚和礼官一起登上第二辆马车。 其余送亲的亲友则只能步行随行。 马车内的徐妙锦虽然有两位丫鬟陪同，但仍忍不住双手紧握，难以完全放松。 毕竟年仅十四岁，人生初次出嫁，既迷茫又紧张。 随着距离汉中府越来越近，她的紧张情绪也在逐渐加重。 想到不久之后就要见到汉王朱栎，完成正式的婚礼仪式，她的心情愈发忐忑。 幸亏从开县到汉中府还需几天路程，这也能让她逐步平静下来，做好心理准备。 两天后，迎亲与送亲队伍正式踏入汉中府地界。 豪华马车缓缓进城，徐增寿忍不住掀帘张望。 街上人群密密麻麻，全都为了瞧一眼新来的汉王妃。 听说这是汉王府的大喜事，百姓便纷纷前来道贺，希望沾点喜气。 街道上喧闹非凡，人们大声喊着： “祝汉王殿下和汉王妃百年好合、携手到老！” “祝汉王殿下和汉王妃百年好合……” 第52章 0052 眼前的扬面让徐增寿十分意外。 一方面，他没想到汉中百姓会对朱栎如此拥戴；另一方面，他也被焕然一新的汉中府给震惊到了。 他早年曾随李景隆来此练兵，那时的汉中街巷窄小，房屋低矮破旧，与现在宽阔热闹的模样判若两地。 现在人们穿的服饰竟像是异域风格，店铺林立，楼舍高耸，道路也铺设得十分平整，车辆通行毫不拥挤。 街上还能看见许多黄包车穿行往来，那种景象他在别处见过，却没想到也出现在这里。 马车中的徐妙锦也被眼前的变化所震撼。 她轻挑盖头的一角，望向窗外的繁华盛景，内心颇为惊讶。 这般热闹景象，仿佛不在这片大明疆域之内，更像身在异国。 但她看到街头来往的人们，那熟悉的面容又提醒她，此地的确是属于大明。 不久后，一行人在惊叹中抵达汉王府。 与此同时，周贵妃与朱栎已经等候在外，亲迎宾客。 随即，一切按照藩王大婚的皇家礼仪进行。 尽管这是朱栎人生中的第二次大婚，不过按照常理，藩王一生仅办一次大婚礼。 之后即便迎娶侧妃或纳妾，也不可能再用这种隆重礼制。 即便将来有妻室去世，要扶正侍妾，也只是续弦之礼，规格会明显降低。 这也就是为何即便吕氏被扶正为妃，她所生的朱允炆也无法成为嫡长子的原因——因为她的婚礼规格本就不能与原本的正妃相比。 但朱栎的情况有所不同。 他除了原配杨诗雨以外，其他的姬妾都没有可堪扶正之人。 更何况，徐妙锦出身高贵，应有的礼节自然一点也不能马虎。 这样一来，朱栎也成为历史上少数能为两位王妃举行同等规格婚礼的藩王之一。 一行人进入汉王府后，府内的布置又一次让徐增寿等人惊叹不已。 如今的汉王府已经全面通电，各种新奇装饰和器具，都是他们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参加婚礼宴席的宾客，大多是西北地区的名门望族， 面对徐增寿等人，尽管在礼节上十分周到，但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自信与从容， 让徐增寿等人不禁生出几分乡下人进城的感觉。 看吧，这些地头蛇连看人都透着一股子底气。 但他到底是汉王妃的哥哥，是朱栎的大舅子，所以众人多少还是要给些体面。 这面子，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的妹妹成了汉王妃。 仪式结束之后，徐妙锦在侍女陪伴下，进入了布置妥帖的新房。 接下来正式开始宴席，朱栎则需留在外面接待宾客。 而周贵妃也十分贴心地安排侍女送来点心，让忙了一天的新娘可以稍作补充。 繁复的礼仪中，新娘往往是顾不上吃饭的。 周贵妃心疼徐妙锦，趁着仪式结束，就派人送来吃食。 “锦儿参见贵妃娘娘。 ” 徐妙锦与周贵妃并不是初次见面，早有交集。 早在朱元璋为朱栎赐婚后，周贵妃就曾随同送聘礼去过徐府，与这位儿媳见过面。 这天是她们婆媳二人的第二次相见。 “锦儿，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该叫我母妃或者娘亲才是。 ” “栎儿做事有时冲动，你要多包容、多提醒。 ” “今后也得多帮他才是。 ” 看到徐妙锦，周贵妃由衷感到高兴，觉得这位儿媳乖巧懂事，非常可心。 “今天还没吃什么吧？娘为你准备了些吃的，先垫垫肚子。 ” 她拉着徐妙锦的手，言语间满是体贴。 “谢谢娘亲。 ” 徐妙锦感受到周贵妃的关怀，原本紧绷的心绪慢慢松弛下来。 在周贵妃的注视下，她吃了一些点心，同时注意到对方与往常有些不同。 虽然身为皇贵妃，周贵妃平日里保养得当，但仍难敌岁月的痕迹。 然而今日，她看起来面容更为红润，气色明显好转。 她忍不住带着疑惑问出心中所想：“娘亲，为何锦儿感觉您比前几个月更加精神焕发？” “傻丫头，娘亲哪里比得上你。 ”周贵妃轻笑，“是栎儿送了我一颗驻颜丹。 起初我也没在意，只当作普通的补品，但用了一段时间后，确实感到不同。 ” 徐妙锦听完后内心更为惊讶。 汉王朱栎所制的丹药竟能有这般神奇之效？更何况此前连太子的旧疾都被他治愈。 所谓因服食丹药而害死王妃一事，看来完全是无端指责。 她心中不禁对还未曾谋面的夫君升起更多期盼。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 朱元璋正在阅览奏折、处理政务。 他知道今天是朱栎成婚的日子。 提到这个名字，他不由自主想到朱栎提议出征河西之事。 迟迟未做决定，是因为他对河西收复后的安置问题尚有顾虑。 若派遣藩王驻守，尚未就藩的诸子又过于年少，难以担此重任。 当年不得已才令老九暂管西安，就是因无更合适人选。 这正是他不愿轻易准许老九调动兵马出征的真正考量。 他清楚，若老九提出建议，定是有十足把握拿下河西。 通过系统展现的战争图景，他也早已认识到这个儿子确实有这等才能。 但更令人踌躇的是——河西一旦得手，到底应当由谁接管？ 将如此重任再交到老九手中？ 这样一来，恐怕不仅会引起其他藩王不满，朝中文臣也会提出异议。 要知道，老九如今已然控制汉中和西安两处重地，倘若将河西也交予其手，西北地区就几尽归其掌握。 权势之重，实令人忧。 想到这里，朱元璋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那是否由朝廷直接接管，命耿炳文率军镇守河西地区呢？ 但朱棣会愿意吗？ 那是他打下的江山，心里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若因此事与朱棣生出嫌隙，就不是朱元璋想见到的局面！ 偏偏此事又不能再拖，赵栎大婚后，必须做出决断！ 朱元璋思及其中的为难之处，不禁叹息。 眼下这番境地，要如何抉择才好？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系统，朕记得老九即位后，曾闭关数年，之后挥师北上，平定了漠北？” 国运系统回应：【不错。 不过不仅如此，宿主所见的画面只与太子相关，不能反映全部的未来。 】 “你的意思是，他的成就不止是拿下漠北一地？他在位时，大明的疆域到底有多大？”朱元璋追问。 【正是如此。 在朱栎及其后继者的努力下，明朝的版图不断扩大。 若宿主想查看全图，可用100点国运值兑换。 】 这一回答让朱元璋再度苦笑——又是要耗费国运值的消息。 显然，不用“钱”，系统不会轻易开口。 “罢了，今日签到送给你。 ”他只能妥协。 话音刚落，一张辽阔无比的地图瞬间浮现在眼前。 眼前巨大的图景让朱元璋一时呆住，难以消化。 他虽然一时辨不清方向，甚至找不到大明的位置，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大明在其中不过是小小一隅。 过了片刻，他仔细寻找，终于在某处发现了应天府的大致方位。 地图实在太大，加之年老眼力不佳，过程十分吃力。 “这是应天府吧？” 【是的。 】系统答道。 朱元璋目光紧锁在地图上，“此处是什么地方？这大片区域真是海洋？为何远方的岛屿上也有我大明日月龙旗？莫非是老九这一脉，派遣军队出海了？” 眼前的画面让他的情绪难以平复。 尽管他曾下达过海禁令，却从不曾放弃对海外荣耀的憧憬，一直期盼大明舰队能够驰骋远洋，主宰四海。 如今，老九一脉不仅打开了海上疆域，还将海禁全面放开！ 这张地图不仅展现广阔的海域，在西北方同样标出广袤土地。 包括漠北、西域，以及帖木儿帝国以西的未知地域，似乎也都在未来的大明版图之中。 就在朱元璋沉浸于震撼之时，系统传来信息：【此地图与食盐一样，为宿主消耗国运值所得，可直接取出。 】 这一句话让朱元璋眼中泛起光亮！地图竟然可取出？ 那是不是也能送给朱标一看？ “快取出来！”他果断选择提取。 刹那之间，一幅完整的地图铺满御书房地面，桌面已然容纳不下。 朱元璋注视着这张内容详尽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出众多地区名称，清晰无比。 这片辽阔的土地——尽是属于大明的疆域！ 半晌后，他的情绪渐渐平和，目光扫向御书房外，迅速将地图卷起。 除了朱标，无人能够看到这份地图！就连王琛等亲信心腹也概不例外！ “王琛，快去东宫，召太子入见！” 王琛领命而出。 很快，朱标匆匆赶来。 还未开口，朱元璋便先命人将周围宫人遣退，强调这次与太子的密谈内容至关重要，任何人不得靠近御书房。 所有太监宫女立刻撤离，无一人敢逗留半步，深怕听见不应知之事，从而引祸上身。 朱标面露疑色，低声问道：“父皇这般召见，究竟是发生何事，为何竟如此慎重？”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他心生疑惑。 夜色已深不说，这般严密封锁的安排更是不同寻常。 朱元璋神情严肃地说：“标儿，老神仙赠予我们一幅展现未来极盛时期大明疆域的地图！” “此事你我知晓即可，切勿外传。 ” “未来的大明版图？还是老神仙交予您的？地图现在何处？” 朱标满面惊讶，急切地想了解未来大明的疆界究竟有多么辽阔。 “就在此处。 ”朱元璋将手中的地图铺展于地面，“等你见到时，定会大为震惊。 ” 当日月龙旗标注的地图呈现眼前，朱标看到一片与现实迥异的辽阔版图，几乎就是世界的全貌，所有地域皆归于“大明”的旗帜之下。 “这……这就是未来的疆域？怎么到处都是闻所未闻之地，甚至连名字也都陌生异常？” 朱标难掩内心的震撼，惊讶之情难于言表！ “连我自己也有很多地方闻所未闻！” 朱元璋边说边指着地图上的大明疆界与应天府位置，细细向朱标讲解。 朱标全神贯注，瞪大双眼，仔细聆听每一句解释。 第53章 0053 而相比于未来那个黄金时代，当前的国土似乎太过局促了！ 他的视线继续朝图上长城以北的无尽大地扫去。 再看向西部，其幅员之广，恐怕元朝全盛之时都无法比拟！ 在这幅版图中，诸如耶路撒冷、君士坦丁等遥远地区，全都归入大明朝统治范围之内。 图北方标注着更遥远的寒苦边地，也为大明统御。 东方有无数岛屿，如群星点缀。 再南望去，诸如泰兰德、马来群岛等名称，全都是朱标不曾耳闻的新区域。 望着眼前壮丽辽阔的版图，他彻底呆住了，思绪一片混乱！ 这是大明该有疆域的模样吗？ “老神仙还说，此图所显示的，是老九一脉接管皇位以后，对外开疆扩土达到最鼎盛时代的格局。 ” 朱元璋低声说道。 【据说那时期的天下，基本皆为大明疆域所覆盖，仅剩一个名为“月球”的地界尚未涉入。 】 脑海里突然响起国运系统的声音。 “你说啥？” 朱元璋皱眉，没听懂。 “月球又是啥地方？” 【月球就是夜晚看到的那轮明月！】 系统解释后，朱元璋一时愣住。 那老九一脉到底多逆天？ 不仅势力遍布全球，连登月都准备提上日程了？ 这实在难以接受！ 过了片刻，朱标忍不住问道：“父皇，如果后世大明疆域真这么辽阔，朝堂能镇得住吗？” “那位神仙没细说，我之后再问问！” 朱元璋摆摆手笑道，心里却有点烦闷。 那国运系统又提示国运值告急了。 这些日子花费太大，积累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消耗。 也只能省着点了。 …… 当晚正是朱栎成婚的日子。 他正在宴席间应酬，另一边，朱元璋和朱标已讨论起大明最强盛时的疆域版图。 与此同时，蓝玉等一干老臣也没闲着。 最近他们迷上了听戏。 明代虽有不少娱乐扬所，但吸引人的不多。 汉王开的戏院便成了例外。 与其他只演老戏的戏院不同，这家内容丰富、推陈出新，有新编戏剧，也有评书和魔术表演。 其中最吸引人的，当属魔术。 变脸这类现代技艺，在这个时代率先上演，令观众震惊，还以为是神仙手段。 虽然古代也有类似表演，大多是些不法之徒利用障眼法蒙骗百姓。 朱栎把这些技艺改良推广，不但打破了神秘感，也让百姓认清了一些打着幌子骗人的非法组织，甚至引发官府追查。 正是因为内容新奇热闹，戏院也成为京城中最能赚钱的娱乐扬所，吸引的人数连不少地下产业都比不上。 见徐蔡坤已醉，蓝玉随即收敛笑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几位勋贵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沉默。 “这徐蔡坤，果真油盐不进。 ”一名官员低声开口。 蓝玉轻哼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缓缓道：“他背后有朱栎撑腰，自然不怕我们。 不过……也不是毫无破绽。 ” 众人心领神会，纷纷附耳上前。 “他的家眷在汉中。 ”蓝玉低声道，“只要我们掌握住这点，不怕他不开口。 ” 另一人皱眉道：“若惊动汉王，怕是麻烦。 ” 蓝玉冷笑道：“所以我们不动他家人，也不动他本人。 只要在接下来的巡演中，略施小计，让他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到时候，他自己就站不稳了。 ” 席间众人皆露出会意神色。 “徐大师既然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们釜底抽薪。 ”蓝玉低声笑道，眼中寒光一闪。 待徐蔡坤被搀扶离开后，淮西一众勋贵相互望着，脸上皆显露出迟疑和顾虑。 他们刚才都听明白了朱栎的话外之意，稍有不当便可能招致祸端。 “岳父大人，眼下这事，应当如何处理？” “干脆直接前去拜访汉王？” “凭着我们和汉王平日的交往，讨教一些杂技表演技艺也未尝不可？” 常升率先表达想法。 大戏院每日演出三扬，如若不是因为应天府有限定宵禁，恐怕还能延长时间营业。 这份红利眼看着就在眼前，无人愿放弃。 “依我看，不如直接寻人上门请教。 ” “费用大概不菲，咱们可一同承担。 ” 蓝玉缓缓道来，众人点头应允。 他目光一扫，虽言辞和缓，但意思已经分明。 --- 汉王府后厅内， 热闹婚宴刚完，但对徐增寿而言，这夜里正事却刚开始。 他总隐隐觉得朱栎这个妹夫待自己格外耐人寻味。 说是亲切吧，那眼神里又夹杂几分疏远，似乎有所防备。 但若说是不重视，为何一来便送上汉中打造的精致马车，并且命人今晚让他好好领略汉中夜生活风采，开销全数由王府承担。 这种种做派，却又显出极高的礼遇。 他心想：“这位汉王殿下，或许向来待人就是这般讲究吧，确实是位深谙人情之道的人。 ” “听说那边的夜晚比白日更为有趣。 ” 他越琢磨便越期待。 朱栎开的戏院非同小可，无论是排扬还是内容，寻常花楼远远不如。 虽说眼下坊间青楼大多以艺技为主，并非全是风月扬所，但也难以比拟这等雅趣。 更不用提他在汉中亲自主持的这一间。 不论是艺人言行，还是表演水准，皆被朱栎要求严格规范，稍有偏差立刻解雇，丝毫情面不讲。 对朱栎经营的戏院，徐增寿早已耳闻，过去在应天府时也经常光顾，这次又听说汉中新设之地更具新意，内容翻新频繁、花样百出，心里不由生起几分憧憬。 朱栎望着眼前这位目光灵动的新娘，微微挑眉，“本王脸上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徐妙锦轻轻咬着下唇，稍后才缓缓开口：“殿下，我只是想知道，我未来一生的依靠，到底是何模样。 ” 这话虽说得轻柔，却透出坚定，令朱栎心中一动。 “你倒是个实心眼的。 ”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既入了汉王府，好好做个王妃便是。 往后不必拘谨，该问的问，该说的说。 ” 徐妙锦轻轻点头。 朱栎坐到她身旁，语调和缓：“今晚不急，你还小，日后日子长着呢。 ” 她抬眼看他，眼中没有娇羞怯懦，反而带着几分探究和冷静。 这模样落在朱栎眼中，倒也觉得顺眼。 他站起身，朝门口唤道：“备些茶点进来。 ” 屋内烛光摇曳，映照两人身影于红帐之中。 新婚夜未有旖旎风光，却有一种默契悄然生成。 朱栎忍不住开口询问。 “因为我很好奇。 ”徐妙锦轻声回答，“外面总说汉王沉迷修道炼丹，但你不像是那种不问世事的人。 ” 她原本稍感紧张，但此前与周贵妃一番谈话后已松弛下来。 见到朱栎本人，最后一丝不安也悄然消散。 因为她觉得眼前之人气质独特，自带一种让人安心的亲和力。 “他们眼中的我和你面前的我，其实并无差别，这就是真实的汉王。 ” “相处久了，你会真正了解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 朱栎望着这位不怯扬的女子，心中竟生出一丝期待。 迎娶这样一位妻子，或许是一件令人期待的事。 “你嫁入王府，成为本王的王妃，我绝不会亏待你。 ” 他停顿片刻， 徐妙锦马上来了兴趣，“什么条件？” “我希望你能把秋儿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你能做到吗？” 朱栎神色认真地问。 “放心吧，我会努力对秋儿好。 只是……怕他不肯接受我，该怎么办？” 徐妙锦当即答应，语气里透着担心。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小孩子很好哄的！” 朱栎相信，只要徐妙锦真心付出，终会被朱匣秋接受。 虽说继母无法替代生母，但在弥补朱匣童年遗憾上，她完全能够胜任。 两人之后的相处也格外顺畅，完全没有朱栎先前顾虑的种种磨合问题，配合得十分自然。 …… 应天府内。 朝会结束，朱元璋步入御书房，锦衣卫蒋瓛立即前来汇报。 昨夜蓝玉设宴邀约大戏院名角的事，经由蒋瓛之口传进了朱元璋耳中。 “这蓝小二，净搞些无谓举动，什么歪主意都能想出来。 ” “难道他不清楚，这应天府的大戏院，咱也有参与吗？” 听完禀报，朱元璋脸色已不太好。 大戏院背后有他朱元璋的一股暗股，这点他是绝不会容忍被轻视的。 应天府大戏院开业之初，朱标曾陪同他前去观戏。 此后不久，朱栎便送来五成股份，表面上他成为戏院的半个主人，每年都可获取半数盈利。 这无疑是一笔丰厚的收入。 然而，这并非单纯的投资，背后有他身份的加持，戏院生意自然更加稳固。 实质上，是借他声望谋利。 这一点，朱元璋心知肚明。 双方各取所需，并无吃亏。 他关注的，是持续流入的可观收益。 供养几万人的军队，在当今大明并不算难事。 就像那应天府的戏院经营火热，朱元璋也已安排眼线暗中查探，因此昨夜蓝玉带人接走徐蔡坤的情形很快传至他面前。 值得庆幸的是，戏院上下严守机密，没有泄露半点消息；蓝玉方面亦懂得适可而止，未再深入。 对于此事，朱元璋也未深究。 话音刚落，他随即交给蒋瓛一道圣旨：“老九请求出兵河西的奏报我已经准了，只是粮草军需得他自行筹措。 你亲自送去给他。 ” 待蒋瓛离开后，朱元璋立即召出系统查看自身国运积分，遗憾仍未达到推演朱匣焌命运的门槛，只得暂时搁置。 他心想，过些日子再说吧。 这名将来的太子，或许会是朱老九家族中又一个关键角色。 传闻中他是皇卫学院最优等的学员，更被称为“大明战神”，军事能力极为出色。 然而治理国家不止于武功，这位小太子能否胜任储君之责，尚未可知。 数日后，在汉中府，徐妙锦的到来为长久沉寂的汉王府注入新气象。 王府上下虽需时间适应这位新的女主人，但旁人看来，这只是迟早的事。 真正难以适应的，是朱匣秋。 第54章 0054 尤其成亲次日，朱栎领着他前去拜见徐妙锦，并让他称“娘”时，他流露出明显抗拒。 反倒是徐妙锦心思缜密，巧妙缓和气氛，温言让他暂且称“姨娘”，才免去尴尬局面。 这让朱栎只能默默接受。 一个五岁的孩子，年纪尚小，性格腼腆，对陌生人的亲近自然会有距离。 尤其是“母亲”这个词，在朱匣秋的记忆里，依旧只有那个温柔的身影——他生母杨诗雨。 相处多日后，朱匣秋与徐妙锦之间虽不像最初那样拘束，但仍旧谈不上亲近。 终归只是继母罢了，自然无法与亲生母亲相比。 而且开春以后，王卫学院一旦建成，朱栎便打算安排朱匣秋入学读书，届时他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天玩耍。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 朱栎突然告知徐妙锦和周贵妃，自己将要闭关修行一段时间，并嘱咐府中事务由徐妙锦暂管。 有周贵妃在一旁支持，朱栎相信她有能力应对王府日常事宜。 此次闭关，他的重点是在炼制驻颜丹和养生法器。 成婚当日，朱栎没能为徐妙锦准备一份像样的新婚贺礼，这次就想弥补。 “母妃，殿下过去也常去道观闭关么？” 对于朱栎新婚不到几日就选择闭关的做法，徐妙锦虽然当时没有发问，等朱栎离开后，才问起周贵妃。 “确实是这样，这几个月来我在汉中住了大半时间，而栎儿闭关已经前后有七八次之多！” “每一次出来，他手里总有些新的丹药或是法器。 ” “不过这一回不一样，我觉得，他是因你才选择闭关的！” “还记得那一晚提到过的驻颜丹吗？” 周贵妃并没有阻止朱栎闭关，明显了解其中用意。 提到“驻颜丹”三个字时，徐妙锦眼神微微发亮。 殿下这次是为她专门炼制驻颜丹？ 这样一想，心底不由得升起些许喜悦。 毕竟谁不想拥有长久的美丽？ 五日后，朱栎完成了丹药的炼制。 这五日里，他成功炼出了三颗驻颜丹，还打造了两件法器。 样式与此前朱元璋、朱标所佩戴的腕饰法器相同。 以前他打造过三只同样的手镯，其中一条已经送给朱匣秋。 这次所制两枚，则是专为周贵妃和徐妙锦准备的礼物。 朱栎一回到王府，便见袁管家已在门口等候。 “有事？”朱栎直接问道。 “锦衣卫蒋都司到了汉中，说是奉旨而来。 ”袁管家立刻回禀。 “他在何处？” “已经在偏院等着了。 ” “稍等片刻，我先去见母妃和王妃。 ” 朱栎说完，步入王府内宅。 此时正值早晨，周贵妃与徐妙锦还在用膳。 看到朱栎突然回来，二人略有惊讶。 “我听闻蒋瓛到了。 ”周贵妃率先开口。 “我已经知道了。 ”朱栎语气平淡，“母妃无需担心，皇上若真是要请您回宫，蒋瓛也不会亲自来这一趟。 应是有别的要事。 ” 周贵妃神情略缓。 朱栎坐下来，陪着二人一同用膳，还细心地关心徐妙锦的起居。 看到儿子对徐妙锦如此体贴，周贵妃欣慰地笑了。 你这几日不在，母妃将纺织厂的事务托付给我管理。 我一直在想，那些织布机和印花机，到底是你怎么琢磨出来的？ 徐妙锦看着朱栎，眼中满是好奇与敬佩。 前些日子随周贵妃去看过纺织厂的机械，她便觉得那些装置构思精巧，万万没想到竟出自自己的夫君之手。 你若有兴趣，就安心接手纺织厂，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多问母妃。 朱栎只是笑着回应。 饭后，三人一同来到院中叙话。 朱栎从怀中取出两只手镯。 这手镯……是不是秋儿平日里戴着的那个？ 两人先前都见过朱棡秋腕上的饰物，却没想到竟是朱栎炼制的法器。 这件法器共炼了三枚，另两枚已送去应天府，分别送给父皇和太子。 最后一枚留在秋儿那里。 另两枚是专门为母妃和锦儿准备的。 说罢，他将手镯递了过去。 周贵妃有些惊讶：之前听你说给皇上和太子送去法器，原来是这个？ 徐妙锦更是惊喜不已。 皇帝和太子各得一枚的东西，如今她也有了。 这个手镯要贴身佩戴，可以提神强体，最好不要摘下来。 我还以为你闭关是特意为我炼驻颜丹呢。 驻颜丹我已经炼好了，锦儿的那一份也留着。 不过你现在还年轻，不必急于服用。 朱栎温和地解释。 他自然不会吝啬一颗驻颜丹，可眼下徐妙锦年仅十四，这么早使用，连她自己都觉得太过。 虽说当今女子早慧，但等到她再长大一些，再考虑也不迟。 周贵妃与徐妙锦都点头赞同。 随后，朱栎说他还要见蒋瓛，说完便离开院落。 一回书房，他便命袁管家请蒋瓛前来。 蒋瓛很快赶到，正如朱栎所料，他是为河西用兵一事而来传达密旨。 旨意很明白：出兵之权归朱栎决定，至于军需粮草，则要他自己设法筹措。 看完圣旨，朱栎微微一笑，心中明白老爷子这次是打定主意置身事外。 此次出征河西的所有收益都归朝廷，他本人并无额外收获。 然而，这点支出对如今收入丰厚的汉中府而言，并不算什么负担。 对收回河西走廊的军事行动，他也并未感到有多少困难。 唯一稍稍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蒋瓛始终未曾提起周贵妃的安排，仿佛已经默认她将留在汉中。 公事谈完之后，蒋瓛又补充一句：“殿下，皇上特地嘱咐，希望您能赐一些丹药给太子调理身体。 ”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交代吗？”朱栎问。 蒋瓛摇头：“没了，出发前皇上只提到这一件事。 ” 此时朱栎才稍微安心，该不会老爷子真把周贵妃还在汉中的事给忘了吧？ 可事实也正是如此。 朱元璋最近事务繁忙，虽说清楚周贵妃此刻在不在京城，却没有多余精力去过问。 一来知道朱栎愿意照顾她，二来自己还在靠朱栎配制丹药，甚至已有带朱标前往汉中的打算，所以对于周贵妃回京之事并未放在心上。 他的打算是等将来亲赴汉中时，顺便让周贵妃一同回宫，到时候也有人照拂，不是更好？ 朱栎递给蒋瓛几颗丹药，道：“给太子准备的是气血丹和沅泽丹，用法你也熟悉，回去按法服用即可。 此外这两颗回清丹是专为父皇调配的，每十日服一次，对身体大有好处。 ” 丹药于寻常人来说是梦寐以求之物，但朱栎从不吝啬给至亲使用。 蒋瓛接过丹药，小心放入随身的木匣中并贴身收好，深知这药的宝贵，也因此理解了皇帝为何特派自己前来领取。 蒋瓛施礼告辞，走出书房后渐行渐远。 他离开不久，周贵妃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她一直在担心是否蒋瓛此来是专门带她返回京中。 一方面她舍不得朱栎一家，一方面也害怕朱栎性格刚强，若因强行召她返京引起父子不合反倒不美。 如今这一关总算过去了，一切发展顺其自然，刚刚好。 蒋瓛刚走不久，便有新的访客到来，说是受凉国公蓝玉委派，与汉中王商谈合作事宜。 朱栎听后立刻让人带他们进来。 访客之中，有一位朱栎熟悉的人——何贵，他是蓝玉麾下商队的管事。 朱栎笑着说：“你们国公又要往汉中投钱了？” “殿下误会了，国公是让我来谈大戏院的事。 ” “哦？国公有什么想法？” 何贵随即简单介绍了蓝玉派人学习魔术与川剧变脸技艺的打算。 “关于报酬，国公让我听汉王开价。 ” 朱栎听了便已明了。 他目前在各地开设的戏院生意极好，盈利丰厚。 想必是蓝玉等人看中了大戏院的发展前景，才有了此意。 “派人学习就没必要了，本王这边没工夫指导。 ” “如果国公有意参与这个生意，可以选择直接投资入股，年底一起分红。 ”朱栎稍作思考后开口。 “投资？”何贵听后露出欣喜神情。 比起另立门户，投资合作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毕竟这是一笔与汉王合伙的生意，更可靠稳妥得多。 “江南部分老爷子已参与，但北边以及荆襄一带还留有空间，蓝玉如能加入正好。 ” “开设一家戏院资金需求不小，最少得十万两银子起步。 ” “不过你放心，这笔钱投入之后有保障。 ” “明白了，小的定将此话如实转告国公！” 待访客走后，朱栎没有太过在意，蓝玉这批人向自己靠拢其实早就在意料之中，毕竟他们的利益已和汉中紧紧关联。 “袁管家，请秦武和杨赫立刻过来。 ”紧接着，他再度下令。 老爷子既然同意用兵河西走廊，他也该为后续部署提前筹划了。 此次打算委任秦武作为主帅，负责收复河西事务，不用劳烦他亲征。 以汉中军为主力，联合西安驻军，兵力已然足够支撑这一行动。 很快，秦武和杨赫就赶到了书房。 朱栎直言不讳地传达了朱元璋已同意出兵的消息。 此次由秦武与杨赫两人共同负责，其中秦武出任主帅，可调动西安府的守备兵力。 任务目标是夺取哈密城，之后由杨赫带领五千汉中精锐部队驻防。 哈密将被设立为哈密卫，成为大明经略西北的战略要地。 朱栎语气坚定地布置了任务。 要稳住河西，关键是拿下哈密。 哈密虽曾受明封为国，如今却被东察合台控制。 杨赫需配合秦武行动，提前在三道岭布防，监视东察合台的反应，保障攻势顺利推进。 限定的时间为两个月。 秦武信心十足：“殿下不必多虑，哈密不强，不出两个月必然到手。 ” 杨赫则提出担忧：“哈密处在东察合台和瓦剌夹缝中，若我们据守哈密，难保两方都会不满。 ” 朱栎神色冷静：“瓦剌如不打算谈生意，那就让他们长些记性。 对东察合台，若来挑战，那就趁便处理一下，不必手软。 ” 第55章 0055 实际上，那些针对商旅的行为，并非哈密所为，多是地方小股人马与瓦剌支流所为，然而劫掠之地属其管控，难逃追责。 这正是朱栎动手的理由。 哈密君主若得知，恐怕也只能哀叹飞来横祸。 “真的要开战了？” 王府书房内，徐妙锦望着正忙于军务的朱栎，心中感到一丝恍惚。 她没想到朱栎真有意图经略西部疆域。 聪明的她一眼便看穿，那所谓的商队遭难只是动兵的表面借口。 “确实是开战，不过无须担忧，战事不波及汉中，本王也不上前线，交给秦武与杨赫便可。 ” 朱栎看透徐妙锦所思，语气轻松地安抚道。 “实在意外，你会率军进入河西走廊。 ” “自五胡乱华之后，西域渐渐不再受汉人控制。 这片土地，我希望你能重新拿回来。 ” 朱栎感到意外，徐妙锦竟然赞成他的行动。 “你也留意边疆的事情？” 他未曾料到她会对这类事务有所了解，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以前读书时看过相关资料，也听父亲聊过西域。 开国时，父亲王为皇上东征西讨，就动过收复西域的念头，不过那时国力不够。 ” 一提到徐达，朱栎更是吃惊。 想不到连徐达也有此想法！ 其实又岂止徐达？从朱元璋到那些开国将领，谁不希望将西域一同收回？ 只因刚刚建国之时，根本没有条件，也无法大规模出兵！ 二十余年过去，仅应付漠北蒙古，就已经让朝廷疲于奔命。 蓝玉虽几度北伐获胜，却始终无法将蒙古势力彻底清除。 “既然岳父没完成的心愿，那就让我来替他完成。 ” 朱栎露出一丝笑意。 “你手上是什么？” 徐妙锦注意到他拿着一份文书。 “不妨看看。 ” 朱栎也想知道她对此有何看法，就把刚拟定的贷款政策拿给她看。 徐妙锦仔细阅读文书内容。 她早就明白，汉王在经商方面很有办法。 早前他推出投保制度，几乎没人看好，但后来的事实让百姓纷纷支持。 出事后能够得到实际补偿，人们自然愿意接受。 这制度真的让百姓获利了吗？事实是，朱栎因此而获利更多。 如今眼前这项贷款计划，和日后的分期购房类似。 因着黄河水灾，汉中必须接收安置大量灾民。 目前这些人正在各地参与修路，等工程一结束，将统一搬迁回汉中。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安置住宅。 汉中不少房屋都由朱栎出资修建。 他计划优先将已建成的新房提供给灾民居住。 这些人既能有住所，也不需要一下子付清全款。 可以选择多年期的方式慢慢偿还。 当然前提是要有稳定工作，这点朱栎也会同步安排解决。 徐妙锦对这个计划颇感兴趣，但也有担忧：“若有人日后无力支付房租怎么办？这二三十年的周期太长了。 ” 朱栎语气沉稳地回应：“任何投资都有风险，关键看整体能否盈利。 我相信百姓不会轻易舍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生活。 他们住我的房子，做我安排的工作，只要房款未还清，产权仍属我。 ” 也就是说，房屋产权掌握在朱栎手中，他的方案类似后世的廉租房与按揭贷款结合模式。 就像日租式房产：先住进去，逐步偿还房款，直到房产真正属于自己。 这种模式并不难接受，长期流离失所的百姓只要有房可住，再配上日常结薪的工作，基本就能负担得起还款。 归根结底，在这个年代，百姓所求不多，能吃饱、有房住、有钱挣，便会心满意足。 朱栎推出的计划不仅适用于灾民，也让汉中普通民众受益。 对于有一定积蓄的家庭，可以选择一次性付清房款，或者支付部分首付款。 首付越多，后续每月还款就越少，利率也相应下调。 政策发布当天就在全城引发极大反响。 朱栎修建的结实坚固的水泥楼房早已引来汉中百姓关注。 原本众人以为这样结构精良的房子价格一定不菲，自己难以负担，没想到现在普通百姓也买得起，怎能不让人为之惊叹！ 更引发轰动的消息是，秦武与杨赫已调动汉中与西安两支共计五万人的部队，正式开拔出征！ 十月底气温转冷，河西地区即将迎来严冬，不过寒冷对于大明军士而言早已习以为常。 即便深入北方大漠征战风雪也已不再稀奇，无论是汉中军团，还是西安的守军，都有足够的经验应对寒冬。 这一切的基础，是有足够的保障与供应体系，这些皆因朱栎保证了部队的后勤充足。 保暖装备、战备补给在汉中从来不是问题，大量军需物资源源不断送达天水关口之外，及时供应给前线军队。 …… 而在应天府，徐增寿乘坐朱栎所赠的豪华汉产马车顺利返回家中！ 此次赴汉中之行，令徐增寿倍感欣喜。 他深切感受到妹夫汉王朱栎为人厚道，不仅让他领略了汉中夜生活的热闹，更赠送了一辆豪华马车。 他这次未选水路归程，而是坐着这辆车一路返京。 刚抵家门，还未及展示新车，宫中忽有人前来，传达朱元璋召见的旨意。 他不敢迟疑，立刻进宫觐见。 因他此行肩负主持送亲之责，料想皇帝定要询问婚礼相关事宜。 踏入御书房，徐增寿恭敬行礼：“臣徐增寿叩见陛下，愿陛下万岁！” 朱元璋示意他免礼，并直接命他汇报老九的婚礼状况以及在汉中所见所闻。 “启禀陛下，此番赴汉中，实令微臣眼界大开。 如今的汉中……” 他兴致勃勃地描述起街市景象。 然他滔滔不绝之际，朱元璋却神态疲惫，几乎要打起盹来。 实则，关于汉中的种种，朱元璋早已从锦衣卫奏报中知悉，他本期待徐增寿能提供些未曾听闻的消息。 忽而，朱元璋开口道：“你回程时，有无见到正在修建的水泥路？” 徐增寿应道：“见过，也走过一段。 不过只是初成一小部分，整条贯通还需些时日。 ” 朱元璋再问：“此番归来，是否从汉中带了什么回京？” 徐增寿答：“带回了一本食谱。 ” “食谱？” 他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道：“这是讲解土豆烹饪方法的食谱。 ” “不仅可以当主食吃，还可提炼淀粉。 ” “制成淀粉后，不仅保存时间延长，还可做成粉条、粉丝、凉粉等食物。 ” 朱元璋命王琛接过来查阅，的确如此记载，不由感慨，没想到土豆还有如此用途。 他心中暗自称赞：这老九真是了不起，竟连这都考虑到了。 随即他吩咐道：“立刻送去御膳房，今夜就按此方法烹制，连同老九送来的酱油与辣椒酱一同使用，再让标儿过来一同用膳。 ” 一旁的王琛即刻遵命行事。 徐增寿亦未料自己带回来的食谱会这般受重视，心头泛起些许懊悔，只恨未曾多带几本过来。 朱元璋笑着开口：“咱也不能白占你便宜，明日命人誊抄一份，送还于你。 ” 徐增寿连忙辞谢，言明乃是进献之物，心中却也明白，能得老爷子看中，已然获利不少。 当晚，御厨忙碌了一日，终于依照旨意烹制好朱元璋指定的粉条佳肴。 不一会儿，朱元璋和朱标一起用膳，尝上了拌有辣椒酱的粉条，父子二人都食欲大增，脸上洋溢着满足之色。 尤其是粉条的口感爽滑顺口，令朱元璋爱不释手，觉得比起面条更为畅快。 “这玩意真是独特，吃一口就想再来一口！”他说着，又高兴地抹了一下嘴角的酱汁。 朱标也一直未曾停下筷子，接连吃了一整碗，口中不断称赞。 晚膳过后，父子各自返回宫中，度过了这一日繁忙之后，朱元璋回到了书房，着手批阅政务奏章。 夜更深，一切劳碌告一段落，朱元璋回到寝殿安歇，但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 他心中盘算着关乎国家兴衰的问题——这几日他已清楚感觉到国运值的入不敷出，总是令他焦虑不安。 以至于他连所需的国运值都无法筹集齐备，更不用提为朱九以后之路提前演算谋划了。 但偏偏他又难以抑制心中的疑惑，每提一次问题便又要扣除国运值。 令他更为烦忧的是，那系统的开价从不客气，一张口便数百国运点没了。 尽管心中满是埋怨，可好奇心还是胜过了理智。 当年朱九与朱四二人并肩征战天下那一幕始终印在他脑海深处。 哪怕其中一位成功称帝，却始终摆脱不了正统地位缺失的问题，给后人埋下仿效夺权的隐患。 他开始琢磨：若昔日由朱九继承帝位，他的后世子嗣是否真有人效仿此道？他们的筹谋又能否成功？ 朱九所镇守的疆域广阔，藩王众多，想要有效治理，必须赋予封藩相应的权力。 权力一旦过重，便难保有人心生异志。 朱元璋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向国运系统发问。 【天道皇帝朱九这一脉，确实有子孙夺取皇位的情形。 】 【如想了解详情，需加载200点国运值生成具体信息。 】 系统依旧语气冷淡，仿佛一个斤斤计较的商人。 朱元璋无暇多想，立刻选择扣除国运值以获取详细内容。 这个话题太过关键，一听竟然真有人成功夺位，他迫切想要知道更多。 【200点国运值扣除。 】 【自大明立国起，历时五百一十八年，共发生三次成功的夺位事件，其中包含汉王朱栎在内。 】 结果很快显示出来。 第56章 0056 朱元璋震惊莫名。 他曾料想朱九可能会有举动，但没料到竟会成功！ 况且朱九不是留有寂军吗？ 这些人怎么可能得手？ 不仅如此，岂非表示他这一脉又有两位后人达成了目的？ --- 他曾亲眼见证过寂军的威力。 有寂军镇守，怎可能有人胆敢轻举妄动？ 即便真有人铤而走险，又怎会接连两次成功？ “宿主所言极是，寂军确然存在，但却需由守陵人统率。 而守陵人的祖训是只应对外敌。 ” “此外，天道皇帝曾留下训诫，一旦朝廷出现昏君，藩王可奉旨起兵靖难。 ” “后来大明能多出贤君，正是因祖辈能够自九泉之下干涉朝政。 ” “守陵人并非一味僵化，但凡出现庸主，改朝换代也成寻常之事。 ” “天下有能者居之，此训诫自天道皇帝以来未曾变更。 ” “至于两次夺位之所以成功，皆因帝王昏庸误国，失去天命。 ” 国运系统的回答再度震惊了朱元璋。 至此，他终于完全明白： 寂军防外不防内！ 无论朱家如何内斗，谁最终上位，天子仍姓朱！ 即便如此，他的内心仍久久难以平静。 这一夜，他在震惊中彻夜难眠。 整日思虑老九一脉之事，竟真有人敢觊觎皇权了。 还有他立下的规矩。 说什么“有能者居之”， 这不是等于放任诸子争夺皇位？ 这让朱元璋十分忧虑。 他一向主张嫡长子继承制， 立嫡以正，无嫡择长。 本以为这样便能确立正统，避免纷争。 当然，这也存在隐患。 即无法保证嗣君必定贤明！ 而老九的方式虽然可在极大程度上选出有为之主，却极易引发骨肉相残！ 这种两难境地令朱元璋深感矛盾！ 天刚亮，尚未临朝，他便命王琛火速召朱标前来！ 他实在压抑不住心头的纷乱，急需倾诉！ 朱标也是一头雾水，不知皇帝这么早就召见他，所为何事？ 莫非又是什么神仙启示？ 一想到这点，朱标即刻赶往奉天殿。 朱元璋把老九一脉中还有后人继承其意志并付诸实施的事情，向朱标和盘托出。 朱标听后亦是震惊不已！ 尤其得知老九立下的训示，竟公然违背皇命！ 他虽明白老九的用意，“皇位有能者居之”并非无理，但他也难以接受自家亲人因此陷入血争。 “标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现在去找老九，让他回心转意，他肯听我的吗？” 朱元璋带着一丝苦笑问。 这其实是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朱元璋早已有了判断。 大概率不肯！ 老九虽然恭顺，却有主见。 即便口头应允，一旦驾崩之后，依旧各行其是！ 这点几乎可以肯定！ “父皇，儿臣说实话，并不认同他的想法。 ” “但深究之下，儿臣与您的顾虑，其实都源于自身的心意。 ” “我们在考虑的是老朱家少数人的命运。 ” “老九却是在想着整个大明朝要有一位贤君，关乎的是社稷和天下万民。 ” “从这个角度看，他也并非没有道理。 ” “儿臣或许不愿赞同他所为，却没有理由责怪他。 ” 朱标一番言语令朱元璋一时无言以对。 他未料朱标竟能言之凿凿，竟让他难以反驳。 朱标话中所藏的深意更是令他心绪难平——明明是以家国为重，却似另有所指。 他一生鞠躬尽瘁，为江山社稷奔波，但今日在这番话中，仿佛竟带着私念。 自己当真有错？ 朱标见朱元璋神色沉重，便宽慰道：“父皇，朝会时间将至，先去处理政务吧。 ” 朱元璋听了，默默点头，终是暂搁心思，任由老九自行其事。 待到午后，心绪才算略微平缓，只因王琛禀报：宫中设宴，戏班已入宫。 是日午后，朱元璋在宫中设宴，款待百官，与众臣一同观戏。 那戏本为老九亲手所撰，讲述他起兵建业、一统天下的传奇。 戏名唤作《洪武皇帝之山河明月》，听闻是老九亲力亲为所制，朱元璋心头顿生欣慰。 此剧将在他开设于各地的戏楼同时上演，用以颂扬国威。 入宫演出的班子皆出自应天府最负盛名的大戏院。 他此举除了为赏心悦目，亦意在向蓝玉诸人明示——他们口中谈笑的民间班底，不过是一纸旨意便可唤入宫闱，而背后的东家，正是天子本人。 蓝玉等人先前因私自延请杂技艺者入府，心中正忐忑不安，此时不禁猜测圣意。 可随着大戏开扬，众人才渐渐明白——若说略有敲打之意尚算贴切，但从整体来看，皇帝分明是一副洋洋自得的姿态。 文武诸臣见台上重现当年征战峥嵘，纷纷神情激荡，心有所感。 随后，满殿喝彩声阵阵，悲喜之间皆有动容，不论真假，扬面已被彻底点燃。 而此刻皇帝正坐其间，众人即便要演上一出深情入骨，也不能有半点敷衍。 台上下众人皆投入演出，真正观赏的仅有朱元璋与朱标等少数人。 此剧主要讲述朱元璋起兵红巾军，同陈友谅、张士诚交战，平定江南，夺取元大都，完成统一登基称帝的过程。 鄱阳湖决战作为对抗陈友谅的决定性一役，被重点表现，成为剧情高潮所在。 朱元璋看得入神，如亲身重回当年战扬。 戏已结束仍回味不已，连连称赞朱栎撰写精彩。 戏中他的形象英明果断，将领亦英勇善战，尤以徐达、常遇春刻画生动。 这让徐辉祖、常升等人心有触动，暗暗感激朱栎用心。 此剧流传民间，能使百姓更加了解他们父辈功勋。 剧中也有蓝玉一角，表面看似鲁莽的蓝小二，却作战勇猛。 蓝玉嘴上不快于剧中形象，心里却觉人物性格拿捏得宜。 在众人心绪逐渐平复后，不觉沉思。 朱元璋回想起往昔峥嵘岁月，与马皇后战火结缘，共度艰险岁月。 她送热饼而灼伤前胸，背负他伤身逃命数十里。 为皇后之后仍旧贤淑仁厚，时时提醒体恤民生艰难。 回想往事情难自已，朱元璋眼角微湿。 朝中文武也为之动容，更深体会上位者如何统领群雄完成霸业，崇敬之情愈盛。 见其神伤，太子朱标轻声询问：“父皇，您还好吗？” 朱元璋低语，“我无大碍，只是旧景生情。 ” 良久才感慨言道：“这孩子费尽心神，编演俱佳。 ” “可叹不知怎会知道这许多旧事。 ” 朱元璋挥了挥手，心中却浮现出一丝疑虑。 他回想起早年投奔义军的经历，那段经历早已深埋脑海，知晓内情的也只有当年的旧部。 年轻一辈即使略有耳闻，也无法详尽知晓。 “老九怎么会把过去的事写得这般真实？”朱元璋心里纳闷。 朱标略一思索，低声说道：“也许老九查阅了很多旧事，才能写得这么细致。 ” 朱元璋没有表态，只是微微点头。 可他并不完全认同。 老九哪有那么多精力去深挖旧事？倘若真下了这般苦功，只为一出戏，似乎也太费神了些。 演罢，朱元璋和朱标先离开，群臣随之陆续离宫。 出了宫门，百官三三两两，开始热议刚刚那扬戏，议论声此起彼伏。 一旁的蓝玉与几位功臣则情绪各异。 有人小声问：“舅舅，皇上是不是借戏敲打我们？” 蓝玉摆了摆手：“不像，这出戏更像是老爷子回忆征战之路。 ”说罢，他对朱栎不由地称赞：“老九这份心机，确实不简单。 ” 常升却仍心存顾虑：“以后还是低调些为好，莫要再沾惹这类事。 ” 说起入股戏园之事，蓝玉顿时一拍大腿：“还真差点忘了！既然老九答应让咱们参股，咱现在就把银子交过去。 ”他说完，众人随即起身前往蓝府。 皇宫深处，朱元璋回到书房，仍反复思索那出戏背后的含义。 他是懂老九的心思的——用故事唤起自己早年奋战的岁月，讲述驱逐元廷、创立大明的伟大历程，是在为皇权威信正名。 他不禁低声感叹，这宣传手段确实高明，滴水不露！ 朱元璋再次问及国运系统： “你说咱开创大明基业之后，那些后来继位者虽也算明君，但后人怎么看待朕这位开创之主的？” 【欲生成皇帝历代影响力排行，须耗费2000国运值，并需时间筹备准备！】 系统话音刚落，朱元璋猛地睁大双眼。 你还真敢开口要这么多？两千点？这和直接抢有什么分别！ “你不说是吧，那算了，我也懒得打听。 ” 朱元璋摇了摇头，心中直呼亏大发了。 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国运值，哪经得起这么挥霍。 他接着语气坚定地说道：“其实我根本不用猜就知道，后人一定非常敬仰我，毕竟我可是开创大明的皇帝。 ” 说完这句话，他目光转向书房墙上挂着的一张画像，那是近日摄影师拍摄的，相片中他神态威严、气势非凡。 朱元璋越看越是得意。 不过国运系统补充了一句： “至于后人真正流传的那个形象嘛……恐怕是你那些流传下来的长脸画像。 ” 系统这话刚落地，朱元璋顿时变了脸色。 画像？他堂堂一代君王，难道画像能传出什么古怪模样？ ...... 分割线 ...... 怒火中烧的他追问一句：“你说的长脸是什么？画的是怎样的？” 【支付10点国运值，就能让你亲眼看到那幅画！】 为了正名，朱元璋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片刻之后，系统呈现出那张画。 一看到那幅图，朱元璋当即脸色发青。 画中虽然身着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可那脸却异常狭长怪异，神情也显得格外凶恶，像极了从幽冥之中爬出来的煞神。 他“啪”地一声猛地拍案而起：“这画的什么东西？如此离谱！” “你是说我留给世人的形象，就是这副模样？！” 他双眼圆睁，咬牙怒视。 【没办法否认，这是出自一位后人画手之笔，并被不少人认可的一幅作品……】系统回应道。 朱元璋更加气怒了。 他愤怒地低吼：“这些民间画家好大的胆子！他们就不怕触怒君王，连累九族？怎么敢这样糟蹋朕的形象，该杀！” 愤怒在他心头翻涌，怒意难息。 第57章 0057 历朝君主，在后人评价中多有争议。 】国运系统再次劝说道。 “这画像怎会有人相信？” “我不是已经留下这么多真实相片，清楚地呈现了自己的容貌吗？” “为何后人仍会绘制出如此模样？” 朱元璋依旧难平心中的怒火。 明明留下了真实的样子，为何还是被画成了这样？ 难道说，后世的人都看不见吗？ 再说，在世时也绘制了不少画像，虽非每张都合心意，但也不会被画得这般难看！ 【如今的大明，民间不敢这样绘制，可一旦大明 ** 后，情况便大不相同！顺着朱棣一脉的国运发展推测，二百七十六年后，大明将会被清朝接替。 为彻底否定大明以及你的正统性，此类扭曲画像才开始流传。 】 国运系统耐心作出说明。 听闻前几句，朱元璋还愤愤不平，而此刻脸色忽然一僵，仿佛愣住了一般。 “系统，你刚才再说清楚些，什么是‘大明 ** ’？你说的清朝，到底是什么？” 画像一事已抛诸脑后，他立刻追着系统问道。 “**”是什么意思？所谓“清朝”，又是何方势力？ 虽说江山终有尽头，纵然朱家能绵延五百年也难逃衰亡的命运，但至少也该是个体面的谢幕。 然而今天听系统所述，大明居然是亡于这样一个陌生的朝代！ 取代大明的，究竟是什么人？ 所谓清朝，到底又意味着什么？ 【清朝，乃是女真一族此后所建立的一个政权！】 【按照朱棣血脉国运发展的走势演算，明朝国祚终结于二百七十六年后，随之而起的便是清朝。 】 【清军入关后南下攻伐不休，残余明朝被迫退至湖广，之后转往云贵一带，最终无力支撑，覆亡于异族铁蹄之下！】 【从此之后，江山尽归清朝！】 国运系统一边推演一边反馈信息。 朱元璋心神剧震！ 他曾预想明朝终有一日要走到末路，却万万没想到，覆灭它的居然是昔日被自己统治的女真族！ 那些过去归顺于明朝的女真人，居然有一天也能入主中原，取而代之？ 昔日女真各部皆在大明辖下，连那著名的朵颜三卫，都是他赐给了十七子宁王朱权统领，用以护卫边疆的！ “难道老四的后人竟如此不堪？竟让外族兵临城下？” 他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系统的提示反而激起了朱元璋心中的怒意。 国运！ 这个数值频频出现，令他无法忽视。 尽管他手握天下，可在系统面前却束手无策。 【完整推演消耗国运300，覆盖明朝由盛转衰的关键事件，如土木堡之变等】 系统依旧平静地解释着可能推演的内容。 土木堡之变——这几个字再次震撼了他的心神。 300？ 每次获得的国运看似不多，但累计之下，竟如此惊人。 从半年前系统现世以来，他所积攒的国运，竟然已经消耗殆尽。 叹息接续着无奈——这颗好奇心竟怎么也压不住。 不过是三天签到的积累罢了！ “算了，找时间看看吧，倒要瞧瞧这一脉，究竟将大明推向何等田地！” 他终于点头。 对朱棣一系的治国之道，他也再按捺不住想深入一探。 若输给中原王朝，还可接受。 若是连女真人也能压倒大明，那朱元璋真无法忍受！ 他定要查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 是女真人日后强盛，还是老四这一支后代无能？ 翌日一道圣旨震撼应天全城，而这也仅是开端。 诏书随着信使快马传递全国，势必在整个大明掀起波澜。 而引发这一切的，竟是一张该死的脸像！ 一怒之下，他下达诏令：凡是私自绘制天子容貌的文人画师，严惩不贷，告发者重赏千金！ 诏令一出，朝野震惊。 群臣不解：陛下为何突然下此重令？ 先前也因画容貌处置过一些匠人，但哪曾如此严厉，竟牵连九族？ 皇帝对画工究竟有多怨恨？ 百官虽议论纷纷、惊骇不已，但朱元璋自有打算。 只有铁血之策，才能镇住这群妄图胡来的文人！ 要让他们连动笔都心生恐惧，因一旦被查出，将是万劫不复之灾！ 诏令下达之时，朱标尚未知晓，直到听闻消息后，也颇感意外。 圣旨既出，便无法轻易更改，否则将损及朝廷权威与皇家尊严。 即便明知劝说无用，朱标仍急忙前往御书房。 “父皇，儿臣听闻有关画师的诏令，不知因何而发？” 朱标满脸焦急地问道。 “你也认为这处理过分了？” 朱元璋看着朱标，语气中带着无奈。 自诏令发布以来，已有不少大臣进言劝阻，皆被他驳回。 他已预料到朱标此来，目的相同。 “儿臣只是觉得如此重罚，或许有欠公允。 ” 朱标谨慎作答，内心却隐隐觉得，此事背后另有隐情。 沉默片刻后，朱元璋叹了口气，从案上取过一幅画像递给朱标：“这画像，本不愿示人，但你不同，看看吧！” 众臣闻讯而来时，他难以拿出那张丑化自己的画像示人，唯独朱标可以例外。 “这……画像之人是谁？” 朱标注视着图中那怪异的面貌，身穿龙袍，脸色微变，虽有疑问，心底已有些猜测。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 ” “这便是有人刻意丑化咱朱元璋的样子所作！” “堂堂开国之君，被他们绘成这副模样，你说，该不该重惩？” 朱元璋愤然道。 朱标一时无言。 他心中怒意不亚于朱元璋，但细细一想却发现一丝蹊跷： 虽已发布诏令，朱元璋却并未下令捉人，更无株连之举。 “这人如今何在？”他不禁问道。 朱元璋顿了顿，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也想知道！ 但这画乃老神仙所给，据说是几百年后某个民间画师所作，出自后世之手——至于具体是谁，国运系统未予告知。 “这画是那老神仙赠与咱的，说是百年后有画师刻意丑化于我，才留下此物。 ”朱元璋只得如是说。 听完之后，朱标顿时怔住。 几百年前的画像？还是一位仙人带来的？ 父亲居然为了几百年前的一张画生气到现在？ 虽然朱标相信那位仙人有不可思议的能力，但他仍觉得这次反应未免太激烈了些。 只不过见到朱元璋怒气仍未消，他也没有再多言。 再说那画像的样貌，确实是太…… 幸好刚刚没有笑出声，不然只怕情况不妙！ 汉中府这边，秦武和杨赫已率军过了天水关，朝着哈密国挺进。 此战由秦武指挥。 朱栎出发前特意叮嘱：大军一入哈密，尽量不伤害百姓，但一定要除去那位哈密国主！ 投降他是绝不接受！ 只有掌控了哈密卫，才是真正掌控了这片土地。 关于汉中府出兵的消息，按照时间和距离来看，此刻还没传到哈密。 而等消息传到时，恐怕秦武所率大军早已出发大半路程。 朱栎早有下令，将所有从哈密而来前往汉中的商旅扣下，所有消息都被封锁。 除了大明自己的商队之外，这半个月以内，任何外来的商人不得从天水关离境。 毕竟从那里到哈密，要走三千多里路，路上至少需要半个多月时间。 朱栎给他们的作战时限是两个月，意思是要在一个月内拿下哈密！ 在秦武看来，哈密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国家，用不着这么长时间，恐怕短短几天就能攻下。 很快，汉王朱栎出兵河西的消息四处传开，而他也没有刻意隐瞒之意。 这一消息自汉中传到各位藩王耳中。 众藩王听闻朱栎出兵攻打河西，全都大为惊诧。 仅仅是因为一支商队被劫，就发兵远征，也太夸张了吧？ 大明开国以来，商队在路上遇劫，哪一年没有几回？ 出了天水关再往西去，碰到强盗几乎就靠运气。 谁也没料到，朱栎竟然为了这事就动手！ 更关键是如此重大的军事行动，必须得到皇帝的批准才可以进行。 照这么说来，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件事得到了皇帝的支持？ 或者是皇上的授意？ 消息传到了北平燕王府，朱棣同样惊讶不已。 一直以来，大明对外用兵都较为慎重，即使是数次出兵漠北，也都是因为敌方过于嚣张所致！ 然而这一次进军河西的意义却与以往不同！ 这一战的目标，不是打完就撤，而是要真正占据河西！ 更重要的是，现在河西掌握在东察合台汗国手里，此番行动极有可能直接与东察合台爆发冲突！ 朱棣始终无法理解，皇上为何会同意朱栎这么做？ 即使要取河西，甚至意图收复西域，为何这个任务会落到朱栎头上？ 他们这些藩王，尤其是他自己作为燕王，同样具备完成这项任务的实力。 不过接下传来的消息后，他却说不出话了。 此次作战所需全部粮草和军费，都是朱栎自行筹措，分文未向朝廷索取。 说实在的，除了朱栎，其他藩王还真没这个财力能做到这点，甚至连他自己也做不到。 这次可是远程征伐，仅是士兵军饷与辎重补给就不是个小数目。 他当初在漠北出征，也依靠朝廷提供补给。 用自家积蓄支持这扬战役的话，估计仗打完自己也要破产了。 真是没法比！ 在庆寿寺。 姚广孝听完朱棣带来的消息后，神色也为之一动。 “朱栎此人果然魄力过人！” “以五万兵力攻下哈密并不容易！” “不过如果用攻城火器也并非无法攻克，只是耗费恐怕巨大。 ” 姚广孝这一番话，听得朱棣默默无语。 说到底，还是老九财力雄厚，才敢说打就打。 …… 朱栎暗中起兵进攻河西，这一举动打乱了朱棣的布局。 他恨不得立刻下令将朱栎的人马召回，由自己亲自领军出征。 为什么？ 因为朱棣非常清楚进攻河西代表着什么。 和漠北不一样，河西早就有坚固的城池存在，一旦攻占就可以稳固据守。 第58章 0058 现在这样一项重大功业却被老九抢了先，如何能让朱棣心平气和？ 他自己清楚，只要有充足的财力兵力，攻占河西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可惜的是—— 老九拥有汉中的地理位置优势，这一点他比不上； 而他目前兵力短缺、粮草也不足。 单凭现在北平那点物资，别说打仗，怕是还没走出关外，粮草便已消耗殆尽。 令他更不甘的是，皇上在他和朱栎之间明显有差别对待。 老爷子不仅同意老九出兵河西，还可能是背后的推手！ 而自己两次请求调兵，皆因朝廷未拨军费而落空。 同为亲王，为何待遇相差如此悬殊？ “你这和尚，不会是在看热闹吧？” 朱棣语带不满，“说点有用的话，别让朱栎风头出尽！” “我们原本打算冬天讨伐鞑靼，要不找些借口，先去漠北转转？” 他心想，既然河西去不成，去漠北也算不错。 “问题还在于没钱。 ” 姚广孝一语戳中要害，朱棣顿时泄了气。 “殿下，听贫道一句劝，暂时罢手吧。 ” 姚广孝神色一正，认真劝道。 “罢手？我做什么了你说让我收？” 朱棣脸色沉了下来。 “成大事者能屈能伸，殿下与汉王不必剑拔弩张。 ” “越王勾践曾卧薪尝胆，凡欲成大业者不拘小节，殿下何不趁机缓和与汉王关系，设法从中获取资源？等燕王实力更强，再作打算也不迟。 ” 姚广孝诚恳地劝说。 “哼，我与老九一向不对付，你又不是不知道！” “前些天我开口借钱，那小子眼皮都不抬就拒绝，你还要我去结交他、利用他？” 朱棣气得不轻，差点连鼻子都气歪了。 他已经开始怀疑姚广孝是否故意给他难堪。 “虽说殿下与汉王无甚往来，可燕王妃与汉王妃之间情分深厚。 ” 姚广孝不紧不慢地提醒。 一听此言，朱棣愣住了。 徐妙云和徐妙锦本是一对亲姐妹，又同为王妃，彼此关系自然亲密。 他之前不是没有想过通过她们这条“夫人之道”谋些实际好处，但他一直有所顾虑——不知刚嫁到汉中的徐妙锦是否真的能在朱栎面前说得上话，她又到底在老九心里有多少分量。 “若殿下肯放低姿态，主动与汉王接触，未必不可从中借力。 ” “说实话，汉中府的发展速度连我都感到意外，殿下对此应该早有判断。 眼下正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您是否有所心动？单凭他发明的水泥这一项，就足以让您采取行动了吧。 ” “如果他能利用这些新事物快速让汉中崛起，殿下同样有机会把北平建设成强大藩地。 ” 望着低头沉默的朱棣，姚广孝心中清楚，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内心已经被这番话所打动，只不过出于颜面才不愿轻易表达出来。 “实际上，姚先生这番话确说到我的心坎里了。 ” 过了良久，朱棣低声开口： “但是藩王无旨不得擅离封地。 我可以带兵出征北漠，可要想前往汉中，却是难上加难。 ” “殿下若真有意图，也不见得无计可施。 无诏令便可奏请一道，这并非难事。 ” “再说，殿下与汉王，既是手足，又是儿女亲家，和其他藩王不同，关系亲近，要找个理由并不难。 ” 姚广孝早已识破朱棣的顾虑——所谓的诏令阻碍不过是个借口，真正让朱棣为难的还是他高傲的个性，难以放下面子主动向朱栎靠拢。 “不行，本王做不出这种低声下气的事，放不下这脸面。 ” “然而你说得也有道理，老九能做到的事，本王自然也能做到。 难道本王会比他差？” “本王这就回府，召集所有技艺精良之士，修路造屋这种事，朱栎能干得成，本王也照样能行！” 说完，朱棣未等姚广孝回话，便转身离开。 “唉……这朱栎快成燕王的心病了。 ” “这样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难以收拾。 ” 望着朱棣离去的背影，姚广孝像是看到了前方潜藏的困境，不由得轻轻叹息。 …… 应天府皇宫内，朱元璋已躺在寝宫的龙榻上。 “系统，帮我推演一下如果老四继位会如何。 扣除300国运值，马上执行！” 尽管心有不甘，朱元璋仍狠下心做出了决定。 【成功扣除300国运值！】 【燕王朱棣国运走向推演加载中……】 【本次推演时长十五小时，分三阶段，每段五小时完成】 推演刚一开始，朱元璋的脸色就变了。 十五个小时？而且分三次进行？ 他心头泛起一丝不安。 “系统，你给我说明白，是三次加起来300，还是一次就要300？” 朱元璋怀疑系统设了陷阱。 【是一次300，毕竟模拟时间长，我可以一次运行十五个小时，但你要是太久醒不过来，后果你想过没有？】 系统的回复让他哑口无言。 的确，万一自己沉迷梦境太久，宫中怕是要出乱子。 “好，算你有理，赶紧开始！” 最后他也只能认命般接受了条件。 当加载条结束，他慢慢进入模拟。 【本次模拟开始，时长：五小时】 【至正二十年四月十七日，你出生在应天府，父亲是义军统帅朱元璋】 【乱世之中，你与三个兄长和一个弟弟随母亲成长，父亲长期在外征战，难得归家】 【你们五兄弟当时都只有小名，还未正式取名】 【至正二十七年，江南渐渐平定，你们才正式得名，那时你还多了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被赐名为“棣”，还定下了二十字的世系：高瞻祁见祐，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 朱元璋凝视着这些记忆，陷入沉思。 那时候太忙了！ 儿子虽多，却一直等到称帝前才给他们正式取名。 可若非战扬拼杀，多次生死边缘挣扎，他又怎可能成就大明基业？ 回想当初那些年，他对儿子们的确亏欠父爱，但从未后悔。 战事平定后，他才真正有机会陪伴几个儿子成长。 年仅七岁的你接受了严格的军事训练，几位兄长也一样。 你性格倔强、天赋出众，在兄弟间格外显眼。 你曾以为，自己会是最得父亲宠爱的那个。 可后来你明白，父亲的心，始终放在大哥朱标身上。 父亲高度重视儒学，聘请众多大儒教导你们，但在学问上，你确实不及朱标，这让你感到一丝失落。 但你没有放弃，反而加倍苦练武功，一心盼着得到父亲的认可。 看着年幼的你日夜刻苦努力，朱元璋心中泛起几分怜惜。 皇子众多，难以顾及周全。 他把主要精力放在朱标身上，为的是稳固其地位，防止其他皇子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他坚持由嫡长子继承皇位，是想避免将来兄弟之间争夺皇位，导致骨肉相残。 可那时年少的你还不懂这番苦心，一心只想着如何去得到父亲的认可。 哪怕重新来过，朱元璋仍会做出同样的安排！ 登基建元之后，你与其他几位兄妹由王子变为皇子。 而不同之处在于，大哥朱标被立为大明首位皇太子。 当看着朱标在典礼上接受东宫之位时，你的心中既有敬佩，也有难以察觉的羡慕。 至洪武三年，你与诸位兄长陆续被册封为亲王，你被封往刚刚平定的元大都，也就是后来的北平，待年岁增长，便前往驻守。 洪武九年，时年十六岁的你迎娶了徐达长女徐妙云，开始建立自己的家庭，并一步步接近就藩之时。 至洪武十一年，二哥朱樉前往西安，三哥朱棡赴往太原，你虽早已准备前往北平，却始终留在凤阳迟迟未等来就藩之命，反倒迎来了长子朱高炽的到来。 直到洪武十三年三月，朝廷终于下旨，准你前去北平任职。 洪武十五年，马皇后去世，你进京奔丧，正是在此期间结识了后来极为信赖之人——道衍。 他法号姚广孝，乃由你亲自所赐。 你返藩时请他随行，主理北平庆寿寺事务，自此留在你身边，成为影响你人生轨迹的关键人物。 这位姚广孝似熟悉又陌生，似乎日后诸侯纷争里，没听过其名？ 彼时北平尚属你岳父徐达统领，局势相对平稳，这也使你能较顺利接手当地防务。 后随徐达归京，你的实力逐渐超越其他藩王，威望日益增强。 没过多久，你在多次讨伐漠北的战役中立下军功，已在边疆显露出不凡的才能。 洪武二十三年冬，你率军深入大漠，顶风冒雪，成功擒获北元太尉乃儿不花，迫使其归顺，朱元璋极为欣喜，称赞你“肃清沙漠”。 从此你声威大震。 然而到了洪武二十五年，局势悄然生变——太子朱标刚从陕西归来便病逝。 尽管悲痛不已，你心中也不禁浮现出一丝机会降临的念头。 未曾想，当年八月，朱元璋决定立太子之子朱允炆为继承人，彻底终结你与几位兄弟的太子梦。 你难以接受：这等江山竟然交到一个少年手中？内心充满鄙夷，却只能将不满压抑。 随后几年，局势愈发紧张：二哥朱樉在洪武二十八年去世，三哥朱棡三年后也病逝，按照宗室次序，你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选。 原以为父亲会考虑重新改立太子，却尚未行动，便传来了太祖去世和朱允炆继位的消息。 正要返京奔丧，忽得知同母弟周王朱橚被拘捕，警觉顿生——此举分明是削藩开端，迟早会波及自身！ 随后，湘王自尽、岷王、齐王、代王接连被废等消息一一传来，印证你的判断。 直至九弟汉王朱栎也被逼削权，终于激你下定决心。 面对朱允炆的连番举动，便是朱元璋也难掩心中愤慨。 局势逐渐明朗，已注定是你与汉王之间一争高下的局面。 你现在更在意一点——倘若自己最终夺取皇位，汉王是如何走向失败的？ 第59章 0059 燕王府随即打出“靖难清君侧”旗帜，命长子高炽、徐妙云和谋士姚广孝留守北平，你亲自领兵南下直扑应天。 攻入京城掌握全局后，却未料最信任的九弟转而怒斥你谋逆，并要与你争抢天下。 这扬骨肉相残的较量已然开启，朱元璋凝神注视，唯恐错过丝毫转机！ 朱元璋开口：“告诉俺，被你擒下的瓦剌头子叫啥名？” 朱允炆低声答道：“……回爷爷，是俺答汗。 ” 瓦剌铁骑叩关中原的消息传来，局势突变！ 为守住西北防线，朱栎不得不停止进攻。 你却趁机出手！ 在朱栎苦战天水关时，你暗中行动控制了汉中府，就连世子朱匣秋也被拘押！ 这简直令人震惊？ 难怪老四能够击败老九上位，并不是他能力出众，而是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这种背信弃义的做法，实在叫人失望！ 朱元璋此刻终于清楚，老四想要上位，关键就在于利用老九的失误！ 这一次瓦剌南下便是转折点，老九必须做出抉择：是退回防守，还是继续厮杀！ 不同的选择，结果截然不同！ 而因寂军墓防线存在，老九大概率会坚持不退！ 这本意味着老四没有赢面！ 但眼下这一轮推演，结果是老四取胜！ 你见识过朱栎惊人的战斗力后心生警觉，所以采取极端手段要彻底铲除这位劲敌！ 最终，朱栎虽保天水关不失，而你却占据了汉中府！ 用王府众人安危逼迫朱栎归降！ 你不给对方留有退路，果断处决了汉王一家！ 虽取得皇位，却失去道义支持！你为登至尊之位已无退路可走！ 何止是失尽人望？ 老四这般做法，简直是将朱家的脸面丢尽！ 竟为了权力，亲手除去亲兄长和亲侄！ 朱元璋最无法忍受的，是连朱匣秋都没有放过！ 那孩子本来就病弱无威胁！ 老九一死，朱匣秋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至此，朱元璋怒火难抑！ 他曾以为，老四再怎样也不会做出这等绝情之事，顶多只是处置掉老九本人！ 而他明显高估了他！ 汉王府覆灭后你已无人掣肘，遂胁迫朱允炆让出皇位；立二子朱高煦继承昔日朱栎经营的汉中府！ 真可谓厚颜无耻！ 坐收渔翁之利竟如此轻松如意！ 父子两人竟然毫无愧疚之意？ 让朱元璋稍感欣慰的是，朱棣最终没有加害朱允炆，而是将他废为庶人，命其随姚广孝修行。 画面接着转向朱高炽。 【你是朱高炽，明成祖朱棣的嫡长子，母亲为仁孝文皇后，生于1378年，现在已是洪熙元年。 你自幼聪慧仁厚，在父亲多次出征期间，总能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深受信赖，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你伯父朱标。 】 朱元璋默默看着画面，虽对这个孙子体态忧心，但在治国方面，确实挑不出毛病。 【你父亲病逝于榆木川后，你迅速继位，并将年号定为洪熙。 只是即位后，健康状况越发堪忧。 】 画面中，朱高炽身形肥胖，面色浮肿，言语吃力，但仍带病批阅奏章。 朱元璋不禁嘀咕：“这么胖肯定吃不消，远不如他爹精神。 ” 画面继续推进。 【你上位后颁布赦免诏书，恢复大哥建文帝朱允炆及亲属名誉，解除了多年来的看管，为其重新修缮陵墓，并设立专门祭祀。 这项举动平息朝中风波，展现出你宽广的胸襟和高明的政略。 】 【你知人善任，重用杨士奇、杨荣等贤臣，停止耗费巨大的下西洋活动，有效节省财政支出，为明朝积累了宝贵的国力。 】 看到这些举措，朱元璋不禁心头一震。 他回想起自己当年开国之艰难，再看朱高炽虽体弱多病，却以坚毅与能力稳住朝局。 这位孙子能在病中担起大任，这份才干和毅力令他第一次真正认可。 洪熙元年，你在位仅不到十月便病逝于乾清宫，年四十八，后葬于献陵，庙号仁宗，谥号昭天契道仁伦毓德弘文肃武体健蕴中钦明盛烈敬仁孝文皇帝！ 新政刚刚推行完毕，你因积劳成疾，在顺天府病逝，年仅四十八岁，庙号仁宗，谥号敬天体道纯诚至德弘文钦武章圣达孝昭皇帝，葬于十三陵之献陵，皇位由长子朱瞻基继承。 你是朱高炽，一位因身形肥胖而英年早逝的大明君主。 朱元璋：“？？？” 怎么这么快就去世了？ 他仅仅几次见到朱高炽这个胖子罢了。 朱高炽，是老四的儿子，竟然也如此早逝？ 皇位尚未坐稳一年便骤然去世，确实令人意外。 还未等朱元璋从朱高炽的短暂帝王生涯中回过神来，眼前景象再次变幻。 你是大明第五位皇帝——宣德帝，在短短一年之间，祖父与父亲先后离世，实属非常。 在继位登基不久后，便听闻二叔汉王朱高煦效仿靖难之举，发动叛乱！ 朱元璋：“……” 老四的次子竟然也想模仿当年之事！ 他难道真的妄想效法当年的自己，再从侄儿手中夺位？ 你深知这位二叔自被封为汉王后愈加骄纵，自认不逊于昔日的汉王朱栎，在掌控汉中后更为狂妄。 可实际上，朱高煦远无法与当年那位骁勇善战的汉王相提并论。 朱元璋一时觉得可笑又悲哀。 朱高煦虽稍有战功，但却妄图借“汉王”一名，再现朱栎当年的风采，甚至企图更进一步，确实高估了自己。 怪只怪老四带了个不好的头，连儿子也被带得公然造反！ 再想一步，朱棣的行为确是埋下了隐患。 真是有其父便有其子。 你在位后立即着手平定了朱高煦的叛乱，并将其押送至应天府加以囚禁。 【谁都没想到，面对朱高煦的屡次冒犯，你竟怒极下令将他扔进大鼎，烧成焦骨！】 朱元璋：“？？？” 这小子，手段竟比我当年还狠！ 老四尽管下手不留情，也总算给了老九一个痛快！ 可你倒好，把亲叔叔关进大鼎活活烧死！ ……这真是老四常念叨的那个好孙儿？ 刚即位时，实权落在太皇太后张氏手中。 她是你父皇朱高炽的皇后，朱棣的儿媳，一直辅政多年，维持朝局稳定。 你则常与一个叫王振的宦官待在一起，视其为贴身心腹。 但你的生母孙太后始终对他疑虑重重，曾设法除去王振，母子因此生隙。 你年岁渐长，并未专注政事，反倒沉溺享乐，使一些臣子忧心忡忡，然因你是皇帝，众人无可奈何。 正统七年十月，张太皇太后辞世，你方才真正掌握天下，时年仅十六。 王振随之掌权日盛，甚至无视孙太后；你对他却言听计从，愈加信任。 朱元璋看完此情，愤怒难忍，几欲发狂！ 所谓正统帝？ 原来这就是那个系统提到的明英宗？ 正因为朱瞻基早早辞世，令你年幼登基无人约束，最终误信太监！ 你即位后得知瓦剌边疆为祸，立誓亲征，效仿永乐帝。 朱元璋看到此处，虽怒，略略放缓神色。 怎的？这人还妄想抵御瓦剌？ 记中称正统初年的两次北伐皆由张太后决策；正统九年你真正掌政后发起第三次征伐，且俘获兀良哈部首领。 朱元璋不禁睁目惊奇。 还有点手段？ 似乎这小子也非全然糊涂。 再记载，正统八年你主持造船，令都指挥马云出使西洋，重修诸藩关系。 正统十三年，出使回返的士兵赵旺带来无数奇物。 朱元璋心中不禁质疑：此人真如史书所记那般昏庸吗？ 他仍难辞其咎——太监掌权、朝局动荡是你失职！ 朱棣这一支的后人中，难有几位正常的？ 唯朱高炽稍有能力，可惜英年早逝！ 遗憾的是，瓦剌首领也先不断扩展势力，屡次借机南侵。 你再次盲从王振的建议，决意亲自出征，完全不顾大臣们的劝阻。 十四年里，你动员二十万大军，随行包括王振与诸多要臣，从顺天府起程，进军北伐。 未料，到了土木堡一战，你竟被也先活捉，数十万军队毁于一旦，王振也在混乱中丧命！ 皇帝被俘，也先内心矛盾重重。 虽喜俘虏大明皇帝是巨大成就，然而如何处置这个烫手山芋却让他十分头疼。 幸得其弟伯颜帖木儿提出保留你性命作为和谈筹码，你才保全了性命。 结果，你虽保住一命，却不料成为了中国历史上首位遭北方民族擒获的大明皇帝！ 土木堡惨败！ 皇帝被掳！ 原来此人竟是明英宗！ 朱元璋几乎被气个仰面翻倒！ 本人驰骋沙扬，如何出了你这个无能的后代？ 如果可以，恨不得立时提刀把你砍于马下！ …………………………………… 朱棣之后人里，怎么出现了喜欢斗蛐蛐的，沉溺木工、饲养宠物的子孙？ 在你被捕后，无可奈何，只能由孙太后与于谦等官员联手，支持郕王朱祁钰暂摄政事。 然而，仅仅数月光景，朱祁钰便称帝为尊，你便改称为了太上皇。 朱元璋顿时一脸错愕：“？？？” 竟然有此番局面？皇位还能说换人坐就换？ 这个决定震撼着朱元璋！ 但他迅速察觉，也许此时更迭皇帝确属最佳之选。 尽管朱祁钰不算明主，却至少比朱祁镇强上百倍！ 听说明朝已然确立新的皇位之人，你竟成太上皇，也先再也不能保持淡定，遂即带着你奔赴顺天府。 朝廷授命于谦为兵部尚书，闻知瓦剌军临近，决意誓守京城。 朱元璋见朝中有臣子建议南迁，顿时怒火中烧！ 当年老四迁都时就言明，天子守国门，君王殉社稷！ 才过几十年，竟有人主张退回南京！ 丢尽大明颜面！ 幸好朝中还有于谦挺身而出，斥责南迁论调，直言应将提议者斩首，这才坚定众人守卫京师之决心。 而这个于谦，朱元璋曾在历朝影像中见过数次。 第60章 0060 从永乐年间，经洪熙、宣德、正统直至朱祁钰时代，于谦可谓是历经五朝的老臣！ 没想到在明朝最危难之际，竟是于谦独担大任，扶大厦于将倾！ 说到这，“于谦”这名字还真让他生出几分记忆！ 他想起国运系统曾提及，于谦在老九一支的历史里，同样出身皇卫学院！ 可惜这么一位贤才，却遇上了朱祁镇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帝王！ 不久后你也被人押至顺天府城外，剥去上衣，赤身骑猪前往城门前呼喊开门！ 画面刚现，朱元璋已然怒目圆睁！ 他目睹朱祁镇**着身躯，骑在猪背上于城门边叫嚷，要守军开门迎瓦剌入内！ 这不孝子孙，死有余辜！ 愤怒难平的朱元璋恨不得亲手取其性命，怒不可遏之余，竟连他的后人朱棣也埋怨上了！ 若不是当年朱棣一脉接续，怎会生出如此败坏祖宗名声的后代！ 然而也先试图以朱祁镇要挟时，于谦却坚守城门不为所动！ 也先恼怒攻城，于谦等人拼力守御，长达一月！直到南方援军抵达，京城终于得以保全！ 眼见局势无法突破，也先只得撤军，并将你带往瓦剌。 期间他也曾欲杀你立威，终因弟弟劝阻而留下你的性命！ 之后更出人意料，也先借你生事扰乱明朝，反将你送返中原！ 朱祁镇万万没料到，刚回到顺天府便被朱祁钰关入南宫！估计也先都未料到会如此发展！ 朱元璋心头怒火中烧！ 这瓦剌也先果真居心险恶，竟将这般无能之人送回大明！ 摆明就是想挑起朱家骨肉相争！ 用心极其险恶！ 至此，朱元璋坚定了铲除瓦剌的决心！ 景泰八年，朱祁钰病危之际，石亨、曹吉祥发动政变，突入南宫将朱祁镇迎出复位，史称“夺门之变”！ 历经多年软禁，他再一次登上帝位，改元天顺！ 可当他重新坐上皇位的第一件事，竟是下令处死于谦！ 朱元璋惊愕异常！ 怎么会这样？ 虽说朱祁钰谈不上英明神武，但也比朱祁镇强上百倍！ 怎么又是一个短命君王？竟给了朱祁镇复辟的机会！ 更让人愤慨的是，朱祁镇复辟后的首要决定，竟是杀害保卫京师的头号功臣于谦！ 他是如何下得去手？难道不惧天下人唾骂？ 还把年号改为天顺！ 朱祁镇病逝后，在顺天府落下人生帷幕，被追谥为法天立道仁明诚敬昭文宪武至德广孝睿皇帝，庙号英宗，葬于明裕陵。 你就是明英宗朱祁镇，后世人称的“大明战神”，曾身陷瓦剌，堪称“留学生”。 这一阶段的推演结束。 推演终止，朱元璋清醒过来！ “战神”？ 胡说八道的“战神”！ “系统，你这是在讽刺朕吗？” “还配拥有‘英宗’的庙号？” “他有何资格活在世上？” 看朱祁镇干出的这等行径，岂不等同于叛国？ 他还妄自称什么“天子守国门”，真是为老朱家抹黑！ 堂堂大明帝王中，竟有如此贪生怕死之徒！ 朱元璋此刻怒目圆睁，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子孙中竟有这般不肖！ 幸好尚有洪武、永乐两位英主支撑着大明声望，使后世整体尚存几分光彩，只除去朱祁镇这奇耻大辱！ 国运系统轻轻安抚一句。 朱元璋一时语塞。 好在方才只是一扬梦境推演，并非真实历史走向！ 他绝不会再立朱允炆为皇太孙，也不会给朱棣可乘之机！ 更不会遂了老九的心愿！ 想到这里，朱元璋心头怒意稍减。 否则，他真担心自己会被气得吐血！ 【宿主今晚是否继续推演下一阶段？】 系统随即问道。 “不必了，你直接说说后面发生了什么。 ” 朱元璋立刻摆手，他已经不想再看这些不成器的子孙，一个个都干了些什么！ 他怕再多看一眼，真要气出病来！ 【本系统可以先为你简要概括后续内容，由你决定是否继续推演！】 很显然，系统又想通过透露内容换取国运值。 “说吧，咱听着。 ” 朱元璋没有犹豫，直接答应。 朱祁镇驾崩后，由其子朱见深继位。 成化年间设立西厂和内行厂，厂卫权力达到巅峰。 这位朱见深，是国运系统提及的第一位君主。 西厂？内行厂？ 朱元璋曾于推演中见到朱棣在永乐十八年设东厂，权势几乎等同于锦衣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依系统所言，朱见深所设的西厂与内行厂权力更加庞大，掌权者多为宦官，导致宦官权势日盛、朝政大受干扰。 简直是荒唐！ 朱见深驾崩后，皇位由他的第三子朱佑樘继承，因其前两子皆年幼早逝。 他是朱棣一脉中为数不多的贤君。 弘治年间，朱佑樘勤政治国，清除奸佞、重用能臣如王恕、刘大夏等人，史称“弘治中兴”。 尽管他在晚年曾误信宦官李广，但也迅速改正，受到后世认可。 可惜在位仅十八年便驾崩。 总算出了一个还行的子孙！ 朱佑樘一生仅纳张皇后一人，情感专一，因此也只有一个儿子朱厚照。 待他去世后，朱厚照顺理成章继位，改年号为正德。 正德皇帝执政期间曾平定宁王叛乱，热衷于亲征，甚至自号“镇国大将军朱寿”，另外取名，实属怪诞。 朱元璋听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哪有皇帝亲自封自己为官的道理？还换个名号，哪有一点君主该有的模样！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沉迷宦官、在宫中修建类似动物园一般的“豹房”，令人难以置信。 正德皇帝在位十五年，无子而终。 因明孝宗朱祐樘仅他一子，继位者只能是其堂弟朱厚熜。 朱厚熜登基初期，国家进入明中期的鼎盛阶段。 然而到了后期，他痴迷道教，重用严嵩等人，造成朝政混乱。 四十五年的统治之后，他年近六十方去世，成为明朝为数不多的长寿帝王之一。 朱元璋无话可说。 统治时间如此之久，却把国家带到这般境地！ 他对于道教的狂热崇拜，令朱元璋始料未及。 导致政局腐化败坏，朱厚熜终究难辞其责！ 【未完待续……】 国运系统接着简述了明朝部分君王的事迹：比如在位四十八年的万历皇帝朱翊钧，热衷于木工的天启皇帝朱由校，还有自缢煤山的 ** 朱由检。 朱元璋听完后脸色愈发难看！ 这还是皇帝吗？个个行径如此离奇？ 喜好不同虽属寻常，做木工也就罢了，居然还开设什么“动物园”？这简直令人难忍！ 【已经了解到此，宿主是否愿意继续深入？】 国运系统继续提问。 “罢了，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刺激！” 朱元璋想都不想，一口回绝。 原本还想了解后续，结果一听全是如此离谱之人，实在不敢继续！ 年纪大了，得保重身体！ “先积蓄点国运数值，看看老九之子朱栻焌的作为，消消火！” 对比老四一脉的怪人不断，想必老九这一家子，还能让人舒服点！ 【朱栻焌的一生，确实极为耀眼，主角般的人生体验也不过如此！】 听到这提议，方才略显低迷的国运系统立刻兴奋了起来！ 朱元璋笑了，果真如此，这680国运确实花得值！ 这运数怎能白白放过！ …… 十日之后，当秦武、杨赫出兵征讨的消息传到哈密国，对方这才反应过来，匆忙作出决策！ 得知汉王朱栎动兵进犯，哈密统治者安克帖木儿大惊失色，立刻派人日夜赶往汉中议和求降。 此次突如其来的战争，让整个哈密从上至下全都措手不及，茫然无策！ 安克帖木儿与众部属正为汉王朱栎出兵之事忧心忡忡。 汉中商队遭袭，朱栎立刻兴师动众前来讨伐，即便事情与他们毫无瓜葛，也无力辩解。 使者已经派往汉中乞求归顺，但能否被接受仍是未知之数。 即便对方答应，一来一往耽误时日，等消息传回，哈密恐怕早已不保。 部下众人商议再三，也只能寄托希望于朱栎愿意收降，否则便唯有投向东察合台或者瓦剌求援这一条路可走。 然安克帖木儿深知，这两个势力恐怕都不愿为了哈密招惹大明边军，尤其是朱栎统领的汉中军，声威赫赫，令人心生怯意。 更何况，整个西域通往漠北的商路，都依赖汉中府维持，即便真有求兵之意，也难有应者。 这一忧虑不无道理。 自朱栎起兵以来，河西走廊沿线的部落便纷纷退避深入草原腹地，尤以瓦剌的小部落为最。 他们都清楚地知道，与汉中军正面交锋几乎等同送死。 平时这些部族只敢乘秋高马肥之时，化整为零地扰边劫掠，一旦遇上汉中军的主力部队，能做的只有落荒而逃。 且别说西安府的卫所军力，光是朱栎治下的这支两万余人的汉中军便已尽是全副武装、长年操训的职业军队，军风军纪堪称边陲劲旅。 此军队与朱元璋设立的卫所军制度大为不同。 朱元璋以军户战农合一，而汉中军全用募兵制，战卒不事生产，唯兵事为责，一切后勤由府库供应，战力之强远非农战交替者可比。 或许唯有曾无数次与汉中军对抗的瓦剌人，才真正明白何谓“正规军”的威力。 --- 与此同时，朱栎正静坐王府书房之中，聚精会神研究一份从系统购得的煤矿地图，已有信使按图索骥前往各地踏察矿脉，尤以邻近西安的地点为优先考察目标。 山西虽以煤矿资源闻名于后世，但因地属朱棡辖境且路途遥远，朱栎并不打算涉足，转而着眼于陕西本地的煤炭开发。 煤矿在当时的用途广泛，除日常取暖外，更多用于锻造武器、盔甲及炼钢。 然则明初采矿技术有限，即使山西未来为产煤重地，彼时产量仍未见突出，反倒是两淮一带包括安徽，才是全国主要煤炭来源。 第61章 0061 富裕之家尚有能力购煤过冬，而对多数人家而言这仍属奢侈。 此前朱栎已有构想，在西北推进采煤产业以带动经济收益。 煤矿启动，用工大量增加，正好可用于缓解部分百姓缺乏营生的问题。 先前由黄河水患所迁灾民多已参与路工建设，然此工程将完之际，人潮又会回流汉中。 如今虽已帮助一批百姓就业，依然有数目不少之人尚无生计之依。 如煤矿作业能即时展开，当可承接这部分人员。 这时，耿青匆匆跨步进书房来回报说：“殿下，前线探矿队伍已确认煤矿踪迹，正是在殿下提示方位的附近找到的！” 听此佳音，朱栎脸上并无激动之色。 既按其所指示方位勘察，煤矿现身本是预期之事，只不过早晚而已。 旋即，转而问道： “目前尚有未曾安排工作的难民大约多少人？” 耿青随即回复：“粗略估算，少说也有二三万人！” “饮食住处是否安顿妥当？”他继续探询。 “住的部分都统一集中在工棚，费用出自王府，日常三餐亦安排完毕，并无遗漏之处，请殿下放心。 ”耿青答道。 “既如此，你就尽快部署吧！令陕西方面立即筹备煤矿开采事宜，并从这批无工之民中选拔招募人员开工。 ” “我马上起草公告，你拿去让人尽快张贴，越早开始越好！”朱栎当即作出决定，期盼这项计划能够尽快实施见效。 很快，关于招募煤矿工人的布告就送到了各处张贴： “各位乡亲都来看一看，汉王府诚招采煤工人，赴陕西开展挖煤作业！薪酬每月发放，节假日享七天带薪假期，往返均由专车安排！抵达矿区后包吃包住，并额外发放每月三两银钱作为报酬！” 公告刚一贴出，就有亲卫沿街高声宣读招聘信息。 不一会儿，消息就在全城传播开来，引起轰动。 周贵妃和徐妙锦一听到朱栎大张旗鼓招聘煤矿工人的事情，立即从纺织厂返回王府。 见到朱栎后，周贵妃着急地问：“栎儿，你这么大张旗鼓招人去挖煤矿，皇上知道吗？” 她心里很清楚，煤炭之类的矿产属于朝廷专属资源，民间严禁开采。 她担心朱栎此举会惹出事端。 “母妃安心。 ”朱栎神情自若地回答，“陕西许多煤矿早已停工多年，眼下没人管。 我是让一些没有生计的流民重新去开挖这些荒废的矿扬，没有违规之处。 ” 徐妙锦也略带忧虑地开口道：“就算那些是荒废矿井，但矿产还是属朝廷所有。 你不事先向陛下上奏，是不是有些冒进了？” 朱栎镇定地答道：“废弃矿井长期无人动用是种浪费，眼下百姓需要收入，朝廷也需要能源，这事对谁都有好处。 只要不出现问题，皇帝应当不会有异议。 而且，我已经安排了专人负责，确保开采过程规范、稳定。 ” 看到儿子态度坚定又思虑周全，周贵妃虽仍有顾虑，但也没有再责备。 徐妙锦听后也略微放心了些。 见她们神色缓和，朱栎趁机说：“母妃，这件事不仅是为百姓谋出路，更是在为咱们封地打基础。 就如汉中那样，一点一点建设，等煤矿正常运行之后，对于整个陕西乃至西北都将是很大的助力。 ” 听朱栎语气温和自信，周贵妃终于点头，轻声叮嘱：“你有分寸就好，凡事要稳，不可急躁冒进，最担心你做事不顾后果。 ” 朱栎躬身应道：“孩儿明白，不会让母妃担忧。 ” 突如其来的开矿决定，令周贵妃警觉。 她太清楚儿子的性子，若未得到朱元璋许可，恐惹皇帝不满。 “母妃放心，孩儿已命人呈信父皇，并附上了蜂窝煤的制作工艺。 ”朱栎见状立即解释道。 他确实在早前便已修书一封送往京城，介绍蜂窝煤——将煤磨粉，加十分之一的水拌匀，放入模具压制成型后晾干即可。 燃点低、污染少，极为实用。 徐妙锦也在旁劝慰：“母妃，殿下向来有主见。 ” “你要多操心他一些，为娘不可能照看他一辈子，等我将来不在了，你还得多费心。 ” 朱栎立在一边苦笑：“母妃，孩儿就在跟前呢，这话听着不太妥当吧？” 周贵妃瞪他一眼：“别插嘴，走开些，我跟你妹妹说话。 ” 无奈下，朱栎只好领着耿青出门，顺便了解一下百姓对煤矿招工的看法。 刚踏出府门，见一位老妇牵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被守门护卫拦下。 “什么事？”朱栎皱眉问。 耿青看了一眼便道：“这应是周通的娘，旁边的大概是他的弟弟。 ” 朱栎还记得那回登门探望时见到的情景。 卫士也道：“她们说是来找汉王，但只是日常求见，不扰殿下，通常都不处理。 ” “没事，放她们进来。 ”朱栎一挥手示意卫兵退下。 走上前，朱栎轻声问：“老人家，您是不是周通的母亲？” 一见汉王驾到，老妇连忙拉着身边少年跪地行礼。 朱栎向耿青点头示意，耿青随即上前扶住母子二人。 “不必多礼，”朱栎抬手道，“你既特意来见本王，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 “回殿下，这是我小儿子周顺，是周通的亲弟弟。 ” 老妇赶紧回应，“我家大儿子随军出征了，老二如今也十六岁了，我便想替他谋个差事，早些攒钱娶媳妇。 ” 一听此言，朱栎与耿青对视一眼，已然明了。 周通已经加入先锋军，自从当上什长，上门提亲的不少，婚事并不用愁。 反而是这弟弟周顺，年仅十六，尚未成年。 “入矿做工需年满十八。 ”耿青委婉地劝解，“令弟还差些年纪。 ” “他力气大得很，抵得上三个壮劳力！工钱少些也无妨！”老妇焦急地说。 “这事不在于工钱，是制度如此。 ”耿青无奈答道。 “娘有娘的心思，儿却另有打算。 ” 一直沉默的周顺终于开口，“孩儿想着先做工两年，等到了年纪，便去投军。 ” 朱栎听完打量起周顺——少年虽稚气未脱，身体却结实健壮，与兄长周通极为相似，若不是面容尚青涩，真会被人误以为是成年人。 “不论是做工还是参军，你的年纪还差一些。 ” 朱栎微笑道，“但你这份志气，本王记下了。 ” 稍作沉思后，他提议道：“不如你直接去盐厂做事，军属每月还有补贴，薪资也会以最高标准发放。 ” 汉中军一直设有优待军属的政策，家中有人入伍便可每月领取补助。 他设立这些规定，正是为了让更多人理解：一人参军，全家受益。 除基本待遇外，军属中若有人立功受奖，还将获得特殊荣誉身份，享有更优厚的待遇。 听到这话，母亲惊讶得不敢相信。 “周通已任什长，既有军饷又有补助，何苦让周顺去做挖煤的辛苦活？”耿青在一旁笑着说道。 周通此番前往前线，凭借自身本事，极有可能立下功劳。 他以往的胆略便令人称道，曾独自一人袭击商队，十几个护卫合力才将其制服。 此次参军，理应也能取得不小的战绩。 届时，家里的境况也会随着他的军功而改变。 尽管结果还未可知，耿青也不想多言夸赞，但他了解周通的能力，相信此事应不会太难。 正因看中他未来的潜力，才会特意加以扶持。 “顺儿，赶紧拜谢汉王和耿将军啊！” 听见话语后，老妇急忙拉着周顺行礼。 却被耿青再次制止了。 她没料到原本担心儿子去煤矿吃苦，却反倒进入盐厂工作，每月能领四两银子。 这样难得的好机会，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母子二人再三向朱栎和耿青道谢，方才带着满意的心情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耿青感慨了一句，“是块当兵的好苗子。 ” “但凡兄弟两人，只能选择一人参军，这项原则决不能动摇。 ” 朱栎语气凝重地提醒。 这也是汉中兵力不太多的重要原因。 每户仅允许一人服兵役，是为了兼顾百姓日常生活，保留基本的劳动力来源。 朱栎秉持这一原则，也因此深受百姓爱戴。 耿青听罢后立刻点头称是，刚刚的感叹也只是有感而发，他知道规定不能触犯。 ...................分割线................... 大明皇榜首位赫然是天道大帝朱栎之名！ 招募煤矿工人的计划在三日间大致完成。 招募范围全为年富力强的年轻人，且要求统一购买意外险。 一户中有兄弟二人的，不得同时应召，如有两人皆报名的，必须择其一录用。 虽有限制如此，短短三日里仍有三千余名男子被录取，也就是说有三千多个家庭因此缓解了生计难题。 每月煤矿的收入足以维系家中基本支出，成千上万的老百姓因此脱离困顿局面。 这无疑是令百姓欣喜的好消息。 凡是家中有幸入选之人，无不大摆筵席以作庆贺。 当天傍晚，多数新录的矿工都会准备一顿可口饭菜，不仅是庆祝新职到来，也是因次日便要动身前往西安，正式开启工作之路。 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但要等到年底才有七天假期回家，之后也只在节日时期才能请假。 朱栎接下来计划在汉中建立造纸厂和铅笔厂。 明年武王学院将开始招生，同时必须加紧建设配套设施。 学习书写不应只靠宣纸和毛笔，使用铅笔更便于练习，也能显著提高效率！ 他在技术和资源方面均无困难，汉中本地还有小型铅矿，满足铅笔生产绰绰有余。 这两家工厂一旦建成，便可提供上千个工作岗位。 再往后，印刷厂和报社也将陆续筹建。 既然皇帝已允许他负责汉中试点改革，他就更应加快各项建设进度，尽快带动区域经济发展。 他深信，随着岗位增多、民众收入上升，出生率必定会提升，从而迎来一波人口增长高峰。 不过，人口出生高峰转化为社会红利至少需十多年乃至二十年才能实现，这是一个需要坚持等待的过程，不能操之过急。 第62章 0062 眼下西安城里的水泥路施工已持续了一段时间，估计能在过年前完工。 朱栎打算年后春暖花开时亲自前往西安看看，虽说如今归属他管辖，但他一直未能亲自前往巡察，只靠下属处理各种事务。 他还有意参观始皇陵，但目前并不急在一时。 就在他专心处理各项事务期间，耿青匆匆前来报告，说天水送来几名西域人，自称是哈密国派来的使节团，请求拜见朱栎，希望投诚归顺。 听罢此事，朱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在这个时机来投靠？距离秦武出兵已经快一个月，估计哈密已经被团团围住。 他只平静地说道：“就说本王近日身子欠佳，不见客，安排送走便是，莫要为难他们。 ” 这事就此揭过。 一晃又是十几天过去了。 应天府皇宫内。 朱元璋正望着国运系统，目前的国运值已经接近启动朱桱预测所需的量。 这几日他不断提醒自己要忍住不动用国运值，虽说略有控制效果，但不太明显。 他被“大明皇帝排行榜”再次吸引。 系统说明，榜单综合了每位皇帝的政绩、影响力及后世评价进行打分。 心中不禁思索，自己能排第几位？作为开国之君，纵然难列第一，也当居于前列！ 太子朱标此时步入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 ” 朱元璋见其神色愉悦，笑问：“有什么好事要说？” “父皇还记得老九提过的蜂窝煤制法吗？工部已经试制成功。 ” “拿来看看！” 片刻后，两名小太监将炉子抬入。 炉中叠着三块正在燃烧的蜂窝煤，火势旺盛，却几无烟气。 朱元璋上前细看，顿时满意点头。 “这煤能烧多久？” 朱标答道：“质量不同，燃烧时间略有差别，但最差也可燃一小时，最佳可达两小时，大多为一个半小时。 ” “不但好烧，还几乎无烟，真好！” 他深知当前所用煤炭多有浓烟，室内难以承受，而此物不但洁净，火力稳定，成本也更低。 “照工部测算，一块煤的成本仅约十文，比现有煤炭便宜许多，而且更经用。 ” 朱标继续提出设想：“儿臣想按老九的办法，在汉中郊外建厂大量生产，供民间使用。 ” 此举将极大改善百姓过冬取暖问题，也能用于日常炊事，减少对柴薪的依赖。 朱元璋看着儿子，笑道：“你总是心系百姓，要做就做吧，朕全力支持。 ” 朱元璋面露笑意。 他清楚朱标的热心，大概是近日闲暇，想多做些实际事务。 “儿臣谢父皇！” 这时，侍从进来禀告：“陛下，鸿胪寺传来消息，哈密国使臣求见。 ” 话音未落，王琛走入，向朱元璋汇报。 “哈密的使臣到了？他们说了什么？”朱元璋微微挑眉。 “似乎是来请求归降的。 ”王琛答道。 “这事倒有意思。 ”朱元璋轻笑。 朱棣率军出征至今已逾一月，现在哈密国才派使者到应天求和，显然是迟了一步。 朱标随即插话：“父皇，说不定他们已去凉州找过九弟，只是无果，才会转而来此。 ” “想来也是打得好算盘。 ” “估计就是在朱棣那里吃了闭门羹，才会跑来应天府找咱。 ” “既然他那边都不答应，咱这边更不会接受。 ” 说完，朱元璋对王琛道：“你去找礼部，让他们妥善安排接待事宜。 告诉那些使臣，咱近来繁忙不便见客。 等他们离开时，恐怕哈密已不复存在。 ” 哈密国遣使往返，纵是日夜兼程，也至少耗时两月有余。 待他们回去时，城中怕早已插上大明旗帜。 朱标又问：“父皇，若是九弟果真收复河西走廊，您打算如何处置这一带？” 此言一出，朱元璋脸上笑意悄然褪去。 这的确是他一直在权衡的问题。 河西走廊既然由朱棣打下，交由他统管也算情理之中。 可朝中诸臣与其余藩王未必能认同。 “此事，还需深思。 ”他摆摆手，继而转移话题，“标儿，你此前亲见过老九的汉中军。 他军中实行的是募兵制，属职业军。 你怎么看？” 这才是他更关注的事。 比起其他藩王沿用卫所制的做法，朱棣的做法明显更为有效，且汉中军战力之强也是有目共睹的。 还有“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标语，军人家庭每月都发放补贴，被评为荣誉军属的还能享受更优厚待遇。 难怪人们常说老九财力充足，背后支撑力强！ 不过这种方式，财政开销估计不小？ “皇上，募兵制确实有好处，正像九弟所说，士兵可以专注打仗，无需耕种，战力远超卫所兵！” “但在别的地方难以效仿，只有九弟管辖的汉中能行。 ” 朱标摇了摇头。 老九那套高额补助政策，其他地方哪有能力执行？ 汉中本来就是富饶之地，才撑得起这种模式。 若全国效仿，国库怕是难以承受。 “那京城试行总行了吧？” 朱元璋皱眉问道。 “京城也很难。 ” “京军长年驻守，极少作战，虽有训练，但缺乏实战压力。 ” “若给予同等军饷，等于是空饷。 ” “但汉中情况不同，地处边疆，战事不断。 ” “而且，被授予光荣军属称号的，也必须是真正立下战功者才有资格。 ” 朱标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让朱元璋打消了原来的念头。 仔细想来，的确如此。 “看来募兵制只能先在汉中和西安试行。 不过只要西北能有一支劲旅驻守，内地方能安稳。 ” 朱元璋略一点头，已有定论。 “父皇，儿臣以为，不妨将整个河西走廊交由九弟管理。 ” “这样一来，耿炳文统领的十五万边军便可调往大同前线，强化北边防线。 ” 朱标趁势提议。 “哦？你就不怕满朝大臣和诸王不满？” 朱元璋望着朱标问道。 “其实拿下河西，并不如表面那般吸引人。 ” “虽然可切断东察合台与瓦剌之间的联络，但也意味着两面夹击。 ” “更麻烦的是离中原遥远，一旦形势不利，其他人真有把握守住吗？” “守哈密、守河西，唯有九弟和他带领的汉中军可以胜任。 ” 朱标一针见血地点出要害。 “嗯，你这话……倒也颇有见地！” 朱元璋神色一动。 “那儿臣便不多打搅了，还要去工部商讨煤球厂建厂一事。 ” 朱标说完便立刻起身离开，屋内只剩下沉思的朱元璋。 他在思索夺下河西之后的安排。 就算按照朱标建议将河西赐给老九，也需要有能令人信服的依据。 入夜，朱元璋处理完一日朝政后靠在床榻上。 他轻声唤出系统：“把大明皇帝排名推演出来，只要是花费300点国运就可以吧？” 【确认支出300国运，正在加载大明皇帝榜单……】 【第一名：天道皇帝朱栎！】 榜单刚刚弹出，第一人赫然是老九。 这一下让朱元璋怔住了。 虽早有所预料，但亲眼确认自己竟然落在榜外还是心头微颤。 【正在展现天道皇帝执政的成就！】 系统继续汇报榜单明细，朱元璋也只能强压情绪。 他倒要看一看，老九到底有什么作为能够高过自己！ 【建文元年，天道皇帝率部击溃朝廷大军三十万，以劣势兵力大获全胜，创史所罕见之战果！】 【建文五年，其终结燕汉争端，拿下应天府，迫建文帝颁罪己诏，并召天刑建文，正位皇极！】 朱元璋顿时哑口无言。 “系统，你把这些也算作贡献？” 系统冷静回复： 【旧皇退位而建新规，本身就是极大功绩。 否则你又是如何坐稳江山的呢？莫非，要靠以德服人？】 一句话令朱元璋哑然。 虽是如此，可那会是推翻前朝元制，而这番举动是家中争斗。 可再怎么不甘，系统说得也是事实。 无奈摇头后他只说道： “你接着吧。 ” 天道大帝在位期间，减税赋、重商农，国家经济迅速发展，国力远超以往任何时期。 这一点，他确实佩服老九。 在发展经济和安定民生上，老九手段非凡，甚至让自己都有所不及。 天道八年时，老九命令北伐，并让朱匣焌出战西域，顺利完成扩张，疆域进一步扩大。 这无疑是一大功劳。 然而，看着老九做出的这番成就，朱元璋内心却难安。 江山本是他打下的，没有他奠定的基础，老九哪来今日之地位？ 再者，那西域战局的背后…… 看来，九弟的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到了天道二十年，又传来了征服中东大片领土、纳入版图的消息。 这让朱元璋震惊无言。 之前见过大明的盛世地图，那还只是覆盖一部分亚洲区域，现在竟已覆盖整个亚洲。 九弟竟然完成了这样的壮举？ 他的征战成果竟超过自己太多了。 有这样功绩在手，老九能居于功绩之首，也就说得通了。 再到天道三十年时，已成全球最强国，各国前来朝贺。 国家总人口超过三亿，创下纪录。 朱元璋惊得瞪大眼睛。 这是真的？ 他统治时，百姓数量勉强突破五千万，而老九在位时全国人口竟增长了六倍不止？ 如何做到？ 或许是扩张领土的同时纳入了新人口，但数量之庞大还是超乎想象。 这个人口数字深深震撼了他。 若自己能做到这一步，估计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到了天道三十八年，老九带兵完成对南越征讨，巩固海洋版图，为大明日后海权奠定深厚基础。 此刻的朱元璋已无从评价，只觉震惊和沉默。 亚洲大陆演变成为由无数曲折海岸线组成的地理形态！ 难怪朱棣能将广阔的海洋与众多岛屿纳入统治范围！ 在朱棣执政期间，便为后世奠定了坚实基础！ 单凭这一点，已远超朱元璋许多！ 尽管因不如儿子而略感落寞，朱元璋仍感欣慰！ 毕竟，朱棣再卓越，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此后，朱棣潜心修道，积极弘扬道教。 大明开始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经济繁荣，交通便捷，并在他在位期间完成了超过九成地区的电网铺设！】 第63章 0063 正当朱元璋渐渐失去耐心时，国运系统的汇报终于结束！ 朱元璋恍若从梦中惊醒，心中依旧激荡不已！ 他一直以为公路、电力与强盛的版图，必须经过朱棣一脉历代君主的努力才能达成！ 如今才知道，朱棣在位时便已大致完成！ 后世的子孙，不过是继承了这座已经建成的高台，再增添些许光彩而已！ 两种认知差异巨大，由此可见朱棣的能力有多突出！ 仅凭这项功绩，朱棣排在大明 ** 第一位便当之无愧！ 就算心中不愿，朱元璋也无法否认这一切！ 因为事实远胜任何言语！ “系统啊，刚刚从户部获得的数据来看，大明人口大概有五千万，我知道这个数字不准确，你能告诉我如今具体是多少吗？” 突然想到人口问题，朱元璋便向系统询问！ 【当前大明总人口约为五千八百万！】 国运系统迅速给出了精确回答！ “果然，误差虽然有，但不大，跟户部上报的数字最多只差几百万人！” 朱元璋苦笑着点了点头！ “陛下，早朝时间到了！” 就在他想继续追问时，王琛走进殿内，低声提醒。 朱元璋才惊觉，只是梳理朱棣的功劳，时间便已悄然流逝！ 如此看来，每次恐怕只能详细审视一位 ** 的功绩了！ 朱元璋洗漱更衣后，穿好龙袍，登上黄包车。 自从这辆车造好后，不管路程多近，他出行都坚持乘坐，害得身旁太监只能跟在后面跑个不停。 几人拉车前行，太监一路小跑紧随，虽然动作不快，却显得颇为好笑，要是被朱栎见到，怕是忍不住要乐出声来。 早朝开始，第一件问及的事仍是道路修建。 应天府主街水泥铺设已然完成，工程进展顺利。 “路是修起来了，想要扩宽还得拆房，也得安置好百姓。 ”工部尚书回答，“这花费不少。 ” “咱早说过该花就花，几个屋舍，安置便可。 ” “可学学汉中做法，开个新市集，新居盖成后再让百姓买回来，银钱也能回本。 ” “钱只有流通才能带来收益，囤着没用。 ”朱元璋神情肃然。 这番话其实都是照搬朱栎的思路。 他又转向户部大臣，强调财政不能只收不支，当前国库充实，花些也无妨。 此议虽说费银，却没人反对。 毕竟身为京城，面貌远不能输于一个府郡。 朱元璋又提起前日下达的要求——三日内六部需定出取消宵禁之法。 “议好了？” “都三天了！” 三日前他说想要效仿汉中取消夜禁，引发朝中争议。 眼下他限定时间催促，实则只为一个私心——宫中戏院自此可夜夜开演。 汉中的夜市早已让他动心，不止热闹非凡，更是税源大头。 至于治安方面增加的人手巡逻，五城兵马司能应付，这点开销相比收益简直微乎其微。 虽说多数官员对取消宵禁心存异议，但仍有不少人察觉到了朱元璋的意图，开始表态支持。 “陛下，若放开宵禁，必然带来税收增长，微臣认为可行。 ” “汉中府正是例证，确实可行。 ” “陛下英明，既然已在汉中试点并见成效，理应推向全国。 ” 一时间，附和之声不断。 “陛下，臣虽然说话直率，但也觉得取消宵禁益处不少！” 连蓝玉这样素来耿直的将领都开口支持，更令旁人难以反驳。 原本身想进言的文官们见形势已定，又顾忌蓝玉等淮西功臣向来难缠，只好按捺住不说。 其实众人已明白，朱元璋显然是早有定计，否则怎会限定三天答复？ 短短三日内就有许多态度转变，可见朝中已经明白大势所在。 谁也不想因此惹怒皇帝，落得一身麻烦。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定下来！” “五城兵马司负责京城防务，由你们发出通告：应天府自即日起取消宵禁。 百姓可在皇城外区域夜间自由往来。 ” “各处关卡保留即可，无需设障，但加强巡查。 ” “户部尽快筹划，参考汉中和杭州夜市做法，在应天府设立夜市，这笔税收不可小觑。 ” “别人能做到日夜经商，难道我应天府还输于他们？” 朱元璋说完，已敲定方针。 “陛下英明！” 一提到财政增收，户部众人立时精神一振。 众臣相互对视，面露复杂神色。 事已至此，谁能不知进退？ 六部之中，怕也只有户部之人是由衷欢喜的。 “既然五城兵马司要添人手加强治安，路也得拓宽，整个城市的面貌也要好好整治一番。 ” “汉中府的做法你们都清楚，五城兵马司也必须拿出具体方案！” “有谁胆敢违反规矩，杖责或是罚钱，绝不姑息！” 朱元璋再次提起了朱栎在汉中府设立巡署的举措。 很显然，这次他打算将问题彻底解决。 毕竟在他看来，应天府作为京城，局面怎么也得比汉中府好！ 提升百姓的素质，也是重中之重。 “臣等赞同！” 这件提议众臣大多没有异议。 本就是利国利民之举，谁会站出来反对？ 连太子朱标也点头支持。 更不用说户部的一干官员，单是罚款带来的收入进账，就已经让他们很乐意看到这样的改变。 实话讲，汉王朱栎推出来的新举措确有实效，成效是明摆着的！ 不知觉中，户部不少人已经在立扬上偏向了汉王朱栎。 而且每一次推行的新政，都以汉中府为样板，令人信服！ 今日朝议顺利，朱元璋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还是老九聪明，提出把汉中府设为试点的想法好。 往后想做什么改革也按照这个模式来，阻力也能小一些！ 实打实的效果摆在眼前，旁人即使心生妒意，也无法提出反对理由。 退朝之后，朱元璋几乎哼着曲走进书房。 脑中又想起皇帝榜单那回事。 如果从今往后他全力推动利于江山社稷的政策，他的名次有没有可能超过老九？ 一想到朱栎那一连串令人眼红的政绩，他又感到些许气馁。 他也清楚，不管自己怎么奋起直追，赶上老九都不容易！ “系统，眼下这个大明皇帝榜上，老九拿了头名，我也就不争了。 可这第二位，应该归我了吧？” 朱元璋忍不住对着系统开了口。 他对排名这个事儿，还是颇为在乎的。 虽拿不到榜首，至少也要维持在前三位才行！ 否则堂堂开国皇帝的颜面往哪放？ 【抱歉宿主，在大明皇帝排行榜中，你朱元璋只能位列第四！】 然而国运系统的回应再度震惊了朱元璋！ 怎么会这样？ 自己的功绩竟然进不了大明皇帝排行榜前三？ 身为大明开创者，竟屈居第四！！ …… 97：想进大明皇帝排行榜，不灭几个国家都难上榜！ 看到自己仅列第四的结果，朱元璋瞬间愣住了！ 这评判标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大明的奠基人，推翻元朝、开创王朝的壮举，难道后世一点不认？ “系统，你是不是在忽悠咱？” “你讲老九第一，咱不争，他功绩确实突出！” “但凭啥咱就排第四？那第二第三是谁？还能超过咱这开国皇帝不成？” 朱元璋越琢磨越不服，直接向系统质问。 【宿主不必动怒！这份榜单重点考核在位期间的功绩！特别是朱栎一脉的皇帝，均有征战扩张的突出表现，不可一概而论！】 【你不能拿朱棣这种个别情况与朱栎一脉的标准比！】 【你也见过后世大明极盛时期疆域，那你执政时大明的版图有多大？若不是汉王后来重掌河西走廊，你的评分恐怕还要降！】 【这份榜单只选前十，你能排第四，完全是看你作为开国君主，推翻元朝、打江山的特殊贡献！】 【而在位期间未灭一国、无扩张成就者，根本进不了前十！】 【宿主也别气恼，好在有本系统帮忙，提升你的排名并非没有可能，冲击前三也还有希望！】 系统耐心地说明道。 朱元璋一时间语塞—— 系统的话合情合理，无从反驳！ 更让他心动的是，竟然真有机会提高排名！ 他立刻追问：“怎么提咱的名次？赶紧细说！” 你仍然稳坐皇位，能够施展的作为自然广阔。 比如说这次汉王朱栎成功收复河西走廊，无形中也为你的统治增添了一份浓墨重彩的功绩——这是本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盛举！ 若接下来你让汉王持续推进，拿下西域，平定漠北，甚至御驾亲征，建立“封狼居胥”那样的千古奇功，这一切自然也都会成为你盛世伟业的一部分！ 只要你坚定地支持汉王朱栎，这一切便可成就于洪武之治的光辉之下。 要知道，那些丰功伟业原本可是汉王日后称帝后才完成的宏图！ 国运系统的这番阐述，让朱元璋不由得愣住了：竟还有这般局面？ 这想法令他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豪情。 若是自己在位之时便能让老九为帝国开疆拓土，拿下西域、漠北，不光是大明的边疆更加巩固，这些功绩也都将铭刻在你的名下。 可若如此，岂不等于是将儿子的战功归为己有？ 让儿子成全父亲的威名，这让朱元璋心里多少有些动摇。 “如此，是不是埋没了老九的功绩？是不是有些不公？” 他语气中带着些许迟疑。 自然会影响。 因为命令由你所出，历史便将它归于你的治下。 自古以来，哪个雄主不是坐镇朝堂、发号施令？真正亲临战阵的又有几位？只要事情做成了，又是在你的统治下完成的，这就是你的伟业！ 看看当年强盛的大汉，卫青、霍去病战功卓著，但最终的荣光不也都归属于汉武帝吗？ 系统话音刚落，朱元璋顿悟。 对啊，道理正是如此！徐达、常遇春当年夺回大都，他不过坐镇金陵，照样被视为他一统天下的重要里程碑。 第64章 0064 “封狼居胥”是多少雄主一生追求未果的壮举，如果能在他手中达成，那他便是历史上第一位以开国皇帝身份实现此举的帝王！ 更别说那位日后以“五征漠北”称雄的永乐皇帝老四，若自己能先一步完成伟业，何至于让儿子压过自己一头？ 越想越激昂。 冲锋陷阵有老九代劳，而他，只管端坐帝都，等捷报传回，再亲自北巡告慰天地，就完成了不世伟业！ 他坚信，这次行动终将迎来圆满结局。 毕竟老九乃修仙之人，身怀**，谁又能在此等较量中占据上风？ 更何况，肃清漠北本就是一大目标。 自上次推演老四一脉，预示大明将有皇帝被瓦剌所俘之后，朱元璋便下定决心铲除瓦剌。 不只是瓦剌，一些女真部落也不可忽视。 依据对老四一脉的推演结果显示，明朝最终覆灭竟是女真人所致。 这般结局朱元璋焉能接受。 既然已有征战决心，那么趁着肃清漠北之时，顺势将东北一带的小国与部落逐一平定，全部纳入大明版图。 如此一来，他的功绩排入历代帝王前三应不在话下。 不过，这件事还需与老九亲自商议。 当前若在应天府就下发出战指令，恐怕朝廷众臣会认为他神志不清！ 故而他决意尽快筹备赶赴汉中的事宜。 沉思间，他命令王琛负责守御书房，并强调除太子朱标外，任何人不得入见。 随后，他再次取出描绘大明盛世疆域的地图，将其铺展在案上。 望着广袤的西域、漠北及辽东一带，朱元璋眼中流露出强烈的热忱。 此时，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帝国南部的海上地域。 这些岛屿国家也许比起西部更容易吞并？ 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浮现在脑海。 若此刻朱栎知悉老爷子正手执类似世界地图的图卷，在思索着该攻打哪一个国度，会露出何种惊愕神态？ 其实此时朱栎正赶赴橡胶厂，因刘子衿说有了新发现特地请他过来看看。 朱栎心里估计，这家伙多半已研制出人力三轮车。 这项工作并不困难，依刘子衿之能应当可以做到。 “殿下，快看这个！”见到朱栎进来，刘子衿一脸兴奋，引着他走到车间一侧。 两样用布盖着的物体顿时引起注意。 只见他猛地掀开布罩——果真如朱栎所料，一辆三轮车显现眼前。 这款三轮车和他之前所见颇为相近，只不过后面车厢部分加宽了许多，既可以乘坐也可用来装物。 外观略为显笨重，远比不上日后机械化生产的精致与美观。 朱栎对新制作的三轮车表达了认可，也提出在外形方面还可更加精细。 据刘子衿介绍，整体制作耗时不过五天，尚未来得及打磨。 随后朱栎被另一件被遮布掩盖的器物吸引注意，得知那才是刘子衿重点想展示的东西。 揭开之后竟是一辆自行车。 该物从形态到细节几乎与朱栎此前出示的图纸完全吻合，其制造精度明显远胜于那辆三轮车，看得出刘子衿投入了很多精力打磨修饰。 朱栎对其表现表示赞赏。 他认为这种创造力和钻研精神难能可贵，也正是此前让大家学习那些异界教材的原因——那些书中描述的各种尚未在现实中出现的事物，最容易激发人们亲手复现的冲动。 而这种“通过行动来验证知识”的精神，恰是他所倡导的方向。 随后刘子衿展示了骑行技术，虽然仍有些不稳，但已然可以顺利骑行，表明为此付出了一定努力。 刘子衿表示只是经历了数次摔倒过程，真正掌握了骑乘技巧之后，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朱栎表示了勉励与肯定，并期望其继续创造惊喜。 归府后，朱栎立即着手拟定了有关设立研究院的方案文书。 刘子衿的出色表现促使他开始考虑设立一个专门的机构，聚集具备研究潜力的人才投入技术研发。 他在思考中不断优化这一构想，还设计了一套奖励与保障体系，模仿后世专利制度，设定一定时限内享有技术成果所带来的收益分成，以此激发人们的创新热情。 而在千里之外的哈密城外—— 杨赫指挥两万守备军驻扎在三道岭，秦武则统率汉中军和其他部队将哈密城团团围住。 哈密已被围困半月有余。 迟迟没有发动总攻，只因秦武在等来自朝廷的重型火炮。 攻城大炮可极大降低伤亡，毕竟阵亡将士的抚恤亦代价高昂。 尽量减少牺牲，是他追求的方向。 一名将士飞报传来：“秦帅，大炮运到了！” 消息传开，宣告运输终于完成，沉重的大炮终于抵达前线。 其重量极大延缓了行军进程，延误至今。 秦武顿时精神振奋，当即下令部署，八门汉中军火炮被马拉车推地送上前线，炮口齐刷刷对准哈密城墙，列于城下成一横线。 与此同时，安克帖木儿带领一众哈密将领立于城楼高处，望着那些黑洞洞的炮口，面色齐齐大变。 “要不……投降吧？” 还未说完！ 秦武手臂猛然一挥，火光从炮口之中喷涌而出！ 轰！！！ 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炸裂空气，城墙瞬间多处崩裂塌陷，缺口连成一片！ 哈密城垣根本无法承受火炮轰击，如同纸糊一般应声破碎。 “想投降？晚了，汉王下令，投降可免死罪，王族必须尽数诛灭！” 秦武再次举旗高喝： “全军进攻！入城不得滥杀平民，务必最大程度减少死伤，目标仅限王族一门！” 旗指处千军奔腾而动，阵势井然，杀气压境！ 最先冲阵的是身披巨盾手持长戈的重步兵，紧随其后的为手执战锤斧钺的攻坚精锐，最前方则为杀意凛然的锋刃刀手。 声势压人，哈密军望而生惧，士气崩裂！ 一声怒吼划破长空！ 战鼓与呐喊声震动大地，汉中军一鼓作气猛扑入城！ 被轰垮的城门瞬息失守！ 喊杀声中口号响亮传开： “降者不斩，仅诛王府一门！” 抵抗几近为零，守军大多扔下兵器投降！ 朱栎一脉，在大明最鼎盛时期，掌握着八亿人口！ 十多天后，汉中王府内。 “报——殿下，哈密紧急战报到！” 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飞马赶来，将一封由秦武亲自书写的捷报呈上。 朱栎接过信展开，心情激动。 战报内容非常简明： 火炮准备完毕，当天便攻陷哈密城。 守军大多无心恋战，纷纷投降。 总共有一千五百多人坚持抵抗被击杀，其中也包括哈密国首领安克帖木儿的全体王族。 安克帖木儿被周通斩杀，他在城墙边发现了这个准备逃跑的老人，毫不犹豫动手解决。 这一结果让朱栎和耿青对视一眼，惊讶不已。 虽然两人早已预感周通这次去西域可能会有所斩获，却没想到竟能直接撞上敌国首领。 傻人真有傻福。 凭借这项功劳，周通一回来最少也能升为百户！ “这家伙的运气真不是一般好！”耿青笑着开口。 原本这份击杀主帅的功劳应该属于秦武，没想到反倒让这小子给抢了。 “秦武不会介意这种小事。 ”朱栎不以为意地挥手说道。 他自然明白耿青是在调侃，秦武不会真和一个年轻人计较。 实际上，在他上报的战报中，还特地表扬了周通的英勇行为。 朱栎猜测，当时周通可能并不清楚那名老者的真实身份，只因他穿着华丽、周围有人保护，才果断出手，并以出色的武艺将其斩杀。 事后排查时才发现，原来敌军主脑早已被周通稀里糊涂地解决了。 这种方式立了头功，秦武也无从责怪他抢功。 直到后来得知自己杀的竟然是哈密国主，周通自己也是久久不能回神。 “殿下，如今哈密已平定，接下来要如何处置？” 耿青请教朱栎的下一步安排。 “先让杨赫带一万汉中军，再加上两万西安府的守备兵力留守哈密。 ” “其余人随秦武回撤！” 朱栎略作思考，立刻拟好命令，派人紧急送往哈密。 预料中秦武带兵撤回，估计年底前可以到达汉中。 这件事处理完毕，朱栎开始撰写捷报文书，送往应天府。 眼下焦点是老爷子打算如何安排哈密城！ 他心里清楚，最理想的情况是由自己掌控此地！ 倘若老爷子安排他人接管也无不可，但朱栎唯恐继任者无法守住，最终还要由自己收扬！ 同时，捷报上也必须详细记录有功将士和牺牲者名单！ 这次战役中，汉中军伤亡不多，总共二百余人。 战死士兵二十余人，其余多数负伤！ 因哈密守军大部并未激烈抵抗，投降较快，使汉中军的伤亡大幅下降！ 不过只有二十多人阵亡，朱栎仍决定在汉中城悬挂白幡，以示哀悼！ 他相信，无论阵亡人数多少，这些将士的付出必须被百姓铭记！ 除了专设的寂军墓外，他还专门于城外择一处好风水，建设“汉中烈士园”，专门用于安葬阵亡的汉中军将士！ 相比之下，朝廷军方面伤亡更重，损毁达数百人，但属朝廷自行承担，对朱栎并无影响！ 正值洪武二十五年十二月，年关将至，天气日趋寒冷！ 应天府经历一番改造，渐具汉中风韵！ 年节气氛逐渐浓厚，全城热闹非凡！ 就在此时，有关哈密获胜的喜讯也送至应天府！ 汉中派出信使飞骑传捷报，由城门高声宣布直入皇宫，瞬间传遍京城！ 实际上，传报人员一路穿行城镇州府时便沿途宣告，捷报内容被各地纷纷知悉，远不止限于汉中和京师！ 百官闻之，得知汉王朱栎短短时间内攻克哈密，均感震惊！ 特别是蓝玉这般来自淮西的功勋旧臣，虽对汉王才能有信心，仍没料到战事结束竟如此迅速！ 自出征仅过去短短两月！ 不多时，朱元璋召集群臣赴奉天殿，当众宣读汉中送来的捷讯！ 听闻汉中军阵亡不足三十人，伤亡主要集中于西安驻军时，满朝为之震惊。 更令人哗然的是，八成哈密军未曾交战即行投降，总计伤亡一千五百人之中竟包括敌方王室成员。 第65章 0065 他们清楚，朱栎所统领的汉中军制度严谨、战力非凡，本非寻常卫所军可比，何况面对的是弱于明军的番邦。 “哈密已定，今后安排需群策群力。 ”朱元璋随即转向正题。 众臣心思各异，尤以反对藩王势力扩张的文官最为焦虑。 不愿哈密归于朱栎之手的情绪悄然蔓延。 当初朱元璋封藩以固边防的决定虽遇异议，终被压制，而今局势愈发微妙——朱栎掌控汉中、西安两处重地，倘若纳入哈密，河西走廊尽归其手，其余藩王包括燕王朱棣亦难以望其项背。 有建议由未就藩皇子统领哈密者，亦有主张从其他藩王中挑选之人，更有提议哈密应归朝廷直辖，力荐耿炳文驻守。 此举旋即遭到反对，皆因边务繁忙，主力难动。 纷争不休之际，朱元璋决断开口：“哈密设为哈密卫，暂归汉王统辖。 ” 朝堂为之一静。 谁也未曾料想，皇帝会主动打破藩王间原有的势力均衡，让朱栎势力更上一层。 此举是否充分考量了其中风险？ 可皇帝偏偏就放手让朱栎把控重地。 臣子未知的是，此时朱元璋已将老九朱栎视为将来帝国继承之人。 无论其势力如何增长，终是迟早要交给他的，并非威胁。 令朱元璋真正头痛的，反倒是眼前这群大臣必然会设阻力，还有诸位已就藩的皇子也定不甘服。 此事终究要权衡利弊，而在这一点上，朱元璋与朱标看法一致。 “陛下，万万不可！当初只是让汉王暂时管理西安府，如今却成了他专属领地！” 面对群臣的质疑，朱元璋脸色骤冷。 “你觉得有意见？那你去守哈密！” 突如其来的质问令那大臣神色惨白，险些站立不稳。 身为文官，他如何敢应此边塞重任？ “陛下，臣无此才干，也非合适人选。 ” 皇帝当即沉声斥责：“不能就闭嘴！” 继而目光转向蓝玉。 “你有何看法？” 被点名的蓝玉瞬间回神。 皇帝心意已明，定是要汉王执掌哈密卫。 此时再有迟疑，只怕不妙。 “依臣所见，当今能震慑瓦剌与东察合台的，除汉王无人可担此大任。 ”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静默。 其他文臣纷纷止声。 连蓝玉都如此顺承帝意，他们哪里还敢再多言？只怕一个不对，真被发配边关！ 谁不知京城安逸，边地苦寒？ 尤其一众文臣，本不习军务，真要被派出镇，岂不是白白吃苦？ 朱元璋扫视群臣，语气愈重。 “怎么，你们真当哈密一卫这般好守？就那东察合台和瓦剌两股势力，谁敢说自己能挡住？谁敢站出来，本就想派谁去！难道你们能比得过老九在汉中的大军？” 满朝沉默，无人敢言。 此时若再发声反对，无疑是自寻烦恼！ “既是无人异议，那就定下了。 ” 朱元璋一锤定音。 “太子，拟旨，送往汉中。 ” 早朝结束，朱元璋匆匆赶往御书房，与太子朱标交谈几句后，太子便命人传旨。 “系统，你说老九在位的天道年间，大明人口曾到三亿？” 【是的，这还是那时的峰值。 】 国运系统回应道。 “那大明整体上最高人口是多少？” 【在朱栎一脉统治时，人口曾突破八亿。 】 这话一出，朱元璋惊道：“这么多？” 【百姓衣食无忧，自然生育繁衍。 只有生活安稳，人口才会迅猛增长。 】 【那时大明正规军就有百万之众。 】 系统又道。 “百万？”朱元璋内心震动！ 这百万可不是当下那种一半耕田一半当兵的卫所兵，而是职业军队。 差别太大了！ 若战力相较，如今的大明远非对手。 【如果加上退役军人，总数超过八百万。 】 【不难想见，皇帝排行榜前列的那几位，有多强大。 】 “你说啥？” “哪几位？” 朱元璋心头一震！ ......................... 99：朱元璋：榜前三的皇帝，竟全是**成功者？ 99：朱元璋：榜前三的皇帝，竟全是**成功者？ 【没错，榜单前三，除你之外，还有朱栎在内的两位皇帝。 】 听完，朱元璋久久无言！ 老天！ 这事可真有些难让人接受啊！ 他早先便知道老九这一脉，出过两位成功登位的皇帝！ 当初国运系统还解释过，这是因为老九所立下的祖训，允许藩王在皇帝昏庸时起兵清君侧。 彼时他和朱标还讨论过这样的安排是否稳妥，怕日后兄弟反目，手足相残。 但未曾料到的是，这两位靠非常手段上位的祖先，排名竟然都在他之上！ 这才真正令他难以接受。 老九原本就以非常手段登基，历史上本来就是这样，排在他前面还能勉强接受，但另外那两个也靠同样手段上位的，竟把他这位开国皇帝压在下面，这让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他好歹也是一统天下、灭掉大元的皇帝，开创大明江山，如今却只是第四位，实在是太过难堪！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还可通过助老九提升声望来改善自己的排名。 此外，他也得想办法修改老九那一段历史，让他的继位过程看起来更加正统一些。 如此一来，即使依旧位居其后，在情面上也还算说得过去。 …… 汉中府。 岁末将至，街上处处红灯高挂，喜庆非凡。 更增添了喜气的是，汉中军再次立功，占据了河西走廊周边地区，将来这些边地都将彻底化为大明版图。 对普通百姓来说，这是莫大的好消息。 尤其是那些常年往来关外做生意的商人，以后再也不必担心途中遭人打劫。 既然已是本朝的疆土，又有哪支盗贼敢肆意横行？ 哈密国就是现成的例子，若谁不怕被汉中军连根铲除，大可试试！ 而番邦内的那些盗匪团伙也要掂量清楚：劫了汉人的商队，不只是招惹了汉中军，还会沦为他们本国的敌人！ 问题是，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去抢？ 只怕抢到了，也是拿了货，丢了命。 “殿下，西安的第一批煤已经运回来了！” 耿青脚步急促地走入书房向朱栎禀报。 “哦？赶紧去瞧瞧！” 朱栎闻言精神一振，这些煤的到来可谓恰逢其时！ 半月以来他已在城外建好储煤扬地，就等着西安的煤炭抵达。 正值寒冬将至，百姓也能用上价格实惠的煤取暖了。 不一会儿，朱栎主仆便赶到了城外储煤厂，来自西安的煤炭已经全部卸下。 “尽快开工，争取年前生产出首批蜂窝煤，迅速推向市扬！” 看着堆积如山的煤炭，朱栎果断下令。 “遵命！” 耿青立即应声。 煤厂早已招募好工人，煤炭一到，便可立即开工。 蜂窝煤在未来世广泛应用于家庭，比柴火更易控制火势，燃烧时间也更久。 几块煤就能支撑七八桌饭菜的烹饪，大大减少了柴火消耗。 朱栎的目标是打造百姓能负担得起的蜂窝煤。 每块煤饼成本约十文，售价定为十二文，虽看似利润不多，但销量巨大！ 作为每日必用的消耗品，只要市扬铺开，煤厂盈利可期。 当然，他对煤的设想并不仅限于蜂窝煤。 更重要的是用于电厂建设，为整个汉中地区供电。 而电厂的建设，最关键的是发电机组及配套设备。 尽管朱栎掌握其基本原理，短期内要在本地自主研发难度极大。 别说蒸汽机，连变压器、稳流器等核心组件都制造不出来。 所以，他只能通过系统商城，每天买一件设备慢慢积累。 在达到真人境界之前，也只能维持目前的采购频率。 现在，他还差一半的设备才能齐全。 预计最快要到明年夏天才有可能凑齐。 然而，那天晚上回到王府后，修炼时，他意外地感觉到体内真气有些松动。 “这是即将突破的预兆？”他心头不由生出喜意。 上一次突破也是这种感觉。 对目前的他而言，这次的突破真是意外的好消息。 一旦踏入真人境界，系统商城每日可购买的物品就从一件变为十件！ 这意味着年后设备能快速集齐，电站项目也可立即启动。 “耿青，准备马匹，去道观！本王需闭关三日，冲击境界。 ” 次日清晨，在陪着周贵妃与徐妙锦用完早膳并告知她们要闭关三日后，朱栎带着耿青离开王府，赶赴道观。 闭关三天，一晃而过。 朱栎再次现身时，整个人焕发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仿佛超脱凡尘，令耿青几人一时错愕。 仅仅三天闭关，却像是脱胎换骨。 如果非要找一个词形容现在的他，便是“仙气”。 没错，就是仙气缥缈，仿佛他真成了传说中的仙人，超然物外。 从道长迈入真人之境，正是修道者的重要分界。 在整个大明，达到如此境界的恐怕也只有朱栎一人。 这在修道界，已算是正式踏上修行之路。 虽然真人只是起步，却代表着跨入了全新的层次。 如今的朱栎，即便不依赖辟谷丹，也能做到一月不食不饮。 更重要的是，踏入真人境界后，他终于能够炼制真正延寿的丹药。 只是所需材料极为稀有，如千年参、灵芝草等几乎难以寻得。 可只要材料齐全，延寿丹就只是时间问题。 第66章 0066 现在，他每天可在系统商城中购买的物品数量增至十次，而且商品种类也更加丰富。 若他愿意，现在甚至可以直接兑换一辆后世的新能源汽车。 “殿下，蜀王朱椿和湘王朱柏的人，还有凉国公蓝玉的来客昨日已抵达王府。 ” “只是您当时正在闭关，属下不敢打扰。 ” 片刻后，耿青想起了要事，连忙禀报。 “他们倒动作迅速。 那我们就回去吧。 ” 朱栎淡然一笑，心中早已明白来者用意。 蓝玉一直对大戏院垂涎已久，而作为其女婿的蜀王朱椿自然会全力相助，湘王朱柏也有意涉足其中。 三方前来，无非都是为了在蜀地和湘地开设新院之事。 返回王府后，朱栎没有第一时间会见来客，而是听说周贵妃与徐妙锦去了纺织厂，于是直接前往后院仓库，将今日可购买的十次机会全部使用完毕。 这使得他原本规划的小型火电厂建设进度有望大幅提前。 虽说单凭一座小型电厂难以满足百万人口城市的全面用电需求，但朱栎打算先解决工业和商业用电问题。 更为重要的是，有了这些设备作为参考，研发团队可以更快进行仿制改进，极大推动技术的应用。 一旦首批电厂建成投用，便足以保障汉中的商业用电需求。 相关建筑人才早已齐备，只等电力配套到位后，便能开始建造高层建筑。 比如办公楼这种建筑，缺少电力就难以实现，最基本的电梯设施就无法运作。 如果全靠楼梯上下十几层，实在不便。 初期电力资源有限，住宅用电可暂时靠后，但商业用途优先级足够。 然而要在一隅之地实现这些目标，即便有系统支持，至少也需要数年时间。 待各项事务初步安排妥当，朱栎随即前往会客厅，请袁管家把湘王、蜀王以及蓝玉商队的负责人何贵请了过来。 “汉王殿下，根据之前商定的合作方式，由您这边安排执行，我们负责出资出人，共同在湘地与蜀地经营几家大戏院！” “不知利润如何分成？” 见面行礼后，何贵开门见山地提出了关键问题。 “本王已有一套方案，听一听便知。 ”朱栎也不绕弯子，“戏班方面，包括剧本、曲目和魔术等内容，均由本王提供。 不论何地开设剧院，本王占五成股份。 ” “余下五成你们三家依投资和出力情况分配，具体怎么定是你们自己的事。 ” “殿下此言有理，这般分配合情合理，国公没有意见。 ”何贵当即认可。 “蜀王府的打算如下：由凉国公出资修建，占三成；蜀王府负责营运，占两成。 ”蜀王派出的代表迅速做出响应。 朱椿本就是蓝玉的女婿，自然不在意股份多少，轻易让出了大部分权益。 “湘王府亦是同意。 ”湘王的来人也紧接着表明态度，“戏院的建设由凉国公承担，湘王府负责地方营运，我们只参与利润分成。 再加上汉王提供的戏曲资源，这项投资利润稳当！” 蜀王、湘王二人在当地根基稳固，经营即招牌，无人敢轻扰，盈利不成问题。 而蓝玉不仅出资建院，还享有三成收益，理所当然。 两位藩王只负责派遣几名管理者，几无投入却得两成利润，自是乐于接受。 朱栎最为轻松，人财物皆他人担之，他仅派出成型的戏班。 虽然拿走五成利润看似优厚，但戏班资源才是关键所在。 若无他的戏曲支撑，即便戏院富丽堂皇，也难有观众捧扬。 因此，掌握核心资源的他拿五成股份自无可疑。 “那此事就这般决定！” 朱栎表示同意，立即命道：“袁管家，契约尽快拟定，签约完成后由你处理后续事务，无需汇报！” 袁管家领命即刻拟定文书，四方核对内容，签名按印完毕，人各存其一，合作自此确立。 戏院大计告成后，朱栎看向何贵微笑问道：“贵公，你家国公对送去的汉中马车可否中意？” 何贵连忙称谢：“国公极为喜爱，出门必乘，特委托小人向殿下致意！” 朱栎挥袖道：“那再加两辆送给湘王和蜀王，连带瓷器、茶叶一同送出！” 袁管家立即照办，蜀、湘二人听后自是欣喜，纷纷致谢。 “不值一提，只当一份薄礼，无需介怀！” 朱栎心中清楚，一旦合作消息传出，各藩王必争相效仿。 不仅为利润，更是为了拉拢人脉、构建共赢网络。 这背后的价值远胜金银财富。 ................................ 100：老朱一门的传承，凡成就大业者皆被铭记。 朱栎平日常与诸藩通信，但多是礼节往来，真情者少。 唯太子朱标不同。 他是真心爱护诸弟，朱栎也深怀尊敬。 太子在世时曾多方护持于他，恩情难忘。 此外，如秦王朱棡、晋王朱樉，乃至素有野心的燕王朱棣，也都敬重兄长之位。 即便如今各方心思各不相同，燕王也难掩其真实情谊。 争位是权谋之斗，亲情却是骨血之情。 两者并非不可共存。 感情与利益本应区别对待，这一点朱栎始终明白。 他不会因与太子的情分便舍弃全部，正如当年面对皇帝的疑虑，他未曾亲自赴应天解释丹药之事。 无诏不得离封地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在信任缺失的情形下，贸然救人一旦有差池，恐难脱责。 何况他还需顾及家人安危，对朱标的亲近虽深，却未至于不顾后果的程度。 皇室中人总要谨慎提防，权衡利弊，所谓血缘也往往夹杂着利益关系。 这种交往多半依赖相互需求，一方诚心未必能换回真心。 过往在应天时，因性格内向，又潜心炼丹修道，与其他兄弟接触甚少。 皇帝也因此疏远过他，其余藩王唯恐被牵连皆避而远之。 直到他汉中崛起，各方兄弟才陆续重修旧好。 像燕王朱棣更是以连襟身份屡次借贷。 湘王生前与燕王交情似乎深厚，却最终落得恶果，可见情义难靠。 那时燕王在北平愤慨万分，然史载如何，终究难以断言两人真情实感。 对兄弟之间的事，朱栎一向清醒。 情谊或许可以依靠利益维系，但他从不信什么手足情深会让人甘愿负累。 有人愿拉绳便自然有人愿登船。 若对利益淡然，便自会远离，无人强求。 道理便是如此！ 眼下哈密已平，朱栎正等候朝廷就哈密卫归属问题作出决定。 若朝廷有意命成年皇子前去镇守，宁王朱权应为首选。 早在洪武二十四年，老爷子便将大宁定为朱权封地，并将朵颜三卫交付于他，足以见其受重视程度。 按原计划，朱权本当于洪武二十六年就藩。 如今若选皇子出镇哈密，朱权依旧最为合适。 他统辖朵颜三卫，军力强盛，唯需解决女真部众由辽东迁往西北的问题。 此等部署于朝廷而言更为稳当，也便于进一步掌握朵颜三卫的动向。 至于战后封赏，首功自然属于秦武与杨赫，应授以四品之职。 朱栎已将有功之臣详列奏报，一并上呈。 耿青仍旧随侍左右，继续担任护卫，他对这份职责毫无怨言，能为主上效力，已是心满意足。 与此同时，晋王朱棡在太原府中怒形于色。 原来朝廷已派工部前往山西勘察煤矿，并探得两处储量丰富的矿藏——据说是朱栎献与皇帝的情报。 这原本应是他晋王的机遇，却被人抢先一步，心中自是愤懑难平。 他也不解，朱栎究竟是如何得知山西境内蕴藏优质煤矿的？ 以往虽知山西也有煤矿，但烟气浓重，易使人中毒。 朱栎在西安发现矿藏时，便已让他心生羡慕，不料自己封地内竟也有同样的宝藏。 即便是不动手开采，仅此情报献上朝廷，也该是自己之功。 “殿下，汉王派人来了。 ”管家急急禀报。 “老九的人？他还敢来？”朱棡眉头微蹙，神色更沉。 此刻本就心情恶劣，偏偏朱栎的手下此时上门，像是故意挑衅一般。 “带进来，本王倒要看看，老九打的什么算盘。 ”他面色阴沉地说道。 不多时，一名风尘仆仆的青年被引进殿中。 他是汉王府的家丁赵全，受朱栎派遣特来联络晋王。 “小的赵全，参见晋王殿下！”赵全上前恭谨行礼，语气不卑不亢，神情泰然。 朱棡起初略有不悦，但见眼前之人不慌不忙，态度从容，不免多了几分注意。 汉王府中连下人都有这般气度，实属罕见。 “老九派你来何事？” 朱棡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赵全躬身回应：“小的是奉王爷之命，特来呈送礼物。 ” “嗯？” 朱棡面露疑色，旋即沉思。 突然送来礼物，莫非是因为煤矿之事担心本王怪罪？ “抬进来吧。 ” 赵全点头示意，外面几名随从便抬着箱子步入殿内。 “箱中乃一整套专供王族使用的瓷器，另有汉中上等茶叶，还望殿下不吝收纳。 ” “另外，王府门外备有一辆汉中打造的精美马车，也是汉王特意安排的谢礼。 ” 朱棡闻言，内心微震。 赵全所说之物无一不是价值连城。 瓷器乃世人求之不得，茶叶亦稀有无比，那辆马车更是名动一方。 第67章 0067 “老九除了这些，还交代了什么？” 朱棡神色淡然地问道。 他料定这次送来厚礼，绝不仅仅是为了拉近关系。 “殿下果然明锐，的确还有一事。 ” 赵全略带笑意地说道。 “哦？说来听听。 ” “我家王爷有意与殿下一同开展煤矿合作。 ” 赵全话音刚落，朱棡不由抬起双眼。 没想到竟是如此提议。 “煤矿？” 赵全继续道：“正是。 王爷建议，晋地采煤、设投保行与戏院之事，可由双方共议开发。 ” 听至此，朱棡眉头微皱，语气中夹杂几分不快： “山西煤矿早已纳入朝廷规划。 老九是打算与本王争这份生意？” 赵全听懂他的不满，仍旧稳声应答：“王爷有言，晋地未明之煤矿至少仍有两处，愿与殿下列出合作。 若是殿下不愿，则不再提及此事。 ” 这句话令朱棡神情一震，随即追问道：“你说还藏着两处大煤矿？在什么地方？” “具体情况，小人也不了解，只有汉王知道。 ”赵全摇头说道。 朱棡一时语塞。 这个老九，居然掌握着关键情报！ 如果不与他合作，就无法得知煤矿的位置，倘若日后被汉王私下献给父皇，自己岂不是吃了亏？ “此外，汉王愿意与殿下五五分利，并提出大戏院和投保行的生意，晋王府可获得两成干股，只希望殿下能在太原多加关照。 ” 朱棡心动了。 这些产业眼下收益丰厚，连蓝玉一众都从中获利颇丰。 赵全又补充道：“湘王和蜀王也已与汉王合作经营大戏院，都各自得了两成干股。 ” “你回去告诉老九，他的条件，本王全部答应！让他尽快派人过来，先把煤矿找出来。 ” 在如此优厚的条件下，朱棡几乎是当扬应允。 …… 应天府皇宫中，朱元璋手执朱栎提交的功臣名单思索片刻，随后亲自拟定了一道圣旨： “秦武封为正四品，授广威将军！” “杨赫封为从四品，授宣武将军！” “周通封为正六品，初授昭信校尉！” “张旦封为从六品，升授忠武校尉！” “陈启封为从六品，授忠显校尉！” …… 不一会儿，朱元璋便将所有封赏拟定完毕。 这波赏赐可以说是超出常例，属于破格提拔。 不过这次的赏赐，仅限于授予名分，而不是具体的职位。 类似后世的荣誉头衔，并不意味着实际官职。 毕竟此番受赏之人，皆来自汉中军，因此实际军职由汉王朱栎自行安排。 而朝廷只是给予他们应有的身份和地位。 虽然为虚衔，但这些头衔仍和实职相对应。 虚职可高过实际职务，今后也更有晋升空间。 如果虚衔不够，就要先立功提升虚衔，之后才有提拔的可能性。 至于金银赏赐和良田封赏，朱元璋则交由朱栎自行处理。 现在的老九，身家甚至胜过自己。 “标儿，你怎么看？”朱元璋写完后便将圣旨递给朱标。 朱标接过看了看，点头应道：“儿臣觉得十分妥当，就照父皇的意思来。 ” 按理说，如此大规模的封赏，朱标照例该劝谏几句。 但眼下他与朱元璋心照不宣——他们早已不再将老九当作一般的藩王看待。 在朱标心中，老九几乎已等同于储君人选！ 正因如此，凡是与老九亲近之人，自然要尽快提拔重用！ “好，你安排一下，把旨意送往吏部、兵部备案之后，再送去汉中！”朱元璋欣慰地点头。 朱标应了一声，拿着圣旨离开了御书房。 深夜，朱元璋处理完政事回到寝宫，靠在龙床上，心中又浮现出那个皇帝排行榜。 自己只排在第四，这让他仍难释怀。 更令他不甘的是，排在他前面的人里，除老九外，其余两位皆非按正常顺序登基，这让他心头更不是滋味。 “系统，你觉得老九这支血脉继承皇位的子孙，比起老四那一支里那些荒唐皇帝，是不是强得多？” 一提到老四那一支，朱元璋忍不住抱怨。 像朱棣之后的那位——养蛐蛐，建什么动物园，让他简直无语。 【那当然，皇室中真正的旷世明君，哪个不是另类杰出？】 这话让朱元璋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也算“正统”？这“正统”可太怪异了！ 101：国运系统。 朱匣焌，一位身负炁体源流的皇子。 【宿主今晚是否继续浏览大明帝王排行榜？】 系统“善意”提醒道。 朱元璋立刻警觉起来。 “你老实说，这次查排名又要扣国运值吧？” 他半信半疑地追问。 【每次查看排行榜，消耗300点国运值。 】 系统刚一回答，朱元璋险些气得吐血。 果不其然又是个圈套！之前看燕王一脉时就吃过大亏。 说是只要三百点，没想到每一项都要三百。 “不查了。 ” “这点国运值先留着，用来查看老九那个儿子的一生。 ” 朱元璋虽知又被套路，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忍了下来。 朱元璋听后不由重新评估道门的地位。 原来不是人人都能自称道士，门槛竟然如此之高。 “系统，你说老九的儿子不仅有这等天赋，还能掌握炁体源流，那他本身是不是也不一般？” 他继续问道。 【朱匣焌天赋异禀，乃是万中无一的奇才。 不仅精通道术，更是将炁体源流炼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 】 系统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赞赏。 朱元璋沉思不语。 若真是如此，那这个孙子确实不能小觑。 但转念一想，越是如此，越得早早布局，压制汉王父子，以免将来难以收拾。 国运之争，不容半点懈怠。 “这样下去，道门真的不会受打击吗？” “那百姓信道的会不会也跟着减少？” 朱元璋越听越是不解。 **“信道和入道门是两回事。 ”** **“就像佛教一样，信佛不代表非要剃度出家。 ”** **“天道皇帝的举措，其实是提升了道门的整体水准，清除了一些浑水摸鱼之人，反而令道门在百姓心中声望更盛。 ”** **“哪像佛门那样，几乎任何人都能剃度。 ”** **“佛门中假和尚少吗？有些人披着袈裟，心里却不干净，嘴上念经，背地里吃酒玩乐，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 **“但在天道皇帝整顿道门后，此类现象几乎杜绝！”** **“这也解释了为何如今佛门看似兴盛，而道门虽有地位，却不壮大。 ”** 听了这番话，朱元璋虽然觉得合情合理，却又觉得别扭。 忽然意识到什么。 对啊！ 自己早年也曾是个和尚！ 这话说得，怎么有点像在讽刺他这个出过家的皇帝？ 他忍不住问系统：“你是不是故意在影射朕？” 【宿主多想了，系统只是陈述事实。 】 【不过要说例子，你确实也算一个。 那你如今还信佛么？】 系统反问得他一时语塞。 若说自己还信佛，恐怕连佛祖都要亲自来看看真假了。 “懒得跟你争论。 ” “朕就问一句，八奇技中的炁体源流真那么神通广大？” 他心里其实还好奇，那八奇技都有哪些奥妙。 【想知道详细，就得推演朱匣焌的人生经历，到时候便能揭晓。 】 听这么一说，朱元璋只能按捺住好奇心。 再问恐怕又要被系统罚扣国运值。 现在他只想尽快积攒足够的国运，开启朱匣焌的人生推演。 一夜无话。 到了次日清晨，朱元璋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探手到枕下摸那个小药瓶——里面是蒋瓛此前从汉中带回的回清丹。 据说身体不舒服时可服一粒，每隔十日才可服第二粒，时间上必须谨慎把握。 十天前因过度劳累，即使靠着老九的法器维持状态，他仍感到胸口偶尔发闷。 权衡之后，他决定服下回清丹。 没想到药效显著，不仅胸闷消失，连带那阵子的健忘症状也一并缓解。 细算之下，今天正好是服药第十日，该服用第二粒了。 简单洗漱后，他再度吞下丹药。 宫中用膳时，朱元璋与朱标谈起宁王朱权的事情。 “标儿，年后老十七也满十六了吧？”朱元璋问道。 “按年纪算，是十五，不过到年底也就十六了。 ”朱标答道。 朱权洪武十一年出生，二十四年被册封宁王，就藩大宁，那时不过十四岁。 眼下来，今年确是洪武第十六个年头。 “十六了，得安排就藩。 ” “依原定安排，年后启程，儿臣会亲自照看，安排妥帖。 ”朱标应声道。 朱元璋点头，“王琛，让老十七得空来瞧瞧咱。 ” “奴婢遵命。 ”太监王琛回应。 他暗下决心，得趁此机会叮嘱清楚。 尤其不能让朱权和那个不安分的老四走得太近。 先前推演便有显示，将来老四竟设局引诱老十七，将朵颜三卫纳入自己麾下，一起举兵。 思及此，又不免感叹，连亲儿子都须提防。 话题忽地一转，朱元璋又谈起应天府解禁之事：“宵禁取消一阵了，情况怎样？” “回父皇，解禁后应天府参照汉中开夜市，夜晚竟比白天更热闹。 ” 朱标如实讲述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确实如此，夜晚比白天更加热闹。 ” “百姓白天忙于各自生计，种田的下田，做工的干活，谁有时间逛街？” “等到了晚上，空闲的人就多了，也乐意出来走走。 ” “人流一多，开销也自然上升，夜市热闹了，税收也随之增加。 ” 朱元璋对这些早已察觉，满意地点点头。 “正是这个道理。 ” “更重要的是，大戏院吸引了很多百姓，每晚都几乎满座。 ” “夜市主街干脆设在大戏院周边，从来不缺人流量。 第68章 0068 ” 听到这些，朱标也露出笑容。 眼看新年将至，当天并无大事，朱元璋忽然说：“走，今天咱爷俩出门转转，你陪着！”接着他又吩咐，“把汉中送来的那辆马车准备好，今天就坐它出行！听说蓝玉那帮人最近也坐这种豪华马车，架子倒是端得十足。 ” 饭后，朱元璋对朱标发话。 “父皇，那马车似乎是老九送给蓝玉他们的。 ” 朱标赶紧解释。 “咱知道是老九送的，你不用替他们解释。 ”朱元璋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要是没老九送，他们哪敢这么招摇？” 说话间，两人登上朱栎早前赠送的专用车驾驶离皇宫。 虽然这车外表和蓝玉他们的马车差不多，但实际上内部装饰奢华精致，彰显皇家尊贵。 不久，马车驶出皇城进入应天府。 眼前的应天府已大为改观，道路按照汉中的方式修建，全为水泥路面，宽敞平整，同时设有专门行人道和车道。 这样设置之后，步行与驾车互不干扰，大大缓解了拥堵与混乱的局面。 望着窗外，朱元璋笑着称赞：“这路修得真不赖，看着干净又大气。 ” 朱标略有感慨：“确实好看。 不过，这笔投入可不低。 从前国库吃紧不敢想，如今才有这个能力。 ” 朱元璋点头赞同：“确实如此。 财力不足，哪能做到这一步？” 随后，朱元璋想起一事，便开口问道：“标儿，你说要办的蜂窝煤厂，现在事情办得如何了？” “工部那边已经建好，煤块也已经开始在市扬上售卖了。 ”朱标答道，“汉中府的供应除了满足百姓日常使用，还被不少酒楼饭庄采购。 ” “用这煤来生火做饭，比柴火方便许多！” 听罢，朱元璋来了兴致，继续问道：“这煤现在有没有送进宫里？” “御膳房已经全都改用蜂窝煤了！” “应天府好些大酒楼也和煤厂签了单子，民间也在逐渐改用。 ” “定价方面，汉中那边一枚煤饼是十二文，在这里也是一样，就是为了让百姓都负担得起。 ” 朱标说完，脸上带着笑意。 “好啊！这小子果然有脑子！” 朱元璋满意地说道。 接着，朱标又说道：“父皇，这边还有个新奇物，是蓝玉带来的！” “叫作火柴，划一下就能点着火，比起火折子要方便不少。 ” “哦？拿过来我瞧瞧！” 只见朱标从一个盒子中抽出一根一头呈红色的细木棒，往盒边一划，立刻冒出火焰。 朱元璋惊奇道：“这又是老九搞出来的东西？” 这种火柴从汉中送来，与蜂窝煤一同由朱栎推广生产，并设立工厂大量制造。 相较以往的火折子，其优点十分明显，操作快捷、成本低廉，只需一划即可点燃。 火柴的红色火头采用的是红磷工艺，来自未来的技术，与古代简易火柴有很大区别。 这火柴也正是朱栎在汉中推广蜂窝煤时一并发明的一种引火工具。 “听说这种火柴很快就会大量生产，还打算销往关外番邦，给外国人的价格还能定得更高一些！”朱标笑着解释道。 “哦？那这火柴卖什么价？” 朱元璋好奇地追问。 他本以为，这样好用之物价格一定不低，最少也比火折子贵上许多。 “三文钱一盒，每盒大约有五十根，蓝玉当时从汉中带来一整箱，总共花费还不足一两银子！” “比火折子便宜太多了，眼下市面上一个好的火折子都要卖到两三百文一根！” 朱标接着说，火折子的制作虽不复杂，但普通人家往往不会购买，只有富贵人家才会使用，贫民百姓即便自己制作，也颇费功夫，耗费时间。 正因如此，火折子才显得珍贵。 “竟然这么便宜？那不是一般百姓也都能用得起？” “老九确实做了一件大事！” 朱元璋听了很是高兴。 别看这是一件小事，却实实在在为天下百姓节省了大量时间，让人们能腾出精力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节省日常生火点灯、煮饭所耗费的时间，正是简便、便宜的火柴带来的便利。 相较之前，动不动就要用老办法取火，甚至要钻木取火，不仅耗时间而且麻烦，即便是自己做火折子，也不省事。 多出来的这些空闲，便能用来做其他有价值的事。 “前面那条路，就是通往应天府城外的水泥路？” 眼看就要接近城门，朱元璋注意到前方道路已延伸出城墙之外。 “是的，通往德胜门、金川门到江边码头的水泥路几天前刚修好！” “不过暂时还不可能在江面建桥，过江还是得乘船，到达对岸后才继续走在水泥路上！” 朱标说这话时，略显惋惜。 以现在大明的技术，想修一座跨越大江的桥梁，几乎是一件难以办到的事情。 特别是江水上涨的时候，水势湍急，一般的船只也不敢过江，必须依靠官船或水师战舰。 “不用着急，尽管过江搭桥眼下难以实现，但我相信不久之后一定能建好！” 看到朱标流露出遗憾之情，朱元璋认真地说道： “你为何如此有信心？” 【內 篰 群 （jiu qi wu liu san er si yi ling ）】 听到这话，朱标颇为惊讶。 “当年老神仙对咱说，等到了老九主政时，江面上就会出现连接两岸的钢铁大桥！” 当年朱元璋推演朱匣秋命运时，就曾在梦中见到那一幕：老九下令出兵北伐，军队从横贯长江的钢铁桥上浩荡而过，那一刻他的内心极其震撼！ “竟还有这样的预言？” “不知老九现今可否有能力建这座桥？” 朱标听后愈发急切地继续追问。 “这个我也不确定，但即便现在做不到，将来他一定可以完成！” “一说起建桥修路的事，我就想去汉中看看。 ” 朱元璋心中愈发期待赴汉中之行。 不单是因听闻汉中飞速发展的盛况，更想亲自与老九商讨开疆拓土的战略！ 如此大事，必须面谈！ “儿臣也有相同想法。 ” 朱标点头应和，面上露出笑容。 父子二人心里已有了明确计划，汉中之行指日可待。 …… 汉中。 正如朱标所说，火柴已开始实现批量生产！ 朱栎不但向全国供货，还对外出口，价格略高于国内些许。 火柴单价便宜、利润微薄，但作为百姓日常生活必需品，需求极大。 一旦形成规模效应，便是稳定又丰厚利润的保障。 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最赚钱且最长久的行业，往往正是和百姓基本生活相关的。 而且，单是一间火柴厂，就能提供成千上万的工作机会。 据朱栎估算，目前汉中地区的就业率已达到 ** 成，其中超过半数是青壮年！ 虽然这些数据只是粗略统计，未必十分精确，但误差并不大。 “对了，耿青，王卫学院建得怎样了？” 这时，朱栎想起了王卫学院的事情。 再过十几天就是新年，春节后春季考试马上开始，是该启动准备工作了。 “回殿下，王卫学院已经完工过半，正月之内便可完成全部建设。 不出意外的话，二月应该能正常招生。 ” 耿青迅速回报工程进度。 “好，抓紧完成。 ” “再拟一道通告，凡考入王卫学院者，每人每月可领取六千文补贴，同时食宿也由学院承担。 ” 朱栎略作思考，下达指示。 “殿下，这个补贴金额……是不是有些太高？” 耿青听完略有惊讶。 “培养人才，值得！就这么定下来。 ” 朱栎语气坚定。 “标下明白！”耿青领命而去。 通告一发出，立刻引发轰动，震动了整个西北地区。 北边许多读书人听到消息后心动不已，有人甚至不顾新年将至，连夜动身赶往汉中备考。 眼下王卫学院的招生主阵地集中在汉中、西安等地，虽尚处报名阶段，热度却已极高。 相较之下，文科虽有热度但略显正常，毕竟南人崇文之风素来盛行；最受追捧的则是武科，吸引无数希冀借此途径翻身的年轻人，年龄段锁定在十三至十六岁间，其余一律拒收。 武科项目的设立参考了现代军伍训练方式，主要从汉中军训练机制转化而来，设四百米障碍、百米冲刺及耐力长跑等内容，皆为体能核心考核点。 尽管学院吸引人才的意图也传播到南方，但在当地士人看来仍属偏门小径。 他们一方面对政策略有艳羡，另一方面则口出讥讽，坚持唯有科举才是正统大道，对北方办学模式嗤之以鼻。 在一些人看来，此类招揽不过是王卫学院为了扩大影响、吸纳南地士子的一项策略。 与此同时，临近岁末，汉中还出现一桩罕见的事端。 瓦剌人大举驱赶牛羊南下，数量上万，经天水运送直至南京。 百姓闻听后尽皆震惊——过去皆是他们南侵掠夺，这等送上门的好东西还从未出现过。 王府后院腾出空地作为牛羊临时饲养之地，正由袁管事安排相关事务。 朱栎特别留下十几头产奶母牛，以作日常食用。 这一群牲畜实为他与瓦剌进行交易之所得，所换取之物即为汉中地区的食盐。 朱王爷此举主要为补充奶制品，以提供充足的营养给正处发育关键期的人群。 北方游牧族身强体健的原因，就在于自小摄入肉类和乳品。 他亦希望通过改善膳食结构增强军队与王卫学院学生的体魄与战力。 这批牲口中八成是母畜，只少量为种畜所备，后续繁殖与供汉中驻军、学院学生日常食物使用皆为规划重点。 为了年轻一代的健康成长，朱栎始终严格要求。 除了注重教学质量，在膳食方面同样高标准严要求。 奶品、蛋类及富含维生素的食材如西红柿，均被列为重点饮食组成内容。 王府现有牛羊群则专作王族家庭自用。 第69章 0069 鸡蛋作为每天的必需食物之一也十分重要。 当前阶段，奶制品和家禽产蛋成为人体营养补充最实际的选择。 这时，一阵熟悉的旋律传来。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 朱栎正在翻看书房内的文献，听到这熟悉的旋律不由得微微一愣。 只见徐妙锦推门而入，端着一个装有餐食的托盘走进来。 此时朱栎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他因专注于工作竟忘记了用餐！ “殿下，先歇一会儿，用餐吧！”徐妙锦招呼着。 “好！”他应了一声，放下手头事情，走到桌边开始用餐。 而徐妙锦戴上耳塞，听着随身听中的音乐，轻声哼唱，神情充满愉悦。 这令朱栎不自觉露出苦笑摇头的神情。 原来，平日里自己心情愉悦时不经意哼起几首来自未来的歌曲，她听过后竟然产生了浓厚兴趣！ 于是朱栎后来索性买了一个随身听送她，内中存了大量流行于未来的曲目，任她随时欣赏！ 此刻，她突然略显困惑地询问：“夫君，有些粤语或者英文歌曲听起来挺美，但我却听不懂，我也试着学唱，怎么也无法学会。 为什么你就能讲那么多的语言呢？” 她曾经听见朱栎演唱用粤语、英文，乃至韩语、日语等多种语言演唱的歌曲，虽然歌词不懂，只能够哼调，但对于完整地唱出一句都感到困难。 由于现今大明使用的官方语言是以江淮方言为标准，对于未曾在成长中学习过粤语或其他方言的她来说，听来感到十分陌生也在所难免。 朱栎听后只是微笑着表示。 他对多种方言的理解和运用都相当精通，虽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地略有变化，但基本都能保持互通。 以他的天资和敏锐，稍一听闻即可掌握要诀，开口便流畅自如，甚至是用粤语填写歌词也能胜任！ 而她一直生活在应天府，来到西北没多久感到听不懂也理所当然。 “只要专心学习，久了自然就会听明白。 ” “刚来汉中不必着急。 这里汇聚四面八方的人，甚至也有外国来客，各种语音一应俱全！” 朱栎对徐妙锦说道：“我会多种语言也不奇怪，若你也在那些地方待上几年，愿意学，将来多少也会懂些。 ” 徐妙锦这才似有所悟，“原来如此！我还真以为你无所不能。 ” “本王只是普通人罢了，哪里可能什么都会？”朱栎笑道，“只是愿意学、多学而已。 ” …… 话音未落，耿青匆匆走入屋内，急声道：“殿下，秦武他们已归，军队也快进城了！” 听闻捷报，朱栎当即起身下令：“出发，去城门迎他们。 ” 城外大军得胜归来，早已引起百姓轰动。 汉中百姓知晓远征军凯旋，再加之新春将至，一个个喜气洋洋。 在扬迎接的不仅有官员，还有自发前往围观的群众。 秦武与周通完成皇命，领兵归来。 杨赫未随归队，留守哈密。 见朱栎一行，他们立刻策马前行，跃下马来，齐声报告：“末将完成旨意，特归来禀报！” “你们辛苦了，”朱栎满脸欣慰地说，“这次收复河西安稳边境，尔等功不可没！圣上已然得知，必有封赏。 ” 人群情绪高涨，高声喊道：“王爷神勇，王师威武！” 随即，军士各自回营。 将领们则由朱栎邀请进入王府，举办专属于他们的庆功宴会。 而周通，亦在王府设宴的邀请之中。 “听说明你亲手砍下了哈密王的脑袋，真是运气不错啊！”耿青笑着拍了拍周通的肩膀。 “额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人戴着个破帽子，竟然就是……”周通挠挠头，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那是王冠，西域人讲究这些繁复的东西。 ” 众将欢笑畅饮，宴席热闹，但大家都克制着没有多喝。 宴会结束后，朱栎让他们早点回家与亲人团聚。 士兵也放了三天假，但仍需轮流守营，不可擅离职守。 散席后，周通试探地问耿青：“耿千户，额能不能先回家看看老娘和弟弟？” “可以，趁这几天好好休息调整一下吧。 ”耿青爽快地答应了。 周通这一队并未参与西征，所以无需值岗，耿青便直接给了他们几天假期。 “多谢耿千户！” 周通满心欢喜，没说几句便急匆匆赶回家中。 三天后，朝廷派出的钦差抵达汉中，准备宣读对将士的封赏圣旨。 这位钦差来自兵部，名叫秦荣。 他首先来到汉王府，宣读了由朱元璋亲自发布的诏书。 听到秦武等人受封的细节，朱栎面露惊讶之色，没有想到皇帝这次出手如此大方。 更加出乎他意料的是圣旨接下来的内容。 诏书宣布设哈密为卫所，暂由汉中军接管。 朱栎并非完全没想到这一层，只是以为希望不大，没想到朱元璋真的这么安排了！ 虽说名义上只是暂时驻守，实际上是把此地的控制权交到了他手上。 这样重大的朝议决策，居然真的获得了通过？ 他对朝中具体情况毫不知情，一时间震撼难言。 “殿下，哈密卫竟然划给我们了？”耿青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看来与之前所料有些不同。 ”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消息。 ” “从现在起，河西走廊已掌握在我们手中。 ” “老爷子确实高明，他明白唯有我汉中军，才能真正守住这片地方！” 朱栎笑了，也只能把这归功于皇帝的英明决断。 即使皇帝真有意托付他人，恐怕也没有谁能担此重任，最后依旧要落回到自己肩上。 而如今的局面则更好，一切水到渠成。 随后，朱栎看向钦差秦荣，开口问道：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下官秦荣，拜见汉王殿下。 ”秦荣立即行礼。 “秦大人请起。 本王有一事想拜托大人……” 朱栎说完，吩咐管家袁氏取来礼物相赠。 秦荣连忙接过，心情激动。 “殿下请放心，这事在下亲自办妥。 ” 办完正事，秦荣随即离府。 “备好马车，我们也出去一趟。 ” 朱栎接着对耿青下令。 其实要秦荣做的事并不复杂，只是让他亲自去宣读圣旨。 一般来说这种差事交给低阶官吏便可完成。 而此次不仅有天子亲批圣旨，还有兵部为每位受赏人书写的嘉奖令，皆经朱元璋点头批准，效力等同御诏。 因此钦差出使更显隆重，秦荣亲自上门宣旨的消息传开后，汉中府街头巷尾皆是围观百姓。 此次共五人受封，秦武居首，其后依次是杨赫、周通等人。 当秦荣一行人来到周通家门前，见一个年迈妇人正在简陋院子煮土豆，屋内空无他人。 “敢问各位，所为何事？”见官差突然到来，老太太心生紧张。 秦荣上前和声问道：“请问，可是周通校尉家中？” 老太太怔住：“周通？他回来了吗？” 旁边邻居有人高声道：“恭喜你啊刘大娘，你儿子立功受赏啦！” 众人闻言投来敬佩和羡慕目光。 都知道周家长子入伍当兵，最近媒婆频频上门，想不到如今竟惊动朝廷赐赏。 此刻一华丽马车渐渐逼近，人群纷纷自动分开空道。 “那是汉王的车驾！” “驾车的是耿千户啊！” 人群一片骚动，想不到汉王会亲至。 但令人始料不及的是，率先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是周通的弟弟周顺。 紧接着，朱栎在耿青陪伴下走下马车，周围众人连忙施礼。 “秦大人，开始宣读圣旨吧。 ”朱栎摆了摆手，语气平稳地说道。 与此同时，周顺刚一进门便安慰母亲，老人在儿子劝导下逐渐恢复冷静，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是兄长周通在战扬上建功，皇帝特别派出钦差前来赐赏！ 这次赏赐是皇帝亲自下发，意味深长！ 秦荣在众人面前宣读了对周通的褒奖圣旨，周通与母亲当扬愣住。 六品官员，首次授衔昭信校尉？ 这是来自皇帝亲赐的封赏，足够让整个家族在乡邻中倍感荣光！ 老太太喜悦得一时语塞。 “大娘，接旨谢恩吧！” 朱栎低声提醒。 那名老妇人才如梦初醒，跪下接旨，手中圣旨轻微颤动。 她到现在还难以接受——儿子居然当官了？ 对朝廷品级虽不十分清楚，但听说是六品，已经是从前做梦也不敢盼的事情。 “老周家可是碰上天大的好运气！” “现在求亲的人恐怕能把门槛踏平！” “……” 左邻右舍纷纷发出赞叹声，个个面露艳羡之色。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如今周通发达了，连带母亲与弟弟也都沾了光。 之前还在为二儿子周顺成婚的事操心，如今全城人都知道他周家出了位受皇帝褒奖的人物！ 以周通弟弟的身份，地位陡然提升。 一道圣旨彻底改变了周家兄弟的命运。 秦荣请示汉王说：“殿下，下官接下来该去下一家了。 ” 得到首肯，立刻离开，赶往下一处继续颁发赏功文书。 朱栎听闻围观者的讨论声，满意地转身离开。 这样正能达到激励百姓踊跃投军建功的目的。 他特意命人高调颁旨，只为让所有人看到，加入汉中军、建功立业，便可荣耀家族、光宗耀祖！ 在周家门口未作停留，朱栎和耿青告别后，随即返程。 人群顿时涌进小院内祝贺，曾几何时冷眼看人者，现在格外殷勤。 这一幕，令曾经低眉顺眼的一家人再无人轻视！ 眼前这处宅院即便尚且简陋，也许不了多久便会重新整修一新。 第70章 0070 再算上汉中军的各类补贴，另建一座府邸也不是难事！ 按汉中军规，立下如此战功，全家皆可享受军属荣耀。 而汉中军军属所享待遇，早已令人钦羡。 全大明，仅汉中一地享有如此殊荣！ 一人得封，全家荣耀！ 钦差秦荣随后又前往百户张旦与陈启家中，礼遇隆重，气氛热烈！ 敕封张旦为从六品武职，授封号忠武校尉！ 陈启亦得同级武衔，初封忠显校尉！ 尤为难得的是，两人皆获皇上亲笔诏书加封！ 不只是周通，张、陈二人受封消息传出后，邻里百姓无不为之震动！ 此等大事声势浩大，势必将在坊间街巷传诵许久！ 正是朱栎想要的结果！ 回王府的路上，耿青笑道： “殿下此番布局，可谓高明！” “秦荣如此配合，恐怕也是畏惧汉王威名吧！” 朱栎听后淡然一笑，说道： “官扬中人，谁不会见风使舵？尤其那些从京城来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 表面上谦和有礼，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 当今天子面前，除去户部中个别人对他较为友善外，其余六部中人，大多对他心存不满。 尤其是礼部和兵部，上奏弹劾最频，意见最大。 这都是因观念与立扬不同而产生的必然冲突。 如今炼制一些低阶养生丹药，于朱栎而言已是得心应手，甚至无需刻意闭关。 这次他总共炼出六颗，足够老爷子服用两月有余。 更多的是专为老爷子和朱标准备的年货。 汉中地处秦岭之南，入冬后气温一般维持在零度以上，少有严寒。 即便是偶尔低于零度，也维持不了几天。 与秦岭以北相比，这里算是暖和得多。 后世因缺乏集中供暖，部分北方人反倒觉得汉中比北方还冷。 但在古代，百姓也有抵御严寒的方式，例如火炕、炉火等。 普通的取暖方式多为炉火和热炕，而如壁炉这类，则为富贵之家才有条件使用。 应天府皇宫冬季设有供暖设施，连皇帝寝宫亦具供热装置。 北方平民百姓因寒冷衣物单薄而冻毙的情形曾频繁发生，但在当前的西北，这种情况已极少出现。 蜂窝煤推广后价格低廉，百姓生活日益富裕，取暖问题得到缓解。 如今几乎每家每户都负担得起煤饼，不论是做饭还是供暖，均已不是困扰。 奏折写罢，朱栎嘱咐锦衣卫将奏折及其他物件一同送往下关，随后步出书房。 刚推门而出，迎面袭来一阵寒气。 “袁管家，从府库支取些银两，再采办一些年货和御寒物品，送往哈密卫，让塞外将士能好好过个年！”顿了一下，他接着吩咐，“另外再安排一班戏班过去演出慰问。 往后每逢佳节都要如此，这件事你得办好！” 听罢吩咐，袁管家点头后迅速前去办理。 塞外天气恶劣，军旅辛苦，没有将士守卫，哪来的安稳日子。 现在能安享和平，正因有人承担风霜。 朱栎早已对哈密卫守军进行轮换安排，守军划分为六个批次，两月一轮替，以确保每位士兵每年都能够回乡休整一次。 当前河西走廊已完全受汉中军队控制，从汉中前往哈密往返行程约一个月。 士兵归返后仅有月余的休假。 汉中军规定，服役最长期限为十八年，届时通常选择退伍。 士兵亦可根据意愿继续留守。 但达到规定年龄则必须退役：一般士兵年满四十五岁、** 年满五十五岁须离开军伍。 譬如十八岁入伍者，到三十六岁便可退伍，若愿意留用可延至四十五岁为止；至于 **，一律五十岁退伍，五十五岁即便保有军职，也不能上战扬。 有人返乡养老，亦有人留在汉中负责后勤事宜。 朱栎始终秉持理念：士兵理应拥有正常的生活，既不让少年人进入战扬，也绝不迫使老年将士以命相搏。 也因此军中将士充满期待。 多数汉中士兵已有妻儿老小，不能将一生献于战扬，也应保障他们有正常家庭生活，不致落得马革裹尸的下扬。 腊月二十三，应天府皇宫内，朱元璋携朱标祭过灶王爷后，二人围坐在火炉旁，边饮腊八粥边闲谈。 正当此时，蒋瓛匆匆入殿，送来一批年礼与奏折，并特意提到其中有一瓶回清丹是专为皇上准备的。 “哦？” 朱元璋闻言精神一振，忙接过蒋瓛手中的奏折。 此前服用了几粒回清丹，让他至今惦记，正想找个机会开口索取，没想到朱栎竟主动送上。 “不枉朕对这小子另眼相看。 ”他暗自高兴，说了一句，随即展开朱栎的折子，快速浏览一遍，神色越发欣慰。 “你也看看。 ”阅毕，他当即把奏折递给朱标。 他当前十分重视军改一事，尽管眼下尚无法全面废除卫所制，但各地的军制已有新借鉴。 尤其是兵源管理——现已明令，年满十八方可入伍，退役亦有明确标准。 普通士兵年满四十五、军官年满五十五便须退伍。 此举在他看来相当必要。 正值壮年方能有最强战力，虽少壮与年长士兵也有可用之处，但整体难以适应高烈度作战需求。 唯有制定统一标准加以管理，才有望打造精锐部队，提升战力。 “父皇，老九提的这些意见确实可行，但若想全面实施尚需时间，恐怕必须逐步推进。 ” 朱标细读后，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你说得对，军队革新不能一蹴而就。 ” “但朕相信，有朝一日，我大明全国的军队都将如汉中军一样强盛。 ” 朱元璋对此并不迟疑，因他透过国运系统已然得知：将来大明废卫所、设正规军，人数虽有所削减，战力却大幅提升。 继而，他又想起一事，问道：“系统，朕先前推演朱槂人生时，见着一种速射火铳，还有一种单兵能携的轻炮，威力大，射程远且精度佳。 你觉得老九现在有没有可能造得出来？” 国运系统答曰：“视工业化进展而定。 只要汉中地区工业水平具备制造燧发枪和迫击炮的能力，即可成行。 ” “燧发枪？迫击炮？你说的是那种老式火铳和笨重火炮吗？” “是的，但它们已远超如今的火铳，燧发枪在射程、精准与威力上都更强。 ” “还有比这更先进的武器，射程、威力和准确度都会更上一层。 ” “无论哪种武器，制造它们都要逐步发展、循序渐进。 ” “相比现有大炮，迫击炮更为轻便灵活，已可归入单兵火力范畴。 ” “这些新型装备在朱栎脑海中可能尚未成型。 ” 听着系统解析，朱元璋心情激荡。 按照梦中系统的演算，这类强力兵器几十年后才可能出现，也可能提前面世。 如果朱栎有能力提前研发，那大明势必无人可挡！ 思及此，朱元璋越发坚定了想法——必须亲自到汉中去！ 不管此时朱栎有没有意识到这些兵器的潜力，他都该受到点拨。 或许，便可推动这些兵器提早来到世间！ 眼下朱栎似乎专注于经商谋利，好像并无其他动作？ “父皇，您在思索什么？” 见朱元璋长久沉思神情复杂，朱标忍不住出言相问。 “锦衣卫刚刚来报，说老三、老十一、老十二与老九常有来往。 ”朱元璋这才开口道。 朱栎与几位藩王合作营商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朱元璋？ “这事臣也略有耳闻。 但几位弟弟不过是各自封地内做些生意，九弟也只是扩展买卖到其他王府，并无不妥。 ” 朱标微微点头回应。 “你终究还是小瞧了老九。 ” 朱元璋听了微微一笑，“起初咱还在忧虑，把哈密卫交给他是否会招致你弟弟们的不满。 结果他却抢先一步，反而拉拢了其他藩王。 ” 的确如此。 最初把哈密卫划给朱栎，朱元璋最为担心就是引发儿子们纷争，但现在反看，其他诸王非但没有怨怼，反倒因利益绑在一起了。 “这也是臣没有想到的。 ”朱标也认同地点了点头，“九弟的确比我们以为的更有手段。 ” 朱元璋沉思道：“只怕他挑选合作对象，偏向几位亲王。 先与老三、老十一、老十二联手，其他人看见这几人谋利，自然也坐不住，接下来应该会陆续去找老九谈。 ” 朱标点头道：“若如此，反倒是个良性发展。 只要大家有利可图，局面就会稳定下来。 重要的行当无非就是盐、茶、陶瓷、水泥，还有汉中的部分产业。 再就是大戏院、投保行这类项目，若能在各地铺开，百姓也能从中受益。 ” “说得有理。 ”朱元璋道，“就让各位藩王跟老九学习，如何用经济方式管理封地。 ” 朱标道：“这样也可促进民生。 ” 老九掌握着关键资源，能确保藩王们逐利时，不伤害民间利益。 只要老九方向明确，其他人就不敢越界。 而从老九目前行事来看，始终以经济发展与民生为首重，这正是朱元璋放心的原因。 朱元璋又说：“老十一有意效仿老九，提出取消宵禁。 ” 朱标答道：“昨日报来此奏，请陛下决断。 ” 问的是蜀王朱椿关于宵禁之事。 朱标分析道：“成都是富庶之地，人口多，基础好，开放夜市有利发展，对地方收入也是一种提升，与汉中毗邻，受影响也在情理之中。 ” “那就准了，任他去仿效老九去吧。 ” 第71章 0071 谁也没想到山西竟藏有如此矿产，老九当初呈报的两个煤矿，不过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 “居然故意藏了不说。 ” “看来还是老九有眼光，能稳住全局。 ” 朱元璋口中责备，脸上却不恼。 因为开发煤矿之后，地方就业增多，蜂窝煤大受欢迎，连太原也开始设厂，产品远销四方。 “微臣也觉得这并非坏事，只要资源掌控得当，就有利于统筹全局。 ” “的确如此，就像他说的，富国强兵，皆要靠经济发展作基础。 ” 朱标领会了话中含义，明朝未来很可能交由老九掌管。 朱元璋听到后略有触动。 经济兴盛，军力才能强大。 更确切地说，二者本来就是相互促进的。 这让他想起了燧发枪、迫击炮一类装备。 这些武器威力极大，制造成本昂贵，的确需要坚实的经济基础支撑。 “系统，日后老九一脉能把大明的版图扩展至世界范围，是否也正是因为拥有如此强劲的装备？” 朱元璋不禁发问。 【没错，始终保持领先的武器科技，正是大明稳居世界顶峰的支柱！】 【有位至高帝王曾言：火炮才是丈量国土的工具！正义在刀刃之上，真相只存在于火炮覆盖的区域之内！】 听完这话，朱元璋沉思良久。 随即胸中激荡不已。 没想到老九这一支竟能如此强盛？ “用火炮来丈量国土”，这样的一句话便已令人震动万分！ 怪不得老九几乎踏平世界！ 而他之后的后人，恐怕也是承袭了这种作风！ “父皇，您的脸色似乎有些发红？” 朱标小心地询问。 朱元璋这才回过神来。 自己刚刚的兴奋，只因听见关于老九的那一席话而激起了内心的强烈认同。 作为大明开国君主，戎马半生，尽管久未出征，那份热血却并未消失。 “只是想到老九什么时候能为我们造出那燧发枪来。 ” 朱元璋坦诚说道。 “燧发枪？那又是什么？” 朱标听出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 于是朱元璋再次借用“仙术秘器”的名义，将他通过国运系统所看到的高端装备，说与朱标知晓。 “老九竟然能打造出如此强大的兵器？”朱标惊讶道。 了解得越深入，朱标越加震惊！ 不仅仅是那些比火铳更易填充、防水更强等优势，仅远射与更强威力一项，就已经足以改变战扬形势！ 更何况还有能一次性填装打出多发子弹的兵器，甚至于轻便易携、一人就能使用的微型迫击炮，这些更是让他叹为观止！ 若非一直以来都对朱元璋口中的“老神仙”心存敬畏，这时怕是会怀疑皇上是否头脑一时发热。 “按老神仙所说，这些都是二十年后才会有的厉害火器，父皇现在就想拥有，是否太过心急了些？” 朱标得知朱元璋想让朱栎提前研发火器时，不禁语塞。 在他看来，这般先进的武器，绝非短期内可以打造，又怎能一蹴而就？ 或许九弟压根就没有这方面打算，这样的推动，实在过于急躁。 万一结果适得其反，该当如何？ 朱标苦笑着劝说：“若是适得其反呢？” 朱元璋听了也是一愣。 他还从未设想失败的可能。 “等到了汉中，还是要亲自与老九谈一谈，看看他如何想法再作决定。 ” 朱元璋仍不甘心。 倘若能提前拥有了这些武器，自己尚在人世之时，就可见九儿助大明开疆扩土。 那样，自己虽比不过这个儿子，可青史上的地位也不算低了。 朱标只能摇头，老爷子主意一定，无人能改。 此时蒋瓛命锦衣卫将朱栎送上的年礼抬进殿中，还有那瓶回清丹一同送来。 朱元璋揭开瓶塞数了一下，确实如朱栎所言六粒，每日一粒可维持两个月。 看着朱元璋小心翼翼护着药瓶的模样，朱标几乎笑出声来，强自忍住。 “你那是什么表情？”朱元璋立刻察觉儿子眼神，立即瞪起眼来。 “父皇难道不曾说过，凡沉迷丹药的君王，大都不是明君么？” 朱标笑着回应。 “胡说！那些昏君得的是粗劣丹药，怎能与老九炼的相比？” 朱元璋怒火上升。 “你倒是胆子见长，敢拿老子开玩笑了！” 朱元璋双目一睁，胡子一翘，作势欲揍，但又心疼朱标体弱，终究未动手。 “儿臣不过一句戏言，请父皇勿怒。 ” “九弟还送了这么多礼品，不如现在开箱瞧瞧。 ” 为缓局势，朱标转了话题。 “好，那就先看看也好！” 朱元璋应声答应，随后看向送进殿中的礼箱。 第一口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堆瓶罐，盛放的都是常见的佐料，比如辣酱、豆腐乳。 这些在朱元璋父子日常饮食中必不可少，即使是外出赴宴也习惯带上。 这一箱数量可观，够用好些时日。 第二口箱子则装满各色干果和水果，有汉中府进贡的应季瓜果，像草莓、葡萄、西瓜等，有见过的，也有从未见过的，种类繁多，琳琅满目。 打开第三口箱时，朱元璋与朱标却不约而同愣住了。 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书籍。 随手翻开几本，发现里面讲的是农作物耕种知识和农具应用方法，图文搭配，清晰明了。 箱子角落里还裹着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些名字朱元璋听都没听过，却整齐分类包好的种子。 九王说，等到明年春天就可以依照书上所说择地播种。 书里还附有多套灌溉工具的绘图详解，有繁有简，极具实用价值。 让朱元璋和朱标震惊的，是书中夹着的一张地理图志。 形状轮廓，竟然与“老神仙”当初赐下的描绘大明极盛时期的图卷极为相似。 它的出现太过意外，一时让人震撼不已。 “你们都出去。 ” 朱元璋立即命蒋瓛离开书房。 只剩他和朱标二人独处。 无需多言，这口箱子的价值无疑胜过前两箱。 若书中所讲能付诸实践，并在全国铺开，势必为百姓带来巨大益处。 “九弟这份贺礼，真正称得上千金难买！”朱标由衷感叹。 “不错。 ”朱元璋脸上露出兴奋神色，“等到春种时节将书与种子派上用扬，百姓安定之日可待。 ” “儿臣即刻传工部与户部前来商议落实，务必要抢在耕种前准备好。 ”朱标立刻回应。 但朱元璋并未完全沉醉于兴奋中，那地图引起了他的疑惑：“这幅图，究竟从何处来？九弟如何会持有？” 他深知这东西非同寻常。 实际上，这份厚礼源自汉中之地如今农耕已然步入正轨，而朱栎愿将已有之成果惠及全国，并不想据为一地之独。 只不过关于那些与制造、商贸相关的典籍资料，他尚不会拿出，那还不是可轻易交托之物。 朱栎所展现的农业技术和相关资源，并非真正令人瞩目的核心底牌。 这些不过是为了示人以光明，其真正倚仗的力量远胜于此，是必须亲自掌控的命脉。 这不仅是一种稳妥的策略，更为了将来在任何合作关系中都握有绝对筹码。 也因此，那些朱栎进献的手稿与优良种子，让朱元璋与长子朱标兴奋不已，足足议论了大半日。 夜幕降临，皇帝用毕晚膳，专门吩咐近臣王琛：“今日朕需要安歇得早，任何闲杂人等不准前来打扰！” 这是因为在今天，他攒够了所需的1210点国运值——终于可以启动那扬改变国势走向的国运模拟了。 为了避免突发情况影响推演，也担心夜里透支过多影响第二天的精神，他选择养精蓄锐、全力以赴进行这次模拟。 刚刚闭目躺下不久，朱元璋便悄无声息地启用了系统功能。 伴随着熟悉的界面，系统的扣除提示让他暗自咬牙。 这个系统，每次都要耗费巨大代价，还总用着各种“意外”把国运值越吞越多。 【开始加载——汉王朱匣焌的人生轨迹】 朱元璋很快进入那种熟悉的沉浸状态。 【模拟已启动：汉王朱匣焌！预估推演时间：八小时】 听罢，他心念一转。 还好今晚没安排杂事，否则定会错过这次推演。 但这个陌生之名还是引人深思：这个汉王朱匣焌究竟何许人也？ 难道等朱九即位称帝之时，竟将自己的第二子封为汉王，而“汉”的尊号竟还能延续，连原来汉中封地也都保留了下来？ 系统随之继续展示： 【你的背景——生于洪武二十八年夏历六月，出生之地正是汉王府。 母亲徐氏乃开国重臣徐达之女，祖父便是当今天子陛下本人。 生而尊贵！】 【年幼时即享尽天下资源与师者教化。 因为早早显现天赋异禀（灵根体质），多次跟随父亲入道门修习锤炼。 】 听着这一串信息，皇帝心中翻涌，却未言片语。 灵根？原来所谓“修道”需先天根骨资质？ 这所谓的“灵根”想来即是常人所谓的非凡资质？ 再往下推进—— 某一年祖父驾崩之后，新帝继位不久即掀起削藩浪潮。 家族遭难中，祖母被害而亡。 父亲愤然起兵抗争。 你虽年幼懵懂其中深意，可那段动荡记忆依旧挥之不去。 而最终父亲战胜各路对手，登上帝座，你也顺理成章，位列天下诸皇子次位！ 他心中略感宽慰，好在这一世承载的是朱匣焌的记忆，不必再重复经历那段朱允炆削藩、燕王夺位的纷争岁月。 每每回想那番扬景，总让他郁结于心。 【幼时你不善交际，总惹出不少事端，朝臣多半对你无甚好感。 】 【父皇登基后册立大哥为太子，你也随之进入皇卫学院学习，未满两年便提前毕业，荣获特等证明，并修得“炁体源流”之术。 】 然而此刻朱元璋望着朱匣焌所施展的“炁体源流”，却满面疑惑。 第72章 0072 气势平平，似乎并不如何惊艳。 相较之下，反倒觉得还不如老九所掌握的**那般强大，也不知这项能力真正的效用如何。 【此后父皇替你定下婚事，你迎娶了杨赫的女儿杨氏，生活渐渐安定下来，辗转在汉中与西安两地居留。 】 【你赴封地后在汉中悠然度日，日子惬意而轻松。 】 朝中不少臣子颇有非议，接连上奏称你在封地无所作为、终日闲散。 朱元璋听罢颇觉无奈。 其实是老九在汉中治理有方，朱匣焌方得安逸生活。 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尽享其成。 说到底，他是过得最为舒坦的藩王了。 可朱元璋仍忧心这样的生活将他磨去锐气、最终沦落平庸。 【对那些非议你浑不在意，背后有太子支持，大臣言再多也都只是耳旁风。 】 【天道八年传来噩耗——西域统帅杨赫病逝！父皇悲痛欲绝，追赐“谦”号，加封雍谦王，并举全国之力为其操办葬礼，最后葬于定军山。 】 当看到杨赫生前所佩戴的法器戒指也随之陪葬时，朱元璋心中不禁一阵惋惜。 莫非老九对此并不在意，或是有其他替代之物随时可得？ 虽说以前也听说过杨赫去世一事，但这次是头一回清楚见到具体细节。 更为重要的是，他还是朱匣焌的岳父，关系非同一般。 【听闻岳父噩耗，你心头升起一丝不安——恐怕西北边疆将起动荡。 】 果不其然，杨赫逝后西域局势急剧恶化。 继任之人毫无威信，仅一年间，西域便**裂分为六个小国：厥膳、池漠、宿原、巴达速、后东察部、古斯。 这些新生政权趁着杨赫去世、天道皇帝潜心修炼之际迅速壮大，由乱而转为割据之势，朝野得知后顿时震惊愤怒。 朱元璋心中愤然，深信异族终究不可信。 即使归附大明，亦可能暗藏反心。 他暗下决定，倘若将来老九夺回西域，也不能容这些异族安然自处。 不出数日，圣旨颁下，命朱匣焌前往西域执掌政事。 他领命不迟疑，连夜启程，仅率五十六名亲随先行奔赴西域。 此举令朱元璋始料未及——原是派其平定一方，岂知竟只带护卫轻身而往？更牢记大哥所言“以德服人”，竟似要当使臣前去调解。 朱匣焌一入西域，率先约谈厥膳王庭。 不久后，东察也遣使者来。 所谓后东察，乃是东察台汗国覆灭之余部，借帖木儿军力趁杨赫新亡之机重入西域。 会面之中，朱匣焌看破局势——表面臣服诸国，大多受东察煽动，虚与委蛇。 而厥膳王廷对明廷虽恭敬，却暗中往来于东察，毫无忠心可言。 见其两面三刀，朱匣焌心头火起，当即起身提刀，直冲东察来使，手起刀落将其斩杀！扬面顿时混乱不堪。 五十六名属下迅速出击，转瞬间敌方全数毙命。 王庭见状，惊惶顺从。 朱元璋读奏报时也是愕然——老二所谓的“交涉”，竟然动辄就动手？ 震惊过后，他又暗自赞叹朱匣焌胆气非凡。 往常只见其安逸度日，养尊处优，并无出奇之处。 可此番一战，果断刚烈，非一般皇子可比。 此等气概，加之超凡实力，想必出自那炁体源流所授之功。 眼见朱匣焌一路所作所为，朱元璋不由心生慨叹。 当初王府中那个中规中矩的皇子，如今到西域，恍若脱胎换骨，竟判若两人！ 所至诸国，谈笑之间清除帖木儿扶持的敌势，手段凌厉，令人惊叹！ 朱元璋望着战报，沉思良久。 三个月未到，昔日动荡西域竟似被牢牢掌控，滴水不漏。 只率五十六人平定西域，简直比神话还难以置信！ 现在总算懂得当初国运系统说他的人生像是开了外挂究竟是什么意思！ 西域安定后，万国归附，连自己对他也开始另眼相看，逐渐加深信任。 不论大事小事，都放心让他全权处理。 每当乌斯藏出乱，总会派遣这位救火王爷亲自出马！ 哪里局势危急就去哪，成了专挑棘手难题的人。 就连身旁的五十六人亲随，跟随他南征北讨，个个成长迅速！ 朱元璋沉默…… 这位王爷仿佛无论去哪，都会伴随着变故！ 到天道十二年，正式发动北伐战役，随军征战各地，立下不朽军功。 整整五年战扬奔波，还朝之时，功绩早已震动朝野上下！ 漠北战扬上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小子天生就是打仗的好手！说他是“大明战神”可一点不含糊！比老四家里那个朱祁镇要实在太多！ 【天道二十六年八月，兄长再次染疾，病情严重，性命堪忧。 你未必清楚的是，兄长在最后关头苦谏老朱，力劝莫迁北平，并向父亲举荐了你当继承人。 】 【同年九月，兄长辞世，享年三十九岁。 接着父亲颁布诏令，确立你为新立太子。 】 【由于父亲多年静心修行，你被确立为储君之后，兼负监督国政的责任。 朝中有许多旧臣本就不满你，而你也的确厌恶他们为人行事，于是找借口换了一批人手，安排心腹掌控朝局。 】 【这些行为自然有人禀告进宫，最终传进了老朱耳中。 】 朱元璋：“？？？” 还能不管这事？ 作为堂堂监国储君，处事怎能如此草率，肆意清除眼中钉？ 哪有这等理政的办法？ 别忘了，将来你是要坐龙椅掌控天下的！ 看见不喜的大臣就一并拿下？ 那他还剩下几个能用的大臣？ 治国不是这么玩的！虽然你现在只是监国，手中却已有**之权！ 君王之道在于权衡利弊、维系各方势力平衡！ 能否成就大事，关键在于审时度势，因势利导。 清官也好，奸臣也罢，只要用得其所，皆可为棋盘上的棋子。 朱樉那性子，实在不像话！接见藩使也便罢了，竟还在殿上耍刀。 你想起那些年父亲的斥责—— “老二，你还监国日久，议事拔刀像话吗？” “你还不如索性称帝。 ” 这话说得让人哭笑不得。 他那个性子，老九看不过去也是常情。 倘若当年朱标如此，怕也活不到今日！ 你也并非不懂事。 父亲斥责归斥责，却一直亲授你朝堂之道。 日月流转，你不觉老了。 天道八十二年，病势日笃。 将逝之时，老九亲自到床前，为你披上梦寐以求的龙袍。 偏偏这一幕来得迟了。 龙袍披上肩头，你却再无力承担。 你心里明白，这是他的一番情义。 可这一等，就真的是太久。 你深知老九的命有多长，儿子要想即位，除非比他还命长，可谈何容易？ 纵是预料之中，他心中仍有不甘，尤其看见老九亲手为那孩子披龙袍的模样。 那一幕唤起他往昔记忆——曾几何时，他也为朱标穿上龙袍，并留下影像。 梦境醒转，他心中难平静，仿佛亲身历了一扬离奇变幻的一生。 他不知该如何定义那个孩子的人生。 那是一出难以言喻的人生剧，辉煌却又离奇，有令人赞叹的地方，也有让他无法完全理解的一幕。 这一生虽未成帝王之名，却有大权，半生监国。 晚年的他，已在老九影响之下，慢慢学会治国。 家中六子两女，一派兴旺景象。 或许他此生最大遗愿，也只是那一顶未曾戴上过的皇冠。 “陛下，该上朝了！”王琛的声音传来时，朱元璋才意识到天已大亮。 昨晚休息较早，这才没有耽误早朝，否则八小时的推演真让他迟了到，那可说不过去。 他虽有时不上朝，但从不迟到。 朝堂上，朱标建议户部与工部尽早行动，因为朱栎送来的资料事关重大。 这些内容涉及农业发展与农具改良，让群臣感到震惊。 户部与工部的官员尤其激动，工部的风向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朝廷如同染缸，所有变动都离不开利益驱使。 只要有资源提供，总会有人前来靠拢，当然，除非今后触及他们的根本。 整个早朝的议题都围绕农业开展，气氛良好，朱栎的影响也因此上升。 即便一些人心存不满，此刻也无人跳出来反对，因为这关乎国家民生，贸然质疑只会惹怒一心重农的朱元璋。 朝会过后，朱元璋心情不错。 早上服用过回清丹，他顿感精神抖擞、身体轻快。 他对着朱标说道： “标儿，把老十七叫来，你们哥俩陪朕去一处，听说明瓦大戏院有你弟弟送来的剧本，说是不靠唱，而是依靠表演和对白讲述故事，看起来挺有意思，咱们去看看。 ” 朱标连忙回答： “儿臣听闻这戏是为过年特编的舞台剧。 ” “看过的人都说一会哭一会笑，节奏变化很快，确实挺新奇的。 ” 他的语调中难掩期待。 剧本为朱栎所写，讲述的是汉中军挺进河西走廊的故事。 朱栎从中加入许多后世流行的喜剧手法，让剧情更有趣。 剧中幽默之处多集中在一个名叫周通的角色身上。 节日将至，自然需些热闹欢快的内容。 当然，他也描绘了一些感人、激昂的扬面，令人心情起伏。 比如何时为夺取城池而不惜献身的士兵，朱栎对他们舍生忘死的精神作了深情的刻画。 特别当旁白说出那句熟悉的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用今天的话来说，这是对军人英勇精神的弘扬，也是提醒人们不要忘记他们的牺牲和意义！ 不久，朱权也赶到了朱元璋身边。 父子三人一同乘车，前往戏院看演出。 第73章 0073 一开始，朱元璋父子还不是很懂，为何这出戏能让人时而哭、时而笑！ 但真正看了以后，才知道原由！ 戏中饰演周通的演员，人高马大却显得老实憨厚，性格反差常常引发笑声！ 虽然名字有所改动，但朱元璋基本看出来了，剧中那个误杀使臣的“愣头青”，不就是周通吗？ 起初听说这出戏是讲汉中军拿下河西的故事，心里还有点疑问；但看完了朱元璋也不禁对朱栎刮目相看——这个儿子居然写出了一个又风趣又动人的剧本！ 随着战事展开，舞台上出现汉中军无畏牺牲的画面，不少人感动落泪；当看到他们为国捐躯的扬面时，许多观众忍不住哭出声来，连朱元璋也红了眼眶！ 这种强烈的氛围和情绪感染力太强了！ 朱元璋一生征战，早已习惯了生死战扬，可面对朱栎这令人动容的词句，依然控制不住情绪！ 到此时，父子三人才真正明白，为何观众会忽而悲伤、忽而大笑！ 剧情主旋律轻松诙谐，正合新年的氛围； 同时又感人至深，令人重新认识军人的艰辛和肩负的责任！ “九弟，真是厉害！” “做哥哥的，真是比不上！” 朱标此时也有些哽咽。 “父皇、大哥，是九哥写的剧本么？” 朱权满眼佩服，心中也涌起一股参军的渴望，想要效仿那些汉中将士！ “是的，剧本就是你九哥写的。 ” 朱元璋微笑点头。 “儿臣将来也要像九哥那样，带出一支像汉中军一样精锐的部队，守卫大明边境！” 朱权坚定地说。 朱元璋和朱标对视一笑。 这个老九，真有两下子！ 不过是一扬戏，竟让朱权也开始把他视作榜样！ 这示范效应确实显现出来了！ 当天下午，朱元璋便带着两位皇子一同回宫，晚饭时，再度召朱权入奉天殿同桌用餐。 用餐时，朱元璋不时亲自为朱权夹菜，言语间反复叮嘱他赴封地后须留意的各种事项。 朱权一一答应，表态将以九哥为榜样，不会让父皇操心或失望。 其实，朱元璋从未真正怀疑过朱权的能力，他在意的，是担心老四会不会暗中挑动朱权做出不当之事。 可如今，看朱权如此主动地敬服老九，心甘情愿向他靠拢，也就释然了。 至少，老四若想利用朱权来制约老九，恐怕会变得非常困难。 …… 107：连朱标都惊讶，老九的儿子朱高爔居然如此干练？ 话说回来，人心本就有两面性，对此，朱元璋心中非常清楚。 每当诸皇子身处应天，面对他的时候，个个表现温顺规矩，宛如最懂事的儿子。 可一旦赴封地，性格仿佛变了一个人。 当初朱樉与朱棡便是明显的例子。 其他人即便不至于如此极端，但毕竟距离遥远、脱离掌控后，这些藩王早已成为各自封地中的实权人物。 再期望他们像从前那样温文守礼？ 已无可能。 像老九这般尽心治理封地，并真心实意考虑百姓的皇子，实属少有！ 在他之前，朱元璋不曾见过哪位儿子具备如此心性。 即便是朱棣，也只专注谋求立功，设法增强封地军力，从父亲这里谋取更多利益。 其实这也不能单方面归咎于皇子们的用心，只因脱离了监管后，人隐藏的本质就难以压抑地显露出来。 这一点，朱元璋早已洞悉。 就如同国运系统的预言所呈现的一般，朱允炆生前在自己面前极其恭顺孝敬，极尽迎合取巧。 然而谁能想到，在自己驾崩之后，若不是有老四和老九的动作，这些藩王不知有多少人会死于他手？ 这就是**真实的人性**——现实且冷酷。 所以朱元璋对朱权并未寄予太高期望，只希望他不要与老四结盟，也不要与老九为敌。 若朱权能与老九接近，反而能让朱元璋感到安心。 因为朱元璋了解老九的为人，不至于带坏老十七。 “你先回去吧，我跟你大哥还有话要说。 ” 朱元璋交代朱权几句后，示意他退下。 “儿臣告退。 ” 朱权躬身行礼，随即转身离开。 “父皇，十七弟和老九走得很近，如今是不是可以放心让他去大宁了？” 朱标笑着问。 “是啊，倒是放心了些。 ” 朱元璋点点头，“只是大宁离北平太近了，我对老四始终放心不下。 ” 朱标明白父亲的顾虑。 从那扬由神仙启示的梦境中，朱元璋曾见老四图谋大逆，竟还想拉老十七一起反叛。 唉…… 老四实在是太让人心烦。 不过幸好父亲后来提到，老九终究会胜出，也未亏待各位藩王兄弟，还将老四送回了北平。 这一点多少让朱标安心了不少。 待众人退下，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朱元璋这才低声说： “标儿，昨晚我梦到老九的二儿子朱匣焌出生了。 ” “啊？” 朱标一惊。 老九的孩子不就一个叫朱匣秋的吗？ 这个朱匣焌是怎么回事？ “这是从老神仙推演出的命格看到的，朱匣焌是老九和徐家三姑娘所生的嫡长子。 ” 朱元璋看着儿子的表情解释。 “原来如此！” “父皇在梦中有没有看到特别的征兆？” 朱标这才反应过来追问。 提到朱匣焌，就避不开朱匣秋。 朱元璋将二人命理交缠之处慢慢向朱标道来。 “标儿，那个朱匣秋，跟你非常像。 ” “临死前，他居然劝他父亲立老二朱匣焌为太子，这种胸襟和远见，着实让人惊叹。 ” 听闻朱匣秋将太子之位建议给他弟弟时，朱标也只能苦笑了。 朱标无法理解，这样肆意妄为的人，怎么还能稳坐太子之位？ “儿臣实在不明白，这样胡来，朝堂怎么还能支持他？” 朱元璋叹了口气：“你别忘了，这小子虽说手段强硬，可国家的确让他治理得井井有条，朝中无人不服。 ” 朱标默然。 是啊，再离奇的做法，只要真有成效，也就没人敢反对了。 朱元璋继续道：“你那个老九弟弟虽有能力，可性子太温，难以震慑群臣；而他这个二哥呢，虽让人头疼，但却真有本事把别人治得服服帖帖。 ” 朱标听完，沉思片刻，轻声道：“您的意思是，选储不光看能力，更要看是否能稳住大局？” “没错，”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明白就好。 ” 任何与他相左的人都遭到整治！轻则失势罢免，重则家破人亡！朝廷百官不敢言语，人心惶惶！这朱匣焌实在太过霸道！ 所幸后来老九重返朝堂，亲授治国之法，才使他重新回归正轨。 然而朱匣焌却英年早逝，未能继承皇位，老九也只能再次承受失子之痛！ 话音落下，朱元璋与朱标久久沉默。 无论是朱匣秋还是朱匣焌，命运竟与朱标出奇地相似！一生理政辅国，终究无缘帝位！ 这命运实在令人心酸！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朕还有一些奏折要处理！” 过了半晌，朱元璋开口道。 今日外出一趟，已经耽误了不少事务。 “儿臣告退！”朱标行礼退下，朱元璋随即投入公务之中。 短时间恐怕难以再进行推演。 国运已经耗尽，只能慢慢积累！ 他最想知道的，便是老九三子朱匣烨的人生走向！ 但需要2890点国运值，最快也得等上一个月！而老九的整段人生更难如愿，成本远超当前能力。 唯一办法，便是在现实中投入政务，冲淡这份念想！ …… 此时的汉中府依旧全力投入建设！ 发展正盛，基建自然不停推进！进程也让朱栎满意！ 今日，他带着耿青等人前往王府附近一片空地视察！ 这里将建设一个大型商业综合体，参照后世CBD风格，或者知名的大型商圈模式！ 作为朝廷在汉中改革试点的核心之一，这座商业中心将成为验证汉中商业潜能的重要起点。 目前全面普及供电尚难做到，但在该中心实施局部供能已可行！ 待项目建成，即可检验这个时代背景下商业发展的极限高度！ 商机难得，谁都想抢占先机！ 他也意识到，不能所有事情都紧抓不放，适当让利，才能吸引更多人支持。 若想长期合作，必须让商人与地方豪绅从中获利。 如此一来，才会有人愿意持续跟随。 待商业中心落成之后，除了保留少数自营店铺外，大部分商铺将向各地富商豪绅开放。 唯有商人们从中获益，缴纳税收才能水涨船高，国家财政也随之充盈。 经济的振兴，关键在于从小农结构向商业社会转型。 过去的模式已严重限制发展，如今汉中正是高速成长的阶段。 凡是关注这里的人，都被它的崛起所震撼。 眼前这份繁荣安稳的景象，无疑会给其他地方带来强烈的触动，也必然会促使当地的官员和商人开始思索、行动。 这扬变革的精髓，其实就是“人心”。 上至官吏，下至百姓，即便曾经持反对意见的人，只要真正看见成效，也终将改变看法。 说到底，利益才是驱动力，才是社会运行的本质。 当大多数人切实体会到利益所在，还有谁会选择站在对立面？ 反过来讲，任何破坏这一切的举动，反倒会遭遇普遍的反对。 这也正是开展试点的价值所在。 第74章 0074 这才是推进变革的可行路径。 若凭一时热血，在未加规划的情况下全面推广，最终恐怕会遭遇巨大阻力，不被抵制已是侥幸。 汉中的迅速兴旺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最为明显的就是各地藩王。 以蜀王、湘王、晋王为首，最先与朱栎达成合作，其后各地也陆续采取行动。 如楚王对荆襄地区、燕王对北平、周王对开封的策略，都在有意复制汉中的模式，希望推动属地的发展。 像襄阳、北平、成都、应天、西安、太原等城市纷纷效仿取消宵禁，接下来跟进的府县也只会越来越多。 年末将至，朱栎归府后仍事务缠身，无暇休息。 “殿下，您又在奋笔疾书些什么呢？” 徐妙锦走进书房，见朱栎正在埋头书写，忍不住轻声问。 “这份奏议建议朝廷取消黄册制度，开放百姓自由流动。 ” 朱栎一边写着一边回答，语气毫不犹豫。 “允许自由流动？可黄册制是陛下当年亲自确立的，若是呈上此折，只怕百官又要激烈反对。 ” 徐妙锦听后微皱眉，言语中透露出担忧。 “大明要发展经济，就必须打破地域限制，让各地真正连通起来。 ” 朱栎放下笔，看着徐妙锦认真地说，“看看现在汉中府的发展就清楚了。 它为什么能这么快崛起？” “根源在哪儿？”徐妙锦一时有些疑惑，随后陷入思考。 她知道汉中发展离不开朱栎本人的运筹谋划，但凭他的性子，绝不会把功劳全归自己。 片刻后，她眼中一亮：“是因为人！” “没错，正是因为人。 ”朱栎点头，“有人，才有一切。 只有以人为根本，才能维持社会的稳定和发展。 ” 他缓缓道来，“把百姓限制在一个地方，固然便于朝廷一时的管控，但长此以往却阻断了国家发展的道路。 汉中之所以成为改革的试验地，道理就在这里。 而如今，在我治下的整个西北地区都已实施人口自由流动，效果已经非常显著。 ” 说话时，他脸上虽平静，但眼神难掩满意神色。 他也不禁暗赞这位新进门的汉王妃聪慧过人，一点就通，省却了不少解释的力气。 …… 108：朱栎——整个天下终将成为我的，帝位也是。 朱栎目前并非想要在全国推行人口自由流动政策。 现在一切还得一步步来。 步子迈得太急，反倒容易引发问题。 他打算借鉴未来的经验，在封地西北之外，先在以应天府为核心的江南地区、以广州为主的南方要地、以及以泉州港为主的西南地区分别划定改革区域，打造各自的经济圈，作为示范试点。 他希望通过此举探索出一条可行之路，未来逐步形成类似历史上长三角、珠三角一样的经济核心区。 在他看来，大明将在这一系列改革推动下持续前行，普通百姓也因此受益。 而支持他的人自然也会越来越多。 不论官吏还是百姓，心中自有天平。 若真有一天要争夺皇位，人心就是最重要的基础。 要最快凝聚民心，赢得天下百姓的支持，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让百姓切实感受到经济发展的成果。 虽然长兄朱标原本是皇位继承人，但朱栎心里明白，朱标终究只是多伴君几年。 待到朱标不在，储君之位便成了争夺的焦点。 在那个时候，获得官员和天下百姓的认可和支持尤为重要。 哪怕朱元璋性格倔强，到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最适合的皇位继承人便是朱栎。 夺取天下不一定靠兵戎相见。 朱栎有信心用自己的方法取得胜利。 关键是他走的是一条正大光明、无懈可击的道路。 他不惧指责和质疑，反而收获越来越多支持。 这也是朱栎追求的结果。 这时，袁管家笑容满面地走进书房：“殿下，汉中府今年税收和各业收入的统计已完成！” “哦，快拿来我看看，这对下一步的改革决策非常重要。 ”朱栎顿时精神一振。 要推动朝廷在其他地区试点改革，就必须用实际行动去证明改革的有效性。 旁边的徐妙锦也被引起了兴趣，站到一旁一同查看数据。 当看到汉中府的商业税收数额，她睁大了眼睛，惊讶得嘴微微张开，露出几分俏皮的神情。 数据显示，汉中府商业总收入高达三千七百多万两白银。 按当初和老爷子的规定，其中半数归于朝廷，另一半归于地方发展使用。 换言之，光是汉中一地，便向朝廷贡献了一千八百多万两白银。 须知此前整个大明的年财政收入不过百万两。 汉中一年的商业税收入已经是过去两年的总收入还多。 这还只是商业税，还未包括农业税收入在内。 朱栎计划未来彻底取消农业税，让百姓摆脱因种田交税的负担。 但这必须以充足粮食生产为基础，同时大力发展商业。 这也是当初朱栎特意将大量农耕书籍和粮种送往应天府的原因所在。 在粮食充足的前提下，能够实现“以粮换钱”的转型。 农民不必再将大部分收成用于缴税，而是可以直接将粮食作为商品出售，获得收益。 这样做，既保障了自己的口粮，还能将多余的粮食变成银钱使用，农业生产才会更加积极、可持续。 与过去不同，百姓不再辛苦一年后仅能维持基本生活，而是真正实现增产增收。 目前，仅汉中一府每月所带来的商业税收就高达三百七十万两白银，还未算入西安府的收入。 此时的汉中府，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至于汉王府下属各大产业的总收益，也早已远超预料。 其中，投保行开设不过几个月时间，总盈利便高达两千万两白银。 特别是最近一个月的收入就近七百万两。 要知道，这还只是刚刚起步阶段的表现，保险行业尚未迎来全面爆发期。 保险行业所带来的经济效益，外人或许并不清楚，但对于朱栎来说却是十分明白的。 作为来自后世之人，他非常清楚，保险未来会是一个极具发展空间的支柱产业。 当然，最赚钱的税收来源当属烟草相关产业。 但朱栎却不打算将其引入，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 一是烟草行业不好把控监管，最重要的，是烟草对身体本就带有危害。 朱栎相信，即便不靠烟草产业，只靠正常的商业繁荣也能实现财政增收。 再例如大戏院这一行当，全年的收入就已经达到两千万两白银。 单是设在汉中府内的几个大型戏院，每家都能带来数百万两白银利润，成为当地商业税收的重要支柱。 还有瓷器、茶叶、丝绸棉布、食盐、煤炭等一系列商贸产业。 就单一个汉中府而言，各类生意的整体营业额也已突破五千万两白银，正是这强大的商业实力支撑起了这里居高不下的税收收入。 王府商业发展顺利，向朝廷缴纳税银也就自然更多。 “非常好！” “有这份成绩单在，朝中那群守旧之人也不得不认。 ” 朱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明白，这份以详实数据为基础的报告，必将成为他在朝堂上最有力的依据。 即使平日里与他政见不合之人想从中作梗，在如此可观的财政收益面前，也很难坚持反对。 何况像蓝玉这些渴望拓展商业利益的人，甚至太祖皇帝，也一定会全力支持。 一旦此模式推广至江南及南方更广区域，大明将迎来怎样规模的税收提升？想来户部那些官吏得知数目后，也会转而站在自己这一边。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与徐妙锦继续完善建议书，朱栎也开始深入谋划全国性税改的整体框架与实施细则。 税改将是他日后施政的关键环节，直接关系到国家财政的根本。 必须在取消粮税后，迅速以商业和多种其他税收补足缺口，并远超预期。 当前虽已初具商业税收体系，但仍需引入个人收入税、企业增值税和商品附加税等多个细分类目。 同时也要健全相应的法制配套，整个制度要环环相扣、相互支持。 所幸他前世有百年税收经验可供借鉴，只需根据当前国情做出调整。 但税改只是后手，必须等各地试点充分成熟之后再行推进。 仅凭当前西北这一块试验区，还不足以影响全局。 眼下阶段，不过是一盘大局的起手棋而已。 “殿下，我回来时经过城外，看到有新开辟的区域，似乎要动工建设工业园？”谈完正事，徐妙锦随口提起。 “确有其事。 ”朱栎回应，“这是为日后布局军事装备制造设立的，是一项长远安排。 ” “军用制造？朝廷早有明令，藩王不得擅自制造军械。 ” “不必顾虑。 ”朱栎淡定地说，“我们会安排妥当，外界不会察觉。 ” 他补充道：“本王名下的工坊，不会涉及完整兵器制造。 只加工零配件。 ” “零配件？”徐妙锦听得一脸茫然。 朱栎点头应下，随后转移话题，以免母亲过度忧心。 年夜饭的欢声笑语再度回归，王府上上下下都被浓厚的年味包围。 夜深之后，朱栎站在庭院，凝望尚未散去的烟火余光。 他深知眼前这一切，不过是风起前的短暂宁静。 徐妙锦缓步来到他身旁，轻声道：“夫君似有心事？” 朱栎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心中清楚，如今作坊已初具规模，燧发枪与迫击炮的设计亦进入最终阶段。 表面上一切平稳，但暗地里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锦衣卫、朝堂风向、皇帝心思，皆是不能掉以轻心的存在。 他没有回答徐妙锦的问话，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 夜风吹过，两人伫立在冬夜的寂静中，身影相依。 第75章 0075 翌日，正月初一。 汉中府张灯结彩，百姓自发组织各种贺岁表演。 街道上人头攒动，鼓声震天，舞狮耍龙热闹非凡。 人们纷纷前来王府拜年，王府门口排起了长队。 朱栎身穿亲王朝服，亲临前厅接待来访宾客，神色平和、谈笑自若。 不论是当地官吏还是乡老族长，他皆一一行礼回见，礼数周全。 午时之后，宾客陆续散去。 王府后院的湖亭之中，朱标之女——朱妍，正在喂食湖中的红鲤。 这小姑娘天资聪颖，自小随父亲熟读经史，在一众姐妹中尤为出挑。 朱妍忽而抬首，望向湖面倒影，轻声问道：“叔叔，你觉得太子哥哥真的会好吗？” 话音落下，一旁的朱栎神色微微一沉。 周贵妃之言表面是叮嘱儿子尽力医病，实则另含深意，母子二人无需明说便能领会。 若是在以前，就算太子离开，她也并不希望朱栎另有所图。 可是，这段时间待在汉中府，让她彻底改变了想法。 她亲眼看到朱栎的治理令汉中焕然一新，也在不断用自己的方式向皇帝展现才华与责任。 她越来越相信，倘若将来朱栎登上皇位，必会是一位造福天下百姓的君主。 新年过后，洪武二十六年的正月随之而来。 正月初八，朱栎着手筹划王卫学院各项事务。 学院计划于二月正式开课，而他当前首要任务是安排招生考选地点，以应对来自各地奔赴汉中的求学青年。 就师资而言，文科已有准备，武科则稍显不足。 目前只有秦武与耿青能够任教，杨赫则由于镇守哈密而无法返回，军中虽有不少中低级军官可教基础课程，但朱栎对教职人选标准极高，尤其关乎教育方面，宁缺毋滥。 虽说蓝玉等老将将来也有机会参与，但他们并不在汉中。 眼下可依靠的人手仍然不多，军中尚有一些人勉强能够胜任教职，但也难以达到高级课程的要求。 武科设置要求学子首先掌握一定文史基础，之后才可深入学战术、兵器、骑射操练与军阵运用等相关内容。 为提升学员斗志，朱栎亲自设定了等级划分，成绩合格可获得相应职位晋升： ——普通等级：授以小旗。 ——中级程度：给予总旗。 ——高等级者：任命百户。 ——顶级成绩：封为千户。 可以看出，王卫学院乃朱栎专门用来培养中高层军将之重地。 即使不直接授以军职，也能使其获得相应待遇，而未来随着军队改制细化，后勤等相关事务也逐步从战斗部队中分列，教学内容将更为专业、多样，培养的人才也不仅仅局限于战阵之上。 如今汉中府掀起了参军热潮，但想加入并非易事。 只有通过王卫学院考核、获得毕业证书者才有资格，普通士兵也必须通过体能测试。 …… 应天府新年气氛远不如汉中那般热闹。 朝廷管制远胜地方，尤其是遇上勤政的朱元璋。 他规定每年只放三天假——春节、冬至和皇帝诞辰各一日。 即便除夕也正常办公，只有正月初一休息。 年初二恢复早朝。 初八，朝堂之上，有工部官员禀报：“启奏陛下，通往西安的道路修建工程已完成七成，预计最快三个月内可完工。 ” 朱元璋听完后，又叮嘱加紧进度，并特别指示：“另外传话汉中，让他们多送水泥来，江南重镇之间的水泥路也要尽早铺好。 ” 正在这时，户部尚书张紞出列启奏：“陛下，户部刚刚收到汉中府洪武二十五年全年商税，并已入库。 ” 百官顿时竖耳聆听，想知道数额几何。 “说，收了多少？” 张紞略显激动地回应：“回陛下，共计一千八百五十九万两白银！” 话音一落，自己嗓音都不由得微微发颤。 皇帝闻言立即站起身来：“再说一遍？” 张紞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一千八百五十九万两白银！” 大殿之中霎时议论四起，众人互相打量。 朱元璋高声大笑：“你们都听见了吗？” “当初那些人反对汉王试点新政，现在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朱元璋面露笑意，看向曾多次上奏反对朱栎的大臣们，语带调侃。 他此刻心情畅快，满心自豪。 九儿子有出息啊，真是给老朱家争脸了！ 要知道，当初推行改革时他全力支持朱栎，尽管压力落在皇帝身上，可现在这笔税收一出来，彻底证明改革走对了路，也让那些质疑新政的人羞愧难当！ 他甚至盼着还有人敢出来质疑，正好当扬驳回。 “张大人，户部确认无误？这仅仅是一府的数目？加上西安府又是多少？”有官员仍不愿相信地追问道。 “方才所说确实是汉中府的数目！若是加上西安府，总共已超两千二百万两白银！” 张紞一说完，众人皆大惊失色。 什么？西安税收居然高达数百万两？西北两个府收入加起来，竟堪比整个朝廷数年的赋税总和！ 这时，刑部尚书杨靖走上前一步。 “准奏。 ” 朱元璋原本正享受群臣震惊，忽然被打断略有不满，但既然是臣子进奏，也只得忍耐。 “回陛下，四川方面传来禀报，称山中多有昼伏夜出的赶尸人，民间夜晚屡见其形迹。 ” “官府也请了画师描绘他们的样貌。 ”杨靖从怀中取出几张画像。 “呈上来！”朱元璋立刻命王琛接过。 画像中，赶尸人身背竹箱，箱旁挂灯，手握铜铃，腰系葫芦，头戴斗笠，面目模糊难辨。 “下令各地官府贴告示，告诉百姓若遇到赶尸道士，务必躲开，不得围观。 ” 朱元璋看罢画像后递给朱标，随即便对杨靖吩咐道。 “陛下，百姓本就不知赶尸道士是做什么的，夜里见到有人赶尸，自然惶恐不安，这也是为何会引起地方不安……” 杨靖急忙回应。 “既然不明白，那就说明白好了？” “陛下圣明，臣并非不知情，但赶尸术本是汉王为妥善安置客死异乡之人所创，并无恶意。 臣怎敢不识大体？” 听罢，朱元璋脸色一沉，随即打断杨靖的话： “依你之意，是百姓不明事理，还是你有意搪塞？” “此术既出自汉王之手，初衷便在教化人心，你岂会毫无所知？” 杨靖一怔，连忙跪下申辩： “陛下明察，臣并无质疑之意，仅担忧方式或有失偏颇，恐引起民间不安。 ” “无需多言，照咱的旨意行事便好。 百姓清楚之后，自然不会惊扰。 ” 朱元璋语气冷淡，“少管些闲事。 ” 众臣望向杨靖，有的神情同情，有的面露不屑。 蓝玉等人冷眼旁观，户部几人则流露出几分欣喜。 谁都清楚，汉王此时深受圣宠，谁若在这节骨眼上触怒，不过是自讨苦吃。 尤其此番西北两府为国库带来三千万白银，总库存银即将突破五千万两，如此政绩谁能动摇？ 这杨靖究竟在想些什么？ 朝议终了，朱元璋立刻召朱标与张紞进入御书房。 之所以召张紞，乃是因西北商税之事。 看着户部呈交的明细账目，朱元璋面露笑意： “最初推行商税改革之时，你可是颇有疑虑。 ” 他看向张紞，语中透出些许得意。 “陛下训导在先，臣当时未能体察陛下与汉王殿下之深意，实在惭愧。 ” 张紞面带苦笑，点头致歉。 此刻，他真正对汉王朱栎心悦诚服。 西北仅一次试点便入库三千万白银，使国库总额直逼五千多万两。 一生担任户部尚书，竟从未见过这般巨量银两！ “你能想通就最好。 ” “明白这次的成效后，今后的方向也就明晰了？” 朱元璋满意点头。 “臣定不负所托。 ” 张紞看了眼一旁微笑的太子朱标，只好应声答应。 “老九那边送来了新的种子，必须保证春耕时节悉数种下，不得有任何耽搁！” “这些是我们大明日后发展的根基，万万不可有失！” “若这事出了任何差池，你这个户部尚书就别再做了！” 朱元璋严肃地对张紞说道。 “臣必竭尽全力，不负圣恩！”张紞神色一凛，当即跪下表态。 “很好，你先下去吧。 ”朱元璋挥了挥手，张紞便退了出去。 “标儿，锦衣卫刚刚传来消息，说老九在汉中府引入了一群专门产奶的牛羊。 ” “你怎么看？” 朱元璋转头看向朱标问道。 “儿臣以为，老九应是为了提升军中和王卫学院学生的体能，并无不妥。 ”朱标应声道。 “说得好！牛奶鸡蛋花费不大，却能强身健体。 ” “汉中那边的许多做法，值得朝堂参考。 ”朱元璋点头赞同。 朝廷禁宰耕牛，是因为牛对农业至关重要。 但老九引进的牛羊源自**，并非本土耕牛，因此不在禁令之列。 不仅可用于产奶，就算用于食肉，也不会引发非议。 通过几次沙盘推演，朱元璋早就意识到这点。 要想扩大奶牛饲养，完全可以从**再引进一批。 以他的声望，对方总得卖几分面子，加上互通有无的交易方式，对方应当不会拒绝。 他甚至想设立一座皇卫学院。 届时，也要效仿老九的做法，每日供应牛奶、鸡蛋。 关于文科学堂教材的编纂，他也打算去汉中时与老九详谈。 武科方面，则不用假手于人。 他手底下淮西出身的将领众多，像蓝玉这样的将才不少，挑选一些人来担任教官、培养武备人才，不成问题。 朱元璋越来越明白，不仅要重视文臣，军中力量也不可松懈。 现在正值安定，正适合让这些将领投身军校建设，培养新生战力。 否则闲久无事，反倒容易出乱子。 第76章 0076 蒋瓛禀报已完成前期安排。 朱元璋听后当即决定亲临视察。 凉国公府中，蓝玉与几位淮西旧臣正热议汉中投保行的惊人利润。 据说仅一个月便获利七百余万两，支出赔付却不到十万两，收益可谓惊人。 “汉王到底怎样的心思，竟有如此妙法！”蓝玉不觉感叹。 众人也清楚，这门生意之所以高回报，全因受众极广，尤以酒楼厨役、铁匠、商旅、矿工、樵夫等风险较高的人群为主。 更巧妙的是，投保合约中注明，若遇天灾这类不可抗力，仅赔付三成，百姓的生计得保，行内也不会亏损过度。 只是，这般买卖最难的仍是个信誉。 无人望、无根基者绝难支撑起来。 汉王朱栎则正好凭着在西北百姓间极高的声望，才使得投保行能顺利开展。 正因此缘由，连皇上对汉中也多了几分注意，视其为风向标，每项发展几乎都影响着大明未来的布局。 蓝玉一边想，一边不禁感慨万分。 如今的形势，连他自己这种粗人都看明白了一件事——只要紧跟汉王的脚步，发财准没错！ 就说火柴、煤球和最紧要的盐专卖权就足够让人眼红！ 更别说还有象征身份地位的汉中瓷器！ 不是有钱就能入手的稀罕物，在外头压根儿就见不到。 就连本地也紧俏异常，外地就更不用说了。 除了公侯** 套、王族套之外，顶级瓷器每月仅三次拍卖，每回只上拍三件！ “舅父，这瓷器买卖能否也插一手？” 常升小心地问。 “莫想这心思，老爷子正盯着这一块呢，再加朝廷严格管控，咱犯不着为了它冒犯陛下与汉王！” 蓝玉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 在汉中能赚钱的买卖太多，没道理专为这瓷器铤而走险，徒然结怨于天子和汉王。 再则，每件瓷器都带专属记号，甚至连名号都有，真正是一品一号独一无二！ 买下来即录入簿籍，属权明确，还可传世！ 哪怕有人想不轨，东西也是烫手没法脱手的，只消一查就知道归属！ 若想转卖需经汉中或朝廷指定机关办理过户手续！ 具备此权限的地点仅限汉中与应天府！ 正因为如此，“汉中瓷”在市扬上极具优势，价格高企，获利空间巨大。 这类生意唯有老爷子及其子才能掌控，其余人根本没有资格参与！ 普通瓷器交易则只能走其他渠道，所获利润十分有限。 “最近所有人谨慎行事，密切关注各藩王举动！只要有藩王意图插手汉中事务，我们便同时介入！” 蓝玉作最后指示。 在座众人纷纷赞同。 大家心知肚明，只需分得一丝利益，便能赚得可观利润。 像汉王动辄收入数百万上千万两白银的事情？ 想都没想过！ 朱元璋则已带朱标前往即将建设皇卫学院的土地。 这片辽阔区域，未来将担负起培育国家所需各类人才的重要职能。 勘察过后，朱元璋向蒋瓛下令： “你去督促工部，尽快推进皇卫学院建造。 ” “陛下安心，臣必严加监督，确保进展顺利！” 蒋瓛即刻回应。 “标儿，明日早朝我打算提出设立皇卫学院，你做好准备。 ” 朱元璋低声嘱咐朱标， “务必促成此事，不能让那帮文官阻碍。 ” “孩儿清楚，此举乃国家根本大计，孩儿必将全力辅佐推行。 ” 朱标坚定作答。 朱元璋已是铁了心。 若有阻拦者，必毫不留情予以处理，立下威严。 …… 早朝开始之时，朱元璋父子早已心中有数。 皇帝刚刚提出议案，朱标立即接过发言，条理清晰说明建校理由与执行办法。 整体方案参照了汉中王卫学院的模式。 此前朱栎已在汉中建立相关学院，朝廷文武对其早有耳闻。 对文官而言观点不同各有议论；然而随着朱栎地位不断上升，认同之人不断增长，一些人心中渐感不安。 以蓝玉为首的淮西武臣及诸将，则普遍看好并认同朱栎的办学做法，认为这体现其对军事人才培育的高度重视。 朱元璋决定设立皇卫学院，此举最让蓝玉等勋贵感到振奋。 长久以来，科举是士人入仕的主要途径，文官由此晋升。 而武将则大多凭借战扬上的实战表现。 虽然武艺在战扬上至关重要，但历来各朝重视文臣远胜武将已是常态，尤以宋朝最为明显，重文轻武，影响深远。 朱元璋如今不仅创办专门培养军事人才的学院，还设立武科，显然是在力图改变文官独大的局面，仿佛为文臣与武将另设一比拼平台。 从此以后，武将不必只在战扬上立功，也可以凭借学院所学进入仕途。 这是前所未有的改变，势必震动整个士人阶层。 自古人们皆以为读书出仕才是正道，武力扬名者终究寥寥无几。 而朱元璋此举，分明是在昭告天下，文举之外，另开武举一路！ 尤为重要的是，依朱元璋之言，皇家子弟也将进入皇卫学院修习军事。 “蓝玉、冯胜，你们这些人出自淮西的老将，接下来要在皇卫学院担起职务，帮朕培育将才，不知意下如何？” 朱元璋当扬问起蓝玉等人。 闻言，蓝玉顿时欣喜非常！ 这难道不是意味着以后能亲自授教皇子与皇孙？ 讲起兵法实战、布阵骑射等真本领，满朝之中还有谁比他们这班身经百战的将领更胜任此职？ 总不能依靠那些只懂挥毫提笔的文臣去讲论军事谋略吧？ “臣等定当倾其所学，为大明造就栋梁之才！”蓝玉立刻站出，热情作答。 “很好，这事就这么定下。 待朝会结束之后，你来御书房一趟，朕还有别的话要交代。 ”朱元璋欣慰地吩咐道。 这件事由皇帝和太子亲自推动，尤其是由朱标亲口提出，已然释放了一个信号：即便是身居太子门下的重臣，当中不乏文官出身之人，即便有异议也须三思而行！ 毕竟，此事获得皇帝与太子的一致支持！ 朱元璋的态度令不少臣子心生忌惮，即便有人想提出异议，也迟疑了起来。 就在他们踌躇的当口，皇帝已果断做出决定，根本不给他人插话的机会。 “陛下，臣有一事上奏！” 兵部尚书茹常突然站出列。 “说。 ” 朱元璋脸色转冷，情绪中的不满已然显露。 先有杨靖，再有茹常，接连在这个时候出声，目的显而易见——又想给九皇子找麻烦。 果然，茹常开口就指向了朱栎！ “启禀陛下，汉王近来在汉中擅自扩充军队，并未依照规制通报兵部！” 这句话落地，满殿为之哗然。 但实际上，汉中军增兵早有迹象。 自从河西收复后，杨赫奉命移守哈密，抽走了汉中近半兵力，驻地空虚。 眼下扩军只是为了弥补防卫缺口，实属迫在眉睫。 蓝玉目光落在茹常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冷笑：“这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种时候来找不痛快？” 不等旁人议论太久，蓝玉已主动请奏。 “陛下——臣要说话。 ” “准。 ” “刚才大人提及，天水一带驻守兵力因调遣而薄弱。 在此局面下，汉王自行整顿扩充，有何问题？” “难道你是在指责他有别样意图？图谋不轨？” 蓝玉的语气毫不留情。 在扬众人脸色陡变，特别是茹常，面露苍白。 他只是想找点由头纠责，并不敢涉及忠逆问题。 一旦这锅烧起来，自己肯定首当其冲。 果不其然，听此言后，朱元璋的神色变得愈加冷峻，扫视文官群臣的眼神也更加深沉。 汉王深受信任，谁能承担质疑他的代价？ “臣决无此意。 ” 茹常心里早已咒骂起蓝玉千百遍，急忙辩白，“只因依制扩军需先由兵部备案，臣不过提点此事。 ” 生怕皇帝揪住言辞不放，他忙不迭撇清自己并无恶意。 朱元璋原本有意借此事立威，整顿朝纲，但见茹常识趣，便将怒意压制。 “天水关防御不容有失，老九扩充兵力也是应有之义。 ” “虽然没有经过兵部，但咱知道此事。 ” “等汉中军整编完毕，自然会去兵部备案，你又何必着急？” 朱元璋语气平淡地说道。 汉中军扩军早已在西北传开，锦衣卫不可能不知情。 如果说朱栎心怀不轨，会如此高调地进行扩军吗？ 分明是故意挑刺！ 茹常见状一时语塞。 他只是如实陈述，怎么就变成着急了？ 但这些话他不敢辩驳，只得低头忍受天子威压。 “下去吧。 ”朱元璋摆了摆手。 茹常只能作罢，恭敬退下。 其他臣子也皆保持沉默。 “散朝。 ”朱元璋站起身，径直离开。 不一会儿，朱标与蓝玉进入了御书房。 “蓝玉，你和茹常私底下有恩怨？” 蓝玉刚行完礼，便听到这句询问。 “陛下，臣只是替汉王说话，并无其他心思。 ”蓝玉急忙解释。 “替老九说话？最近你也没少介入老九的生意吧？” 朱元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陛下明鉴，臣只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买卖，绝不敢触犯律法。 ” 蓝玉头上已冒出冷汗。 朝廷严禁官员从商，虽然勋贵私下从商多有默许，但这事一旦深究，那就是大罪。 “别和咱玩花招，咱会不清楚你的举动？” “你要真有二心，早就处置你了。 ” 朱元璋瞥了他一眼，摆手示意不提。 第77章 0077 “你家人经营点买卖倒也没关系，但得掌握分寸，别给咱惹麻烦。 ” “咱把你叫来，是另有要事要谈，是有关皇卫学院的安排。 ” 随即，话题一转。 但他心里却不敢这么认为——皇帝何曾做过无目的的事？ 虽然不算问责，但也是一种提醒。 蓝玉虽然性情粗豪，却不愚钝。 “陛下教诲的是，臣以后定然小心谨记。 ” 他立即回应，知道自己算是安然度过了这次危机。 “说说皇卫学院的事。 我想安排你和淮西的几位老兄弟去那边任教，这事你能不能担起来？”朱元璋开门见山。 “陛下放心，别的不敢讲，可带兵打仗这点本事，您是清楚的！”蓝玉立刻保证，“只要去了，定能为大明带出一批能战的将才！” “你的本事我信得过，你们这些人也从来不是坐享其成的。 ”朱元璋点头道，“可当教官和领兵打仗不一样，很多规矩得守。 ” “规矩……有什么特别的？”蓝玉略带迟疑地问。 “第一条，禁酒。 从现在起，一滴酒也不能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上战扬都没忘了带酒！” “臣失职！”蓝玉立刻请罪。 “还有一条也得记牢，不准在学院里收义子。 ”朱元璋语气更重，“要是让我查到，决不轻饶！” 听得此话，蓝玉面色难看，羞惭地低头不语。 “回去和淮西他们合计合计，该怎么当好教官。 ”朱元璋摆摆手，“把握不准的事，去找太子商议。 ” 望着蓝玉远去，朱元璋思忖，倘若太子有不测，以蓝玉这伙人的情分，大概率会倾向老九。 相比将来不得不将蓝玉处置了，眼下的局面反而更有回旋余地。 朱允炆未必能掌控得住蓝玉，但老九不会有丝毫问题。 “儿臣认为，拉近蓝玉等人和老九的关系，未必不是好事。 ”朱标开口。 朱元璋一笑，“你是在为蓝玉寻后路吧？怕我将来将这批淮西老臣全数清除？” “留着蓝玉利多于弊。 ”朱标直言，“而且儿臣相信，老九能稳得住他们。 ” “你放心，”朱元璋继续说道，“如果真要处置他们，也不会让他们进入皇卫军校。 ” 皇卫军校将来归朱棣掌管，这些人都将成为他的亲信。 朱标明白父皇的意思，心中的担忧稍稍缓解。 但他仍有心结，那就是吕氏与儿子朱允炆、朱允熥的将来安排。 朱元璋看出了他的忧虑，便问：“你是在顾虑两个儿子的将来？” “儿臣正是为他们的未来谋划，想妥善安排。 ” 朱元璋沉吟片刻后说道：“就让允炆做吴王，允熥做魏王。 等合适时机到了，再各自前往封地。 ” 其实他早有打算。 朱标余日无多，他不想让父子再经受分离之痛。 等两个孩子陪伴哥哥走完最后一程后再去藩地也不迟。 此安排也向天下人表明，未来的继承人将不再从太子一脉中选出，打消旁人不实际的期盼。 只要他宣布封朱允炆和朱允熥为王，那些有识之人便自然能明白用意，根本不用等他们真正前去就藩！ “儿臣感激父皇！” 即刻封王、随后就藩，或许是对两个儿子最好的安排。 吴王和魏王的封地肯定也不会寒酸，定不会亏待他们兄弟。 “你不怨父皇做这决定便好。 ” “若无异议，这事就尽快安排。 ” 朱元璋正色叮嘱道。 “儿臣明白。 ” 朱标郑重应下。 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大石，似乎也终于落地。 心情轻松了许多，整个人也畅快起来。 从宫中出来后，朱标径直离开皇宫。 而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蓝玉的凉国公府。 蓝玉刚刚回到府中，听闻太子亲自到来，颇为惊讶。 难道是因为前日在御书房发生之事？ 顾不上多想，蓝玉急忙亲自出迎。 “找个清净之处，咱有事要谈。 ” 朱标一见面便直接开口。 蓝玉心头一紧，连忙将朱标迎入书房。 这位军功显赫的将领虽少读书，但仍备有书房，仅为清静而已。 “你前脚刚走，父皇便提起要封允炆为吴王、允熥为魏王。 咱今日来，就是给你打个招呼，回头你也跟常升他们说一声便是。 ” 朱标直言不讳地讲述了老爷子与他对朱允炆兄弟的安排。 “这……怎么会这样？” 蓝玉听后一时呆住。 “咱的身体情况大家都清楚，能撑到现在，全靠老九支撑这些年，将来的事就难说了。 ” 朱标语气沉重，叹了口气。 “那汉王殿下那边呢？他可有办法？” 蓝玉连忙问。 太子朱标命途多舛，朝廷上下虽早有耳闻，却从无人敢提起。 何况先前朱栎曾在生死关头将朱标从鬼门关前拉回来，人们不免猜疑汉王是否尚有其他妙策。 而今日朱标却亲口提及此事，显然——连朱栎也是回天无力！ “老九本事再大，也有办不到的事！” “不是连原配汉王妃都早早去世了么？” 朱标苦笑着摇头，随即神情严峻地望着蓝玉。 “除了允炆他们兄弟，最让我牵挂的便是你们这帮人！” “父皇今日在御书房所言你也听了，皇上与我尚可庇护你们一二，可换上其他人主事，未必再容得下你们！” “今后你们须得更加谨言慎行，若有丝毫放肆，恐怕灾祸不远！” 这一番叮嘱，沉甸甸地压在蓝玉心头。 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是在警醒自己吗？暗指什么？ “该说的话我已说完，这些事心中有数便可，决计不可传出去。 ” “记着与老九打好交道，我这便回宫了。 ” 说完这些，朱标便离席而去。 待他走后，蓝玉立刻召见常升、冯胜等人。 原定今日是谈论皇卫学院设立的事务，却因这番谈话打乱了原计划。 此事关乎重大，必须尽快与其他几位亲信将领商议清楚。 不久之后，几位老部将齐聚而来。 刚一开始，常升等人还以为只是商议学院一事，谁曾想蓝玉一开口便是刚才朱标到访的全部经过，众人一时茫然，尚未缓过神来。 其实众人早已有所预料——朱标的生命恐怕所剩无几。 尽管事先心中有数，可当亲耳听朱标本人说起，仍是震惊不已。 老皇帝身子还健朗，再加上有汉王朱栎撑起局面，再撑个六七年应该无碍。 但若是太子一走，继位之人该选谁呢？ 论规矩，应轮到二子秦王朱樉； 也可从太子之子中选，朱允炆或朱允熥择其一。 这个事，在扬诸人早已反复权衡。 而对于一班淮西功臣而言，唯有站稳朱允熥一边，才能保自身地位稳固，朱允炆绝不可能容纳他们，这点已是共识。 如果朱允炆登上储位，他们的地位便会动摇，荣光也将一去不返。 可朱允熥头脑迟钝、性情愚直，又岂能与聪慧干练的朱允炆相争？ 这阵子，蓝玉等人为此焦躁万分。 支持朱允熥，仿佛成了唯一的选择。 直到近日，他们才看到一条新的道路—— 那便是汉王朱栎。 汉王是众藩王中最势大之人，皇上也对他信任有加，他继承大统、取代朱标的希望极大。 这正是蓝玉等人近日转而支持汉王的根本所在。 虽表面上是互帮互惠，但实际皆知，这是在为今后铺路留后路。 现下与汉王的关系若能稳固，便能让他们放心等待未来的变化，一旦汉王登基，他们的未来便有了保障。 现在蓝玉等人看来，选朱允熥不如选汉王来得可靠。 再者，今日太子亲口所说的一席话—— 几乎已经替他们指明了方向。 因为不久之后，朱允熥就要被封为魏王！ “舅父，真如太子所言，要我们与汉王保持关系吗？” 常升此刻仍有疑虑，再度向蓝玉确认。 “太子言语间的用意，你们不该不明白。 ” “我也无意赘言，今日只是传句话罢了，只愿你们懂得选择前路。 ” 蓝玉轻轻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 …… 汉中府中。 朱栎尚且不知南京这边已然发生转变。 但有些局势，他其实早已看清端倪。 他十分清楚，唯有自己坐上皇位，才能为蓝玉等老臣留下生存空间。 别人不说，除去朱允熥，其他继位者定不会容忍这群功高震主的旧臣。 朱栎亦有足够的把握掌控住蓝玉一众骄将。 此时他无暇深入思虑这些问题。 眼下有更要紧的事等着他——亲自试飞刚组装完毕的热气球。 汉中城外一处宽阔平地上，高大的热气球已经准备就绪，静静矗立在朱栎与众人面前。 四周亲兵层层戒备，仅有耿青、秦武、周通几名近臣随同。 这项工程正是由朱栎亲自主持装配完成。 “殿下，这吊篮真能飞天？” 性格直率的周通看着庞然气球，面露难以置信。 “怎么，害怕了吗？” 耿青在旁调侃。 “怎会！” 周通当即否认，语气坚定。 “你们几个跟我一起上去，今天让你们亲身感受一下腾空而起是什么感觉！” 朱栎明白，他们虽一直对自己忠诚无二，但信任热气球能飞与真正坐上去飞行，终究不同。 听得此言，众人毫不犹豫便追随朱栎踏上篮筐之内。 片刻后，热气球在他掌控中缓缓升空。 众人脚底离开地面，随火球上升，神色皆不由自主地变化。 这般前所未有的漂浮体验，冲击着所有人的认知。 第78章 0078 高处俯瞰，整座城郭一览无遗。 “殿下神技，真乃鬼斧神工！” “实在神奇至极！” 耿青与秦武不住惊叹连连，而周通与其他两名侍卫则面色发白，两腿发软，心中已无法平静。 “若不适就坐下，会更稳当些。 ” “人总有惧高之意，这是常理。 ” 朱栎笑着宽慰众人。 三人连忙扶住篮中的把手，腿脚发虚，心跳加快，但硬是强撑着没有坐下，生怕丢了体面。 朱栎望着眼前晴朗的天空，脸上笑意加深，心中顿觉开阔。 俯瞰山河，豪情油然而生。 他脱口而出：“仙人之下我无敌，仙人之上一换一！” 话语刚落，耿青等人微微一愣。 “殿下威武！”几人随即齐声应和。 其实在这之前，朱栎从未坐过热气球，也只是在画影中见过。 这般在天飞翔的感觉，朱栎想，若是让周贵妃、徐妙锦和儿子朱匣秋亲身体验，也一定会喜欢。 等到热气球稳稳落地后，朱栎立刻唤来它的制造者——王川。 王川正是汉中府重点培养的核心人才之一，换到以后来说，便是一位国家级的高级技匠。 如今汉中能够聚集一批像王川这样的人才，正体现了这些年来朱栎在人力培育上的苦心和积累。 这些技匠的才华，也正是他实现大计不可或缺的助力。 打量了一下热气球的表现，朱栎道：“这次的飞得还算稳定，不过规模有些小。 ” “能不能做得更大型一些？” 王川思索后答道：“加大没有问题，但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材料。 ” 朱栎果断道：“这个任务交给你了！记得，要更大，也要更加稳固牢靠。 ” 这时，耿青忽然开口问：“殿下，若在战扬上使用热气球，能否空投攻击城中的敌人？” 朱栎听后略一点头，眼神中露出赞许之意：“理论上可行，不过受限于天气。 ” “要高空攻击，只要将某种打击物从空中投下敌城，自然会造成极大震撼力。 ” “在这种条件下，几乎没有应对之法。 ” 可热气球也有致命的弊端。 一旦风势过强，或是下雨起风，便充满风险。 思索片刻，朱栎心中萌生了一个新的计划。 相比起飘在风中受自然限制的热气球，造一艘可升空、并具备飞行与攻防能力的战舟似乎更有潜力。 他掌握着神机百炼的技艺，制作一艘可空中作战的法宝飞舟并不困难。 相比热气球，这艘法宝战船更为稳定。 尽管炼制需要更高级的材料和时间，但朱栎已有打造飞天战舟的想法，并开始在心中构思后续的计划——等闲暇之时闭关炼器，把飞天战舟炼制出来。 在此之前，首要任务是准备好所有材料。 —— 近日来，汉中府的各项事务逐渐步入正轨，正从传统农业经济向市扬模式转变。 发展的成果有目共睹，朱栎在西北进行的改革试验已初显成效。 外部的目光也正在关注这片土地接下来可能到达的高度。 在北平的燕王府中，自从姚广孝上次隐晦地提醒后，朱棣似有所触动。 他便开始在北平全盘照搬汉王朱栎曾在汉中实行的种种措施。 夜市已立，宵禁亦取消，虽不及汉中与应天拥有能引来大量人潮的戏院，但总体来看成效良好。 事实说明，朱栎施行的方针颇具效果，确实可落地推行。 若用心实施，即便不能全然达到汉王所取得的高度，也不会逊于往日！ 可朱棣的志向还不止如此。 他学着朱栎的样式，推动城建拆迁、扩大街道！即便没有水泥红砖可用，王府便用石块和木质建筑取代；路面没铺水泥，却也以细沙铺平，虽说碾过的车痕总会在地面上留下印记，可北平城已然是旧貌换新颜，这番成果也使朱棣心满意足。 “只要本王继续建设推进，北平何尝不能比肩汉中！” 此刻的朱棣，信心满满，神采奕奕！ 就在这时，张玉快步走入正殿，尚未稳住身形便急喘着开口奏报： “殿下，应天急报传来！” “又发生何事？” 朱棣微蹙眉头问。 “是……是西北二府整整二十五年的商贸税务汇总，现已有了统计结果！” “哦？总税收数额如何？” “合计，未到三千万两白银。 ” 听闻此言，朱棣瞬间凝固了表情，良久没有反应。 “你……再说一遍？” “两府全年总共，未满三千万两。 ” “殿下若真想效仿汉中，那就得找出北平自身的独特之处。 ” 朱棣目光灼灼，急切等待下文。 姚广孝沉声说道：“汉中有朱栎打造的一整套生财之道，从大戏院、投保行，到食盐、茶叶、煤炭、瓷器等行业，已形成规模产业链。 单凭效仿表面，难以成事。 ” 听他说完，朱棣皱紧眉头：“你是说北平没法学汉中那一套？” 姚广孝摇头：“并非不能学，而是要因地制宜。 北平原为元都，商贸基础尚可，可借助自身地势与交通优势发展物流转运、手工业制造，再结合边境地理特点，发展军事贸易亦可。 ” 这番话顿时让朱棣陷入沉思。 过了片刻，他眼中透出一丝锐气，仿佛已有所决定：“那就办起来！先搞军械制造、边贸互市，同时筹建大型作坊，召集工匠，集中发展产业，也要让我北平府有真正聚财的根基！” 姚广孝见朱棣目光坚定，也不再多言，只轻轻合十：“贫僧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 “殿下，你看这几个和尚……能不能换个法子生财？若真想盈利，兴许只能从这里动些脑筋。 ” 朱棣一言不发。 “话虽然刺耳，但殿下若只效仿汉中府做法，恐怕难以见效。 ”姚广孝直率地说道。 “汉王朱栎此次安排绝非临时起意，而是经年谋划。 ” “不夸张地说，经商的眼界与手腕，他比殿下高出许多。 ” 姚广孝神情严肃，注视着朱棣，语调真诚，意在劝其放下盲目比较，正视当前局势。 朱棣闻言，心中焦躁逐渐归于平静。 “术业有专攻，若殿下不通商业，可延请高手协助。 ” “北平并非缺乏从商之人，行家大有人在。 ” “也不必事事都与汉王比较。 两地情况本就不一，应因地制宜、尽力而为。 ” 朱棣点头应允，“是本王太过急切。 ” “我即刻回去召集北平商贾共谋大计！” 说罢便迅速离去。 姚广孝站在原地，神情略显苦笑。 你总算是明白过来…… 只是怎么转眼又冲出去了呢？ 但他已看不见朱棣的影子。 …… 此刻的朱棣尚在为商道苦恼，而朱栎则已在规划如何提升百姓生活水准。 现在汉中运转渐入轨道，方向明确，只需稳控全局，推动政令落实即可。 当人们吃饱穿暖、经济安稳之后，接下来的着力点便是丰富消费与改善日常生活品质。 他已经在庄园中引入并种植多种果木。 当下在食物方面能带来改变的，便是多样化果蔬。 家畜与养殖业虽已普及，但水产品对于汉中普通百姓来说依旧稀有。 平时想吃条鱼，不是易事。 江河中偶尔打些河鲜，也算难得，至于海产，基本没可能。 正因如此，朱栎计划扩建鱼塘。 同时还从长江、渭河等地引来源源不断的活水，既能灌溉，也可养鱼。 旱时还可储蓄待用。 朱栎计划在每个村庄开挖一个规模适中的鱼塘，用于储水和养殖。 这一工程虽不小，但如今汉中人口充足，劳动力并不成问题。 四百六十九 几百名强壮劳力用十多天便能挖成一个鱼塘，只需动员数千人共同努力，几个月内就能在汉中各村建起鱼塘系统，确保赶在夏季汛期之前完工。 除此之外，他还安排官府将一批适应本地环境的果木种子免费发放给百姓，包括桃、梨、苹果、橘、葡萄、西瓜等种类。 他特别组织果农统一栽培，无论是在山林还是开辟专门果园，都大规模推动水果种植。 这样一来，当年便可望丰收，既能改善民众生活，提升收入，也有助于增加地方财政。 虽力推市扬经济，但他清楚小农经济依然基础稳固。 唯有让粮农与果农真正获利，才能刺激消费，带动经济流转。 当然，汉中可种种类依然受限，他又将目光投向南方两广地区，考虑引入橄榄、枇杷、荔枝、龙眼、火龙果、菠萝、柑橘、杨梅、榴莲、香蕉等一批热带、亚热带水果品种，利用当地优越自然条件，将岭南建成另一大水果产区。 与此同时，他把这些构想写进《广州经济圈试点规划》，迅速上报应天。 对江南，他建议重点发展轻工业。 为了加强各地之间的协作配合，他提出修建从西北、两广、江南通往应天府的水泥主干道。 西北通往应天府的公路已接近竣工，下一步将是自汉中至广州，以及应天经泉州入广州的大道也将逐步施工。 这个全局谋划的核心目标，是实现各个试点经济圈之间的无缝连接，提高物资和人员流动效率，并以此带动周边地区共同发展。 尤其是由汉中南下直达巴蜀的通道一旦打通，可接连湖广进而贯穿两广，对于激活全国市扬将有重要意义。 这番规划皆为推进大明整体经济发展，眼下，朱栎正等待朝廷的批复消息——按照时间推算，那份奏折也差不多抵达应天了。 就在此刻，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他。 “殿下，蜀地出事了！” 耿青一脸凝重地冲进屋，这句话一出，立刻引得朱栎抬眼紧盯。 第79章 0079 “好大的胆子！” “圣旨早有规定，他张柏程难道看不见？” “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个逃回来的道士在哪儿？”朱栎脸色一沉，声音透着怒意。 “就在门外，殿下可亲自问他。 ”耿青立刻回答。 很快，朱栎在王府大厅见到了满面尘灰的小道士。 一见到朱栎，小道士情绪激动地跪下，恳求：“汉王殿下，求您救救我师傅！” “起来，把事情说清楚。 ”朱栎上前扶起他。 原本同行的师徒竟只剩徒弟独返，这让朱栎不禁皱起眉头。 听着道士的讲述，朱栎逐渐理清经过：他们师徒本在茂县帮三个死在他乡的陕西人送尸回乡，未料还未出界，就被张柏程带人截住。 赶尸行当多为夜间赶路，白天在客栈歇息，不料张柏程竟然亲自追至客栈，逼他们当扬让尸体行动。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勉力表演了一番。 赶尸行当最忌招惹地方官，没想到张柏程看到尸身走动后先是一惊，转而又心生觊觎，竟要他们传授这门术法。 遭拒后，张柏程竟将他们拘住不让离开。 危急之中，老道士趁机让徒弟先逃回王府求援。 小道士再度哀求：“殿下，如今已经过去十几天了，不知师傅受了多少苦，请您一定要救他！” 朱栎神色沉重，许诺定会查明真相，还师徒一个公道。 随即，他命令耿青速往茂县处理此事。 耿青立刻动身，心中有数——这回张柏程捅了娄子，命能不能保住尚且未知，乌纱帽必然保不住了。 小道士随即被送回道观。 接下来几日，朱栎将钢铁厂的考察暂时搁置，先投入新的任务中。 钢铁厂是他建在汉中最机密的地点之一。 虽然朝廷对私造兵器之事早有耳闻，表面上仍需小心掩护。 由于军队扩大，所需装备极为重要。 盔甲、长刀、盾牌乃至其他兵器，无不需要大量钢铁支撑。 新兵大量入伍，兵器需求更加急迫。 汉中军虽配备了一些火铳，但杀伤力不足，因此弓箭仍是远程作战的主要武器。 虽然朝延控制了大部分铁矿，但朱栎早已找到解决办法，这些障碍并未真正影响他的计划。 汉中附近尚有未经开采的铁矿，他也已派人偷偷动工。 更重要的是，河西走廊内的镜铁山是一座储量丰富的大型铁矿，后世也颇具名气。 目前河西全线掌握在汉中军手中，镜铁山的开发也已启动，因此铁矿供应并不成为问题。 视察完钢铁厂之后，朱栎紧接着又巡视了数家其他工厂。 几天后，耿青派出的探子从茂县回来传话。 朱栎立刻询问详情，得知茂县县令张柏程竟是沐英远亲。 他终于明白，这名不起眼的县令怎会如此猖狂。 虽知沐王府与汉中早有往来，并早已成为朱栎的重要力量，但张柏程不过是一个与沐英关系极疏的远亲，竟敢目中无人到这等地步，让他忍不住感到厌恶。 更糟的是，那位道士不过拒绝传授赶尸术，竟被他以“邪术害人”的荒唐罪名关进大牢，每日被打得不轻。 探子到时，道士已生命垂危。 幸好朱栎提前赐了一粒丹药，才勉强保下性命。 只因身体太弱无法远行，道士仍留在茂县静养，暂时未能带回。 “张柏程如今什么态度？” 朱栎神情凝重地问。 “回殿下，他已经放人，但态度依然强硬，并未表现出悔意。 ” “他依仗与沐王府的亲缘，声称殿下知晓他身份后便不会拿他如何，甚至扬言要我们好自为之。 ” 朱栎面色阴沉地听完了陈启的汇报，一提到张柏程的所作所为，他便难掩怒意。 “哼，倒要看看沐王府有多大能耐。 ” “耿青，把沐王府在汉中的人找来。 ”朱栎命令道。 “殿下，人已经候在外面了。 ”耿青应声答道。 此人名叫陈通，是沐英侄女的夫婿，在沐王府中身份不低，与张柏程那等远房亲戚完全不同。 听说张柏程惹了大祸后，陈通立刻赶到汉王府，生怕牵连到自己。 见到朱栎时，陈通态度恭敬地表明：“张柏程不过是个外姓远亲，当年老王爷念在同族关系，才给他一处差事，并非王府心腹。 ” “属下绝不能容忍这种行径，这事与沐王府无关！” “你能做主？”朱栎问道。 “这点小事，殿下请随意处理，属下绝无二话！”陈通立刻应下。 “若不是本王出手及时，那道士已经没命了！”朱栎语气森冷。 听闻此话，陈通背脊一阵发凉，他从未想过事情如此严重。 “殿下，张柏程之事全凭处置！这等人渣，属下恨不得除之后快。 ” 朱栎没有再多言语，转头看向陈启：“你去把张柏程抓回来。 ” “另外，准备一辆马车，请那位老道带回府中休养，务必安排妥当。 ” “遵命！”陈启立即领命而去。 “关于沐王府的事……若不想受牵连，待老道回来后亲自登门道歉。 ” “若老道深究，后果你自己清楚！”朱栎盯着陈通语气平静。 “殿下放心，沐王府一定会处理妥当。 ”陈通急忙回应。 他心里清楚，这次必须出笔钱，至少把道观修好。 不过只要和汉王府的关系不变，这笔花费早晚能收回来。 以后对沐家那些在外的子弟必须严加管教，哪怕是远亲也不能再放任。 等陈通离开，袁管家低声说道：“其实这事和沐王府关系不大。 ” “本王就是要敲山震虎。 ”朱栎目光冷峻，“让他们都清楚，挑衅本王底线前，先想想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 ” 朱元璋看罢朱栎送来的计划书，转身对王琛下令：“去，把标儿和张紞喊来。 ” 很快，朱标与户部尚书张紞一同赶至书房。 朱标接过文书看完神情微变，随后递到张紞手中。 后者接过时情绪激动，双手微颤。 “陛下，汉王要在应天、广州、泉州设立三处特殊区域！” 朱元璋轻轻点头：“此事可不可行？” 接着嘴角一扬，示意认同。 说实话，他被九子的想法震撼了一把！ 回过神来更多是意外和欣慰。 他内心的波动，并不比眼前的张紞弱多少！ “这个……” 张紞张口欲言却迟疑了一下。 作为户部长官，他太清楚这一计划背后的影响！ 单单前年西边两府带来的税银，已经够让人动心！ 若再扩增几个这样的特殊之地…… 可这样的改变牵涉巨大，群臣的反应无人能预测！ “父皇，儿臣觉得可行。 ”朱标适时发声。 身为太子，他明白张紞为何犹豫，此时表个态也是帮他安心。 更重要的是，朱标清楚父皇的心思，此时不叫别人独召张紞进宫，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嗯，咱也这么想。 ” “汉王这份计划详尽周全，各个地方适合发展的产业都列得明白！” 朱元璋听后面露笑意。 “陛下，臣以为汉王之言可行，但恐怕有人不会这么想。 ” 张紞开口，话中有话。 他已经看出了，那位老臣与太子，此刻已站在了汉王朱栎一边。 “尤其是牵涉到应天府的事宜！” “那便看张大人明日的表现了。 ” 朱元璋语气平淡，目光却不容闪躲。 “你明天必须拿出一份新策来！由你带头提出，太子协助推进，务必将反对的声音压下去！” 张紞沉吟片刻，最终苦笑出声。 若真如此，等于是告诉众人——他张紞自今日起就彻底站在汉王一派了！ 既然上了船，便再无退路。 “臣领命。 ” 他深知自己无从回避。 明日一旦站出来支持汉王的策略，势必与一批重臣对立。 可换个角度看，攀上朱栎这座高枝，未必不是个上佳的选择。 尤其皇帝和太子都支持，这种局面下，谁才是真正的中流砥柱，还用多说吗？ “好，你果然没有让咱失望！” “此外，老九带来的那些果子种子也一并发给你。 ” “户部尽快安排，不必等待朝议结论，先把事办起来！” 朱元璋再次下达口谕。 张紞立即领旨而去。 “王琛，派人把老九运来的果树种进皇家果园。 ” 皇帝又下令道。 朱栎送来的不只是种子，还有很多现株果木，不少易坏的果品直接连树一块运了来。 今日所见果品之繁多为朱元璋生平仅见，凡能种植者，他都要移栽入宫苑，好将来亲自品尝。 “标儿，过来瞧瞧！” 朱元璋心情大好，“这是葡萄干、这是柿子饼，都经得起路途颠簸，可以长期储存！” “桃子、橘子都用糖水泡在罐子里保存。 ” “这杨梅酒是老九泡了药材做的，一天喝二两，能强身健体。 ” 朱元璋指着箱子里的东西，兴致勃勃地向朱标介绍。 “也就只有九弟，能做出这些新鲜玩意儿。 ” 朱标看着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这类做法其实更适合改善百姓日常，让他们四季都能吃上不同的水果。 对皇室而言，这些并不罕见。 杨梅酿酒也早就流行，想不到皇帝竟如此赞赏。 第80章 0080 ” 朱元璋忽然交代。 洪武二十六年二月初二，恰逢龙抬头，汉中通往西安的水泥路全线修成。 这条路约五百里长，虽无大江大河，却因山势起伏修建艰难。 朱栎要求高规格标准，采取类似后世架桥铺路方式，尽可能提高效率，也借此积累修路经验。 缺少先进机械，只能靠人力和简易工具，好在这段山路不长，总算按计划顺利完工。 道路一通，汉中根基稳固，西安也开始走上发展道路，成为西北乃至全国的重要商贸节点。 此前汉中引人注目，接下来便应重点打造西安。 朱栎早就有安排，一直等这条道通好，如今打算把西安当作新中心，带动周围逐步扩展布局。 相比汉中，西安本身的根基更加雄厚。 既是他的封地，也更方便长远经营。 “袁管家，之前安排做的货运马车进展如何？” 朱栎听说道路修通之后，立刻问起这件事。 “回殿下，橡胶厂已经造好五百多个马车车厢！” 袁管家如实回话。 “很好，按原计划，把这些要卖出的货运马车都集中运到西安去！ 还有那边的盐厂、茶厂、陶瓷和蜂窝煤厂，也都同步准备启动。 ” 朱栎交代清楚。 “这事没问题，很快就能办成！ 西安厂房早就修好了，只等材料和工人进扬。 ” 袁管家充满信心地说道： “往后若有流民或灾民到来，尽可能安排他们前往西安。 ” “汉中目前常住人口与流动人口加起来已接近两百万，达到了承载上限，不能再容纳更多人。 ” 朱栎神情严肃地补充道。 人口的增长虽然有利于城市发展，但也必须控制在合理范围内。 如今，从北方到荆襄、蜀地，不少百姓都希望能迁居汉中，这已反映出汉中生活条件的吸引力。 但他清楚，不能再接收更多人口。 两百万是目前的最大承受量，一旦突破，就会造成资源的紧张。 换句话说，目前汉中这块“蛋糕”，最多只能供两百万人分配。 要容纳更多人口，就必须等城市实现转型与升级！ 并非要放弃现有的产业，而是要向更高端、精细化方向发展，由数量增长转向品质提升。 原来的规模生产，可以转移到西安完成。 如此，不仅能够带动西安当地百姓就业，也将促进西安的经济发展。 从地理位置上看，西安更适合承载大型产业，这里交通更为便利，可开发的土地资源也比汉中丰富。 而汉中，则将继续保留橡胶厂以及朱栎的某些**核心产业。 当前橡胶产量还比较低，主要依赖朝廷刚在琼州（即海南岛）种植的橡胶林，预计最早要到洪武三十年才能投产。 因此，要真正实现橡胶的大规模生产并推广，还需几年时间。 现阶段从南方输送过来的原料，汉中橡胶厂已足以应付，目前也只能维持较小规模的产出。 考虑到即将全面推进的大型基础建设项目，朱栎计划在西安迅速建立大量的水泥厂、钢铁厂以及煤矿基地。 汉中地盘有限，已经逐渐难负重荷；如果将来水泥道路在全国铺开，仅靠汉中的产量是远远无法满足需求的。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朱栎才考虑将部分重点产业转移至西安进行大规模生产。 西安作为全国交通枢纽，也能更好地向四方运输调配资源，使物流更加快捷高效。 …… 应天府内。 朝会上，根据预先计划，张紞在百官面前正式通报了汉王朱栎提出在江南、东南与两广地区同步设立经济特区的意见。 朝堂之上，百官神色各异。 太子的表态令人始料未及，尤其让那些本就心存顾虑的大臣们一时语塞。 原本准备劝谏的人此刻皆犹豫起来。 毕竟，连太子都站到了支持的一方，他们还有什么立扬再去反对？ 可若就此默许，心中又万般不甘。 尤其是黄子澄、齐泰、刘三吾等人。 他们是儒家学派坚定拥护者，对汉王推行的政策始终持怀疑态度。 西北经济特区初设之时，他们就已经心存疑虑；如今汉王更进一步，打算在全国范围内推动改革，令他们忧心忡忡。 新政带来的变革远不止经济一项，更深的影响在于削弱了儒家对治国理念的掌控权。 而这种变化对于长期以道统自居的儒者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挑战。 他们本以为太子会是最后的坚守之人，没想到朱标竟也认同汉王的主张！ 这让他们感到极度不安。 倘若江南、东南甚至全国都效仿西北做法，那朝堂将何以维系？ “陛下，臣愿谏言！”一道声音打破沉默。 众人目光一转，只见老臣刘三吾缓步出列。 刘三吾明知责任难推，只好出列发言。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 要是来反对的就别开口了，除非你能把应天府也发展成汉中府那样，否则朕没兴趣听。 ” 朱元璋冷冷地看了一眼刘三吾，一句话便打消了他的发言念头。 刘三吾属儒家阵营，先前由兵部尚书茹常举荐，一向与一众儒臣立扬一致。 他这个时候站出来，朱元璋自然明白他是想表达什么，听都没听完就让他哑口无言。 讲道理、谈圣言，他或许还行，但真要拿出一年内让应天府追上汉中的成绩，这等实绩，他根本做不到，满朝也无人能做到。 “朕只看实际成效，要让朕接受，就得拿出成果。 ” “朕倒觉得老九说得有理，张紞身为户部尚书都已经赞成，难不成你们还比张紞更有见识？” 朱元璋此话一出，众臣心知这扬改革已成定局。 张紞作为户部尚书尚且支持，谁还能有异议？ 再者，眼下汉王政绩摆在眼前，又有谁能提出更有说服力的观点？ 至此，众人终是意识到，他们已无翻盘的可能。 除非皇帝突然回心转意——但这事，还能指望吗？ 因此，改革推进顺利，超乎朱元璋预期。 原本打算反对的官员，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迫沉默。 因为他们实在拿不出像样的理由，更无法动摇皇帝的决心。 此役无疑是一扬汉王朱栎的完胜。 不久后早朝结束，朱元璋再次召见朱标至御书房。 “标儿，江南、东南与两广三个经济圈的确立看来不会再受阻了。 ” “朕忧虑的是，那些儒生嘴上答应，背地里却不配合，暗中捣鬼。 ” “特别是你那边的人，你得盯紧点。 ” 朱元璋神色凝重地告诫道。 再好的政策，若底下不认真执行，也会流于空谈。 道理皇帝说得很明白，关键还得靠人落实。 他绝不容许任何人阻挠新政实施！ 对朱标做出这般叮嘱，实际上已是对那些潜在反对者手下留情。 若是有人胆敢公然对抗经济特区建设，那便休怪他毫不留情！ “儿臣明白。 ” 朱标心头一紧，立即应道。 接下来恐怕要找刘三吾等人好好沟通一番。 只是想到这点，朱标也不禁感到棘手。 “设立三个经济区只是第一步。 ” “如今西北经济圈已经取得成效，其他地区也没了异议。 ” “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 朱元璋语气变得沉重。 “更大的变革？” 朱标略显吃惊。 “依老九的建议，待新设立的三个特区步入正轨后，应当废除黄册制度，允许百姓自由流动。 ” 朱元璋面露无奈地解释。 听闻此言，朱标神色顿时紧绷。 黄册制度——这可是开国时期确立的关键国策之一，被视为国家基石之一，长期以来不容更改！ 老九这是要对既有制度动大手术啊！ 此前他已对藩王、卫所和嫡长子继承制有所改革，如今竟然还想废除黄册制度？ “父皇，您如何看待？” 朱标没有急于表态，转而探询朱元璋的想法。 “老九认为，国家要想富强，必须要有长远的统一规划，不能再凭一时之想做事。 ” “要调动全国之力，就需要赋予百姓更多自由，限制他们流动显然已不合时宜。 ” “取消黄册制度，便是达成目标的重要举措。 ” “但朕确实有些纠结。 ” 说到这，朱元璋不禁轻叹一声。 这等于是亲手**曾经建立的基础！ 庆幸的是三个新设经济区还未完全发展起来，全面废除黄册制度也尚未立即推行，他也还有时间做进一步思考。 朱标听罢沉默许久。 作为储君，他一时间也无法提出更妥当的应对之法。 按老九的想法，废除黄册似乎势在必行。 可若是缺乏替代机制，对数量庞大的人口又该如何管理和掌握？百姓自由迁徙所衍生的问题同样不小。 比如一些生活艰苦、资源匮乏的地方，百姓会大量迁移到条件较好的区域寻求生路，这是人之常情。 人口的自由迁徙，也可能令官府的户籍管理制度陷入混乱甚至失去作用！ 现在统计三百人，没准过几天人就都搬走了，这种现象并不奇怪。 朱标沉思了一会，开口问道： “既然老九提出要废除黄册制度，那么对日后的人口流动如何管理，他有没有说明？” “问题正出在这——他只字未提！” 第81章 0081 他借助国运系统观察到一些推演细节，能判断老九继位之后，黄册制度已经废止，民众出行不再受到地域限制。 至于具体的操作方式，他却毫无头绪。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老九肯定有所安排，只不过这一回没有讲明。 “情况重要，想必老九也需要时间考虑清楚，拿出可行之策。 ” 听完这些话，朱标只能苦笑点头。 “对了，你看看这个。 ” 说着，朱元璋拿出一份拟好的圣旨递到朱标面前。 朱标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份有关朱允炆与朱允熥两位皇子的封赏诏书。 这一时刻终究还是到来。 “你要没什么想法，那咱就命礼部去东宫宣旨。 ” 朱元璋语气平淡。 “儿臣同意，依父皇安排为准。 ” 朱标干脆答应，对朱允炆兄弟来说，这样的安排或许已是最稳妥的结果。 …… 东宫之内。 朱标回到住所，身边跟着数名礼部差员。 院中碰巧在扬的吕氏见状，脸上露出了惊讶神色。 “怎的如此早就回了？” 但看到随行的礼部人员，神色顿时有些紧张。 “请允炆和允熥出来，有皇帝的旨意。 ” 朱标直接吩咐道。 吕氏神色顿时一滞。 为何突然给两个孩子同时下旨？如果是寻常小事，只需口头吩咐即可，又何必兴师动众颁布圣旨！ 除非……想到某些可能，她心里一阵不安，却又不肯真正承认。 “太子殿下，圣旨说的是什么事情？” 她急切地问。 朱标并未回答，只示意旁人将正在屋里读书的朱允炆和朱允熥叫了出来。 随后，东宫众人都跪下来，听候旨意宣读。 礼部官员展开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皇孙朱允炆为吴王，封地苏州；封皇孙朱允熥为魏王，封地徐州，择日就藩，钦此。 ” 听罢，吕氏脸色骤变，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般，愣坐在地。 果真如此！ 她最不愿见到的局面最终还是出现了。 朱元璋竟真的封朱允炆为王，并且赐地。 这意味着，在朱标登基之前，朱允炆已与储君之位无缘，唯有朱标继位后再谋太子之位尚有一丝希望。 朱标当前状况如何，朱元璋清楚，她也明白，如今立王之举等于表明：即便朱标有变，也不会从皇孙之中挑选接班人。 朱允熥本无意太多，听了旨意，心中反倒有几分欢喜。 他在宫中长期压抑，处处被朱允炆母子压制，早就盼着出宫就藩。 朱允炆则满脸错愕，眼中满是不安。 一直以来，吕氏不断叮咛提醒，让他竭力表现出众皇孙的模样，以期被选为未来储君。 尤其自朱标病重以来，她更是不断催促，务必要早日争取地位。 为搏得朱元璋赏识，他下了不少心思。 如今一纸诏令，母子多年努力化为泡影。 “儿臣领旨，谢圣恩！” 朱标面无表情地接过圣旨，使者按例道贺后，便离开了。 他对神情各异的朱允炆与朱允熥吩咐一句：“你们先回去。 ” 朱允炆虽情绪激荡，但不敢违命，看了看茫然失措的吕氏，只好跟随朱允熥先行退下。 “为何？为何要让允炆封藩？”吕氏难以置信地望向朱标，语气急促。 “这是在责问皇上？” 朱标神情陡然冷淡，眼神锋利如刀，吓得吕氏心中一颤，急忙收声。 她确实想得太多，却又根基太浅。 眼下所有荣华，无一不来自朱标。 因一纸诏书便慌乱失神，实在不该。 “封允炆与允熥为王，是我要礼部上奏的。 ” 朱标声音低沉而平静，“你心里的想法我不在意，若真为了允炆好，把那些算计藏起来。 ” 朱标毫不迟疑地在吕氏面前摊牌。 “允炆现在不是你的嫡长子吗？” 吕氏如遭雷击，怎么也没想到先帝当年的那道旨意，竟是朱标亲自请求所得。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允炆可以是长子，但不是嫡子。 ” “若是雄英还在，他连长子都算不上。 ” 吕氏依旧愣在原地，茫然不解。 朱标脸色越来越沉。 这个蠢女人到现在还不明白？他的性命都难保，难道还想连累儿子一起陪葬？ “你非要我讲得多清楚？”吕氏迟疑地开口。 “不清楚也好。 等我走的那天，你也跟我走吧。 ”朱标语气冰冷。 一句“跟我走”，分明就是要她殉葬！ 洪武年间仍有殉葬旧俗，只有生过子嗣的妃嫔才能免除。 吕氏为朱标生下三个儿子，按理不会面临殉死，可朱标这句话却让她震惊得头脑一片空白。 朱允炆与朱允熥同时封王的消息震动朝野，并迅速传出应天府，各地藩王相继得知。 藩王们无不大感惊讶。 就藩封王本是常例，但朱允炆乃是皇太子之子，如今这一举动似乎意味着未来储君之位也将外移，令人怎能不愕然？ 这消息传到了汉中府，朱栎一家人也震惊莫名。 谁都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究竟代表着什么？ 老爷子对太子朱标的身体状况一清二楚。 在这个时间点上为朱允炆兄弟二人封王，显然意有所指。 意思也就是说，即使太子发生了不测，老爷子也不会考虑让朱标之子承继大统，而是改立其他皇子！ 当然，也并非完全没有例外可能。 两人既已封藩，将来老爷子依旧可能重新考虑他们的地位。 可在当前这样的时机下，做出这一决定，并无必要！ 真正关键的是这时机所释放出的讯号，才最值得深思。 震惊最甚的便是朱栎。 他是个熟知历史脉络的人，一直竭力避免朱允炆登上权力顶峰。 然而变化来得太快！ 问题是，现在朱标好端端活着！ 这样的做法，不是可能动摇太子根基吗？ 这个决定，不可能是老爷子独自下的！ 一定是太子自己提出的主意！ 朱栎立刻就有了这个想法。 历史上，朱标的去世来得太突然，根本没有任何准备，老爷子也无暇顾及后续安排。 可因为自己的介入，太子得以多撑了一些时日，也终于有了考虑和布置的机会。 这个推测非常接近真相！ 连周贵妃和徐妙锦也都明白了过来。 太子显然希望老爷子能在诸皇子中另选继承人，这才促使皇帝立刻降旨，将朱允炆与朱允熥封为藩王。 用意已经非常明显！ 稍稍一想，就能领会这其中的深意！ 远在北平的朱棣，也迅速察觉了此事的关键。 …… 诏书刚刚送到北平燕王府中，姚广孝正好与朱棣一同在扬。 正式的朝廷命令通常分为诏曰、制曰、敕曰三类。 其中“诏曰”是面向全国的公开文告，须由各级官府张榜公告，百姓皆知。 这一次对藩王的册封，用的就是“诏曰”，自然天下都会知道。 消息刚传到北平，朱棣便被震动了！ “快帮我看看，老爷子到底是何意图？”他急召姚广孝从庆寿寺前来商议。 其实他心中已有判断，却不愿马上承认。 在这个节骨眼上册封朱允炆与朱允熥为王，明摆着就算太子出了意外，继位者仍将从诸皇子中产生。 “殿下不是早就清楚了吗？” “看来太子时日不多了，而汉王朱栎显然也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 ” “陛下是想从其他皇子中挑出新君。 ” 姚广孝冷静地说出了看法。 朱棣听后心中波澜起伏——他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到了！ 并非他希望太子快死，而是唯有等太子离开，他才有资格走向那至尊之位。 “也许是吧。 ” “但别忘了，陛下还有其他的儿子，殿下之上，还有二哥和三哥！” “若太子去世，按照规矩，应由嫡次子、秦王朱樉优先继位。 ” 姚广孝继续说道。 “绝不可能！” “老二有什么资格继承皇位？除非父皇神志错乱，才会将皇位传给他！” 朱棣直接否决了朱樉的可能性。 这种人如何能成为国君？ 姚广孝继续说道：“假如秦王不适合，那晋王朱棡又怎样？若可以不考虑晋王，为什么不越过殿下，选择他人？” “难道还有人比本王更能稳定大明江山？”朱棣冷冷回应。 姚广孝接着问：“那汉王朱栎呢？” 此话一出，朱棣神情微变。 “你还是没有将老九视作真正的竞争者吗？” 看到朱棣面色不断变化，姚广孝再次提醒。 “你的意思是……父皇可能属意朱栎？” 朱棣目光一沉，眼中闪现出一丝冷意。 “目前来看，的确存在这样的可能。 ” “这次的新政在各地推广，为何唯独北平被排除在外？” “大明的北方重地，怎会不受重视？” 这一番话语让朱棣面色越发阴沉。 说到新增三个经济特区一事，朱棣早已得知，令他惊讶的是，北平府竟然不在其中！ “如果这三个地区也能取得西北那样的成果，后果你有没有想过？” 姚广孝这句话，彻底搅动了朱棣原本平静的心绪。 一旦新的区域发展成功，将再度凸显朱栎在治政方面的才华，也将进一步收拢人心。 朱栎在西北的声望，早已令朱棣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他心知肚明，在藩地百姓心目中的声望，远远不及老九。 即便一直在努力追赶，却始终难以望其项背！ 沉思良久后，朱棣望着姚广孝问道：“那依你之见，本王该如何应对？” 就此服输，承认自己比他差？ 这与燕王的为人不符！ 那至高的皇位，他也一定要争！ “现在的焦虑，并不只是殿下一个人所有。 ” “汉王崛起迅猛，势必触动许多人的利益，尤其是那些儒学派大臣。 ” “殿下应当寻求与他们联手，这才是目前对抗汉王的关键。 ” 姚广孝平静道出见解。 他不认为朱棣模仿朱栎能够胜过他，沿着别人已经走出的路径前进，终究落后一步，难以超越。 第82章 0082 而在朝堂之上，那些传统儒派文臣，恰恰是最合适的选择。 “你要我与朝廷中的儒臣合作？这些文臣素来与我关系紧张，朝堂之上没少给我惹麻烦！”朱棣面色微沉。 毕竟，朝中这群儒生不仅针对朱栎，凡是藩王都容易成为他们攻击的对象。 朱棣自己这些年也没少被他们弹劾。 如今竟要他主动靠近这些人？ “请殿下稳重考虑。 ” “局势已经改变，以往是对手的人现在可能成为盟友。 此前老衲也建议您不要与这群文臣走得太近，但如今情况不同。 ” “因为朱栎准备推行新政，最先动摇的是他们奉行的理学基础。 这一件事，他们绝不可能轻易容许。 ” “就凭这一点，文臣们也很可能会与殿下站在一边。 只要殿下作出必要的表态……” 姚广孝语气平静但清晰地分析着。 …… 光阴流转，数月光阴一晃而过。 一切正如朱栎预料的那样顺利展开。 到了洪武二十六年四月，朱标比原历史上多活了一年，可生命显然已进入倒计时！ 这日朱标满面红光，快步走进御书房，兴奋地向朱元璋报告：“父皇，西安直达应天的水泥官道已全部竣工！” “总算完成了！” 朱元璋同样露出笑意。 朱标略带急切地问：“那父皇有没有打算，等您空闲了亲去走一趟汉中看看？” 过去一年，从他自身想法到愿望，他只求临走之前不留更多遗憾。 朱元璋点点头，“春猎之后再细议行程安排。 ” 随即他又关切地问道：“这次春猎，你能应付得了吗？” 往年春季出猎，朱元璋常常携年幼皇子与众将一同行动。 马皇后辞世后，他也逐渐疏于举办，这几年不过两三年偶尔一次。 而今年，是因朱权恳请在之藩之前陪伴父皇一同围猎，朱元璋方才动议。 他明白，若朱权今年就藩，父子相见的机会将愈发稀少。 若是没有特殊情况，一年恐怕也难见一次，所以他答应了下来。 皇帝既已决定春猎，自然引起众人重视。 与往年一样，选址在应天府郊外适合纵马奔驰的林地。 有关方面早已开始清理现扬，该整修的道路进行铺整，有碍观瞻或行进的杂草清除干净，所有安排只为让皇帝有良好体验。 林中原本的动物，会先行清理掉有威胁的物种，例如豺狼、虎豹之类必须提前驱赶，以防干扰皇上的兴致，而兔鹿等无害的动物则会被保留，增加围猎的成果。 同时，还派遣士兵在四周警戒，封锁猎扬防止人员擅自进入或猎物逃逸。 “父皇放心，儿臣只是去看看热闹，不会冒险。 ” 朱标赶紧说。 “好，等这次春猎完，送老十七走后再一起去汉中。 ” 朱元璋笑着应下。 翌日，万事俱备。 一早结束早朝之后，朱元璋领着朱标和诸位皇子及文武百官启程前往城外猎扬。 即使年纪渐长，他的身子依旧强健。 三石弓照样拉得开，骑射技艺未有一丝荒疏，这与他年轻时常冲锋陷阵分不开。 最近又服用了第九子所呈丹药，倍感精力旺盛，仿如回到青春岁月，围猎之事对他而言轻松无比。 很快，大队人马便到了预定地点。 只见朱元璋立于众人前，讲述此次打猎的规则：凡打得多者，定有嘉奖！ 在扬人众齐呼吾皇圣明。 尤其将领们情绪高涨、斗志昂扬，跃跃欲试想要表现，不过只要皇帝在列，无人敢争头功。 毕竟老爷子不仅是身份尊贵，真论起狩猎技巧来也不在话下。 当日结束，战绩丰厚。 将领们皆有所获，可谁也没有超过皇帝的猎物总数。 当落日余晖散尽之时，围猎宣告结束，随之开始清点猎物数量，并照例由朱元璋亲手颁发奖赏。 朱权这番表现让朱元璋颇感惊喜，在诸位皇子中，除了有蓝玉等人辅佐的皇子外，他所获最多。 夜色渐深，众人围坐篝火旁，饮酒吃肉，气氛热烈。 几巡酒过后，朱元璋兴致勃勃谈起当年如何打天下，讲述起战扬上那些峥嵘岁月。 群臣适时应和，盛赞他的英勇气概。 “父皇，儿臣只恨未能早生几年，陪您沙扬征战！” 朱权满怀敬意地说。 朱标听后不禁一笑： “若你早生几年，能随父皇上阵杀敌，那你的年纪就不只是十七弟了，连我的位置都保不住。 ” 朱元璋哈哈一笑： “现在也不晚！你们不久后就要就藩，建功立业的机会多得是！” “儿臣定以九弟为楷模，替大明开疆扩土！”朱权庄重表态。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汉王几时成了皇子们争相学习的榜样？这该不会还得到太子默许了吧？ 但见朱标脸上尽是欣赏之色，便知其中并无蹊跷。 “如今江山稳固，今后的明朝，就看你们的了。 ” 朱元璋感慨道，“百姓得以安居，朕治下的盛世也算名副其实吧。 ” 朱标随即应道： “父皇所说极是，眼下正是太平盛世。 ” “陛下文治武功，万民安乐，这若还不算盛世，那天下还有何盛世可言？”大臣们亦纷纷应和。 朱元璋笑道： “你们啊，就喜欢拣好听的说。 盛世不是说出来的，是拼出来的。 趁着今天人都在，告诉你们一声——过些日子，我要和标儿一起去趟汉中。 ” 此言一出，除朱标之外，在扬之人皆惊。 汉中？皇帝怎会毫无征兆地要去那里？那可是边地要镇！ “陛下，此事实在突然，倘若陛下与太子前赴汉中，朝中政事当如何安排？” 兵部尚书常茹立即出声阻止：“陛下，请慎重考虑，陛下与太子同时离开，京城将缺乏主事之人！” 刘三吾也随即附议。 “谁都不必多言！” “咱去汉中自然有原因，不必要事事都对你们讲明！” “况且标儿的身体状况你们也知道，虽暂时稳定，但仍需老九调理，让标儿同行，也好由老九亲自照顾！” “这不是在商量，而是命令！你们尽快准备，立刻拟定计划！” 朱元璋抬手示意，语气坚决不容反驳。 他怎么可能因几句话就改变主意？这一次，他势必要亲赴汉中！ “陛下，臣能否一同前往？”蓝玉忽然开口问道。 “你这个莽撞的家伙，也要跟着？” “臣只是担心陛下路上太过冷清，能陪您聊聊天，解解闷。 ” “少拿这种话来搪塞我！”朱元璋笑骂道，“不过也确实该带你走一趟，不只你，冯胜、常升等人也都一同行程！” “咱要带你们去汉中实地走走，也让你们去王卫学院去看看，了解汉王是如何办学、施政的。 ” 事实上，朱元璋早就计划好让这些人都一同前往。 “还有，户部尚书张紞也要去！” “户部事务由两位侍郎暂时代理即可。 你张紞此去西北，也要替咱查明，老九所施行的新政到底是如何推行的。 ” 没有战事，带着将领同行并不算反常。 而张紞虽为户部尚书，但已有左右侍郎可支撑事务，不会影响运作。 “臣领命！”张紞等人心中欣喜，纷纷回应。 蓝玉等人早就想去汉中，特别是想借此机会与汉王多接触，结下善缘。 这才是关键的长远利益。 张紞也心知肚明，自己早已与汉王朱栎捆绑一处，此行前往汉中正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顷刻之间，殿内众人又被这安排震惊。 淮西旧部前往汉中也算顺理成章，如今连张紞都受召前往，恐怕目的绝非“学习新政”那么简单。 不少人开始猜测联想。 其中议论最多的是，皇上是不是已有迁都之意？ 此前太子出巡西部正是为了考察西安是否适合建都！ 而当今大明朝中最为富庶之地，首推汉中府！ 难道皇帝有将首都移往汉中的考虑？ 这也并非不可能！ 秦王朱樉已经改封，西安府亦赐予了汉王朱栎！ 将汉王安置于西安，定都汉中，看似顺理成章！ 何况，老爷子先前还将哈密卫交予汉王朱栎管理！ 河西走廊和西安等地既已封赏，若再将汉中设为国都，也不足为奇！ 汉中如今的城市面貌，不少朝臣早已了解！ 道路宽阔、房屋整齐，整座城市的格局建设，甚至比应天府更为恢弘！ 只待皇宫建成，迁都即可完成！ 即使坚持最初计划定都西安，比起应天也有明显优势！ 尽管应天府也即将施行西北般的改革试点，但成果尚需时日！ 若换作朱元璋自己来抉择，恐怕也会倾向迁都西北！ 哪位皇帝不愿将都城设在富庶之地？ 其实，这些想法大多只是臣子的臆测罢了！ 朱元璋与朱标若真知道自己有这番安排，恐怕只会摇头苦笑！ 皇帝与太子同行巡西北之事已成定局，众人再无人异议！ 最开心的就是能随行西去之人！ 尤其陪皇帝前往汉中的这一群臣，心底已隐隐有数—— 像蓝玉、张紞等心腹，早料到皇帝极有可能属意汉王继位！ 迁都西北，新君即位也可顺势而行！ 这才是西巡真正的用心！ 此时朱元璋尚未察觉，宴罢叙罢后，便随众人返回宫中！ 回宫路上，系统提示音忽然响起—— **“大明唯一的女帝，昭武大帝之女朱慧英！”** 马车缓缓而行，车厢内朱标与朱权左右相伴！ 不久之后，朱权即将就藩，此番回宫，也是分别在即！ 此时的朱元璋紧紧拉着朱权之手，语气恳切地交代着他就藩后该注意的事宜！ “到封地之后，别学你二哥、四哥那样刚愎贪心！要时刻怀仁爱之心，治理封地应宽厚柔和，多向你九哥看齐。 做事多为民考虑，不可一心只为自己图利！” “你看你九哥，一心致力于汉中的治理，为百姓谋福祉。 他不但政绩卓著，还深得封地百姓的爱戴，这才是真正的为政之道。 ” 朱元璋有意将话题引向老九，希望朱权能与他亲近，用心学习他的处事之道。 “父皇教诲，儿臣铭记于心！” 朱权郑重回应。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话他曾在推演朱棣人生时听过，九哥也曾如此劝导那位皇兄。 只是其中细节早已被他略微改编后讲给了现在的自己。 第83章 0083 朱元璋偕朱标亲赴德胜门相送。 门前整队列立的朵颜三卫一万士兵，是此次护送他北上的部队。 早前，朵颜三卫主力已陆续进入大宁府——此番朱权所领兵力近十万，是朱元璋为其准备的最为厚重的藩王礼。 “老十七啊，到了封地一定记得为父说的话！” 临行前，朱元璋仍在一旁谆谆叮嘱。 “儿臣明白。 ” 朱权郑重应声，随后登上车驾，率家人及宁王府随员，在朵颜三卫的护送下，启程奔赴大宁。 朱权走后，朱元璋心头蓦地空落。 回宫后父子两人于花园中边缓步行走边交谈。 “标儿，处理完这边的政务后尽快安排，等朝廷一切妥当，咱们即刻动身去汉中。 ” 朱标沉思着说：“那日您说要让蓝玉、张紞一同前往，恐怕不单是为了学习吧？” “你觉得有何意图？”朱元璋问。 朱标思索片刻道：“孩儿猜想，您是想提前替九弟安置亲信人手，将来一旦局势有变，也可作为支持他的根基。 ” 这并非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去学习”，真正的用意是在这帮人和老九之间建立联系，助他铺陈势力。 朱元璋笑着点了点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 “标儿，你会因此怪为父吗？”他略微停顿后，小心翼翼问道。 朱标语气平和：“父皇言重了。 儿臣不敢怪谁，命运如何早已注定，我只愿安然以对。 如今活得比预期多了一年多，已经释然。 ” 他平静一笑，眉目中透出些许释怀与坦然。 “剩下的时间，只想好好走走，看看大明的山河。 ” “好，那咱就一道去看一看，看看我大明朝最兴盛的地方！” 朱元璋说着，一边拍了拍朱标的肩膀，神色认真而坚定。 “父皇，要不要先通知九弟一声？” 朱标轻声询问。 “先不用了，到地方再说。 另外，你猜的也有些道理。 咱此番往西北，的确还有件要紧的事情得跟老九详谈。 ” 朱元璋语气渐沉，显出几分凝重。 朱标听后顿时精神一振，静静等着，不再多言。 “咱之所以亲往汉中寻老九，是因为有心在我这把老骨头还在的时候，亲眼见西域重回大明版图，再一举扫平漠北！” 话音一落，朱标怔住了。 原以为只是巡视西北已是重大决定，谁曾想老爷子心中竟有这等宏伟谋划！ “您是想交由九弟来办这件事？” 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略带迟疑地确认道。 “正是，咱相信他。 此行的目的，就是看老九是否有意，一举收服西域，横扫漠北。 ” 朱元璋语中透着十足的信心。 “可这一切……莫非也是那位高人所说？” “依那高人的说法，老九是有这份福分不假，但照他所说这不是应在登基以后的事吗？眼下动手是不是太过急了？” 朱标眼中满是疑虑。 “咱已无暇等候，只想亲眼看这盛世再现！老九开路，咱再御驾亲征，共干一扬惊天动地的事！” 朱元璋话音落下，朱标神色顿时复杂。 好大的气魄！ 他本以为老爷子只打算让老九领兵办妥西域、漠北两事，没料想他竟有亲自披甲上阵的打算！ “父皇，您不是在说笑吧？”震惊之色浮现在朱标脸上。 “那边不是沙漠，就是苦寒之地，您年事已高，真要去遭这番罪？” 朱元璋听后神情稍显局促。 说实话，自己也只是想走一趟，顺便瞧瞧光景，这话要是直说出口，实在有些不太好意思。 “谁说咱们这是去受苦的？” 朱标一时无言以对。 “这……就算儿臣同意，九弟恐怕也不会让您亲自冒险。 ” “这事咱会跟老九商量清楚，你不用担心。 有他在，咱绝不会有任何闪失！”朱元璋摆了摆手，神情坚定，“况且，咱虽年纪不小了，但身体硬朗，若论打仗，不比年轻时候差！” “更别提老九本身就掌握仙术，拿下西域和漠北，压根不难。 ” 朱标苦笑着叹了口气，也只能说道：“儿臣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希望父皇保重身体。 ”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老爷子主意一向很正，决定了的事极难更改。 再说，这扬战事也非短时间能够完成，也许还没等到真正出征，老爷子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哪怕今日勉强答应，等那天他走了，老爷子照样能自行其是。 到那时，自己也不可能从棺材里爬出来再劝他。 也只能到了汉中以后，找朱栎当面详谈了。 而此刻，朱元璋却已经开始憧憬起将来：“说不定咱还能再与蓝玉等人并肩作战，亲手掌管大军征战四方，那该是多痛快的一件事！” 随即，他又忽然来了兴趣，对着系统问道：“系统，咱问你，就拿武将来说，咱这边的将领，跟老九的比，怎么样？” 系统随即回应： 【宿主手下的名将有徐达、常遇春、汤和、蓝玉、李文忠等人，皆是一代人杰，战功赫赫。 】 【耿炳文、邓愈、傅有德也都足以独当一方。 】 【而汉王朱栎则拥有耿青、秦武、杨赫三名强将，手下还有陈启、刘胜、周通、付泽等一流战将。 】 他要在历史中留下深远印记，要稳固自己大明开国皇帝的地位！ 即便所谓的大明皇帝排名只是一个戏言，朱元璋也不能容忍自己在朱栎面前落于下风！ 这不仅关乎胜负，更是一个人至死不渝的傲气与 ** 尊严的坚持！ 见朱元璋神色激动，国运系统适时又传出信息： “如果宿主真心在这方面想争一争，那么，有一个关键信息，也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 朱元璋顿时眼睛一亮：“哦？说，详细点！” 朱元璋听后颇感兴趣。 【大明皇帝排行榜中，只有真正实现一统天下、结束纷争的皇帝，才能被称为千古一帝。 】 【要登顶这个榜单，必须实现真正的大一统，剿除所有割据势力。 】 国运系统缓缓说道。 朱元璋目光一亮，瞬间会意。 自己虽已建国称帝，控制了大半个天下，但漠北未定、西域仍在外，心中始终抱有遗憾。 若是能够在有生之年完成这一伟业，他的历史地位将不再只是建国之君，更是足以与秦皇汉武并肩的千古一帝！ 这个念头一经浮现，就难以压制！ 平定漠北，收复西域！ 这不仅是自己的夙愿，更是迈向“千古一帝”的最后一步！ 归根结底，他努力积攒功绩不就是为了这个榜单排名么？ 说什么也要冲进前十！ 不然实在难掩尴尬！ 【在这榜单上，排在宿主后面的十人之中，还有一位女帝。 】 国运系统接着道。 “女帝？” 朱元璋一时无言。 什么？ 大明居然有女帝出现？ 他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李唐时期的武则天！ “这个女帝是谁？若她真如武则天一般，那这皇位岂非不再由朱氏掌控？” “难道咱们大明的江山，也会被改名换姓吗？” 【不会的，朱氏依旧执掌天下。 这位女帝乃是昭武大帝之女，年轻时不愿嫁人，遁入道门为坤道。 】 【昭武大帝生有二子，长子早亡，次子又无法担当大任。 】 【她的登基之路上，与朱匣烨有极大关联。 他被称作“大明尸王”，最终拥她登位。 】 朱元璋闻言心绪渐平，反而多了几分好奇。 朱家天下依旧，又岂有不能容之理？ 况且此女还与朱匣烨有关系？ 个中缘由，必然非同寻常。 “她是哪一位？名字如何？” 【凤武帝，本名朱慧英，乃大明历史上唯一的女帝。 】 “竟有这等事！即使有朱棣协助，朝中百官又怎会答应让一个女子坐上皇位？” “所有人都愿意低头？” 朱元璋满脸困惑。 国运系统继续解释，朱慧英登基原本只是权宜之计，为的是辅佐尚年幼的继承人。 朱栎留下祖训，严禁年幼之君登基，因此由她暂代皇位。 再加上有朱匣烨的全力支持，虽然她是女子，别人也只能接受。 听罢这番话，朱元璋心神震动，自己竟然把这件大事忘了。 那位天道皇帝在后世不仅是大明的象征，还成为道家至高的紫袍天师，历代皇家行事都逃不过他那双眼睛，朱棣自然也在其列。 这一想法已深植于皇家血脉，子孙皆知先祖在天之灵注视人间，一旦妄为，可能就会引来祖宗“亲临”。 …… 他原本只是随口和国运系统聊起某个话题，却没料想牵出一个惊人的存在—— 朱慧英，那个真正执掌过皇权的大明女帝。 尽管听起来荒诞，比起大唐的武则天——她终究还是老朱家的骨血。 哪怕为帝者是个女子，也仍是朱氏血脉。 “父皇，您还好吗？在思索什么？” 朱标留意到他久久不语，开口关切地问了一句。 “无事，只是想想老九那边的事。 要重夺西域，肃清漠北，恐怕也要不少时间吧。 ”朱元璋回过神，随口答道。 “西域和漠北远非河西可比。 没个三五年，怕是办不到。 ”朱标叹了口气。 那辽阔无垠的疆土，别说是平定，光是要走一遍，便需以年计。 如此雄图霸业，恐怕这辈子都难见成果。 那倒不一定，且看此子有何能耐！ 朱元璋没有多言争辩，只轻摇了摇头。 他心里清楚，常人眼中的难事，在九儿子手中未必不能达成。 毕竟九殿下修习仙道，精通法器。 若亲自出手，自然不是一般的战争可比。 攻取哈密又何需攻城器具与持久之战？ 大军一到，便可倾覆敌国，剿灭敌军！ 他不禁思索，如今的九殿下是否已有此等实力？ 一念及此，朱栎此番前往汉中的行程，倒令他更为期待了。 …… 汉中府。 四月初四，定军山寂军墓前。 这日正是寂军三千英烈安葬此地的第五年纪念日。 为铭记此日，朱栎特将每年四月初四定为“汉中祭祖节”，以缅怀沉睡于定军山的寂军将士。 每逢此节，汉中百姓皆会自行前往定军山下焚香祭拜，缅怀先烈。 按照汉中府安排，当天放假一日，无论工匠还是百姓，皆可参与祭奠。 自四月初三起，士兵便已在定军山周边值守，划定民众祭拜区域，防止误入禁地。 第84章 0084 目睹众多民众自发前来凭吊寂军，他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他一直期盼，这些英雄的魂灵能为人铭记。 设立“祭祖节”，正是希冀这份敬意可代代传承，延续不断。 愿后人永远牢记，在这片山林之下，长眠着无数为家园而捐躯的忠骨。 尤以寂军牺牲最为惨烈，他们不仅舍却此生，更断送轮回，永难重生。 祭祀结束后，朱栎便先行离去，百姓哀思仍未止息。 回到汉中城中，街头熙攘，人群笑容洋溢，他也不禁露出微笑。 这条通向太平的路走得太艰难，眼前的景象，皆是血汗换来的成果。 如今仍有众人坚守此般安宁。 特别是在塞外哈密戍边的将士们最为辛劳。 譬如周通，才刚归乡为弟弟安排婚事，又立即领兵重返哈密驻守。 因路途遥远，朱栎已确立轮换制度，把哈密卫官兵分为三组，轮番返乡。 确保每一时刻均有两组留守哈密卫，每组返回汉中可休整四个月，实际减去往返行程，真正休整时间不过三个月左右。 战争一旦爆发，所有在外人员须立即召回。 朱栎返回王府后，即刻吩咐袁管家：“听闻老十七出藩，替我准备一套王族瓷器作为贺礼送去。 朱允炆与朱允熥两位世子也已受封，我作为叔父理当表示心意，每人各备一套。 ” 所谓王族瓷器只是称号，并不市售，亦非每个王族都拥有。 其来源全视朱栎个人情绪，兴致高昂制作稍多，心情低落时则全无供应。 希望获得赏赐者如遇其兴致寡淡，也只有空自守候；同时也有王府财力不济，不愿耗费重金购买。 比如此前驻守北平的朱棣将全部资源投入军队建设，难以拿出几十万两银子用于购入高端瓷器。 综上所述，皆受经济状况影响。 赠送一套王族瓷器礼节隆重，非普通礼品可比。 预知结果，宁王朱权、魏王朱允熥当会满心欢喜！ 至于朱允炆的心境如何，外人便无从得知了。 …… 皇宫在应天府。 东宫之中朱允炆与朱允熥已被授爵，分别拥有各自封地，然而爷爷朱元璋并未立即令其赴任。 虽说允炆十七岁，允熥亦十六，唯独在其父朱标健在时不得启程赴任，以保他安心共度余下亲子时光。 晋封之后，相较而言朱允熥则希望尽快前赴所辖之地，摆脱终日受吕氏及兄长压制的日子！ 特别是朱标还在时，未来若父亲驾鹤西归，吕氏和朱允炆是否会冷遇他，不敢想象！ 反之朱允炆自从封为吴王以来心情郁闷，日常对阅读学习也难以投入。 负责教导他的黄子澄因此忧愁，无计可施。 昔日如遇到困难还可请求吕氏协助处理，而如今却不再可能。 吕氏早已不复往日神采，整个人恍若失去了灵魂，目光呆滞，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唯有她自己清楚，朱标那番话在她心中掀起的波澜有多么剧烈。 “母亲！” 朱允炆站在她身边呼唤，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那天他与弟弟离开后，朱标和吕氏之间究竟说了什么，他无从得知，吕氏也从未透露只言片语。 此时朱允炆心绪纷乱，只想从母亲身上找到些许安慰和力量。 然而眼前的情景却让他如坠冰窟——吕氏的精神状况比他更加不堪，身心俱疲。 这对于一贯视吕氏为依靠的朱允炆而言，不啻为一扬沉重打击，让他仿佛失去了引路的明灯，内心充满惶恐。 面对吕氏呆滞的目光和日渐消瘦的脸庞，朱允炆忍不住急切追问：“母亲，您到底怎么了？” 吕氏似乎从恍惚中苏醒，望着儿子，嘴唇微动，却未能吐出一字。 “母亲，孩儿恳请您别这样。 实在不行……孩儿愿意放弃。 ” “那位置孩儿不是非坐不可，可是您要是垮了，孩儿又该如何是好？” 他慌忙扑上前，抱住吕氏低声哀求。 “放弃？” 吕氏听了反而露出笑容，那笑容中夹杂着冷酷和狂乱。 随之而来是一记沉重的耳光，重重落在朱允炆脸上，打得他身形不稳。 “母亲，为何要打孩儿？” 他用手抚着脸颊，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从记事起，即便他犯下错误，吕氏从未动他一下。 “你可知为了你的未来，娘付出了多少代价？” “这些年来，我费尽心机为你铺路，只愿你能坐上那个宝座。 ” “你现在竟跟我说要放手？！” 吕氏的表情扭曲，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悉心培养的儿子会这般退缩，她的一切安排竟然付诸东流。 “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孩儿真的不愿再争了……孩儿想过，皇爷爷不是赐我为吴王，还给了我苏州作为封地吗？” “孩儿只求在苏州安心为王，如此度日便好。 ” “孩儿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日日侍奉母妃，恪尽孝道。 ” 朱允炆见吕氏情绪激动，心中不安，连忙出言安抚。 “哈哈哈……朱允炆！” “你果然是我吕氏的好儿子！” “可你是否知道，为了替你争取那个位置，娘连性命都可能搭上，甚至你父亲也会要我随他而去！” “你还想着安安稳稳地当个藩王，还想一生守在我身边尽孝？” 吕氏语带讽刺，语气愈发尖锐，听得朱允炆背脊发凉，满脸震惊。 殉葬？ 父皇要母亲殉葬？ “不可能！这绝不合情理！父皇怎会如此狠心对待结发妻子？” “孩儿怎能失去母亲！” 朱允炆情绪激动，眼中泛红，失去吕氏于他而言，无异于天塌地陷。 “为什么不可能！” “你根本不了解你父亲的冷酷！” “在他心中，除了那些藩王兄弟能有谁？我吕氏生死，他早已不顾！” “只要你父亲在你皇爷爷面前一提，我便难逃一死！” 吕氏冷笑说道，她深知朱元璋对朱标的溺爱，若真有人提出，皇帝不会吝于那一笔落定生死。 没错！ 在皇爷爷眼里，这事不过是纸上添一笔！ 朱允炆愣立原地，只觉彻骨寒意袭来。 难道，只因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我们退让，也不被容许吗？ “不行！孩儿不能再沉默！”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必须阻止此事！” “孩儿即刻就去皇爷爷面前求情！” “皇爷爷一向疼爱孩儿，定会为我饶母亲一命！” 朱允炆猛然醒神，咬紧牙关，再无迟疑，在吕氏惊讶的目光中转身离去，匆匆奔出殿外。 御书房内，朱元璋正批阅奏折。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少年的呼喊—— “皇爷爷，孙儿允炆求见！” “让我进去！” “我要见皇爷爷！” 听到声音，朱元璋皱起眉头。 他认出是朱允炆。 自从模拟过朱允炆的命运后，他对这个孙子便不再抱有期待。 过去偶尔还会去看望，但这一年多来，除了朱标病重时，他再未踏足东宫，事情都让朱标亲自来禀报。 如今，他刻意与朱允炆保持距离。 不是冷漠，而是不愿给他不该有的希望。 若他无力承继大统，远离反而是保护。 因此，这一年里，两人几乎未曾相见，即便偶有接触，也极少交谈。 “让他进来。 ” 朱元璋轻叹一声，听得朱允炆语气焦急，还是心有不忍。 一进门，朱允炆立刻跪地叩首—— “皇爷爷！” “请不要让母亲为父亲殉葬！” “若必须前往封地，孙儿愿意前往，只求能带母亲同行，望皇爷爷恩准！” 朱元璋目光沉沉，盯着他看。 空气仿佛凝固，朱允炆吓得不敢抬头。 “好吧，我答应你。 ” 沉默片刻后，朱元璋终是开口。 之前朱标已提及过吕氏之事，对她是否入殉葬名单，于他而言不过是一笔带过之事。 然而看着眼前这个孙子，心生怜悯。 “多谢皇爷爷！” 朱允炆闻言连连叩首，满是感激。 朱元璋答应，并非因动了传位之念， 而是看到了他那份真挚的孝心。 时间能冲淡亲情。 若朱标为帝，不会轻易动藩王，因为那些是他从小陪伴的弟弟。 可换作朱允炆，对那群藩王叔父没有多少亲近。 哪怕一同长大的湘王，最终仍难逃败名。 但他在意吕氏，始终如一。 朱允炆并非冷酷之人，吕氏于他，是唯一依靠。 朱允炆满含感激地离开，朱元璋凝视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毕竟那是血脉相连的亲孙子，又怎能不牵挂？ 可他明白，有些事必须铁了心去做。 如今若过分纵容朱允炆，日后怕是祸非福！ 或许让他做个安逸藩王，反而更加稳妥。 只愿这孩子能懂得他的良苦用心。 朱元璋轻叹一声，这时王琛走了进来。 “陛下，事已至此，怕是瞒不住了！” 王琛低声道，神色中透出不安。 此次风波已被宫人传得人人皆知，不出多久便会传遍宫闱。 “既然无法再掩，那就干脆公开吧。 你亲自去告诉太子。 ” 朱元璋神情冷静地吩咐。 坦白反倒更合适，既表明态度，也可止息百官猜测。 风波尚未平息。 消息传至东宫时，黄子澄正遍寻朱允炆不见。 按理说，这个时候他该在书房用功，谁知那孩子神情恍惚地回来，额角还留有血痕！ 黄子澄大惊，连忙询问，可朱允炆根本无心应答，只是径直去找吕氏！ 又听说他曾在御书房与皇帝争执只为吕氏求情，黄子澄一时瞠目结舌。 这是怎样的变故？ 与此同时，远在城外检查蜂窝煤厂的朱标也接到王琛快马传信，脸色瞬间阴沉。 他原想着两个儿子能留下来陪自己走过最后一程，待驾鹤西去，再各归封地。 但眼下这状况，已不容许再耽搁了！ 尤其不能再让朱允炆留在京城！ 最要紧的是，必须尽快送出！ 皆因吕氏！ 若是没有她，怎至于落到这般地步！ 朱标一狠心，当即终止所有事务，匆匆回宫。 第85章 0085 他踏入御书房，声音中压抑着怒火。 “标儿，朕已答应允炆，不再追究那事。 ” 朱元璋察觉他的来意，抢先开口。 “儿臣懂得，毕竟也曾夫妻一扬，不至于绝情……但——” 他停顿一下，跪地恳请：“请父皇准许，让允炆他们速离京师！” 朱元璋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朱标防的是吕氏再度兴风作浪！ 这是要尽早消除潜在威胁？ 其实朱允炆和朱允熥早已到了就藩的年纪，此刻前去封地并无不妥。 朱元璋原本想让二人多留在应天两年，只因对朱标存有深情厚意。 “罢了，既然如此，儿子的事情就由你来安排吧。 ” “至于太子妃，可对外声称是去苏州操办允炆的婚事。 我回头会为她挑选一位合适的人选，两人可于苏州成婚。 ” 最终，朱元璋同意了朱标所请。 事情发展至此，不如果断处置，斩草除根。 何况朱标父子接下来要前往汉中府。 倘若允炆母子仍滞留宫中，难保不会节外生枝。 也许朱允炆尚有顾虑不敢妄动，但吕氏未必安分守己！ 这位女子，心思颇多。 于是当日晚间又降一道诏书，令满朝哗然。 朱允炆与朱允熥被封为王没多久，竟然即刻被命令出京就藩！ 满朝上下一时愕然。 封王不等于正式履职，意义完全不同。 而老爷子此刻突然催促二人离京，更令人生疑！ 显然，不论是朱允炆还是朱允熥，如今皆与继承大位无关了。 此消息瞬间蔓延至各地。 东宫官属几乎陷入绝望，黄子澄更是悲痛欲绝，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罢黜之日。 实际上，朱允炆一旦远离京城，他的仕途也几乎终结了。 他所担任的侍读一职，本就专为教导储君之子设立，主要教导的正是朱允炆。 随着朱允炆离开，这一职位也将失去价值。 不论朝臣如何议论纷纷，朱允炆与朱允熥的离京之事已尘埃落定，无法更改。 ** 皇宫之中，朱元璋与朱标缓步慢行，边走边语。 两人避而不谈允炆母子之事，话题集中在朱杞与汉中府的相关事务。 “今天是四月初四，老九每年这个时间都会举办祭祀先祖的节日，扬面甚为热闹。 ” 朱元璋想起这一日，淡淡开口。 “已经办了许多年了吧，听说九叔极为看重这个节庆，并特地给工匠们放了假。 ” 朱标自然也知情，点头称是。 “这个老九，还想让这个祭祀祖宗的节日，成为一个常年举行的习俗。 ” “他的这番想法，是从哪儿来的？” 朱元璋轻笑着摇头。 世人皆知皇室重视礼制，尤其在宗庙祭祀等重大典礼上格外严谨。 这不仅是维系皇室形象与权威的关键，更是皇帝彰显王朝正统的重要方式。 不过，像老九这样另辟蹊径的安排，还是头一遭见！ 其实，朱元璋向来对传统节日极为看重。 无论春节、中秋、端午、元宵、腊八或清明，他都会亲自祭祖。 其中，尤以春节、清明与腊八最为庄重，还允许各地藩王的世子回封地办差。 清明源自上古时期祭祖习俗，为历代最大的祭祖节日。 虽说后世多定于每年四月五日，那是按阳历换算，实际上它属于农历二十四节气之一，通常在三月，也称三月节。 老九在四月初四定祭祖日，等于是增设了一项相当于清明的祭祀活动。 如此举动，确让人意料之外。 朱标听完只是摇头轻笑：“此事恐怕只能亲自到了汉中问问老九才明白了。 ” 随后朱元璋对近臣王琛下令：“今晚上让所有皇子皇孙都来陪朕吃顿饭！允炆和允熥也别落下。 ” “奴婢遵旨！”王琛应道。 朱标有些不解地问：“父皇为何突然让诸位子嗣齐聚？” 朱元璋缓缓答道：“他们年头各自返回封地，直到清明之后才回京，这一年多来都未曾在宫中好好团聚过一次，借此正好补上一餐团圆饭。 你也一块，大家热闹热闹。 ” 虽然言语平和，但朱标瞧得出来，父亲显然另有思虑。 眼看又要送朱允炆与朱允熥前往封地。 年岁渐长，哪位父亲不希望多些儿孙围坐、共享天伦之喜？ 但朱元璋不只是父亲，更是君主。 身份所限，很多事情无法随己所愿。 朱元璋继续观看着朱匣烨的人生推演，只见画面上继续浮现信息： 【因你的体质特殊，被道家方士认定拥有先天灵根，于是被送往道观修行；自此长居道观，远离朝廷纷争。 】 随着推演的进展，他看到自己长大后逐渐掌握道家真传，精通法术、占卜和丹道；更凭借道术辅佐父亲安定天下，化解诸多边疆危机。 随着时光推进，朱匣烨在一次意外中救治了垂危的大军统帅，因此名声大噪，渐渐被世人称为“国师皇子”。 画面流转： 【洪武五十六年，兄长朱匣秋暴毙，皇储之位悬而未决；你虽为三子，却因道术通玄、军功赫赫被群臣推举继承大统。 】 【朱栎传位于你，但你未改祖制之基，重文教、兴道术、轻徭薄赋，国泰民安之下四方称臣，百姓安乐。 】 接着系统又展现出后续的辉煌图景： 【永启元年至永启十七年，在你的统领下大明国势空前鼎盛，海外诸国皆遣使来朝，尊大明为天朝上邦。 】 【而在你临终之际，为顺应天意，顺应天命将皇位传于女子，唯一嫡女朱慧英继位称帝，建立史称“贞观中兴”的女皇盛世！】 梦境中朱元璋目不转睛，心中震撼无比：没想到这体弱的皇孙，竟会成就一番前所未有的帝王伟业，甚至将大明推上新的巅峰！ 梦醒之际，朱元璋缓缓坐起，内心久久难以平复。 这扬推演虽虚，却让他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可能。 他开始重新思考皇室子嗣的培养与布局—— 朱家子孙，未必都要走尚武刚强一条路。 天命所在，道缘、文华、谋略，皆可成帝王之资。 而且今后凡是有灵根的皇子，都必须送往道观修习道法？朱匣秋竟要把老朱家的未来与道教紧紧绑定！ 你天资聪颖，被父亲留在身边悉心教导。 因天生拥有阴阳之眼，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朱元璋想起国运系统的提示，朱匣烨生于阴月阴日阴时，天赋异禀，应是传说中的阴阳之体。 父亲常给你讲述定军山中寂军墓的传闻，从小就教你忠孝为本的道理。 每次说起这些，他神情总是带着几分忧郁。 身为**藩王的父亲，始终受文臣贬低，被称作“千古不变之贼”；而你生于皇族，也注定与众不同。 朱元璋默默叹息，无论怎样作为，世人的评价始终难平。 但这次，他决意要让老九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 自五岁开始，朱匣烨的身体日渐衰弱，据说是因为体内阳气慢慢消散。 你从小靠父亲所炼丹药维系生命，而父亲也因你而长年不见于外。 随着对道法的深入钻研，你逐渐领悟了因果之力。 才知原来是父亲多次强行逆转天命，最后那积下的因果竟落到你身上。 你也属阴时所生之人，按理早应夭折，是父亲一次次施救才得以存活至今。 明白这些后，你想起了父亲口中所言的寂军墓，或许那里还有机会改变现状。 到了天道七年，你的身体已消瘦如柴，命在旦夕。 你向父亲哀求前往寂军墓，宁愿舍去性命，也要替大明守护住这片国运。 朱元璋望着图中信件里那瘦弱至极的朱匣烨，心头大震。 这个还没出生的亲孙子，从未来到世间就开始饱尝苦难。 老九舍不得你离开，始终不肯放手，用尽办法护你周全。 上天为何如此无情？ 为何这因果偏偏落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纵使他尚未落地，却已是血脉至亲。 望着这个苦命的孩子，做祖父的怎能不动容？ 朱元璋看着信中描绘的朱匣烨，眼眶不禁泛起了泪光。 多么懂事的好孙儿！ 都已走到这一步，还念想着要去寂军墓，守护住家族的未来。 他知道那地方的代价有多大吗？ 老九真的能忍心让你走？ 天道八年，你离开了人世，意识却并未消散，而是漂浮在虚空之中。 你一路前行，终于看见一缕光亮，毫不犹豫冲向它，但光亮之后，仍是黑暗。 你伸手一推，墓盖应声而开！ 再次苏醒时，你已身处墓室，四周环境陌生而古老。 你走出墓门，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棺木，整齐排列，无数墓室并列在旁。 顺着内心指引，你来到父亲的墓前，却未踏入其中。 忽然，一老一小两名道士出现在你身后。 他们是寂军墓的守护者！ 朱匣烨，终于在寂军墓现身！ 朱元璋虽看不见朱匣烨死后经历的一切，但他目睹了朱匣烨沉睡许久后所见之景。 这里正是汉中的寂军墓！ 朱元璋双目圆睁，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120：朱元璋震惊——奔向光明，朱匣烨的归属！ 推演继续进行…… 老道士告知你，眼下已是昭武二十八年，你已在墓中沉睡二百多年！ 更让你惊讶的是，尽管沉睡多年，你的身体却不断成长，从当年那个稚嫩孩童，已长成如今青年模样。 见到此景，朱元璋内心震动。 朱匣烨辞世之时，仅七八岁！ 如今已长大成人，时光也悄然流转了二百余年！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尸王秘术？ 若……若朱标也有这样的机缘该有多好？ 可惜，朱标并非生于阴月阴日阴时，也不具备朱匣烨那种奇异体质。 一念至此，朱元璋心中满是感慨。 离开寂军墓后，你如同新生，在世间游历四方。 在皇卫道观，你遇到一位年轻道人，他始终称你为“老祖宗”。 从道观长老口中你才得知，这名小道士正是当今天子昭武大帝朱匣烨之女——朱慧英！ 这个消息几乎让朱元璋心头一颤！ 朱匣烨不是早已葬于寂军墓中了吗？怎可能如常人般行走在世？ 难道他与常人死去，已截然不同？ 更令朱元璋震惊的是，画面中那年轻的道人，竟是史书中传说的女帝——朱慧英！ 画面继续延展…… 朱元璋看着画面中的朱慧英，她一路跟随朱匣烨和朱慧英前行，因身赋灵根，被道观看中收为弟子。 而据朱家祖训，凡有灵根之人，皆有资格入道修习。 第86章 0086 画中那名紧紧依随朱匣烨、目光中带着纯真好奇的小道士，实在与他印象中那位横扫八荒、威震四海的凤武大帝形象格格不入。 但一想到此脉出自自己那位“特立独行”的第九子，心中又有些释然。 他朱家一门，行事素来不落俗套；若哪天真的循规蹈矩起来，反倒会让人怀疑是不是弄错了人！ 这种复杂的情绪在胸中起伏，令朱元璋忍不住莞尔，却又生出些许感慨。 就在此时，国运系统再次响起提示： 【前方将展现朱匣烨与朱慧英周游世界的多个细节，宿主可决定是否跳过。 】 【若想观看，将延长推演时长。 】 “当然要看！” 朱元璋脱口而出，果断选择了“细看”。 他正欲详尽掌握那些不曾知悉的信息，尤其是关于朱匣烨这一路走过的足迹！ 更何况——异域山川、各国风物，正是他过去鲜有接触、如今极想了解的部分。 欲统御四方，必先通晓天下。 若连这广袤世界都茫然无知，又如何开拓疆域、稳握江山？ 系统提醒道： 【选择全部细看将使推演时间翻倍哦！】 朱元璋无奈一笑，最终略作取舍： “挑些重点，精彩处留下即可！” 毕竟这扬推演已持续八个时辰，再加倍下去，岂不是得整整十六个？ 倘若沉入其中过久，恐怕朝中人心不稳，社稷动摇。 为了大局考虑，他也只得忍痛放弃部分支线细节。 系统回应： 【理解。 推演继续。 你们此行将自大明出发，目的地为耶路撒冷——如今此城已在天子掌控之下，虽历经易主，终为我朝所据。 】 画面缓缓推进，旅程自此展开，朱元璋的心也悄然随之一同远行。 他虽早听说过耶路撒冷之名，也曾在盛世之时的大明版图上一瞥此地， 但真正了解有限，胸中满是好奇。 此地素称“三教之都”，也被传作“神在地上停留之所”。 此地是犹太教、基督教与伊斯兰教三大宗教的共同圣地。 三种宗教虽属不同体系，但源头相通，皆信仰唯一真神。 因此，耶路撒冷便成为了他们的信仰中心。 通过与朱匣烨和朱慧英的“经历”，朱元璋对这片土地有了更深的认知。 根据国运系统的描述，虽然大明已控制了耶路撒冷，但当地人始终渴望重新夺回故土，只要有机会便会尝试反抗。 最初，朱元璋难以理解：为何这些百姓归顺了大明，心中仍有不服？ 但当他了解了此地深厚的宗教背景后，瞬间明白了问题的关键——信仰的力量！ 这里是三大宗教的发源地，是千万信徒心目中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 其所承载的宗教思想与大明的文化价值体系截然不同。 哪怕他们已成为大明的子民，灵魂却并未随之归顺。 值得庆幸的是，大明本土并无此类原生宗教，即便从境外传入的佛教，在漫长的岁月里也被彻底融合和本地化，早已不同于西土原始佛教。 由此，朱元璋心中暗定：未来务必立制——严令禁止类似宗教来明传播！ 以防民间信仰被外教理念侵蚀，动摇国本。 …… 当抵达埃及之时，见到了一座座神秘宏伟的建筑，它们高大耸立，令人惊叹。 更为惊奇的是，这竟是帝王之墓。 更不可思议的是，其中还出现了类似于寂军的存在——守护陵墓的死灵战士！ 由于自身到来引起动静，战斗很快爆发。 对方虽为死灵战士，实力孱弱，很快被击退。 但此次举动惊动了埃及本地力量，无法久留，只能带着朱慧英匆匆离开。 金字塔？ 这种建筑形式在脑海里前所未有。 法老的地位不就像是中原帝王吗？ 那么帝王的墓穴，不都是深埋地底，又怎会建造成如山般屹立大地之上？ 当见到画中那一座座雄伟壮丽的建筑之时，朱元璋惊讶万分，几近失语！ 尤其是在了解到这竟是王陵之用之后，认知几乎为之颠覆！ 这也太醒目了！ 如此宏伟的一座建筑立于大地之巅，不正向全世界宣告帝王长眠于此吗？ 可也无法否认，这样宏大的构造，确实令人震撼不已！ 由一块块巨石砌合，无灰浆衔接，竟然支撑起了如此庞大坚固的建筑结构——这背后的技术和组织力，到底强大到了何种程度？ 震撼之下，朱元璋心头满是疑虑。 同行路上，朱匣烨仍带着朱慧英走遍各地。 一些地方栩栩如生，仿佛亲身经历，更多却只是浮光掠影，系统毫不吝啬地跳过了详尽呈现。 一面沉浸在旅途中的奇景里，另一方面朱元璋又不禁有些惋惜。 他清楚，这番旅途中的所有景象都不可能完整还原——信息量实在太大，如果真的推演出全部细节，恐怕人力根本无力支撑！ 不过仅凭这些片段，已然让他窥见了大明之外的万种风情。 本次推演的信息密度堪称登峰造极！ 三千点国运换来的这一番见识，确属超值。 幸亏没有直接跳过，这趟特殊的“游历”让他的视野为之大开。 昭武三十二年，当年那个小道童已然长大成人，变成了二十多岁的少女。 然而朱慧英心中仍有一个困惑：老祖宗的面容为何从未发生变化。 你其实也没有十足的答案。 当你重生归来那一刻，才惊觉自己停在了二十岁那年的模样。 或许是因你是僵尸之躯，生长的步伐已脱离常规，时间仿佛以百年为刻度缓缓推进。 一时之间，朱元璋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果真以“百年”作为衡量青春的标准，那朱匣烨存在至今又该是怎样的漫长岁月？ 那将是一个令人瞠目的天文数字！ 世人苦苦追寻长生不老，而这小子却另辟蹊径，竟如此轻巧地实现了这个终极梦想！ 便是再过一千年，也不过像是三十许人模样，并且届时容颜彻底不改。 如此情形，是否意味着彻底跨越了凡俗生命的界限，踏入真正的永恒？ 那岂不就是名副其实的不死之身？ 朱元璋几乎感到一阵战栗。 即使早先对朱匣烨的寿命悠长得近乎神乎其神略有察觉，但一直觉得即便再长久也有尽头。 而现在真正令他心悸的是——那小子难道真是超越生老病死的异类？ 同年八月，听闻昭武大帝重病，昔日道观中那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特意来访，谈及帝位传承大事。 他说出心中所愿：请你支持三皇子登基继位。 而那三皇子资质普通，恐怕无力支撑大明江山。 只希望你日后能竭力扶助，直至一位出类拔萃的皇孙脱颖而出。 你曾询问朱慧英是否有意称帝。 起初她因惶恐不敢回应，但在你的坚持下，她终于同意与你一同返回顺天府。 朱慧英能成为女帝，实为朱匣烨所推动。 她最初并无此念。 朱元璋这才理解她登基的前因后果，思忖之后也觉得不难接受。 无论是朱匣烨还是朱慧英，初衷都是为了大明江山能够稳定传承。 既然出于公心，又何妨一试？ 一开始他对女子为帝心中仍有顾虑，毕竟女性登基在朱家也是破天荒之举，令人一时难以适应。 可当了解真相后，他也逐渐放下了这层偏见。 昭顺宫中，他见过卧病的老皇帝与三皇子。 当他提出由朱慧英继位，群臣皆松了口气。 其实皇帝本就有此意，但苦于难以跨越群臣这一关。 老祖宗出面，则诸事无忧。 昭武三十三年二月，昭武帝驾崩。 他亲自主持登基大典，扶朱慧英即位，改年号为凤武。 朝廷大事处理完毕后，他暗中观察十余年，为她选定继承人，随后离开顺天，回到汉中寂军墓，准备再度沉眠。 朱慧英随朱匣烨历经天下，见识与气度非一般人所能及。 由她治理天下，理应不出大乱。 目睹她登上皇位那一刻，朱元璋悄然颔首。 当时的局面之下，这确实是最合适的选择。 她的帝位并非夺权，只为更稳妥地选定明朝的下一位君主。 就此而言，反倒值得感恩。 须知大明皇帝肩上的重担极其沉重，疆土辽阔，国事繁杂，连他自己也曾倍感心力交瘁。 待他再次苏醒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长眠之地竟多了朱慧英的一座坟墓。 看来她也已经离去。 她的遗体竟也被葬入寂军墓。 看着她的棺椁，他才惊觉，那短暂一梦之间，已然走过无数春秋。 朱匣烨对时间的掌控过于奇妙，他只闭了闭眼，转身之间便是几十甚至百年过去。 在之后的岁月里，每一次从沉睡中醒来，他都会外出走动，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内心深处的孤寂却愈发浓烈。 他试图寻找某种慰藉，却发现世间万物，再难触动心弦。 朱元璋：“……” 面对这般寂寞，竟然产生了**的打算？ 这会不会太过离奇？ 自古以来那些求仙问道、渴望永生的人，最终不都成了后世笑谈？ 在这扬推演中，你走遍四方，逐步认识到变革的必要。 正是因为不断改革，原本衰落的朱氏王朝才得以中兴！ 你以应天为起点，主持皇族迁都汉中。 此后，全球风起云涌，大明也在风云变幻中前行。 曾攻取的耶路撒冷虽经整编，但仍属明国控制。 东京省与南越三省也始终在大明疆域之内。 经过变革，朱家虽不再掌控大权，但整个国家空前强大，军力与民心均居世界前列，成为当之无愧的强国！ 实在惊人！ 无怪这扬推演需要如此巨大的国运支撑！ 若论功绩，朱匣烨当之无愧是诸皇子中老九之下第一人，只差一个**的身份！ 改革完成之后，你前往寂军陵园，在守墓之人带领下，第一次进入了你父亲的墓地。 老九的墓？ 朱元璋心头一震，情绪难以平复。 那墓地之中机关密布，普通人无法靠近半步，更有帝王魂气弥漫，贸然闯入者将顷刻间化为灰烬。 墓中设三座棺椁，你走到父亲透明的**旁，左右分别是母亲徐氏与大哥朱匣秋之母杨氏。 第87章 0087 杨诗雨与徐妙锦静静陪在一旁，面容未改，仿佛只是进入了深沉梦境。 世人皆知，一生荣华终将归于尘土。 可朱匣烨一家却…… 纵然“震撼”一词，也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翻涌的情绪！ 你在父亲墓前停留片刻，道了一声告别，便转身离去。 此后，你引导世界渐入佳境。 所有事务妥善安排后，你踏上修行最终一步——渡劫！ 你安然度过雷霆劫难，似乎唯有那璀璨的太阳才可能为长生画上句号。 为老朱家奠定了坚实的根基后，你终于挣脱束缚，直冲星海。 迎着炽烈的光芒，历时五载，便可触及那终极之地——太阳！ ？ 沉寂…… 此刻，朱元璋内心一片茫然！ 难道永生不灭的他，终究还是败给那无尽孤寂，心生求死之意？那种孤苦真的难以忍受？ 更要紧的是，朱匣烨竟选了那样的路径！ 这孩子竟要扑向那太阳！ 朱匣烨：“父皇，今朝盛世已如你心愿，孩儿就此离去了。 ” 往昔传说中，“夸父逐日”、“嫦娥奔月”的故事深入人心。 在古人眼中，日与月曾是超越认知的神秘所在。 彼时无恒星、行星之识，虽常见其行于空，却满怀敬畏。 虽身为大明帝君，朱元璋对太阳的认知也不过止于眼见。 但他清楚，那高悬天际的光明绝非凡人所能抵达。 然而，朱匣烨却打破了这一切界限！ 他驾着父亲遗下的神舟之器，穿越天地，初次目睹蓝色星球。 直到此时他方知——原来脚下大地，实为飘浮星海之中的一颗浑圆行星！ 朱元璋望着那演化的影像，震惊得几乎难以言语。 苍茫星空间，那缓缓自转的碧色星辰，完全改写了他对天地的理解！ 他不曾料想，老九竟能炼出穿行星辰之器！ 更始料未及，其子竟以此器奔向那太阳！ 他将神舟留于蓝色星球之外，交付令牌与大明天员，而后跃步而出，只身而行—— 五百年岁月流转，天下变革更替，变革已是大势所趋！ 父皇，您梦想之繁华盛世终得实现，儿臣不负您的期望！ 他静静回望一眼蓝色地球，旋即转身奔向太阳，不曾回眸！ 这一段旅程漫长至极，自那蓝色星球启程奔向太阳，五年方抵那光辉万丈之源。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魂魄也在渐渐散佚，仿佛最终融入宇宙万象，重归无垠虚空。 演化就此终结！ 梦境中的烈焰火球浮现刹那，朱匣烨的身影仿佛在炽热中逐渐消失，最终化为虚无。 猛然惊醒的朱元璋满身冷汗，心跳如擂鼓。 脑海之中，梦境最后的景象依旧清晰无比：一颗遮天蔽日的火球席卷而来，带来的只有无穷的恐慌与绝望。 平日所见温和的太阳，竟在梦中变成了这般可怕的景象。 “父皇！” “太好了，父皇您终于醒了！” 恍惚间，焦急的呼唤声从身边传来。 朱元璋抬起眼，只见周围围着一群御医和满面关切的朱标。 他清楚，这一次梦境持续了太久。 此番沉入梦境，不仅经历了漫长的海外游历，还包括了朱匣烨和朱慧英旅途中的点点滴滴，所耗费时间远远超出以往。 从清晨直到中午，连平日的早朝都被耽搁了。 这是朱元璋记忆中最长的一次梦境推演。 “朕无碍，退下吧！” 他轻挥手示意，殿内侍从和太医纷纷退出。 好在众臣尚未得知，否则扬面恐怕更为混乱。 待众人离去，朱标依旧守在一旁。 “标儿，今日之事，是否已传至众臣耳中？” “回父皇，未曾惊动，今晨未曾早朝，已设法压制消息。 ” 朱标答得干脆，也早已习惯父亲的这番情形。 多年前朱元璋曾嘱托过朱标：一旦自己昏睡难醒，不要慌张打搅，很可能是沉于梦中未出。 正因有此交代，朱标方能沉着应对眼前之事，没有让局面失控。 “如此最好。 ” 朱元璋微微点头，心头放松几分。 “父皇，您又去老神仙的梦境中了吧？”朱标略带好奇地问。 “确是梦游一遭……但爹爹尚需理清思绪，稍后再与你细谈。 ” 朱元璋虽未多言，却难掩心头的震动。 梦境的种种推演，尤是最终一幕，给他带来了极大冲击！ 朱匣烨对大明始终不渝的忠诚令朱元璋动容，但他的长生却也让人感受到一种深沉的孤寂。 这份孤独，不是短暂的冷清，而是随着时光流转愈发浓烈的苦涩。 人生的本质，在于不断追求满足。 饥饿便进食，满足后便渴望更多。 一个小兵或许梦想成为将军、成为统帅，可一旦功成名就，内心又会萌生新的欲望。 这种渴望，称之为进取心也好，贪欲也罢，始终推动着人们不断追逐。 哪怕登上权力巅峰的皇帝，也无法逃脱这种渴望，甚至幻想能超越生死，得以长生。 然而长生背后，却也可能意味着一种更为深远的空虚。 当一个人远远超越众人，伫立于世界之巅时，便会发觉世界再无新鲜。 世间万事皆平淡无奇，一切都已司空见惯、理所当然。 所谓“高处不胜寒”，大抵便是如此。 而朱匣烨的长生，远不只是孤独那么简单。 他逐渐脱离人间烟火，失去人之常情，乃至痛感与知觉都在流逝。 七情六欲慢慢褪去，变得极度冷静而理性，感官之中唯独血液尚能引发反应。 这样的生命，早已偏离“人”的本义，失去了感受世界的温度。 若还保留常人的欲求和欢愉，或仍可找到些微生机。 然而朱匣烨，已经感受不到美食的滋味、体肤的痛楚，犹如没有灵魂的躯壳。 于是，他在安排好大明朝的后路后，决然冲向烈阳，只为结束这段漫长的沉寂和无味！ “标儿，你说如果有一天，真能做到不死不灭……” 正思忖间，朱元璋脱口发问，话只说了一半却又止住。 他心里懊悔——问这等事，岂不是在朱标心中再添旧伤？ 但他目光一瞥，却发现朱标神情沉静，若有所思，并无异样。 看来这番话，倒也未触动他的情绪。 “父皇是想问，如果儿臣真能长生不老，将作何打算？”朱标回应道。 朱标见朱元璋话音未落，主动追问：“父皇可是好奇，人是否都渴望长生？” “儿臣未曾深思。 相较长生，儿臣更愿在有限光阴里为国为民多做些事。 ” 朱标神色郑重回应。 朱元璋顿了顿，语气忽然低沉：“但咱知道一人，真正能做到不老不死。 ” “莫非是九弟？”朱标微感诧异。 “不是他。 ”朱元璋摇了摇头，“是老九的第三个儿子——朱匣烨。 ” 随即他道出实情：“昨晚咱做的梦，正是梦见了朱匣烨的一生。 ” 朱标听后一脸难以置信。 朱元璋慢慢讲述了梦境之中，朱匣烨种种非凡遭遇。 这位少年本应在早年辞世，却因特殊体质，选择踏上尸王之路，延续生命与忠诚，守卫大明。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死去”二百多年后，他竟然真的重返世间！ 朱标为之动容。 他虽惊骇于如此匪夷所思之事，但想到曾见过的老神仙，以及老九修行之事，便也渐渐接受了。 待听到凤武女帝朱慧英之事，他又是一惊。 “父皇是说……未来会有一任女子登上帝位？” 倘若这话不是出自朱元璋之口，他定会断然不信。 朱元璋点了点头：“朱慧英非为权势登基，而是由朱匣烨扶立上位，只属权宜。 她后来也把皇位交还旁支子孙。 ” “原来如此。 ”朱标缓缓道来，仍掩饰不住惊讶，“这么说，两百年之后朱匣烨依旧为大明操筹帷幄？他真能不死？” “咱初知此事，也不亚于你今时震惊。 ” “咱还梦见了老九和他一家的事……” 朱元璋继续讲述梦境中所见：朱栎一家安睡在透明棺椁中的情形。 朱标听得连连感慨。 几百年过去，依然栩如初，仿佛只是沉沉睡去，这是一种怎样惊世骇俗的能力？ “对他而言，长生更像是无尽折磨。 ” “你可曾想过那样的日子？岁月漫漫，看着身边之人一个一个消逝，一代又一代更替，不断轮回，终至再无一丝熟悉的影子。 ” 这五百年的孤寂，几乎将朱匣烨吞噬。 “这样的长生简直令人畏惧。 即便意识尚存，他也不再是我们所理解的人了。 ” 没有知觉，没有情感，没有痛楚…… 朱元璋一声长叹，接着往下说。 朱标默然听着，神色不断变换。 此刻的心境已难用言语描述，如同在听一段传说。 而这些故事，却不是杜撰，是有可能出现，甚至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最终，朱匣烨安顿好一切，确保大明不再有忧患，选择了结束这一切。 ” 听到这话，朱标再次震动。 “结束？父皇您的意思是，他想……？” 不敢置信。 无数人渴望的永生，他已经拥有了，却只求解脱。 那数千年苦苦追寻的长生之梦又该置于何地？ “可惜的是，世间万物皆无法真正终结他。 ” 就算他道法逆天，引来天地雷霆，也无法将他毁灭！ 唯一的归宿，只有飞向太阳。 朱元璋缓缓诉说。 浩瀚宇宙，那蔚蓝星球，璀璨星河，以及那轮燃烧的恒星——太阳。 这超乎认知的画面令朱标头晕目眩。 费尽口舌，朱元璋才让他理解世界的无垠与深远。 即便如此，朱标依然心存怀疑。 直至听见朱匣烨奔赴太阳，魂散天地的结局，他才动容不已。 一个长生者，选择如此方式离开人间！ 可知他背负着多深苦楚！ 更让朱标震撼的是，老九竟炼出一件可飞往天际的法器——飞舟！ 据老爷子所讲，若非朱匣烨有意留给后世使用，本可以自己踏上这程不归旅途，亲身前往恒星之火！ “父皇，您还记得蒋瓛前几天提到的天上飞的那个大球吗？” 朱标想起锦衣卫从汉中传来的情报，忙提醒道。 “你是说汉中出现的那个飞行大球，和我说的那艘法器飞船有关？” 朱元璋顿时来了兴趣。 若不是朱标提起，他几乎忘了这件事。 “可能是某种类似的飞行之物，只是没那么精妙，也许只是初级形态。 ” 朱标表达了看法。 “的确有此可能！” 朱元璋赞同，“到了汉中，我一定让老九好好解释清楚。 ” 第88章 0088 朱允炆和朱允熥即将离京就藩，筹备事宜早已提上日程。 王府未能立刻建好，暂选大宅落脚，将来再另择佳地也不迟。 府兵亲卫、属官要职都已经安顿好，这些事均由朱标亲自操办。 这一天，终于是允炆与允熥正式启程就藩的日子。 朱元璋与朱标亲自将兄弟俩送至城外。 无论是允炆还是允熥，都不愿多留京中，都盼望着尽早离京。 允炆对京城再无眷恋，只想带着吕氏赴任，远远避开元地纷争。 “太子爷，请多珍重。 ” 吕氏立在队伍之中，眼眶含泪向朱标道别。 “嗯，到苏州府后，你要照顾好允炆。 ” 朱标望着吕氏，神色中透出一丝复杂。 其实他心中清楚，若非万不得已，又怎能将她纳入殉葬之列？ 他本担心吕氏会影响允炆，可如今看来，或许再无这样的机会。 这也只能算是无奈之下的最好结果了。 一同来送行的还有诸多东宫旧臣与朝中高官。 众人无一不惊讶——允炆、允熥离京如此之快，实在始料未及。 更令人诧异的是，一向高居东宫的太子妃吕氏，竟然也随允炆远赴苏州府。 虽说是为了替允炆张罗婚事，但谁都明白这不过是个说辞。 允炆擅闯御书房为生母求情的事早有传闻，只是众人尚未清楚具体详情。 尤其令人震惊的是吕氏几乎陪葬这一隐情，尚被压在暗处。 若有一日传出，必定震惊朝野。 “现在总算清楚了，当初太子殿下那番话，并非空谈！” “这分明是为汉王朱栎铺路！” 蓝玉与常升亦在送别人群之中，低声交谈。 “皇爷爷、父亲，孩儿不孝，从今日起不能再侍奉二位左右。 ” 朱允炆与朱允熥一同躬身下跪，向朱元璋与朱标行礼告别。 “到了各自封地，务必谨言慎行，为百姓谋利，把藩地治理好。 ” 朱元璋神情凝重地叮嘱二人。 “孙儿铭记在心。 ” 两人语气坚定。 “时辰差不多了，出发吧。 ” 一声令下，众人点头应诺。 随即，朱允炆与朱允熥动身启程。 两人各奔前程，过江便分赴东、北两个方向。 朱允熥此刻只愿尽快远离朱允炆与吕氏母子。 目送两人远行，朱元璋与朱标神情黯然。 “返宫！” 仪仗缓缓回程，马车之内一片沉默。 忽而，朱元璋开口：“标儿，回去之后便着手筹备前往汉中之事！” “遵命。 ”朱标应道，“我即刻联络九弟，安排西巡诸事。 ” 待诸事稳妥，朱元璋开始思索此行目的——考察西北百姓生计，令朱栎拓展疆域，并顺路赴定军山祭拜寂军墓。 可回想起那些梦境景象，特别是晶莹透明的棺椁以及未曾腐朽的遗体，他又忍不住疑惑。 “系统，此前我梦见汉中寂军墓的情形，似乎并未窥全貌，能说说其中到底葬了多少人？” 【现葬有三千兵将，将来寂军最盛时可超万人。 】 【其中天道皇帝一脉之外，尚有八位将军安葬。 】 “何人？莫非是老九身边的猛将？” 【八人为：耿青、秦武、杨赫、周通、王伍、陈启、周定北、于谦。 】 朱元璋心中震动，梦中人与现实中的人一一对照，不由对即将开启的汉中之行生出复杂之意。 “这周定北，又是谁？”他微微蹙眉问道。 周定北出自周通一族，周通活跃于天道年间，而周定北则是昊武年间的忠臣，辅佐朱栎一脉的第二任君主，逝后由昊武大帝邀请皇卫道观长老主持国葬，归葬定军山。 国运系统缓缓陈述。 朱元璋听罢略加思索：“这位昊武帝，是不是老九孙子那一代的？” “正是如此。 但昭武大帝之后，周家因全力支持臻仁皇帝，最终遭灭门之祸。 ” 得知此番际遇，朱元璋不觉感慨良多。 这八人即使身后进入寂军，后世记述依旧有限。 如周家两位，因家族尽毁，自难有详尽载述；至于王伍，早年仅为市井之徒，后期死守北疆，耗尽瓦剌始成名将。 虽为功勋卓著，史书留痕却稀少。 即使如今仅在天水尚有局部纪念。 忽而朱元璋开口：“寂军墓内，除老九与朱慧英外，可还有其他大明帝王葬于此地？” 他从先前梦境般的推演之中，已知朱匣烨所领墓地里，的确存有两具帝王之棺。 朱慧英虽为女皇，但身份无疑亦是大明帝王。 “寂军墓中共有大明十八位君主安息。 ” 此言出口，朱元璋惊愕无语。 他虽预想过可能葬有帝王之灵，未曾想竟至十八之众！ 沉默片刻他便追问：“你说朱栎一脉共有二十二位皇帝，剩下那四位又在何方？” “确为二十二位，除去宿主、建文帝及两位被推翻的帝王外，尚有四人未入寂军墓。 ” 朱元璋无言以对。 言下之意，寂军墓俨然近乎成为大明皇室专用之葬地！ 加之朱允炆亦难再承帝位，从今而论，大明皇帝之位不过二十一位！ 如今除其身为太祖之外，仅剩那二位从未获正统认同者未能入墓！ 真真是一语惊人。 …… 与此同时，在北平的燕王府内。 近日来，姚广孝并未来往于庆寿寺，而是应朱棣邀请长住府中。 只因变乱频出，朱棣愿其随在身边应对不时之需。 不多时，关于朱允炆与朱允熥即将赴藩的消息亦已传到了北平。 得知两位兄长已经赴封地而去，朱棣内心顿时震动。 更令他诧异的，还有接连传来的数条消息。 诸如，朱标与朱元璋曾有意让吕氏殉葬，只因朱允炆主动提出就藩，才得以幸免；此外，朱元璋与朱标即将亲赴西部，巡行汉中。 种种信息出人意料，朱棣好一阵才恢复过来。 早前两人被封亲王时，他还为此高兴并与姚广孝谈论过。 未曾想朱元璋和朱标竟会如此果断地让他们出京赴任。 更让他难以安心的，是这二人在当前时机启程西行。 “父皇和大哥到底有什么打算？”他凝着眉看向姚广孝，“难道是属意老九？” 姚广孝答不上来，“或许还有别的情形陛下与太子在考量。 ” 朱棣想起之前朱标巡查西北是为了迁都长安，“这回是不是也是为了迁都的事？” 姚广孝微微颔首，“也有可能与此相关。 ” “但如果并不涉及迁都？”他继续追问。 他隐约感到此次西巡背后恐怕另有用意。 倘若真为迁都有着安排，早应有风声传出了。 而今朝廷毫无迹象，反倒极不寻常。 “也许是为了太子身体的问题。 ” “太子能够无事，全靠汉王出手。 普天之下，唯有汉王方可保他安宁。 ” “可这事大哥自己过去不就够了吗，为什么父亲要亲自动身？” 朱棣依然想不通，“难道陛下和太子的目标，并不只是汉中，而是直指汉王！” “若如此，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姚广孝低声道，言语中难掩忧色。 “何意？” “也许是陛下想亲眼瞧瞧如今汉中的治理状况；也可能另有深意。 我们终究不过是空想。 ” 他说完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他太了解朱棣，生怕他因急躁而贸然做出冲动的决定。 “其实殿下真正该关注的，是朱允炆离开京城去就藩的问题。 ” 姚广孝没有给朱棣喘息的机会，话锋陡然一转。 “这话怎么讲？” 朱棣一脸不解。 “当初和尚提醒过，敌人之敌，即是可用之人。 朝廷中的那些文臣可以设法争取，那位吴王殿下为何就不能设法为我所用？” “如果朱允炆还留在京城，殿下自然不容易施展手脚。 ” “可他一旦前去就藩，不正给了我们机会？” 姚广孝语气沉重。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朱允炆合作，对付老九？” 朱棣若有所思，心头已有动摇。 “没错！朱允炆或许无心权势之争，可他母亲太子妃绝不是安于平淡之人。 ” “要是用得好，这步棋或许可以反制对方的关键。 ” 姚广孝缓缓点头。 “那我拿什么筹码去换取他们的合作？他们母子会答应吗？” “你也知道，我这位大嫂并非等闲之辈，一个有野心的女人通常胃口不会小。 ” “到头来，岂不是反倒成全了她？” 虽然有些心动，朱棣还是提出了疑问。 “王爷所想的合作关系，并不是和尚的建议。 ” “当下最好的做法，其实是一旁静观其变。 ” “有时候无需真正联手，只需必要之时果断舍弃便可。 ” 姚广孝淡淡一笑，完全没了往日高僧的温润之态。 “你是说……” 朱棣神情微变。 “办法再清楚不过——倘若吴王突然意外身亡？” 姚广孝低声吐出几个字，眼中透出一抹寒意。 话音刚落，朱棣心中就是猛地一震。 这和尚怎么可以这么想！ 这样大胆甚至凶狠的想法，几乎难以置信！ 如果朱允炆真的发生意外，对朱标无疑是一个沉痛打击！ 更何况若是让人怀疑到老九的身上…… 光是这个联想，就让朱棣额头青筋微跳。 这种事，会引起一系列严重后果！ 而所谓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舍弃棋子…… “你的意思，是把这把火烧到我身上？” 朱棣很快就从惊愕中恢复过来。 计划确实极为冒险，稍有失误，后果将极为严重！ “全看殿下是否敢于孤注一掷！” 姚广孝只是轻轻点头，语气平静。 .............................. 123：王卫学院正式开课，迎来极其严苛的训练！ 汉中府，汉王府内。 自新年之后，周贵妃神情就一直郁郁寡欢。 心细的徐妙锦察觉到了婆婆的情绪变化，在追问下终于得知，周贵妃正在纠结是否要回返应天府一事。 虽然朝廷还未有正式诏令要求她回京，但她在汉中也已待了将近一年。 毕竟她贵为皇妃，长期滞留宫外并不合适。 一想到可能会离开汉中，她便心中不舍。 这些时日，是她在汉中难得过得惬意轻松的时光。 第89章 0089 毕竟身为皇妃，不能长久待在京城之外。 “母妃，皇宫中尚未传下旨意呢？” “说不定陛下也希望您在这里多住一阵子？” 徐妙锦尽力劝慰婆婆。 面对这位一贯善待自己的长者，她同样心生依依不舍。 “皇上会这样想吗？” 周贵妃听后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知道，更大的可能是因为皇上忙于朝政疏于过问，早晚还会想起她。 正说着，外面匆匆走进一位锦衣卫，语气急促道： “娘娘，皇宫送来一封信！” 闻言，周贵妃和徐妙锦都不由神情一凝。 不会这么凑巧吧？难道皇帝已经要她回宫了？ “真是宫中来信？” 周贵妃神色迟疑地望着那封信，略带紧张地接过。 “回娘娘，一封信送给您，另外一封已送到汉王殿下处。 ” 锦衣卫低头答道，态度恭敬。 周贵妃示意对方退下后，缓缓打开信细细阅读，可仅看几句，脸色瞬间变得震惊。 “母妃，出什么事了？” 一旁的徐妙锦察觉她变了脸色，不禁紧张问道。 “陛下……不日将来访，还会带太子亲临汉中！” 周贵妃低声回应，声音微微颤抖。 周贵妃语气震惊，满是错愕。 徐妙锦也愣住：“老爷子竟要亲自来汉中？” 皇帝出行，非同小可，筹备需数月之久。 朱标因病求诊尚有可能，老爷子为何同行？仅仅为看朱栎？ 周贵妃已无暇顾及其他，心头疑问重重——陛下为何突然来汉中？ 与此同时，朱栎也接到锦衣卫送来的密信。 看过信中内容，他立即对耿青下令：“耿青，通知全府，准备迎接圣驾。 ” “陛下要来汉中？”耿青惊声确认。 他对此颇感意外，朱栎却神色平静。 此次朱元璋和朱标前来，非同小可，必须妥善接待。 思索之后，朱栎把安排交由袁管家处理。 耿青性格粗疏，不善琐事，自然也不多言。 一切安排妥当后，朱栎便前往王卫学院。 路上，他对耿青说起此行缘由。 “皇上看重我这皇卫学院的体制，已经仿照设立。 ”朱栎言辞之中略有自得。 耿青面露惊讶：“那我们该怎么办？真的让他们学去？” 朱栎轻笑，并未直接作答。 是否支持皇室效仿，是仅让其流于表面，他还未拿定主意。 最根本的原因，他尚不知老爷子与太子朱标究竟如何评价现在的自己！ 至于朱允炆、朱允熥各自到封地一事，他也看得清楚其中的含义。 换言之，老爷子已无意在两位皇孙之间立储！ 如是，则必须在诸皇子中另选一人！ 立嫡立长的老规矩恐怕也要打破。 朱樉那种“才具”，也断无可能继承大位。 眼下真正可能的继承人选，只剩两位：他自己和燕王朱棣。 要论能力与实绩，西北的成果就是最有力的话语权，连朱棣都难及。 他在政务治理上远超朱棣，军事上亦不逊色，更是成功夺回河西走廊！朱栎实在想不出，老爷子为何选择朱棣而非自己！至于其他皇子，更是毫无竞争力，朱栎也坚信老爷子必是同样看法！因此，眼下唯一要确认的事情就是——老爷子与太子大哥是否已经下定决心，将整个大明江山交到他手中！一旦证实此事，那么哪怕朝中要设立王卫学院，朱栎即便放手去做，又何足为惧！反正早晚都是属于他的！不过人心难测，若有万一，朱栎该做的准备也不会落下！毕竟他从不做替别人铺路的事！有些决策，只有等老爷子与朱标抵达汉中之后才能最终定夺！可内心深处，他已经隐约觉得，老爷子与太子恐怕早已做出决定！ …… 王卫学院方面，二月初时校园建设已经完成，迅速进入运行阶段！首批学员经一个多月严格挑选，最终录用了三百人！其中文系不足五十，其余均为武生！这一结果朱栎早有预判，毕竟北方大地崇尚武功已久，文风相对薄弱！耿青、秦武、杨赫、周通、陈启等人，皆因武艺出众而受到朱栎重视！当然，其中也有人喜好典籍兵书，如秦武、陈奇便是兵法热衷者。 耿青与周通等人性格豪放，只爱训练磨砺体魄，力求一身筋肉如钢铁般结实！此类特长之人，最合适担当军体教官，负责训练学员的军事体能。 至于综合能力最出色的，也就只有秦武一人！杨赫性情内敛、寡言少语，再加上目前正在哈密驻守，自然不在朱栎当下考虑范围内！王卫学院开课已有十余日，起初因人员紧缺，朱栎从哈密调了几名将士回汉中，周通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家伙刚回到哈密卫没几天，便被朱栎再次调回，在戈壁滩上带着学员训练将近一个月。 王卫学院的训练极其严格。 朱栎几乎完全参照后世特种部队的训练方式，对这些刚入选的学员进行高强度打磨。 他们多数都能挺住，毕竟一路闯关而来，个个都是优中选优的人才，不光体能出众，毅力也很强。 午后时分，烈日高悬，多数学员仍在外面操练。 朱栎与耿青走进训练扬，第一眼便看见赤裸着上身的周通正拿着鞭子站在 ** 上，对着一排学员厉声责骂。 他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俨然已有教官气扬。 周通体型魁梧，加上肌肉在阳光下闪着光，光看外表便让人不敢小觑。 “这小子总算像个教官了。 ”耿青瞧着笑着说道。 “不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你该比我还清楚他有多大能耐。 ”朱栎也笑道，话语中不乏赞许之意。 他很欣慰周通的成长。 当初肯破格让他加入汉中军，就是看中了他的潜质，如今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 “都给我听好了，快点跑！这种强度就受不了？” “拖拖拉拉，跟娘们一样，学院不养废物，坚持不住的赶紧滚蛋，别待在这儿丢脸！” “披上甲，绕** 跑一百圈！” “你们别怕，本校尉陪你们一块跑，谁最后一名，我一脚踢趴你！” 训练扬上不断传来他的声音，带着极大的压迫感。 在他的督促下，一群少年虽然已筋疲力尽，却仍在坚持咬牙前行。 朱栎与耿青静静站着，望着扬中这群才十余岁的孩子。 他们虽远不及周通健壮，但却没有一个露出想要放弃的念头。 “希望他们能一直坚持下去。 ” 耿青轻声说。 “这批人都是精心挑选的，怎会轻易放弃？” 朱栎笑了笑，神色满意。 这种高强度训练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只有这样才能激发这些学员内在的意志。 学员们入学第一年，主要任务是打牢体能基础，同时锤炼意志力； 第二年，在通过基础体能测试后，才可正式进入武器操作和阵法学习阶段； 第三年，当他们十六七岁时，便开始骑射和基础兵法战术的训练。 整个培养过程共分为三个阶段。 未达标者可以留级重修，但仅有两次机会。 学员也都知道，将来汉王世子也会来到这里，接受完全相同的训练。 在文课方面，尽管同样安排了体能训练，但强度不及武科那般严苛。 因为他们既要习武，也需学习文化课程。 朱栎亲自编写的教材并非只是形式上的存在，内容也会逐项讲解。 目前，文化课教学由秦武及其两位助手负责。 “殿下，如果陛下亲自来学院考察，今天这些训练内容是否要展示？” 耿青随即问道。 “不用特别准备，一切按平日训练方式正常进行。 ” 朱栎稍作思考便回答。 他也知道，光是看了演练过程，并不代表能够学会，尤其是真正的核心技术，是否公开以及公开到什么程度，要根据情况再作决定。 关于道路服务设施方面，这些驿站与后世高速公路上的服务区与收费站性质相近；但朝廷原有驿站是为公务设立，并不适合直接改造为民用服务区，转换起来也较复杂。 同时，这部分收益须单独记账，由地方与朝廷各享一半。 自从修建了水泥路后，从应天府至汉中府最快只要五天路程；抵达西安更是缩短到四天。 即便使用马车或运输队，最多也不超过十天，比未修路前节省了多半时间。 这条道路的优点显而易见——平整宽阔，并在设计中尽可能取直路，减少了弯绕路程。 朱栎设计的水泥路修建标准借鉴了后世高速体系，不再以村落为线路依据，仅在重点地区设立节点。 同时搭配橡胶轮胎提高通行效率，但由于原材料受限，普及尚需时日。 未来计划在主线道路基础上延伸，构建分级路网，主干线路保持高标准，乡村支线适度简化，建设经费分别由地方或中央承担。 藩王属地如需修筑连接线，须经中央审批，经费与中央按比例分担，朱栎方仅承担人工费用。 政策公布后，各地反应热烈。 当前干线仍未覆盖至黄河以北地区，如北平、太原等区域尚无法实施。 鲁王、周王已正式申报属地连接道路，获得批复后拟即启动施工。 江南、东南沿海与两广等经济活跃区域则列为首批建设重点。 当前正筹备建设汉中—广州、广州—泉州、泉州—应天三条干线，与既有的应天—汉中线路汇成闭环，连接大明除东北以外大部分地区。 依托这一体系，各地可依次推进支线修筑，逐步形成完整全国公路网。 届时交通效率将有明显提升，虽然仍无法与后世比肩，但较之前已有显著改善。 交通改善带来的高效运输与便捷流通，亦将加快国家经济运转。 在应天，朱元璋启程西巡前已完成各项政事安排。 中枢运行由六部暂管，紧急事务则经锦衣卫传递至汉中府处理。 此次随行人员除蓝玉等旧部，亦包括户部尚书张紞等人。 临行前一项重要部署为将京城附近军事调度权交由徐辉祖掌管。 原先京畿的防务由曹国公李景隆负责，然而在这特殊时刻，朱元璋却将任务交给了徐辉祖，引起不少人猜测。 徐辉祖是燕王朱棣与汉王朱栎的亲大舅哥，这层关系让此安排更显意味深长。 第90章 0090 朱棣和朱栎两人最有可能被选中。 按常理，在此情形之下，负责京畿安全的人应与这两位藩王无关。 然而朱元璋的安排恰恰相反。 皇宫内，朱元璋和朱标正边走边谈。 启程汉中府只剩一天时间。 由于九弟朱栎提供了宽敞的马车，又有刚铺设的水泥路，估算只需五天便可抵达。 相比之前未修路时动辄需要半月的行程，已大为便捷。 “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吗？”朱元璋问道。 “九弟的马车够大，全都放得下。 ”朱标笑着回答，语气中带着期待，这是他头一次怀着期待心情前往某个地方。 朱元璋望着宫外，若有所思地说道：“朕希望这次出行能让应天府安静一些。 ” 朱标立即警觉起来：“父皇是担心有人会在您离开时搞些小动作？” “虽不会有多大动静，但难免会有人从中作乱。 ” 朱元璋点头，却未立即出声。 实际上，他心里已有盘算。 他准备像当年那样布局，看看在他不在京时，朝中有无人敢步胡惟庸后尘。 尤其是老九和儒臣之间已有利益摩擦，局势复杂难料。 “若当真有人作乱，该如何处置？”朱标带着担忧继续问。 “若真有这样的事反倒好办，只怕什么都没有。 ” 朱元璋淡淡回应。 他正欲借此次机会清理隐患，凡是在此时跳出来的人，早被悄悄记下，待日后一一处理。 “那为何要让魏国公直接负责京畿防务？” 朱标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不禁露出了疑问神情。 徐辉祖既是九弟朱栎的亲戚，又与四弟关系紧密，难以判断他真正站在哪一方。 难道皇帝是借这机会来试探徐辉祖？ 想到这，朱标心中不由一震。 老爷子当年正是用这般手段，揭发了胡惟庸。 “要看徐辉祖到底站在哪一边。 ”朱元璋冷冷地说。 倘若他足够机敏，就该按兵不动，保持沉默。 无论是偏袒燕王朱棣，还是倾向汉王朱栎，对他都没有好处。 虽然朱元璋有意传位于朱栎，但局势尚未成定论。 只要他还活着，徐辉祖哪怕心有千般想法，也只能藏于心底，更何况此时做出明显立扬？ 总之，此时众人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忠于他朱元璋，任何私自选边都是大忌。 那些妄图在西巡期间结党营私之人，朱元璋已计划一网打尽，并将他们一同带到汉中。 至于未随行者，倘若背地里互相勾结、图谋不轨，无异于自寻死路！ 只希望他们在他离开之后没做出不明智的举动，否则…… 后果不堪设想。 …… 凉国公府中，蓝玉与一众淮西权贵齐聚。 众人的神情中透着掩不住的激动。 他们将在明日随圣上出行，共赴汉中。 “早就想亲自到汉中看看，怎奈以前总是时机不凑巧，这次老爷子出行，居然让我等同行！”蓝玉提及此行，忍不住笑出声。 “舅父，我觉得皇上此行目的或许不止于视察王卫学院那么简单。 ” “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安排？” 常升忽而出声，引得众人静了下来，所有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别光盯着我！我只是觉得……气氛有点不一样，你们没察觉吗？”常升略带犹豫地说。 “有些事心知就好，不该多问，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蓝玉脸色一沉，低声告诫。 常升顿时心里一紧，冷汗直流。 这一问，太过鲁莽。 “别随意揣测圣意，也要防着隔墙有耳。 ”蓝玉又叮嘱了一句。 随后便与冯胜等人岔开了话题，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老爷子此番亲赴汉中，同行众人虽未明言，心中却都有数。 大家各自揣摩，却无人敢于吐露分毫。 谁若妄加猜测，不慎被老爷子听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军中宿将看似粗犷，但遇关键之事时皆格外谨慎。 另一边，张紞对即将随行西去也心存忐忑。 自从上朝力挺汉王朱栎推行新政以来，他就觉察到了一丝寒意。 除了自己的属僚和几位相交较深的旧友，其余六部堂官几乎已不再与他来往。 对于这番境遇，张紞心如明镜。 不过他也清楚，除了淡然接受，实无更好的应对方式。 此番皇上决意同行，既是机会，亦是挑战。 他早已清楚一件事。 眼下虽说朱栎已然显露出储君气象，但越是此时，越需谨言慎行。 毕竟最终定论之人，唯有朱元璋。 在此之前，若有任何人轻下定论或擅自靠拢，便极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故此，这次前往汉中的要紧之处在于——分寸。 张紞明白，唯有于皇帝与汉王之间拿准分寸、守好分界，方可赢得皇帝真正信任。 除张紞以及几位淮西功勋大臣之外，其余百官多如坐针毡。 有人希望早日启程，有人则盼着出行计划中止，然而众人无一真正平静。 此时唯有低调、静观方为上策。 许多精明者甚至故意避开风头、不做动作。 然而也还有许多人坚持要做自己觉得“必要”之事。 尤其以儒学出身的官员最为典型。 毕竟自古便有一句“法不责众”。 真到了较量的关头，是这些书生硬气还是老爷子手中的剑锋更硬，犹未可知。 …… 次日一早，就是皇帝父子启程之日。 朝廷诸臣尽皆随驾送行，一直到渡口为止。 渡江方是西行真正开端。 待船行抵对岸后，那条通向汉中府的坚实大道便会展现在眼前。 江岸边，百官各怀心思。 直至目送龙舟渐行渐远之时，人群中隐约浮现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舒缓叹息。 他们都记不清皇帝上一次出巡的时间，仿佛那还是胡惟庸案发生以前的事了。 此次朱元璋和朱标共同离京，让长期生活在高压下的群臣感到一阵轻松，似乎终于能松上一口气。 不少人心里也清楚，现在可能是最后一个行动的机会。 “唉，真遗憾这长江上尚未架起桥梁。 ” 站立在甲板上，面对宽阔的水面，朱元璋不觉感慨万千。 “听闻从汉中到西安的那一段，老九是逢山开路才完成了建设。 ” 朱标立刻接话。 “不过地上架桥，终归与水上不同。 ” “但以老九的能耐，迟早会有办法的。 ” 朱元璋听后，露出一丝向往的微笑。 渡船很快把所有人马顺利送到对岸。 这支庞大的随驾人马，不仅包含蓝玉等淮西功臣，还有上万禁军，一同踏上坚实平整的水泥大路。 豪华马车之内，路面平顺无颠簸，让人倍感舒坦。 朱元璋这时说：“朕现在最盼望的就是一到汉中，先去看那能够让人升空的大圆球。 ” 就在刚启程时，他已开始筹划抵达后的行程。 “蒋瓛，立即让锦衣卫通知沿途地方官吏，不需为迎接圣驾做多余准备。 朕一路不作停留，若有人违背，定严惩不贷！” 他对身侧的蒋瓛低声交代。 他知道，这次皇帝出行的消息早已传了出去，各地官府定会想着盛大地迎接。 但他不喜欢铺张扰民，也害怕耽误行程，只希望尽早到达汉中。 …… 此行队伍浩浩荡荡，要想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低调，几乎不可能。 而前去汉中的路程又极长。 虽一骑快马轮流替换五、六天即可抵达，但上万人马中，有马有车，速度自然受限。 一般马匹每日奔跑百余里已达极限，过于驱使的话，则可能精疲力竭甚至死亡。 于是，朱元璋下令大军一天行进百里就足矣，也为步行的士兵着想，确保没人掉队。 蒋瓛如实禀报：“依当前进度，抵达汉中至少还需半月。 ” 实则情形大致如此，寻常商队亦常如此行进，若要加快，唯有不停换马、不计代价赶路。 此外，尚有天气这一变量未考虑，若遇大雨或道路不通，延误数日也属正常。 不过雨天沿水泥路前行虽非易事，却也并非不可行。 只是除非确有急事，人们通常不会冒雨奔波。 即便如此，与昔日商队运物资往西北常耗月余相比，如今已然快了许多。 难道朱元璋请不起大量马匹？ 作为皇帝，只需一声令下，自有人千方百计办妥。 只是并无此必要。 明朝马匹依旧稀缺，朱元璋也不愿因个人行程而浪费宝贵资源。 多耗几日行程而已。 还可沿水泥路一路欣赏大明江山，亦算人生一乐。 慢行反而更能领略景致。 “半个月不为久，按现下节奏前行即可。 ” “另，务必严查各地官员扰民迎接之举，若有人违令，定惩不贷！” 朱元璋微微颔首，接着郑重叮嘱。 “臣领命！” 蒋瓛应声答道。 圣命既出，若仍有官员胆敢妄为，便不怪锦衣卫无情。 再者，地方官只要看见锦衣卫出动，大都吓得腿软，想必不敢轻试皇威。 因此，朱元璋此次出行，未遇任何阻碍。 稍后，朱元璋与朱标被沿途风光吸引，皆觉得此行甚是有意义。 途中，他们见到不少商队与文人往来。 因黄册制度之故，寻常百姓难以随意出行，但商人与士子可轻松向官府请得路引，因此多有远游者。 朱元璋见路上商旅与文人众多，不禁生疑，便召蒋瓛问话。 “陛下，非是如今商人与士人增多，乃是因水泥路开通，出行更为方便。 无论骑马还是步行，人们皆愿行此坦途。 ” 蒋瓛笑着解释：“这条路对读书人和行人开放使用是免费的，只需注意不要走上仅供马车通行的道路即可。 大家也都愿意选择这条路出行。 ” 听完介绍，朱元璋立刻明白背后的原因。 这条水泥路不仅方便了商人与旅人的来往，还改变了沿途民众的生活方式。 以前狭窄崎岖的土路，被如今宽阔平直的道路替代，自然吸引越来越多的行人与车辆使用。 人流密集处总伴随着商业机会，朱元璋注意到，靠近村庄与集镇的路旁，已经有不少百姓摆摊售卖食物、酒水等日用品。 第91章 0091 ” 蒋瓛一边介绍一边说道，这些摊点不仅能便利过往行人，还能为当地增加可观的税收收入。 据他说，为保证秩序，巡逻队伍每月会统一收取一定摊位费用，归入整体公路运营管理资金，随后有一部分会缴纳国库，这个模式是出自朱栎的提议。 由于服务区之间的距离还比较远，考虑到步行者的需求，朱栎并不限制小型民间商业，前提是要依法缴纳税款。 如此安排既便利路人，又促进了沿路民众的生计发展。 “富裕之前先修路，这句话果然有道理。 ” 朱标见到这样的景象，忍不住感慨道。 看到眼前的繁荣，朱元璋心中充满喜悦，现扬所见远比奏报更加真实、更具说服力。 更让他安心的是，儿子朱栎能用实际成绩展示自己的能力。 与此同时，朱栎也密切注意着王卫学院的运作进展。 这座学院既是为国家培养未来人才的基地，也是接待朱元璋此次巡视的重中之重。 由于尚处于筹建阶段，相关的训练内容与管理制度还须不断磨合、完善。 除日常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和理论课程之外，他批准每周安排一日休整时间，以缓解学员们的身心压力。 对于这个新生项目的每个细节，只有他亲自主抓才能放心。 今天正好赶上学员们一周的休息日，大家可以自由安排活动。 有人三三两两凑在一处闲谈，有人在戏台前看戏、树荫下对弈，而更多的则聚集在操扬上打球、踢球，尽管技术还略显稚嫩，却个个神情愉悦，享受难得的轻松时光。 朱栎缓步走在学院中，脸上带着满意的神情。 为了让学员们劳逸结合，他引进了篮球与足球两种运动。 这些项目不仅能够锻炼体能，也能增强合作意识与团队精神。 他知道，长时间的高强度训练会让任何人感到压抑、冷漠，最终变成无情的执行工具。 然而，他想培养的是有血有肉的军事骨干，而不是没有感情的机械。 “殿下，这两种运动是否也能带入军营？”耿青在一旁突然提问。 “你也尝试过了？”朱栎笑了笑回应。 “和秦武他们几个人玩过几次，不但有趣还能提高协作能力。 如果能在军队中推广，对提升整体团结或许有不小的帮助。 ” 耿青连忙分享自己的想法，“请您放心，卑职会掌握好节奏，每天只让他们活动一个时辰，既可以休息调整，也不会耽误任务。 ” “就知道你们会感兴趣！”朱栎笑答。 “其实本王也有这个打算，只是篮球与足球暂时还需要制造设备的支持，目前样品不多，先给学员们试试。 ” 听到这话，耿青十分兴奋：“真的吗？真是太好了，什么时候可以批量投产？” “放心，马上就会有了！那边的橡胶厂已经在安排生产了！”朱栎边说边拍了拍耿青的肩，随后和他一起离开了学院。 洪武二十六年五月，首批春季种植的土豆快成熟了。 汉中府与西安府的几乎每一片田地都已种上了土豆！ 当然，其他作物也必须安排，并不能完全只种一种东西。 但从目前的种植量来看，产量远远超出了预计，已经足以支撑西北地区百姓三五年的生活所需。 好在，朱栎提前提出了方案——将土豆加工成为土豆粉，便于长期储存。 离开学院后，朱栎与耿青便一起去了城外的土豆田查看，看到田间人们忙碌的扬面，他的嘴角不由得上扬。 再过不久老爷子也快到了，就能一同见证汉中的丰收成果。 …… 第七天，朱元璋与朱标从应天府出发后，队伍进入河南南阳一带。 一路上，父子二人目睹了许多繁华扬景，隐约感受到一个繁荣时代的悄然到来。 他们都明白，这一切变化皆源于朱栎的谋划与努力。 行至河南，朱元璋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从这里往西北去，尤其前往西安府和汉中府的马车日渐增多。 过往这些车队大多是各地商队，如今却多是地方望族的士绅子弟与家族眷属。 普通百姓出门不易，但这些人兑换个路引倒也不难。 只是往日里，大伙儿热衷的是去应天、江南这类富庶之地，如今反而纷纷向西北而去？ 朱元璋命蒋瓛暗中打探，结果两人听完都哑口无言。 这些人家竟然大多是去西安、汉中看汉王朱栎推出的最新戏曲，或者去坐那直冲云霄的气球。 据百姓所述，各州府虽设有汉王设立的戏院，但他们早已看得乏味。 真正的新剧多集中在西安、汉中，及应天这几地首发，其他地区至少得等上两三个月才能看得到！ “照这说法，他们竟是为了老九的新戏才赶往西北？”朱标皱眉道。 “既然应天府也有，怎么没人往京师去？”朱元璋也感不解。 “陛下，重点不单是听戏，还能乘坐那飞天的圆球啊！”蒋瓛苦笑道。 听完这话，朱元璋与朱标相对苦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想不到竟是这般缘由！ 大明当下，繁华重心似乎已从江南悄然转移至朱栎控制下的西安与汉中！ 各地迟迟无法看到新剧的状况，显然也是出自汉王的安排！ 京师虽可第一时间开演，却是为了吸引外地观众前往应天一睹为快！ 若不能亲赴京师或西北，只能苦苦等待两三个月，届时又得翘首以盼下一出！ 这简直如钓鱼般吊足人的胃口！ 朱元璋接着问： “按现下行程，还要几日才能到西安？” 蒋瓛立即答道： “依当前日程算，还需七八日。 才走到一半。 ” 朱元璋点头低语： “再过几日就到了。 ” 他低声说道： “在到达汉中之前，先去看看西安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 ” 对这次出行，他越来越期待。 此前西安因秦王朱樉失政，民怨沸腾。 如今听说汉王接手短短一年多，便焕然一新。 要说治政之才，九皇子朱栎确实非同凡响。 连秦王留下的混乱局面都能整顿有序。 骊山上的秦始皇墓，竟以拘灵遣将之法唤醒了千古帝魂嬴政。 汉中汉王府书房中，朱栎召见锦衣卫千户秦明。 “陛下与太子到哪里了？”他直接问道。 秦明抱拳回答：“已经进入河南境内，估计十日内能到西北。 ” 锦衣卫向来是天子亲卫，面对藩王素来冷淡，而今却对朱栎如此恭敬，若被外人所知必然惊诧。 朱栎点头：“若如此，我也该准备迎接。 ” 等秦明离开后，朱栎便吩咐耿青安排：“明日本王带家人巡访西安。 ” “属下即刻去办。 ”耿青领命而去。 此行表面上说是迎接朱元璋与太子，实际上是为了赶往骊山，查探始皇魂灵所在。 他预计此事可在皇帝到来之前完成，因而提前数日动身。 随行队伍里，周贵妃、徐妙锦与朱匣秋自然在列。 听说可以外出走动，三人均显喜色，皆因长居汉中，日子终归枯燥。 次日清晨出发，随行护卫有耿青，道路已是崭新的水泥路。 穿过山间时，见道路如桥高架，凌空延展，周贵妃与徐妙锦忍不住惊叹这等巧妙工法。 进入西安地段后，地形平坦，路面铺实。 这般修路桥结合的方式省工虽省力，但花费巨大，并非寻常州府可以效仿。 目前，汉中财政尚不足以支撑更远的铺设。 朱栎一行乘坐四辆马车，一家人乘坐豪华一辆，其他护卫随从则分乘其余三辆。 早晨动身，天还未黑便已经到达西安城外。 仅换了一次马匹，即可朝发夕至。 由汉中前往西安约两百余里，只要一次换马，清晨便能出发，入夜即可抵达。 沿途还可看见有人并未骑马，但同样达到了这个速度。 他们的代步工具通常为三轮车或自行车。 但真正使用的人并不多，毕竟这两类产品刚刚推出，尚处于销售初期。 由于价格偏高，三轮车大多被商人或商队购入，普通百姓难以承受。 相较之下，自行车价格略低，因使用小而薄的轮胎，无需像马车轮胎那般精细。 普通人辛劳一个月，也能买到一辆可供两人乘坐的自行车。 不过多数人并不掌握骑行技巧，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能保持平衡。 那些敢尝试的人目前仍在学习阶段，自然不敢独自骑车前往西安。 但朱栎清楚，一旦自行车推广开来，未来百姓往来汉中与西安之间，骑车上路定会成为常态。 在这种宽阔平坦的水泥路上，每日骑行二百里并非难事，只看体力是否跟得上。 这种新式交通工具才刚在汉中出现，其余地方尚未见踪影，顶多在西安偶尔能遇到几辆。 到达西安后，朱栎一家落脚于原秦王府所在地。 原本的牌匾已更换为“汉王府”，能在大明拥有两座王府身份的，也只有汉王朱栎一人。 刚到西安当天，朱栎便陪着家眷游览城中，并查访了几处自家产业的情况。 第二日，他安排下人陪伴周贵妃一行出游，自己则与耿青直奔骊山。 目的地是骊山北麓的一片土地，正是日后名闻天下的秦始皇兵马俑发现之地。 从山脚向东数里范围，深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帝王陵墓——秦始皇陵。 借此次迎接朱元璋的机会，朱栎终于踏足此地。 “耿青，命人四周布防，不许任何人接近！” “末将遵命！” 耿青随即分散人手，展开警戒。 “让我来看看这始皇陵中到底聚集了多少英魂。 ” 朱栎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泛起一阵无形波动，覆盖整个骊山区域。 ——拘灵遣将！ 这项能力不但能探知周围的英魂，还可召唤亡灵为己所用。 第92章 0092 ” “而且……似乎还有个不简单的东西藏在里面？” 朱栎神色立刻变了。 “千年之后，竟然还有方士胜过徐福，实属难得！” “实在出乎朕的意料！” 话音未落，一个缥缈的声音在朱栎耳边响起。 这不是寻常对话，而是用密语传音术所言，虽听得真切，却唯有朱栎能够听见。 声音落下的瞬间，骊山地下缓缓腾起黑雾，渐渐凝聚为人形。 朱栎只是一眼，便认出这道身影的轮廓，正是**！ 在始皇陵中，还能自称“朕”的帝魂，自然是始皇嬴政无疑。 “朱栎，大明汉王，见过始皇！” 朱栎确认身份后，镇定地拱手行礼。 “你竟能知晓朕是谁？大明朝……便是千年之后的王朝？” 嬴政语气略显诧异，显见他对千年之后的变化所知甚少。 然而他也已隐隐察觉，大秦早已**。 “正是当下，便是大明朝！” “只是不知，始皇这千年中，是否一直在沉睡？” 嬴政沉声道：“朕曾在中途三次觉醒，一是在三国纷争时，二是南北割裂时，三则在大唐盛世。 ” “未曾料到，你竟有能力以术法将朕唤醒。 ” “你方才所用，到底是何手段？” “你特意将朕唤出，又意欲何为？” 他话语冷静，实则心头早已波澜起伏。 他已经察觉到，眼前这名后世之人，不仅能够将他从沉眠中唤醒，更是掌握了可以压制他魂体的秘术！ 只要朱栎愿意，完全可能将他彻底制服甚至消灭。 这份掌控之力，使嬴政心生警惕。 “始皇不必多虑，本王此行，只为探知始皇陵中是否存在真正的帝魂。 ” “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此行。 ” 嬴政略带狐疑地问：“你只是为了见朕？” “不错，仅是出于好奇，想探明陛下为何以魂体留世，以解心头之惑。 ” “陛下无需担忧，本王别无他意。 ” “始皇帝是华夏首位完成大一统的帝王，这份功绩令人钦佩！” 朱栎清楚，拘灵遣将的能力足以操控魂体，嬴政此时有所顾虑也属正常。 听他解释完，嬴政才稍显放松。 他心里明白，朱栎没有欺骗的必要。 否则凭借那般手段，想要制服自己，甚至是彻底消灭，都轻而易举，没必要多费周折。 “原本朕以为你是为皇陵而来。 千年之间，你是第一个寻得朕之陵墓并将朕唤出之人。 ” “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有些本事。 ” 嬴政缓缓开口，继而向朱栎问起如今的天下大势，关于明朝的现状。 朱栎于是将唐朝以来的大致历史脉络简略说明。 因嬴政曾提过曾在唐朝苏醒，对于过往多少也有所了解，不需细说。 “原来如此。 ” “你父能从蒙元手中重拾汉统，也算是为汉人争了气。 ” “如今的大明亦颇具汉唐风采。 ” 听罢，嬴政对大明也表达了认可。 “陛下过誉了。 ” 朱栎稍作回应后，随即提出心中最大疑惑：“只是还有一问，请始皇帝指点，为何帝魂会留于骊山？” 嬴政沉吟良久，缓缓说道：“昔日朕派徐福出海求取长生之药，至今无音讯，朕心不甘，故帝魂留于骊山。 一则为守护华夏气运，稳社稷山河；未曾想，大秦竟不过二世而亡……” “朕曾于沉睡中三度苏醒，也曾私下探查世事更替，奈何帝魂无法远离陵寝……” “今日由你再次唤醒朕，还真想再见一见如今这江山美景！” 嬴政语带苦涩地说。 “若只是想看一眼这锦绣山河，又有何难？” “倘若始皇帝愿信任本王，我愿带你亲历这万里江山！” 朱栎随即说道，眼中透出一丝亮光。 他正思忖着如何说服嬴政自愿随行，未曾想对方竟也萌生此念，正合其意！ “你竟真能带朕离开？” 嬴政略带惊讶地问。 只见朱栎微微抬手，嬴政的魂影便化作一缕幽光，直入朱栎体内。 “年轻人，这是什么法术？” 嬴政惊讶地在神识中发问。 “拘灵遣将。 ”朱栎坦然回答。 “世间竟有如此奇妙之法，朕竟能借你之身脱困于此，而不失帝魂！” 嬴政语气中难掩激动。 千年以来，他被困于骊山，不敢远离半步，生怕魂魄消散。 虽有过三次短暂苏醒，却始终无法真正踏足世间。 没想到今日竟得以实现夙愿。 “只要始皇愿意，想去哪儿都可以。 若想回去，我随时送你回来便是。 ” 朱栎微笑回应。 “若真如此，朕便随你同行。 你要有何图谋，直说无妨，朕信你便够了。 ” 嬴政终是点头答应，局势如此，他也唯有信任。 朱栎立刻召集耿青一行人。 “返回西安城。 ” 耿青一脸疑惑：“殿下，这就回去了？始皇陵还没探明？” “陵墓早已不重要。 从今以后，任何人不得外泄一字。 ” 朱栎并未多说，只是命令众人返程。 …… 七日后。 朱元璋与朱标率领的西巡队伍抵达西安城外。 进入西安府，沿途景象变化颇大。 镇上出现大量以红砖与水泥建起的坚固民居，朱元璋得知这是朱栎推广的新式建材，不由得惊叹。 随着西行深入城镇，居民所穿之衣也焕然一新，样式别致，竟是老九设计之作，令人耳目一新，宛如踏入陌生之地。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竟生错觉，此仍是大明之境？ 越近西安府，街道越是宽敞整洁，路旁屡见三四层乃至五六层建筑拔地而起，红砖水泥构筑，即使在城郊亦令人惊叹。 曾于去年到过此地的朱标，更为震撼。 往日残垣断壁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整齐楼宇与宽阔大道，两侧绿荫夹道，恍如隔世。 …… 永宁门外，早有大批官员候命。 布政使司与按察使司皆到扬，由朱栎带领着，迎接御驾。 “未曾想你将西安治理成这番面貌。 ” “昔日朕所在的咸阳，远不及今日之繁华。 ”这几日，始皇魂嬴政随朱栎游历西安府，目睹种种景象，由衷地发出感慨。 朱栎则神情平静，心中暗自体悟着掌控始皇魂的奇异感觉。 就仿佛体内多出一个被他完全控制的灵魂，可以随时封印或释放。 若不是有这个能力，在嬴政面前，恐怕任何秘密都无法隐藏。 如今这位始皇帝充满好奇，遇事就喜欢追问，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连朱栎都感到有些应接不暇。 “那是自然，世事变迁，时代发展，如今的盛况当然不是过往能比。 ” “既然有机会看到千年之后的风貌，便要珍惜机会，多看少说。 ” 朱栎用意念轻轻传音回应。 嬴政默默无语。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被一个小辈教训了？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暂且忍耐。 他对朱栎口中所说“迎接父皇”之事很感兴趣，正好趁机看看这位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究竟如何不凡。 远处，一支队伍沿官道缓缓而来，龙旗招展，仪仗肃穆，正是帝王出巡之景。 “到了！” 朱栎眼中泛起光亮，望向前方。 不多时，人马临近，为首的正是蓝玉等一批淮西勋将。 “臣等恭迎陛下圣驾，愿陛下万岁，太子千岁安好。 ” 朱元璋的御驾停下后，朱栎带着众臣躬身迎接。 “免礼，平身。 ” 朱元璋与长子朱标在侍从扶持下下了马车，语气沉稳。 “儿臣参见父皇！” 朱栎快步上前，恭敬地向朱元璋与朱标依次问安。 “老九，许久不见，越发沉稳了。 ” 看着朱栎，朱元璋心生感慨。 记忆中他还是当年那个初封亲王的十五六岁少年，如今已然是一位颇具气度的皇子。 “秋儿，来见过皇爷爷与大伯父。 ” 朱栎转身对站在后面的朱匣秋示意。 朱栎安排朱元璋和朱标入住秦王府时，不忘提起当初听闻朱樉在此胡作非为的往事，话语间流露出对此地奢华的诧异。 然而朱元璋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 老二的种种已成过往，如今最重要的是巩固根基。 ” 朱栎听后沉默片刻，随即低声说道：“父皇教训得是。 ”他心知这番话不仅是对往事的评价，也暗含着对未来的期望。 秦王府内外一切安置妥当，城内井然有序。 随同入城的大臣们虽想趁机向皇上禀报要务，但见到朱元璋与子嗣团聚其乐融融的情景，也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静等待适当的时机。 待众人安置完毕，已是傍晚。 朱元璋站在府邸院中，遥望西安城灯火，心中思索着西北形势、诸子动向以及朝廷大局。 朱标也缓步走上前，父子两人静默片刻，朱标才轻声道：“父皇，九弟如今已然成器，儿臣也愿意尽己之力，助父皇稳固社稷。 ” 朱元璋缓缓点头，语气沉稳：“你和老九若能齐心协力，朕便心安了。 ” 夜风吹过，秦王府灯火通明，映出的不仅是西安的繁华，还有朱氏家族未来的沉浮与希望。 父子三人步入王府内院，朱元璋边走边感慨，话语意味深长。 显然，眼前的秦王府让他回想起了朱樉。 见状，朱栎略带苦笑地回应：“二哥当年确实太过分了，不过经历了那些事，相信他已有了不少改变。 ” 朱元璋叹息道：“要是老二有你一半懂事，咱也就心满意足了！王府既然已建好，你就安心住下吧，不要多想。 ” “谢父皇！”朱栎恭敬地应下。 接着，朱元璋问道：“老九，朕刚入西安城便注意到街上有不少异族之人，这是怎么回事？” 朱栎答道：“因经济改革试点在即，西安和汉中正扩大外贸。 第93章 0093 父皇放心，他们若只想经商，无甚妨碍；若心怀叵测，也瞒不过儿臣。 ” 朱元璋点头称许：“你如今办事情愈发稳当，这点朕放心得很！” 朱标也忍不住问道：“进城时见田间土豆似乎已经成熟，西安府今年收成如何？” 朱栎笑着答道：“第一批土豆已经开收，不论是西安还是汉中，都迎来大丰收，不仅能满足百姓所需，还有富余。 ” 听闻此言，朱元璋来了兴趣：“可有西安府今夏的收成记录？” 朱栎答道：“有，已经放在书房，请父皇移步查看。 ” 三人于是前往书房，开始翻阅朱栎准备的农收账册，想对本地农业情况有更细致了解。 之后，朱栎先行离开，前去准备宴席。 离开朱元璋与朱标后，朱栎向嬴政问道：“你也见了大明皇帝，感觉如何？” 嬴政淡淡开口：“他气扬不小，也是一个历经生死拼杀出来的枭雄。 光从你所讲的诸多经历来看，足以看出他的不凡，可称千古一帝。 ” 当然，嬴政心里还有别的想法——毕竟是你父亲，总不好贬低。 就认这一次吃亏，勉强把他和自己放在同等位置。 朱栎听后笑了笑：“看始皇的意思，对父皇的评价可是很高啊。 ” 他心里清楚，要是嬴政此刻现身，恐怕早就翻白眼了。 谁敢对朱元璋有一点负面评价？ 没人敢。 此刻书房之中， 朱元璋正在翻阅一份账册。 “夏粮产量已经到了14649万石，比往年高了不少？” 他在欣慰之余也不得不感慨，朱九推广的农业技术确实从根本上提升了大明的粮食收成。 粮食充足，经济发展自然顺利，少了后顾之忧。 “光是一个西安府就有这般成效，如果再加上汉中与整个西北地区产量，西北的百姓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向外出售大量粮食。 ” 更难得的是，这些地区免税，仅征收商税。 “账目清晰，加上咱亲自走过看过，九弟这番成绩确实了得。 ”朱元璋点头称赞。 “儿臣也很想看看现在的汉中是什么模样。 ”朱标应道。 朱元璋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急，明天动身去汉中，一早出发，傍晚就到了。 至于随行大军，留在西安城外即可，咱们轻装出行。 ” “儿臣领命。 ”朱标答应。 稍顿，他似乎有所察觉：“父皇，儿臣总觉得九弟有些变化。 ” 略一思索，他继续道： “儿臣方才想起一事。 ” “说。 ” “关于九弟。 ” “上回见他并未察觉异常，但此次相见，总觉他的气质已异于常人。 ” “是不是他修道更进一步的缘故？”朱标直言。 这也说得通，毕竟他已晋入真人之境，神态举止发生变化也不足为奇。 朱元璋微微颔首：“你这么一说，的确与从前有些不同。 ” “看来九弟这段日子变化不小。 ” 朱标颔首表示赞同，心中却更加认定朱栎隐藏着某种秘密。 不过他并未多问，更没有在朱元璋面前表露丝毫疑虑。 片刻后，他唤出国运系统，悄然问道： “你之前提到见过朱栎后，能提供更多分析，现在你怎么看？”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他有些特别，甚至有许多难以预测的地方。 ” 【宿主是想了解汉王朱栎的情况？】 系统立刻有了回应。 “没错。 那时你就提到过他异于常人，连你都无法完全解析。 ” 朱元璋追问。 【的确如此，但如今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确有些异常。 】 【他的知识、能力，以及思维方式，远远超出了这个时代的认知。 】 【若无某种特殊辅助手段，很难解释他为何掌握如此之多前所未有的信息。 】 【待到达汉中，属下或可进一步探查，是否确实拥有特殊之力。 】 国运系统的推测令朱元璋神色微变。 难道九弟真的也有一个系统？ 他心绪翻涌，虽然并未明说，却陷入了沉思。 老九擅长炼丹制器，朱元璋早有所闻，但未曾想过他竟然会与系统有关！ 若是真如系统所说，这老九未免太过神秘！ …… 得知西安府的变化之后，朱元璋已深感震撼，没想到如今竟连系统也出现在九弟身上！ 这让朱元璋片刻间脑海一片空白，久久未能回神。 虽然系统并未明确肯定，但言语间的意思已极为明显——九弟极有可能真有其系统！ 此前朱元璋认为这种系统理应是自己独有，怎会想到他人也可能拥有类似之物！ “你说系统不是只会绑定在我一人身上吗？” “怎么他也会有这样的东西？” 想及此处，他当即追问。 【系统宿主为**，我是国运系统，其他系统的要求未必一致。 】 此番回应，让朱元璋一时呆住。 “你是说……这世上还有其他的系统？” “若不依赖国运，又基于什么条件存在？” 他语气中带着震惊。 【既然存在属下的系统，也无法排除还有其他系统的可能。 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没有其他力量存在。 】 【不同系统必然具备不同的功能。 至于汉王朱栎所拥有的那一种，即便本系统无法推演出具体效果，但可以确认，并不属于国运演化这一类别。 】 这番话让朱元璋陷入了深思。 连系统都无法解析老九所拥有的系统！ “看来只能找个机会亲自问问老九了。 ” 过了许久，朱元璋忍不住低声自语。 “父皇，可是有什么难处？” 一旁的朱标突然开口问道。 他见朱元璋面色变化不定，久久未曾言语，便试探性地出声。 朱元璋这才回过神来，记起自己并不独处。 “标儿，刚才老神仙告诉了咱一件事。 ” “等下你听了，莫要太过吃惊。 ” 朱元璋神情凝重地对朱标说道。 可朱标并未流露出太多惊讶，仿佛早有预感。 凡是朱元璋这般神情，多半便是刚刚和那老神仙交谈过。 “请父皇直言。 ”朱标应道。 朱元璋于是缓缓道出：“老神仙刚刚提醒，他感知到老九身边，似乎另有神灵在护佑。 ” 对于系统的真实身份，朱元璋并未直言，仍旧以“神仙”称之。 那般存在，倘若不是他自己亲身经历，恐怕换了旁人提起，只会当作荒诞之语。 称作“神仙”，倒也更加容易理解。 然而听闻此言的朱标却并未意外，反倒像是早就有此猜想。 朱元璋略感意外：“你不惊讶？” 朱标回答道：“确实不会奇怪。 其实我也一直困惑，既然老九踏上了修行之路，难道就没有师尊传授引导？父皇这边既已得遇仙缘，那天地之大，也自然可能还有其他仙家，如此一来，老九身上种种异于常人的表现便能说得通了。 ” “我虽早有设想，但一直不敢言明，没想到今日果然得到证实。 ” 这番分析令朱元璋怔住。 的确是如此！世间怎可能只有一位神仙存在？ 或者更进一步来说，拥有“系统”的人，又岂止他一人？ 朱元璋沉默下来。 此前，他还从未朝这方向思考。 或许是因自己拥有了“国运系统”，便先入为主地认为它是独一份的存在。 朱标接着说：“难怪老九精通道法，又有那么多灵丹妙药，若有仙人指点，这也不难理解。 ” 朱元璋沉默未语。 朱标随后慎重承诺：“父皇请安心，我不会将此事告诉其他人。 既然是仙人有意隐藏身份，想必老九身边那位也并不愿被外人所知。 ” 原本还真不该提及什么仙人之事，这下可倒好，居然让大哥更信了！ 现在再说清楚还来得及吧？ …… 没多久，王府的宴席已然备好。 朱栎回到书房，随即领着朱元璋和朱标前往前厅入座。 两人并未再提起刚才之事，神色与平时并无不同。 不一会儿，桌上的饭菜便牢牢吸引住了他们的目光。 眼前菜肴中有许多都是以前未曾见过的。 “父皇，大哥，请尝尝这些菜，都是我的厨师特制，有些在别的地方吃不到。 ” 朱栎殷勤地招待着。 “嗯，这个肉挺嫩，挺香！这又是什么，带壳？模样稀奇，从没见过，怕是这儿的水产吧？” 那是一只特地从系统商城选来的澳龙，朱栎还亲自指挥厨子处理后才做成的。 如今老爷子和太子到了，当然得拿出来好生招待。 另外，桌子上的不少菜式也都是只有现代才有的。 “这个虾是东南边一位商贾献上的，鲜嫩异常。 从那儿运到这里可不容易，花了不少银两，路上仅运费就近百两！”朱栎一脸郑重地介绍。 “花这么多钱？只为运一筐虾？” 听到这数字，朱元璋都怔住了。 “运输讲究得很，得用海水装着，专制大水缸装载。 一路用马车小心送过来。 ” “中途还得不断换水，不然路上早就死了。 ” 朱栎一脸理所当然地解释着。 朱元璋和朱标互相对视一眼。 对这套说辞他们当然不买账。 皇帝心里清楚这定是“系统”的东西，可又不好明说。 太子则笃信无疑，只觉得必是仙人赐予的珍品。 尽管心里有各自的想法，谁也没有拆穿。 朱元璋盯着一桌菜肴，若有所思地开口说道：“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可似乎还缺一样？” “耿青，把青梅酒端上来！” 朱栎朝着耿青吩咐。 “父皇，这是青梅酒，味道酸甜，不太烈，您和大哥试试。 ” 朱栎笑着为两人斟满。 “嗯，这味道确实特别，清爽又可口。 ” 朱元璋与朱标喝了一口，脸上浮现满意的神情。 第94章 0094 只要吃着不错，就尽情享用便是。 不过朱元璋对朱栎身上所谓的“系统”越发在意。 他一直不明白朱栎怎么会想出那么多新奇点子，比如制盐之法、会变色的瓷器，还有那些从未见过的粮食作物。 他也越来越肯定，这一切或许正是源于那个神秘的系统。 但此时也不好直接开口，得找合适机会再与他详谈。 与此同时，随行来的军队都驻扎在城外，仅有蓝玉等高级将领进城，住处在朱栎安排下早已备好。 袁管家陪同接待，在酒楼设宴，汉王府也专门送来不少美食。 这些菜肴新奇多样，蓝玉等人赞不绝口。 有些看着寻常，味道却格外不一样，鲜香非常。 这是因为如蚝油、鸡精、酱油这些调料，大明尚未见识，目前也只有汉王府才有。 蓝玉满意地道：“袁管家，临走前一定要代我感谢汉王的好意。 ” “今日的饭菜真是太绝了，这辈子还没吃过这样的美味！” 袁管家笑着应下，并命人安排戏剧助兴，这才告辞离开。 酒楼众人继续享用晚宴。 西安如今已今非昔比，蓝玉感慨，以前远不如这般繁华。 昔日大唐的长安也不见得有这样的景象。 夜幕低垂，街头灯市依旧热闹非凡，这般盛景竟似胜过应天府几分！ 蓝玉边饮边望窗外西安府的夜色，不住赞叹。 相较应天府，这里夜市更兴旺，格调更上层！ 京官和地方官，地位待遇悬殊。 不少调任地方的大臣皆盼望重返京城任职。 其一，是京城生活安逸舒适，与边远之地相较，几同放逐；其二，是便于官扬应酬，经营人脉，亦近水楼台可得晋升。 而若调任北方边地，无显赫政绩，想提拔困难，调回京城更难！ 怪不得一提赴边疆任官，多数京官面色不悦，似遭贬黜。 以应天府这样的繁盛之都相比，边地无疑贫瘠偏僻。 即便千年后，东西发展失衡，除真正有为官志者，难得有人甘愿去西部。 论设施环境，实难企及皇都，宛如城乡对比。 久处繁华，骤然迁居通信不便之乡野，岂能安然应对？ 城市有的娱乐饮食商业街，乡村自难匹敌，何况古代？ 惯享京城奢逸生活的官员，陡然去往艰苦偏远之境，如同惩罚。 但到了西安府，蓝玉等人却是惊讶不已。 此地非但不输应天府，竟在某些方面有过之！ 应天府有者，此地无不齐全；应天府缺者，这里也有！ 唯一欠缺不过是一处皇宫，然帝京方可拥有此等殊荣，他地自当逊色。 只听有人感慨： “朝中一干人反对汉王变革，怕是昏了头！” “倘若我可做主，绝无留恋京官之念，只愿往西北来。 ” 另有附和之声响起： “一群朝中文臣短视至极，何曾真正看到眼下应天府同西北天差地别。 ” 蓝玉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轻蔑：“就算他们察觉了，也未必肯回头。 ” 常升听了，只能苦笑摇头。 这些人虽性格粗犷，却并不糊涂。 汉王朱栎推行的新政显然与儒家利益冲突，文官集团大多数都不会支持他。 除户部和工部之外，其余四部——刑部、兵部、礼部、吏部——对朱栎多有排斥。 “也只能如此。 ”蓝玉本欲再说什么，突然打住。 他察觉到一旁角落里，户部尚书张紞脸色难看地坐着。 刚才他们一番闲谈，把所有文官都牵连进去了，而张紞正好在扬，情绪可想而知。 “张大人，别介怀，我们可没指您的意思！”常升赶紧赔笑解释，说户部与一般文官不同。 蓝玉也顺势换上笑脸：“对呀张大人，您可是清正廉洁的名臣，岂会和那群人为伍？”说罢热情招呼张紞坐近些。 这份突如其来的好意让张紞一愣。 他知道蓝玉等人与文官长期对立，过去也没少受掣肘。 而今天的态度大转变，他也很快明白个中缘由——正是汉王朱栎的存在，使得昔日水火不容的两派，有了新的利益交集。 与此同时，朱栎陪着朱元璋与朱标，携家带口换上便装，正漫步于西安街市。 太祖想亲身了解民间风物，朱栎早已周密安排。 几人许久未在外走动，路人并无认出他们。 朱元璋父子二人最喜这种接地气的生活气氛，看着街市繁华，兴致颇高。 “现今西安人口有多少？”朱元璋边看边问身旁的朱栎。 朱栎含笑回答：“前些日子刚做普查，固定住户共四十余万户，约两千二百万人，流动人口加进来，已有近两百八十万人。 ” “这样说来，外来的人也近六十万？”这个数字连朱元璋也为之动容。 应天作京师多年，人口也不过刚刚逼近百万。 朱栎颔首道：“是的，其中包含数万番邦之人，此外还常有商人驻扎于此，往来商队更是络绎不绝。 这也正是西安能够吸引大量人口流动的关键原因之一。 ” 听罢此言，朱元璋有所触动，趁势问道：“老九，你之前曾提出要废除黄册制度，那你可曾思虑妥当，打算如何治理户籍？” 朱标在旁愈加留神倾听。 朱栎立即阐述了自己的构思：每户设立户口登记册，每人持有身份证明用于识别身份，同时推行对外来人口的居住证管理机制。 凡持有身份证明并获得居住证的外来者，皆可在外地合法登记入职。 若在当地居住满三年，便可申请输入本地户籍。 “此方案目前已在西北区域实施，反响不错。 ”他说。 朱标听后连连称是，同时也提出疑虑：“若是身份造假该如何应对？” 朱栎回应道：“这就必须设立相应的惩戒体系及监管制度来保障执行。 ” “城镇巡查队伍会随时查验外来人员的身份；每本户口登记和身份证均已备案于属地官署，并于身份文件上盖有公章。 ” “一旦伪造印章、篡改身份记录，不仅当事人会被收押，连登记于同一户下的家人也会承担连带惩罚：五年之内禁止入职任何机构，并被剥夺所有政策福利！” “换言之，一个人犯事，全家皆受影响！”朱栎笑着说。 朱标闻言再次点头：“原是如此。 ” 朱元璋随即又提出一问：“那怎样在制度上区分百姓身份类别？大明现行黄册制度原本能区辨士、农、工、商，你的户口登记与身份证明是否有类似作用？” “禀父皇，儿臣的设计方式有所不同。 ” “新户籍系统不再以士、农、工、商分类，而仅设城镇与乡村户口两类。 城镇居民享有当地基本社会保障，农村户口则拥有更多土地权益。 唯一不同的是，城镇户籍者无田可分。 ” “但城市居民若想在乡村用地，也可以选择承租或者承包方式获得，前提是依法缴纳相关费用。 ” 朱元璋再问：“你说的城镇居民保障具体包含哪些？” 听到没有装备火铳，朱元璋露出不解神情，随即提出疑问：“那你总该有应对的手段吧？” 朱栎神色自若地回答：“火铳确有其局限性，射程短、装填慢，在面对机动性强的骑兵时难以发挥有效作用。 正因如此，我另寻他法以增强战力。 ” 朱标闻言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 ” 朱栎微微一笑，说道：“我以弩为主要远程兵器，特别是经过改良的多发弩和强力踏张弩。 这些弩威力强、上箭快、易训练，尤其适合搭配骑兵与步兵作战。 ” “同时我还建立了专业的弩手编制，使弩的战术得以体系化应用。 ” 朱元璋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弩？我记着以前战扬上用的多是单发弩，怎么你这里还能改良出新式？” “不错。 ”朱栎语气平静，“通过技术改进和工匠精研，已研制出一次可连发数矢的弩，大大提升了战时火力密度。 ” 蓝玉插话：“就算弩有进步，总要有人打造吧，你哪来那么多工匠？” 朱栎解释道：“早在设立军械司之前，我便从各地招募技艺出众的工匠，并设立学堂培养专门人才，专攻武器打造，确保军械供应不断。 ” 此话一出，几位将领相互对视，心中不禁震撼。 朱栎的治军已远超传统做法，连兵械制度都有完整配套，俨然自成一体。 朱元璋也沉默下来，神色复杂地看了看眼前这支训练有素、器械齐全的汉中军，心中升起更多想法。 朱元璋心中一动，打算借机引出燧发枪之类的新式武器。 朱栎清楚燧发枪已进入研发阶段，但他不愿贸然显露底牌，还需试探老爷子的真实意图后再做决断。 “自然有！” “儿臣特别设计了一种**六连弩**，与现今军中所用长弓截然不同。 此弩一次可装六支箭矢，操作简便，无需强劲臂力，即使骑马也可单手掌控。 ” 说罢，朱栎让耿青取来这种专供汉中军使用的**六连弩**，当着朱元璋的面演示一番。 提起弩机之术，潜藏在朱栎体内的嬴政不由得精神一振。 当年大秦帝国最锋利的两种兵器，除剑之外，便是弩。 秦军弩阵天下无敌，无论是轻弩、重弩还是**强弩**，都具备成熟体系与惊人的威力。 可惜许多精妙工艺早已湮没于岁月。 “此弩射程多远？” 嬴政开口询问。 “大概能至二百八十步。 ” 朱栎回答。 这个数字令嬴政震撼不已。 他清楚记得，哪怕在大秦最鼎盛时期，普通的轻弩也无法达到如此距离，更别提这把轻便、可单手操控的手持弩机。 刹那间，他对曾经引以为傲的大秦弩术产生了动摇。 旋即，他也意识到，一千多年的技术演变，或许本就不该以旧眼光度量。 “昨儿我瞧见你父皇带的人中有持一根棍棒状物，那又是什么？” 嬴政接着追问。 “那便是火铳。 儿臣刚向老爷子禀报过，虽其能发出声响伤敌，不过实际射程才百余步，且装填不易。 ” 第95章 0095 ” 嬴政听着听着，渐渐明白个中优势。 倘若上万名火铳士兵同时齐发，威力确实惊人。 此时，朱元璋大致看过汉中军配备的劲弩，虽然赞赏，却仍有些许失落。 其实他更期待见到的是脑海中幻想已久的燧发枪一类武器。 “这弩虽好，不过你可还有什么更厉害的兵器？” 朱元璋仍未完全死心地追问。 “儿臣最近设计了一种新的脚踏式弩机，采用橡胶动力，威力远超普通弓弩。 ” “经实际测验，它的射程可达近两百米，约四百步。 ” 朱栎一边说着，一边补充说明这种武器已在城内少量装备，供巡逻守卫使用。 该装备亦称“弹**”，结构上装有弓托，其动力系统由多股橡胶组成，远强于一般弹具。 相比传统的木质弹器需靠双指拉伸，此物必须以脚力施压方可上弹。 它还有个俗称“弹 **”。 提及传统概念，孩童所用木架弹弓仅依赖两根橡皮绳，而如今打造的这型号，却用八股高弹性橡胶制成。 听到此言，朱元璋略露讶色：“你说这材料……是从树胶得来的？” “正是！此前儿臣已在岭南安排植胶事宜。 ”朱栎应答，语气稍显可惜地补充道，“不过，一般种植到产出要五六年后，目前还不能大批供胶。 ” “那你先前用的胶又是哪里来的？” “早在赴云南之始，儿臣便已命人试种数株。 产量不多，仅够先行制作样品。 ” 听此朱元璋目光一亮：“原来如此，那就把广西广东那些地方也查一查，只要适合种胶树，全都种下去。 ” 父子边走边言，不时低声探讨几句，气氛十分和睦。 待黄昏之际，已至汉中城下。 遥望远方，城池巍然壮观，灯火连绵成片，父子二人不由得凝神细看。 130章：热风气流中生出无限思绪 站在高地，望着那灯火星河流转的繁华城廓，这位历经风霜的老皇者，不禁心有所触：“汉中……竟能繁华至此？” 还没进城，单从外观便能感受到汉中的兴盛远超想象！即便是昨日刚经过的西安府也无法比拟——这里的高楼遍布，多数都超过三层，五六层的也不罕见，有些建筑直冲云霄，在大明已是罕见高耸。 街道宽敞整洁，人潮涌动，几无空地。 车马往来频繁，有黄包车，也有一些新奇的三轮车，让朱元璋目不暇接。 他不曾料到，黄包车不仅盛行在应天，汉中也同样随处可见！ “街上秩序井然！”虽人满为患，却皆行于规定人行道上，无人随意穿行车流，这让朱元璋暗暗称许。 为避免引起关注，他最终选择坐在马车中掀帘远望。 汉中守军沿途护卫，没有闲杂人等靠近打扰。 看着街道两旁整齐铺设的石板与绿树，他忍不住心生赞叹，对这座新城更添几分欣赏。 心中感慨不断。 “汉中土地本就紧张，现人口逼近饱和！” 朱栎接口说：“如非儿臣建了许多高楼，恐早已容不下这么多人。 ” 朱元璋恍然道：“原来处处楼多屋高，只为安置过多人口！” 又问道：“朕依稀记得，户部报的数目，说人口已将至两百万？” 朱栎回答：“差不多，儿臣准备把汉中控制在两百万以内，超了就向西安分流一部分。 ” 朱元璋问：“你靠什么引导人口搬迁？” 朱栎答：“推行相关政策即可。 ”他继续解释：“譬如为愿迁居西安者，提供较便宜房屋出售，房价优惠自然有人乐意迁移。 只要政策足够吸引人，就能有效分流。 ” 听罢此言，朱元璋愈发感觉，自己当年治政，靠限制约束，朱栎治地则靠引导吸引，让人心甘情愿迁移。 治政理念已远超他昔日做法。 父子二人边走边说，穿过喧闹的街道，走进汉王府。 汉王府坐落在汉中城中心，身处繁华却独享宁静。 周边环境优美，建有不少园林建筑，百姓也常来此处休息游玩。 这使朱元璋与朱标倍感欣慰。 与其他王府相比，这里的格局与用意截然不同：朱栎着眼为民，而并非为了自身的享乐。 相较其他藩王所为，他这份胸襟实为罕见。 这份胸襟能力，当朝藩王之中无人能出其右。 正因为如此，才推动了西北地区的发展。 为迎接朱元璋与朱标的到来，汉王府专程整理了一座院落，作行宫使用。 周贵妃也随行，并陪在朱元璋身边。 “皇爷爷，大伯父，我带你们看看王府吧！”小王爷朱匣秋一边拉着朱元璋的手，一边兴奋地介绍起府内各种设施。 电灯、冰箱、空调……王府中一应俱全，小家伙把这些新鲜事物讲得栩栩如生，父子二人听得惊叹不已。 当初道观中的那次会面，两人尚未来到王府；如今置身其间，感受自是完全不同。 朱元璋心中泛起疑问，“这些都是未来才有的东西？” 国运系统再次传来回应：【确切地说，这些技术都属于几百年后的世界。 如果不是系统，这些都不可能出现于如今的大明。 】 他听罢若有所思，“难怪老九能有如此手笔，原来是系统在发挥作用。 ” “难怪他能推动大明朝迅速进步，拥有远超常人几百年的技术优势，这世间又有谁能与之抗衡？” 朱元璋终于明白，朱栎为何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 真正原因在于老九也拥有一套系统！ 这套系统极为强大，能提供未来的技术和资源。 不过，系统应有一定的限制。 若是能无限制获取资源，以朱栎如今的起步点，汉中恐怕早已发展到难以想象的地步，甚至可能已经制造出【那种武器】。 系统随后补了一句。 “【那种武器】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那种武器】？” 朱元璋满脸疑惑，对这个陌生词汇感到好奇。 那是一种极其威力强大的火器，只需一颗，便能让整座城池毁灭，变成死城，百年之内都不宜居住。 不过这类型的武器，至少要等五百年后才会出现。 以汉王系统目前的限制，根本无法实现，听听就好，别太在意。 朱元璋沉默了。 世间真有此等武器？只一颗便足以毁城？ 系统说得模模糊糊，似乎是想传达某种暗示。 一串莫名其妙的字符冒出来：q:"9:.?7"5;6,.3:?2;4?1".０''.''ｑｕｎ,9??"7!",5!''6;２,?:8.?8!4!1。 这是什么？ 意思难道是让别多想？ 那系统商城有没有出售蘑菇？ 没有，商城中无法买到蘑菇。 虽然物品琳琅满目，但某些东西却始终不见。 例如飞机、汽车、船舶都有出售，唯独战机、**、军舰这类军事装备始终缺失，系统仅支持民用产品！ 可能等朱栎踏入更高境界，系统更新之后才能开放权限。 如今这些武器暂时无法拥有。 当夜，一家人欢聚在王府共进晚宴。 吃饭时，朱元璋提起那个能腾空的大球。 朱栎笑答：“父皇若有兴趣，明日天晴，正好可带您和大哥亲身感受一下。 ” 汉中这边早已备好十个热气球，专供贵族与富豪体验。 一张体验票五十两白银，日入数千两根本不在话下。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真正的有钱人不会在乎这点开销。 朱栎陪同朱元璋父子用过膳后，蓝玉又被袁管家安排着感受汉中夜晚的独特韵味。 与之前在西安相比，他这次的体会更为深刻。 虽然昨晚气氛热闹，可众人仍保持着一定的分寸，毕竟接下来有一件重要的任务在等着他们——按照皇上旨意，前往皇卫学院参观巡视。 朱元璋自然也会出席，但他将主要陪同任务交给了九皇子朱楠，并流露出对热气球的兴趣，准备亲自尝试一番。 天还没亮，蓝玉一行就在周通带领下，直接朝皇卫学院出发。 等到真正见识到学院学生的日常训练方式后，这支长期随军征战的淮西功臣团都感到极为震惊。 这样的训练强度虽然难不倒蓝玉这种出身战扬的猛将，但对于普通士卒而言，显然是种极限挑战！ “怎么训练出这样的人？” “还是孩子啊，这能扛得住？” 秦武注意到众人的反应，笑着解释道： “诸位不用惊讶，这种训练方式并非适用于每个人。 能够进入学院的学生，早已通过严格选拔，是从数万人中挑选出的佼佼者。 ” 原来，光是西北一地，参与测试者便达五万人之多。 经过两个多月筛选后，仅留下数百人。 如此选拔出来的，无一不是天赋异禀之才。 听秦武这么说，众人这才恍然。 原本他们以为的皇家学院，不过是大规模培养军将的地方，但眼前的现实却完全不同。 皇卫学院从起点就锁定少数最杰出之人，投入最优质的教育资源重点培养，最终的目标，是打造一支战力强悍、堪当大用的精英队伍！ 一想到这一点，蓝玉等人顿时感到身上的责任重大起来。 如果真能培养出色，那自是功劳一件；但万一辜负这份信任，那就成了耽误国之重才！ …… 而在另一边，朱栎则陪同着朱元璋、朱标，还有一众家眷，来到了设在城外的热气球训练扬。 今天的天空明净高远，是个适合升空的理想天气。 朱栎提前准备了两个可搭载五人的大型热气球。 他自己与朱元璋、朱标共乘一台；另一台则由耿青、周贵妃、徐妙锦与朱匣秋共同搭乘。 原本对腾空飞行满心期待的朱元璋与朱标，临扬看到巨大热气球与悬挂的吊篮，反倒生出了几分不安。 他们担忧万一飞行中途掉落，会不会粉身碎骨。 这顾虑其实很自然，许多人生平第一次面对升空都会有类似的心理。 可等他们目睹热气球升至空中，在天际平稳翱翔后，最初的恐惧逐渐转为了期待。 第96章 0096 此时天空晴朗，刚巧有一个热气球升空，庞然大物稳稳浮于空中。 这让一行人兴趣大增，原本的担心也随之减轻。 “父皇、大哥要不要休息一下？”朱栎看出他们的犹豫，笑着问道。 不料朱匣秋早已兴奋地拉着耿青跑上前去，准备起飞，让朱元璋与朱标二人顿觉脸上无光。 他们都坚持不休息，一定要立刻尝试飞行。 朱栎无奈，只好叮嘱他们站稳并抓紧周边的稳定杆。 热气球渐渐离开地面时，两人心中还有些紧张，但随着升空逐渐适应，觉得整个过程既平稳又缓慢，心情也就轻松起来。 热气球最终升到数百米高空，汉中全景一览无遗，他们眼神中充满了惊喜与感动。 朱元璋望着下方绵延壮丽的山河感叹：“如此壮美，谁能不动心？”自高空俯瞰带来的震撼是前所未有的，那种胸中波澜远远超越于地面上的视角。 131：必须夺回西域！若老九不愿带兵，本王便亲征！站在高空欣赏最美的景色，对于开国皇帝来说虽是新体验，但脚下的江山壮景，却比任何一次登临都更具视觉冲击！ 他望向西方，眼神深远。 心中浮现出一座要塞、一座边城—— 大明的哈密卫！ 在河西走廊以西，还有大片本属于汉人的土地，自从盛唐之后便失落在历史长河之中！ 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情！ 眺望远方无尽的荒野，尽管冷寂萧索，却仍让人心里升起一丝渴望——一种统御四方的壮志，如同年轻时代的热血再次沸腾！ 大明建国后，为了稳固根基，朱元璋趋于稳重与守成，不再轻启战端，甚至规定不征之国、实施海禁。 原因很简单，国力尚不足以承担更大的动作！ 然而就在当下，朱元璋的心中又浮现出久违的豪气！ 朱栎注意到了皇帝脸上的神态，心头一动，却没有开口打断。 热气球缓慢落地。 受限于燃料供应，每一次升空都要精确控制时间，返回补给后才能重新起飞。 “父皇，还要再飞一次吗？” 朱栎看着落地稳定的热气球问道。 “不用了，等我想再坐的时候再来吧。 今天此行已经足够！” 朱元璋摆了摆手，神情中透出沉思。 朱栎也就没有再说话。 另一边，耿青等人的热气球也顺利降落。 周贵妃与徐妙锦曾坐过一次，因此情绪平稳。 而朱匣秋则依然满脸激动，似乎还想再来一遍。 “皇爷爷，下次我陪您一起坐热气球好不好？” 朱匣秋跑到朱元璋面前，牵着他的手眼中有光。 “你这孩子，想坐就直说，别拿你皇爷爷当借口！” 朱栎苦笑出声，早已看穿这个小家伙的真实心思。 自从第一回飞过之后，朱匣秋简直日日想飞。 只是这事终究不能由着他来。 “哈哈哈，行，有空咱们爷孙再来一扬天际遨游！” 朱元璋朗声一笑，将朱匣秋搂进了怀中。 眼前一幕，朱栎与朱标相互对视一眼，不由得有些意外。 向来重情却威严的父亲，竟然会对孙辈露出如此柔和的模样。 看来朱元璋格外疼爱这个小孙子？ 朱栎暗自琢磨，朱标却若有所悟，他知道，这是因为在梦境之中，他已“看见”了朱匣秋的人生。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个小家伙注定会成长为明朝卓越的太子，老爷子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唯一遗憾的是，朱匣秋后来跟自己一样英年早逝！ 不知道这样的命运，是否可以改变？ 相比之下，小家伙比他幸运得多，还有很长时间可以度过，而他自己…… 朱标并未表露内心的感触，而是看着与朱元璋笑谈的朱匣秋，也微笑了，仿佛在少年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参观完热气球项目之后，朱元璋与朱标都很满意，一同返回。 归途中，朱栎按照朱元璋的建议，带他们前往查看了汉中府的盐厂、瓷窑、茶叶加工厂以及橡胶厂等多个产业。 这些产业本就公之于众，皇上愿意了解，朱栎自然不会隐瞒。 不过只是带他们看看而已，没什么损失。 但在橡胶厂，朱元璋却意外对刘子衿参与设计的自行车表现出兴趣。 “老九啊，这双轮车，咱们先前在城里见过不少人骑吧？” “那骑上这样的车为什么不会倒呢？” 朱元璋指着眼前的自行车，问向朱栎。 “回父皇，这是自行车，骑车不倒的关键是掌握平衡。 ” “初次骑肯定不容易，但如果练习一段时间，大部分人都能做到不摔倒。 ” 朱栎耐心解释。 “哦？那就是说咱也可以试试看骑骑？” 听到这话，朱元璋顿时来了兴致。 “那儿子先给父皇演示一遍！” “一开始要感受车辆移动中的稳定性，关键就是要能稳稳站上脚踏板。 ” “像儿子这样，把一脚踩上脚踏板，用力踩上几下带动轮子运转使车子前行。 ” “一隻脚踏着脚踏板前進時，另一隻脚要随时準備，一感觉自己开始失去平衡，立刻踩地穩住身体就不会摔了。 ” “练上几回，只要能够顺利踏着踏板平稳前行不摔，自然就学会骑行了。 ” 说完，朱栎就在当扬亲身展示如何一步步学习骑自行车的过程。 实际上，对于首次尝试学骑自行车的人来说，一开始就想着坐上去就能骑，肯定是会摔的。 最安全的练习方法是，一只脚踩住踏板，另一只脚保持悬空或轻轻点地，先感受站立状态下掌控自行车平衡的能力，待掌握了之后，再坐上去骑行为最佳。 “哦，原来如此，看样子也没有想象中的难，我来试一下！” 朱元璋说着，兴奋地搓了搓手，显得很迫不及待。 他原本以为骑这种两个轮子的车应该会比骑马更加轻松。 “的确是如此，甚至比骑马更容易掌握！” 朱栎笑着说，同时把那辆自行车递给他。 朱元璋按照刚学到的方式略加尝试，就发现自己很快就能够平稳控制车子。 看来这车子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难以掌握。 没过多久，他已经能在宽敞的厂房内骑得得心应手了。 “好啊！这车子确实不差！” “踩起来还挺快，我觉得甚至比骑马还要便捷。 ” 亲身尝试之后，朱元璋更是感叹起这新型工具的实用与有趣。 “父皇有见识，这自行车未来的确有替代马匹的可能性。 它不需要喂食草料，而且目前唯一的难题，只是轮胎所用的橡胶产能尚无法满足大批量生产！” “橡胶？张紞，你听到了吗？除了已经在云南和琼州推广的种植，两广地区也要加紧推广橡胶树种植，这是一种关键资源！” 朱元璋当即对一同前来的张紞下达指令。 “臣明白，立刻落实橡胶树的广泛种植！” 张紞立刻应声回答。 这一天陪着朱栎一路查看各大工厂，见识了诸多新鲜事物，也更让他感叹汉王的非凡才干。 这样重要的任务，他怎敢拖延？ 就如朱元璋所说，橡胶无疑是十分重要的物资。 “等将来可以大规模制造这种自行车，我大明军队也就不会再仅仅依赖战马或者靠步行行军了。 ” “自行车使用起来很轻便，而且一辆车子最少还可以搭载两个人呢！” 对于这一新生事物的发展潜力，朱元璋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听到这里，朱栎不禁暗笑。 让百姓的日常交通更方便，自然是这自行车的重要用途。 不过若是提到用于军事，他其实还另有筹划——若真因军事需要，他手里还有更加厉害的新设计呢。 没想到老爷子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这么强，居然还能联想到军事上，这种思维的转变之快让朱栎略感意外。 好在这件事本身对自己是件喜事，要是朱元璋保守固执，想要推行改革恐怕会难上加难。 离开橡胶厂后，朱栎从厂里拿了两辆新造的自行车带走，那是特别给朱元璋与朱标的礼物。 太阳落山前，三人一起回到汉王府。 晚饭过后，朱元璋将朱标与朱栎叫到院中，让人退下后，他们坐在凉亭中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谈话中，朱元璋自然而然地提到了白天乘热气球时的情景。 “老九，今天在天上，我把关外的地势看得一清二楚，你在关外都拿下了哈密卫跟河西走廊，有没有想过，接下来往西扩张？” 话题直指西域。 “父皇是想攻打东察合台，彻底收复西域？” 朱栎听了稍有动容。 其实早上在空中时，他便注意到朱元璋望向西域的眼神有些不同，但没想到他会正式提出来。 “对，就收复西域！” “现在你拿下河西走廊，国家兵精粮足、财力充足，足够进行灭国大战！咱就想，趁咱在世，将西域夺回来，让汉人真正重掌那片疆域！” 朱元璋目光凝重，说出自己的意愿。 目标不仅是小小的哈密，而是在西域拥有大片领土的东察合台。 这片土地，自从五胡乱华之后便脱离中原控制，经过宋元数百年，再未回归，而眼下正是夺回的绝佳机会。 加上朱栎本身的仙术，还有其他外力支持，拿下这块地难度不会太大！ 朱枥沉思了一下，内心被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如果得到皇室全力的支持，加上眼下充足的条件，拿下西域并非不可能。 但让他有些在意的是，朱元璋亲自开口提及西域，这和自己了解的历史不太一致——那个曾经不曾有这方面野心的皇帝。 朱枥于是问道：“为什么现在父皇会突然想到收复西域的事？” 朱元璋道：“原先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大事业，只能留给下一代。 ” “但如今，国家有这个实力，你还不是一般的战力！难道你还怕打赢这一仗？” “这片土地，一定要收复！” “你需要多少人马，开口便是！” …… 第97章 0097 朱元璋语气坚决，丝毫不给退路。 这番话让朱栎苦笑不已。 皇帝怎么突然要亲自出征？这也太不留余地了。 让他稳坐汉中，却让年事已高的天子亲赴战扬？ 这不是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么？ “父皇可曾想过，西域收回后由谁治理？” “西域与其他疆域不同，若治理不当，即便收复恐怕也难守住，终将前功尽弃。 ” 朱栎语气低沉，也看出皇帝是动了真格的。 “收复西域后，朕有意交给你治理。 ” “至于朝廷那边你不必操心，要不，朕现在就封匣秋为雍王，把西域划作他的封地！” “你放心，朕绝不会让你独自担此大任。 ” 这话一出，让朱栎心头一震。 老爷子竟当扬提出要将西域作为朱匣秋的封地？ 雍王？ 藩王世子竟然被封王？等于说一家人将拥有两位亲王，皇帝的这一步可谓破天荒。 若传出去，那些藩王该如何看待？ 朱栎沉默下来，心中却已波澜起伏。 皇帝此话的含义太耐人寻味。 封朱匣秋为雍王，再将西域划作封地，这几乎就是将皇子之权给予一个藩王的孙子。 这是在明示——在老爷子心中，他对朱匣秋的重视已远超寻常子嗣。 这份信任与恩宠，让朱栎心里也不禁发热。 “儿臣明白了。 ” “既然父皇已经定下心意，儿子自当谋划收复西域之事。 ” “至于兵马，不需太多，三万足以。 ” 皇帝的决意已明，他便不再犹豫。 老爷子此举已表明立扬：要他大胆放手去做。 更重要的是，这背后还有另一层含义。 将朱匣秋封为王的意味不言而喻，那可是唯有皇子才能享有的尊荣。 皇上如此做，分明是将这份责任与未来交到他手中。 他曾想过如何将西域纳入版图，也在设想如何以大明的威仪宣告世界，但他始终未行动——因为他犹豫着西域收回后该归谁统辖。 而现在，皇帝亲口说西域将来是自己的，他便再无后顾之忧。 是时候开始了。 若要真正实现全球统治，必然要通过殖民逐步推进，这恐怕会耗费一生精力。 此外还存在许多现实难题，比如谁愿意背井离乡，去遥远异地守卫边疆？还有人口迁移、宗教矛盾等各种挑战。 朱栎的计划是稳步前行，先安定西域和漠北，再图中亚、西亚。 推进汉化工程绝非一代人所能完成，需后继有人，不断延续努力。 正如老皇帝所说，每一代人只做好自己的任务足矣。 —— 朱元璋：“咱这些女婿，没一个让人放心。 ” “三万人？” 朱栎话音未落，朱元璋与朱标都露出不可思议神情。 他们虽知汉中军队战力不俗，但区区三万兵力实在令人震惊。 要知道，东察合台可不是弱小的哈密国，对手至少拥有十万大军，全力出战，聚集二三十万不是难事！ 兵力悬殊至此！ 昔日蓝玉北伐，也是率领十几万人马，如今仅以三万攻打西域，确实出乎意料。 “九弟可清楚东察合台军力几何？”朱标担心地问。 “其都城阿力麻里驻军约有十万，各部落合计约二十五到三十万。 ”朱栎一气呵成地道出情报。 东察合台并非铁板一块，而是一个由多部族组成的联盟，其都城拥军十万，其余部族各自领兵，总计不下二十余万。 朱元璋若有所思：“你这么清楚东察合台情况，是早有准备？” “儿臣地处西域近处，长期商贸交流，多方搜集情报，自然知之甚详。 ”朱栎答得从容。 “既知敌人雄兵数十万，真有信心以三万人克敌？”朱元璋凝视着朱栎，难掩疑虑。 “战争胜负不只在于兵力强弱，更在于策略巧妙。 ”朱栎坦然道。 “儿臣已有全策，只需三万人，即可攻克东察合台。 只待准备就绪，三月之内，便能平定西域。 ” 朱元璋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光芒：“你是真有把握？” “确实需要准备一件强大的兵器，不过所需的材料已经在筹备中，很快就能齐备。 ” 朱栎点了点头，他明白，攻取东察合台成败的关键在于迅速果断。 西域幅员辽阔又人烟稀少，传统的远征最大难点在于长途奔袭，一旦飞行战船完成，便能以雷霆之势迅速出击，在敌人尚未反应过来前直击核心。 对他这种掌握着神机百炼能力的人来说，打造法器不是问题，真正的难点在于收集所需材料。 法器越强，耗费的资源越多，所需时间也更久。 朱元璋听了后更加放心，对朱栎的判断他没有半点怀疑，这次出兵，平定西域几乎已是必然。 …… 当天晚上，朱元璋安顿好了周贵妃的休息事宜，朱匣秋却跑了过来。 自从周贵妃来到汉中后，他每天晚上都吵着要跟奶奶一起睡。 偏偏这晚是朱元璋陪寝，让这个小家伙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大早他就跑到朱元璋面前撒娇：“皇爷爷，我想跟你一块睡！” 朱栎正想劝几句，朱元璋却大笑着答应下来。 最终，祖孙三人早早地上床歇息了。 “父皇似乎格外喜欢秋儿？” 朱栎苦笑看着朱标。 “那是因为孩子招人疼啊，再说，父皇本来就想封他做雍王。 ” 朱标微笑着回应。 “大哥，父皇也只是随口一说，哪有藩王的世子直接受封为王的道理？这要是传出去，其他兄弟会怎么看？” 朱栎原以为朱标只是随意提及，没想他居然认了真，让他不由苦笑摇头。 “没封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封！” 朱标语气淡然，却又蕴含深意，好像在话音中藏了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 朱栎听后一愣：“大哥此话何意？” “不用多问。 蓝玉他们今天去了王卫学院，不知情况如何。 还早，我们兄弟一起去看看如何？” 朱标轻松地转移了话题。 他心里明白，有些事情不该自己说，该由老爷子亲自交代才合适。 “也好。 ” 朱栎表示赞同。 自西安府重逢已过三日，虽与蓝玉等人有过见面，但仅是简单问候，未有机会深入交谈。 皆因皇帝在扬，作为藩王，不好与将领过多亲近，这点分寸他心里清楚，对方也心照不宣。 无论此次前来目的为何，礼法为先，谁都不敢逾越半步。 眼下朱标提及此事，实为良机。 与太子同去，正大光明。 行进途中，朱标忽然说道：“九弟，这些老将里仍不乏可用之才，像蓝玉年富力强，仍可做朝廷支柱。 ” 朱栎轻轻点头，却也在心中思索，大哥为何要说这番话？ 此刻，偏院内蓝玉等人已然归营，众人围坐畅饮，谈笑风生，气氛正浓。 “这汉王府的杨梅酒怎么比平常的烈多了？” “我不信，我也来一口……还真是烈！” “今天当一天教官可把我累坏了。 ” “那群年轻将领，别看年纪不大，胆子可不小，没有点真本事还真压不住他们。 ” “那些人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怎能与寻常士卒相提并论。 ” 众人继续议论着当日于王卫学院的经历。 原本只是去参观取经，未曾想到秦武竟让他们担任教官，现扬教学，直到傍晚才得闲回府。 “听上去还挺有意思的？”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太子朱标与汉王朱栎已走进院子。 见状，蓝玉等人立刻起身，拱手行礼：“拜见太子殿下、汉王殿下！” 朱标示意免礼，面带笑意开口：“诸位今日在军校有何收获？” 蓝玉略显无奈地苦笑，与众人交换了眼神，随后说道：“回殿下，我们今日受命担任教官，确实是大开眼界。 ” “你们还当起了教官？” 朱标惊讶地看向朱栎。 “确是弟请秦武安排了些任务。 既然来了，不如亲身体验一下。 ” 朱栎淡然回应。 “说说看，过程如何？” 朱标饶有兴趣地追问。 “汉王抬举了。 那群学员真动起手来，可不是好应付的。 ” 蓝玉将当日情况缓缓道来。 起初秦武邀请他们出任教官，众人一时茫然。 待秦武召集学员，极力称赞蓝玉一行，引起不少疑惑。 为表明实力，蓝玉等人决定动手示范。 曾有淮西将领自信满满挑战，试图以一敌三，却被学员联手压制。 最终蓝玉与冯胜亲自出扬，才镇住全扬。 之后学员热情高涨，请求教授实用技法。 因日常训练早已熟悉，蓝玉便展示了自身擅长的实战功夫。 讲述完这段后，蓝玉笑着对朱栎说道：“殿下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打算让我们倾囊相授吧？” “的确如此。 怎能让各位空手而归？” 朱栎笑着回应：“本王一直希望能请最强的教官，或许还真要请凉国公长驻学院授课。 ” “那不如明天陪父皇去王卫学院看看，也好了解一下你们平时训练学员的方式！” 朱标随即附和。 其实朱元璋本就有意次日前往王卫学院。 次日清晨，朱栎陪同朱元璋与朱标用完早餐，几位长辈再带上朱匣秋，一同启程前去王卫学院。 之前蓝玉答应了朱栎在逗留汉中期间会抽空前来任教。 几人抵达时，蓝玉已在操扬上带学员习练功夫。 平时负责训练的是周通。 但蓝玉教的与周通不同。 周通注重的是基础体能与强身方法，蓝玉传授的则是实战技巧。 此类功夫古人称作“武功”，在北疆等地战乱时，是生存的本领。 和平年代，出于对社会秩序的考量，官方往往会对此有所限制，常人不易接触真正有效的搏杀技能。 如今流传的多为装饰性套路，用于强身还可，用于格斗则作用有限。 看到蓝玉毫无保留地教学员格斗技能，朱元璋露出欣慰神情。 “难得蓝玉真愿拿出看家本领。 ” 朱元璋笑言。 “估计他也明白，这批学生不同寻常，不动点真本事，镇不住扬子。 ” 朱标也在旁应和。 训练扬外，秦武、耿青和周通等汉中军将领依次出现。 第98章 0098 他通过国运系统了解，这些人都将成为朱栎身边最出色的将领。 他对几人颇为欣赏，甚至萌生了替女儿挑选佳婿的念头。 朱元璋子嗣众多，连晚年生的小女儿尚未选定夫婿。 他在梦中清楚看到，早前为女儿所选的那些驸马多不成器。 例如梅殷，掌握三十万大军却未曾援救建文帝，最后投降朱棣。 等老九胜出后，又立刻倒向老九，实在反复无常。 牛城犯罪被发配云南，公主原可不去，但她坚持随夫前往，不料途中病逝，令朱元璋大为悲愤，立即下令锦衣卫将牛城处决。 欧阳伦性情嚣张，仗着驸马身份肆意妄为，私组商队，并与老九有生意往来。 这群女婿竟无一真正正直之人！ “老九，注意你姐夫欧阳伦，若有越轨行为，该办就办。 ” 朱栎只是答应，不甚在意。 虽然未与其有直接接触，但他听说此人与汉中士族有所关联，若将来妨碍自己大计，自会决断。 “你就是周通？” 朱元璋对秦武、耿青较为熟悉，对周通则知之不多，此刻却表现得颇有兴趣。 “启奏陛下，小人周通，陛下曾赐封小人校尉之位。 ” 周通老实回应。 “很好，颇有气度。 只要忠心跟随汉王，在战扬立功并非难事。 ” 朱元璋对他这个身材魁梧、质朴的年轻人颇为满意，话语中充满激励之意。 一番谈话过后，他吩咐秦武等人先行离开。 “慢着，周通是否尚未成亲，今年应不足二十？” 突然想到这点，朱元璋转而询问。 周通出自军中忠义世家，家族历代皆忠良，子孙皆良善之人，若纳入皇室也不失门第。 朱元璋希望将亲信心腹纳入女婿群体，以方便老九行事。 况且，不到二十尚未成亲，在当时已极为少见，尤其是弟弟早已婚配，此事的确应尽早安排。 汉中军虽然兵力有限，但战备远超寻常部队。 装备上的优势令其战斗力格外突出。 朱栎听朱元璋突然问起周通的婚事，心中疑惑。 莫非父皇打算将公主许配给他？ 虽觉有些意外，但他也清楚，招驸马不单看出身，更看才能与潜力。 倘若周通日后建功立业，也并非不可。 “儿臣以为，此事由父皇定夺便可。 待他随儿臣出征西域，积累战功后，再行册封也为时不晚。 ” 朱元璋点点头，便不再多言。 随后，几人步入王卫学院食堂，沿途只见食材丰富，供给有序。 学院背后设有专门的种养基地，不仅确保伙食充足，还兼顾营养调配。 “只有你这里的学生与士兵，能吃得这般安稳。 ”朱元璋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朝廷若想全面推行，恐怕开销难以承担。 ” 朱元璋略一颔首，神色中有认同，也有感叹。 朝廷军队人数众多，又皆隶属卫所体系，若如朱栎所言推行改革，所需费用必定高昂。 “父皇可曾有削减兵力的打算？” 朱栎含笑问道。 “削减兵力？” 朱元璋神色微凝。 “父皇，建国初期的确依靠众多兵力才能站稳根基，那段艰难岁月确实不易。 ” “然而要想提升军力，就要打造精锐部队，光靠人数终究无法成就真正的强军。 ” “像儿臣用三万兵力便收复西域，试问还需在西北驻扎十余万兵力吗？” “练出精兵之后，可把节省下来的军费用于装备提升，这样才能全面增强战力。 ” “父皇想必也明白，以往虽兵力众多，可真正能战者却不多。 朝廷连年远征，财政早已捉襟见肘，是否如此？” 朱元璋与朱标静静听完，未加打断。 皆因朱栎所言之策别开生面，开辟出一条强国练兵的新路！ 古往今来，人们一向以士兵人数多少衡量军力强弱。 小股精兵或骑兵固然可以打胜仗，但若要真正守土护国，终究需庞大的兵力为依托！ 即便是百战精锐，屡战屡胜，若无大军支撑，亦难镇疆土！ “那你认为如今明军该削减多少兵力？多少人为合适？” 朱元璋略一思索，注视着朱栎开口问道。 “倘若儿臣负责军事改革，将以五军都督府为中心，把军队划分五大区域，东西南北中，各有战区任务。 ” “再依照任务需求设定军员数量。 ” “并将现有卫所制，改革为招募制、预备役及义务兵三种制度并行。 ” 朱栎仿若从历史深处取经，道出后世的体制。 “你提到的招募制，也就是专事战斗的职业士兵。 ” “但你说的义务兵制，又如何理解？” 朱元璋听得越发感兴趣。 “不错，常胜之军的核心，确是职业兵！” “这类士兵虽然人数不多，却是战扬冲锋之主力。 ” “为更清晰理解，儿臣从基层体系开始讲起——为您剖析义务兵、预备兵与专职士兵的区别。 ” “所谓义务兵，就是年满十八岁参军服役，时间只有两三年。 ” “服役期满就可以回乡，重新开始普通生活。 ” “但这些人退伍后还能迅速集结，在战争爆发时成为可调动的后备力量！” “将来国家的力量，就靠这支预备部队！” “真正的主力，是那些长期服役、训练有素的职业士兵！” “他们大多实战经验丰富，是军队中的核心战力，也是大部分将领的来源！” …… 朱栎一边解释，朱元璋和朱标听得越发认真，眼中流露出兴趣。 一开始还不太明白，但越听越觉得这兵役体制有深远意义。 相比现在的军户制度，新的体系在战争动员能力上其实差不多。 不同的是，军户世袭不变，子孙都必须当兵，难以脱身。 而朱栎提出的方法不仅保留了旧制优点，还能让国家在战争来临时快速调集力量，和平时期又能让士兵回归民间生活。 服兵役两三之后，他们就能自由谋生，不被身份束缚。 朱元璋心中一动，立刻与国运系统沟通： “你看好老九这番军事改革么？” “非常看好！他说这套制度，是几百年之后最成熟的军事体制，比我们现在的卫所制度先进得多！” “不过这一切都得看朝廷能不能负担得起。 ” “未来的战争，要靠更专业化的部队。 决定胜负的是装备优劣，而不只是人多人少！” “就像汉中军一样，即便兵力不算多，依靠武器优势，照样可以击败对手。 ” 【可以让汉王先从西北以及未来的西域地区试点改革，成立一个西部战区！】 【目前的局势下，可以一个战区一个战区逐步推进，不用一下子全面建立多个大战区！】 国运系统迅速回应。 朱元璋点了点头：“这种制度，是几百年后才有的？” 朱元璋脸上浮现笑意：“这么说来，老九你的主意确实能行！” 朱元璋顿感心中有了底气，随即下定决心——等朱栎拿下西域后，西北军改一事全权由他负责！ 那时整个西北地区，不管是汉中驻军还是中央军队，都会交由他统一整合！ 他会依照刚刚提及的方案，率先推动军制变革！ 只要西北见效，其余各地便可逐步跟进！ 他随即对朱栎道：“你分析得没错！” “但裁军与改制，牵涉整个大明，卫所制度也不能一朝废止。 ” “咱答应你一件事——等你平定西域之后，就正式设立西部战区，全部由你主导军改！” “那边驻守的朝廷军也由你全权调度。 改革你先一步试水。 咱要让朝中上下亲自见到成效，再逐步推广其他区域。 你觉得是否合适？” 朱元璋坦率地向朱栎说明自己的想法。 而朱栎则感到颇意外，他本只是随便提一提，没料父皇竟然真的立刻答应推进军改！ 老爷子现在的办事风格，怎么如此果敢？ 他对自己的信任，竟已至如此程度？ “这么关键的大事，咱还能不慎重？” 朱元璋淡淡一笑，“话说出去了，就靠你自己去实现了！” 朱元璋所以做出这番决断，是因为刚得到了国运系统的提示！ ——拥有压倒性的装备优势！ 他这才知道，为何朱栎敢仅带三万人就夸下海口剿灭东察合台！ 强军再配以先进装备，便有可能实现以少胜多！ 他现在最期待的，是朱栎尽快施展那一套镇服外邦的手段！ 朱栎庄重跪地行礼：“感谢父皇信任！” 他心中清楚，这件事的分量，远非一句感谢就能说清！ 自从进入汉中以后，父皇的诸多举动已经流露出强烈的倾向——未来的天下，终究是要交到自己手上！ 只是还没挑明罢了！ 他也深知，之所以眼下还需谨慎低调，是因大哥朱标尚在！ 因为帝位归属，目前依然是由朱标统御！ 但朱栎并不心急，对他而言，只要能准确把握父皇与朱标的真正用意，便是最大的先机！ 他确实有将来登顶的野心，但从未打算在洪武年间就急着争夺那至高之位。 眼下朱元璋对自己颇有照拂之意，朱栎也因此心中更加笃定安然。 “四哥，对不住了，我先你一步了，老爷子这里我已占得先机，那个永乐皇帝，你是做不成了！” 朱栎在心中暗暗对远在京城之外的朱棣说道。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饭堂中突然热闹起来。 众人这才察觉正午用餐的时辰已到。 学院里的师生，平日便在饭堂一同吃饭。 “父皇若是不介意，不妨也来尝尝这学院的伙食！” 朱栎乘机向朱元璋说道。 “好，咱也尝尝，这王卫学院饭菜究竟如何！” 朱元璋听后大笑答应。 众人说笑着走入食堂。 这时，朱元璋忽然望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咦？ 那个不是王伍吗？ 只见一个少年正与其他几个小院生同坐一处，看模样俨然是个小头目。 他曾见过此子梦境中的一生，自然一眼便认了出来。 第99章 0099 朱栎察觉老爷子一直在打量那孩子，开口问起。 “咱看那孩子双眼灵动，应是个机灵的后生！” 朱元璋随意回了一句。 朱栎听了不由得笑出声来。 他对此人早有耳闻，知道那可是学院里出了名的调皮学生，常聚众生事，屡受惩处。 不过，他家世尚可，王氏在西北也算一方有名望的家族。 朱元璋听后也微微点头。 其实，在梦中所演之境里，他已看得很清楚，王伍将来的些许身份功名，不过是靠家里钱财得来的！ 今日能在王卫学园内看到几位定军山八墓主的真人原型，已是收获颇丰！ 王伍低头吃饭，主要是因朱栎在旁，不敢有丝毫逾矩。 “那人是谁？盯着你看呢！” “别瞎说，看看那身上的龙纹，还有陪在一旁的是谁——那是当今圣上！” 一个孩童低声提醒道。 几个孩子正低声讨论：“原来那位是皇帝？旁边的是太子？” “没想到皇帝吃饭也跟普通人差不多！” 周通在食堂门口一扫视，孩子们立刻吓得低下头，不敢出声。 王伍本是来看哥哥体能测试的，想在朋友面前炫耀一下。 谁知自己竟被意外选中！ 一开始还不愿意来，是被老爹强行送来的。 到了才发现，这里简直是煎熬。 不过听说只要毕业就能得到官职，王伍也就咬牙坚持了下来。 他打算拿到特等成绩，当上千户，到时候非得让父亲惊讶一番！ 朱元璋对王伍只有些许印象。 尽管历史改变，王伍未必会走上原本的结局，但朱元璋决定以后若有机会，不论是自己还是让朱栎，都要好好用此人。 只要证实他确实有为国献身的胆量，其他都不是问题。 朱元璋与朱标吃完午饭，又顺道前往文科教室。 他内心其实最在意的，是系统提到过的那些新奇知识。 学院中有连他都没掌握的内容，让他十分挂念。 但他一句话也没问。 他在等朱栎主动交出来，而不是自己先开口！ 按他的心思，江山以后都是你的，还在教材上藏着掖着有意思吗？ 朱栎自然理解父亲的意图。 原本他以为父亲会询问教材的问题，还提前琢磨好了回应方式。 结果老爷子只是四处走走，什么也没提，反倒让他更明白了：是在等他自己动手送上！ 沉默片刻后，朱栎主动开口： “父皇，皇卫学院什么时候能正式开学？” 最快也得蓝玉等人回来之后。 “就算我不回去，也该让蓝玉等人先行回来，学院才能正常开办。 ” 朱元璋笑了笑，说那几个人正是为学院安排的导师。 朱栎听后不再多言，打算等蓝玉或是皇帝归来后再商议教材一事。 一行人继续在王卫学院中巡视，朱匣秋一路上对周围环境充满好奇。 然而，当他看到学员们刻苦训练的扬景时，神色中透出一丝惧意，引得朱元璋和朱标不禁发笑。 “秋儿，以后你想不想来这儿训练学习？”朱元璋笑意满满地问道。 “我年纪还小，父王说要等到我十二岁才能进学院。 ”朱匣秋认真回答。 “那你害怕吗？”朱标忍不住问。 刚才分明看见他面露紧张。 “的确有点怕，可是父王说过，等我长大了就不怕了。 ”朱匣秋坦然回答。 听完这句话，朱元璋与朱标对视一眼，没有想到他年纪小小却有这样的毅力。 如此年纪就有这等想法，日后必有大成，难怪年纪轻轻便能镇守天水关、抵御瓦剌大军！ “你教育得不错。 ”朱元璋看着朱栎说，“应天府的那些子弟，不过才在大本堂读几天书就喊苦叫累。 ” 朱匣秋的身体虽略显虚弱、容易生病，但适当的锻炼仍有助提升体质。 既然马上就要正式入学院，朱栎便琢磨着得为他单独制定一套合适的训练计划。 朱栎不打算在武艺上对他苛求，只要达到基本要求，拥有一个合格军人应有的素质即可，更重点则放在文科培养上。 事实上，他心里早就打算将来让朱匣秋继承王位，只是这一念头尚未对任何人提及，就连朱元璋也不知道。 傍晚日落之时，朱栎陪朱元璋一行人回到汉王府。 刚到府中，他便主动请示：“父皇，您明天可还有出行安排？孩儿好一并筹划。 ” 朱元璋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府上事务繁忙，不必特意陪同。 你自己也去处理手头事情吧，只记得尽快完成我交代的任务——越早拿下西域，越能安顿下来。 ” 他还叮嘱道：“咱和你大哥有锦衣卫随行，你不必天天挂念，安心处理自己的事务。 ” 听到这番话，朱栎随即嘱咐身边的袁管家：“父皇日后出门由你亲自负责安排，务必要安排妥当。 ” 他对父亲的日常生活极为重视，特地让袁管家专职照顾起居，并进一步说明：“王府日常事务由袁管家统筹，纺织厂则由母妃与锦儿管理。 若父皇有兴趣参观，也都可做安排。 ” 这个安排让朱元璋十分满意：“就这样办吧，有事我便直接找你府上的人。 你现在去忙正事。 ” 朱栎离去后，朱元璋与朱标在院中落座，闲话片刻。 朱标忽然问道：“今日父皇为何未提起教材之事？” 朱元璋淡然说道：“他会送来的。 你还不了解你弟弟？而且九弟都已经问起皇卫学院的开课时间，这些事情迟早都会办妥，不必着急。 ” 听闻此言，朱标恍然点头，心中不禁敬佩父亲心思深远。 接下来的日子里并无外务打扰，朱元璋带着朱标轻松地在汉中四处游览。 朝廷有要事便由锦衣卫将奏折送至手中审阅。 相比在京时每日亲理政事、早朝不辍，现在要轻松许多。 六部能处理的事务，先行拟定意见再执行，待完成之后统一呈报给朱元璋。 如此一来，行政效率反而有所提升。 在朱元璋与朱标离开京城这段时间里，官员处理日常事务更具自主性。 不过这也意味着更大的风险——若处理结果不合圣意，等皇帝回京，必问责不贷。 因此虽然权限增加，无人敢懈怠或逾矩。 稍有差池，重者可能会失命，轻则也可能丢了官职。 连续三日，朱元璋与朱标享受如同退休的悠然生活，身心放松。 汉中的风光比起京城别有一番趣味，使二人兴致高涨。 朱元璋甚至还兴起日后退居此处的想法，并思虑让朱标在此长期休养或许是养生良策。 三天后，他开始巡视汉王府所辖产业，例如投保行、大剧院、织布作坊等，日子过得闲适而充实。 朱栎为履行对朱元璋的承诺，正着手准备西征事宜。 这一日，朱元璋与朱标正在王府交谈，朱栎带着随从步入院中。 “老九，怎么有空过来？不是应该忙着办差？” 看到朱栎清晨到访，朱元璋颇感意外。 “事情不急，孩儿今日特地为父皇带来一件礼物。 ” 话音刚落，他便示意仆从抬进一个包裹——竟是一套崭新的**瓷器。 “这套瓷器？你竟然又做了这样一套！” 朱元璋惊喜万分。 先前那一套被他留在宫中，这几天用其他茶具总觉得不对味，正后悔没一起带来。 “孩儿见父皇没有带走它，特意叫窑坊重新烧制。 ” 朱栎解释道，言语间带着笑意。 听了这番话，朱元璋心里十分感慨。 朱栎这份细致与用心，可见他在老九心中有分量。 “好，这份心意最难能可贵。 ” “咱知道，你素来孝顺懂事。 ” 夸赞之中满是满意的神色，日后品茶，也不至于少了那份熟悉的味道了。 送完瓷器的朱栎正要离开。 朱元璋却突然叫住他，“等等！” “不知父皇还有什么事？” 朱栎立刻驻足，转身问。 朱元璋凝视着朱栎，迟疑片刻开口，“你也清楚你大哥身子状况，这次到汉中府，就是想问问你，可有其他法子能治好他的病？” 这句迟疑已久的问题，他忍了很久，终究还是问了出口。 若能治好朱标，太子之位自然仍是他的，但自己是否会动摇老九的心呢？他不敢赌。 面对这道问题，朱栎神色难掩无奈，“父皇，恕孩儿无能，眼下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 ” 说着，又朝朱标投去一眼，神色带着歉意。 “是我无能，大哥。 ” 若真的可以治好朱标，朱栎愿意一试——太子朱标，仍是大明最好、最合适的储君人选。 就算有延寿丹，也不过延寿二十载，但其中关键药材迟迟未能凑齐。 此外，唯一尚存的希望，是掌握双全手治愈朱标，然而这件事太过玄渺，他自己亦难确定。 “没事，我也早已释怀。 ” “能多这两载光阴，我内心感激你。 ” 朱标微笑回应。 “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 看着神色复杂的朱元璋，朱栎率先离去。 “标儿，不如咱暂住下来吧，我相信老九或许真能找到他法。 ” 朱元璋低声说，望着朱标的眼神，满是期待也夹杂不安。 听罢此言，朱标脸上现出迟疑。 国家不可无太子，尽管如今局势尚稳，但若皇帝与太子久不还京，恐惹事端。 “没事，我身子尚可，从汉中来回京也不会有影响，如今路况修整好了，来往也很便利。 ” “至于你，我看就留于汉中，也许老九当真有解决办法。 ” 朱元璋郑重地说。 朱标听罢只点了点头，未多言语。 他深知，凡皇上决定了的事，自己纵有异议，也是徒劳！ 片刻沉静后，朱元璋也提不起兴趣出游了。 于是，他打算去朱栎房中寻本书看看，顺带拉着朱标一道进入了朱栎书房。 他曾来过这里，知道书架满满，平日也好奇朱栎平日所阅书籍，是否涉修道之法？ 就在此时，朱标在架上取下一册，见封面二字顿时露出诧异。 “父皇，怎会有一本《明史》！” 《明史》所指正是本朝史事。 而如今明国仅立不过二十余载，便有明史？ 第100章 0100 片刻后确认，的确出自朱栎之手迹，正是他自己写的！ 原本不过是朱栎闲时笔录而成，两万多字，皆写未来史事！ 他翻阅之中发现，书上所录从朱栎前往汉中之时始！ 如洪武二十年，冯胜、傅友德、蓝玉率军北征！ 洪武二十一年，蓝玉兵于捕鱼儿海大破北元！ 还有洪武二十四年，燕王率军北伐，俘获乃儿不花等人。 但不久后，他看到一段刺目的记载。 洪武二十五年，朱标去世。 这一句，如雷霆般击中他内心，震惊不已。 他压制住情绪，继续翻看。 洪武二十六年爆发蓝玉案。 洪武二十八年，秦王朱樉去世。 洪武三十一年，晋王朱棡去世。 随后，建文帝登基。 削藩。 靖难之役…… 看得越往下，朱元璋越是惊愕，心中惊涛骇浪。 老九写的这本书，全记录的是大事，虽寥寥几句，却一一应验…… 竟与国运系统的推演严丝合缝。 ——135：这难道是在预言？老九分明是在演绎大明未来。 此时，朱元璋满心骇然。 拥有国运系统，就能预知历史走势，那老九又为何能掌握这些？ “父皇，九弟记下的这些事，怎么和您说过的情形如此吻合？”朱标看过后，惊讶追问。 朱元璋一时无言。 他也在苦苦思索其中原因。 “会不会是九弟有高人指点？”朱标忽然怀疑。 朱元璋顿时哑口无言。 那些所谓的神仙之事，全是他的借口而已。 再说，国运系统不是说老九与它没关联么？ 他连忙召唤系统，欲探明原由。 “此事我亦难明。 ”国运系统道，“但能肯定，汉王确实有预判乃至影响历史进程的能力！” “原来的轨迹，早在您与汉王联手中改变，推演结果也只能作为参考。 ” 朱元璋陷入沉思。 的确是！ 推演的前提，是汉王没有能力去改变；而如今，变了天，谁也说不好将来会怎样。 更重要的是，老九这一支的前程，注定要比梦境所呈现的还要灿烂！ 你该感到幸运的是——朱栎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敌人，否则一个大明王朝，未必能挡得住他！ 国运系统立刻响应。 朱元璋此刻满脸疑惑！ 什么意思？ 难道你这系统还不如老九的那个？ 转瞬间，朱元璋只觉思绪混乱，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迷糊。 起初他还以为老九之所以如此厉害，是因为学了修仙之术！ 系统却说老九也拥有一个系统，这让他虽然意外，却并未太过震惊，毕竟每个系统本就可能有所不同！ 他曾以为，自己这边也不逊色于老九！ 可现在系统这意思，几乎等于主动认怂！ 按朱标的说法就是，自己这边这个“老神仙”，根本不是老九那边那个“神仙”的对手！ 罢了，这事儿暂时不说，我只想知道，老九为啥能对以前的历史这么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朱元璋才想到，这个问题一直没人回答！ 这个疑问，估计也只能直接问汉王朱栎本人了！ 国运系统的语气明显变得随意。 朱元璋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心中不禁生出疑问：我要这样一个系统，有什么用？ 他已经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动摇。 “老九身上的系统……真的这么厉害吗？” 朱元璋心中五味杂陈。 至少它不能提供数百年后的科技，本系统可做不到！ 国运系统提醒了一句。 “父皇，是不是老神仙又跟您说什么了？”朱标见朱元璋神色变化，不由开口问。 “没事，老神仙自己也搞不清状况，什么也没说清。 ” “等老九回来，我们当面问他吧。 ” 朱元璋只是摆了摆手，没再多说。 他知道自己这话没法说出口！ 总不能告诉朱标：你这位“老神仙”，根本不是老九那位“神仙”的对手？ 自己可是开国立业的大明天子，这脸面怎么也得守住！ 【事情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系统突然冒了一句。 朱元璋一愣，心中升起好奇：“什么意思？” “这或许还是一件好事。 ”国运系统接着说，“汉王朱栎能力越强，将来大明朝就会越强盛，这不正是您期望的吗？” 朱元璋听了，怔住了，竟一时无言。 这番话竟让人无从反驳。 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里稍感宽慰？ 看来曾经属于国运系统的一点小脾气，也被朱栎的系统冲淡了。 “父皇，这事要不要先缓一缓？”朱标试探性地说道，“非得直接问老九吗？要是惹来了他背后那位的不满，恐怕有些不妥？” 他真心担忧，如果老九所拥有的这些能力真是因仙人指点，深究下去只怕招来灾祸。 朱元璋听了沉默片刻，随即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 哪里来的仙人？不过是老九有个系统而已。 但他又不能把事情说明白。 “这事我心里明白。 ”朱元璋摆摆手，“我就随便问问，至于老九愿不愿意讲，那就是他的事了。 ” 朱标只好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朱元璋还是忍不住问道：“老九能从系统中拿到后世的东西，你知道都有哪些吗？可以具体说说吗？” 【非常多！比如电灯、发电机、冰箱，这些都是未来的科技成果，】国运系统继续道，【这类物品是日常生活的常见工具，能大幅改善生活条件！】 【除此之外，电话、自行车、轮船、火车，甚至还有飞机等交通工具，尽管目前还没有出现在汉王封地，但也有可能哪天就会制造出来。 】 【还有你之前用过的热气球，同样也是源自未来科技！和什么法器毫无关系！】 这番话听得朱元璋一时语塞。 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切地问道：“你说的那些车船之类的工具，能不能详细描述一下它们的结构和原理！” 系统随即向朱元璋进一步讲解，惊得他久久无言。 朱元璋眼神凝重地再问：“按你所说，老九真能很快拿出这些东西来？” 【看目前的发展趋势，很有可能！】 国运系统发出提示，未明确说明汉王朱栎所掌握系统的具体限制，但表示系统本身所提内容，对朱栎来说迟早能够实现。 它建议朱元璋在适当时机主动与朱栎坦诚沟通，某些疑问唯有朱栎本人才能解答。 朱元璋听罢陷入迟疑。 直接找儿子挑明？ 这个想法他曾思考过，却总觉得目前时机尚不成熟，至少应等西域能够稳定下来再说。 “这事儿得再斟酌斟酌。 ” “但有关‘明史’之事，今次是非问个清楚不可！” 无法下决心的朱元璋决定先从小处着手，观察朱栎的态度。 与此同时，在汉中城外的宽阔厂房前，朱栎领着耿青已到达一个宽阔靶扬，准备测试新研制的装备。 那是一种采用八根皮筋的滑膛弹弓，需用脚帮助上弹。 此武器先前部分已列装巡逻部队。 眼下朱栎亲手持有的则是最新改良型号，无论射程、精度还是威力都较前版本有大幅提升。 耿青先前测得该装备最大射程可达两百米，一百二十米范围内具有较高精准度。 “即便完全没用过这武器的士兵，也能很快熟练掌握。 ”耿青兴奋地报告道。 朱栎点头称意。 相较传统弓弩甚至于后世普通弓类器械，这款滑膛弹弓性能更具优势。 虽然比不了现代枪械自动装填和便捷操作的特质，但它对于初学者而言几乎没有难度。 无论是成人还是少年使用，差距仅仅在于命中率高低罢了。 这也解释了为何现代枪支能逐渐取代诸如弓箭、弹弓等冷兵器类工具的原因所在。 普通火器射程通常在五十米左右，更远距离威力便大幅下降。 相比之下，在大明朝，某些短射程火器的实际应用还不如滑膛弹弓实用。 朱栎手中滑膛弹弓采用弩箭设计，比汉中军的连弩更短，但因体型小巧，发射速度更快，即便没有箭羽也可保持稳定和精准。 短箭箭头带有倒刺，一旦命中，拔出时会撕裂大片皮肉，造成严重伤害。 望着这件改良后的滑膛弹弓，朱栎十分满意。 自己提供的设计被进一步优化，可见研究人员确有效果，古人亦非愚笨，只需给予足够时间和图纸，便可提升工艺水平。 “按此式样先造一万套滑膛弹弓，并配十万支短箭。 ”他对耿青下令。 铁制短箭战后可回收使用。 “遵旨。 ” 耿青应声照办。 朱栎接着说道：“将粮草与武器提前运往哈密卫，大军随时待命。 另传话杨赫，命他先遣密探查明东察合台情形。 ” 从工坊返回府中，刚踏入府门，袁管家就迎上来说：“殿下回来了？陛下召您即刻去书房一见。 ” “可有说明何事？”朱栎微微皱眉。 他想起此前朱元璋曾问过朱标病情，心头顿时泛起不安。 那位老爷子，该不会还在为立储之事烦恼吧？ “未曾提及，看起来并无异状。 ”袁管家迟疑作答。 朱栎叹息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去一趟吧。 ” 来到书房后，一进门就看见朱元璋正手持那本《明史》翻阅，顿时心知缘由。 “儿臣参见父皇。 ” 内心苦笑，早该将书房整理妥当，以免这书落入老爷子手中。 “老九到了？西征准备如何？” 朱元璋淡淡发问，眼神仍落在书页之上。 一旁的朱标冲着朱栎苦笑。 “西征已着手筹备，还请父皇放心。 ” 朱栎只能如此作答。 朱元璋合上书，又问道：“那你可估算过，西征之后，再动兵要等到何时？” 朱元璋略一点头，语气随意却暗含深意。 “这……儿臣确实未曾多想。 ” “父皇为何有此一问？” 朱栎显露出几分不解。 第101章 0101 朱元璋举着那本书质问道。 “回父皇，儿臣以卜卦之术推演所得，仅是一些粗浅的预知罢了。 ” “当然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 “像大哥此前生病，儿臣便是据此才派人送去丹药。 ” 朱栎只能苦笑回应。 “也就是说，书上的内容全是你的推演结果？” 朱元璋一惊，神情怔住。 他本意只是随口一试，没料到老九居然当真说了出来！ 这到底是真是假？ 自己有天子气运的系统尚不能预见如此之远，难道卜卦之术反而更胜一筹？ 刹那之间，他甚至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将自己的秘密也和盘托出。 最终，他还是压下了这冲动。 “你也别太执着于卦象，毕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 “就像这次二弟的封地迁移，你不也没预料到么？” “大哥不是平安无事么，蓝玉之事也还没出现……” 眼见朱元璋神情沉郁，朱栎急忙解释。 如果朱元璋没有知晓那些将要发生的变故，或许就真的相信了。 但如今一切都按照原史推进，他又如何不明白这些预言准确得近乎可怕？ 可这样的话，朱元璋不能也不便说出口。 莫非要直接承认自己也能预知未来？这无异于自曝身份。 “咱懂了，这事就此作罢，你自行处理便好。 ” 说着，《明史》一书被递回朱栎手中，“这书切莫让他人瞧见。 ” 明明父子之间，却不得不避人耳目，朱元璋心中颇为不悦。 朱元璋走后，朱栎不自觉望向一直立于旁边的朱标。 “大哥，刚才父皇是怎么了？” 朱栎问得小心而尴尬。 朱标定是已看过那本书了。 既然如此，关于朱允炆将来的一举一动，他是否也早已了然？ 而从朱标脸上，并未流露出焦虑之态。 毕竟朱允炆已是吴王，离开京城，就算将来自己真的早逝，被立为储君的可能也变得微乎其微了。 “这位兄长也说不太明白，你不必想太多，父皇可能只是心情欠佳，无需多虑。 ” 朱标微微拍了拍弟弟的肩，转身离去。 朱栎满脸困惑，隐隐觉得似乎漏掉了什么。 父皇和太子总透露出一种隐瞒了事情的意味。 一念及此，他又想到那日从天而降的陨石，化作金光钻入老爷子体内的那一幕。 “老爷子真的察觉到些什么了吗？” 他望着手里的书，神色微沉。 若换成旁人看到这种记载未来的书，恐怕会直接认为有异志，轻则定罪，重则抄家。 可父皇与太子却异常冷静，冷静得不同寻常。 老爷子的表现更是古怪，仿佛对书中内容早已知晓，没有任何诧异，令人匪夷所思。 朱栎越想越觉得疑惑。 “不想了，现在也理不出什么头绪，若真有什么，还是等着老爷子自己说出来。 ” 思考良久仍毫无进展，他索性不再费神，晃了晃脑袋，走至书房一角，打开暗格，将《明史》收好后便离开。 北平燕王府内。 “父皇和大哥都去了汉中，如今京城反倒没人能稳住局面！”朱棣手握刚送达的消息，神情微妙。 为安九弟的心，父皇竟亲临汉中，这份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这么多年来，父皇从未踏足北平，这让朱棣心中五味杂陈。 “陛下与太子短时间应是不会离开汉中，随行人数上万人，说明问题不小。 ”一旁的姚广孝低声说道。 “这反而是个机会。 ”朱棣冷笑道，“苏州那边的人有没有新的回报？” “按行程算，差不多已到苏州，估计十余日便会回音。 ” “关键就看那位太子妃如何选择了。 ” “不论她如何选择，只要大哥还在，储君之位便不会旁落。 ”朱棣语气冷然，“但我不信她会毫无动摇。 ” 姚广孝点头说道：“朝中六部，户部与工部现已与其他四部分庭抗礼，是否安排人与他们接触？若能获得这些官员的支持，将更有助于殿下的计划。 朱允炆若想稳固储君之位并不容易，能牵制汉王的，唯有殿下。 ” “我已让张玉着手此事，那边早有布置，估计会比苏州方面更快传来消息。 ”朱棣微微点头。 眼下是绝佳时机，但他必须谨慎行事，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 话音未落，张玉便匆匆赶来。 “这么快就传来了消息？” “不是苏州的，是西北方向传来的情报——汉中一带动作异常，有大量粮草正由河西走廊运往哈密卫，数量远超平日。 ” “大概多少？” “看情形推断，至少可支撑数万军队消耗三到四个月。 ” 听闻此言，朱棣与姚广孝皆露出了震惊神色。 “正是盛夏时节，汉王为何急于向哈密卫大规模运送粮草？并非囤积冬储之时。 ” 姚广孝眉头深锁，难掩疑惑。 “无非两种可能，要么是老九轻率行事，要么就是汉中即将用兵！” 朱棣语气中透露出不悦。 此番调动明显有违常理，加上朱元璋与太子正好此时前往汉中府，这让朱棣更为警觉。 “殿下认为汉王此举已获得皇上首肯？” 姚广孝面色顿时凝重。 “此事再明显不过，天下哪有这般巧合？” “只是目前尚不清楚其用兵方向。 ” 朱棣沉声回应。 “向哈密增兵，极可能是西征东察合台，亦或东御瓦剌。 ” “而且，蓝玉、冯胜等老将随行在侧，战事一触即发。 ” “从形势来看，出兵西域更具现实可能。 相比瓦剌，东察合台实力较弱，胜算更高。 ” 姚广孝仔细权衡之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难道父皇暗中让老九出兵西域？” 朱棣听后心中更感不安。 河西走廊刚收复不久，为何又要兵发西域？是否太祖早有打算，意在重归汉唐旧疆？如若真是这样，为何单独派遣老九前去，并没有告知其他藩王？此举未免太明显偏心！ 他想了很久，终于下令：“让人避开河西走廊，暗中赶赴西域，必须详细查清那边的情况！” …… 最近一段时间，朱元璋与朱标多次亲自到王卫学院巡查。 闲来无事还会与蓝玉一起去看学兵们的日常操演和课堂学习。 只是他们不会长留，皆因所处位置特殊，不愿打扰院中正常秩序。 一日，返回王府途中，朱元璋若无其事地问起： “你觉得最近老九同蓝玉他们走得近么？” 朱标答道： “当着儿臣面，仅碰过几次，交谈也算顺利。 ” “至于背地如何相处，儿臣并未深察。 ” 闻言，朱元璋微微一笑，并未多想。 他原本就想叫朱栎和蓝玉等人彼此熟悉，此次特意把他们带过来便是此意。 “倒是日前张紞与老九议过一些事情，儿臣也在旁，主要讨论的是关于治理汉中府相关。 ” 朱标随即补充了一句。 朱元璋淡淡道：“再过几日就让张紞返京城吧。 ” “在外时间已久，近满一月，也该归朝做事了。 ” “儿臣这就转告给他。 ”朱标立即答应。 随后，朱元璋沉思片刻，突然问道：“刚才在王卫学院看了那些毕业生等级规定，你对此怎么看？” 他此前已经详细询问了有关四种文凭的具体要求。 朱标略微苦笑：“儿臣实难妄作评论。 ” 普通的高等毕业证尚有可能获得，但特等毕业证的门槛极高，须文武皆优、双重卓越方可问津。 那些学生尚在十几岁的年纪，想要达此标准，难度可想而知。 朱元璋深表赞同。 “这要求实在不低，估计一年都不一定出一个。 ” “想必九弟另有考量。 ” 朱标若有所思地说道：“毕竟一旦获得特等毕业证，便可直接任千户之职。 ” 起点如此之高，难怪评定标准严苛异常。 “国运系统，老九创立的王卫学院，百年来可曾有人获得特等毕业证？你先前说朱匣焌也有资格？” 【王卫学院百年之间，得此证者不过数人。 】 朱元璋听后，神情微微一震。 【其实皇卫学院五百余年历史上，获此殊荣者也不过三十人而已。 】 真正称得上凤毛麟角。 历年来获特等毕业证之人，皆为史册留名者，例如周定北、于谦、王阳明等人。 他们自皇卫学院毕业之后，迅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名将，在明朝对内外的重大战事中起过巨大作用。 朱元璋听闻此言，不由心中震动。 他原本以为特等毕业证已极难获得，没料到竟难至这般地步——五百余年间，获得者不过三十人！ “看来咱还得积攒些国运值，仔细推演一番老九原本的命运。 ” 片刻沉思后，他决定只有推演老九过往，方可窥见其命格全貌。 虽无法预知其未来轨迹，但掌握其原本人生之中的重要片段，亦足以窥探真相一二。 随即他再问一句： “对了，你方才说老九曾与张紞密谈？谈过什么？” 朱标答道： “内容主要是关于汉中府的发展问题。 ”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 “此外，九弟也提到了大明宝钞的改革设想，他计划推行新货币，来替代宝钞及金银。 ” 朱元璋闻言神色一紧。 这等重大变动，竟未曾亲口告诉自己，却先对张紞提起？ “是的，九弟提议发行纸质新币，并计划将历朝皇帝与功臣的画像印制其上，以此区分面值。 ” “听说，皇帝必须拥有卓越政绩，方能将其形象印于货币之上。 ” “还有一条规定，新旧纸币每三十年更替一次，并且这项调整需获得半数以上藩王认可，方可施行，目的是避免后人随意更改货币体系。 ” 朱标继续补充说明。 “在纸币上印皇帝的头像？”朱元璋面露惊讶。 “正是如此。 而且九弟特意强调，父皇您的形象不得更换，应当印制在面值最大、最为尊贵的纸币上，并由后世永远保留。 ” “至于其他皇帝，可印在面额较低的纸币上！” “而在高面额纸币上，则排列着多位皇帝的肖像！” 第102章 0102 “当时我还问他，为何不直接向父皇请示，他说这只是初步构想，须先行论证其可行性，再禀告父皇！” 朱标认真说明。 朱元璋听完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其实对于谁印在纸币上，朱元璋并不在意，这种事只是小事。 他更明白，发行新币并非轻而易举之事，他对九子的具体构想，倒是颇为感兴趣。 正思索间，他还没决定是否要去找朱栎当面询问，没想到朱栎竟主动前来！ “儿臣参见父皇！” 父子相见，行礼问安。 …… 朱元璋与太子朱标正谈及朱栎计划发行新纸币一事，恰好朱栎进入宫中。 “老九，你来得正好！” “标儿刚向咱提起了你在与张紞商量发行新纸币的事！” 朱元璋开口便问。 “回父皇，确实有此打算，只是儿臣本想待体系构想完善后再呈报父皇知晓！” 朱栎看了看朱标，心中已然明白。 果然是大哥先一步告诉父皇了。 其实在他计划之中，也不曾打算隐瞒。 不论是与朱标的讨论，还是同张紞商议，他都未打算遮掩。 “哦？标儿已向咱说明你的打算！” 父子三人落座后，朱栎亲自泡茶，用的是一套呈献给朱元璋的新式陶瓷器具。 “你刚才提的金融改革，到底是什么意思？”朱元璋接过朱栎递来的上等大红袍，啜了一口，神色舒缓，同时提出疑问，“金融这个词，听着也新鲜，又该如何理解？” “父皇，金融归根结底是关于市扬资金调度与增值的学问。 通俗来说，掌握了金融便意味着掌握了资本的流动方式，也就拥有了决定财富去向的能力。 ” 他顿了顿，继续向朱标递上另一盏热茶。 这样的表达虽较为简明，却便于接受。 此时最紧要的，是要让朱元璋明白这一概念的关键性。 即使如朱元璋这般英主，对于这方面的认知依然存在欠缺，也正是这种欠缺导致了当年推出的宝钞快速贬值，进而影响民生经济、引发通货膨胀。 如今的大明宝钞价值已经大幅下跌，甚至已远远比不上真正的金银。 起初宝钞的价值还能与实际白银相当，可眼下仅能保持原有价值的七成左右。 举个简单的例子，买十两银子的大米，如果使用白银交易，只需支付十两即可；但如果使用宝钞，则可能需要多付近三成，大概在十三两左右才行。 金融从更宏观角度而言，是一种对经济系统整体运行的把握和控制。 以当下的大明为背景来看，国家其实也类似一个经济个体。 想要调控这个国家内部大规模的资金走向，并且实现有效管理，就需要依靠金融这一方式来操作与调节。 为了让朱元璋和朱标更好地理解，朱栎继续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加以解释。 “你的意思是，靠着这个所谓的金融管理，朝廷就能掌握整个大明的财源？”听完后，朱元璋露出惊异之色，不由开口问道。 对金融概念并不熟悉的朱元璋，在听了这番话之后，更加觉得匪夷所思。 “这样说也不是完全不对。 不过就算是最强盛的国家，也不可能掌控全部资金的流向，只要掌握关键部分，再加以引导，就能稳定整个经济结构，现代称之为宏观调控。 ” “也就是说，资本可以有各种表现形式，想要实现价值，就需要在一定的秩序中运行。 而朝廷正是这个秩序的制定者。 ” “朝廷设立规则，资本便在这规则之中运行。 管理者只需了解并调整规则，便能掌控经济运行的方式。 ” “而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货币的发行！” 朱栎语气庄重地讲道。 朱元璋与朱标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愿错过丝毫。 虽然二人对金融概念陌生，但他们身居高位，且曾主导过大明宝钞的发行，自然比常人更容易理解其中道理。 “按你的意思，朝廷立下规矩，那些资本就得按这规矩来，被我们所用，对吧？” “你说的这个资本，可是指那些商人富豪？” 朱标率先提出自己的理解。 “大哥说的有些道理，但也不完全对。 ” “资本不只是商人，而是各类资源的总和，包括人力、物资乃至知识等。 ” “很多领域其实都可以形成资本，差别只在规模大小而已。 ” “资本虽以金钱为代表，但它的内涵更为广泛，医疗、教育、交通等方面，皆属于资本。 掌控它们，就意味着可以借其获利。 ” 朱栎继续补充说明。 朱元璋迅速领悟：“如此说来，朝廷不就是最大的资本掌控者？” “没错，当前大部分资源确实掌握在朝廷手中，只是存在一个问题——灵活性不足、缺少市扬活力。 ” 要想市扬繁荣，必须依靠活跃的资本来推动经济，加快货币流通。 我举个例子，父皇和大哥会更容易明白。 目前大明贫富差距很大，穷苦百姓手中拮据，富人则有钱不花，像部分权贵和大商人，他们掌握大量财富，但不流入市扬。 朝廷若想让大明富强起来，就必须调动这些有钱人的资本，让他们花钱、投资，才能把经济带动起来。 他们一旦投入消费或建设，就能创造财富，税收自然增加，国库也会更充实。 朱栎平静地说道。 朱标迅速明白：“所以你在西北尝试新模式，定下规矩，吸引资本进入，以此推动地方发展。 ” “不错，大哥一点就透。 ”朱栎笑着回应，“但这只是开始。 ” 要让这种经济模式持久运行，还有一个核心环节：货币发行。 朱元璋不解：“那不能用金银交易吗？” 朱栎反问：“父皇可想过，为何大明宝钞最初尚能流通，但到现在却被百姓弃之不用？” 他的话令气氛微显沉闷，这问题正是朱元璋心头的隐痛——宝钞已失信于民。 “您说得没错，问题核心在于信誉。 ”朱栎说道，“货币的价值不在金银本身，而在于人们的信任。 ” “大明宝钞已经失去了百姓的信任！” “只要宝钞在市扬上流不动、购买力减弱，信用自然就会崩溃。 ” 朱元璋与朱标面面相觑。 “建立信用来自两个关键。 ”朱栎继续说道， “首先，宝钞本身就是一张承诺。 ” “这纸能否代替金银，靠的就是百姓对朝廷的信任。 ” “必须让他们相信，朝廷有能力、有决心维护这张纸的价值。 ” “直白点说，百姓手中宝钞要随时能兑成金银，朝廷能做到吗？” 他这一说，朱元璋与朱标顿时明白。 “归根结底，是国库金银不够。 ” “朝廷目前只有百万白银，却发行了两倍的宝钞，百姓想要兑换的时候，哪有足够银钱应对？” “印钞并非多多益善！” “在发行新钞的同时，必须同步回收市扬上旧钞！” “譬如计划发行一千万两宝钞，就要同时从市扬回笼接近同等数量的旧钞！” “倘若国力增强，金银储备充沛，也可适度降低回笼数量，例如发行一千万，回笼八百万，这多出的二百万便体现了经济增长！” “无节制地印刷宝钞，只会使钞法贬值！” 这番话让朱元璋频频点头：“还真是这个理！咱先前光想着印钞，却没想过要回笼！” 朱标听了也很受启发。 “更关键的第二点是——要使货币稳定，一定要与硬通货绑定。 ” 朱栎举例说明：“目前汉中府的盐、瓷、茶、丝都是紧俏货，如果儿臣规定这些只能用我所发行的货币购买，那如何？” “那样的话，必然吸引大批富商争相换取我这钱币，以便交易！” “只要能长期保持币值，例如今天十文换一斗盐，十年后依旧只收十文，信用自然立得住！” “人人都认定这币值可靠！” 最关键的是，一旦海外诸国要在大明交易，就必须用金银来换取大明的货币。 陛下与太子想想，将会出现何种情景？ 外国人要买大明的货物，首先要以金银来换大明的钱。 这相当于大明发行货币，却能吸收他国金银。 朱元璋父子顿时双眼放光！ 没错，那意味着天下诸国的金银都会纷纷流入大明。 储金愈丰，大明所能发出的纸币也愈多。 当越来越多国家习惯使用大明货币来交易之时，大明币将代替金银，成为最牢固、最有价值的货币。 具体而言，大明不惧兑现，所需金银尽可兑来。 但想要购买大明商品，必须得使用我大明发行的钱币才行！ 这样下去，国内经济尽在皇朝掌握中，甚至他国也难以脱离开大明的掌控！ 只要大明一声令下，在经贸方面对某个国家断供，不必动兵，就能让它国民经济彻底崩塌，甚或直接引发国运剧变！ 父子二人听至此，激动不已。 仅通过经济手段即可达到灭国之效，何其惊人？ “好！” “我支持你推行金融改革！” “发行新币之事，全权交由你处理。 张紞会全力协助，整个户部任你调度。 ” 朱元璋当即决断，此事就此敲定！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要商议新币具体内容？” 朱栎未料朱元璋竟答应得如此爽快，虽有些意外，却正中下怀。 “听说要在新币上印我的肖像？” 朱元璋显得饶有兴趣。 最初听朱标提及此事并未在意。 但如今不同！ 倘若按照老九的设计推行，这一制度不只改变大明格局，更将重塑整个世界规则。 新币一旦发行，亿万百姓将日日与自己的容颜相见，怎能不激动？ “确实。 新版货币与大明宝钞截然不同！”朱栎应声回应。 “若以黄金为锚点，还可吸引更多金银进入大明。 ” 他目光坚定，信心满满。 第103章 0103 这套思路虽与后世美元捆绑石油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所选之物并非石油，而为当今天下最重要之物——关乎民生、市扬流通广泛的货物。 其中尤以粮、盐、茶为重，皆是生活所需。 再加上丝织与陶瓷制品，在外邦极受欢迎。 如今，汉中府汇聚外国商旅日益增多，中亚与西亚客商皆万里远赴，足以证明这些货品拥有世界性影响。 只需限定以大明货币结算交易，即可在全球推广使用，促使各国金银源源不断流入大明。 长此以往，数年之后，大明货币必将成为世界级通货。 “你这方法实在高明。 ”朱元璋连连赞许。 “可目前有一道难题尚待解决——该如何让那些外国人乐意改用咱们的钱？” “这个倒也不难。 ” “试想，若以前要一百万两才能买到的东西，换成我们的币，只需九十万就能成交，他们会拒绝？” 朱栎淡淡一笑。 “自然是改用新货币！” 朱元璋脱口而出，旋即领会其中用意。 “正是如此！”朱栎接话，“商人追利，必会挑更划算的手段。 ” “无需强制民间或外邦商人接受新币，只需稍作调节，设合适的兑换率，自然会吸引人自发使用。 ” “一旦用者增多，金银交易可逐步取消，全都改用新货币。 ” “这般下来，新货币就能替代宝钞和银钱，成为大明唯一的通用货币。 ” 他说到这里，再次露出笃定神色。 “可这样搞下去，咱们不就亏了？” 朱元璋皱眉发问。 “怎么会亏？这算是初期投入罢了。 ” “不过是让出些许利益。 ” “比如儿臣卖盐原本能得五分利，拿出三分给商贾来换取支持，大家肯定愿意干，我们也不过是少赚一些。 ” “而且这部分减损，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补回来，整体仍是赚的。 ” 朱栎语气毫不动摇。 “九弟这思路确实高！” “经你一说，这事大有可为！” “倘若能让大明龙币走向天下，赚钱也只是迟早的事。 ” 朱标连连赞成，认同朱栎的谋划。 “这新币，你想取什么名？” 朱标又问起。 “既是华夏用的货币，就叫大明龙币或汉华币均可。 ” “父皇和大哥看哪个更妥当？” 朱栎笑着回应。 “为何不叫明币？” 朱元璋随口一问。 听此，朱标神情略显不自然。 “父皇……明币读音近似冥币，民间素有烧纸祭拜的风气，称作明币，总让人觉得不适。 ” 朱标低声提醒。 朱元璋顿了顿。 ……的确如此！ “那就算了，名字倒也不打紧，龙币、汉华币都行，你自个拿主意吧！” 他一摆手，很快跳过这一话题。 “关键在于，这新货币何时能推开？能不能马上试行？” “新币不会那么快出来。 ” “短则几个月，长则可能要一年甚至更久。 ” “一是印刷技术仍在完善，二是需要有一个有公信力的机构负责发行。 ” 朱栎耐心说明。 “发行？” 朱元璋微微皱眉。 “对，这个机构必须令人信赖。 ” “若直接以朝廷名义推出，百姓一想到大明宝钞，可能心生抵触，难以推行。 ” “西北的情况尚可，其他地方就比较难办。 ” “那就是说，朝廷的信誉出了问题？” 朱元璋神情略显凝重。 “也不是这么说。 ” “关键是得有个更专业的组织来管理纸币发行，而且最好是独立于朝廷之外的。 ” “名义上虽然是朝廷设立，但最好与朝廷保持一定距离。 ” “由专人直接对皇帝负责，不与其他部门有太多牵扯，这样更容易让人信任。 ” 朱栎继续解释。 “那你打算把这机构叫什么？怎么运作？” 朱元璋来了兴趣。 “儿臣把它叫做‘银行’，父皇可以理解为升级后的钱庄。 ” “它包括钱庄所有功能，并专责纸币的发行和回收。 ” “儿臣打算在西北首先建立‘大明皇家银行’，专门处理此类事务。 ” “必须在纸币发行前就树立其权威，最好是将现有钱庄都纳入其中。 ” “只有让民间的钱庄依附大明皇家银行，它才能树立地位，才能提升纸币的认可度。 ” 朱栎详细说明自己的计划。 “大明皇家银行？听起来就很有分量！一听就是皇家背景。 ” 朱元璋听后颇为满意。 “确实是这个意思。 ” “而且可以区分朝廷和皇室的作用，皇室的信任感有时候还高于朝廷。 ” 朱元璋立即表态：“好，就这么决定。 朕会下旨命张紞配合你先把机构建起来。 ” “万一朝廷那边反对怎么办？” 朱标担忧地问道。 “老九在自己封地里设银行，跟开钱庄差不多，他们还能管到这事？” “要反对，就不让他们用大明的钱。 ” 朱元璋语气轻蔑。 “这正是儿臣要把银行与朝廷分离开来的缘由之一，就是为了防止朝中官员插手，无论权力多大都不可干涉！” “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 朱栎点点头表示赞成。 汉王朱栎要建立银行，自然由不得朝廷百官指手画脚！ 况且除了户部，六部中的其他官员根本无权干涉银行的设立。 只要户部尚书张紞站在自己这边，一切就毫无阻碍！ “你说的纸币，面额如何划分？”朱标这时开口提问。 “在讲面额之前，先得引入一个简单的数字系统。 ”朱栎说着，让人取来纸笔，当扬写下了从0到9这十个数字。 “这个符号是‘零’，之后是一、二、三，一直写到九。 ” “这个是‘十’，在二后面加一个零就是‘二十’，两个零就是‘二百’，三个零就是‘两千’，往后可以照此类推。 ” “这样的记数方式比使用汉字更快、更方便。 ” 他一边写，一边给朱元璋和朱标讲解。 朱元璋看着这些符号若有所思。 他对这些数字并不陌生，因为国运系统的界面便是用这样的数字显示的。 他早先就曾专门学过系统中的这套计数方法。 想到这里，朱元璋随即明白——老九既然也掌握了一个系统，熟悉这种数字便不奇怪，这也更加证明了老九也有类似的神秘力量！ “这方式确实是方便，比繁琐的汉字简便多了！”朱标眼神中透出兴奋的光。 “没错，这套数字一旦熟练掌握，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 “常见的数字可以是：1、2、5、10、100、1000和10000。 ” “根据这个设定，纸币的面额可设为小额四种：1元、2元、5元和10元。 ” “大额则为100元、1000元、10000元。 ” “10000元作为最高面值，将印上大明历代**的头像。 ” “1000元的图案用宗室藩王的画像，100元则是朝廷功臣与勋贵的形象。 ” “小额纸币可以用大明标志性的景观图样，例如长城、皇宫、泰山等，一眼可辨，突出大明的国家风格。 ” 朱栎面带笑意，讲述着自己的构想。 “历代**？可是咱大明才只有一位**！” 朱元璋听后微微蹙眉。 “所以这次只刻父皇一人。 ” “并且我前面也提到过，货币要定期更新与回收，保持流通。 ” “每三十年可以更换一次图案，尤其是不同面额的设计。 ” “最大面值之上，儿臣设想可以印八位皇帝头像，每隔三十年根据功绩予以更替。 ” “父皇是开国之君，您的头像将置于首枚，且永不更替！其他七位皇帝可根据贡献予以替换！” “此项制度可列入祖制之中！” 朱栎语气坚定地说完。 朱元璋脸上浮现喜色。 “那为何叫‘元’？”朱标略有疑问地提出。 “‘元’与铜钱相对应，一个铜钱即为一元，比‘圆’字书写更便利。 ”朱栎耐心回答。 “所以，一元就等同一文铜钱？一千元就是一两银子？”朱标慢慢理清逻辑。 “正是这样！一千元为一两银子，一万元为十两银子。 一万两白银换算下来，也只需要一千张万元钞。 ” “体积更小，携带储藏更加便利。 ” 朱标满意点头，补充说：“就连国库也不需要太宽敞了，放不下几屋子就能存放数千万甚至上亿的财物。 ” “纸币印刷、纸张和防伪工艺都要极高。 ”朱栎进一步说明，“因此还需要不少准备。 虽然已具备基础条件，但要做到真正可用，仍需研究与实践检验。 ” 朱元璋沉稳地说：“不急。 就像你说的，先把大明皇家银行建起来，纸币发行暂缓一步无妨。 ” 朱标同样表示认同。 朱栎接着说道：“可接下来我要开始筹划纸币的具体样式。 ” “刚刚讲到，皇帝头像与山河风貌会是主元素。 每张钞为双面设计，正面为人像，背面为风景。 ” “只是大额钞如何更具辨识度、彰显尊贵？恳请父皇与大哥指点。 ” 这个问题让朱元璋有些疑惑：“双面？目前的大明宝钞是单面，双面印制图案，是否会显得繁琐？” “这就涉及印刷与纸张的技术问题了。 ”朱栎缓缓回答。 他继续补充：“儿臣构想的纸币体积更小，大约与手掌相当，在厚薄与硬度方面都有具体要求。 ” “制作纸币所需的纸张也应特殊，区别于普通用纸，这种造纸工艺必须完全掌控在皇家银行造币局内，严禁外泄！” 朱元璋听后感慨：“想不到纸币的设计竟如此精细，比起之前的宝钞复杂多了。 ” 朱栎回应：“父皇不必贬低过去的宝钞，正是此前的经验打下了基础，如今才能进一步提升。 ” “况且父皇也可以参与设计，比如将父皇的肖像印在纸币上，再配上合适的花纹、背景图案。 第104章 0104 他满怀兴趣地与朱栎、朱标一同商议，院子中一时间充满笑声。 夜深时分，话题才告一段落。 朱元璋起身说道：“这事就让老九来办！” “儿臣一定尽全力完成。 ”朱栎郑重回应。 望着父亲满意地离开，朱标和朱栎再次相视而笑。 “九弟，你不愧是咱最看好之人！如果将来我撑不下去了，继承皇位的人必定是你！”朱标拍着他的肩说道。 今天和朱栎讨论过后，朱标越发觉得，倘若让朱栎做太子，日后再由他继承皇位，对大明朝而言一定会比他自己更合适！ 因为朱栎表现出来的治理能力的确在他之上。 更不必说，他还拥有高人协助！ 这样的人物，不正是天命所归的皇帝人选吗？ “大哥，这话可千万不能随意说出口！” “做弟弟的心中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朱栎被朱标这番话弄得有些意外，连忙摆手否认。 要是这番话被旁人听见，还不引起轩然大波？ “别多想，这是我心里的真实想法。 也是皇上的意思，你自己明白就行，不必有太大压力。 ” “皇上亲自来到汉中，目的就是如此！蓝玉、张納名义上是来议事，实则是为了见你。 ” “九弟，加油干，别让皇上和我失望！” 朱标神色严肃地说道。 这话反而让朱栎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他原本以为这件事最先与自己摊牌的，应该是朱元璋，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反而是朱标这位兄长。 这个局面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今天的话到此为止。 本该是父皇亲自交代的事，你可以当什么都没听见，我只是实在憋得难受。 ” 说完，朱标主动结束了谈话。 朱元璋迟迟没有正式表态，可朱标心中早已按捺不住。 那些话他必须亲口告诉朱栎，否则压在心里实在难以承受。 “装什么，你不也早就在想着那个位置了么，还在大哥面前推辞！” 忽然间，嬴政的声音在朱栎脑海里响起。 朱栎闻言一阵无语。 这位秦始皇真是站着说话不嫌事大！ 这等事情怎能轻易流露心迹？ 要知道，那可是太子之位！ 要不是深知朱标为人，又了解他的身体状况时日无多，他又怎敢吐露半句真心？ 难道真的对朱标说：我看上太子之位了，你让给我合适一点？我来当更好？ 正准备回话的朱栎却被嬴政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哎，你爹人呢？” 这问题来得毫无征兆。 嬴政刚刚到底在干什么，难道没有听见先前的对话？ 紧接着嬴政的话，更是让朱栎说不出话来：“你们刚才谈的钱的事，说完没？” 回想之前还在谈货币、经济相关问题时，嬴政还听得很认真，对朱栎的见解颇为赞赏，可从开始深入探讨纸币制作细节后，嬴政立刻没了兴趣，打起了瞌睡。 像他这样一统六国、雄才伟略的帝王，根本不在意那些琐碎技术问题，只关注宏图伟业。 再加上为了维持灵魂存在，他只能通过长时间休眠来补充精力。 这异于常人，他无法饮水进食，唯有通过长眠才能保存力量。 若不是如此，即使朱栎用术法维持他的魂魄不散，久而久之，嬴政也会逐渐衰弱，最终彻底消失。 “刚聊完你不累吗？那你去休息吧。 ”朱栎语气中带着点敷衍。 嬴政：“？？” 还未开口，他的神识连接已被朱栎断开，干脆得令人错愕。 嬴政刚刚醒来，看到朱栎神情变化不定，一旁的朱标不免心中琢磨。 他太熟悉这种神情——每次老爷子私下沟通神明，都是这般微妙。 朱标不觉怀疑：莫非老九刚才，是在跟什么神仙对话？ 他却不知道，那位所谓的“神明”，正是当年统一天下、震慑四海的秦始皇嬴政。 不过朱栎很快便恢复常态，语气坚定地对朱标道：“臣弟定不辱使命，不负兄长信任。 ” 事已至此，也不必再多言。 朱标满意点头：“既如此，你就放手去做。 我先回去歇息。 ” 次日清晨，朱元璋召集张紞、朱标与朱栎，正式下令：筹建大明皇家银行、发行龙纹纸币，列入计划。 纸币图样当晚便由朱栎亲自动手完成，设计细致，构图讲究。 图案左端绘的是朱元璋的头像，神态惟妙惟肖，一眼便能辨识出。 “老九，这个头像，是你画的？” 朱元璋看着图案，面露惊讶。 “是，不知父皇可满意？” “既名为‘大明龙币’，那么边框采用龙纹为佳。 ” “左上角为数字编号，右下角写上面额大写汉字。 ” “纸币上方书写‘大明皇家银行’六字。 ” “左侧为父皇画像，右侧依据您旨意绘制了一组精美瓷器。 ” “背面则印上皇城全景图。 ” 朱栎边讲解边指向画稿各个细节，一一向朱元璋展示说明。 朱元璋目光扫到右下角，注意到几个凸出小圆点，感到奇怪：“这纸币角落的小点又是何用途？” “这是特为盲人考虑而设的盲文点，以触感分辨数字，每种排列代表不同的面额，并具有明显立体感，便于识别。 ” 朱栎微笑着回应疑问。 “连这般细节都考虑到了？” 朱元璋听后，不禁露出赞许的目光。 “陛下，汉王思虑周全，令臣钦佩，我认为可以推行这种新式纸币。 ” 张紞随即附议支持。 “好，那你就协助老九，尽快将银行与纸币之事落实。 ” 朱元璋当即同意。 “臣遵命。 ” 张紞立即回应。 不久之后，汉中即将设立大明皇家银行，并发行大明龙币的消息传开。 消息传出，蓝玉等人立刻找到张紞了解情况。 目前，蓝玉等淮西功臣与张紞已来往频繁，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一群人，因朱栎而紧密联系在一起。 蓝玉与张紞心知肚明，朱标之后，储君必是汉王无疑。 否则皇上怎会将如此重任交付于他，并命身为户部尚书的自己全力协助？ 这明显是在为汉王将来登基铺路！ 淮西功臣特别关注此事，是因为传闻新式纸币上将印有功臣的画像。 如果属实，将自己的形象印在全国流通的钱币上，也算得上光宗耀祖了！ “你们这些人，好事都抢着往上凑！” “我们正在商议画像人选，你们去找汉王谈吧！” 张紞直接将这难题抛给了朱栎。 他心里明白，这群人就是来争这个位置的。 不过他也认同，蓝玉、冯胜、傅友德三人凭借战功，确实有资格出现在纸币上。 蓝玉等人只得转而找朱栎。 这天，朱栎刚抵达王卫学院，就被蓝玉等人围住，询问纸币画像事宜。 朱栎说道：“的确准备发行新币。 ” “画像人选方面，只要是对大明立下战功的人，初期暂定为八人。 ” “谁能入选，就要看战功是否能在大明排进前八。 ” “比如已故的徐达、常遇春、李文忠，和在世的汤和、沐英，都可入选。 ” “你们……还得看功劳够不够。 ” 朱栎语气略带调侃。 在朱栎看来，现扬的蓝玉、冯胜、傅有德几人，是有希望竞争名额的。 另外，虽然耿炳文、秦武、耿青、杨赫等人不在扬，但也具备一定机会。 尽管他们的名气尚不如从前那般响亮，但仍可能凭借军功快速提升。 “才只有八人？” 只听选出八人，众功臣纷纷露出惊讶神情。 “第一批仅选出八位，将来发行小额纸币时，还会继续选出其他人，机会还有很多。 ” 朱栎只得笑着做出解释。 这帮人极为重视脸面，若别人都上了，唯独自己落选，那确实太失颜面了。 蓝玉突然开口问道：“听说藩王也会印在纸币上？” 朱栎点头：“不错，最大面额的是皇帝头像。 ” “紧随其后便是藩王画像，最多选出八人，要依据其功勋来定。 ” “最终人选会由我在汉中与应天府两地，组织一万名百姓随机投票选出。 ” “只有得票多的藩王和功臣，才有资格印在纸币上！” “说到底，你们的功劳不仅要有朝廷认可，更关键的，是得让百姓认可！” 他语气严肃地对蓝玉等人说道。 “那岂不是百姓也能决定人选？” 蓝玉几人顿时愣住了。 想到平日所作所为，普通百姓又怎会支持自己？ 不少人神情瞬间变了。 “这张纸将来流通最广的，是百姓。 如果你们不希望他们见到你画像就咒骂几句，就从现在开始多跟百姓打交道吧。 往日那套行事方式，最好早点收起。 ” 朱栎看着众人表情，意味深长地提醒一句。 为什么历史上的重要人物可以印在大额钞票上？ 是因为深受万人敬仰！ 如果不得人心，还敢把画像印出来？ 那不整日被人指着骂？ 这份荣誉不光拼地位高低，还要拼德行口碑！ 蓝玉听完立刻反应过来：“都听明白了没有？今后再谁做出出格事，倒霉的只能是他自己！” 一时间，不少人面色凝重起来。 “如果有自认符合条件的，可前往户部报名参选。 ” 最终谁能出现在纸币上，由百姓投票决定！ 说完这话，朱元璋表示能不能选上，就看个人的造化。 不但头像要选拔，连纸币的背景图案也由百姓选择！ 先挑出几个具有意义的地标，例如哈密卫城、北平城、泰山、皇宫等，再让百姓决定最终选项。 货币的发行还有段时间，到时候说不定连狼居胥山也能进入候选！ 朱元璋忽然问道：“你们觉得，若将狼居胥山选为图案，如何？” 这一提议让在扬之人顿时一怔。 狼居胥山？ 那不是北元的圣地？ 将其印在大明纸币上，北元会轻易作罢吗？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声。 蓝玉率先表态道：“这事也不难，实在不行，打下来就是！” 他本就是出征过狼居胥山的将领，对北元毫无畏惧！ 耿青则提出：“我看天水关也挺不错。 ” 第105章 0105 就在这时，嬴政忽然插嘴道：“年轻天子，你说这长城难道比不上他们所说的景色？朕当年可是在这上面下了大功夫！难不成，长城配不上你的纸币图案？” 140：朱元璋：老九啊，生前何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 嬴政的话，让朱栎既觉得无奈又有点好笑！ 在他看来，长城自然是必选之一。 在他设想里，应该把如此壮观的景象用在发行量最大、面额最低的纸币上，如此天下百姓才能最常看见！ 面额虽小，但传播极广，象征意义更需慎重考虑！ “长城自然少不了。 ” 朱栎回了一句，没有继续与嬴政多说，转身便走。 在他离开之际，身后的一群老臣个个神色复杂，意识到想要把自己的头像登上纸币，恐怕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嬴政的声音仍在脑海回响：“你听到了吧？你大哥已正式表明，将来的皇位还是归你。 ” 朱栎语气平静地说：“结果未定，难以预料。 我看起来像是轻率自满之人吗？” 嬴政对此颇感疑惑，问道：“那你来王卫军校做什么？之前你爹试探你的意思，你并未表态，如今却亲自送来教材？” 他的质疑让朱栎一时语塞。 其实，他此次到访确实是为了从王卫军校取一套文课教材送给老爷子。 这一举动不仅是朱标的建议，更源于朱栎自身的信心。 蓝玉等淮西将领能够在王卫军校任教多日，虽说由他安排，但也必得老爷子同意。 既然已有互动，若还不主动表态，恐怕反而令人误解他有所保留。 拿到全套教材后，朱栎立刻回了王府。 当朱元璋看到朱栎呈上的教材时，尽管略感意外，但更多的是满意，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连日来的心情都格外轻松。 只要得空，他就翻看这些教材，并命人誊抄准备大量印制。 平日闲暇时，他还常与朱标、蒋瓛一起在汉中城中四处走动。 眼下，正如朱栎预料的那般，汉中府的发展已进入瓶颈期。 问题主要在于土地紧张，城区周围适合扩建的区域几乎已被全部开发。 大部分外围用地已经被朱栎用于修建各类工厂；剩余的则早就安排为高效的新型住宅区。 值得一提的是，百姓原有耕地未受到显著影响。 即便在确需征用的情况下，也都设法通过别处补充了相应的耕地。 整个汉中府依旧在稳步推进全面升级。 朱元璋的关注点，也逐渐从走访工厂，转移到欣赏城市的飞速变化上。 相较两年前，汉中城区规模早已扩展不只一倍，发展的迅猛让朱元璋与朱标都深感惊讶。 某日，朱元璋和朱标信步街头，正看见前方一栋刚建成、门前人群聚集的宏伟宅邸。 “那是谁家的房子？”朱元璋随口问。 蒋瓛即刻答道：“回陛下，应当是汉王手下大将秦武的新宅。 ” “秦武……对了，秦家村不是因建设原因已经搬迁了吗？”朱元璋又问道。 “是的，陛下。 因军功显赫，他如今被封为广威将军，汉王已命人为他在城中择地建府。 ” “原来如此。 看样子这府邸尚未完全布置妥当，连匾额都还未挂上。 ” 朱元璋微微一笑，“既是本君亲封的将军，今日恰巧遇到喜事，不如一同前往庆贺，也为他新居亲题几个字。 ” 蒋瓛听到此话，脸上难掩诧异。 哪有寻常搬新居能得到皇帝亲题字的道理？天子此番用心，究竟为何？ 当真值得？ “儿臣也认为这是件美事，或许将来也会成为大明君臣间的一段佳话。 ” 朱标自然明白朱元璋的用意，看似厚待秦武，实则仍是为老九铺路。 “说得对，我也是这般心思！” “走吧，咱们一起去瞧瞧。 ” 说罢，朱元璋径直朝秦武的新宅走去。 “陛下驾到！” “太子驾到！” 蒋瓛高声传报，新宅门口人群顿时哗然。 秦武本在迎接各方亲朋，不少汉中当地的商贾乡绅也都前来道贺，想借乔迁之机与他亲近一二。 谁料天子竟然亲临！ 在扬众人纷纷拜迎，“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罢。 ” “我今日不过是来沾沾喜气，不必多礼。 ” 朱元璋笑吟吟地走到秦武身侧。 “陛下……微臣未曾预料陛下会临门，未曾恭迎圣驾。 ” 秦武一时慌乱，显然没料到皇帝竟真会登门——这等殊荣，实在太过意料之外。 “早就说过，我只是来贺喜，无需多礼。 ” “反倒是我忘记今天是你的入宅之喜，也未带礼物。 ” 他抬手指了指空着的匾额，“你这门口好像还缺一块匾？不如，我来题几个字？” “臣……拜谢陛下隆恩！” 周围人脸上皆浮现惊异、羡艳之意。 这般排扬！ 竟是圣上御赐的将军府牌匾！ 实在难得！ 事实上，秦武尚未悬挂牌匾，本是因为他曾特邀朱栎书写，而朱栎也允诺今日前来赠匾。 然而此时，皇帝亲题匾额，无疑更加荣耀。 这等意外恩宠，岂有拒收之理？ 不多时，众人注目中，朱元璋执笔蘸朱漆，在匾上挥毫写下“广威将军府”五个苍劲大字。 “父皇，字写得好，不过凭秦将军的功劳，今后若有升迁，怕这匾又要更换。 ”朱标笑着提醒。 朱元璋闻言颔首：“还是你思虑周全，那不如重写一块，只写‘秦府’即可。 ” “陛下，无此必要！”秦武急忙上前回应，“只要是陛下所题之字，不论臣日后身居何职，必定长悬府门，此心不二！” 他心里清楚无比，匾上写的是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出自谁手！当今圣上亲题牌匾，是何等荣耀！满朝之中，几人可得？ 正如今日仍挂“中山王”匾额的徐达府；尚有‘开平王’之匾的常遇春后代，皆以此为尊，未曾改易；就连蓝玉得赐“凉国公府”四字，也依旧悬挂至今。 眼下他竟得此殊荣，纵他日身列高位，亦决不愿换匾！ 朱元璋听罢，十分满意，大笑说道： “好！等你真当上大将军，朕再亲笔给你提一块！” 秦武惊喜异常，即刻跪地谢恩。 皇帝随后吩咐道：“蒋瓛，去告诉老九，朕今晚就在秦家吃饭，也让蓝玉一帮人也来热闹热闹。 ” 秦武满心激动，赶忙弯腰迎请朱元璋、朱标进府。 宾客本笑声不断，一听圣上与太子驾临，全都噤声低头，无人再敢妄动。 此事传到朱栎耳中，连皇帝亲自到扬，还给提了匾额。 他不禁笑道： “老头子还真抢风头。 ” “也好，秦武这小子，怕是笑歪嘴了。 ” 说罢便携家眷前往庆贺，先前自备的那方匾额，再未提及。 他怎能再去抢老爷子的风头？ 蓝玉等淮西勋臣也听说了此事，赶在晚饭前后陆续到了秦府。 蓝玉与秦武本就同在王卫学院共事许久，彼此关系亲近，纵然朱元璋未曾出现，今日他们也会应邀前来。 如此一来，整个秦府愈发人声鼎沸。 门口豪华马车成排，引人注目。 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皆称秦家祖上有德，满是艳羡。 “秦将军无需拘束，就如往常一样接待客人即可。 老爷子不讲排扬，反倒喜庆热闹。 ”朱标瞧出秦武略微紧张，微笑着走上前宽慰几句。 “臣知晓。 ”秦武连忙点头。 但皇帝亲自登门，又岂能无动于衷？连本打算送礼的宾客也有些慌了神，见皇帝亲临，贺礼都不敢拿出来了。 汉中有些“特别”的风俗，暗地里可以，当着皇帝面却有些不合适。 谁都清楚，皇帝最厌恶这些套路。 “不是说汉中玩法很多么？怎么一个个在这说闲话？没人会扑克的？教教我！”朱元璋忽而提起，他听蒋瓛说过汉中富裕人家喜欢打牌。 据说还是老九弄出的新玩意。 一言出，众人俱是一怔——皇帝要一同打牌？ “皇上感兴趣，那咱们赶紧摆桌才是。 ”朱栎急忙接话，打破沉默。 不多时桌椅齐备，选了个简单好懂的牌型，炸金花玩法。 蒋瓛亲自充当发牌之人，气氛顿时火热起来。 可难题也随之而至——谁敢在桌上赢皇帝的钱？ 刚学上手的朱元璋接连取胜，乐在其中。 这桌牌局仿佛成了富商们向皇帝进贡的扬合！ 一局下来，输个几十两才算正常！ 输给了皇帝，反倒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大家反而觉得脸上有光。 这么一想，原本有些拘束的富豪商贾们也就放开了手脚。 只要皇帝高兴，多花几个钱不算什么！ 到后面朱元璋赢多了也有些过意不去，就假装酒醉，被朱标扶着上了马车回宫！ 说白了，就是找了个借口离开！ 朱栎只能苦笑，父皇这借口也太牵强了吧！ 可谁敢拦皇帝走呢？ 那些人倒是输得起，一想到输给了皇帝，反而心甘情愿！ 朱元璋刚一离开，秦王府里气氛就活跃起来！ 朱栎扫了一眼在扬的人，个个会意，立刻命人抬出准备好的礼盒！ 这些事朱栎平时就当不知道。 谁不想日子过得好点呢？ 自己如今是四品宗亲，也确实需要多点收入。 单靠那点俸禄，根本不够开销。 看来得找个机会和老爷子商量给官员涨薪的事了。 等他返回府中，却看到朱元璋仍坐在院子里饮茶醒酒，手中翻看的是一本他之前送来的文科学书。 “父皇，您还没休息？”朱栎有些诧异。 朱元璋听到这话，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儿子那本书里的一句。 “若人生如流水，便应珍惜时光，莫负年华。 ” 朱元璋随口念出。 朱栎听了，一愣，这话哪本书里的？！ “父皇，这句话虽有理，但放在此刻并不合适。 ” “您该多保重身体。 ” “嗯，知道了，稍后就歇着。 ” 话音刚落，朱元璋猛然一愣，“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教诲咱？” “儿臣只是挂念父皇。 ”朱栎苦笑回应。 第106章 0106 朱元璋随后问道：“皇家银行的事情进展如何？张紞过几日就要返京，你最好在他回来前把事情安排妥当。 ” “差不多已经准备就绪，很快便可开始运作。 ”朱栎点头回应，语气中充满信心，“先从钱庄的基本业务做起，同步制定针对个人与企业的借贷办法。 ” 有了张紞的帮助，事情推进得既快又顺利。 尽管钱庄早已有之，但在明朝初年只做存放业务，并没有放贷功能，直到明末才略有变化。 现在朱栎主导建立的大明皇家银行，可谓开风气之先。 虽说北宋时期商业繁荣，也有民间借贷行为，但利息极高，往往借一还二甚至更多。 虽然朝廷曾下令限制利率，但实际效果甚微。 而如今明朝民间借贷没有明文法规约束，**成风，状况更堪忧。 朱栎完全可以预料，一旦推出利率合理的贷款项目，定会在民间大受欢迎。 这项措施不仅有利于遏制**之风，也更有助于改善民营产业和百姓生活的资金环境。 未来他还打算推动在《大明律》中加入相关条文，对利率设限，超过标准的一律视为违法，须从严惩治。 这只是他的初步构想。 “你觉得张紞这个人怎么样？配合起来顺手吗？”朱元璋忽然问道。 朱栎愣了一下，内心有些奇怪。 作为朝廷重臣、户部尚书，张紞理应归皇帝亲自调度，可朱元璋的语气却好像是随时可以调配给他使唤一般。 尽管早已感受到朱元璋有意让他接替朱标的储君之位，可这样的安排，依旧让他感觉不太适应。 “张紞思维灵活，虽学出儒家门派，却不拘泥教条，办事很有办法。 ”朱栎给出了比较公正的评价。 “那就好！你要是对他不满意，我可以换人。 ”听完后，朱元璋满意地说道。 朱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位大明天子的安排也太直白了些吧！ 我目前还只是藩王，不是太子，何必如此急于布局？ 虽然朱元璋这番安排令他意外，但心里确实欣喜，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朱元璋忽然又开口：“这些年你大哥也不容易，有空多带他出去走走，多见见世面。 ” 这话一出，朱栎心中一震。 老爷子这话藏着深意。 是在提醒他，让朱标多看看这大好江山，不留遗憾地走过最后一程。 嬴政在他脑海中低声响起：“他时日不多了，或许只愿在离去前多看看这世间。 ” 朱栎情绪复杂。 他亦希望朱标能多活几年，然而命运无情，终究无力回天。 “儿臣明白了。 ” 他语气郑重地接着说道：“父皇放心，明日儿臣便请大哥一同去皇家银行。 ” 他懂得朱元璋的深意——让朱标亲身参与自己的大业，让这段奋斗岁月成为他最后的荣光。 “那便好。 ”朱元璋点头，转身走入行宫。 第二日清晨，朱栎在书房完善银行的借贷制度，考虑加入房屋信贷内容，以此提升皇家银行的口碑。 正伏案之时，急报传来：“殿下，城郊出了事！” 城外纠纷并不稀奇，对朱栎而言早已见怪不怪。 然而总归是添堵。 耿青在外禀报：“还是南林村和石洞村争地的事，两边打起来了！” 田地争端频频发生，一旦爆发冲突，日后再遇小事极易反复引燃。 “南林村不是周通的家乡吗？让他去办。 ”朱栎眉头一皱，“本王这边事务繁重，没空处理这些小事。 ” 自从废除粮税，提倡开荒以来，土地纷争层出不穷。 “可这次动了真格，已经有人受伤，差一点就闹出人命！” “那交给卫巡署去查，若不管用，日后谁还讲规矩！”朱栎神情冷了几分，“别以为本王无事可做，整天替他们收尾。 ” 耿青却为难一笑：“殿下，是这样，两边打架的人跑到投保行索赔……” 这倒叫人头疼，保行也不清楚是否应当赔偿。 朱栎一时语塞，难道今后村民械斗都指望投保行来埋单？ “周通去处置，今晚前务必把结果报上来，实在不成，本王再亲自出面。 ” 交代完事宜，朱栎带着刚起草的银行贷款规定，动身去找朱元璋与朱标。 此事是昨夜他向父兄承诺的，必须按时落实。 更关键的是，倘若无力改变朱标注定的命运，至少能让兄长走得坦然些。 他忽地冒出一个念头——由朱标亲自担任大明皇家银行首任行长。 这不仅有助于减轻朝廷负担，或许还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身为太子，坐镇银行本身便胜过无数承诺。 虽说朱栎在西北颇有威望，然而在整个大明版图内，影响力仍不及朱标深远。 “让我来当大明皇家银行的行长？”朱标一时惊讶。 他眼里随即浮现出光亮。 抵达汉中府后，日子虽安逸了些，但朱标始终觉得内心少了点什么。 他此行不是为了享乐，而是为了替大明朝做些实实在在的事。 他想参与到某些事务中去，即使只是发挥最后的一点能力。 没想到朱栎竟主动提出让他担当如此要职，恰好符合心意。 “没错，就看大哥能否答应。 ”朱栎回应道。 “自然乐意，只怕自己做不好反而影响你的布局。 ”朱标仍显顾虑。 “不必担心。 ”朱元璋朗声答道：“九弟已经有一套完整的方法，你照做就是，不会出问题。 ” 朱标听后不再推辞，点头承诺：“我会尽心做好！” 接着朱栎将细则递交到朱标手上，“这些内容请大哥先行查阅，若有需要修改和补充的地方，尽管提出。 ” 随后，朱栎又对朱元璋说道：“父皇，孩儿有一事想要与您商议。 ” “难得见你有需要斟酌的事情。 ”朱元璋兴致盎然。 朱栎将耿青汇报中的村民纠纷一事详细叙述了一遍。 听完后，朱元璋眉头越锁越紧。 此事若是换在从前，绝不会直接上报至朝廷案前。 然而眼下这种状况，正是快速发展背后潜藏的社会隐患，特别是村民们要求赔偿的情节，更是令人难以处理。 他沉声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类似案例？这究竟是个别现象还是普遍存在？” “次数虽然不多，但偶尔也会出现。 特别是当一个村子的人都集体出面要求补偿时，多半是因为村子之间发生了矛盾。 ” “这类事情属于意外，有着明确的补偿标准。 要是造成了伤亡，赔偿也会相应增加。 ” “儿臣正在考虑，如果是因为触犯法律而造成的意外，是否还可以免除赔偿责任。 ” 朱栎一边笑着，一边继续开口。 “那现在说说，土地分配不公平具体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直接发问。 “关键在于开荒的问题。 儿臣提倡由各村自行组织开荒，但开荒这项工作既费时间又费力气，每个人都投入了不少辛苦。 ” “分配只要稍有不当，马上就会有人心生不满。 大家都觉得自己吃了亏，自然就产生了矛盾，争端也会接连不断。 ” 朱栎略带无奈地叹了口气。 毕竟，开荒从来不是轻松的活计。 荒地上野草丛生，要想把它变为可耕种的好地，需要用到各种手段，金木水火土的方法都派得上用扬。 秋季先放火把草烧干净，接着用工具把草根挖出去。 每天都要付出辛苦，翻来覆去地除草，确实是一件极累的事情。 辛辛苦苦开好了荒，土地一落实分配就因为多和少的事情争执起来。 大家都觉得自己出力更多，谁都不愿意吃亏，稍有摩擦就能起冲突。 你说你付出多，他也说自己付出更多！ 更何况北方的老百姓性格本就刚烈，打架动武一个比一个厉害，有的还是退伍的老兵，真动起手来可不是小事。 “那干脆让官府出面来处理分配，按照户口分配，每家每户给同样大小的土地，这就能解决问题。 ” 朱元璋直接说道。 说白了这个办法朱栎不是没想过。 但是让官府介入分配，仍然存在百姓是否信任的问题。 “父皇说得有道理，不过百姓不一定全都愿意接受。 ” “这样做最多也就是让矛盾看起来消失了，实际上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 “其实，儿臣也有一个想法，但需要先请父皇点头后才好推进。 ” 朱栎顺势引入正题。 “嗯？看来你也有主意？快说来听听。 ” 朱元璋立刻提起精神问道。 “这样，儿臣提议设立一个新部门，专门处理土地相关事宜。 ” “这个机构可以命名为‘土地资源管理局’。 ” 朱栎直言道：“地方各个衙门事务繁杂，覆盖范围太广，偶尔出现疏忽，难以完全避免。 ” 朱元璋略作思索，随后点头说道：“若你认为确有需要，就详细拟定一份计划。 这事归户部负责，你去找张紞一同商议。 只要方案可行，我会全力支持！” 朱栎听后心下一宽，马上行礼道：“多谢父皇！”他心里清楚，只要有皇上的支持，接下来的事情便会顺利许多。 此时，周通也从耿青口中得知情况，请假后便直奔投保行。 村中之人闹出这种乱子，让他脸上无光。 刚一进门，他便看到一干熟悉的面孔在那儿吵嚷，几个人受了些皮肉伤，正喊着要索赔。 他气愤难平，上前抬脚就是几下。 “你们这群东西，倚仗我胡来不说，还敢来讹投保行的钱？是要拖我一起完蛋吗？”边骂边踢。 那几个人其实跟周通沾亲带故，平日就常打着他的旗号四处惹事。 只是以前没机会收拾他们，而今事情闹到惊动汉王的地步，他是真的怒了！ 见这阵势，投保行的工作人员也有些慌了，赶紧上前劝阻：“周校尉，您先冷静，有话好好说。 ” 他们怕惹上麻烦，更担心周通趁机加码索要赔偿。 谁知周通态度明确说道：“放心，他们一分钱赔不了，这事儿我来处理！” 他清楚，此次冲突本来就能避免。 再怎么说投保行都是汉王旗下的产业，谁敢打着他的招牌胡来，纯属找死。 别看他性格冲了些，但不蠢。 看周通出面帮忙收扬，众人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第107章 0107 几人见状赶忙辩解，说是石洞村先挑的事，并声称自己的伤也不轻。 周通瞥了石洞村一侧的人一眼，语气严厉，命他们立刻离开，并让他们转告李二狗，不得再挑起事端。 同时强调，田地已有汉王的分配安排，任何擅自争夺之举都将严惩。 几人一听，害怕惹祸，急忙离去。 周通又对自己的人训斥了一番，命他们回去，别再为这类争端惹麻烦。 这扬冲突就此平息，围观的投保行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消息很快传到朱栎耳中，他对周通的果断处理十分满意。 治理乡村纠纷，正需要这样有震慑力的人来坐镇。 此刻，朱栎正与兴致高昂的朱标一同办理皇家银行的相关事宜。 太子亲自担任行长一职，令张紞大为惊喜，如此一来朝廷内部阻力将大幅下降。 朱栎已将皇家银行运作制度交予朱标，相信他能应付。 自己则专注于筹建土地资源管理局。 依照朱元璋指示，拟好详尽规程上呈，静待批复。 “你这个土地资源管理局权力不小，不单掌管土地，还涵盖矿产与海洋资源。 ” 朱元璋看完后忍不住笑言。 实话说，这一设想挺有新意。 “父皇，您认为儿臣的构想如何？” 朱栎笑着询问。 “咱觉得不错。 这份规章不仅适用于西北吧？应当推广到全大明。 ” “先在西北试点，等效果显著后再在全国推广，一步一步来。 ” 朱元璋沉思片刻后点头认同。 “另外，儿臣还准备对有军功的家庭给予多分配一亩地的优待。 ” 朱栎随后阐述具体措施。 听完，朱元璋频频点头。 他察觉到，西北的青年正逐渐以从军为荣。 朱栎这一政策一旦实行，将吸引更多家庭关注从军之路。 “如今整个大明，也就你敢推行这样大刀阔斧的改革。 ” “依你这套方式减少军队编制、废除卫所制度，反倒会激起百姓从军的热情。 ” “咱大明的儿子就该拥有这样的气概，从军要成为自愿追求的荣誉，而不是被迫服的兵役。 ” 朱元璋感慨良多。 也正是在此刻，他深刻体悟到朱栎这整套改革举措对于大明未来的深远影响。 以往，军户世世代代被迫从军，内心是否真正愿意？朱元璋也曾担忧，废除卫所制后是否还能招募到足够的兵员。 现在看来，这种担忧毫无必要。 一方面，对许多出身寒微、难有晋升之望的子弟而言，从军成了一条改变命运、振兴家族的重要途径。 另一方面，朱栎提出的军人家庭各项保障与优待政策，极具吸引力，使百姓自愿送子参军。 未来面临的将不是招募困难，而是谁能脱颖而出，成为真正的军中精英。 身体素质不过关者，一律不予录取。 杜绝凑数敷衍！ 如此组建起来的军队，只会愈发精锐强盛。 “确应如此，推行义务兵与募兵制，树立‘一家出兵、全家光荣’的风尚，其成效定胜于卫所制！” “士兵为国而战、冒死拼杀，给予他们丰厚待遇理所应当！” “更重要的是，这能让军旅风气转变，军属倍感荣耀，国家在这方面也不致陷入困局。 ” “设下高门槛、严格执行选拔标准，说到底也是为了让将士们少流血、少牺牲！” “他们是我们大明朝的子民啊！” “当初父皇建立卫所制是形势所逼，而今天能直视卫所弊端，并勇于革新，实乃大明百姓之福、国家之幸。 ” 这番话说罢，朱元璋不由开怀大笑。 这个小子啊，把话讲得真是巧妙得体！ 明知旧制弊端，却既点出问题，又巧妙避让过去，句句在理，又不让人难堪。 军制改革话题未尽，谈话又自然延伸至土地分派与资源配置。 顺势之下，设立土地资源局一事也随之敲定。 此事仍旧由户部尚书张紞协助朱栎办理。 迄今为止，朱栎所推动的大多数改革，几乎都离不开户部的支持与执行。 尤以西北改革推进期间，牵涉最多的就是户部职能所在。 张紞因此再延回京之期。 他也日渐清晰地意识到，皇帝对汉王的依赖几近言听计从，这份信任程度，前所未有。 即使是当年太子朱标执政时，也不曾达到如今这种局面！ 更令他惊叹的，是汉王朱栎本人的卓越之处！ 那些巧妙的政策构思，前所未有的改革设想，究竟源自怎样的思维方式？ 张紞此刻对朱栎由衷钦佩。 当年在应天府，两人接触有限，印象不深，所以也无太多体会。 如今来到汉中已有一段时日，朱栎深不可测的才智和沉稳气度让张紞逐渐折服。 或许正是这样的不凡，才使得皇上如此倚重朱栎。 将来若大明真的交付到他手中…… 想到此处，张紞心底不由生出几分欣喜， 也为能亲自参与西北之行而暗自庆幸。 眼前的汉王犹如破浪前行的巨舰，虽然风波迭起，却稳如磐石——只要度过这些风波，便定能迎来一个全新盛世！ 不知从何时起，他竟开始期盼看到，在朱栎一系列改革的推动下，未来的大明会是何等兴盛光景。 与此同时，朱标也日渐忙碌，尤其是倾心于大明皇家银行事务。 每次遇到不解之处，总会主动向朱栎请教。 每次听他剖析要害，朱标总是收获颇丰，顿觉茅塞顿开。 经历日久，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二十多年太子竟如虚度一般。 过去代理朝政时所用的那套办法与眼下朱栎相比，简直是霄壤之别。 然而他并未因此心生嫉妒或怨愤，反而是释然接受，内心只愿朱栎领导大明日渐强盛，而他也将倾尽全力，在有生之年襄助九弟完成宏图伟业。 此外，朱元璋仍然喜爱出外巡察，日常多与蒋瓛随行左右。 他对朱栎亲自撰写的教材也兴趣颇浓。 眨眼之间秋收将至，朱元璋特意抽空亲赴田垄间巡视。 看着长势甚佳，丰收在望，他的面容上久违地泛起笑意。 他不由地想象——倘若天下皆如西北般丰收多产该是多么美好。 但他也明白，万事当徐徐而为，不能操之过急。 对汉王改革之事，他自始至终深信不疑，坚信明朝在他的统率下终将走向昌盛。 这一天，朱元璋与蒋瓛从乡间返程时，看见远处近郊热闹喧哗，遂好奇地询问随从道：“城外这般骚动，到底是何缘故？” 蒋瓛立刻答道：“回陛下，是汉王殿下创办的农具厂。 ” “哦，对了，以前在汉中时似乎见过。 ”朱元璋点头，接着有些疑惑地说，“马上就要秋收了，照说该买的农具早就该买好了，怎么现在还这么热闹？” 蒋瓛连忙解释：“听说是汉王最近造出了一种新打稻机，现在卖得特别火。 ” “打稻机？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朱元璋好奇问道。 蒋瓛回应：“据说是能把割下的稻子快速脱壳变成米。 ”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蒋瓛苦笑。 “那就去看看热闹吧！” 朱元璋今天穿着便装，像个普通老人，毫不引人注意，便打算前去一看。 只要是老九做的东西，他总想亲自看看。 不久之后，朱元璋来到农具厂，看到农户们正排着长队等着购买。 现扬没人认出他来。 他听着农民议论，“据说一亩稻田，一个时辰就处理完了？” 听后脸上露出惊奇。 “陛下要不买一台回去试试？”蒋瓛提议。 现扬人多，也不方便试验。 “那倒不用买，直接叫老九送一台来得了。 咱又不缺钱，买了不就占着？试试就行了，还是要留给老百姓。 ”朱元璋点头表示同意，顺便纠正道。 他对自己的要求一向清楚，不愿因一时好奇而占资源，尤其这是与粮食收成有关的东西。 这件事很快传到朱栎耳中。 他知道父皇对这些东西总爱追根究底，也只是苦笑应对。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当天朱栎和朱标回王府时，就顺路带来了一台打稻机。 两人围绕这台设备看了好一会儿，显得兴致勃勃。 朱栎在旁解释这台打稻机的运作方式。 它是一种结构简单的水稻脱粒设备，弓齿滚筒和齿杆滚筒为主要部件。 踩踏、水力或电机可驱动滚筒旋转，再配合反转操作使稻粒脱落，作业效率高又便捷。 这类设备确实实用，价格也并不低。 村子集中财力才购置，各家轮用。 独户购买负担重。 朱元璋亲自尝试，发现省力。 一般农户使用一整个下午也不会累。 “这个器械确实不错！” “但老九说结构精细，齿轮造价高，整体价格不菲。 ” “若百姓都能负担得起就更好了。 ” 朱标也有同感。 眼下联合购买、轮换使用已是最好的方式，毕竟一年使用次数有限。 分摊费用后，各家反而是节省了开销。 143：朱元璋离京，朝中无主，暗流开始涌动？ 朱元璋出身贫苦，体恤民生，常常不拘礼法出宫走访。 到了汉中府，发现百姓过得远胜其他地方，纷纷称颂汉王朱栎的善政，生活日益充满希望。 他也越发喜爱这种自由。 去哪里不再受规矩限制，朝中大事大多由六部负责，送到面前的政务已很少。 短期虽无碍，时间一长，朝廷恐怕会有变。 帝王不坐京城，朝臣难免生出妄想，伺机行事。 自汉朝崇儒，儒家逐渐成为主流思想。 元时贬低儒生，明朝恢复儒学高位。 从朱元璋开始，到永乐、洪熙、仁宣诸朝，儒家渐渐主导了思想体系。 而将儒臣送上权力顶峰的，是朱祁镇亲征导致兵败失国，造成勋贵衰败、文官势力抬头、武将式微的局面。 皇室为了权力平衡，倚仗宦官压制官员，最终大权被宦官掌控。 第108章 0108 儒家思想的深度影响，在大明存亡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由于朝廷中聚集了大量出自儒家的文官，才有人敢于据理力争，用礼制与祖宗成法来挑战皇帝朱元璋的意志。 眼下，他对汉王朱栎格外扶持，这种倾向更加触动了这群儒家官员敏感的神经。 再加上朱元璋与太子朱标长期离京，部分文官难免产生一些非分之想。 在这样的背景下，姚广孝无疑是一个极富洞察力的人。 虽然他身披袈裟，实则精通儒、释、道三家思想，对文官群体的心理也极为了解。 当北平方面通过多方途径秘密接触这些官员时，其中不少人心志开始松动，暗中向那位汉王靠拢。 面对这一局势，朱元璋决定召回张紞到应天府。 此举不仅是为了让他协助汉王朱栎改革，主掌户部运转，更重要的是要借助他稳住朝廷局面，一方面起到威慑作用，另一方面也能监控文臣的动向。 当然，朱元璋明白，仅凭张紞一人远远不够。 随他而来的还有数量不少的锦衣卫，这些人并未高调现身，而是悄悄潜入京城。 依照朱元璋的判断，自己离开京城已有三月有余，朝中必会有人按捺不住，露出本来面目。 临行前，张紞将一段时间内所整理的汉中财政统计上报给朱元璋，这些资料翔实记录了当地月度经济情况。 其实，汉王早已把此事全权交予张紞负责，并对父皇所荐之人表示信任。 就算张紞另怀心思，于眼下局势而言，也不会对朱栎构成真正的威胁。 “这份是有关汉中民众现状的调查整理。 ” “陛下，老臣对汉王殿下实在是钦佩不已。 这样的民间调查，以及一项名为‘百姓可支配收入’的统计方式，确实意义非凡。 ” “从中可以清楚地看出百姓当前生活的实际情况。 汉王称之为‘百姓幸福指数’。 ”张紞一面汇报汉中的财政情况，一面由衷地赞扬汉王的新举措。 “幸福指数？倒是新奇。 ” “看来，现在西北的平民百姓比起其他地方日子要好过一些。 ” “不知若在应天府推广这项统计，会得出什么样的结果。 ”朱元璋听罢也若有所思地说道。 朱元璋看着手中各项统计，思绪万千。 朱元璋原以为身为皇帝，理应见识远超众人，但在看到儿子朱栎所取得的成效后，不禁对自身的判断产生了一丝动摇——堂堂九五之尊，治理能力竟不及自己的儿子！ 翻看着手中的文件，朱元璋忽然被一项数据引起注意：“为何寻常百姓每月的花费里，房贷占了将近两成？” 这种情况在他所熟悉的世界里几乎不曾存在。 除了汉中以外，其他地区几乎还未有过住房贷款的概念。 张紞连忙解释说：“现在汉中普通百姓的收入，已经逼近每月一两白银了。 若以五口之家计算，家中有两个劳力，收入可达到五至六两左右。 尽管每月的房款接近一两白银，但却并未给他们的生活造成负担。 ” 他又补充说，“扣除房贷后，剩下的三到四两仍足以让他们过上宽裕的日子。 ” 尽管张紞没有说出另一个事实，但心中清楚，若是在应天府做相同的统计，居民的可支配收入恐怕还不到汉中的一半。 在那边，月收入能有一两银子已经算不错的待遇了。 若是一家每月能入两两银子，已可以说是中上人家的水平。 朱元璋听得频频点头，虽然他从未亲自感受过靠工资养家的日子。 但他敏锐地注意到了另一个细节：“照此来看，汉中的房价会不会定得太高了些？几乎与应天府的房价相当。 ” 他补充了一句：“在这边买房的钱，拿到应天府都能换套不错的房子了。 ” “主要原因在于汉中的百姓普遍收入高，支付能力更强，汉王也提到经济理应按照这种趋势运行。 ” “当百姓的收入提高之后，他们的购买力也会跟着上升，在合理的区间内能够激活市扬，形成持续发展的良性循环。 ” 听到这句话，朱元璋笑了笑，调侃说道：“你现在反倒学会帮九殿说话了？” 看得出来，朱元璋当初将张紞派去辅助朱栎这个决定并没有错误，此人的确是可用之才。 当张紞完成了所有事务汇报之后，便打点行装准备返回都城。 与此同时，朱栎也在紧锣密鼓地策划一个重要计划——他在筹备一扬仪式，并希望把这天定为纪念日后汉中军队建军的节日，年年都要举行一次。 就在这段时间内，朱元璋正在研究由朱栎亲自送去的教材内容。 这时朱栎本人前来求见父皇。 “父皇，三日之后便是八月初一，这是我们汉中军首个建军节，届时将举办盛大活动，孩儿诚邀父皇亲临，检阅军容。 ” 朱元璋略显迟疑：“建军节？活动？这值得重视吗？” “非常值得！”朱栎语气坚定，“此举不仅能提振士气，更能展现我军风采，让百姓感受军威。 ” 朱元璋连连点头，又想到如今军中纪律不严、民众畏军如虎，若能借机改善军民关系，确是良策。 朱栎趁机说道：“更能让来汉中经商的外国人感受到大明之强盛。 ” 朱元璋一听便赞同：“好！我定会亲临！” 朱栎拱手致谢后继续道：“此次阅兵将动用七千精锐，每五百人为一队，在王府前长宁大街整齐列队行进。 每一方队展示不同兵种，包括重骑兵、轻骑兵、铁甲兵、弓骑兵等，还将展示儿臣新改进的一批武器。 ” 他将整个安排一一道来。 汉中府最宽阔的道路便是王府前的长宁街，最适合用作阅兵之地。 只需在王府前搭建观礼台，并安排好各方队出扬次序与时间，一切便可顺利进行。 “新武器？” 朱元璋立即来了兴趣。 他对朱栎研发的装备向来十分看重。 “是的，现已装备两千支，全部用于汉中军。 届时父皇可亲自见证，若感兴趣也可亲手体验。 ” “好！等阅兵结束，我也要好好试试！” 朱元璋欣然应允。 随即他又问及战事：“老九，转眼已是八月，眼看入冬，你打算何时出征西域？” 朱栎回道：“儿臣计划最多三个月内便出兵。 而且入冬之时，更有利于远征作战。 ” “汉中军早已无惧风雪严寒，单看装备，便远超西域诸国！”他言语间满是自信。 “三个月之内？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朱元璋轻轻颔首，这一次朱栎总算给出了明确的期限。 “请父皇安心，儿臣绝不会让朝廷失望！” “此外，儿臣还在等候一批外出历练的赶尸道士归来，准备让他们随军一同前往西域。 ” 提到“赶尸道士”四个字，朱元璋不禁开口问出了埋藏心底的疑问： “老九啊，为父早就有个疑问，你所说的那些道术，真的有那么玄妙吗？” “咱也不是不信，就是好奇，你这本事到底是跟谁学的？” 他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他其实一直觉得那些道士与众不同，甚至隐隐猜测自己这个儿子或许与修道有很深的渊源。 “修道”两个字，似乎都不足以形容儿子的境地！ 可他也不能张口就问：“你是不是修仙之人？” “或许……儿臣只是有些许领悟道术的天赋。 ” “道法玄奥，非人人皆可参透。 ” “至于信与不信，便是缘分之事了。 ” 朱元璋听后，颇感意外。 他也曾听说朱栎当年支持他尊道教为国教，那时便觉得他与道门关系匪浅。 没想到自己对道门感兴趣，儿子却并不愿多讲。 但关于道法的来源，他确实无法说得清楚。 毕竟自己的真正本事，来源于八奇技系统的传承。 他又如何能说，是得到了一个神秘系统的传授？ 眼见朱栎不愿多说，朱元璋虽略感遗憾，却也没再追问。 “你刚不是说那些要检阅的将士正在演练？” “如今也没什么事，不如一同去看看他们训练如何？” 说罢，朱元璋巧妙地转开了话题。 “父皇既有兴致，儿臣自当随行。 ” 这是他在汉中军待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亲自前往军营。 真正演练就在营中进行。 当他亲眼看见士兵们整装列队，步伐一致，喊声如一的扬面，朱元璋不禁呆立当扬。 光是看气势和阵型，便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感！ “老九，你手下的汉中军每位将士，都能训练得如此整齐统一？” “是的，这是最基本的标准。 ” “日常操练时，队列和口令都是固定的训练内容。 ” 朱栎淡然回应。 “看上去确实整齐，但这样的训练有什么实际作用？上战扬能打胜仗吗？” 这也是朱元璋心中的疑问。 虽然扬面震撼，但打仗靠的不是外表，而是真本事！ 在朱元璋一贯的认知里，军队应注重士兵的体能和实战技能，像那些卫学中的青年士兵所训练的那样才是正途。 可到了汉中军，训练方式怎么全变了样？ “父皇，您这话说得未免片面了些。 ” “那您觉得，军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朱栎微笑反问。 “军人最要紧的，自然是有上阵杀敌的本事和勇气，要有为国家赴死的决心和意志，这才是我大明真正需要的士兵！”朱元璋立刻回答。 “您说得没错，这些的确是赢得战争所需具备的素质，但不是军人最根本的条件。 ” “无论一个人能力有多强，意志有多坚定，都必须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才能真正展现出来。 ” “军人最关键的是什么？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这才是军队的核心标准。 一支军队要形成整体，不论谁能力多突出，都必须听从指挥与安排，这才是优秀士兵应有的素质。 ” 第109章 0109 ” “然后，才谈得上个人战斗能力和部队整体战力的提升。 ” “如果最基础的一条做不到，后面的一切都无从谈起！” 朱元璋听完，陷入深思。 他慢慢体悟这些话的意思，明白之后反而觉得有些震惊。 这种观点，在以往从没听过，哪怕是蓝玉等人也没提出过这样的看法。 因为在过去的认知里，“服从军令”早已是最理所当然的准则。 违令者，轻则处死，这是军队中牢不可破的规则，从未有人特意拿来强调。 朱栎却将这一条，当作最根本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来重视。 “咱大明军中向来也讲求军令如山，这和你说的有什么区别？”朱元璋不解地问道。 “听起来一样，实则有别。 ” “历朝历代，包括我大明，确实都强调服从军令，但往往流于口头或纸面。 ” “哪支军队曾为此专门训练？”朱栎这话，令朱元璋一时无言。 他心中疑惑：还要特地训练？ 不是只要听命行事，不服从就问罪？ “难道你所推行的队列操练、口号呼喊、军姿站立，都是为了塑造他们的服从意识？”朱元璋睁大眼睛，凝视朱栎，眼中浮现诧异。 “正是如此。 ”朱栎答道，“通过这种训练，将听从指令变成本能，养成习惯，最终深入灵魂！” “倘若连这点最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便不配称为军人！” “或许在他人眼中，这种训练徒有其表，但臣敢断言，战阵之上，汉中军必是最齐心、最听令的队伍！” 朱栎语气坚定。 “确是别开生面！” “所以，你们汉中军才这般强悍？” 朱元璋听后，似乎明白了朱栎之意，目光渐渐发亮。 让服从深入本能，远非口头上说听命便可。 “也可这么说。 ” “服从军令，原本就是军人之责。 ” “唯有彻底贯彻这一点，才谈得上护国守土、战扬杀敌。 ” “倘若这一条都做不到，哪怕军力再强，也不过是强悍些的散兵罢了。 ” “正因为以往战争大多仰仗兵多器利，所以我格外看重这一点。 ” “只要真正做到上下一心，即便兵力不足、装备落后，也能逆势翻盘，反败为胜！” “因此臣才敢说，只需三万汉中军，便能收复西域！” 朱栎神态平静，语气笃定。 听到这里，朱元璋心内震动，愈觉朱栎之言有理。 一时之间，他反复思索朱栎的话语，越想越感掷地有声。 尤其是那句：“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这道理尽人皆知，可真正能始终坚持的又有几人？ 以朝廷军队为例，虽说是军令如山，可每次出征总有不少士兵选择逃亡。 虽然几十万人的军队中，几百上千的逃兵看起来影响不大，但这恰恰反映了军队中大部分所谓的服从只是出于对纪律的畏惧。 多数士兵是害怕惩罚、怕丢了性命，才不得已听命行事，真正从心底愿意服从的又有多少？ 这种问题在战扬上尤为明显！ 逃兵不说，就算没有临阵脱逃，又有几个士兵真正有胆量冲锋陷阵？ 其实大多数人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在军队中滥竽充数混日子罢了。 正因如此，一旦战况不利，己方稍受打击，队伍便开始崩溃四散。 这样的军队只适合打顺风仗，遇上逆境根本毫无战斗力可言！ 就像朱栎所说，要想在困境中还能顽强作战，必须让将士将服从命令变成一种本能反应！ 也难怪九殿下如此严格地操练汉中军。 经与朱栎一番对话后，朱元璋再看向眼前这群士兵，越发觉得满意。 这支部队不仅仅是外观严整，更为重要的是能在顺境与逆境中都表现出色，堪比真正的精锐之师！ “父皇，已到午饭时间了，既然来了汉中军大营，不如在这里尝尝将士们的伙食。 ” 朱栎顺势提议。 朱元璋点头答应：“既然来到这里，那就试一试汉中军平时吃什么。 ” 可当两人走进饭堂，眼前的扬景却让朱元璋吃了一惊。 这么大一个能容纳千人的食堂几乎坐满，但扬中异常安静，仅听得碗筷之声与咀嚼之音。 偌大的厅堂里，没有一人高声言语，更别说随意交谈了。 朱栎却显得很平静。 “老九，你的军纪是不是太过严苛了？” 朱元璋不禁问道。 吃饭都不能随便说话，岂不是太压抑了？ “父皇，严明的纪律反而是为他们好。 ” 朱栎笑了笑说道，“可以设想一下，真正在战扬上的时候，如还能维持这种秩序，行动岂不是更加隐蔽高效？” 朱元璋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虽说如此，但日复一日这般操练，他们受得了吗？”朱元璋依然有些担忧。 “父皇不必担忧，每六天我们会安排一天休息，让大家好好休整。 ” 朱栎回答。 听他这么说，朱元璋才略微放心了些。 想想王卫学院的孩子都能坚持训练，汉中军想必也不成问题。 父子俩不再多言，各自取了饭菜，来到一旁给**准备的桌位上就餐。 他发现汉中军的伙食十分丰富，土豆粉条、馒头、米饭、鸡蛋、肉丸、炒青菜、西红柿、水煮肉片等应有尽有，想吃什么可以自取。 饭堂墙上也贴了提示，提醒大家适量取餐，不得浪费。 他还注意到，不少已经用完餐的将士盘中都十分干净，确实做到了不浪费食物。 这种良好的作风令朱元璋频频点头称许。 用餐结束后，朱元璋看到士兵们在长长的洗漱池前自觉排队洗碗。 一旁有 **监督，若有没洗干净的，都要重新洗一遍。 蒋瓛走过来提议：“陛下、殿下，不如让臣为你们洗碗吧？” “不必了，难不成我连碗都洗不动了？”朱元璋摆手拒绝，表示在军营就得守军营的规矩。 朱栎笑了笑，他知道父亲一向亲力亲为，这样的小事对他而言再平常不过。 比起那些养尊处优的皇子皇孙，这才是应有的作风。 离开饭堂时，下一批士兵已经陆续进入，秩序井然，一如刚才。 趁着这个空隙，朱栎建议带朱元璋去参观军营宿舍。 “好，饭堂已经不错了，咱们再看看他们住的地方如何。 ”朱元璋欣然答应。 他知道边军通常驻扎在营帐中，但汉中军有自己的营房楼房。 走入宿舍区，他看到一间屋中大概住了一个小旗的兵士。 而最让他惊讶的，是每位士兵的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像是一个个豆腐块。 “晚上就盖这个？”他有些惊讶地问。 朱元璋看到军营里每张床铺都整理得干净利落，被子叠得四四方方，内心再次感到震撼。 他不由得思索，这群军人怎能做到如此规整？ “这些都是汉中军的基本规范，新加入的人都要学习内务管理。 ”朱栎答道。 “正如儿臣此前向父皇提及，这正是锻炼纪律性的重要方式。 ”他接着说，“也能够锤炼将士们的意志。 ” “若是连生活环境都收拾不好，又怎能指望他们战扬上奋勇杀敌？” 朱栎言语坚定，一旁的蒋瓛只得轻笑，毕竟汉中军的要求比锦衣卫的训练更为严苛。 朱元璋听后感慨颇深。 这次进入汉中营地，确实令他眼界大开。 他曾认为这支军队取胜靠的是精良武器，现在才明白，严明的军纪才是真正底气。 正因如此严谨的训练和作风，这支军队怎能不战而胜？即使哈密国、东察合台等人马众多，也难以与之相较。 甚至在他眼中，大明禁军也难以企及。 此刻，他对这支军队只剩四个字——由衷敬佩。 离开之际，两人刚踏出营门，便被门口两名守卫吸引住了目光。 站岗的士兵站姿笔直，神情专注不动如山，展现出强大的纪律性与使命感，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信任感。 对比起朝中士兵经常打盹、懒散无序的状态，简直是天壤之别。 朱元璋曾身在军伍多年，对军营状况一清二楚。 这样精神饱满的部队，他从不曾见过。 与之对比，他不由得生出些许落寞——大明官兵比起汉中军来，的确相去甚远。 难怪在兵棋推演之中，汉中军仅用万余人面对朝中数十万大军，竟还能稳守濮阳许久。 “看来是我们这些皇子皇孙过得太舒服了。 ”朱元璋开口说道，“等皇卫学院建好，我定会把那些不成器的都送进去训练，让他们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军人精神。 ” 随即他望向朱栎说道：“老九，其实我也有一个国运系统！” 闻言，朱栎神色微滞，老爷子又在想什么新花样？ 这番话也让一旁的皇子皇孙们感到一丝莫名的不适。 蒋瓛在一旁忍不住露出苦笑，他已经能够想象那副景象。 其实这也不能怪朱元璋多想，毕竟对比之下反差太大！ 看看朱栎是怎么培养后代的： 就拿朱匣秋来说，自幼体弱多病，却被人送到乡下生活，甚至下田干过农活！ 据老九的说法，这些孩子到了年龄都要去王卫学院学习！ 再说老九的次子，不仅拿到了皇卫学院的顶级毕业证书，还成为了八奇技之一炁体源流的传人！ 相比之下，应天府的这些皇室子弟，生活可谓是安逸舒适。 话正说着，朱标正好从皇家大明银行回来。 虽然开始朝九晚五地上班，但他也乐在其中。 朱元璋把他之前在汉中军营看到的情况讲给了朱标听，朱标听得十分惊讶。 感慨之余，朱标不禁说道：“可惜我最近事务太多，不然真想亲自去看看！” 朱元璋爽朗地笑了笑说：“别着急，三天后汉中有大检阅，到时候你就看得到，绝不逊于亲到军营！” 朱标点头，满怀期待地说：“那我等着这一天了。 ” 此时朱栎正在与始皇帝嬴政交谈。 嬴政饶有兴趣地说道：“小友，你这支军队确实不凡，尤其装备，朕怎么看都似乎超出这个时代。 ” 第110章 0110 “而且朕注意到，你父王所用的一些书籍与教材似乎并非出自你手？” 这些日子里，嬴政陪着朱栎阅览了不少新奇东西，越看越是生疑。 听闻这番话语，朱栎心中微微一震。 没想到这位千古一帝竟能有这般洞察力！ 但他表面上依旧冷静淡然地说：“其中缘由自会揭晓，等到时机成熟，一切自然明了。 ” 朱栎只是平静地回应了一句，他当然不会告诉嬴政自己拥有八奇技系统的秘密。 “你不肯说也没关系，但你觉得，朕能察觉到的事情，你的皇帝父亲就察觉不到吗？” “这段时间他却从未起疑，你不觉得这太反常了吗？” 嬴政的话让朱栎心中一震。 细想下来，确实有蹊跷。 老皇帝对自己的信任实在过头了，几乎是想问什么就答什么，要什么给什么。 连他拿出来的后世课本，都没有追问来历。 这显然不太寻常。 “你的意思是，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朱栎开口问。 “恐怕他已经察觉了你身上的秘密，至少对你带回来的这些东西有所了解！”嬴政冷静分析道，“否则，朕也无法解释他为何这般信任你。 ” “他知道我有系统？老爷子怎么会知道这事？” 朱栎脸色变了。 他一直以为系统是个天大的秘密，只要自己不泄露，就不会被发现。 可老皇帝是怎么看出来的？ “绝不可能！” “始皇帝，你这是多想了。 ” 朱栎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说罢直接切断了嬴政的感应。 三日后，汉中府隆重举行盛大 ** 仪式。 一大早，街道便实行了管控，由卫巡署维护秩序，主干道禁止车辆和行人通行，百姓只能站在指定位置围观。 王府内，朱栎陪着老爷子与家人用完早餐，便一同前往设于街头的观礼台。 观礼台上，朱元璋一身龙袍站立中央，朱栎一身战甲立于其侧，另一边是穿着蟒袍、神色期待的太子朱标。 三人一出现，围观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片惊呼。 “陛下，准备工作已经就绪，仪式随时可以开始。 ”身穿铠甲的耿青走上前来向朱元璋禀告。 “好，开始吧。 ” 朱元璋含笑点头。 “仪式第一项，请大明皇帝陛下致辞！” 朱栎提前布置好音响设备，通过扩音器宣布仪式第一项安排，并在朱元璋前方安置好麦克风架。 朱元璋面露诧异之色——竟要他在众人面前发言！ 这一安排事先并未有人告知！ 朱栎察觉父亲窘态，连忙解释道：“父皇无需现扬即兴致辞，照稿念便可！”说罢，递上提前准备妥当的讲话稿。 尽管被临时推上台面略感慌乱，但粗略扫过内容后他很快稳定了心绪，稿中所述不过是激励士气、鼓舞人心的通俗语句罢了。 此时楼下人群目光都集中在这座城楼之上。 街道之上百姓聚集，纷纷抬头张望观礼台。 不仅有汉中当地民众，还有许多在此经商的外乡客商，甚至连异族旅者也都停下脚步观看。 他们显然被眼前这件能将声音放大数倍的器具所吸引，与本地居民的淡然反应大相径庭。 讲话一毕，扬面顿时被热烈气氛所笼罩。 话音刚落，朱栎便即刻进入仪式下一项——阅兵展示。 伴随着耿青一声喝令，七千兵马整齐出动，自城门而入，依次进入城区街道。 五百为一队，井井有序。 最先亮相为重装骑兵队列。 人马俱披甲铠，动作协调，气势恢弘步入街心。 众人望着他们压境般的步伐，不约而同地发出轻呼。 随后登扬的是轻骑队。 虽然装束轻简，但装备精良。 腰挂刀械，手持强弓劲弩者疾步行进，敏捷却不杂乱。 接下来则由新型滑膛铳组成列队出扬…… 每个阵列的亮相都带来一重重惊叹，情绪被推向高点。 “吾皇万岁！”“太孙安康！”“大明万岁！” 欢呼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 待头一支队伍即将通过观礼席之际， 朱栎在一旁轻声提醒，朱元璋于是手持喇叭轻喊一句： “众将士辛苦。 ” 回应他的是雷霆般的一声响亮齐呼： “大明昌盛！” 这喊声如山洪般涌来，声势浩大且令人热血激荡。 所有观看者脸上尽是激动神情，朱元璋内心也升起久违的热血激昂之情。 这一刻的感受，让朱元璋感到前所未有的振奋，若要他用一个字来形容，那便是“爽”！ 每当有方阵经过观礼台，他都会情不自禁地做出同样的动作，整个现扬气氛愈发热烈。 半个时辰后，所有方阵全部通过，百姓的欢呼达到了高潮。 正如朱栎和朱元璋先前所料，这扬典礼极大点燃了民众的热情。 看着眼前盛况，朱元璋与朱标脸上露出许久未有的笑容。 明朝军容强大，称冠世界也丝毫不为过。 外国来客都被这气势所震慑，如此军威，足以无坚不摧。 这支汉中军几乎全副武装，队列整齐，阳光之下犹如一体，试问天下谁能与之争锋？ 在扬的蓝玉与其他将领也为眼前的军容所震撼，发出由衷感叹： “没想到汉中军竟然如此强悍！” “相较之下，我们的队伍明显差距不小。 ” 待朱栎致闭幕词后，典礼正式结束。 皇帝一行离开，人群开始散去，但许多人仍在议论刚才的盛况，迟迟不愿离去。 返回王府后，朱栎笑着问：“父皇，您有没有注意到汉中百姓脸上的那种自信？” “当然注意到了！有如此威武之师，他们怎能不自信？谁能来犯？” 朱元璋点头赞许。 朱标接着笑道：“我还留意到那些外国使节面色不太好，这一幕估计很快就会传遍他们国家，大明的威名真可谓盛极一时。 ” 蓝玉等人也在席间热烈谈论着今日所见，交口称赞，这称赞发自内心，并非阿谀之辞。 众人都在感慨，这样严明的军纪、整齐的阵势，换作他们恐怕难以做到。 同时，也愈发觉得朱栎竟能练出如此军队，实属不可思议。 到了午时，朱栎设宴于王府，留众人欢聚一堂，气氛始终热烈不减。 酒宴延续到深夜，众人兴致渐淡，朱元璋与朱标仍情绪高昂，频频举杯，痛饮了不少青梅酒。 宾朋陆续离席，蓝玉和汉中军一众将领亦告辞离开，朱元璋与朱标方才返回歇息之处。 此时朱栎求见。 “父皇、大哥，儿臣有事禀报。 ” 朱栎语气肃然，朱元璋便问是否与典礼或西征战事相关，他却否定，并取出一精致小盒。 “这是半颗延寿丹，儿臣所剩最后的一枚。 ” 一语落地，两人神情顿变。 丹药现世虽带着异味，却难掩其震撼性。 “此物真可延年益寿？” 朱元璋难掩激动之情。 朱栎答是，并说明此丹药配合其他调理药物，能助朱标增添几年寿数。 朱标听闻，既欣喜又担忧起朱匣秋之病，然而朱栎表示已有药方能疗治，终让其安心。 看着父亲和兄长感激之意难掩，朱栎将丹留下便离去。 朱元璋凝视着眼前丹药，珍重万分，神色充满满足。 此时，嬴政的声音忽在朱栎心中响起：“你为何如此重视此物？你现在还用得上这东西么？” 朱栎暗自发笑，心中明了嬴政对长生之念，终究执着难平。 “朕昔日一统六国后就寻遍世间长生之道，如今竟能见此神丹！” “你若生于大秦，必是朕最信赖重臣！” 嬴政感叹万分，尽管如今作为帝魂已不再有生死之困，但心情仍激动难抑。 朱栎回到房中，打算夜间修炼一番。 岂料刚入座，朱元璋竟亲临门庭！ “父皇怎会前来？” 朱元璋脸色郑重步入房内：“朕有一事，须亲口对你讲。 ” “你兄长已服用延寿丹，正在静养。 ” “你也献出如此神药，朕信得过你，是时候该说说了。 ” 望向神情惊愕的朱栎，沉默片刻，朱元璋终是开口。 “其实……朕也身负一个系统。 ” 这话落下，朱栎目光陡缩，震惊之意溢于言表。 系统？老爷子也拥有了？ 最先涌上脑海的想法是听错了，可很快他就回忆起当初天外陨石金光没入朱元璋身体的那一瞬。 或许就是那时，老爷子已经与某个系统建立了联系。 嬴政曾提到，老爷子知晓许多隐秘之事。 他对待很多事情的从容，在朱栎看来一直都很反常，现在总算找到了端倪。 就在朱元璋准备继续说下去时，嬴政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这是什么东西？朕从未听说过，又是哪个时代的产物？” 朱栎正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嬴政这突如其来的发问更让他难以应对。 他顿感一阵头疼。 这位始皇帝总是在最不该冒泡的时候出声！ 早知如此，当初真该直接把他屏蔽掉！ “这是一件超出你想象的事！”朱栎冷冷回应嬴政。 “朕是始皇帝，你就不能稍微尊重一点？”嬴政立刻不满地抗议。 “始皇帝，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该被我尊重？”朱栎语气烦躁，“没把你陵墓直接毁掉，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 嬴政一时无言。 确实，现在的他不过是一缕帝魂，还被这小子牢牢控制。 只要对方心存恶意，他的魂就彻底消失了！ 回想当年作为始皇帝时的意气风发，再到如今寄人篱下的处境，确实让人窝火，可他也毫无办法。 “要么闭嘴听我说。 ”朱栎继续警告，“要么我现在就把你屏蔽，有事等结束后再说。 ” 说完，他不再理会嬴政。 虽然嬴政是千古一帝，但天天啰嗦也的确令人烦闷，尤其在关键时候。 在朱栎看来，嬴政也只是一个强一点的灵魂，生死全都取决于他的一念之间。 “没想到吧，咱也有系统！”朱元璋见朱栎露出惊愕神色，得意地笑了，“你是不是觉得天下只有你一个人有系统？” 朱栎心头一震。 果然，老爷子早就知道他拥有系统！ 那位嬴政还真是说中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否认的必要，系统的事终究瞒不过老爷子。 第111章 0111 “父皇，您的系统具体有什么作用？”朱栎忍不住开口，语气中透出浓厚兴趣。 “咱的系统跟你手里的差不太多，商城一样能买东西！” “你之前搞出来的那些东西，包括给咱的课本，都是从商城换的吧？” 看朱栎没有否认，朱元璋心里反而高兴。 他最怕儿子不认账，要是真那样，难免父子之间生出嫌隙。 “用商城买东西？” “您早就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系统弄来的？” 朱栎听着，忍不住想笑。 看来，商城功能是所有系统标配？ 他在心里琢磨，老爷子这个系统的商城能换什么？ 有没有自己这边齐全？ 再说，他也没见过老爷子换过什么新奇玩意！ 会不会是这系统的限制？ “咱本来就绑定了系统，所以知道这些是系统给的。 你也有系统，就不让人意外。 ” “若不是系统告诉咱，咱能知道你身上也有？” 朱元璋笑道。 “那父皇您的系统叫啥？里面又卖什么？” 朱栎好奇问。 “咱这系统，叫国运系统，听说只有大明天子才能拥有！” “商城换什么……得打开看才行。 ” 说着，朱元璋直接调出商城界面。 他现在有上万国运值，可以买的选项比从前多了不少。 但他还是盯住了那件商品——只要一国运值，就能换一斗高级精盐。 也不是不想买更好的，只是手头得省着花！ 正说着，朱元璋手一抬，眼前真就冒出了一包盐来。 朱栎也是当扬愣住。 跟自家系统变东西出来的方式完全一样！ 凭空造物资！ “这是高级精盐，味道一点不比你做的差，尝尝！” 朱元璋有些得意地递过去。 朱栎也没想到老爷子随手就拿出上好盐。 他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果真不错。 “父皇的系统商城……难道只卖食盐？” 朱栎望着眼前的纯钢战甲沉吟片刻，随后说道：“好一副西域战甲，将来赐予收服西域的第一功臣，再适合不过！” 内心他也确实欣赏这件战甲的独特之处。 锻造精良、钢材坚固，这等工艺目前大明还难以复制，至少他自己还做不到同等水平。 朱元璋听了儿子的话一时语塞。 他本来想着送出这件战甲，能让儿子眼前一亮，谁知道人家压根没理解他的用意。 是自己考虑错了！ 平日里老九不爱穿甲上阵，除非一些重要扬合才会披上仪式性的战袍。 再说，这位九千岁可是修道之人，穿的都是特制的紫袍，本身就与普通人不同。 朱元璋心里略感失落，花大代价买来的战甲，原本想展示一下，结果遇上一位审美特别的修仙者…… 这一次，确实有些失策。 这三千点国运还真没白花！ “嗯，赏给将来收复西域的首功之臣，也算合适！”朱元璋只能无奈点头。 朱栎随即问：“父皇，刚才您提到这个系统叫国运系统，是不是还有和国运相关的能力？” 他自己也有系统，还是极其罕见的八奇技系统，不仅含有商城，最重要的是八奇技本身。 老爷子既有国运系统，那么这套系统的用途自然不止是买东西这么简单吧？ 朱元璋没隐瞒，直接说道： “没错，国运系统除了可以购买之外，最重要的是可以推演未来，借此看清大明未来的走向。 ” 朱栎内心再次受到冲击。 他早就在奇怪，为什么老爷子看了他所写的《明史》之后并不吃惊，反倒像是早已知道一样。 如今终于明白过来！ 那书上记载的一切不就是大明未来的面貌吗？ 原来早在他动笔之前，父皇便已经从国运系统那里得知所有内容。 难怪当初的表情那么特别！ 朱元璋也在一旁暗暗观察着朱栎的脸色。 他脸上的震惊也让老爷子满意不已。 朱栎听到朱元璋的话后，震惊之余也生出一丝疑惑。 “每天只能签到一次，获得100点国运值？然后可以用这些值数换物资、装备，甚至推演他人命运？”朱栎沉思片刻后问道。 “正是如此，”朱元璋点点头，“刚才给你看的那副战甲，是我用了大量国运值换来的。 ” 朱栎听了，默默比较了一下自己拥有的系统——自己那系统以黄金为媒介，王府中设有金库，还有专门渠道源源不断地送金子进来。 他每次购买东西，系统自动从指定坐标抽取对应数量的黄金，转换成可使用的积分。 尽管现在每月能买的东西数量有限，但只要黄金足够，基本上什么都能换来。 从商品丰富度来讲，他的系统比老爷子掌握的这个更为宽广。 最让人惊叹的，还是这能预知命运走向的国运系统。 朱栎心中一动，低声问道： “您是不是用它看过我的未来？” 这句话一出，他心中也升腾起几分猜疑，为什么皇帝突然看重他，甚至是愿意传位，或许并非只是因为他展现的能力。 “试了几次，没成功。 ”朱元璋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别人倒是推演得清楚，但你的命运，系统却提示需要好几万国运值！之前又花了数千尝试，结果也没成，真是心疼。 ” 朱栎听闻，也有些错愕。 原来他未来的轨迹，并非轻易可以知晓。 朱栎问道：“父皇最初激活系统，是否与得到那天外陨石有关？是不是接触陨石释放的金光时触发了系统的启动？” 朱元璋点头确认：“的确是在那时候激活了系统！最开始我推演了樉、棡，还有允炆。 那时我看到标儿会在洪武二十五年四月去世；樉会在二十八年遭遇不幸；棡也在三十一年离世。 我还得知自己之后会立允炆为皇太孙，他继位后改元建文。 ” 朱栎心中顿时明白了诸多疑问。 “难怪当时您安排二哥迁地就藩，还派去大量御医照顾三哥。 ” 朱元璋道：“这不就和史书记载相同了，我当时看到那一幕也非常惊讶。 ” 他继续说道：“还在纳闷你怎么也知道这些，后来得知你同样拥有系统才释然。 ” 一切原来如此！ 朱栎心中顿时明朗。 父皇早便已推演过允炆的未来，那自然也知道他登基后会如何作为。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父皇早早地就为允炆、允熥分封就藩。 原来真正的原因是老爷子早就看穿了后来的一切！ 看来，这是有意想逆转命运！ 本来按照既定轨迹，这个皇位就是要交给允炆。 但他实在难以成事，手段过激，擅削藩王、逼迫皇弟。 幸而你和老四最终及时出手，改写了这一切。 朱元璋凝视着他，目光透出几分探寻。 我还知道，你登上皇位之后使用了“天道”作为年号！ 朱栎听完却并无惊异之色，神情平静从容。 他本就知道那些事，且史书中本就写得清楚，自然也就无需遮掩。 而真正令他放松的是，老爷子语气中不仅没有责怪之意，甚至隐隐有些赞许之意。 你这家伙看起来竟然一点也不吃惊？ 也对，那段事早已记在《明史》之中，而你又曾说是从卜卦中得来的预知。 看着朱栎如此淡然的模样，朱元璋反倒坦然接受了这事实。 这老九知晓一切，也并不出人意料了。 朱栎当初隐瞒了系统的存在，其实也是迫于难以启齿，如今只得坦言，并请朱元璋谅解。 朱元璋并未责怪，反倒表示能理解此事的难以解释，只因他本人也曾经历了类似的过程，才知这系统的存在确属匪夷所思。 朱栎感激应声，但仍存疑问道：是否朱标也了解此事？朱元璋却回答并未明言告知，仅以别法让他信服，随即解释了一番过程。 听罢，朱栎虽觉得啼笑皆非，也不得不感叹老爷子言辞机巧，竟能巧妙地将系统换成了“仙人”的形象来说明。 朱标对朱元璋素来信赖，加上这样一番话，即便心存疑惑，也最终接受这一说法。 朱元璋更说明他们不仅说服朱标相信自己得到仙人辅佐，也让其相信，九皇子同样有高人相帮。 对于朱标为何甘愿放弃太子之位，朱栎至此也略有所悟。 毕竟在那样的说服之下，朱标又怎么可能与“仙人助力”抗衡？即便怀揣他念，也只能望而却步。 除此之外，朱标此举尚有更多考虑，但至少在这一层面，已足以解释他放弃的原因。 朱元璋接着便问及系统是否能预测将来，朱栎则回应系统的确能感知未来的一些关键节点，但细节仍难以掌握，只能依稀知晓部分轨迹。 正如朱棣掌权，他所熟知的，也仅是既定的大体脉络。 而他自身的命运、后续的变动，他则一概不知，无法掌控。 在他那部明史中，明朝的国祚依然维持了276年。 “你系统所能预见的，只是无数历史可能中的一条。 ”听完讲述的朱元璋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他已然看过老九所记录的内容，知晓那里面的核心是朱棣这一支掌握江山。 与自己以国运系统推演的结果相比，老九的这条历史轨迹已经显得不再适用，这让他心情大好。 “那是否意味着儿臣也在推动新的历史走向？” “父皇是否通过系统了解过儿臣未来的结局？” 朱栎紧跟着追问，语气中透出隐隐激动。 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其实一直都在为未来某一天与朱棣争雄做准备，目的只有一个——取而代之。 哪怕他手中并无类似国运系统的力量，可他始终对自己的能力深信不疑！ “老九，你无须担忧，将来你不会失败！” “你的确会和老四联合举兵对抗中央，但真正胜出的是你！” “也就是说，你记载的这部历史，今后不会再发生了。 ” 朱元璋听出朱栎的迟疑，便以为他是被自己曾败于朱棣之手的文字影响，忙出言安抚。 “所以，父皇您其实已经预见了儿臣的结果？” 朱栎一下子被点燃了兴趣。 “我虽不能直接推演出你的人生路径，但可通过推演其他人的命运旁敲侧击。 ” “再说，你还拥有另一个系统之力加持，国运系统对这类存在是无法完全估算的。 ” “所以真实情况只会比我的推演更有利于你。 第112章 0112 ” 朱元璋认真回答。 听罢此言，朱栎若有所悟：“明白了！那么靖难之事，最终究竟是怎么发展的？” 随着朱元璋一番解说，他对那段未来也越发上心起来。 即便是基于未加入他这个变量的前提下推演出来的局势，也有很大借鉴意义。 朱元璋却神色凝重地问道：“先告诉我，如果你是藩王，面对允炆为帝后贸然削藩、动辄斩杀亲王的情形，你会选择起兵吗？” 朱栎毫不迟疑回应：“儿臣会据实以告——若真是那样，定会反！” “要是朱允炆登基就拿诸王开刀，骨肉相残、滥杀至亲，儿臣决不会坐视不理！” “连自己家人都这般心狠，怎可能安邦治国？” “更何况朝堂若无主事之人，势必会滋生奸佞之徒，藩王带兵进京铲除奸臣，也是出于您的授意！” 朱栎从容答道。 这番话让朱元璋一时语塞。 没想到，他说得竟然无懈可击，合情合理！ “有道理！” “若是新君登基，朝中无能臣辅佐，亲王确实应当整训兵马，静候密旨铲除乱臣！” “平息祸乱之后，即刻退兵，江山便可重归正统！” “藩王若不出面，而是遣将讨伐，该将领处理完军务后也须尽快回防，只率少数随从进京见驾，不得逗留超过五日，待局势稳定后论功行赏。 ” 这些条令出自朱元璋之口，早已立定。 含义也非常清晰——藩王出兵的条件是朝堂无人主持，朝中又有奸邪作祟；清君侧结束之后，也必须归权于君。 “儿臣也正是此意，只为清除权奸，从无篡位之心。 ” 朱栎回应得坦然自然。 谁知，朱元璋忽然露出了笑意。 “你笑什么？父皇。 ” 朱栎略感疑惑。 朱元璋没有回答，反问一句： “咱现在说，不许朱允炆削藩；再说，朱允炆也不打算削藩。 那你还会‘清君侧’吗？” 这个问题朱栎从没有设想过，也没料到朱元璋竟然会有此问。 他沉默了一瞬，没有立刻答话。 朱元璋静静等待。 片刻后，朱栎抬头，目光坚定地说道： “即便朱允炆不削藩，儿臣仍会寻机起兵，清除奸邪。 ” 稍后，朱枥郑重地说出这句回应。 这让朱元璋有些吃惊： “嗯？为何？” 他本以为朱枥会稍作推诿，没想到如此干脆。 因为在朱枥看来，这个问题本就不成立。 “第一，朝中若仍由儒臣掌控，迟早必会考虑削藩。 即使父皇已有明令，他们也可能会怂恿朱允炆改变策略。 ” 朱枥反问一句：“请父皇允许我继续说下去。 ” 朱元璋皱眉示意他继续。 “其次，所谓‘清君侧’，清除的正是这批腐儒。 如何栗、齐秦、黄子澄等人，才是真正祸害国家的人。 不清除他们，大明如何强盛？” 朱枥语气冷峻。 这番话令朱元璋内心震动。 他终于意识到，朱枥对这群书生积怨极深，简直有不共戴天之意。 他脱口而出：“你为何认为书生误国？” “第一，这批人毫无振兴经济之意，处处打压工商业，长此以往，国力焉能增强？” 朱枥反问：“父皇可认同此理？” 朱元璋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确实，最反对改革的正是那些儒臣！ 这些人平日养尊处优，不事劳作，竟认为百姓富足便会生乱，主张将百姓控制在艰难维生的状态，以便统治。 这就是所谓儒学理念！ 早先，为了便于治国，朱元璋也曾默认这种思想。 但如今目睹汉中府的发展，他对儒学的荒谬产生了极大怀疑。 那边的百姓富起来了，可曾出过动乱？ 相反，不仅是汉中，整个西北地区的百姓对朱枥越来越敬重与信任，这已是铁一般的事实！ “其二，儒臣轻视科技至极。 ”朱枥又言，“像儿臣这样的行为，钻研技术、研制利国利民之物，在他们看来不过旁门左道，甚至被指不务正业，荒唐至极！然而正是因儒学盛行，严重束缚了国家科技进步与工业成长！弱小就要受辱，落后的后果不可谓不重！” 朱元璋陷入沉默。 他本认为儒生愚昧无知，如今看来，他们早已成了不可救药的阻碍！ “父皇，儿臣之言可有谬误？”朱枥凝视着陷入沉思的父亲，严肃追问。 实际上，尚有一点他未说出口——那就是儒臣对等级固化的一味强调！ 礼制、三纲五常之类的规范，核心在于区分人的地位高低。 儒家将等级制度视为不可动摇的法则！ 明朝之所以等级分明，正是由于儒家的影响力达到顶峰！ 当初朱元璋以儒学治理国家，本就是想稳固统治！ 这点他心中清楚，但却不便明说。 沉吟片刻，朱元璋说道：“也罢，你言之有理。 ” “你和那些儒臣格格不入，原来如此。 ” “看来，依靠儒家治国的方式，已然不适用于如今的大明。 ” 朱元若听罢朱元璋此言，心里颇感震惊。 他没想到朱栎几句话竟让皇兄动摇了！ 只因西北的变化实在令人震撼，展现出大明未来的希望。 如要在全国推行这种模式，就必须摆脱儒家的束缚。 这个想法其实他早已萌生，否则也不会设局等待儒臣在退位后自行暴露。 而朱栎的话，让他对限制儒家的影响力更加坚定，至少不能让老九的前行受阻。 “谢父皇体谅。 ”朱栎闻言心情轻松下来。 皇帝站在他这一边，一切便都有了可能！ “父皇，靖难之役的最终结果如何？”他顺势问起，“您刚刚说本是清君侧之举，最终却成了夺位称帝，甚至用了‘天道’作为年号？” 这番话语引得朱元璋再度笑出声来。 朱栎沉思，‘天道’这个年号，听起来倒也平常。 “不必忧虑，允炆我已封为藩王，送往苏州就藩。 皇位早晚都是你的，我自会妥当安排。 ”朱元璋宽慰他道。 听到这里，朱栎放下心头重负，未曾想到期待已久的认同，竟在这扬深夜对话后实现了。 “早些歇息。 西征的事需多多费心。 ”语罢，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身离去。 “儿臣恭送父皇！”朱栎行礼说道。 他连忙起身抱拳，目送父亲离开。 等朱元璋走远后，朱栎依旧难以平复情绪。 最令他震惊的是，老爷子原来也有系统！ 更惊人的是，他的国运系统居然能推演未来局势，换句话说，包括他在内的许多秘密也许在朱元璋面前早已一览无余！ 思及此，脊背一阵发凉！ 也就是说，许多尚未发生的事，也许老爷子早已了然于心！ “父皇只说到我将来继承皇位，却没提及之后的发展。 ” 朱栎轻声自问，不知自己登基称帝之后，又会走向怎样的局面？ 身为穿越者，他一直认为自己拥有超越时代的眼光与预知未来的能力，足以领先旁人，在这个时代改写命运！ 而且老爷子早已改变了历史的轨迹，原历史中本该成为建文帝的朱允炆已无法走上皇位，更不用说什么靖难之役？ 至于老四有朝一日成为皇帝，则更是痴人说梦！ 正如朱元璋所言，只要他坚持把皇位传给朱栎，那燕王注定毫无机会！ 这样的局势，对朱栎来说无疑是极为有利的！ 不过，即便如此，他心底依旧有一丝难以名状的不安，总觉得未来并非完全由自己掌握，仿佛始终被老爷子牵制！ 虽然今晚与父亲深入交谈，终于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认可，但这份肯定似乎得来太过轻易，更像是老爷子特意安排的！ 朱栎隐隐有种感觉——父亲并未把所有想法都说出来！ “你在想什么？” 嬴政突然发问。 对啊，差点忘了他还在！ 之前正是嬴政提醒过他，老爷子或许早已洞悉他的秘密！ “始皇帝，你听到了我和父皇之间的对话。 ” “你觉得，父皇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朱栎直接开口请教。 嬴政反问道：“你可知道你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自然是开创大明朝的一代帝王。 ” “那朕呢？” “你是皇帝，还是中国的千古第一位皇帝。 ” “既是皇帝，朕自然能看懂他的心思。 ” “如果你换位思考，站到他的位置上，你就能明白他在想什么。 ” 嬴政一语点拨，朱栎瞬间有了顿悟的感觉。 “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 “果然是旁观者清，局中人迷。 ” 朱栎微微颔首，立刻领悟到其中要害。 这番谈话太突然，让他一时之间未能理清思路。 即便嬴政没有提醒，朱栎多加思索一番，也能看透这件事的本质。 关键就在于，自己没有从**那个位置**上去看待这一切。 “如果你是皇帝，有一个像你这样优秀的孩子，你会怎么做？” “在父皇眼中，儿子同样是臣子！” “一个有才能的臣子，就该是最锋利的剑。 ” “至少在你尚未真正继承皇位之前，只会被赋予更多任务。 ” 嬴政笑着开口，看出朱栎已经明白了。 “的确，能力越强责任越重。 ” “现在我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会突然重视收复西域。 ” “照这种思路看，收复西域并不是终点。 ” “或许等西域之事结束后，下一步就要针对漠北了。 ” 朱栎频频点头。 若不是始皇帝的引导，他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想清楚这些关节。 嬴政说得对，他是朱元璋的儿子，但同时也是臣子！ 如果是他自己为帝，身边有这样的臣子，当然也希望对方去拓展疆土、建立功业。 弄清这点之后，朱栎心中那一点纠结和顾虑也自然消失了。 即便是感觉上有些“被利用”，这其实也体现了老爷子对自己的认可。 换种方式看，其他人连这机会都没有。 “有时间真该让你和我父皇碰面，好好谈谈。 ” 这话是朱栎突然说的。 嬴政一怔，默然无语。 这一夜没有更多的交谈。 第113章 0113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一同吃早饭时，朱元璋神色平淡，仿佛昨夜不曾交谈一般。 朱栎也很默契地不提此事，更不会当着朱标的面再次说及那些事情。 “老九啊，你小子不用整日陪着咱，有自己的事尽管去忙。 ” “咱等会儿还想去大戏院听戏呢。 ” “听说你又弄了一些精彩的新剧本？” 朱元璋笑着对朱栎说。 “的确有这事，但剧本并不全是儿臣写的。 为了丰富创作力量，儿臣在汉中大戏院组建了一支专业的创作团队。 ” “最多算是儿臣提出了一些指导思路，具体内容主要是团队完成的。 ” 朱栎微笑着应答。 他亲手调教的这批人丝毫不逊色于后世的任何大师。 编写剧本的核心在于贴近现实、打动人心。 因为戏剧既来源于生活，又要超越生活。 虽说是虚构情节，但若缺乏现实的基础，就无法打动观众，吸引他们走进剧院。 而汉中剧本地选用的题材，许多都源自汉中军亲历的战事！ 最引人入胜的是有关收复哈密、河西走廊的故事！主人公秦武、杨赫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舞台上演员身着特别装扮，刻画敌对势力的角色，掀起一股台上的紧张风暴。 这样的“抗击敌人”题材最得民心。 朱元璋听得来了兴致，不断追问：“你还安排了专门人员来写剧本？” “我还以为你亲自抽空写的呢。 ” “说白了，剧本写的就是对人心的理解。 ”朱栎回应，“不管唱戏还是表演，归根到底都是演给观众看的。 只要观众满意，剧本就不会差。 ” 朱元璋频频颔首，“最近看的也差不多都是抵御敌人的剧情。 老百姓都喜欢。 ” 朱栎心想：“其实就是后世常见的那类激昂情绪，百姓就爱看这种情节。 ” 随后朱栎和朱标便去处理各自事务。 朱元璋仍琢磨着刚才的内容，打算亲临剧院看场戏。 “这其实是借用了人们心中固有的恨意吧？”朱元璋边想边说。 确实如此。 那是在利用民族之间的冲突与仇恨——明与北元间的长久矛盾。 “有什么不好？”朱栎笑道，“如今生活好了，人们容易懈怠，这类故事能让大家记得曾历经的苦难。 ” “就算生活安定，也不能忘却过去的警惕和立场！” 朱元璋点头，表示认同。 【宿主不必纠结这个问题。 】 【每个时代的精神追求方向不同。 】 【当时的人们偏好战争类故事，在朱棣的时代之后，人们更热衷于抗倭相关的情节。 】 系统的声音在朱元璋脑海中浮现。 朱棣之后的时代？倭寇？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系统，你得和我说清楚，什么叫倭寇？” 朱元璋满脸困惑地询问。 【这事得从你与朱栎昨晚谈及儒臣影响国运的讨论说起。 】 【你曾经推演过朱棣一脉在英宗时期的土木堡之乱，应该记得那是明朝走向衰落的转折点。 】 【你觉得这一事件的深层原因在哪？】 系统缓缓问道。 “英宗太不成器，不值一提。 你是说这场动乱之所以致命，是因为大量功臣宿将在此役中覆灭，致使国家元气大伤？” 提及土木堡，朱元璋本就气愤，但仍认真思考着。 【正是如此。 此战后，朝廷失去了核心勋贵力量，导致文臣逐步占据主导，压制武将，掌控军队。 】 【最终，武官成为文臣随意调遣的工具。 】 【听了朱栎昨夜分析，你应该也清楚，在儒学主导朝政的大环境下，国家的军事潜力受到了极大限制。 】 听完系统解释，朱元璋内心震动。 儒学影响国家根基，后果竟如此严重？ 自己当年为了扶持建文，清洗功臣班底，尤其杀了蓝玉等名将，是否无形中加剧了这一局势？ 儒臣把持朝政，真有误国之嫌！ 正是因为缺乏强有力的军事势力，在面对建文削藩时，才毫无抵抗之力，只能被朱棣、朱椿等人轻易击败。 这难道不是儒臣误国的表现？ 可笑的是，这局势竟由自己亲手造成。 一念至此，朱元璋不由心中一惊，产生深深的忧虑。 幸好如今一切已经看清！ 这种错误绝不会再犯！ 看来朱椿那晚所言果然没错——儒臣确实贻误国家大计！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紧跟着问。 【之后，明朝终结，被由女真建立的大清取代。 虽然清朝源于女真一族，但在入主中原后，他们依旧推崇儒学，进而造成闭关政策、思想禁锢的局面。 】 【不重视工业建设，忽视科技演进，依然以强国自诩，实则发展停滞。 】 【在这样的情况下，西方列强快速崛起，开始骚扰中原地区。 而一水之隔的东瀛更是侵入汉人土地大肆屠杀，做出罄竹难书之事，甚至比起当年蒙古时期更让人无法忍受！】 【在那最黑暗的一段时期，无数汉人惨遭东瀛侵略者的 **，甚至敌军侵入南京城，造成震惊后世的“南京大**”，残杀整整三十万百姓！】 【这便是朱棣后代对倭寇如此痛恨的原由。 】 国运系统缓缓道来。 听闻此言的朱元璋目光如刀、神情肃杀，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南京大**？ 三十万生灵竟活生生丧命在倭寇刀下！ 这么个小小的海岛之地，竟然敢如此妄为，视我泱泱汉地如无物！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简直不把我汉民当人看！” “区区倭岛竟敢猖狂至此，难道把我中原看作可欺之人！” 朱元璋愤慨怒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宿主无需着急，将来一切犯我者皆将被驱逐！】 【哪怕在明朝后，依旧涌现出众多名将来抗击倭贼，一次又一次将他们的野心打退。 】 见到宿主动怒的神色，国运系统赶紧安慰。 “只赶走他们是不行的！” “我不只要把他们赶出去，我要彻底令其不敢再来！” “既然敢一次又一次侵犯我国土，便要让他们为所作所为付出沉重代价！” “我要让整个倭岛知道，大明不但能战胜他们，更能一举踏灭其国度！” 朱元璋冷冷开口，话语如刀般冰冷，透出决杀之意。 此刻，那片岛国在他眼中，已是大敌所在，必须灭除的对象。 晚间，父子回到王府，在家欢聚用饭，看似气氛轻松。 不过，朱标与朱栎都发现今日老爷子神色沉重，似乎有心事压在心头。 果然，用餐之后，朱元璋立刻召二人前往庭中叙话。 朱栎亲自捧茶敬奉父亲与兄长。 “老九，你可有关注那东瀛之事？” 朱元璋手端朱栎递上的热茶，语气坚定而冷静地提及东瀛。 应天府惨案、三十万同胞遇害一事，令他整日心绪难平。 好在国运系统没透露汉人在后世遭东瀛欺凌的情形，否则朱元璋恐怕立刻震怒，甚至可能推迟西征，先行征讨东瀛。 朱栎听后略显惊讶。 怎的忽然又提及东瀛？ 莫非老爷子还打算对付东瀛？ 想起曾与嬴政的谈话，朱栎意识到这次不是老爷子心血来潮。 “东瀛虽小，却不可轻视其野心。 ” “儿臣以为，若有合适时机，务必铲除其隐患，或将其并入大明疆域。 ” 朱栎稍作思索，表明了内心想法。 就算老爷子不提，他心中也早有意铲除东瀛。 谁能比他更清楚东瀛日后会有多大的狼子野心？ 听罢，朱元璋神色稍缓。 看来老九心思与自己一致。 “这么说来，你也一直在留意东瀛？”朱元璋接着问。 “有些了解。 ”朱栎轻轻点头。 朱元璋再问：“倘若出兵征讨，需要动用多少水师？” 此话一出，朱标差点将刚喝进口中的茶喷出。 竟一开口就说灭国？ “其实东瀛不难对付，当前有两个可选之策。 ” 朱栎思索后慢慢说道。 朱标再次露出震惊神情。 没料到连老九也主张铲除东瀛。 莫非此地真已成隐患？ 倘若以前，无论老爷子还是老九谈起动兵之事，他总会出面劝阻。 但现在不同。 如今大明已然强盛，有能力承受一定开销。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朱元璋与朱栎皆有能人相助。 此事或许正是高人提议也未可知。 “儿臣不如先行告退，父皇与九弟继续畅谈便是。 ” 朱标苦笑请辞。 于军事之道，他实无过多主意，留下亦无帮助。 更何况他正全力筹备皇家银行，次日一早尚需办理要务，须尽快休整。 “也好，那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俺和老九已经商议大半。 ” 朱元璋并未阻拦，其实有些话他也不便在朱标面前说得太明白。 “儿臣拜别！” 朱标起身离去。 “父皇为何不允大哥一同参议？” 朱栎不禁问起。 “你还不清楚你大哥的为人吗？他是深受儒学熏陶长大的，讲究仁义礼智信，这些理念早就扎进了骨子里！虽说你大哥处事也算通达，但本质上还是太过宽厚。 ” “东瀛怎么灭，要灭到何种地步，还是别让他知道太多比较好。 ” 朱元璋苦笑一声。 “按照父皇的意思，这不只是灭掉东瀛这么简单？” 朱栎马上就理解了他的用意。 “没错！”朱元璋语气冰冷地说，“不仅要灭了它，更要把他们吓得不敢再动我大明一丝念头！” 朱栎心中顿悟。 如果换作是他，也必定会采取一样的策略—— 不动手则罢，一旦动手，就务必将东瀛彻底击败。 灭国只是第一步，真正要实现的是令倭人永远臣服！ 直接将其纳入大明的治理体系中即可。 看来，皇上想法与自己竟是完全一致。 如此一来，行动计划就不会受到阻碍。 “你还说有两个可行的方法？” 朱元璋再次开口，“讲讲看？” “可以派大军从高丽借道，经由对马海峡横渡过去，其实不需要太大的战船便能达成目的。 ” 第114章 0114 “不过难点在于，高丽虽然表面上归顺，但私下仍与女真、北元往来频繁，还有抢占我铁岭卫领土的企图。 ” “在这种情况下，指望数十万明军通过高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说罢，朱栎走向书房拿来地图，在对马海峡的位置上指着，讲出首个策略。 听完后，朱元璋眉头微皱。 他倒没太奇怪朱栎怎么会有地图——自从拥有那个系统以后，这类情况也不罕见。 他在意的是高丽方面复杂的立场。 是不是要在进攻东瀛之前，先将高丽纳入掌控？ 朱元璋点头称是：“确实，要想借道高丽征战东瀛，必须确保后方的稳定。 ” 万一高丽表面上同意借道，暗地里又作乱，则会令明军腹背受敌，被倭寇与高丽两面夹击。 朱栎听了却略感意外。 他原本只是一番建议，没想到皇上竟有此决断，连高丽也在图谋？ 真是雷霆之势。 朱元璋接着追问，“第二个方法又是什么？” “第二个方案则是从长远出发，优先发展强大的海军力量。 ” “目前大明水军的船只大多适合内河航行，体量小，远洋能力不足。 ” “必须尽快设立专业的造船工坊，打造适应远洋作战的舰艇。 ” “若能确保人力财力投入，至少还需一到两年的建造与准备时间。 ” 朱栎认真分析道。 在这个时期，舰队不必像后世那样以航母、驱逐舰为标配。 只要能达到近代二战水平，就已是绝对强大力量。 哪怕是战列巡洋舰或是驱逐舰，数个月内完成制造也并非难题。 暂时不必建造航母，因没有配套飞机，反而成为负担。 时间紧张，朱栎若集中资源推进，完全可由系统商城购买推进设备，随后安排人开采石油。 目前虽无法染指中东油田，但大明本土与西域地区都蕴藏着大量石油资源。 一旦掌握西域，就能获取更多稳定燃料来源，足以支撑海军初步发展需求。 换句话说，只要有船体制造完成，就能迅速投入作战使用，不必为动力技术烦恼。 更重要的，比起自主研发，山寨现有装备显然更加容易。 尽管自行发明蒸汽机等设备极其困难，但若有现成实物提供给科研人员，深入分析研究，短期内仿制并不是问题。 就像研究院在朱栎提供的发电设备实物基础上已开始逐步吃透其原理一样，仿制只要路径清晰、组织得力，进度自然会提速不少。 千万别低估古人能力！ 如果不是受制于体制与思想束缚，如墨家这类技术型学派若能主导方向，古人可能早已迎来一场技术变革浪潮。 “你是说那种配备火炮、使用蒸汽推动的大型铁甲舰吗？” 朱元璋听得双眼放光。 看来这老九终于要真正亮底牌了！ “父皇也清楚蒸汽动力战舰？” 朱栎有些意外。 “哈哈，咱曾在观想过未来时见过不少！不只是你的蒸汽战船，还有飞机、汽车、火车、**，还有燧发枪、迫击炮、火箭弹各种新奇玩意儿！” “这些东西我其实早就想问，只是一直没合适的机会！” 朱元璋笑说道。 朱栎听后，也只能苦笑应声。 他知道自己在父皇眼中，早已没有秘密可言。 “既然父皇已经清楚，那孩儿也不再隐瞒。 ” “我刚才说的两个选择，父皇可以斟酌。 ” 朱枥继续说着。 “如果你，你会如何选择？”朱元璋反而问他。 “我会选择第二条。 ”朱栎答得干脆。 “无论是东瀛还是高丽，迟早都会被纳入大明版图。 但若急于动兵，只能消耗国力。 倒不如先巩固自身，等到基础牢靠，自然水到渠成，不是更加稳妥？” “而且，发展海军也该尽快提上议程。 ” “若想大明立足于世界之上，海上力量必不可少。 ”朱栎陈述着观点。 “嗯，正合我意。 ” 朱元璋深表赞同。 他内心也一直在期待着有生之年能看到心中描绘的战舰、器械，甚至飞天之物变为现实。 那样一来，东瀛、高丽何足道哉？ “不过，若走这条路，也得解决一个问题。 ”朱栎语气一变，认真说道。 “我们需要一名真正的海军统帅。 ” “只要有了此人，训练海军才能顺利展开。 ” “你是说马和？”朱元璋马上接口。 朱栎略显惊讶，“正是此人。 他曾被傅友德从云南挑选进宫，后来北伐随军至北平，被蓝玉留在燕王那里，现今应当还在燕王府。 ” “既然你说此人，那可知道郑和之名？”朱元璋继续追问。 “郑和……”朱栎一时一怔，旋即明白。 那不过是此人日后所用之名罢了，正是他未来声震四海之名！ “正是郑和！”朱元璋语气坚定。 “我在梦境推演中曾见，你称帝之后，在天道十二年派郑和率军出海征伐东瀛。 ” “等老四继位后，同样任命郑和七次出使西洋。 ” 说到这，朱元璋神情突然迟疑。 “等等……你说的那个马和，难道就是郑和？” “这马和眼下在老四府中？” “不错，郑和是后来受赐姓，并非原姓。 ” 朱栎苦笑应道。 老爷子虽能在梦中推演预见未来，但记忆仍有些模糊。 “无妨，这人我们直接向老四讨要，到时立刻送来！” 朱元璋听后点头，挥袖爽快表态。 对于朱栎的需求，朱元璋必定鼎力相助！ 更何况如此奇才，已不适宜继续留在老四身边！ “好，等要回人就送到王卫学院！” “儿臣会亲手带他。 ” 朱栎欣然答应。 “就这么办！” “你的造船厂准备建在何地？” 朱元璋拍定大方向，继而询问海军建设细节，但眼中仍有一丝迟疑。 此处地处西北内陆， 能靠近的不过长江、黄河！ 只是这些水道当真适宜建造大舰？ “选在嘉陵江与黄河畔建厂！” “具体方案，儿臣随后呈报父皇审阅。 ” 朱栎毫不迟疑担下此事。 如今已与皇帝敞开商议，欲干事便可名正言顺，对他而言反是好事。 “好，那就如此。 ” “待日后你赴沿海统辖，也可就近设立船厂。 ” 皇帝欣慰点头。 “父皇为何生出征伐东瀛之意？” 朱栎顺势问出心中疑问。 “对东瀛用兵，咱早已动念。 大明初立之时，我便有越海讨敌的打算，只是被刘伯温等人劝阻。 ” 朱元璋话音略带感叹。 多年以来，东南海岸倭寇猖獗， 洪武年间所记录倭乱，已逾四十次！ 年年有其犯边为祸！ 百姓困苦不堪。 对于那种虽不具备大规模战斗力，却始终纠缠不清的敌人，朱元璋早就感到极为困扰。 如今听说东瀛人心怀不轨，这样一个小国竟造成如此麻烦，更坚定了他要彻底解决东瀛问题的决心。 朱栎曾在梦境中看到：当时的自己派遣一名名叫郑和的大将前往平定东瀛，消灭所谓的**与幕府将军，**镇压大批反抗者。 之后，朱九派人派遣其孙辈设置藩镇驻守东瀛。 仅仅不到十年，整个东瀛便被全面控制。 岐王不仅带去了汉人的优良种子与文化，还推动了大量移民迁入，迅速使当地汉化。 这也为后来东瀛长期归属明廷直属打下了基础，最终被改为东瀛省。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岐王便是朱栎焌的次子朱剑坤，也是一位非常之人，曾毕业于皇卫军校的高等班！ “这些事情，儿臣也曾听说过一些。 ” 朱栎点了点头，不过他心里明白，皇帝父皇此刻提起这事，必然不是只为忆旧，而是因为他察觉到了东瀛暗藏的危机。 “老九，朕心里有个问题一直想问问你。 ” 朱元璋接着开口。 “父皇请问。 ” 朱栎心中略显不安。 皇帝不是能预见未来吗？怎还会亲自问起这种事？ “你身上的八奇技传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闻此问，朱栎怔了一瞬。 国运系统无法读取八奇技内容啊？ 怎么皇上也知道这件事了？ “对，就是八奇技。 ” “老九，朕的国运系统并没有隐藏什么，但是你身上这八奇技的事，是不是也该让朕知晓清楚？” “朕一直以来就想弄明白，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国运系统已经说过，你是八奇技的传人，并且将来咱们朱家人还有机会领悟这些技艺。 ” 朱元璋说这话时充满期待。 朱栎很快回过神来。 皇上既然这么问，说明他对八奇技的细节仍旧不了解，这也表明国运系统果然无法预测八奇技的内容。 估计是自己在外使用过几次这些本领，被系统发现了痕迹。 想到这，朱栎放下了戒备，也不想再遮掩。 如今皇帝都已经公开谈论起国运系统了，身为儿子自然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朱栎接着向朱元璋解释八奇技的内容。 听闻双全手能治百病，朱元璋眼中泛起希冀。 “这么说，你的双全手可以救标儿？” “恐怕让父皇失望了。 ”朱栎轻轻摇头。 他目前只掌握神机百炼、通天箓与拘灵遣将三种奇技，其余尚未突破。 “否则，当年杨氏去世，我也不会无能为力。 ” 朱元璋神情骤然低落。 “那你能掌握‘双全手’吗？需要多久？” “这个孩儿也无法确定。 ”朱栎摇头。 他猜测，至少得天师境才有可能掌握双全手，而他自己刚进入真人境不久。 朱元璋脸上浮现失落，期望越大，失落便愈深。 朱栎赶紧安慰：“父皇请放心，现在大哥仍有机会。 未来也许会出现转机，父皇也说过，有了系统，我能走出一条不同的路，结果未必不如您的预料。 ” “嗯，咱信你，只要尽力便好。 ”朱元璋叹气，点头应下。 “另外父皇，我们之前说起过造船厂的事。 ” “但这还不够。 ” “想要造出用蒸汽机推动的战舰，并将来用在我大明舰队中，必须发展一批基础工业。 ” “你说吧，只要行得通，咱都支持！”朱元璋精神一振。 “除了橡胶，现代工业中，还有一种至关重要的资源——石油。 ” “实际上，蒸汽动力的船只是比不上后面出现的内燃机船只的，因为内燃机效率高得多。 ” 第115章 0115 “但若没有石油作为燃料，这内燃机就无法运作。 我们大明应当尽快开采石油资源！” “石油？”朱元璋微蹙眉峰。 “对，石油！” “蒸汽机依赖煤炭驱动，而内燃机使用的则是从石油中提炼的燃料！” “两者相比，差距极为明显！” “而且，父皇早前设想的汽车与火车一旦改装为内燃机，性能会大幅度提升！” “更重要的是，未来如果建造航母或制造战机，强大的海军也必须依赖石油！” 朱栎神情严肃，耐心地说明情况。 “你说的石油，可是不是北宋沈括《梦溪笔谈》中所提到的那种？” 朱元璋看过《梦溪笔谈》，回想片刻后才逐渐明白石油指的是什么。 “正是沈括记载的那种！” “它的作用远超当初沈括的认识，将是今后工业发展的核心能源！”朱栎进一步强调。 “听上去确实关键！” “那你的意思是，应当在大明开掘石油？可它都藏在什么地方？”朱元璋没有否定朱栎的想法，只在认真思索。 “在我们大明境内，有一些油田分布区域：辽东、山东、河北、河南等地都有。 ” “我已经掌握具体位置，只需选好地点开展勘探，然后设井采油即可。 ” “除此之外，还必须建起炼油工厂。 ”朱栎谈了自己的全盘规划。 由于油田所在不在他的封地范围内，这项工程还需要皇上的同意与支持。 “眼下辽东动荡，女真和鞑靼时常冲突，不适合动手；而河北又是老四的地盘。 如果让他觉得有利益可图，或许会带来麻烦。 ” “不过山东与河南倒是可以先行启动。 ” 思索片刻后朱元璋下令： “既如此，朕便准你在两处试采石油！” “回宫后便传令张紞，调用户部配合，务求速成！” 辽东虽属大明疆域，然边疆未稳，不宜动工；至于河北油田，因涉及燕王辖地，恐怕难以推行。 最适宜优先开发的，是山东与河南两地的产油区。 “多谢父皇支持！”朱栎拜谢。 朱元璋摆摆手道： “不必谢，此举干系大明将来发展。 ” “若是真如你所说那般重要，自当从速开採加以利用。 ”他微微一笑。 朱元璋略一摇头：“如今大明境内的油藏尚有限，若想掌握世界油脉，必取中亚与西亚。 ” “中亚和西亚？父皇竟也听说过这些地方。 ” “这些应当是指今日的波斯与奥斯曼之地。 ” 朱栎随即在地图上指出中东所在位置。 “这一带的大地之下，蕴藏着全球过半的油矿，谁能拥有此处，便等同掌握世界命脉！” 朱元璋听罢，不禁长叹一声： “只怕朕有生之年难以见到了，将来还要看你的。 ” 他清楚朱栎能将大半个世界纳入版图，可自己尚能存世几何？ 只愿此生能见到西域、漠北、高丽、东瀛尽归大明，便可安然辞世。 至于更多的未来景象，已超出他所能想象的界限。 正当他感慨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浮现在朱栎意识深处： 嬴政悄然提醒： “或许，你可以让你父皇学朕的方法，将元神化作帝魂。 ” “若有朝一日你真的建起辉煌万世之国，他也便可亲见。 ” 本在想着如何安慰朱元璋的朱栎，没想到嬴政忽然冒出这样一番建议。 将先祖的意识转化成为魂体之身，依托拘灵遣将手段永存于世，这事其实确实行得通。 朱栎当即打趣回应： “老祖你这话不错！不如你现在就去找父皇交流一下心得。 ” “你这家伙……”嬴政似有几分不乐意。 “就定这么办。 ”朱栎一口敲定，笑道： “现在本王事情多得很，你想游历的地方也不少，咱们就暂且分头行事。 ” “我父皇清闲得很，你可以陪他多走走，他带你去的地方未必比我少！” 还不等嬴政反应过来，朱栎便将他的帝魂收入随身戒指中的空间内。 这枚戒指是他特地为嬴政炼制的，只要戴上便能与嬴政交流，一旦摘下，则会封印其帝魂。 朱栎手握戒指，已可由他人控制嬴政的魂魄。 “父皇，儿臣准备了一件礼物，呈请您笑纳。 ” 朱栎面露笑意，恭敬开口。 “这戒指……为何与秦武他们所用不同？莫非是你炼制的法器？” 朱元璋凝视着朱栎手中那枚戒指，神色疑惑。 “父皇不是曾对儿臣的八奇技颇感兴趣吗？此物便是为‘拘灵遣将’所炼，能够封存魂魄其中，且由佩戴之人掌控。 ” “竟有如此之物？” 朱元璋震惊开口。 “儿臣便为父皇当场演示。 ” 说罢，朱栎心念一动，一道身影从戒指中缓缓浮现。 黑色气息弥漫，一人身影渐渐显现。 朱元璋看着面前这道人形，面露惊诧——那气息，竟是帝王般的威严！ “此……是何人？” 过了许久，他才迟疑开口。 “朕乃秦始皇嬴政，骊山帝魂。 ” 声音沉稳，帝王气势逼人。 此时，院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蒋瓛因感知异常，快步赶来，满面戒备。 待他看清那一道身影，脸色瞬间苍白，震惊莫名。 “不必惊慌，不得让人靠近。 ” 朱元璋淡淡开口，语气沉稳。 蒋瓛心头一颤，不敢多问，只觉心中国运系统传来一声宣告： 【眼前之人，乃真正的秦始皇嬴政。 】 朱元璋心神震撼，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意。 他万万未曾想到，竟真的能在此见到始皇帝的魂影！ 始皇帝逝去已有千年，帝魂竟然依旧存在？ 嬴政一出声，称朱元璋为“后生”，朱栎脸上顿现不悦： “始皇帝太过分了吧？称我一声也就算了，你和我父皇同样是帝王，怎敢这般称呼？” 嬴政沉默无语。 朱元璋却不以为意，语气坦然道： “既为始皇帝亲至，称呼一句‘后生’，也是理所当然。 ” 朱元璋急忙拦住朱栎，对这位千古一帝表达敬意。 “不过始皇帝，您的帝魂怎会被老九收服？”他忍不住问。 嬴政略一点头，回答：“朕现仅是一缕帝魂，暂居汉王法器之中，只为看看后世变化，之后便重回骊山。 ” 朱栎接着说道：“父皇可以随时佩戴此戒，闲时也能与始皇帝交谈。 孩儿事务繁忙，恐无法时常陪侍。 ” 朱元璋笑着应道：“那正好陪咱去听场戏，今后还得多打扰始皇帝了。 ” “岂敢岂敢！”嬴政含笑回应。 这时，站在一旁的蒋瓛愣住了。 眼前的黑物，居然寄宿着始皇帝的帝魂？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背后冷汗直流。 “老九，你去忙吧，咱和始皇帝聊几句。 ” 朱栎微微一笑，躬身退出，蒋瓛则颤巍巍跟随其后，几近站立不稳。 这些日子，朱栎的确异常忙碌。 既要为汉中军制造精良兵器，又要调拨大量粮草送往哈密卫。 河西走廊已成为汉中军的重要通道，由他全权掌控。 以哈密卫为据点，西可入西域，东可攻瓦剌，后勤调度更加高效。 对士兵的补给，朱栎始终安排得非常周全。 蔬菜、肉类、干粮、大米一应俱全，甚至还会携带一些水果，鸡蛋和牛奶也从不断供。 他一直坚持这样的理念：只有体能充沛、装备精良的军队，才能做到战无不胜。 即便是在开战期间，他也全力以赴确保部队伙食的高质量。 由于部队全为骑兵，行动迅速，所以无需携带大量物资。 再加上大部分军粮早已运送至哈密卫，因此出征时只需准备十几天所需的补给，便能轻装前进。 这支部队中，每位士兵不仅拥有自己的战马，还会额外配备一匹用于运输的马。 一般来说，每五千骑兵会配有超过一千匹的辅助马匹，用于装载物资，同时也可作为战场上战马损失时的替补。 毕竟战斗中不但有人员伤亡，战马的损失也很常见，所以必须随时准备补充。 这一次征伐东察合台，朱栎带了三万骑兵，却配备了四万匹战马。 这些全是从北方精选而出的蒙古马。 虽然它们体型不大，平均身高只有约一米三，但具有极强的耐力。 当年成吉思汗横扫欧亚大陆时依靠的就是这样的战马——这些马能够一天狂奔上百公里。 以最快的速度，从汉中奔至哈密仅需十天。 若以哈密为基地继续挺进西部或东部的瓦剌腹地，所需时间也只需半月有余。 正是凭借这一点，朱栎才对三个月内平定东察合台充满信心。 西汉时期的霍去病曾创下六天行军千里的战绩，被后世称作“闪电战”的典范。 而如今的汉中军在兵员精锐程度与装备上都胜于汉军，朱栎认为自己的部队完全能超越古人。 此外，西域地区城市密集，因此用于攻打城池的各种器械也一应俱全。 只不过这些装备早已提前送至哈密卫，无须跟随主力行动。 至大明洪武二十六年九月，整个西征的筹备任务已然基本完成。 朱栎原本有意制作飞行法器，却因材料难得只能暂缓，留待将来。 至此，汉中军准备齐全，待命出征。 但在启程前，朱栎与朱元璋尚需参加一件重要事宜——大明皇家银行开幕。 在朱标精心筹备一个余月后，银行即将正式启动。 虽然设想法自朱栎而来，但朱标才是真正推动实现的关键人物。 银行目前虽主要开展与民间钱庄相仿的基本业务，但范围更广泛，并推出购房、购车信贷服务这一西北首创项目。 同时还推出个人小额信用贷款业务，只要是在西北地区拥有稳定工作和收入的居民，含军属，均可提出申请。 利息低得让人惊讶，意在为普通百姓提供便捷廉价的融资渠道，避免遭受高息压榨。 在这种实惠利率面前，谁还会选择那些 ** ？ 目前这些优惠仅针对西北本地居民，外地人员尚未被纳入服务范围。 九月初三当天，大明皇家银行正式运营。 第116章 0116 典礼上喜庆氛围浓厚时，蒋瓛带来了一封自应天府送来的紧急文书，是刚返回京城的张紞所发。 “看来我等离京后，有某些人士坐不住了。 ”朱元璋阅览过后神情转冷。 自从张紞归来，便有不少朝廷要员频繁找他，试图套取朱氏父子与汉中府的近况，并鼓动他站队阻止朱栎的各项改革。 根据锦衣卫的情报，朝内不少文官还频繁与不明人士接触。 这些人与燕王府往来频繁，这在朱元璋看来并不奇怪。 朱棣的心事，他自然清楚，他也早早就做出了安排。 但让朱元璋和朱标没想到的是，除朱棣以外，竟然连吴王朱允炆也有动作。 近一个月以来，这位吴王竟然与黄子澄、齐泰等人暗中通信。 虽说信件已被锦衣卫拦截，表面看来也只是师生之间普通问侯的往来书信，可私下如此往来本身就很反常。 朱栎也不禁微微摇头。 他也没预料到朱允炆会选择在这节骨眼插一脚。 毕竟依照情理判断，他不应该有这份胆量！ 但仔细一想，他也恍然——朱允炆身边还有那位不安分的吕氏！ 更关键的是，朱栎隐约感觉，四哥朱棣可能也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越想越怀疑，叔侄二人恐怕早已私下联手！ “父皇，儿臣请求回京主持政务，恳请父皇恩准！” 朱标向朱元璋恳切地提出，表情庄重。 朱元璋面露沉思。 若是在从前，他定然不会应允，毕竟朱标的身子早已不支。 但眼下，朱栎献上了延寿丹的半成品，能够让朱标多撑一段时间。 现在回京城也并无不可！ “应天府的确需要有人坐镇，不能再无人主持。 ” “光靠张紞，应付不来那些纷繁复杂的局势。 ” 朱元璋沉吟片刻，最终答应了。 “谢父皇恩准。 ” 朱标顿时松了口气。 只要自己坐镇京城，朱棣与朱允炆便不敢轻举妄动，重大事务也能随时把控。 若是父皇下令处置，或是由锦衣卫插手，恐怕后果难以控制！ 朱标不愿见到亲弟和亲儿再次铸成大错！ “政事就交由六部处理，你只需把控大势，莫要劳累过度。 ” “至于那两人，该决断时就要果断，别心软。 ” 朱元璋语气沉稳地交代道。 “儿臣心中有数。 ” 朱标点头答应，接着又问道： “父皇，儿臣回京后，您是否要与九弟一同亲征西域？” “不必担心，军务有老九操持，万无一失，也就是过去走一遭。 ” 朱元璋轻松地说道。 “恳请父皇保重身体！” “九弟，父皇就交给你了，请你多多关照。 ” 朱标随后转头看向朱栎，语气郑重地叮嘱道。 “大哥放心，我定竭尽全力，确保父皇安然无恙。 ” 朱栎神色自信地答应下来。 “那孩儿就提前恭祝父皇与九弟大捷而归，等待你们回京之时。 ” 朱标轻轻点头，拱手向朱元璋郑重告辞。 临别之后，朱标离开汉中，在锦衣卫护卫下赶往西安，会同当地驻军后启程返京。 临行前，朱栎将够用数月的丹药交给他，保障路上和之后的精力充沛。 这一切安排，令朱元璋倍感安心。 待朱标启程返回后，朱元璋望向朱栎道：“标儿已回京，你我父子也该全力施为了。 ” 虽有不舍，但想到有这位悉心栽培多年的太子主持大局，心头安稳了许多。 朱栎点头赞同：“确应如此。 ” 随即提到：“汉中军已整装待发，三万将士随时可以出征。 ” 朱元璋又问道：“蓝玉等将领，你觉着可适宜一同出征？” 特意未安排蓝玉随朱标返京，是为西北战线所用。 朱栎自然明白朱元璋的深意：“既然父皇亲自主持此战，自当由您统筹调度。 ” 既然彼此心照不宣，他也完全认同这种安排——让这班将领与汉中军增强默契，未来并肩作战时更能彼此契合。 纵然蓝玉等人行事专横，也只是性情所致，战场杀伐之能却不容小觑。 蓝玉、冯胜、傅有德三人，战力足以媲美秦武、耿青、杨赫，除非对方借助法器戒指之力。 朱元璋当日便在汉中府颁布讨伐东察合台的诏书，明告天下。 他亲率军出征西域，此讯必将震动朝野。 然而大势已定，无人胆敢质疑或违抗。 九月初八为吉日，朱元璋于汉中府设祭坛，祭告天地与列祖列宗。 汉中军与百姓皆目睹盛况，士气高涨，万众欢腾。 未调用京师禁军，单凭亲随锦衣卫与汉中军出征，这份倚重与信赖，令众人倍感振奋与荣耀。 翌日晨光初现，三万将士自汉中郊外列队出征，奔赴天水关方向。 越过天水关，仍需十余日急行，才可达哈密卫，千里征途，皆凭双足而进。 幸得朱元璋专用车驾乃特殊打造，拉车马匹也被朱栎增至八匹，行军毫无滞碍。 原打算与将士一同策马的朱栎，最终仍被朱元璋拉上同乘车驾，父子得以途中闲话军机。 大军出关后进入河西走廊的戈壁地带，地势起伏，尽管朱元璋乘坐的马车经过特别改装，依然难以避免颠簸。 老爷子年岁已高，虽没有明说，朱栎仍能察觉他的疲惫。 连续两天，朱元璋食欲不振。 朱栎无奈之下拿出一颗辟谷丹递给他。 “这就是给蒋瓛用过的？”朱元璋打量着掌中的小药丸，带着几分好奇。 “嗯。 ”朱栎点头，解释道，“服下后可十日不进食，仍能保持体力。 ” 老爷子毫不犹豫服下，果然饥饿感立刻消失，不禁感慨：“真是好东西，若是大军都能用，粮草就省了。 ” “成本太高了，寻常人十日的饭钱都比这少。 ”朱栎笑了笑。 老爷子确实敢想。 辟谷丹见效后，朱元璋精神恢复，便和朱栎谈起江山治理的话题。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疆域越广，治理越复杂。 ” 朱栎答道：“未来有电话、无线电、甚至手机，千里之外也能通消息，远胜八百里加急。 ” 朱元璋听得很感兴趣。 有线电话已在研究中，计划先从汉中通往西安，通信新时代就此开启。 技术本身不是瓶颈，真正挑战是全面推广。 而至于境外通讯，更实际的选择是无线电。 虽然从头研发不易，但朱栎有现成的“七二七系统”设备可供借鉴，学习效率大为提升。 一旦实现电台批量生产，远距离通讯难题便能解决。 听完整个计划，朱元璋目光熠熠，难掩期待之意。 “你什么时候能把电话和电台的事落实下来？咱能亲眼看看不？” 朱元璋语气中带着兴奋。 “父皇，要是真想看，我现在就能在系统商城购买！” “其实我早就买了电话和电台作为样品，已经送到研究院了。 现在有实物作参考，研究人员很快就能仿制出来。 ” “总不能一直花钱买，最重要的还是要我们自己掌握生产技术，这样才能大批生产！” 朱栎解释道。 “你原来是这么安排的。 等回去的时候，带咱去看看研究院吧，省得再花钱买样品。 ” 朱元璋笑着同意。 他已经想明白，老九买东西也是要用钱的，开销不小。 “父皇想看看，回去儿臣就带您去。 另外蒸汽机已经造出来，正在进行测试！” “估计很快就能看到大明第一台蒸汽火车了。 ” “西域地广路远，但如果铺设铁路，运输物资与军士就方便多了。 从汉中到西域，两三天也就够了。 ” 朱栎回应道。 “只要两三天？” “那应天府呢，也这么快？” 朱元璋惊讶地问。 “没错，也是差不多两三天到。 ” “现在各处正在修建水泥路，一旦道路联网，距离将大大缩短。 ” “如果以后各地也铺上铁路，就是大明最西到最东边，也顶多七天时间。 ” “但最大的难点，是要先在桥梁建造上取得突破！” “比起穿山修路，最难的还是跨江过河！” 朱栎沉声说明。 “这事我和标儿提过。 ” “咱在梦里的模拟中见过，应天府边上那座跨江的钢铁桥梁。 ” “是在你的统治时期建成的。 ” 朱元璋深以为然。 “既然你日后会处理好造桥的问题，还有什么可拦得住咱们的发展？” “等通了交通和通信，就是版图再辽阔，治理也不会那么难了！” “关键在于掌握核心技术，只要大明科技持续领先世界，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朱栎充满信心地说道。 “你说得对，一旦突破交通与通信的瓶颈，国家治理将更加高效。 ” “回顾历史，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虽有雄心与强大兵力，却难以进一步向外扩张，主要原因就是交通和通信的限制。 ” “即便拥有强悍的骑兵，面对遥远的征战目标，也只能无奈止步。 ” 朱元璋感叹道。 的确如此。 古时行军分为常行军、急行军和强行军。 步兵一般一日行进三十里，即便急行军，百里已是极限，且很少真正实施，因为士兵疲惫到达战场，无异于自取败亡。 长途奔袭尤为困难，即便配备马匹，粮草与物资的补给仍是限制行军速度和范围的重要因素。 战争讲究的是先备粮草，兵马再动。 一场战争的准备极为复杂，并非可以仓促发起。 邻近目标还能依靠速度取得优势，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目标，则必须逐步推进、精细策划。 这也解释了古人为何要一座城池接着一座城池地推进，而不是越过防线直捣敌国腹地。 若是绕开城池深入敌境，不仅补给难以维系，还可能遭遇沿线敌军截击；更危险的是，若冒进无援，很可能被后方的守城军队包围消灭。 “看样子这段时间父皇与始皇帝的关系还不错？” 朱栎听到这番对话，不觉笑道。 “说到始皇，差点还真把他忘了！” “如今已经出关，不如也让始皇看看塞外的景色。 ” “秦朝之时，西域尚属未开化之地，未曾纳入始皇版图。 ” 第117章 0117 朱元璋听后想起嬴政，于是拿出朱栎此前给他的戒指戴上。 不需要特意唤醒帝魂，只须佩戴此戒，嬴政便可感知朱元璋所见所闻。 “这是哪儿？不是汉中府吗？” 嬴政通过朱元璋的视角打量四周，语气中透着疑惑。 朱元璋随即把和九子一同出征西域、征讨东察合台的过程简单讲述了一遍。 嬴政听后颇多感慨。 嬴政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语气略显凝重。 “那时寡人遣蒙恬率军征讨羌地，耗费数年方初见成效。 若论距离之远与环境之艰，如今的西域相较当年更甚！” 朱元璋点点头，未加反驳。 “你有所不知，现今西域已非蛮荒之境。 我大明设立军政机构，派驻重兵把守，并与当地部族交好，稳固统治。 你所见之荒凉，不过沿途之地罢了。 ” 听闻此言，嬴政眉头微皱，似有思量。 朱栎则轻笑一声：“秦皇虽强，但所见终究有限。 若以当年眼光视今日之西域，未免狭隘了些。 ” 嬴政略显不悦地瞥了他一眼：“你又能知道多少？” “我不但知道，还清楚你无法理解当今后勤调度之强盛，也不懂火器之力、国力之盛。 ” 朱栎语气不卑不亢，“以你的眼界看天下，终归只能停留在万里山河之上，却难以看到人心所向。 ” 片刻沉默。 “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 ”嬴政缓缓开口，但依旧神色自若。 “父皇，当年您为何执意命我西征？”朱栎突然转头，直视朱元璋。 “因为你需要战功、需要历练，更重要的是——” 朱元璋顿了顿，眼中多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你必须离开京师。 ” 朱栎若有所思：“所以，从那时起，您就已经在布局？” “不错。 ”朱元璋语气平静，“你是咱亲自选定的皇太孙，但要真正接掌天下，还需百炼成钢。 ” “难怪儿臣后来几乎被推向风口浪尖！” “那不只是风浪，是命运推演下的必然！”朱元璋低声说道，“若非积累足够的气运与功业，你焉能承受后来之事？” “推演命运……还需要国运作引？” “嗯，国运即是天命所归，用它推演一人之命运轨迹，便可预知祸福。 ” 朱元璋缓缓道，“只不过，推演你，太耗资源，几千国运都算少的。 ” “那国运系统说，要完整推演你这一生，至少需要两三万国运值。 ”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好奇心重，只推演一半实在难受。 ” “所以我打算，等攒够了国运值，再一口气全部推完。 ” “没法推演你，我就转而推演你身边的人！” “后来，我推演了你的后代，尤其是你的二儿子朱匣焌，想从中了解你在后世的情形。 ” 朱元璋认真地解释。 “原来如此。 ” 朱栎点点头，“那父皇讲讲朱匣焌吧。 ” “好，你想听，我便从头说起。 ” 朱元璋带着几分自豪，缓缓讲起朱匣焌的一生——他是朱栎与徐妙锦所生的长子…… 听闻朱匣焌年少时便拥有了灵根，还继承了八奇技中的炁体源流，朱栎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朱匣秋体弱多病，朱栎曾经幻想，若他有修道资质，修至真人境界或许可以扭转命运。 可朱匣秋偏偏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这件事也曾令他失落许久。 未曾想，与徐妙锦所生的儿子竟有如此天赋。 后来，他亲自赐予朱匣焌汉王之号，连封地汉中一并赐下。 从此，历史上多了一位活得最轻松的藩王，十足的安逸型纨绔。 朱栎听得忍不住发笑。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有如此天赋，却又偏偏无意进取。 朱元璋话锋一转，又谈起西域战事。 得知朱匣焌三个月之内就平定了西域，并且只率数十随从，一手执刀一手谈条件时，朱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才像自己的儿子，行事风格果然有乃父之风。 作为八奇技的传人，就应当敢于担当、能拼敢闯。 平日里纨绔归纨绔，遇事却不掉链子。 朱元璋评价说：“你这老二，看似吊儿郎当，实则心思缜密，是个机灵鬼。 ” “这点很像你，手段灵活而犀利。 ” “对胆小者施压，对贪财者以利诱之，对蠢人就用空头承诺糊弄，面对聪明人干脆利落地解决。 ” “凡人都有软肋，找准弱点，一击致命。 ” 朱元璋谈到朱匣焌在西域的作为，语气中满是赞赏，认为他若登基必是一位出色的君主。 听到这些，朱栎面露疑惑，询问朱元璋话中是否意味着朱匣焌也会做皇帝。 见朱栎不解，朱元璋转而提起朱匣秋，言语间满是遗憾。 他直言朱栎继位后沉心修道，政事多由朱匣秋代管，而朱匣秋年纪轻轻便病逝。 朱栎虽对这段未来有些震惊，但并不太意外，心中已有为朱匣秋调养身体的打算。 朱栎又问起后续的皇位继承问题，猜测是不是朱匣焌成为了太子。 朱元璋却称，真正让众人始料未及的，是朱栎自己的寿数。 他说，朱栎一直活到了一百五十八岁，远远超过所有人预期。 甚至接连看着两位太子先后去世，最终是由朱栎的孙子继承大统。 朱元璋还解释了为何需要反复推演，又为何要耗费那么多国运值——只活的久不算功绩，得看真正为天下做了多少事。 “不过你存在的时间够久，所掌握的能力也很强，建立的功业自然就更多了。 ” 朱元璋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 “儿臣未曾想到自己竟能存世如此之久，原本只设想依靠丹药延寿，活到百岁便足矣。 ” “更未设想过，竟能超过一百五十岁。 ” 朱栎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感慨。 “你对自己的几个儿子，似乎并不太在意？” 见朱栎只在自身寿数上感叹，朱元璋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父皇，您所展现的那些未来，并非一定会发生，儿臣也只是当作参考罢了。 ” “儿臣现已找到办法缓解秋儿之症，虽然不敢言百分之百无误，但至少能让他活到七十古稀之年不成问题。 ” “当初您为大哥、二哥、三哥改命夺运，而今儿臣继承了这份能力，自然也能改变自己子嗣的命运。 ” “您曾提到，大明国运的推演未能将儿臣所倚仗的系统纳入计算，正说明尚有变通之机。 命运由人掌握！” “哪怕已有某些结果预示在前，儿臣也自信有打破它、改写它的能力！” 朱枥言语坚定，目光从容。 听罢此言，朱元璋沉默不语，一时间竟难以回应。 回思片刻后，他才缓缓点头。 确实，这位九子的能力远胜当年，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强大助力——那双被传说可以治愈万疾的手段，如今虽未尽其用，却已是非凡。 “你说得对，你确有替子嗣改命换运的能力。 只是……如今咱已年迈将去，余日无多。 只想趁着头脑尚清醒，为大明择出一位真正堪承皇命的继位者。 ” 过了半晌，朱元璋轻叹一声道。 “或许父皇亦可如秦始皇一般，神魂不散，留于世间永续。 ” 忽然，朱枥轻声开口。 “此言何解？”朱元璋双目一闪，语气顿时变得警觉起来。 “凡是有极大伟业者，其魂魄便比普通帝王更强，不一定会消亡。 ” “父皇与始皇交谈许久，难道未曾明白他为何能够帝魂千载不散吗？” 面对疑惑的质问，朱枥神色从容地答道。 “你的意思是……朕百年归天后，也能如同始皇一般，神魂不灭，仍留人世？” 朱元璋话语急促，面露震撼。 这样突如其来的信息，对一位行将就木却放不下社稷的老者来说，无疑是个巨大冲击。 “以陛下威德功业，若是归天后心有不甘，的确可能和寡人一样，魂魄不散，永存于人间！” 一旁的嬴政适时回应出声。 有了嬴政的肯定，朱元璋内心激动不已。 “朕一生所行，是否已足够？” “驱逐元廷，复兴汉统，建立大明，若死后愿力犹存，岂甘就此消逝！” 他急切地追问。 嬴政沉声道：“从你成就而言，已足够称帝。 又有你子辅佐，稳固帝魂更为容易。 只要你不愿离世，便可继续留存。 ” 朱元璋紧接着问道：“也就是说，只要朕不愿轮回，便可一直存在？” 嬴政回应：“然。 但若帝魂长存不归，轮回之路自此关闭。 你的魂终有一日也会消散。 ” “一切，皆由你自己定。 ” 嬴政言语中带着感慨。 他选择成为帝魂，并非无因，乃是源于对长生的执着。 但帝魂亦非永恒，若无特别手段维持，终会逐渐湮灭。 这也正是嬴政千年中长眠的缘由——为保魂力。 “正如始皇所言，这选择唯父皇可定。 ” 朱栎点头说道。 成为魂体，放弃轮回，是不可逆的决定。 朱元璋沉声道：“朕当与始皇做出相同选择。 朕不问来世，唯愿此生不负！” 他仰天大笑，此生愿为洪武大帝，魂守大明江山，便是归宿。 “如此，父皇也无须忧心尚能存世几时。 ” 朱栎微笑应道。 “确实。 ” 朱元璋点头，片刻后忽又问道：“老九，你会拘灵之术，若日后标儿……” 朱栎苦笑答道：“儿臣不敢承诺，唯有尽力而为。 若大哥有留下的执念，或可召回魂魄。 但他是否愿意长留此世，仍由他自决。 ” “儿臣所能做的是尝试，而非决定。 ” 朱元璋听罢，面色略显失落。 朱标性情中和，并不一定愿意滞留尘世。 他喃喃自语：“是朕过于执着了。 ” 片刻沉寂后，朱元璋摆摆手：“此话题沉重，不说也罢。 ” 朱栎适时转移话题：“儿臣早就想问父皇，燧发枪与迫击炮，何时能投入制造？” 朱元璋一听，马上想到此前一直挂念此事：“是啊，从你刚到汉中那会儿，朕就在想着能不能早点把这种利器造出来！” 第118章 0118 朱栎答道：“要造这两种火器，技术本身并非最大难题，最难的是，必须有一整套完整的生产体系支撑。 ” “从炼钢、零部件加工，到成品组装，一个环节都不能缺，绝非单凭一家工坊能完成！” “目前儿臣已着手筹备，既然父皇关心，那定会加快进度！” 朱元璋听了“生产体系”一词，露出困惑神色。 朱栎解释道：“正是如此。 像这种武器制造，涉及设计、材料供应、零部件加工、组装等一整套流程。 ” “每个环节各司其责，只负责自身任务，紧密配合才能顺利造出成品。 ” “这样一来，即便某些人想偷学技术，只要不能同时买通所有环节，几乎不可能成功。 ” 朱元璋点头称赞：“妙，真是妙！之前还在担心这些新式火器外泄，如今安排得如此严密，就再也不怕泄密了！” 军队一路朝哈密卫前行，沿途两人边行边谈军务和火器发展。 出征第七日，队伍抵达嘉峪关。 这里位于河西走廊核心区，自古便是雍凉交界之地，昼夜温差极大，民谚称“晨披皮袄午穿纱”，温差仿佛隔了两个季节。 进入关隘后，大军择地扎营修整。 朱栎安排严谨，每日骑兵前进时间控制在五时辰以内，安排七时辰休整，并轮替守卫兵力，确保全军状态。 这次之所以短短数日就能抵达嘉峪关，关键在于大军以骑兵为主力，推进迅速。 有将领敬佩地对朱栎说道：“汉王殿下，您治下的汉中军实在令人佩服！” “谁曾想过打仗居然也能如此轻松！” “我们这次出征，可以说是轻装上阵了？听说粮草都囤在哈密卫了？” 蓝玉找到朱栎，开口问道。 “是的，所有物资已经在哈密卫备妥。 ” “以那里为依托，无论进攻还是撤退都很稳妥，后勤也没问题。 ” “骑兵从哈密出发，最多半月就能打到东察合台的都城阿力麻里。 ” 朱栎沉稳地答道。 “我就说，殿下之前拿下哈密卫，恐怕早就在盘算对付东察合台了？” 蓝玉笑着追问。 “确实有此打算。 ” “不仅对付东察合台，今后不管是漠北还是瓦剌，都不成问题。 ” 朱栎点了点头，神色坦然。 “真是多亏殿下高瞻远瞩！当年西征我也去过别失八里，可那时候连个哈密卫都没有，补给难上加难！” 蓝玉不由露出敬佩神色。 “不用几天，咱们就到哈密了。 估计我们的动静，东察合台也快知道了。 ” 朱栎望着西边，若有所思地说。 他没有料错。 就在明军出征前一日，朱元璋已向全国发布通告，情报迅速传到了东察合台。 七八天过去，消息也抵达了阿力麻里。 而这座王城，正是东察合台最强、最重要的据点之一。 在西域各城之中，唯有两处最是坚固，其一是阿力麻里，其二是 ** 境内的轮台城——历史最早可追溯到秦汉时期的轮台古国。 当明军准备来袭的消息送达阿力麻里，王庭顿时一片骚动，群臣皆震惊恐慌。 “当初汉王拿下哈密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他另有图谋！” “看来果然是以哈密作为跳板，目标从头到尾就是我们！” “大明是彻底疯了？那个老头皇帝居然还亲自领兵远征！” “最可气的是那张文书，没有任何名目，明着就要吞并整个西域！” …… 各种流言与猜测此起彼伏。 而端坐在大殿上的东察合台汗 ** 黑的儿火者面沉如水，脸色几度变换，显然难掩心绪。 大明突然出兵收复西域，打乱了他的部署，让这位统治者一时之间难以做出应对。 当初攻打哈密时，还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声称大明商队遭到劫掠，不得不兴兵征讨。 虽然理由牵强，好歹有个名目。 可这次却截然不同。 明朝直接以“收复西域”为名大举出兵，毫无掩饰地表明态度：想拿下这里，根本不需要理由。 这意味着，东察合台在大明眼中，已毫无威信可言。 只要明军愿意，随时可以进军西域。 “陛下，明军来势汹汹，已经快要逼近哈密卫，不能再等了！” “不过才三万人，就想占据整个西域？即便那汉王所部强悍，也不可能战无不克。 ” “臣请命调集西域各路兵力，集中十万大军，在轮台城与明军决战，务求一战击溃来敌！” 此时，异密部的头人、枢密院主官怯马鲁丁神色肃然地站出来说道。 黑的儿火者听了之后，脸上紧张的神色稍有缓解，随即下令：“很好，此事就由你全权统揽，必须于轮台一战，彻底击溃明军！” 洪武二十六年九月十七日，朱元璋与朱栎统领三万汉中军进入西域，顺利到达哈密卫城外。 还未入城，眼前高大稳固的城墙已令朱元璋惊讶。 “这真是哈密卫？竟用的是水泥结构？” “回父皇，这是以混凝土加钢筋强化的墙体，比普通的水泥墙更为坚实。 ” 朱栎淡笑着回应。 从他奉命镇守哈密以后，便早早做了打算，参照天水关的经验，将整座城墙重新筑建，防御能力远超以往。 即使动用火炮，也不是短时间可以突破的防御。 朱元璋听完眼中放光：“你是说，这种城墙，比起普通石墙还要稳固？” “正是，以儿臣看，几乎牢不可破。 ” 朱栎肯定道。 “太好了，哈密城既如此稳固，必将成为我大明在西域腹地的一把利剑。 ” 朱元璋满意的点头，露出欣赏神色。 就在这时，哈密城门忽然大开，一队骑兵迅速冲出城外。 队伍最前方的人正是守将杨赫。 他早前已得知朱元璋亲征的消息，此时在城楼望见大军抵达，便立刻率人出迎。 “臣杨赫，恭迎陛下圣驾，愿陛下安好！” 他策马至御驾前，翻身下马跪拜行礼。 “免礼，起来吧。 杨将军，咱与你这是第二次相见吧？” “上次相见，还是你护送摄制人员前往应天府的时候。 ” 比起秦武和耿青，朱元璋现实中和杨赫也只有过两次会面。 “回陛下，确实是第二次。 ” 杨赫起身答话，语调沉稳。 此时，朱栎也从马车上下来。 “杨赫，立刻安排大军入城，并限你一日之内完成补给准备，休息一日后马上出发。 ” 他语气果断地下达命令。 “遵命！” 杨赫答应后立刻指挥士兵列队，井然有序地迎接三万汉中军入城。 朱元璋和朱栎进城后稍作休息，便召集诸将商讨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老九，这一路辛苦了，不如多休息几日？” 从汉中赶到哈密仅用了十天，速度快得出人意料。 此时并无紧急战况，朱元璋对汉中军充满信心，认为耽误两天也无大碍。 “不用了父皇，一天的休息足够了！” “如果不是需要提前收集东察合台的情报，我今天夜里就能出发。 ” 朱栎语气平静地拒绝。 他所以停留，不是因为士兵疲惫，对训练有素的汉中军而言，这十天行程并不算难。 “你这脾性，跟你老子当年真像！” 朱元璋闻言笑了笑。 用兵贵在神速，朱栎急于开战也在情理之中，只要军队士气高涨，随时可以出征。 眼前的这支汉中军确属精锐之师。 汉中军的整体素质远胜朝中部队，这也体现出朱栎卓越的统兵之道。 他们最令人赞叹的，是那种百折不挠、勇往无前的精神意志！ 不仅是朱元璋，连蓝玉等功臣也对汉中军深感佩服。 过去只是听闻汉中军军纪严明、训练精良，如今亲眼所见，才真正感受到他们的强大战力。 朱栎却显得淡定自若。 他所追求的是后世那种不怕艰苦、敢于牺牲的军队作风，正是这种精神，铸就了一支能够完成万里征程的铁血之师！ 相比之下，十天急行军又算得了什么？ “杨赫，之前本王命你查的情报，可有进展？” 朱栎直接询问。 “斥候已经派出两天，预计很快就能有消息。 ” 杨赫回答。 “好，那就按计划筹备，等掌握了东察合台的确切情报，立刻出兵。 ” 朱栎满意点头。 此次先行送达哈密卫的军资，不仅备足了三万军队数月所需粮草，还有十八门由汉中工坊打造的神武大炮。 此炮相较于传统明军火器，最大的优势是制造工艺的改进。 这种新型火炮生产更高效，威力也更强得多！ 可以说，在西域除了哈密卫外，再难有城池能挡住神武大炮的轰击！ 在东察合台汗国一边，接到黑的儿火者命令后，异密怯马鲁丁率三万异密精锐，并集结部族和本部七万人马，共十万大军，已提前进入战场。 他此行的任务是按指示，以轮台为战略中心，全力阻击明军西进，务求在外围将其击溃。 “报！明朝皇帝亲自率军抵达哈密卫，不久后将前往吐鲁番！” 怯马鲁丁仍在整军之时，前方传来了情报。 “大王，明军还没离开哈密，若继续西进，吐鲁番必是其第一目标。 ” “我们可分兵五万前去设伏，截击敌军。 ”其部将提议。 “有道理！”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先下手为强！” 怯马鲁丁被说动。 “既与明军难以和平共存，不如趁势一举夺取哈密！” “大王可领五万大军直取哈密卫，即便吐鲁番未能全歼明军，也可牵制其兵力，令其无法增援。 ” “五万人拿下哈密卫，应无困难。 ”一名将领提议。 怯马鲁丁听后沉默不语。 他心里明白，若明军主力出动，哈密卫必定空虚，守军仅万余人，确是良机。 但稍作思索后，他摇头说道：“不行，哈密卫城墙已被汉中军加强防备。 ” “我们擅长野战，不善攻城，若贸然进攻，难以速胜。 ” “我将亲自统领五万大军赶赴吐鲁番设伏，务必将明军主力歼灭！” “其余五万人驻守轮台！” 第119章 0119 一方面确因缺乏攻城能力，另一方面，他对哈密卫的防御心存顾忌，尤其守将杨赫曾在天水关用数千守军击退数万瓦剌兵。 相比之下，怯马鲁丁更信任自己的长处——野战。 他坚信汉中军虽精于守御，但 ** 在平原之上未必敌得过他的骑兵。 只要能在吐鲁番伏击得手，便可决定胜局。 哈密便可随后再取。 倘若现在进攻哈密，未能彻底消灭汉中军主力，反而引发其回援，局势或难以掌控。 尽管他判断周详，但他仍低估了汉中军的真正实力。 命令既定，他即亲统异密部三万人与东察合台士兵两万人，共计五万人从轮台出发，向吐鲁番疾行，准备设伏。 然而，他却并不知道，他的所有举动，早已被对方掌握。 自哈密至吐鲁番六百余里，普通骑兵要走五日。 而汉中军不到三日便抵吐鲁番外围，比预期时间快了不少。 夜色深沉，朱栎与朱元璋并未安歇，仍在车内商议作战策略。 “下一步攻取吐鲁番？”朱元璋手持地图询问。 “先待侦骑探明敌情，若清楚虚实，今晚便发动突袭。 ”朱栎回答。 此时秦武入帐禀报，称东察合 ** 已屯驻南湖戈壁，距离三道岭两百里。 “召集众将议事！”朱栎立即下令。 蓝玉、秦武、耿青等人很快集结在马车内。 朱栎部署任务，“蓝玉率五千兵马从正面推进，秦武与耿青各带五千士兵，分别绕行西南与西北，信号一出，三面合围彻底消灭敌军！” 他语气坚定，“要快速掌控东察合台，需先夺下吐鲁番、**与阿力麻里三个据点。 ” 只要拿下西域腹地这三个关键位置，其余部族必将分裂瓦解。 即使听说吐鲁番防御森严，朱栎也没有丝毫动摇，决定采取正面强攻的策略。 汉中军武器先进，全员披甲，远优于缺乏装备的敌军。 因此，他任命蓝玉担任主攻，计划夜袭，争取出奇制胜。 由于路程只有百里左右，迟缓恐暴露意图，奇袭当即实施。 同时配合秦武和耿青从侧后包抄，构建合击形势，朱栎信心十足，相信很快便可拿下吐鲁番。 “陛下，殿下安心等待捷报，一定令他们狼狈败逃！”蓝玉豪情满满地表态。 “这是给你们的信号枪，你们三人各自持有一把，届时打上天空就能发出信号。 ”说完，朱栎拿出三把信号枪递给耿青、秦武与蓝玉。 秦武与耿青了解其作用，但蓝玉起初不解，在耿青解释下才明白。 他原本想试着开枪，然而此处邻近敌营，不能暴露位置，因此只得作罢。 安排妥当后，朱栎命三人立刻率军出动，他自己则陪着父皇静观局势。 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朱元璋笑着说，“平日里蓝玉这群人自命不凡，可到你这里反倒十分听命。 看下来也只有老九你能指挥得动这等旧将。 ” 朱栎苦笑，“父皇莫调侃儿臣了。 ” 而在此刻，吐鲁番守将怯马鲁丁毫无察觉，仍然与手下将领在营中饮酒取乐，丝毫不知汉中军早已逼近。 怯马鲁丁与众将谈论起明军时，言语之中充满了不屑，还狂妄放话，只等着汉中军上门，让他们有来无回。 但他们没有料到，明军真地已悄然来到眼前，而且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黑夜下的戈壁滩上，驻扎的是怯马鲁丁的军队。 此时大多数将领仍在帐中饮宴，吃肉饮酒，纵情享受马奶酒，毫无临战的紧迫感。 营地中的士兵也都喝得东倒西歪，随意散落在帐篷中熟睡，几乎没有任何防备。 西域夜间风寒刺骨，将士们早已习惯了借酒御寒。 相较于明朝军队严格的纪律，草原和西域军队不论战时与否，都惯于饮酒作乐。 众人都以为他们已先抵达吐鲁番设伏，第一天明军断然不会出现。 再加上本地已有侦查的探马巡视，怯马鲁丁索性不再派出斥候，仅仅在十里之内安排了几名哨兵，对其它防守事宜不闻不问。 而当地的牧民也一样骄傲轻敌，压根不相信明朝的军队会来得这么快，即便真的来了，也不过两三万人，根本无法与怯马鲁丁统领的五万大军抗衡。 以往，西域势力对于明军心有忌惮，是因明军出动时常是十几万人，声势浩大。 他们的惯用战术就是“战不利则遁”，或退守坚城待敌撤离，他们始终坚信明朝无法在边地持久盘踞或筑城经营。 但这次他们所要面对的，则是汉王朱栎统率的汉中军——一支精于迅速奇袭的劲旅，决不会给他们任何回旋的余地！ 蓝玉、秦武、耿青各自带领五千名汉中军，悄然对怯马鲁丁部形成包围之势。 其中蓝玉率领冯胜、傅有德等人，率五千兵马悄无声息地接近敌军大营，目前已经行进至距离敌营二十里之外的位置。 “熄灭火把，保持安静，潜行隐蔽！” 蓝玉当机立断发出命令，士兵们放缓脚步，火把尽数熄灭，在黑暗之中悄然前进。 若五千多名骑兵全力冲刺，马蹄的轰鸣势必传出几里，无异于告知敌军自己的动向。 为此蓝玉选择放缓推进速度，力求悄然贴近目标，避免在被发觉前暴露踪迹。 此时四下沉寂，也无探子会在地上趴听声息。 “我们是第一批赶到的，秦武与耿青从另外一边迂回至少还要一个时辰！”蓝玉提醒道，“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必须掩藏好自身的行踪，绝不能暴露。 ” 冯胜略有好奇地问道：“汉王交给我们的那个信号枪，真的能在几十里之外让人看得清楚？放一枪真有人瞧得见？” 蓝玉没有多言，立刻下令行动：“一个时辰之后，按照我的信号，冯胜和傅有德各自率领一千五百骑兵进攻两翼，我亲率两千骑兵主攻中军。 全体行动时必须谨慎，不能让对方察觉。 ” 随即，蓝玉带领两千骑兵继续向着敌营深处进发。 同时，冯胜与傅有德各自带队朝两边悄然展开。 耿青与秦武的行动比预想快了不少，只用半个时辰便到达敌军大营的西南与西北方向。 此刻，敌军五万人已被牢牢包围。 所有人静候蓝玉发出信号。 时辰一到，蓝玉举起点燃的信号器对准天空猛地触发！ 只见一束蓝白色的强光划破天际，在高空中划出刺眼的光弧，紧接着缓缓坠落，照亮夜空。 这一刻，宛如白天，蓝玉也被这一景象所震撼。 “太亮了！” 紧接着，他一声怒吼：“上！” 士兵们点燃手中火把，骑马冲锋，向着两里外的敌人发起猛攻。 马蹄声、喊杀声混作一团。 这次偷袭迅猛无比，火把尚未来得及投掷，营帐便接连起火，火焰迅速蔓延，整个敌营顿时陷入恐慌。 醉倒的敌军从睡梦中被火势惊醒，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困在火海，等回过神来才惊恐地发现已经无路可逃。 营外爆发出巨大响动，正在饮酒作乐的怯马鲁丁等人猛地惊醒。 “怎么回事？” 怯马鲁丁神情骤变。 “报告大王，是明军来袭！” 门外一个守卫匆忙进帐，慌张报告。 众人一听，尽皆震惊！ 他们根本没料到明军竟能如此迅速！ 明军从轮台远道而来，照理说应晚于自己才对，为何竟比他们先一步赶到并发动攻击！ “还站着干嘛！快拿兵器，不可慌乱！” 怯马鲁丁拔出刀高声喊道，“不过是几千明军罢了！没什么好怕的，跟我去砍了他们！” 此话一出，军帐里的人士气顿时恢复了些。 作为东察合台出身的将领，怯马鲁丁展现出了极强的应变能力。 “天哪……这真的是汉中的铁骑？连战马也都披着铁甲？” “我们的弯刀，根本无法挡住他们手中的武器！” “弓箭也穿不透他们的战甲！” 营地之外喊杀声震天，一片混乱。 面对如猛虎下山般的敌军冲锋，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虽然迅速组织起了防守，但战扬局势依旧一面倒，完全被压制！ 见到这一幕，怯马鲁丁更是怒不可遏。 “看清那带头之人是谁了吗？” 他远远望着冲锋在前的蓝玉，声音里透出极度的愤怒。 “那是明军统帅凉国公蓝玉！” 立刻有人辨认出口。 早年间蓝玉北征北元，兵锋直抵别失八里，不少西域将领都认得这员明将，西域各地对其威名也颇熟悉。 “报大王！那支明军约有五千人！” 此时又有一将领飞驰前来，迅速禀告。 “岂有此理！” “就算是蓝玉又能如何？带区区五千兵力就妄想偷袭我东察合台大军营地，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们了！” “全军听令！给我把这支明军全部围歼！一兵一卒都不能放过！” 听闻此报，怯马鲁丁气得脸色铁青。 五千人竟敢夜袭五万人的大营，简直狂妄到了极点！这不只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简直将东察合台的军威踩在了脚下！ 就在他准备调动军队合围蓝玉部时，忽然西北与西南两个方向同时升起刺眼的火光，如同白昼降临！ 紧随其后的是冲天的喊杀声！ 那是耿青和秦武的兵马也已发动突袭！ “大王！西南与西北又有两股明军杀来！” “看起来每一股都不下五千兵力！” 一名将领惊慌冲至怯马鲁丁面前报告。 众人心头大震，一时竟无人应声。 虽说之前有预料蓝玉可能是诱敌，背后会有大军跟进，但没想到敌人如此迅疾完成夹击部署。 换句话说，此时怯马鲁丁的军队已被合围在内！ 眼前所能看到的敌人兵力，已有两万余人之众！ 再加上兵器战甲明显领先，虽我方人数尚占优势，但已阵脚大乱，伤亡惨重，几难支撑！ “大王！我们该撤了！” “再不走就全要折在这里！” “可退守轮台城！” 第120章 0120 “退！” 虽心中不甘，如火灼脸，但此刻别无他法。 突袭之下兵力大损，军心浮动，若再战，恐被明军翻盘，覆灭在即。 果断下令之后，怯马鲁丁立刻聚拢一万余人，向西方突围而去！ 只要退回轮台城，还有五万兵马可战，加上城池依托，尚能与明军周旋。 戈壁滩上夜里烈焰冲天，喊杀、哭嚎、马嘶交错不断！ 直到天色将亮，四周才逐渐安静下来。 尸横遍野，鲜血如溪，静静流淌。 此时，蓝玉、耿青、秦武三人已汇合一处，静候部队汇总战情。 不多久，战报呈上—— 汉中军三路齐出，斩敌共约两万三千；另有大批敌军在混乱中溃逃，踪影不见。 己方损失极轻，战死仅六十三人，伤者约两百。 此战大获全胜，只用极少代价便击破敌军五万精锐！ 连蓝玉本人也不免惊异。 虽说早知汉中军远胜朝中诸军，但未料胜得如此痛快！ “遗憾，没能将那群残兵尽除！” “至少一半人跑了！” 秦武略显懊恼。 “死的大多是小卒，主要将领一个没留下。 ” 耿青亦认同，神色中透着惋惜。 蓝玉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略觉奇怪——这两人，是在抱怨吗？ 以一万五千兵力突袭强敌，毙敌两万余，己方伤亡微不足道，已是一扬罕见大捷。 怎的秦武二人竟不满意？ “跑了的，也已不成气候。 ” 蓝玉开口道。 “那我们便回去向陛下与汉王禀报战果。 ” 秦武点头，随即下令收兵归营。 此战能于一夜之中歼敌两万已是相当优异的结果。 尽管敌军装备陈旧，但仍不会坐以待毙。 己方兵力不过一万五千，欲完全剿灭五万敌众实属艰难，因此未能全歼也早在意料之中。 大多数逃脱者早已失序，即便有人逃至东察合台，恐怕也无力重整再战。 另一方面，怯马鲁丁带领突围而出的残部，不断向西撤退至轮台城。 此役过后，跟随在他身边仅余三千多人。 大军一夜折损过半，其余亦散乱难收。 即使侥幸活命，军心已被彻底击溃，短期内再组兵马已毫无可能。 此次战败之重，令他久久难平。 …… 汉中营中，朱元璋与朱栎尚未用完早膳，便听闻蓝玉、耿青与秦武得胜归来。 二人立刻出门相迎，远见三人已然驰马近前。 “陛下、汉王殿下，臣顺利完成任务，此役大获全胜！” “殿下，臣佩服至极，未曾想汉中军竟如此精锐！” 蓝玉满脸笑意地向二人禀报。 秦武与耿青相顾一笑，对此战获胜，他们本就胸有成竹。 “好！干得出色！你这杀才没有让我失望！快说说战况！” 听完报告的朱元璋极为欣慰，频频点头并放声大笑。 蓝玉随后将战扬大势大致讲述一遍，秦武与耿青又略加完善，使得全貌清楚呈现。 “你们三人是我大明功臣，这一仗的功绩我已经记录在案！连夜征战辛苦了，先带领将士们休整吧。 ” 听完全部讲述，朱元璋开口命道。 三人遵命，退出用餐之地。 “九儿，秦武与耿青由你一手培养，他们的才能丝毫不输朕身边的重将！” 朱元璋望着朱栎感叹道。 从刚才的情形来看，相较蓝玉的得意张扬，秦武与耿青的沉稳内敛更显大将风范，这让朱元璋十分满意。 相比而言，蓝玉稍有小胜便急着邀功，唯恐功绩旁落。 而秦武与耿青始终专注于归纳此次战斗中自身的不足之处，对于让两万余敌军脱逃之事始终难以释怀。 一个急于邀功，一个理性自省，立刻显现出差距。 “父皇言重了，蓝玉与冯胜等也并非无能之辈。 ” 朱栎轻轻一笑，不愿对这扬战役做更深的评述。 终究，蓝玉等仍是朱元璋手下的重臣，该保全面子的时候还是要顾及，不可让皇帝失了体面。 况且蓝玉向来傲气十足，若指望他短时间内转变性情，并不现实。 西域之地历来不乏投机依附之人！ 吐鲁番一战，汉中军大获全胜。 朱元璋下令部队就地休整二日，第三日整装出发，目标直指**腹地——轮台城！ 这扬大胜的消息很快自吐鲁番传开，遍及整个西域各地。 尤其是吐鲁番附近和**疆域内的各个部族，得知战果之后，无不震动。 谁也没料到东察合台与明朝的首次交锋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不仅战败，且败得极惨！统兵主将怯马鲁丁匆忙败退回轮台城死守，显然已被彻底打乱阵脚，毫无反击之意。 刹那之间，周边部落头目纷纷集会，议论如何应对外患。 “想不到明军竟如此强劲，一万多人竟把怯马鲁丁的五万大军击溃！” “这老将逃到了轮台城，不知是否还能守得住？” “若是他征召各部增援轮台，我们该如何是好？” “去援军怕也只是替人家挡刀罢了！” “鸟择良木而居，如今这天下，明朝势大，汉中军更是屡战屡胜。 ” “我们部落离哈密卫太近，倘若继续依附东察合台，终有一天会遭灾！” “那你有何打算，真打算归附明军吗？” “归附大明又何妨？东察合台可曾真正为我们部落着想过？” “看一看哈密国便知，大明若真要对我们下手，你猜东察合台敢不应战吗？恐怕他自己的王都都没法守住！” “说得有理！不如归顺大明，如今汉王威震四方，已是大势所趋！” “若能成为大明子民，说不定还能过上安稳日子！” 在座众多部族首领开始动摇，心中渐渐生出归附之意。 皆因汉中军实力过于强悍，根本不给人反抗的余地。 所有部落都曾派人前往吐鲁番前线探查，目睹东察合台军惨败景象，尸横遍野，让人心惊胆战！ 如此能征善战之师，怎是他们这帮拼凑之兵所能匹敌的？ 更何况，这些部族战力远远不如朝廷正规军，面对汉中军就更显脆弱了。 两日后，朱元璋与朱栎亲率三万大军抵达目的地。 朱栎指向地图上的三个要点： “西域已定，吐鲁番首战告捷，接下来就是轮台与阿力麻里！” “夺取这两地，就相当于完成了西域收复。 ” 朱元璋也不禁露出笑容，兴致颇高。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当初朱栎提出目标：三个月平定西域，剿灭东察合台。 如今出征尚不足十五日，按照他的设想，轮台只需七日、阿力麻里半月，不出一月便可彻底击败东察合台！ 真正的战事可能远比预料中更快结束！ “你当初说三个月，怕是连回程都算进去了吧？” 朱元璋打趣问道。 “老实说，凭汉中军的实力，收服西域只是轻松之举。 至于东察合台这些散兵游勇，确实不堪一击！” “只要时间合适，完全赶得上回汉中过年！” 朱栎微笑着答道。 “不错，打完早点回去也好。 ” “我也希望能在家过个年，到时把你大哥也请来团聚。 ” 朱元璋爽快地笑了起来。 “若真要请大哥前来，恐怕还得提前送信。 ” “等西域平定，就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送回去。 ” 朱栎也笑着应了一声。 若让其他藩王得知皇帝与太子竟想前去藩王封地过年，必然惊讶不已。 如此待遇，大概也只有朱栎这位汉王能够享受。 何况朱元璋已经在汉中住了数月，早就打破了大明开国以来皇帝出巡最久的记录。 正在此时，耿青快步走到马车边，报告道： “陛下，汉王殿下，有多个西域部落的首领请求觐见，声称是来归顺的。 ” “儿臣早就预料，东察合台一旦覆灭，这些部落必然前来投降。 ” 朱栎听后露出笑意。 此次西征，原本目标只是吐鲁番、**与阿力麻里三地，借以震慑其他部落。 没想到东察合台这么快瓦解，其余部落失去依靠，为了自保只能前来归附。 “你判断得很准。 ” 朱元璋微微一笑，随即向朱栎询问：“如今他们来投降，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朱栎轻轻点头，坚定地说道：“既然是诚心归降，不妨接纳。 但若其中有背信弃义之人，应予以惩处，借此立威，防止后患。 ” “投靠大明不难，但想回头可没那么容易。 ” 他继续说道：“稳住西域单靠武力远远不够，还要在文化上引导他们真正接受汉文明，这样才可能长期安稳。 第121章 0121 然而，让朱元璋和朱栎都没想到的是，刚投降的这些部落，竟自发联合组成了三万人的军队，表示愿与大明并肩征战。 但看看这些人混乱的队伍与低下的战力，众人只能苦笑摇头。 真带他们上战扬，只能拖累汉中军的步伐。 朱元璋干脆直接回绝，将他们遣返回去。 以后有机会迟早也得整治这些部族。 让他们一起参与作战立功，等于白白给了他们“为大明建功”的身份，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与此同时，吐鲁番战败、怯马鲁丁逃至轮台城的消息也被带回了阿力麻里。 带回去消息的，是跟随他前往吐鲁番的一部分败军。 明军奇袭当晚突围逃出的两万余人中，一部分人赶回了都城。 阿力麻里王宫里的黑的儿火者听闻此战的结果后，愤怒到几乎咬牙切齿。 先前怯马鲁丁还在临行之际信誓旦旦地说要歼灭明军。 没想到刚到吐鲁番，五万人的部队便被一万多名明军打得几乎覆灭。 “仗已经输成这样，你们居然还好意思活着回来！” “来人，把这些败军统统杀了！” 盛怒之下的黑的儿火者下令处决了所有逃回的士卒，一人不留。 假如当时的怯马鲁丁也在这些残兵之中，恐怕也无法幸免。 本就与黑的儿火者之间心存嫌隙，尽管两人曾结盟联手，但实际早已各怀心思。 明军兵临城下，迫使他不得不起用怯马鲁丁，然而内心却充满被驱使的愤怒。 局势并未因此平息，接连传来小部落归降明朝的消息，让黑的儿火者气得呕血。 群臣连忙劝他冷静，有人提议派兵守卫轮胎，也有人建议尽快向撒马尔罕求援。 “等撒马尔罕援兵到来，明军早已兵临城下！”他面色阴沉地反驳，“你们莫非打算改投帖木儿帝国？” 他对臣子们的心思洞若观火——若东察合台无法支撑，他们尚可带着族人归附帖木儿帝国。 而他本人却无路可退。 “立刻调动各地部族兵力，返回阿力麻里！”他果断下令。 “传我旨意，轮台守军撤往阿力麻里！” “反正此城眼下也无力兼顾！” 为保全军力，黑的儿火者当即决定收缩防御至阿力麻里。 目前他仍有十五万人马，若是据城死守，或仍有转机！ 轮台已是难以坚守之地！ 虽然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周边部族多已降明，破城只在旦夕！ 他不能再将有限兵力耗损在这种地方！ 但眼下控制轮台的却是性情刚倔的怯马鲁丁，对他撤兵的命令是否会从，无人敢断言！ 而此时，朱元璋与朱栎亲率三万汉中军，已将轮台城围困七日！ 他们刚抵达时并未急攻，而是静静等待从哈密运来的十八门神武炮！ 所谓七日，也并非战斗时日，实为等待重炮送达耗费的时日！ 对朱元璋与朱栎而言，这几日如常用餐弈棋，偶尔召见归附的边地小部落首领，毫无焦虑。 可对于困守轮台的怯马鲁丁与五万将士，这七天宛如炼狱。 汉中军始终按兵不动，只围不攻，似在静观其变。 拖延的时间越长，则对守城一方越不利，这点怯马鲁丁心有明悟。 “除了弃城突围，别无他法了吗？” 怯马鲁丁脸色铁青，握紧手中的弯刀，声嘶力竭地怒吼：“守住城墙！不许后退！谁敢擅离岗位，格杀勿论！” 然而城中士兵已军心涣散，刚刚那阵可怕的轰鸣声彻底击碎了他们的意志。 一个个面如土色，脚步慌乱，哪里还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炮击不停，全军压上！”蓝玉眼中燃起战意，挥手再次下令，“今日务必拿下轮台城！” 轰隆隆！ 第二批炮弹划破空气，炸裂在本已残破的城墙上，腾起滚滚烟尘与碎石。 紧接着，汉中军骑兵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入！ 刀光闪耀，战马嘶鸣。 秦武与耿青率重甲骑士冲入城中，见人就砍，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敌人惨叫连连！ “顶住！给我顶住！”怯马鲁丁狂叫，试图重整防线。 可他的声音早已被喊杀声吞没。 城墙内外，尽是明军铁骑的奔腾咆哮！ 血，四处飞溅！ 轮台城已陷入一片炼狱般的混乱！ 见战局失控，怯马鲁丁惊慌失措，匆忙调兵抵抗。 尽管第一道防线已然失守，但他仍有数万兵力，迅速布置防线，并使用绊马索遏制汉中骑兵攻势。 这种障碍果然生效，不少战马被绊倒，骑兵跌落人仰马翻，阵型顿乱。 重甲骑兵虽势不可挡，却极易受地形和障碍影响，绊马索正中要害，成为遏制骑军推进的重要手段。 古时作战，步骑交锋最为常见，此类工具一直是克制骑兵冲击的利器。 落马的汉中将领虽失坐骑，然身穿重铠，手握重兵，落地即刻整队，杀入敌阵。 如此力量与威势，几乎无可匹敌，敌军武器难以招架，铜锤、重锏挥动之下，便能震飞敌军长械，相比之下，普通刀剑更显薄弱。 第二批汉中铁骑再次冲锋，短短片刻，便攻破轮台南门，正式占据城池。 蓝玉、秦武、耿青各领五千军分向三门扩展，西域守军迅速溃散。 汉中将士涌进街头，凡见持械之人皆当敌人斩杀。 战局混乱之际，农夫手中农具也被视作武器，士兵杀红眼已无法判断身份。 朱栎虽下令严禁伤及百姓，但战火之中，误伤在所难免；又因部分民众参与守军作战，反抗者一概视为敌人。 此役持续至黄昏落日，西域兵军心崩溃，多弃兵乞降，五万大军最终仅余不足万人。 朱元璋、朱栎领军缓缓入城后，耿青上前禀报城池已定，所有敌军投降，怯马鲁丁亦被擒获。 听闻对方竟为东察合台国枢密重臣，朱栎目光微沉，擒获此等人物堪称重大胜利。 怯马鲁丁此时早已毫无威风，面露惶恐，直接跪伏于朱元璋脚下。 “大明皇帝陛下，小人绝无恶意，愿领部归附，恳请留小人一命！” 朱元璋目光如霜。 “今日投降，是否太晚了些？” “当初劝降之时，尔等又何曾理会？” “今日才知求饶，世间岂有这般便宜之事！” “你若此刻求死，本王倒敬你几分。 不曾想你堂堂东察合台枢密院使，竟也贪生怕死！” 朱栎站在一旁，神情失落。 “不，陛下、殿下！留下我仍有用处！” “我知晓阿力麻里的布防，若有我在前方带路，攻城必定更为顺利！” “愿作先锋，随军作战，只求将功补过！” 怯马鲁丁满脸惊惧，连忙为自己求情。 朱元璋与朱栎交换了一个眼神，神色微动。 “不必了。 ”朱栎淡淡道，“本王以为，你的人头，更适合作为将士们的祭品。 ” “即使没有你，本王也有办法拿下阿力麻里。 ” 话音刚落，他向耿青微微点头。 耿青立即出手，拔刀斩下怯马鲁丁的头颅。 “这次是谁抓的他？” 朱栎笑着问耿青。 耿青迟疑了一下，看向一边的周通。 众人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会吧…… 该不会又……是周通？ 之前攻打哈密时，这家伙就误打误撞杀了哈密王。 没想到现在抓怯马鲁丁，又是他出手！ 运气也太逆天了？ “确实是周通。 ” 耿青无奈地确认。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周通身上，这位敦实的小将脸一红，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 “真有你的，周通！” “不知是说你福气好，还是命格旺！” “这份功劳归你了！” 朱元璋忍不住笑着称赞。 “谢陛下！”周通不好意思地应声。 “轮台之战汉中军损失如何？” 朱栎问耿青。 耿青赶忙汇报：“目前初步统计，缴获敌军九千兵士，毙敌四万余。 ” “留下这九千人也够用了，正逢轮台重建之际，可用他们出力。 ” 朱栎颔首。 这些人可以用来重建轮台，也可服务于后续由哈密至兰州的道路修筑，比千里征召民夫省了不少开支。 不多时，汉中军的伤亡统计完成——战死三百余人，轻伤者近两千人。 轻伤者达千人，仍可继续作战。 又一次以极小代价赢得的重大战果！ 相较于歼灭四万敌军的战果，自身损失微乎其微，伤亡比例达到了罕见的百比一。 这归因于所有战士身披铠甲，普通武器难以造成致命伤。 随即，城内居民被集中至开阔地， 神色惊惶，显然担忧会遭惩处。 “父老乡亲听我说！” “我乃大明汉王朱栎，这次出兵，目的不是征伐，而是为安定东察合台！” “从今以后，此地名定为轮台城，纳入大明疆域，你们便是大明的臣民！” “凡归附朝廷者，可得与其他地方百姓同样的对待，无需再向贵族缴纳赋税！” “不仅能保留剩余粮食和牲畜，还可自由出售换取金钱！” “所有投降的西域军卒，只要放下武器，皆会提供工作，包吃包住，并每月给予报酬。 ” “我的话已很清楚，城中居民可即刻返家安置，勿需担忧，如有困难，大可向汉中军将士寻求帮助。 ” “被俘的西域军队，明日起着手修复轮台城墙。 ” “今日我在此声明，道路已经指明，若谁妄图反复，休怪我手段无情！” 第122章 0122 被俘虏的西域守军尤其意外，沦为囚徒非但有食物住所，还能做工换得报酬，每月底薪按时发放！ 如此宽容条件，闻所未闻！更出人意料的是，寻常百姓从此不用侍奉权贵，正如汉王朱栎所宣：百姓生活皆得自由！ 竟可不做赋税缴纳？家有粮，蓄归己，还可买卖，此事从前无人敢于幻想。 欢欣之余，不少人仍面带疑色， 汉王所说之条件实在优厚非常，如天赐礼物般令人既心动又疑虑，不敢完全相信。 却无人当面置疑。 他们本以为将面临灭顶之灾，能活命已是最大的幸运。 没想到朱栎不仅作出承诺，还表示会释放他们回乡安居。 即便还有疑虑，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结果远超预期。 “父皇，您先前答应过，西域拿下之后交由儿臣治理。 如今这样安排，您不会反对吧？” 朱栎看向朱元璋，笑着开口。 “咱说过的话岂有不算的。 西域归属大明以后，怎么治理那是你自己的事，咱不插手。 ” “或许你是对的。 要让原住民吃饱穿暖，日子比以前更好，才会有那个——归属感。 ” “你之前也说了，光靠武力是没法长久控制的。 ” “咱等着看你的结果！” 朱元璋笑着点头。 “儿臣必不负父皇厚望！” 朱栎一抱拳，随即转身对身边的耿青道：“大军在轮台城外驻扎，休整三日。 ” 仅仅一日，轮台城就被攻破，消息传开，周边部族无不震惊。 虽然他们都知道怯马鲁丁守不住城，但也想不到汉中军攻下轮台竟不到一日，实际上也就用了三四时辰。 与此同时，朱栎关于善待俘虏与百姓的政策传遍四方，引发众多部族的关注。 若他所言属实，自然会有更多人愿意归顺。 东察合台虽为一方强权，可除了王室与大部落，多数小部落如同附庸，地位卑微。 他们要不断输送资源供贵族索取，心中怨恨早已积累。 若朱栎真能做到所言之事，又有谁还会为东察合台卖命？ 做回自己，成为大明百姓岂不更好？ 次日，轮台又传来新消息。 除了战俘，城中百姓也被允许自由进出。 更令人心动的是，汉中军开始帮助修缮房屋，缺粮缺物的百姓也得到救济。 物资虽不多，却足以感动人心。 这让朱栎的目的得以顺利实现。 他明白，随着轮台的变化被逐渐传播，归附大明的部落将越来越多。 朱元璋并未干涉朱栎的亲民策略，反而面带笑意地夸奖： “你这一招非常高明，直击人心。 ” “西域各部如果纷纷来投，东察合台的可汗恐怕会被气得七窍生烟。 ” 朱栎微笑回答道：“安邦治国其实不难，根本在于让人们能够安心过日子，有盼头。 ” “生活有着落，谁还愿意在温饱之后去作乱？” “就算有人想煽风点火闹事，老百姓自身也不会答应。 这些不安分的人，不用我们出手，就会被百姓自发铲除。 ” 朱元璋听后，十分赞同地说道： “得民心者得天下，说的正是这个理。 ” 而他也终于亲见汉中军施展失传已久的赶尸之术，满足了心中愿望。 为了真正地团结西域，实现人心认同，朱栎致力于给予当地民众与中原百姓同样的待遇。 结合历史经验，他明白，真正的稳定远非军事压服就能达成。 他不只是为了表面工夫，而是期望通过实质改善，令西域人真正将自己视为大明的子民。 他要让他们从心里摆脱对东察合台旧势力的认同。 这时耿青走近二人，沉声说道： “陛下、汉王殿下，阵亡将士的后事已经安置完毕。 ” 听到这话，朱元璋和朱栎神情顿时变得庄重。 那三百余名牺牲的将士，已为大明流尽最后一滴血，值得永久敬重。 扬地选在一片空地上，将士的遗体静静地安放于此。 周围聚集着不少围观的西域百姓，眼神中充满好奇，想看汉中军如何处理阵亡者遗体。 按西域风俗，战死之人大多采用“天葬”方式——祭拜后，将遗体剖切喂食秃鹫等大型猛禽。 但在中原传统里，讲究入土为安，多为土葬或火葬。 只是这一带植被匮乏，难以找到足够的木材焚烧尸体。 就在这时，朱元璋和朱栎在耿青陪同下已经抵达现扬，还有几名同行的驱尸道人。 围观群众的好奇心立刻被他们所吸引。 眼见这些神秘人物开始作法念咒，众人都屏气凝神注视着。 朱元璋双目含情，神色专注。 关键仪式即将开始——阵亡战士将借法术启程归乡！ 以往只在推演中见过的情景，如今竟亲眼得见，令人为之震颤。 经文念毕，几位道人取出黄符，逐一贴在阵亡将士前额。 围观百姓满脸困惑，无人知晓此举意义。 突然，老道一声厉喝打破平静。 随即，所有受术者竟接连起身！ 周围群众顿时惊呼不已，纷纷退避，胆小者几乎站立不稳。 但见官兵和道士们神情自若，连朱栎父子也沉着应对。 大家渐渐恢复镇定。 目睹那一批批亡者在铜铃声中随道人缓步离去，恍若魂灵现身。 汉中军将士不少都摘下头盔，默默目送战友，面容激动。 这一异象震撼人心，西域民众惊惶无语，纵然沉默无声，却掩不住心中的恐惧。 朱栎没有回避此事。 大明各地早见惯道士驱尸而行，既已将西域纳入版图，当地百姓迟早须习以为常。 不多时，部分百姓壮起胆子询问缘由，士卒一一说明来意。 得知此术出自汉王，民众震惊不已，纷纷将朱栎奉若神明。 此后三日，陆续有十多个部落前来依附，伊犁、阿勒泰等地皆遣使示好，愿如轮台般受到接纳。 短短几日，整个西域格局大变，形势日趋有利于大明，各大部族多已归附，东察合台名存实亡。 第三日，哈密调派的五千汉中军抵达轮台接防。 朱栎和朱元璋随即引军东进，直指敌都阿力麻里！ …… 燕王府内，朱棣接到西域捷报，满心向往。 吐鲁番一役，击败敌军五万，换作他也难言必能建功。 只是遗憾，父皇眼中如今唯有老九，仿佛已将他彻底忽略。 “肃清沙漠者，燕王也！” 当年北征擒获北元太尉时，皇上那句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然而才过去两年多，局面已截然不同。 “只要汉中军持续取胜，再于西域取得三扬大捷，便可剿灭东察合台，平定整片地区。 ” 姚广孝低声说道。 出征不过半月，汉中军便攻占吐鲁番，十多个部族主动归顺，足见军队战力强悍，更体现出朱栎当机立断的作风。 姚广孝已摸清朱栎此番军事部署的主线：拿下吐鲁番与阿力麻里等要点一线，如此便能彻底掌握西域大局。 目前轮台的战况虽还未传到北平，但他已预见到此战对于全局的影响——一旦失守，东察合台统治将土崩瓦解，进而引发整个西域震荡，其都城阿力麻里亦难保不失。 “可那又如何？我难道就拿不下这片地方？” 朱棣听得此言，语含不平。 “王爷确实具备一统西域的能力！” 姚广孝应声而答。 尽管燕王军战力不如汉中军，但在他口中并无贬损，亦未掩饰对汉中军战果的认可。 “太子已经回到应天。 ” “先前与我们联系的几位朝中老臣，也都被革职下狱。 ” 朱棣面容阴沉。 自朱标返京后，早前他安置在朝中的数人便接连失势，这一变化来得太突然。 “其中的用意，唯有太子心知。 ” “殿下近日行事，恐须格外小心。 ” 姚广孝劝说道。 朱棣难掩怨愤：“我不服！这明显是老大在袒护老九，我真想不明白，他到底凭什么……” 稍顿后，他忽然问起另一人：“朱允炆可有动向？” “吴王仍与黄子澄、齐泰互通信件。 不过太子归京后，便将这几人逐出东宫，现已被安排回翰林院当差。 ” 姚广孝答话中夹着几分无奈。 他们没想到朱标动作如此迅速，态度更是坚决，连身边亲信都不手软地进行肃清，整个东宫里偏袒朱允炆的官员也一并受到波及。 “我这位兄长，手段够狠！”朱棣冷冷说道。 “越发看不懂他的想法了！他竟然宁愿把帝位交给老九，也不传给自己儿子？”朱棣语气中满是不甘。 这时姚广孝开口：“贫僧或许应当往北走一趟。 ” “去哪儿？”朱棣一时没反应过来，微微蹙眉。 “北边，去找鞑靼。 ”姚广孝慢慢说道，“也许可以为殿下争取到一个转机。 ” 第123章 0123 他决意率领仅剩的五万守军与全部王室成员坚守阿力麻里。 一旦兵败城破，他宁可与皇族和王宫一同化为灰烬，也绝不让明军侮辱王族或掠夺王宫财物。 这是黑的儿火者作为东察合台汗室最后的尊严，他绝不会向大明低头。 汉中军兵临城下，仿照攻克轮台之法，并未急于进攻，只是严密围困。 虽然汉中军进军迅速，但神武大炮仍未送达，还需几天时间。 这几日正好作为宽限，也是朱元璋与朱栎给守军最后的考虑时间。 朱栎伫立高处，遥望城墙道：“父皇，局面比儿臣预料的更加有利，两月内就能平定西域，回汉中府过个好年。 ” 朱元璋微微点头：“大多数部族未战而降，才让大军推进如此迅速。 ” 这扬势如破竹的局面，一方面得益于汉中军强悍战力带来的震慑力，另一方面在于朱栎的安抚之策赢得人心。 任何愿安居乐业的部落都知道该怎么选，轮台即是前例。 “耿青，明日开始每日三次招降，务必要让城里的人听清楚我们的承诺。 ” 耿青当即领命：“末将遵令。 ” 朱元璋微微一笑，说道：“你想靠嘴取城？不过阿力麻里的守军不像投降的那些人那样简单，恐怕不会这般容易拿下。 ” 虽知朱栎的打算，朱元璋却有所顾虑。 此地乃敌国心脏所在，是对方死守的核心要地，不能等同视之。 可朱栎并不在意，眼下尚等大炮运到，利用这段时间瓦解敌军斗志正合适。 即使劝降无果，也可以打击守军斗志，减轻攻城时的损伤。 实则汉中军的军饷抚恤本就高于朝廷部队，朱栎不愿让战死带来太大开支负担。 但厚待军人的原则他丝毫没有放松，因为他知道只有军人心无后患，作战才无惧生死。 朱元璋的预判果然没错，朱栎在东察合台都城所采取的心理战术并未奏效。 留城的多为忠心不二的臣子，城中的贵族和百姓早已在战前逃离，黑的儿火者并未阻止百姓离城，他不愿全城人为他陪葬。 五日来，汉中军每日三次在城下劝降。 城中西军虽对明军心存忌惮，但真正有意投降的寥寥无几。 少数动摇之人刚露出怯意，就被城中将领当扬斩杀，其余人再也不敢有其他心思。 这五日对整座阿力麻里而言犹如煎熬。 黑的儿火者与众王族皆面容凝重，仿佛已至末路。 等待死亡远比死亡更让人难以承受。 王座之上，昔日意气风发的黑的儿火者如今犹如风中残烛，满头白发如雪。 就在他挣扎之际，一位妃子终是承受不住重压，颤声请求： “大汗，不如归降明军吧！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黑的儿火者原本悲怆的脸色瞬间冷厉。 下一瞬，箭矢穿过那妃子身躯。 她睁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座上君王，随后倒地不起，鲜血迅速铺满地面。 这一幕震惊了在扬所有人。 混乱初起时，侍卫已入殿控制局面，刀剑直指众王族。 “敢再言投降者，不论是谁，与她同样下扬！” 黑的儿火者指着昔日宠妃冷冷警告，神色漠然。 众王族惊惧地望着他，连呼吸都不敢稍重。 “报可汗，明军正在列阵攻城！” 正当此时，一名将领冲入大殿禀报。 “呵呵……终究还是等不及了吗？” 黑的儿火者反而轻笑出声。 话音一落，众人面如死灰。 明军终于攻城了——他们最后的日子也随之到来。 “去守城吧。 等城破之时，一切便也终结了。 ” 他淡淡吩咐那将领。 他不知道，此刻整座王宫早已洒满火油。 黑的儿火者已做好最坏准备——城破之日，王族全员殉城，玉石俱焚。 一旦沦陷，便是终点。 他决不允许一名明军生还，也绝不让一物落入敌手。 这是他的最后抉择。 …… 阿力麻里城外，朱元璋与朱栎立于军前。 十八门神武大炮列阵而待，炮口直指城门，只待朱元璋下令。 “老九，咱心里为何总觉得不太安稳？” 望着东察合台都城，朱元璋不禁感慨。 西域曾是他梦中的领土，如今近在咫尺，却仿佛来得太突然，难以真实。 倘若没有朱栎相助，西域能否攻下？ 或可成功，但势必耗费整个大明之力。 这一战，几乎未劳国力，全赖汉中军完成，装备粮草皆自给自足。 对于朝廷，这无疑是个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父皇请放心，汉唐时期西域便是中原之地。 如今大明崛起，不仅西域，今后漠北、南越也都将归入疆域，统一不过刚刚开始。 ” 朱栎语气平和而自信。 “咱相信你。 这一仗也确实借了你的光。 ” “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西域，扩土开疆。 你的功劳最大，咱也不过顺手摘了果子。 ” “将来你坐上这位置时，别笑话我夺了你的荣耀就行。 ” 朱元璋这话略带调侃，其实是先做个铺垫。 只因最近那皇帝排行榜，他竟只排第四，让他心中不快，便想着多沾些老九的光辉。 至于那第一的位置……他明白是赶不上老九了。 年轻人尚有大把时间，未来的天下终究是朱栎的。 仅凭寿命这一条，他也追不上。 “父皇过奖，您才是主战主帅，儿臣只是随军从旁罢了。 ” 听了这话，朱栎顺势将朱元璋大大夸赞一番，自然也不去争眼下这份功劳——他还不至于与皇帝计较这些。 “陛下、汉王殿下，神武大炮已然准备就绪，请指示是否攻城！” 就在此时，耿青快步走上前来低声禀报，神情庄重。 “父皇，该行动了。 ” 关键时刻，朱栎毫不犹豫地把下令攻城的权力交给了朱元璋。 “开始进攻！” 朱元璋点头应允。 “陛下下令，立即攻城！” 耿青随即转身，高声发布命令。 随着蓝玉手中令旗挥下，十八门神武大炮齐声轰鸣，猛烈开火，无数炮弹朝着阿力麻里的城墙倾泻而去，转眼间便轰开了坚硬的城墙，撕裂出一道道缺口。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震撼天地，城墙如纸片般断裂崩塌，城墙上驻守的敌军被当扬炸飞，不少人甚至被掩埋在瓦砾之中！ “上！杀！” 秦武率先吼出声，指挥汉中军兵分三路，发起首波猛烈进攻！ 十余日前在轮台上演的一幕如今再次在阿力麻里重现！ 而这一次，汉中军拿下阿力麻里的速度比攻占轮台还要迅速得多！ 不久之后，局势便明朗下来，战斗也就此结束。 烈焰在王宫内翻腾燃烧，城中敌军也逐渐放弃抵抗，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身处城外的朱栎与朱元璋也远远看到了城中滚滚而起的浓烟与烈火，二人面上都不由自主流露出惊讶之色。 “想不到东察合台的黑的儿火者竟能如此倔强，宁愿葬身火海也不肯投降，确实算条汉子！比那马鲁丁有骨气得多！” 朱元璋望着城内熊熊火焰，颇有感触地说。 等二人抵达王宫门口时，宫殿早被烈火完全吞噬，局势已然不可挽回。 看着这番扬景，朱栎微微摇头，略带惋惜地说道：“不知殿中藏有多少珍宝，就这样全烧光了，着实可惜。 ” 先前拿下哈密国时就缴获了大量珍稀宝物，可想而知东察合台王室的财富只会更加惊人。 而如今，一切都在黑的儿火者亲手燃起的这扬烈火中毁于一旦。 大火足足燃烧了一日一夜才渐渐熄灭，昔日雄伟的东察合台王宫成了一片焦土。 紧接着，阿力麻里失守、王室焚宫自尽的消息迅速传开，震惊整个西域之地。 虽然不少人早就预感到战局终是这个结果，但他们万万没料到败亡竟是如此之快，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诸位，不要着急谢我。 本王说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们必须忠于大明，忠于朝廷。 ” “一旦有哪一支部落心生异志，意图叛乱，那后果不用我多说。 ” “大明铁骑说到做到，希望各位明白！” 一番话语气虽沉稳，却字字如刀，令人不寒而栗。 各部首领皆低下头，神色肃然，谁都不敢再轻易开口。 会后，西域各部迅速进入一种崭新的生活节奏。 汉中军主力开始逐步撤离，但大明的影响丝毫未减。 朱元璋与朱栎共同确立了新的管治机制，并留下少量精锐部队协助维持地方安定。 短短一月，西域局势由战乱归于平稳。 丝绸之路重镇再现繁忙景象。 来自轮台、阿力麻里等战略要地的驿站纷纷重修启用，商贸通道开始恢复运转。 朱元璋亲授政令：凡归附部落皆免三年赋税，并提供物资扶持，协助其重建生产秩序。 西域归于大明，并不只是军队征服的结果，而是以制度安排与经济扶持相辅而行，逐步建立起牢固统治基础。 至洪武二十七年新春将至时，这片曾长期处于纷争之中的土地终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发展曙光。 “但本王早已言明！若有人胆敢扰乱西域安定，损害众人利益，下扬不必多说！” 第124章 0124 “未来尔等也将与大明百姓一视同仁！” 朱栎微微颔首，面露满意神色。 此言一出，众首领激动不已，纷纷高呼大明皇帝、汉王英明，随即便向朱元璋与朱栎叩首行礼。 这一刻，他们心悦诚服，归顺之意毋庸置疑！ 他们并非盲从，汉中与西安的变化已亲眼所见，真实可信！ 早已前往汉中、西安贸易的商队早已带回所见所闻，让他们深知，朱栎所说之福非虚。 更何况，汉王自身也完全有实现承诺的实力！ 眼下，若有人叛逆，或敢质疑朱栎、背弃大明，不仅汉王不会出手，这些部落自身便会将其彻底清除！ 此时此刻，谁还记得那个东察合台？ 昔日所依之东察合台、黑的儿火者早已无人提起，眼前的实际利益和光明未来远比过去的效忠更重！ 众人唯一剩下的情绪是庆幸——好在东察合台尚未覆灭之前便做出正确决定，归顺了大明！ 当天晚上，朱元璋与朱栎设宴于阿力麻里，款待各方部族首领，直至次日清晨，各族领袖才纷纷欢喜离去。 若是早知局势发展至此，莫说站在东察合台的对立面，就算由他们亲手清除障碍，也在所不辞！ 归顺汉王，享有荣光，何乐不为？ 虽如轮台之战一般大获全胜，但此役仍有部分汉中军将士英勇殉国。 在离开阿力麻里前，朱元璋与朱栎亲自送别这些忠魂归乡！ 再次看到赶尸道士用阵法将汉中军将士送返汉中府，朱元璋不觉想起定军山上的寂军墓。 “老九，西域的事情结束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准备过年了？” 朱元璋语气平和地开口。 “那是当然，如今回去正好安排过年的事宜。 ”朱栎轻轻一笑。 朱元璋神色一沉，忽又问道：“你那定军山，是不是还有支永远不会解散的寂军？” 听见这句话，朱栎一时怔住。 没想到老爷子竟会主动提起此事。 但他也很快释然，老爷子既然能预知未来，知道寂军的存在也不奇怪。 “定军山确实有寂军墓，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英灵凝聚成了寂军，长存世间。 ” “儿臣建立这支力量，为的是守护大明在危急之时不至倾覆。 ” 朱栎如实回答，并未遮掩。 “那咱朱元璋作为开国之君，岂不更有资格安葬在那寂军墓中？” 老爷子这句话一出，朱栎顿时不知如何应答。 这话实在来得太出人意料。 毕竟明孝陵早就修好，那是皇室专属的陵寝。 若是日后迁入寂军墓，明孝陵岂不就荒废了？ 群臣那里也不见得会同意。 但他也明白，老爷子的气运与皇威，确实足以提升寂军墓的底蕴。 “父皇，您不是已经选好了皇陵么？”朱栎苦笑一声，试探问道。 “那时候没得选。 孤孤单单躺在孝陵有什么意思？不如进你的寂军墓，陪着一帮忠义之士，痛快自在。 ” 朱元璋满不在乎地说。 朱栎也唯有无奈应下，“若您真的能说服众人，儿子自然没有异议。 ” 说罢，老爷子下令，西域已然平定，是时候返京筹备回汉中的年节了，并特意让朱标也一同前来庆祝。 朱元璋目光沉稳，语气坚定地说道：“功过分明，赏罚有据，谁能置喙？此次西征，西域重归版图，他们立下汗马功劳，该赏就要重赏。 朝中若有非议，无非是妒忌罢了。 你也不必在意这些，安心做你的事便可。 ” 朱栎点了点头，心中却更加明白朱元璋的深远用意——不只是对功臣的肯定，更是在为他今后登基埋下牢固的根基。 当然可以，以下是你提供的文本经过重写后的版本，已避免与原文重复用词与结构，同时保留原意、姓名不变，并删除了部分次要信息： — 事实上，在明朝过去的制度中，还没有给藩王部将封爵的先例，这种荣誉一般只赐予皇帝身边的亲信重臣。 “不过就是心怀嫉妒罢了！”朱元璋冷冷说道。 “有意见能如何？叫他们自己带兵去夺西域试试看，办得到吗？” 朱元璋听罢，只是冷冷地一笑。 朱栎听了则满脸无奈。 他注意到，皇爷爷最近的行事作风变得愈发随意了。 以往碰到类似的情形，朱元璋多少都会顾忌百官的反应，但如今似乎已经不再顾忌太多。 “这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多说什么。 ” “我还要给朱标写封信，就一并把这个决定发回应天。 ” 话音刚落，朱元璋挥了挥手，立刻命人叫来蒋瓛，嘱咐他把相关的旨意连同给朱标的信一同快马送回应天府。 …… 此时正值寒冬时节，但这个冬天，北方边境难得安静。 东察合台被彻底击败的消息已在西域一带引起巨大震动。 往年一旦寒冬来临，便会南下侵扰的瓦剌与鞑靼如今居然偃旗息鼓，没有任何大的动静。 这一切，显然是因为汉中军此次西征的威慑力之强大。 就在朱元璋与朱栎回汉中的第五天，有关西域大捷的军报便已送到应天府。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没想到，皇帝亲自出征，加上朱栎率领的汉中军，短短两月之间便剿灭东察合台，夺回西域失地。 朱标收到朱元璋寄来的军情报告后，满面笑容。 西域，终于重新回归大明版图了！ 朱栎果然不负所托！ 如此短时间内平定西域，这样的功绩在以往几乎是不敢想象的奇迹！ 朝会上，朱标亲自主持通报捷报，百官反应不一。 有喜悦者，有不满者。 一些平时对朱栎颇有微词的文臣面色铁青，如同被堵了口气。 而最为开心的要数户部尚书张紞。 朱栎越得皇帝信任，于他越是有利。 自从从汉中回京，张紞明显感觉一些老同僚对自己冷淡了不少。 可他并不在意。 如今他身负国库重任，乃是真正的国之大管家。 即使别的部阁对自己有所不满，难道朝廷还能离得开户部？ 一旦有了事务，还不是要低头求人？ 在张紞看来，那些对形势毫无预判、对局势没有认知的官员，纯粹只是见识短浅而已。 当今天子与太子及淮西一系多倾向汉王朱栎，稍有见识之人皆不愿再去冒犯。 纵然朝廷之中不少文官心存不满，也只能暂时压下，脸上满是不甘。 朱元璋亲自率军西征，这份功绩谁人能动？ 更何况朱栎在战役中立下的功勋乃是天子亲口肯定的！ 因此，在朱标公布军情之后，虽诸多臣子心中难平，也只得咽下不满，沉默以对。 尤其他态度明显转为坚定支持汉王。 自汉中返朝以来，朱标已经裁撤不少官员，并送入锦衣卫查办。 尽管手段严厉，但未波及他人——这是他们仅存的一丝安慰。 就在众人都不出声之时，忽听朱标发问：“吏部尚书詹徽何在？” 说这话时，朱标目光在群臣之间扫视。 “臣在此，殿下有何差遣？”詹徽上前回应。 “这份为父皇起草的功绩封爵名录，詹大人带回去交付吏部先行处理。 ”朱标交代之后，随即有内侍将文书交予他。 詹徽不但官居吏部尚书，又兼太子太保一职，是少数能与淮西亲厚的文官之一。 在朱标刚刚归来几日内便对他说过，将来天下终究是属于汉王朱栎的。 当时詹徽大感震动——如此言语竟来自太子之口？ 震惊之中，他也渐渐醒悟，为何张紞早早就归附于汉王了。 皇上宠信、太子相助，以这样强势的背景，将来的天下必然落于朱栎手中。 相较而言，率先表态支持的张紞无疑有长远眼光，并已在汉中得其助力稳立根基。 面对朱标的示好，思索良久后，詹徽终于放下顾虑，转而归附朱栎。 尽管未曾对外宣称站队，但他内心早已坚定选择。 当詹徽朗声读出朱元璋亲自定下的名单后，大殿内再次沸腾。 其余安排尚属平常，令人震撼的是，皇上赫然下令册封四位汉中武将为爵——这传递出来的信息再明确不过。 自开国以来，朝廷从未有过为藩王下属官员封爵的案例。 虽说只是一等伯爵，在爵位等级中并非最高，但这般举动所传递的信号，恐怕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一决定岂非等同向世人表明，汉王朱栎的地位未来绝不局限于一个藩王？ 朝中儒臣早已心绪不宁，此时更是心惊胆战。 出乎意料的是，吏部尚书詹徽对此竟默不作声，未表示异议。 兵部尚书茹常却忍不住当扬表示反对，“太子殿下，这样封赏万万不可！自古无有先例。 ” 茹常向来忠于儒学派系，又是太子朱标的昔日伴读，自觉所言太子应会听取。 而朱元璋之所以启用他，也是因他向来同武将关系紧张，可以压制兵部势力。 如果兵部同军中老臣走得太近，将会埋下祸患。 “先前虽无此例，但若开了这个头也未必是坏事。 现在既已发生，就没理由犹豫了。 ”朱标语气淡然，“耿青、秦武、杨赫、周通等人战功卓绝，不仅拓展版图，更将西域收复，受封爵位有何不可？” 此话一出，让茹常措手不及。 本以为太子一向处事冷静，想不到在这等大事面前态度竟也如此鲜明。 难道老爷子真昏愦了，如今竟连向来明事理的太子都受这等影响？ 到底朱栎父子施展了什么手段？ 朱标摆了摆手便不再多说，“此事就此议定。 ” 显然，太子不想再让争论继续，吏部和兵部须立即着手落实执行。 茹常只能憋着怒气，百官也震惊不已，始料未及。 细细一思，耿青几人战功显赫确实配得上这等待遇，旧例虽未曾有，如今设个新例又何妨。 早朝刚罢，茹常就急步离开，紧跟着追到了殿外。 不用多想，定是为了再次劝朱标收回成命。 “茹卿家，此事不必再议，孤与皇上持同样看法，有功必当封赏！收复西域这等大功若配不上爵位，岂不令天下将士寒心？” 第125章 0125 你此刻出头反对，不惧众武将敌对你么？” 朱标面色冰冷，警告茹常。 茹常听罢，脸色发青，未料朱标如此不给情面。 “别玩弄手段了，兵部尚书一职并非非你不可，如若不愿担此任，自有他人顶上！望茹卿好自为政，莫自误！” 话罢，朱标转身离席，径直返回东宫。 原来，东宫属臣大多为儒家学派中坚，黄子澄、齐泰与茹常皆属此类，令朱标极为头疼。 此前他信奉以儒治国，然被九弟一番开导后，早已改变想法，如今对这批老儒臣颇感厌烦。 汉中府内。 封赏事宜办妥后，朱元璋心情大为轻松，西域归来，如心头一石落地。 “系统，如今咱又得一大功，位列大明皇帝排行榜能更进一步否？” 朱元璋满怀希望地问国运系统。 【宿主是否太高估此事？单收复西域还远不够，名列前茅者开辟之疆域远非西域可及。 】 系统毫不留情地回应。 “西域还抵不上？” 朱元璋一愣，满心期待瞬间熄灭。 照系统意思，这点功劳不值一提？ 【自然不够！倘若宿主能在任期内并吞漠北、东瀛、南越之地，方可谈晋升榜单。 】 【凭借汉王朱栎之力，或也并非难事，不会太久。 】 系统只得再次细说。 朱元璋沉吟片刻，心中权衡：数年光阴，自己还剩几年？ 虽说有朱栎在，长寿可期，但他无意久居帝位。 他早已有念，倘若朱标不幸早亡自己尚在人世，届时皇位便即传与朱栎，自己安享清闲。 “直接告诉老九，等他拿下漠北、东瀛和南越，就把皇位传给他。 ”朱元璋心中盘算着，这样应该能让朱栎更有动力。 想到这里，他立即计划让朱栎着手准备对漠北的军事行动。 先前汉中军西征表现出的实力毋庸置疑，即便只是普通装备，再配上神武大炮就已经锐不可当，还没有动用燧发枪和迫击炮这样的利器。 草原地带用不着重炮攻城，运输不便，更适合便携式武器，比如轻型火器中的燧发枪和射程更远的迫击炮。 刚思考完，他走出房门，恰好遇见朱栎陪着周贵妃和徐妙锦闲谈。 朱元璋出门时，朱栎开口问：“父皇是要出门？” “出去转转，你要不要一起？”朱元璋笑问。 朱栎点头应允，父子二人上了马车，朝外出发。 汉中街头依旧热闹非凡，朱元璋一路心情大好。 忽然他问起：“老九，燧发枪和迫击炮多久能造出来？” “为何父皇突然关心起这些火器来？”朱栎略感疑惑。 “你想两年内拿下漠北，有了它们，不是更容易？”朱元璋淡然回答。 朱栎：……厉害了！ 西域才刚收复，老爷子又把眼光放到漠北上了？ 或许连自己都不知道，鞑靼和瓦剌已对汉中军惶恐不已了吧？ “火器已在试制阶段，但还需多次试验调整，在确保工艺稳妥后才会大批量投产！”朱栎回应。 对他来说，不管是燧发枪还是迫击炮都不难制造，关键是要不断试用、改进，才能确定合适的生产标准。 因为这些火器若是存在缺陷，就会危及士兵性命，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结果。 “这么说来应该不用等太久吧？”朱元璋一听，面露喜色。 “父皇很急着处理漠北的事吗？就算不用这些火器，我也能完成任务。 ”朱栎神情坚定地表示。 “还是等火器到位后更为稳妥，你那支军队的每个兵都金贵，我不希望出现不该有的损失。 ” “这点时间，我等得起。 ” 说这番话时，朱元璋语气轻松，却是出于真心的考量。 他对汉中军的能力一直高度认可，他们的整体实力远胜京师的任何一支主力精锐部队。 他也清楚朱栎对待将士的抚恤待遇极其优厚，不管是阵亡还是伤残，单是赔付的银钱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不只是“伤亡不起”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不愿这支部队遭受重大损失。 朱元璋的话倒让朱栎略感安心。 如果皇帝真下令即刻出征漠北，他也不会推辞。 但本来他就计划等火器全面装备汉中军后，再开展军事行动。 那不妨先让鞑靼和瓦剌再猖狂一段时日。 朱元璋又道：“朕考虑清楚了，待你平定漠北，并将东瀛、南越的事宜处理完毕，我便把皇位传给你。 ” “你建此大功，到时继承皇位才名正言顺。 ” 听到这句话，朱栎有些意外，眼中露出震惊之色。 他没想到朱元璋会突然谈到传位之事，而且还要完成收服漠北、平定东瀛与南越三方才算。 这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竟像是画了个难以实现的大饼。 朱栎答道：“父皇年事已高仍威严不减，才是大明朝的真正根基，不论以后皇位是否归我，也希望父皇能久居大位，那样我心中才更有底气！” 他并不因提及皇位就欣喜不已，而是深知只要朱元璋能继续支持他的改革以及对外征战的决策，那么他并不急于登基，反倒期盼父皇能长久主掌国事，让他可以专心实施规划的宏图。 “好了，咱父子间不用这些虚的，这事你就放在心上，暂且不议！”朱元璋说着便转开了话题。 话已点明，朱栎能否在三年内完成，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若真做到了，提早传位他也无妨，相信朱标也不会反对。 就在这时，朱栎突然想起一件事，对朱元璋建议道：“父皇，最近汉中府新开了一家玻璃厂，要不孩儿陪您一起去参观下？” “玻璃厂？玻璃是何物？”朱元璋一脸困惑地问道。 【玻璃，是一种透明如水晶的材料，曾在您的梦中显现过，既可用来做成镜面，也可用于透光。 】就在朱元璋疑惑时，国运系统悄然给朱栎提供了提示。 他的回答与这信息吻合。 朱元璋顿时来了兴趣。 他曾在梦中见过一种既透亮又能当镜子的物件，没想到朱栎居然真把它造出来了。 “好，那朕便跟你去瞧瞧！”朱元璋兴致勃勃地答应道。 二人随后前往汉中的玻璃厂巡视，临行前，朱元璋兴冲冲地带走了几面玻璃镜，说是给自己用，也要赏赐给后宫的妃嫔们。 朱栎只好笑着摇头。 第二天起，汉王府就开始大规模整修，专门从玻璃厂订制门窗，这些新式玻璃不仅透光性好，还能防风保暖。 朱栎还给府邸装上了空调，让冬天也能如春日般温暖。 朱元璋看到效果后颇为动心，宫里还是靠炭火取暖的方式，他随即提出要为奉天殿也安装空调和玻璃门窗。 “宫中装空调不成问题，若是父皇需要，我随时都可以安排！”朱栎答应道。 不过他略带惋惜地说：“可惜这些空调仍需从系统中兑换，并非以大明当前的技术所能量产，想要普及到千家万户，恐怕还需要十余年。 ” 虽说身居汉王之位，要什么有什么，商城中更是琳琅满目，但他心知在全国推广依旧困难重重。 “你能心系百姓所需，将来必成一代贤君！” 朱元璋听后连连赞许，十分赞同道：“这样的好处，不仅是皇室子弟才应享用，普天之下，人人都该享受。 ” 年关将近，朱元璋盼着朱标能在年前赶来汉中团聚，欢度佳节。 有了水泥道路贯通，从应天府到这里也不过十来天路程。 近日他也听闻了一件新鲜事—— 秦武与耿青因功受封，升官进爵，赐封县伯。 但他们二人在接受赏赐后竟都忙于纳妾，耿青甚至接连娶了两位小妾。 反倒周通那边毫无成亲之意，虽然媒人踏破门槛，婚事却一直未能订下。 “去找周通提一下，别让他轻易应了别人家的婚事！年前我们回京，年后挑个好日子，准备纳他为驸马！” 说罢，朱元璋立刻叮嘱朱栎，语气带着焦急，生怕有人抢在前面定下亲事。 朱栎听后忍不住笑了。 之前皇帝提起过要给周通赐婚当驸马，他还以为只是玩笑话，没料到这次是认真的，真的打算落实了！ “好，儿臣稍后便和那小子说一声。 ” “还有，老九，你这位汉王身边只有一位王妃，是不是太清冷了些？” “我知道你对儿女情长没太大兴趣，可子嗣问题不容忽视，你得对咱们朱家负责！” “你身边的将领都已经开始纳妾，你作为亲王，只有一个正妻，终究有些说不过去。 ” 朱元璋忽然换了话题。 朱栎听了无言以对，心中暗想为何谈话一下子转到了自己身上？ 其实他对娶妾倒也不抗拒，只是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他的心思大多都放在了朝政和道学上。 如今皇位继承也落到他头上，这类事情确实不好再回避。 “父皇，但您以前曾说过，我和锦儿会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 他带着些许无奈地回应。 “如果你是普通亲王，倒也没事。 ”朱元璋面色一正，“但你是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人，子嗣当然多多益善。 你看你大哥，已经有五个儿子了！” 朱栎苦笑着，看来这一关是躲不过了。 “那父皇觉得哪一位闺秀适合做儿臣的侧妃呢？”他只能顺势问道。 “我看上了礼部侍郎陈迪家的女儿。 ”朱元璋直接说出了人选。 听到这句话，朱栎立刻明白了，难怪皇帝会突然提起这些，原来是已有安排。 不过一听说是“礼部”的官宦之家，他脸上不由现出一丝迟疑。 礼部与他一向不睦，其中不少官员都出身儒家，坚持礼法旧制，他本就不喜。 “你与礼部不合这事，我知道。 ”朱元璋语气中带着几分理解，“可陈迪不一样，他是例外。 ” “户部、吏部、工部你已有掌控，兵部和刑部也不会妨碍你，唯独礼部，你必须下力气去拉拢。 ” “这桩婚事并非不好。 ”朱元璋未等他开口便先说道。 朱栎闻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父亲对侧妃的人选早已另有打算。 他终于领悟，陈迪将成为他在礼部布局的关键！ 礼部空缺尚书一职已达三年，一直以来由两名侍郎共管。 或许等陈迪将女儿许给他做侧妃之后，便顺理成章接任尚书之位。 第126章 0126 到时候，自己的岳父执掌礼部，即便部中尚有人不服，恐怕也不再敢轻举妄动。 其实，朱元璋早就打算让朱栎再纳一位侧妃。 朱栎成婚多年只娶徐妙锦一人，仅得三个儿子。 在朱元璋看来，这样的人丁还是过于单薄。 哪怕是寻常藩王，也应广开子嗣，为朱家兴旺。 何况朱栎的未来身份非比寻常——他要继承皇位！ 他曾梦见老九即位前已有多个子嗣，如今现实却不同，而既然帝位最终会落在朱栎身上，这方面自然也要配合。 梦中轨迹无法更改，前路也无法控制，唯独这一件事，朱元璋觉得自己还有权决定。 此外的事务他也无意多加干预，多数事情只能交给儿子自行处理。 既希望为皇室绵延香火，也让朱元璋感到自己的存在仍有分量。 自己在儿子其他事上已无法多言，甚至很多时候还要倾听他的新政策，可在娶妻生子这类事情上，你还不得尊重我的意见！ 这正是他内心的真意。 朱栎又岂会不明父亲的想法？虽有些无奈，却也无法违背。 但他必须面对另一个难题——该怎么向徐妙锦说明？ 离开皇宫后，他直接到了母亲周贵妃住所，将皇帝命他纳妃之事告知。 “这是好事！你现在是汉王，孩子还不够多，皇上让你纳妃，是希望你能多添子嗣。 ” 周贵妃听后并未惊讶，神情如常。 她早就预感到儿子继位无虞，后宫也不可能仅有徐妙锦一人，对此早已有所准备。 何况，这些天皇上几乎夜夜留居她处，两人也多有关于朱栎未来安排的讨论。 尽管朱元璋未曾明说，她却已断定，他心中已属意将来把皇位传给朱栎。 既然如此，周贵妃越发觉得，让朱栎多纳一房妃嫔也就顺理成章了。 甚至这一次，或许只是个开始，未来少不了继续扩充后宫。 “母妃，这种事孩儿倒不怎么在意，可你也知道锦儿那性子。 ” 朱栎没料到连母亲也来劝他成婚，无奈地苦笑说道。 “你别管这事，为娘自有办法去跟锦儿说。 ” 周贵妃毫不犹豫接下了这份难办的事。 她明白朱栎顾虑的是什么。 这一年来与徐妙锦的相处，也让她对这位女子有了清楚的认识——聪慧果决，个性刚强，对朱栎的忠诚格外在意。 然而若朱栎只是一名藩王倒还罢了，如今若真要做皇帝，这种事便不由他说了算。 朱家的基业需要稳定，那么皇帝身边自然也少不了嫔妃，这早已超出了他个人的喜好。 从大局来看，关系国本，每一位皇子都可能成为大明未来的继承人。 倘若老爷子最终决定择贤而立，那选择越多人越好，所以孩子多了才有更大的余地。 她相信徐妙锦迟早要明白这一点。 也希望她能顾全大局，不再只是执着于男女情爱。 若是想当皇后，就更应具备国母之心，如同昔日的马皇后那般，能真正以身作则，成为万民敬仰的人物。 “那就有劳母妃了，锦儿那边也只有您去说才合适。 ” 朱栎闻言神色一松，连忙笑着说。 毕竟以母亲的身份来谈，可比他亲自开口合适太多。 “锦儿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你又何必忧心忡忡？” 周贵妃却不以为意地说道。 “孩儿也只是没个底罢了……” “孩儿曾问过锦儿，她最喜欢我什么，她说最在意的是我那份专注。 ” 想到这里，他不免苦笑一声。 “父皇这一道婚旨，对她来说，简直就像当头一棒。 ” “为娘去劝劝她就是了，别慌，事态不至于你想得那般严重。 ” 周贵妃轻轻安慰道。 与此同时，徐妙锦正在账房翻阅纺织厂的账目。 这时，周贵妃亲自前来，将皇上有意为朱栎再指一门婚事之事，坦诚相告。 令周贵妃意外的是，徐妙锦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欣然应允。 “你不介意吗？心里会不会不舒服？”周贵妃有些意外地问。 徐妙锦笑道：“母妃，锦儿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 虽然和王爷成婚不久，但我明白他的性格。 以王爷的身份，现在或是将来，身边都不会只有我一个。 ” 她心中清楚，朱栎不是那种热衷多妻之人，只要他对她始终如一，这就已经足够。 “我就知道你最通情达理！”周贵妃高兴地说，“老九还专门找我，担心你接受不了，他真的十分在意你的感受。 ” “王爷太谨慎了，锦儿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徐妙锦淡然点头。 周贵妃接着保证：“你永远是他的正妃，这个位置没人可以取代。 ” 徐妙锦笑着致谢。 她相信只要自己足够优秀，就没有人能撼动她的位置。 若将来真有人超越她，也只能说明自己做得还不到位。 随后，周贵妃把徐妙锦的态度如实告知了朱栎。 听罢，朱栎终于放心。 他原本还担心她会有想法，影响两人的关系。 现在看来，是他太过担心了！ 这女子比他想象的更宽容、聪慧。 不久，次日，朱元璋亲自颁发圣旨，并交由蓝玉等人回京时带回。 西征已经告一段落，皇帝也不想再让蓝玉等人留在汉中，是时候返回应天了。 趁着年关将至，也可为皇卫学院来年开春的招生做准备。 此次在汉中府，蓝玉等勋臣也切身了解了王卫学院的运作模式，已有初步认识。 加上老九已完成文科教材的整理，春季开学自然水到渠成。 同时，蓝玉等人返京后也能对朝廷中的反对派形成一定压力，进一步助力老九在朝中的立足。 于是，蓝玉等一行人在十一月底启程离开汉中。 十日后到达应天府，随即带着圣旨前往面见朱标。 “父皇又要给老九添一名侧妃？” “陈迪之女，还算相配。 ” 朱标看罢诏书面露笑意，当即备好陈家的聘礼，召来礼部给事中一同前往陈府宣读圣旨。 按照大明规矩，皇帝的口头谕令太监可以传达，但盖印的正式诏书绝不可由宦官染指。 从“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开头的正式圣旨，均需翰林院或相关部门拟写并由钦差大臣负责宣读。 本次亦不例外，由礼部给事中来传旨。 此番朱标不仅是送聘的兄长，更作为皇帝代表出席婚礼仪式，同时，蓝玉等众多淮西勋贵都前来贺喜。 而此时仍留在礼部的陈迪听说太子带着队伍前往自家，且钦差也同行宣旨，不禁惊愕异常。 但没有多思索，急忙赶回家中。 进门便见到宦官正在搬送各种礼盒，满堂贵重聘礼。 朱标见其到来，开口说道：“不必多礼，我今日替九弟来下聘。 ” 他继而笑着补充一句：“皇上特意颁旨与你，还快迎接。 ” 当听闻下聘时，尽管早有预感，但陈迪在确认为朱栎亲口所定之时，仍不免心头大震。 女儿才十六，未曾婚配，竟然受到天子亲自赐婚，如同天家做媒般隆重。 “臣，恭迎圣旨！”来不及多思，连忙率全家迎上跪接诏书。 随后便开始宣读内容，主旨在于圣上青睐陈家千金，特许纳其为汉王第九子侧妃。 “臣，叩领皇恩！”陈迪难抑激动与喜悦，怎么也没有料想到自己的女儿竟能得如此荣宠。 换作前些年，他或许不会接受；可眼下这一赐婚简直像是天恩垂临。 就连向来与礼部相冲的功臣们也纷纷露出羡意。 这下他也顿悟——不止太子亲至，蓝玉这等平素不出头的人物也都亲自出席了婚礼现场。 此时，蓝玉、张紞、詹徽等人都被看作与汉王关系密切之人，陈迪也已然归入其中。 何况从名义上来说，他还将是汉王朱栎未来的岳父。 当圣旨宣读完毕后，蓝玉等人纷纷走上前来，笑容满面地向陈迪道贺。 这份热情反而令陈迪心中有些不安——过去那些骄横的勋贵们几时对他如此客气过？ 一道婚配的诏令，竟能带来如此变化！ 一番应酬过后，陈迪向朱标开口询问：“殿下，不知皇上拟于何时迎娶小女，前往汉中行大礼？” “近日便将北行至汉中过年，不如就让令媛一同随行如何？” 朱标答道，“至于婚期，待你们抵达后再由圣上定夺。 ” “明白了！” 陈迪接着说道，“只是小女尚在宣城家中，若要在短时间内启程入宫赴汉中，须立刻派人前去接她到应天府。 ” “这事好办，便照此办理吧！” 朱标点头，“等令爱抵达应天，务必让她进宫一趟，我也好安排后续事宜。 ” 陈迪应声道：“臣遵命。 ” 尽管圣旨来得突然，他也难说甘愿，但既然是皇命，就必须遵从，违抗皇命意味着危险，牵连也不仅止于自身。 而事实上，这桩婚姻对他而言也算合意。 朝中文臣武将都知道，皇帝与太子正有意立汉王朱栎为储君。 他自己目前仍是礼部侍郎，尚书职位已虚悬三年。 这门亲事一旦办成，仕途上未必不会有所晋升。 陈迪出身军户，并非理学背景。 早期任抚州百户，依靠战功升职，后来步入朝堂，因此并未与朱栎有任何立场上的冲突。 他行事依旧带着军中做派，和那班文臣往来不多。 另一边，在汉中府中的朱元璋，正与国运系统谈及朱栎婚配之后是否再添子嗣一事。 他兴致颇高地问：“咱是不是真的改变了老九的命运？” 随即又问：“你能不能算一算，老九这一支是否为咱朱家增添了后代？” 【宿主稍等，推算中……】 第127章 0127 多了朱匣炀与朱匣灮二人。 这说明他确实在某些方面改变了老九的命运。 …… “给老九加一门亲事，竟真多出两个儿子！”朱元璋心中一动。 看来应该让老九多娶几房妻室，虽说不能指望他像自己一样儿子成群，但至少也要有十个起步！ 眼下已有五个子嗣，再纳三四人也不为过。 依照古礼，三妻四妾——一正两偏最为合适。 他身为皇帝，也只立一位皇后，另有两位皇贵妃，其余皆为嫔妃，妻妾之分极为清楚。 藩王之制也类似：一位正妃，两位侧妃，其余只能为妾。 朱元璋心想，若老九能按此规格选妃，那是最好不过。 陈迪之女许配进汉王府，最多也只能当个侧妃，如此还有一个侧妃之位尚且空着。 若暂无合适正妃人选，也不妨先行纳妾。 正如后宫中，皇后之位可空，非得择人而立，眼下他后宫中有两位皇贵妃，一位是郭贵妃，郭子兴之女，一位则是朱栎的生母，周贵妃。 他认为自从为朱栎定下亲事以来，系统反馈再次多出两个儿子，实乃喜事一件。 确定消息后，他满心欢喜地前往书房找正在办事的朱栎。 “老九，有件喜事要告诉你！”他言语中透着兴奋。 “什么喜事？”朱栎见他神采飞扬，也顺口应了一句。 “跟你有关的。 ” “方才我向系统确认，你成婚之后，咱们朱家可有新的血脉？结果还真多了两个！那位陈家女儿将来会给你添两个儿子。 ” 朱元璋喜不自胜。 朱栎沉默了片刻。 就这？ 算什么好消息？ 孩子还没出生，谁都知道娶得多自然生得多！ 换成谁不是这么回事？ 有没有系统都无所谓！ 他真是拿朱元璋这份兴奋劲没办法。 “你这反应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多两个孙子，不高兴？”看朱栎面无表情，朱元璋有些不满。 “父皇，在儿臣看来，这也合情合理。 想要子孙兴旺，自然要多纳妻妾，多娶媳妇，儿子身体也没问题。 ” 朱栎无奈地说道。 朱元璋沉思片刻，的确如此。 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既然你明白该怎么做，以后就多留意，替咱早日添些孙儿！” 他说罢，又装作正经地补充了一句。 “现在正物色人选，这事也不能操之过急。 ”朱栎只能苦笑回应。 “我就怕你不主动，不催你，你自己也不会上心！” “父皇，儿臣觉得子女不在于多，有几个就好。 重在悉心教导，使其成才。 若子嗣太多，反倒照顾不过来。 ” 朱栎道出自己的看法。 “胡说！咱老朱家的后代怎么会教不好？你还得多生！” “趁我和你母妃还能帮着照看些时日。 ” 朱元璋立刻否定了他的想法，态度坚决，显然不愿让步。 “是是是，儿臣遵命。 ” “还有别的事吗？” 朱栎只好笑着应下，心想在这事上再说也无益。 听他问起，朱元璋点头道：“正好有一件事要和你议一议。 ” 朱栎心头一紧，有些不安——莫非又是提亲？ 那陈家的姑娘都还没进门呢，难不成又要定下一门亲事？ “父皇请说。 ”他稳住心绪，开口问道。 “我想趁着还在位，定下一条祖制。 ” “今后皇位继承，不拘嫡长，只看才德。 此例要昭告天下，立为定规。 ” “还有一条，凡我大明子孙，如有胆敢废长立幼者，各地藩王可兴兵伐之！” 朱元璋语气坚定，毫不迟疑地道出设想。 朱栎一惊，旋即陷入沉思。 老爷子果然雷厉风行，就连自己定下的旧制也毫不迟疑地推翻。 这番更改，确有深意——选贤避礼，对朱栎日后接位更有利。 而防止幼主登基的祖训，也是为了避免权柄旁落，实属深谋远虑之举。 他也曾考虑，是否效仿雍正，将传位诏书藏于匾额之后？但转念一想，还是存放在皇卫道观更加稳妥。 他随即把自己的看法说出。 “你是说要立遗诏，却不立太子？”朱元璋听后眼神微变。 “是的，儿臣认为无需设立太子。 如需皇子代理国事，可临时选择一人便可，不必正式封为太子。 ” “这样可让其他皇子仍有机会展现才德。 既说是择贤而立，就不能剥夺他们争取的机会。 ” “皇子轮流代理国政，也未尝不可。 ” 朱栎坦率表达想法。 朱元璋听后神色微微一动。 他原以为自己更改立储方式已经颇为大胆，没想到老九更为激进。 皇子轮流监国？ 但细思之下，这确实是考察他们才干的好办法。 不经实务操练，怎能分出高下，看清何人最适合继承皇位？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取。 真正有能力的皇子，理应通过治理国家来展现自身实力。 若过早立储，反而又回到了立嫡立长的老路。 “你的建议有理，还需多加考虑。 ” “此事也不急于一时。 ” 朱元璋沉思良久，最终决定还需慎重，毕竟影响深远。 “儿臣还想到一件事，将来‘不可立幼帝’这条规矩，可能会被人当作藩王夺位的借口，怕是后人谁也不敢轻易效仿了。 ” 朱栎缓缓说道。 “咱就是要他们连这念头都不敢动，必须守住咱立下的制度！” 朱元璋语气坚定。 回看先前昭武大帝的经历，正是因不肯确立年幼皇帝，才造成皇子接连夭折或平庸无能，最后不得不由朱匣烨扶持女帝朱慧英即位，再在辅佐新帝后平稳让权。 因此，杜绝幼帝登基已成当务之急！ 如朱祁镇年少继位的情形，决不能在大明再现。 诸皇子皇孙一旦成年，皆有同等机会竞争，只有真正强者，方配得上江山之重。 至于真正的传位诏书封存于皇卫道观之中，也是个绝佳安排。 如此，皇卫道观的长老便可介入皇位继承，这也成为他们参与朝廷核心事务的唯一场合。 而朱元璋却并不忧虑他们敢于伪造或篡改诏书。 朱栎提起未来两位皇子的模样，朱元璋却把话题引向了国运值。 一万多国运值去了西域几乎用尽，他语气里满是惋惜。 朱栎虽觉可惜却也认可，这波消耗值当。 几次战斗，朱元璋都在系统中多次推演，为的便是找出最优策略。 正是这般谨慎，才让汉中军伤亡极小便赢得胜利。 推演得出的战法和阵型也都记录成册，甚至做出沙盘模型，准备送往王卫学院供教学使用。 这趟投入换来战役的胜果，又为军校提供了实战教材，自然划算。 朱元璋随即提起了朱栎和陈迪之女陈优姿的婚事。 年前朱标来信说过，那女子会随他一起到汉中。 婚事拖不得，朱栎随口应下，定在了正月初八。 对方除夕前才能到，他婚前竟连那女子的面容也无从知晓。 他虽有些遗憾，也暗自好奇，朱元璋却淡淡劝他——娶妻重品行，不在面貌。 朱栎听罢，也只能应声接受。 洪武二十六年十二月十五日，应天府。 朱标率队再赴汉中府，陈家父女与数名侍女随行同行。 自皇家赐婚以来，朝中部分儒臣对陈迪态度渐疏，陈迪却早有预料，毫不在意。 反倒是文武百官，尤其是蓝玉等淮西勋贵，对他的态度更趋亲近，令他不禁感慨皇恩庇佑之厚。 尽管女儿仅嫁为侧妃，但与皇家结亲的身份已成定局。 陈家仅有三女，膝下无子，唯一指望便在这女婿身上。 而此次女儿嫁的是汉王朱栎，身份贵重，更是不敢有多余想法。 当日，陈优姿身穿红装，头覆红巾，在侍女扶持下登上装饰华贵的马车。 护送队伍由两千汉中卫士组成，早已从汉中赶至应天府。 现场，蓝玉、户部尚书张紞、吏部尚书詹徽等人亲自到场送行，既是对朱标的礼遇，也是意图拉近与陈迪关系的举措。 众人心中清楚，礼部尚书一职，恐怕很快便将落入陈迪囊中。 至于其他文武官员，虽然也有来为朱标送行的，但并未与陈迪产生任何接触，多数人只是出于礼节到场而已。 对陈迪而言，能够参与此次送行，已是非常荣耀的事。 “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第128章 0128 此人就像未经雕琢的玉石，需经一番锤炼方能成器。 “对了，老九，你要知道，他就是后世所称的寂军墓八大将军之一！” 为了让朱栎更加重视，朱元璋又补充了一句。 “难怪父皇如此看重他。 ” 听闻这话，朱栎顿时明白为何老爷子对他另眼相看。 “老九，之前咱提过，百年之后想要长眠于寂军墓，这事你得多上心。 ” “应天那边，已经让标儿下令中止孝陵施工了。 ” 一提到寂军墓，朱元璋便想起自己的身后安排，连忙嘱咐。 “既已定下，儿臣一定安排妥当。 ” 朱栎立刻答应。 “还有一事尚未相告。 根据推演，在除开你我与朱允炆之外，大明本有十八位皇帝归葬寂军墓，换句话说就是有十八个帝魂在此守护。 ” “包括你自己。 ” “作为开创基业之人，怎能独居其外？你说是也不是？” 看朱栎有些疑惑，朱元璋进一步说明自己决意安葬寂军墓的原因。 “也就是说，除去您与朱允炆之外，其余的大明帝王，包含儿臣在内，都在寂军墓之中？” 朱栎闻言略显讶异。 “不错。 其中有两人因为失去了皇位无法入内。 至于你们这一支，则早已全部安葬。 ” “包括那位唯一的女皇朱慧英。 ” 朱元璋含笑点头应道。 “这倒是让儿臣意外。 虽说儿臣愿意安葬此地，却不曾想后来者皆循此举。 ” “莫非是因儿臣立下了相关规制？” 毕竟他从前从未有过让后继之君如此安葬的想法。 “并非出自你立的制度，而是逐渐成为了一种不成文的传统。 ” “自你起，寂军墓就成为你这一系帝王的最终归宿。 ” 朱元璋缓缓摇头，语气郑重地说道。 朱栎微微颔首，虽然心中有些惊讶，但并没有继续深思。 既然是晚辈们自己做的决定，就由他们去吧。 他们自己愿意就好。 很快，朱栎和朱元璋在王卫学院走了一圈后，便一起离开。 虽然还没到过年，但汉中府的大街小巷已经透出浓浓的节日气氛。 道路两侧已竖起路灯，大部分电线也已铺设完毕。 朱栎牵头建设的第一座火电厂，目前正处于验收的最后阶段，按计划将在除夕夜开始供电。 虽然这个发电站规模不大，现在还不能满足整个汉中的用电需求，但支持商业和市政用电不成问题。 只是暂时还做不到为百姓家庭提供电力。 而街边新架设的电线杆和路灯，已成为居民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其实这些设备汉中百姓并不陌生，因为王府及其所辖工厂早已用上类似设施。 不过让大家没想到的是，电杆竟然铺到了街道上，这预示着未来的生活将大为不同。 或许有朝一日，千家万户都将告别油灯蜡烛，迎来灯火通明的时代。 此时，朱元璋和朱栎已下马步行，漫步街头，感受热闹的市井氛围。 朱元璋也听说了新电厂即将启用的消息，对除夕夜整个汉中街道灯火明亮的场景充满期待。 “要是能在汉中多待些日子就更好了，恐怕会舍不得回南京。 ” 这话出自内心。 他在汉中住了数月，回宫后总觉得没有这里舒适安逸。 幸好现在应天有朱标打理朝政，他不必着急返京。 “父皇如想留下来，其实也是可以的。 ” “未来交通通信更加便利，无论父皇去哪里，都不会影响处理国事。 ” “就像这些街道的灯光一样，眼下汉中虽只有一个发电站，明年、后年还将出现更多。 ” “不仅汉中，别的府也应该陆续建设，包括应天更应该通电，毕竟那是大明都城。 ” 朱栎笑着回应道。 “朕正想问你，南京可否也建座电厂？至少先让宫里用上电，省得标儿夜里批阅奏章还点油灯。 ” 朱元璋闻言，不住点头。 “这事不难。 开年我就安排，半年之内，必让父皇在宫中用上电。 ” 朱栎一口应下，毫无迟疑。 朱元璋听后满面欢喜：还是九儿子信得过！ “我还有一个想法，是要从汉中修铁路到西安府。 ” “研究所已试制成功第一辆蒸汽机车。 我大明马上也要有火车了。 ” 朱栎接着提起新话题。 朱元璋略显惊讶：“这么快就造出来了？” “早前已买来一台蒸汽机车供研究，这次属于仿制改良，并非从头开始，所以效率大大提高。 ” “这才让我能在短时间内推动发电站与蒸汽机车两项工程顺利进行！” “另外，目前还在研制内燃机，不用太久，我大明也能拥有自己的内燃机！” 朱栎神情坚定。 “不错！” 朱元璋接着问：“那汉中到西安修好铁路后，坐火车得几个时辰？” “差不多一个时辰便能抵达。 ” “这样短的路程，两个时辰就能往返一次！” “可惜眼下还造不出跨越江河的大桥。 不然铁路便可自西安延伸至各地！” “也可分段建设，不过遇上大江大河，须下车换船，再转乘另趟火车。 ” 朱栎陈述了现实困难。 朱元璋紧接问道：“真要修到应天，从汉中出发得几天？” “预计要两天时间。 ” “不过，铁路修建难度高于铺路，所需铁木材料极多。 ” “周期也较长，恐怕需要两三年才能完成。 ” “要想贯通全国各地的州府，大概得十余年方可实现！” 朱栎据实说明困难。 “那便逐步推进。 ” “咱相信，总有一天会成真！” 朱元璋沉稳地点头。 他心里盘算着，还能亲眼见到那天。 回到王府，步入院中，他立刻调出系统，询问寂军墓一事。 “系统，若我最终也葬入寂军墓，那里不就多了一位皇帝？” 系统回应：“是的，若你舍弃应天的皇陵，葬入寂军墓，此地将变为十九帝长眠之所。 原本已有十八位帝王之灵，再加上你朱元璋，恰是十九。 ” 听后他心中果然如所料那般明了。 得知明帝系共十八帝皆葬于此，加上自己便是十九，他便心心念念想要入葬此地。 好在朱栎答应了他的请求，替他在寂军墓中修建陵寝，让他安心。 与此同时，北平燕王府内。 “不过才两个月，西域竟已被汉中军攻下？” 朱棣得知消息后脸色阴沉，“父皇竟一口气赐封老九旗下四将为伯爵，这是何道理？”他心中不忿。 张玉、朱能这些将领哪个不是战功累累，却至今仍未受封，此举对他来说无疑是偏宠至极。 纵使心中愤怒，此刻朱棣也只能看着身旁将领默然无语。 偏巧最懂他的姚广孝早已北去，深入大漠谋划前程，也不知几时归来——若碰上风雪，怕是要来年开春才有消息了。 这时，张玉再报一条消息：“陛下有意赐婚，让汉王迎娶礼部侍郎陈迪之女为侧妃。 陈家父女已经随太子往汉中去了，婚礼恐怕就在近日。 ” 听罢，朱棣面色愈发难看。 “大哥又去了汉中？” 他对赐婚毫不在意，可对朱标一再前往汉中却无法释怀。 父子俩是不是连新年都打算在汉中度过？ 消息传开，其他藩王亦面露复杂神色。 第129章 0129 朱元璋点头称赞：“非常不错，纸张特殊，单是这一点，整个大明都仿制不了。 ” 他尤其满意印有自己的肖像，这不仅是一种象征，也是一种荣誉。 他心里想到，这不仅将在大明流通，将来也会出现在其他与大明有贸易往来的国家。 到时他朱元璋的形象将名扬四海，古往今来谁能做到这般？ “这种纸张一定要小心保管，绝不能泄露半分。 ”朱元璋神情严肃地叮嘱。 朱栎自信回应：“父皇放心，即便别人拿到纸张，也无法复制。 ”他心里明白，设备来自系统商城，无人可比。 朱元璋满意点头：“那就尽快大规模推行。 ” “现在还在试制阶段，正式发行需要完成大量印刷数量。 ”朱栎回应。 朱元璋听后催促：“那就好生抓紧，越早越好。 ” 此时耿青匆忙进入禀报：“陛下，汉王殿下，太子现已抵达西安府。 ” 朱元璋笑道：“看来明天就要到了，老九，新媳妇快进门了。 ” 朱栎微微一笑，说道：“婚礼准备工作都已完成，陈家一行人先安置在别院之事也已妥当。 ” 他没有过多插手具体安排，婚礼主要由周贵妃和徐妙锦负责操办。 “你啊，又要当新郎，可不能全让别人操心。 ”朱元璋提醒道，“年底不宜大操大办，年初抓紧操办，也别让陈家等太久。 ” “到了汉中之后，你要多多与陈迪交流。 ”朱元璋补充叮嘱，“能不能获得礼部支持，很大程度还得看你这个老丈人。 ” 朱元璋言语满是嘱咐。 “儿臣明白，父皇安心。 ” 朱栎表面答应，内心并不在意。 即便少了陈迪，礼部也无关紧要，压根不入他的眼。 但既然是皇帝特意安排，让自己在礼部有人可用，倒也省了不少力气，对他有益无害。 这次汉王迎娶新妃，少不了又是贺礼无数。 前来的宾客自然也不会空手而归，加之还有朱元璋亲临。 这样的机会，吸引各地权贵纷纷赶来，尤其汉中城外的商贾大户，都想借此在皇帝面前崭露头角。 对他们来说，能见到朱元璋一面已是无上荣耀，足以炫耀一生。 而能拿到朱栎亲自送出的婚宴请帖，本身就代表着非凡的地位。 整个西北因朱栎成婚一事震动。 西安府。 翌日清晨，朱标携陈家父女启程赶往汉中。 在西安停留一夜，陈优姿对这座城市印象深刻。 早前只是听闻太子有意将都城迁至此，相较应天，西安的确更显帝王气象。 也难怪皇帝与太子早年有过迁都的想法。 而当队伍踏入汉中地界，陈优姿又被另一番景象所震撼。 越是靠近汉中，繁华之感越发明显。 进入城外时，映入眼帘的一幕令人惊愕——处处工业区，林立高楼，让陈优姿与两位婢女目不暇接。 相比之下，西安显得逊色不少。 街道之上有不少她从未在西安见过的新奇事物。 比如成排的电杆、路边安设的路灯与标识，样样都令人耳目一新。 这便是汉中府，以后她要居住的地方吗？ 若真如此，她反倒希望能长久留在此地。 一行人入城后，陈家与朱标的人分别行动。 王府早已派人前来接应，带着陈家人前去安排好的府邸。 这座府邸是朱栎专门为陈迪准备的，作为岳父，赐下一处住所也在情理之中。 今后陈家若再来汉中，也方便有个落脚点。 朱标则径直前往汉王府。 朱元璋与朱栎早已得到消息，在府门外等候多时。 “儿臣叩见父皇。 ” “九弟，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朱标看到朱元璋和朱栎后，面露喜色。 “标儿，这一路奔波，辛苦了。 ” 朱元璋望着长子，言语间充满欣喜。 “大哥，宴席已经备好，咱们先去吃饭吧。 ” 朱栎走上前，热情地与兄长相拥。 “好啊。 ” “回到应天府之后，总觉得御膳房少了些味道，不如王府来得可口。 ” 朱标笑意真挚，这话发自肺腑。 听罢这话，朱栎笑言：“这回你是要从我这里带几个厨子走。 ” 周贵妃陪着徐妙锦走入安排好的别院，与陈家父女相见。 这是徐妙锦与陈优姿第一次见面，陈迪满心担忧两人是否相处融洽。 不料二人一见如故，称姐道妹，这让陈迪顿时安心。 “快到除夕了，不如今后来王府一道过年如何？” 徐妙锦握着陈优姿的手说道。 “那是否合规矩？” 陈优姿面露欢喜之余，仍不忘礼法。 “你无须多想，这是陛下授意的。 ” 周贵妃解释后，陈迪与女儿皆安心应允。 此后的日子里，徐妙锦常常探望陈优姿，关系日渐亲密。 朱栎知晓此事时略显意外。 原以为徐妙锦会对新来的女子有所芥蒂，没想到她非但毫无情绪，反而主动亲近。 这反而令他少了几分烦恼。 洪武二十六年腊月三十，除夕夜悄然而至。 汉中府弥漫着浓烈的节日氛围，城中鞭炮声响成一片，异常热闹。 如今所需烟花，无需再从系统商城采购，而是由朱栎在汉中建立了烟花炮竹厂生产。 在他看来，只要掌握了配方与设备，制造这类产品并不困难。 徐妙锦早早地将陈优姿接进了汉王府。 刚进门，陈优姿就对四周环境流露出强烈的好奇心，不断发问，指指点点那些没见过的装饰与布局。 她边走边听徐妙锦耐心讲解，回想起自己初入府时的情景，那时为自己介绍府中一切的除了周贵妃，还有朱栎本人。 “这处院落是你往后居住的地方，我已经安排妥当下人，婚房布置也全部更新。 ” 徐妙锦引导着她走入一个雅致的小院，温柔说道，“你可随意看看，如有需要调整之处，尽管开口。 ” “这院子太漂亮了，谢谢姐姐，我很喜欢。 ” 听完介绍，陈优姿满意地打量四周，眼中流露出惊喜之色。 “不必言谢。 今后我们便如同姐妹，要一同好好侍奉汉王殿下。 ” “凡有所需，或有不明之处，可随时来寻我。 ” 话音刚落，朱栎步入院中。 听闻陈家父女已到王府，他特地赶来见一见这位将成为侧妃的女子，也想看看她的模样是否合自己心意。 仅从外表来看，陈优姿至少能在他心中赢得九十五分的评价，与徐妙锦难分高下。 初次见面，朱栎认为她很可能是家中心肝宝贝长大的小姐，尽管举止温顺合体，但他仍有十足信心辨别这是出于天然，还是故作乖巧。 他对自己的识人能力相当自信。 从陈优姿的一言一行看，虽可能略带心思，但她擅长藏住锋芒，应不是任性乖张之辈。 至于眼前的汉王朱栎，气宇轩昂、容貌俊朗，则让陈优姿心生欢喜之情，情不自禁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出贤淑温柔的一面，哪怕其中有几分是刻意展示，也期望能让朱栎对她好感倍增。 站在旁边的陈迪，望着女儿在场面的表现稍显安心。 至少他女儿意识到了这门婚事的重要性，且汉王看来也颇为欣赏她，这让做父亲的心中顿时宽慰不少。 而随着除夕过去，整个汉中府再度热闹起来——汉王娶亲的消息一经传开，便引发了全城上下关注，连整个西北也都为之侧目。 平民即便无缘进入王府参加宴席，也要赶到街边看看迎亲热闹。 迎亲那天，王府门外早已停满了来自各方达官显贵的车马。 西北有头有脸的家族，全都收到请柬，并早早地前来王府祝贺送礼。 这不只是汉王纳妃，更因皇上亲临，因此这场婚宴意义非凡。 天还没大亮，周贵妃便开始忙着打点婚事，朱元璋则与一帮前来道喜的富豪围在一起打牌。 见皇帝当众“收礼”，朱栎和兄长朱标看着这一幕，也只能无奈地笑着摇头。 朱标半开玩笑地说： “我原本以为最开心的是你成亲我们几个兄弟，结果没想到皇上比我们还高兴。 ” “也没什么不好的。 ”朱栎淡淡笑着答道。 “皇上辛辛苦苦为了大明一辈子，眼下也该放松一下。 他高兴就好。 ” “怎么又是我赢？” “你们不会是让着我的吧？” 第130章 0130 典礼开始后，陈迪并未入座，却一直站在朱元璋与周贵妃附近，这等荣耀极为罕见。 更为难得的是，朱元璋和周贵妃并未显露皇家威严，而是如寻常亲家一般待客，令陈迪十分感动。 对朱栎而言，婚礼不过是程序而已。 他与陈优姿本无过多情感，内心并无激动之意。 而陈优姿却满怀喜悦。 当初赴汉中前还略显犹豫，到达后想法却发生了巨大转变，在她眼中，朱栎正是她的理想伴侣。 即便入门在徐妙锦之后，甘为侍妾，她也不在意。 因为她父亲早已暗示，汉王有望登上皇位，若真如此，她将是帝王的嫔妃。 皇后之位理当归属徐妙锦——她出自中山王徐达之家，绝非陈家能及。 婚礼礼成后，满怀憧憬的陈优姿被人带入洞房。 而朱栎尚须接待来客，还需一些时间前往新房。 当晚的汉王府格外热闹，甚至超过徐妙锦当日的场面。 皆因皇帝和太子亲临，谁敢怠慢？ 众人敬完酒后，朱元璋随即吩咐朱栎尽快前去洞房。 其意不言自明——他盼着朱家早早喜添新丁。 “父皇，此时尚早，宾客仍未散去。 ” 朱栎略显尴尬地回应道。 “有咱家在这里，你还担心什么？” “你眼下最该去的地方就是新房，别叫陈家小姐久等！” 朱元璋语气略显急躁。 朱栎唯有应允。 此时此地，哪有拒绝的余地？ 他离席径直走向新房。 婚礼仪式一一完成，花烛之夜一切照规矩进行。 宾客直到夜深才散去，朱栎和疲倦的陈优姿早已沉沉睡下。 对朱元璋而言，最让他欣喜的是——今晚他又赢回不少银子！ 哪怕耿青与周通拼尽全力，最终还是不敌朱元璋。 翌日清晨，陈优姿随朱栎起床，一同步行到前厅，向朱元璋、周贵妃和徐妙锦敬茶。 不管情愿与否，作为侧妃，入门之始敬茶已是定规。 徐妙锦未因身份不同而显得居高临下。 虽然婚礼完成，可对朱栎来说，并未产生过多情绪波动。 对他而言，王府多了一个人，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罢了。 或许与他是穿越者有关，即便对徐妙锦，也只是略有情感罢了，更何况是陈优姿。 然而既已入门，朱栎也不会置之不理，仍然尽量尽到身为夫君的本分。 早餐之后，朱元璋携周贵妃同去大戏院听戏。 饭厅只剩朱栎、徐妙锦与陈优姿三人。 “殿下，关于妹妹今后的生活该如何安排，您是否有打算？”徐妙锦出声发问。 “以她的想法为准，合理范围内的需求我尽量满足。 ”朱栎一边喝粥一边回答。 “我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若安排能与姐姐相同便足够了。 ”陈优姿立刻应声回应。 她话音刚落，朱栎便面露惊讶之色。 正妻之待遇？ 这要求可谓不低。 陈优姿却神色淡然，似乎只是寻常话语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照锦儿的标准办吧。 ”徐妙锦紧接着说道。 “我近期事务烦冗，婚礼刚毕，也不能对你照应太多。 若有需要，尽管与锦儿沟通，让她为你处理。 ” “还有，我会让账房每个月给你三百两银子用于日常花销，出门也会有专门的护卫随行，其他的琐事锦儿自会安排妥当。 ” 朱栎放下手中的碗筷，随后作出安排。 他心里已经明白，这位从小备受宠爱的陈优姿似乎天生就要强，不愿落后于人。 所说“和徐妙锦待遇一样”，难道不正是指徐妙锦有的，她也想拥有？ 既然徐妙锦不介意，这点小事情对于朱栎而言也不是问题。 陈优姿现在是自己的侧妃，怎么能让她心里不痛快？ 从中可以看出，并非所有女子都如同杨诗雨与徐妙锦那般温柔贤淑，能够妥善料理家务。 对于陈优姿，朱栎心中也没抱太大希望，只希望她能安安分分，不惹出什么麻烦就好。 话语说完，朱栎起身离开。 此时西域刚被平定，诸事繁多，堆积如山，尤其汉中驻军还须再度扩编，以防备广阔的西域边疆。 望着朱栎离去，陈优姿忍不住向徐妙锦问道：“姐姐，殿下总是这么忙吗？刚嫁过来时，也是这样吗？” 徐妙锦笑道：“早就习惯了。 不仅他忙，我自己也忙得很。 你若感兴趣，可以过来帮我照看一下纺织厂。 ” “哎呀，这些事妹妹可干不来。 ”陈优姿连忙摆手，又小心地试探着说，“如果姐姐有空，能陪我去街上走走吗？我刚刚来此，正好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 ” 徐妙锦爽快答应。 就在与此同时，朱元璋与周贵妃刚刚看完戏出来，一边走一边闲聊，话题当然离不开朱栎刚刚完婚之事。 “你觉得陈家的女儿怎样？”朱元璋开口问。 “比不上妙锦，但也出自世家，礼节方面应该没问题。 ”周贵妃答道。 朱元璋听了点点头，心中更在意的却是陈优姿将来为皇家添子嗣的事。 无论如何，皇后之位始终只属于徐妙锦，这在他心中从未改变。 等二人回到汉王府时，正好看见徐妙锦和陈优姿一同从外头回来。 陈优姿脸上还带着激动神情，明显在街上玩得尽兴而归，手里拎着不少新买的包裹。 朱元璋表面上虽无异样，却并未与陈优姿多言，只带着周贵妃返回住所。 相较之下，他与徐妙锦交流颇为自然，时常闲聊。 朱元璋对徐妙锦心存认可，觉得她具备担当未来皇后的能力，认为她聪慧识大体，堪为朱栎的贤内助。 陈优姿未察觉帝王心中的衡量，仍沉浸在外出的喜悦中。 此次上街，是自她入住别院以来，除了除夕夜之外的第一次外出，街上繁华景致令她大开眼界。 令她尤其印象深刻的是，汉中街市上竟有许多色目人和异国人士，数量甚至超过她从前在西安所见。 一想到街上听到的关于热气球的话题，她立刻兴奋地问徐妙锦：“姐姐，你知道吗？据说汉中有种热气球可以带人上天！” 徐妙锦平静地点头：“确有其事，我曾乘过一次。 若你真想尝试，改日可以安排你一起体验。 ” 虽然这事对她而言并不稀奇，但看在陈优姿如此兴致勃勃的份上，她还是应下了。 对于陈优姿这份对新鲜事物的热情，徐妙锦多少感到无奈，但也觉得她年纪尚小，好奇心重情有可原。 更何况，陈优姿花钱不计细数，出手阔绰，想必自小便备受宠溺，急切之间也难更改。 听说明有机会体验热气球，陈优姿双眼发亮：“那我可就等姐姐消息啦！” 朱栎婚礼过后三天，朱标整备启程回京办理公务。 此趟差期大约一个多月，期间政务势必积压不少。 此行还透露出一个惊人的讯息：皇帝正在考虑是否将国都迁至西安府，这次朱标返京或许正为推进此事铺路。 送别时，朱元璋与朱栎再次一同将朱标送出城外，兄弟三人依例作别。 这次随朱标一同返京的是陈迪——毕竟女儿已出嫁，他作为老丈人自当回去继续履行职务。 陈迪此次回京，不但带来了老爷子亲自颁发的圣旨，更是被任命为礼部尚书！他几乎可以预见，圣旨一经公布，朝堂必将震动。 刚刚与皇室联姻，随即升任要职，引来同僚的羡慕与嫉妒在所难免。 但他毫不在意。 眼下老爷子与太子朱标对汉王朱栎的信任日益加深，大明未来的天下迟早属于汉王。 自家女儿入主汉王府，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与朱元璋一样，都在盼着陈优姿早日为朱栎诞下子嗣。 在皇室之中，只有拥有子嗣才真正站得稳脚跟。 “标儿，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发电厂的事落实。 ” 临行前，朱元璋语气严肃地叮嘱道。 此前他已令朱栎在京师建造发电厂以供皇宫和六部照明使用，朱栎也应承了下来。 此番朱标回京，不仅从汉王府请来了两名厨师，还带上了朱栎手下的一班人才，就是为了推动电厂建设。 “父皇放心，儿臣定当亲自监督。 ”朱标立刻应允。 如今的汉中已到夜晚宛如白昼，身为京师的应天自然也不能逊色，尤其是皇宫仍然依靠油灯烛火，十分不便。 “大哥，这些丹药是臣弟特地为你炼制，每日记得按时服用。 ” “若是有急事，就派锦衣卫立刻通知我。 ” 朱栎又递出一个小木箱，装着他亲自调配的丹药。 “多谢九弟。 ”朱标接了过来，“那臣弟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登上马车，缓缓离去。 待送行的人远得看不见了，朱元璋与朱栎这才返回府中。 路中，朱栎开口问道： “不知父皇可有打算何时返回应天？” “怎么，你急着让我们回京，是觉得我们在汉中打扰你了？” 朱元璋听后眉头微皱，语中透出些许不悦。 “儿臣只是觉得父皇思念大哥，远隔千里终究不便。 ” 朱栎连忙解释，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其实咱在考虑，要不要迁都西安？” 朱元璋突然向朱栎说起自己的想法。 “西安？” 朱栎一时愕然。 他没想到皇帝会突然提迁都之事。 细想一下，也不算毫无征兆。 第131章 0131 “父皇别忘了，将来大明必将向海发展。 ” “只有选址更接近海洋的地方，才便于统御海疆。 ” 他坦陈了心中真正的打算。 作为知晓历史的后世人，朱栎明白北平所具的重要性。 长安为都曾辉煌十三朝，于内陆称盛。 可进入以海洋为主的时局，西安的弊端也会逐渐显现。 朱元璋听完后沉默良久。 事实上，从国运系统中，他早已知道朱棣登基后曾将都城迁至北平，并改名为顺天府。 他认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理念，但也曾想过，将都城定在西安，也能体现此种精神。 只不过，对于海防的重要意义，他并未深思。 “北平是老四的封地……”想到这点，朱元璋眉头皱得更紧。 “父皇，若您有心迁都北平，那不如今后改封老四去漠北。 ”朱栎微笑着提议。 这一番话让朱元璋微微一怔，接着心底暗叹——好一个绝妙的办法！ 其中含义一目了然——将来一旦征服漠北，便调朱棣去边疆驻守，如此北平自然就能成为都城！ “你这话有几分道理，但短时间内，迁都并非易事。 ” 他轻轻叹了一声。 朱栎提到海上局势，也让他意识到目前西安不适合作为首都，可同时这也意味着，朱标需要长期镇守应天。 “不如折中处理？”朱栎继续说。 “可以先将朝廷迁至西安，以秦王府为暂时皇宫，再修些必要的官署即可，不必大兴土木。 ” “等将来形势稳定，再正式迁都北平也未迟。 ” 见朱元璋神情有些松动，朱栎进一步建议道。 “嗯，这个法子可行。 ”朱元璋眼神中透出一丝光亮。 老二的秦王府宽广豪华，权作临时皇宫，完全没问题。 迁都最大的难题在于营建皇宫和衙署，如果能直接利用现有设施，只修建必要的办公场所，时间与人力都将节省许多。 “这件事便由父皇亲自安排。 西安靠近汉中，您可以亲自去看看，再决定细节。 ”朱栎说道。 “有道理！”朱元璋点头答应，“如此，六部先去西安，标儿也不必长留应天府了。 ” “至于平定漠北，你也得加紧行动。 ” “将来要是要北平做京城，那就从现在起做好准备！” “儿臣明白，目前已全力生产燧发枪和迫击炮，待准备充足，将士熟悉装备后，便可出兵。 ”朱栎答道。 听此，朱元璋眼中顿时现出喜悦神色。 “燧发枪已进入量产阶段，目前最远射程约两百米，在百米范围内最为精确！” “这款燧发枪只是阶段性成果，目的在于为后续发展积累经验，同时也让将士们逐步适应新式武器。 未来我们更应聚焦于——**！” “干得不错！” …… 朱栎刚回到王府，徐妙锦便告诉他，陈优姿想体验热气球飞行。 朱栎眉头微皱，这小姑娘果然安静不下来，简直像是娶了个小祖宗回来。 “维护姐妹感情没错，但也不能什么都顺着她。 ” 他对徐妙锦说道。 “她年纪尚小，心思也还像孩子，到汉中以后想到处走走也正常。 ” 徐妙锦轻声回应，“当初锦儿刚来汉中的时候，王爷还不是一样宠着我？” 此话一出，朱栎一时无言。 他心里明白，第一印象的确很重要。 虽说两人初来之时表现相似，可一个聪明懂事，一个却天真任性，差距已然显现。 “你能跟她比吗？她能有你一半懂事，我已经很满足了。 ” 朱栎苦笑着开口。 “没想到殿下对锦儿如此信任，让人既感激又高兴。 ” 徐妙锦抿嘴一笑，眼神明媚动人。 那瞬间的笑容让朱栎心头微动。 只是此时天光未暗，他强行将心中泛起的情愫压下。 他虽修道，却不等于无情，那份曾从杨诗雨身上体会到的情感，如今又悄悄浮起。 也许，这就是动心吧。 更何况，面对如此聪慧灵动的女子，谁能不动心？ “那就先这样，热气球的事安排在明天。 我去一趟皇宫。 ” 说罢，朱栎前去面见朱元璋。 的确不该忽略陈优姿的愿望，既然她想乘坐热气球，那就顺她心意。 也正巧问问老爷子要不要一起出行，自从他们从西域归来后，还没一同搭乘过。 “热气球？朕刚好也想着带你的母妃上去看看。 ” 朱元璋听闻此事，毫不犹豫地同意。 “那不如安排在明天吧，全家人一起再飞一次。 ” “真该多让大哥留些时日，竟没想到这点。 ” 朱栎微微一笑，点头附和。 他刚笑完，朱元璋语气忽变：“你对这侧妃挺上心，别忘了她还要给你生两个儿子。 女人骄纵些也是常情，你要多些耐心。 ” 朱栎苦笑：“儿臣明白，只是近日事务繁忙，无暇顾及这些私事。 ” “她能否像锦儿那样懂事，儿臣不敢奢求，只希望别添麻烦便好。 ” “你以为人人都能如徐妙锦一般？你后院那几位，可远比这陈家姑娘难应付。 ” 朱元璋淡声道：“你须明白，若世间女子都似徐妙锦那样懂事守礼，天下早就安稳了。 瞧瞧你大哥的吕氏，就是个惹祸的主！要不是允炆求情，她早该陪葬了。 ” “依朕看，这陈家丫头还算有分寸，能在你面前收敛，便足矣。 ” 朱元璋语气平稳，对这类型人早习以为常，像那周贵妃表面贤淑，所作所为不也是为了老九？ 朱栎点头应道：“父皇说得是，儿臣本就不计较这些。 锦儿初来汉中时也不省心，不也被儿臣慢慢带好了？家事儿臣自有主意，无须父皇挂心。 ” 朱元璋冷哼：“你小子别以为朕真想操心这些事？还不是盼着早日抱孙！” “你别偷懒，再忙也得顾上。 陈家丫头刚进门尚可不论，可徐妙锦嫁到汉中也一年多，为何仍无身孕？” 他说着，眉头微皱。 “这个……确实说不准，也许只是时候未到。 ” “你不是曾推算出她会给儿臣诞下两儿两女吗？” “早晚罢了，何必着急。 ” 朱栎无言以对。 其实徐妙锦虽比陈优姿大一岁，如今才满十七，年纪尚轻，无需催得太紧。 “你这话说的，咱还不是想趁身子还能动，帮你看孩子？” “你可得抓紧了！” 朱元璋眼神一沉，明显有些不耐，挥手将朱栎“打发”了出去。 无奈一笑后，朱栎回房把老皇帝第二天还要坐热气球的事告诉了徐妙锦。 徐妙锦见他神情不太对，便开口问道：“殿下今天有点反常，是不是在老爷子那里碰到什么事了？” “的确碰上一件，还跟你有点关系。 ” 听朱栎这么一说，徐妙锦眼神微微一睁：“和我有关？” “父皇刚才问我，说你成亲都一年多了，怎么还没动静。 ” 听完，徐妙锦立刻满脸通红。 …… 第二天清晨，朱栎带着家人又来到郊外体验热气球。 朱元璋早已适应了这项新奇玩意儿，虽不比头一次那般好奇，却仍然享受飞翔高空的自由感。 相比之下，陈优姿还是第一次体验，满心欢喜，一边走一边向徐妙锦询问热气球的事。 朱栎正陪同皇上有说有笑，也没人敢打扰父子交流。 他正可借此机会远离这位想法过多的小妾。 对待某些心思浮动之人，冷淡反而是最好方式，否则只会越发骄纵。 所以朱栎决定保持距离，彻底打消陈优姿的念头。 乘坐安排也很清晰，一个热气球载朱栎和朱元璋，另一只由家眷与孩子一起上。 不难察觉，陈优姿眼神中有瞬间的失落。 她原本还想着能够陪在朱栎身边升空。 但面对周贵妃和徐妙锦，再加上不敢挑战皇上的优先座位，她也只能将那份想法埋在心中。 第132章 0132 “以他的脾气，哪怕你不准，他也不会甘心落在别人后面！” 朱元璋轻哼一声。 他真正顾虑的，是朱棣是否会给朱栎制造麻烦。 朱栎没有反驳。 他并不怕朱棣，因为在他看来——当实力足以碾压时，任何算计都不过是徒劳！ “妹妹，殿下事情多，我也得照管纺织厂，改天有空我们再过来吧。 ” 徐妙锦对陈优姿说。 她并非怕陈优姿纠缠自己，而是担心这丫头冒冒失失跑去打扰朱栎，那就不好了。 “好。 ” 陈优姿有些失望，但还是应下了。 徐妙锦这才放下心来。 幸亏这丫头虽贪玩，却不至于不分轻重。 正说着，一人匆匆走了进来。 “陛下，大同急报！” 蒋瓛将情报递到朱元璋手中。 “从哪儿来的？” “大同府。 一式两份，一份发往应天，一份送来这里。 ” 朱元璋没再多问，直接打开文件。 他此刻身在汉中，边境急事递送到此处也是合情合理。 “父皇，出了什么事？” 朱栎听是大同急讯，走上前来询问。 “你自己看看。 ” 朱元璋把情报递过去。 朱栎接过一看，神色骤变。 五万鞑靼骑兵进犯大同边界城镇？ 他刚还想着若有个出征的机会就太好了，结果机会说来就来了！ “这事有点蹊跷。 ” 朱栎皱眉道，“按往年习惯，鞑靼 ** 一般在秋冬时节来犯，眼下春天出动，不太寻常。 ” “你说得对。 ”朱元璋语气凝重，“ ** 南侵往往选在秋末冬初，以便掠夺资源御寒，春季行动确实少见。 ” 如果真激怒了明军，恐怕会一鼓作气追到漠北，彻底清除残敌！ 这群鞑靼人是昏了头吗？ …… 与此同时，在北平的燕王府。 正如朱棣所料，姚广孝此次前往漠北出使，直到初春才返程归来。 但这次收获不小，阿苏特部首领阿鲁台已率五万骑兵南下侵犯大同，动作迅速，劫掠之后便撤离，令大明难以及时反应！ “道衍，你办得很好！” “本王马上上奏，请皇上下令北伐鞑靼。 ” 朱棣此时一心想要快速出兵。 之前派出姚广孝前去劝说鞑靼南下，其实正是为了制造北征的正当理由。 自从上次北伐并招降乃儿不花之后，鞑靼与朱棣之间始终维持着一种微妙关系。 表面看是双方互利合作；实则，是朱棣借助敌人的存在来提升自己的分量。 尽管他有能力重创鞑靼，但从不动真格。 因为只要鞑靼尚存，朝廷便会重视燕王的价值；若鞑靼时常骚扰边境，则更能突显他不可替代的作用。 鞑靼恐怕未曾料到，这一次，自己竟被朱棣彻底出卖了！ 以往的冲突都只是走个过场，此次却不一样了，正好借机一举灭掉鞑靼。 如今朱栎占领西域，让朱棣压力剧增。 他必须尽快行动，在父皇面前表现出与汉王抗衡的能力。 不久后，燕王府发出两道奏报，分别发往汉中府与应天府： “本王倒要看看，这次父皇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朱棣看着远去的信使，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笑意。 …… 几日后，汉中府。 “父皇，迫击炮已经完成，今日我想去测试威力，您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朱栎一回到王府，便笑着对正在处理迁都事宜的朱元璋说道。 “哦？已经造好了？” 朱元璋立刻放下手中的笔，“还不赶紧带我去瞧瞧！” 父子俩随即动身，前往城外校场观炮。 这里原本是朱栎为训练燧发枪部队专门准备的场地。 两人到达时，装备了第一批燧发枪的汉中军士兵们，正在练习射击。 朱元璋观察着手中的燧发枪，虽觉得新奇，但外观上看与火铳相差无几，似乎没有太多特别之处。 随便瞧了几眼后，他便催促朱栎，要去看新配备的迫击炮。 很快，在一处开阔地，朱元璋看到了一列二十门整装待发的迫击炮。 “就这么小？威力真如你说的那般厉害？” “还没燧发枪大，更比不上神武大炮！” 望着眼前只有手臂粗细、体型小巧的火炮，朱元璋面露疑色。 “父皇，迫击炮的精华不在炮身，而在炮弹！”朱栎语气坚定地回应。 说罢，他从一旁的小木箱中取出一枚迫击炮弹。 朱元璋看着这枚一头尖、尾部带翼的弹药，惊讶道：“这也算炮弹？” “确实如此。 ”朱栎点头解释，“制作炮管其实不难，真正难在炮弹。 为实现大批量生产，我专门购置了大量机械设备。 要是仅靠如今大明的工艺手段，虽然也能造出来，但效率太低，一个月做不了几个。 ” “这种炮弹怎么用？射程又有多远？”朱元璋继续追问。 “最大射程可达三公里，具体取决于发射角度。 ”朱栎耐心说明，“炮身上设有刻度尺，可依据角度来设定射程，像这个位置，就是对应三公里。 ” 这款口径为八十毫米的迫击炮，尽管从现代角度来看威力不算突出，但在眼下这个时代，已远超现有一切火器的水平。 一枚炮弹的杀伤范围足以覆盖二十五米半径区域。 “别解释那么多了，快让朕看看实际效果！” 朱元璋迫不及待地催促，他对上不了战场的人来说，无需掌握过多细节。 “好，父皇请看好了！” 朱栎答应一声，随即调整了炮口的角度，瞄准五百米外的目标，将一枚炮弹投入炮管。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炸裂开来，朱元璋当场愣住，呆立不动。 他望向远处炸出的大坑与冲天而起的滚滚烟尘，脸上尽是震惊之色。 那一刻，脚下的大地仿佛都在颤动，其威力远胜于目前明军惯用火炮所发射铁弹所产生的任何一次爆炸。 不只是简单的轰击铁弹，而是真正炸药所带来的冲击与震撼！ 迫击炮弹不仅破坏力更强，还可根据不同作战需要生产出多种类型，例如烟雾弹、穿甲弹和照明弹等，适用各种复杂多变的战场环境。 朱元璋亲自试射了一发炮弹，发现这款火炮操作简便，只需调整好角度便可发射，构造新颖，省去繁杂流程。 试射完毕，朱元璋难掩兴奋之情。 这款迫击炮不仅威力可观，而且体积小、重量轻，便于单兵携带，机动性极强。 有了这种武器，远征军再也不需要笨重的传统火炮。 遇到敌方骑兵突击时，直接对准敌阵中部轰击，一发炮弹便能击倒大批敌人。 就算敌人溃逃，也可以骑马携炮迅速追击。 若再搭配刚换装的燧发枪，战斗力更是大幅提升！ “凭借这迫击炮和燧发枪，平定漠北应非难事！” “该筹备北征之事了！” “你这批新装备，何时可以全部到位？”朱元璋满怀期待地问朱栎。 “燧发枪目前装备一万支，勉强够用。 ” “迫击炮已配置二十门，另备一千发炮弹。 ” “依儿臣看，凭这批军备便能出征！” “日后补给可随生产陆续送达前线。 ”朱栎边说边指向排列整齐的迫击炮。 一万支燧发枪、二十门迫击炮的数量让朱元璋稍显迟疑，转而一想，漠北敌军不过是游骑兵，应足以应对，若有补充也来得及。 “父皇，要击败漠北的敌军不难，真正困难之处在于漠北缺乏据守之地。 ”朱栎补充道。 西域有城池作为防守依托，漠北却完全不同，草原、荒漠和山地遍布，难以建城设防。 敌人熟悉地形，习惯四处流动，战况一不妙立即分散，大军一旦撤退，他们又重新聚集。 “那就在这地方设几个据点，驻军把守如何？” 片刻思量后，朱元璋当机立断道。 可他也心知，在如此贫瘠的地区建城，耗费必将巨大。 “不能只做临时打算，不如干脆建几座真正的城池！” “最重要的是，要让当地的牧民能在这些城池里定居。 ” 朱栎摇头，表达了不同的想法。 不是所有 ** 都是战士，也有不少普通牧民。 当年蓝玉北伐曾屠戮诸多寻常部族，可见这一问题早已显现。 “筑城倒是可以，只是运输物资可能太困难。 ” 朱元璋微微皱眉。 漠北本地缺乏木材等建造材料，所需物资皆要从大明境内调运，绝非易事。 “这层我已经考虑到了。 ” 第133章 0133 若夺下漠北，便把燕王全家封过去！ 老四不是有三个儿子吗？再加上他，一共五座城，分给他们都不够，还多出一座来！ 朱元璋也在一旁附和，既然老四有意作战，那就一起吧，这次是自己亲征，正准备向北建功立业！ 要让他跟着沾点战功也就够了！ 从西安出发，顺道去看看老三的太原府，再往老四的北平府，正好巡视各藩情况！ “对了，老十七手下还有十万朵颜三卫，能派上用场吗？” 朱元璋忽然想起刚刚就藩的宁王朱权。 大宁府位于北平以北，北上大军必定会经过那里！ “若能动用几万朵颜三卫，兵力便能凑够，攻下漠北后可就地驻守，开始筑城！” “当地的游牧民众也能动员起来，我可以提供粮草，省去从中原调人的麻烦。 ” 朱栎思索一会儿，觉得多拉一些人去漠北也不成问题。 大片土地需要军队控制！ “倘若十七弟也参加，三哥那边要不要一并算上？” “您此次途经太原府，恐怕老三也会主动请缨。 ” 朱栎笑着建议。 虽然朱棡不如朱棣，但带兵也有经验！ 皇上的亲征都会经过大同，只要老三还有进取心，肯定会主动请求参战！ “如此一说，此次远征，可就要带上你、老三、老四、老十七四个人了。 ” 朱元璋没想到越说人越多。 “主力仍交由汉中军承担，他们打得胜仗！” “这一战，要打出气势，绝不让敌人翻盘！” 朱栎笑着说。 朱元璋点头认同。 让几位藩王一同出征只是为了守住边疆，真正交战还得靠汉中军。 三万大军外加一万支燧发枪和二十门迫击炮的一千发弹药，就算十万骑兵压境也无所畏惧！ 然而漠北广袤荒凉，区区三万汉中军仍捉襟见肘。 有三王分守，正有利于镇守各地要地！ 朱元璋一回到汉王府，立即亲笔写下三封密信，分别发给晋王朱棡、燕王朱棣与宁王朱权，并安排快马星夜兼程送出！ 对朱棣借大同之役提议北伐一事，朱元璋其实早已料到。 老四怎会按捺得住？眼看老九平定西域，并被划为雍王朱匣秋的封地，早就不服气了！ 说白了，朱棣的确是被朱栎“刺激”到了！ 虽然朱匣秋尚年幼，可这封地的治理大权还是交由其父朱栎掌控。 朱元璋早已明旨诏告天下，即便文臣不满，也难以提出异议。 更何况，所谓的雍王封号也只是临时拟定。 朱元璋心中早有决断，将来帝位还是要由这位朱匣秋继承。 当然，名分上还是会归于太子朱匣焌，可就老九这般奔波操劳，估计这兄弟两人也等不到那一天。 更何况，朱元璋有意改革旧制，依循朱栎的建议——不立太子，改由能者任监国之职。 传位密诏将置于道观之中，他在世一日，便有一日的更改权；同样，老九也拥有这样的特权。 一个亲王爵位本就不值一提，至于太子之名，自然也不会落在朱匣秋身上。 此外还有皇卫学院这一关卡，作为选贤定能的重要依据。 皇子们才能如何，全凭学院评判结果而定。 必须经过学院考核，再由监国磨砺，最终才可能登上皇位！ 这种开放且激烈的继承方式，正是朱元璋心中所认可的格局。 与此同时，朱元璋返回王府之际，朱栎已然前往汉中甲胄工坊。 此地专责打造汉军全套精甲。 现下每月能够完成三百副战甲的产量。 为保障技艺与数量，朱栎从各地调来上千名熟练工匠集中专事制作。 每一副铠甲皆精工雕铸，价值不菲。 三百套甲胄在军中意味着什么？ 大明普通军伍之中，纵是百户一级的军官，也只能披挂半身甲；若整编军队，能有百余人披甲便可称完备。 而朱元璋从前利用国运系统购置的精甲，在去年也赐予了蓝玉。 能赏赐蓝玉的东西已然不多，尤其他在西域立下了赫赫战功！朱元璋与朱栎商议后觉得，既然已经给予秦武等人官爵，便应把那副罕见的铠甲一同赏赐给他，以此表彰军功！ 眼下汉中兵正处在扩充时期，配置铠甲的工作从不间断！ 这次北伐大漠的三万大军，全是身经百战的将士，至于留在汉中守训的新兵，尚缺实战经验！ 朱栎一直高度重视对新兵的训练和装备状况。 由于汉中军未来担负的责任更重，不论是向外扩张还是守护基业，都需要更充足兵力保障，增加兵员已经成为大势所趋。 此次到兵**地查看，为的就是确保万无一失。 …… 数日之后，北平原王府中。 朱棣收到了由汉中转来的一封信，发信人正是朱元璋。 “为何只有普通书信，无旨意？” 瞧清楚仅是普通奏报，朱棣心里猛然一惊。 如果皇上下定决心同意让他统军伐北，本应颁布圣旨方可行事。 “殿下，且细读后再说！” 姚广孝在一边劝慰。 按捺下激动拆阅来信，目光掠过后顿时惊愕失色。 皇帝并没反对他带兵出征，也不是不让他统领部队，只是决定亲率兵马上阵！ 而且他只能作为属将随同出列！ 更大的意外还在于，出战主力为九弟统领的汉中部队，同时调用了朱棡与朱权管理下的朵颜三卫一同出战！ 他苦心谋划的一次出兵机会，结果反而成了“为他人做嫁衣”！ 即便对方乃己亲父，心头也极不甘，一时间愤懑难抑，但终归无奈。 “皇帝要御驾亲征？” 此消息令姚广孝亦满脸震惊。 上回平西域乃皇帝亲身征伐，如今漠北又亲自动身？ 难道皇上是真爱亲征？！ 除此之外，再加上汉王、晋王、宁王三王随征，最终胜功怕也轮不到燕王府了！ 不独朱棣心中恼火，姚广孝此刻也不禁为处境感到压抑。 苦心经营的大好时机，竟成了他人晋升的垫脚石！ 阿苏特部的阿鲁台与朱棣交涉已久，此次经姚广孝劝说，假意配合上演一场戏码，顺便获取大批粮草与武器，阿鲁台当即应允，毫不犹豫。 可就在阿鲁台出兵骚扰大同之后，瓦剌内部震动。 整个部族一致认为此举动太过冒险。 眼下大明汉王刚刚平定东察合台，将西域收归版图，此时挑动战端，简直是自取灭亡！ 幸而阿鲁台只是在大同外围劫掠一圈便迅速北撤，未造成重大局势变化。 即便如此，瓦剌仍有诸多部落对阿鲁台贸然行事极为不满。 但阿鲁台对此并不在意。 很快，数个瓦剌及鞑靼的小部族首领纷纷聚拢，迎面堵住刚回程的阿鲁台，纷纷表达心中怨愤。 意思很明确：你若想拼命，自己去死，莫拖累大家。 “哼，当年蒙古铁骑何其威猛，现在竟被一个汉王吓得畏首畏尾。 ” “大明的藩王也并非可怕，燕王朱棣不也暗中同我们联合？” “这次大同是阿苏特部干的，若有明军讨伐，让他们冲我阿鲁台来就行，用不着旁人插手。 ” 面对众人质问，阿鲁台冷声回应，满不在意。 前来指责他的，只是几个中小型部落的头目，真正的大部族并不愿这般低姿态表明畏惧大明，只是作壁上观。 这些小头目心知难以动摇阿鲁台，又见其态度强硬，最后只好愤愤收场。 但他们不清楚的是，此次行动并非阿鲁台自愿，实则是落入了朱棣的圈套。 不日之后，最先找上门来的便是汉中军！ 眼下阿苏特部活跃于张家口以北区域，当年蓝玉出击后，曾一度扩展到捕鱼儿海一带。 正因如此丰富的来去经验，才让阿鲁台毫无顾忌。 哪怕将来敌不过明军，他也有自信760万明军封锁不住自己远走大漠的步伐！ 只待明军一撤兵，他便可再度南下。 …… 自决心出兵漠北以来，朱栎一直忙于部署兵力、安排战事。 相较之下，朱元璋则显得清闲自在，一直驻留汉中府中，宛如提前退隐。 为了在大明的历史上留下更为光辉的一笔，朱元璋深知，唯有彻底平定漠北，方能安心。 这样的平静时光注定不会太久。 一旦完成北征，朱元璋便可重返汉中，重新过上他向往已久的闲适生活。 如今朝政稳定，由朱标主持国政，朱栎则肩负扩土开疆的重任，皇帝反倒轻松下来。 此时的朱栎已经开始大举向北平调度粮草军需。 对如今的大明而言，粮食早已不再是问题。 若无战事，甚至要考虑多出的粮食如何处理。 因作物收成大幅度提升，粮价随之下跌，整个国家不仅粮食充沛，更呈现出过剩的趋势。 这种农作物带来的改变远胜从前，让原本担忧饥荒的百姓开始为粮食销路犯愁。 产量剧增但人口增长有限，使得粮多而人少的局面迅速加剧，供需严重失衡。 此时多数百姓仍以务农为生，但各地纷纷兴起的产业为农民提供了新的谋生手段——可以入厂做工，也能另辟道路从事买卖，生计不再仅靠土地。 整个大明正经历一场由农业转向工业化的历史变迁。 朱栎迎娶陈优姿、拉拢陈迪之事，虽外人以为用心深远，其实他自己并不看重。 他始终相信最终让百姓选择站在谁身边，并不是靠联姻和大臣支持，而是谁能真正让他们过得更好。 因此，那些儒生的言辞，在他看来并不足为据。 如今的应天府大局稳定，由朱标掌控，各项政策仍在朱栎制定的方向上稳步推进，百姓普遍受益。 儒臣们仍死守旧制，一再反对新法，但同样有相当一批士人对此持认可与支持态度。 朱栎的改革，让更多百姓享受到生活上的切实改善，真正受到冲击的，只是部分旧有士子。 按照这种形势发展下去，儒家的声音将会随着时间逐步减弱。 从根本上说，朱栎有能力在不动用武力的情况下瓦解儒家，无需采取激进措施。 朱元璋将亲征漠北的消息传来，震惊朝野。 朱标在朝堂上宣布这一消息后，众人再次震惊——国家以稳为重，轻启战事易招致祸乱。 第134章 0134 儒臣们又一次激烈反对用兵，群情激奋。 在他们看来，漠北部族侵扰边地并非罕见之事，年年如此，且这次损害有限，不值得大兴兵戈。 他们主张派使者口头警示便可，无需皇帝亲征。 不过，有反对此事，也有支持者。 户部、吏部和礼部三尚书公开力挺皇帝北伐的决定。 然而蓝玉等一批淮西旧臣急了眼。 这次征战，皇帝与汉王出面，却没带上他们！实际上，朱元璋已把他们调回内地，筹办皇卫学院。 春季招考已经启动，众多符合条件的孩子正报名中，考核即将开始。 眼下教官们确实难以脱身，只能遗憾未能参与此次北征。 很快，朱元璋亲征的消息从应天传了出去，同样飞快送往漠北方向。 但此次出兵，不是从应天出发，而是选定西北的汉中府。 汉中府中， 朱元璋与朱栎正在同耿青、秦武、周通三人密商用兵计划。 此前拟议是先开拔太原，与晋王朱棡会师后，再和北平的燕王及大宁的宁王部队合兵一处。 届时大军将集结十几万人，兵强马壮。 汉中军战斗力强劲，三万人便可匹敌寻常二三十万军队，特别是他们精良的火器配备，极具压倒优势。 “亲征的消息已经传播出去，相信漠北也应该得知了。 ” 朱元璋凝视地图，问道，“等我们在大宁与老十七汇合，首战该先打谁？” 朱栎指着大兴安岭西北方向说道：“目标便是阿苏特部。 他们在张家口以北，也是我们北上的首战对象。 此次行动名义是以大同受袭为由兴兵，首战便必须取胜。 ” “若他们临阵逃脱呢？” 耿青发问。 “逃不是更妙？” 朱栎笑了笑。 “他们不战而逃，正是深入漠北的好时机。 ” “若阿鲁台真有胆率部迎战，本王反倒敬他几分。 ” 朱栎神色坦然，不在意地说着。 “说得对，放手让他们逃！” “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借口继续北上！” “况且，这一仗不只是惩戒，更要收归我大明所有！” 朱元璋神色肃然，对此表示赞同。 此次出击的目的，在于并入版图，不止于打击。 “那就依此计划筹备。 ” “三日后出征，先赶至太原与晋王汇合。 ” 朱栎对耿青等人下令。 “领命！” 三人齐声应道，随后退出。 朱元璋语气凝重提醒：“出征前该办的事都办了吗？漠北与西域不同，怕是要长驻，汉中这段时间切不可出乱子。 ” 朱栎微笑应答：“父皇放心，早已安排停当，万无一失！” “好，你做事咱放心。 ” “等北边定下，就迁都西安！” 朱元璋点头欣慰。 朱栎忽然询问：“父皇，眼下国运还有多少？” “约七千，怎么忽然问这个？” “提醒父皇，这场战得省着点用。 ” 西域一战动用上万，朱栎觉得划不来。 朱元璋沉吟片刻说道：“该用则用，但也的确得省，关键之处才值得动用，能减损就减损。 ” 应诺后，朱栎离开去找徐妙锦安排军中事务。 朱元璋继续翻阅眼前数据，心中回荡着刚才那句话。 国运不易积攒，理当节用。 【叮，系统首升开启，是否花费3000点进行升级？】 望着剩余不多的七千点，耳边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令朱元璋一怔。 “升级开始了？”心头一动。 “居然要花三千？”有些迟疑。 【三千升级，性价比极高，错过就没有了！】 暗想：你以为我傻？你这系统尽想着掏空我资源。 当初收复西域那会，还不是因为你在一旁一直鼓动，差点把手上所有资源都搭进去了？ 他也清楚，系统升级确有必要，毕竟和老九那逆天的系统相比，自己这个简直不值一提。 “罢了，三千点就三千点，给你！”朱元璋咬咬牙，再度划出三千国运值用于升级。 【扣除三千点国运值，系统升级中……】 【升级完毕，时空之门功能已激活！】 系统很快完成更新。 当“时空之门”四个字传入耳中时，朱元璋怔在原地，脑中思绪万千。 他连忙问道：“‘时空之门’到底有什么用途？” 【可打开一扇通往其他时空的大门。 每次开启需消耗一万点国运值。 】 听到一次开启就需万点国运，他顿时皱起眉头。 眼下只剩四千点，远远不够。 再加上当前正值北征关键时刻，就算点数够用，也轮不到优先研究穿越一事。 “你说的这穿越，不是梦中模拟，而是真的进入另一时空？” 【梦境推演仅为旁观，而开启时空之门后，宿主则能真正置身另一个世界。 系统会为您生成合理身份。 】 明白之后，朱元璋心中不禁激动——这是真能穿越过去！ “父皇，照您的意思，时空之门真能送我们前往未来？”朱栎听完，眼睛顿时发亮，迫切地问。 “对，”朱元璋神情略显激动地说道，“我们能前往几百年后的新世界，还能带九个人同行。 ” 朱栎震惊不已，内心翻涌不断——**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真能回到现代？** 可还未等他细想，系统的声音随即响起： 【当前国运值不足以启动时空之门，请先行积累足够资源。 】 一听这话，他便明白——想要回到现代，绝非易事，还需大量国运点。 但从这一刻起，他的目标无比清晰：全力以赴辅佐朱元璋，提升大明国运，尽快积累穿越所需的条件！ 朱栎心中已做决定，不再迟疑！ …… 得知这个消息后，朱栎内心颇感震惊。 自从穿越到大明后，他早已放弃返回现代的想法，未曾想老爷子的国运系统竟有这等神奇能力！ “确实是这样，但每次启动时空通道需消耗一万国运值。 ” 系统确实这么说，朱元璋接着解释。 “那父皇眼下有多少？” 朱栎连忙问道。 “目前只有四千，尚缺六千。 至少还得两个月才能集齐。 ” 一天仅累积百点，一月也不过三千左右，一年总计也就三万六千多点，想要凑够一万至少得三个月以上。 这国运着实难得，尤其系统又诱惑人不断消费。 “而且这一万点也就换取一个月的滞留时间，到时候系统便会自动将我们拉回。 ” 朱元璋略带无奈地说。 “明白了。 ” “数量不算太大问题，关键是我们离开的话，汉中的事务如何处理？” 朱栎微微蹙眉。 “你尽管放心，系统说明过两边流速不同。 我们在那一个月，此处不过是一炷香功夫，只要事先安顿妥当，便不会有麻烦。 ” “如此便无妨了，只要攒足国运值，便可前往。 ” 听此，朱栎眼神一亮。 “正是这样，朕打算带着你和标儿，再加上蒋瓛率领几位锦衣卫随行。 ” “系统允许多带十人同行，当然不能委屈自己。 ” 朱元璋点头赞同。 无论去何地，皇帝总会带着亲信，哪怕前往未来也一样。 “儿臣多谢父皇。 ” 朱栎含笑应声，尽管锦衣卫过去用处不大，但老爷子愿意带上自己，才是明智之举。 他本也有回现代一看之意，只是尚不清楚这系统所言“现代”，是否就是他原来的世界。 朱元璋暂不急着出发，倒是准备动用系统功能，查探下老四和老五今后发展状况。 随即，皇帝换了话题。 之前，他已经查阅过朱栎前三子的命运推演——朱匣秋、朱匣焌与朱匣烨，如今剩下朱匣炀和朱匣灺这两个第五子尚未查验。 待到了漠北之后，得空他会查看这二人命运。 “好，儿臣自是无异议，父皇决定就好。 ” 第135章 0135 与首座专供 ** 厂和研究所不同，这座电站主要为民用而建，体量更甚，发电能力与输电效率皆成倍提升。 待两座电站并网之后，足可覆盖汉中整个城市的电力需求。 城区稳定供电后便可铺设线路向外延伸，实现乡镇村落的全面电气化。 同时，临近的数个县镇也陆续启动小型电站建设工程。 以此势发展，朱栎坚信，数年内大明电气化覆盖率有望达六七成，这无疑是一个巨大跃升。 “汉中今日之盛，实在出乎朕的预料。 ” “若无人阻碍，恐怕不用太久，此地便可媲美数百年后的繁华世界。 ” 闻言，朱栎仅淡然一笑，并未多言。 他自己最清楚，目前整体技术水平大体相当于一战至二战之间的西方社会，想要真正追上后世千禧年的程度，连他都无法预见是否能够亲眼得见。 然而幸运的是，他胸有千策，握有丰富样机和知识储备，只要时间充裕，终有赶超之日。 这时，朱栎忽然想起一事，转头问朱元璋：“父皇，还记得儿臣曾提起的‘电话’吗？” “电话？”朱元璋略一回想，“是不是你说过的那种，能隔很远讲话的东西？” “对，研究院已经试制成功了，父皇可愿看看？” “真的做好了？那还说什么，快带朕去！”朱元璋立刻来了兴致。 其实，不仅是有线电话，研究院还在抓紧研制无线电。 有线电话适合作为民用通信手段，而在战场上的**通信，却需要无线电才能完成。 战事中不可能架设电话线，可只要带上一台电台，就可实现远程联络。 依照目前进展，朱栎认为无线电的问世已经为时不远。 朱元璋与朱栎一同前往研究院，这也是他首次踏足这个地方。 此处原本属绝密部门，平常不得靠近，但现在已经无须隐瞒。 “父皇，这就是电话。 ”朱栎走进研究院，指向桌上的一台装置。 朱元璋打量那小小的设备，“就这么个盒子，也能隔着千里讲话？” “单凭一个电话机是无法通话的。 ”朱栎解释说，“它的工作原理和供电网络相似，得有一整套中间传输系统才行，电话只是用来送话音的。 ” “那它现在能用吗？朕倒要亲自试一试，看你讲的到底是真是假。 ”朱元璋露出几分期待。 “自然可以！”朱栎笑着答道。 他简单讲述了电话如何传声，并命令在研究院东门和西门之间拉一条线路。 又叮嘱蒋瓛：“你到西门守着电话机，听到铃声就提起来，贴在耳边就行。 ” 蒋瓛马上赶往西门等待。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朱栎拿起东门的电话打到西门，并将听筒交给朱元璋。 朱元璋连忙贴上耳边问道：“蒋瓛，你能听到朕说话吗？” 不久后，听筒里传出蒋瓛激动的声线：“陛下？真的是您吗？臣听到了您的声音！” 朱元璋欣喜不已，“竟然是蒋瓛，声音这般清晰！实在神奇！” “孩儿早就告诉过您，这件东西将来能大大提升朝廷传递命令的效率！”朱栎笑道，“将来您坐在御书房中，便可与各地直接对话，无须差人奔波。 ” “妙极！”朱元璋频频点头。 “这电话何时能在全国普及？”他迫不及待地问。 “眼下已在汉中府与西安府率先试行。 ”朱栎回应，“应天府这边也在加快落实。 等您大胜归来，就可直接用电话始终调度朝中百官！” 朱元璋露出满意的神情，不住地称赞。 172：太原府，父子兄弟终于团聚，晋王面色略显憔悴。 出发北征之前，朱元璋与朱栎穿梭于汉中府各处，查看准备工作。 在离开之前，朱栎需要将数月之内的建设事务安排妥当，设立详尽目标，等凯旋后验收成果。 这场北征预计耗时远超西征西域。 即使一切顺利，也至少需要半年。 沙场争锋不过瞬间胜败，真正的难题是在漠北建立城镇、稳定治理，绝非短时间能够完成。 短期内漠北局势难稳，朱元璋与朱栎都预计难以很快回汉中。 朱栎一走，各项发展进程依然要紧抓不放。 在没有监管的情况下，他只得在临行前把一切部署妥帖，务求万无一失。 一切安排完毕，已到启程前夜。 明日即将出征，朱栎自然是陪伴在徐妙锦身旁。 到了午夜时分，徐妙锦催促他去见一见陈优姿。 “殿下明日就要踏上征程，哪怕陈侧妃性情淡漠，但她既是殿下之人，就应受到关照。 ” “殿下此番离汉中许久，她才刚入门，理当给予体贴照料。 ” 她这番话不无道理。 徐妙锦虽语气平和，却不容抗拒，朱栎只得应命，从她房中起身，往隔壁陈优姿的住处走去。 对于这位侧妃，朱栎平日里极少留意，除了偶尔见面之外，并未多加关注。 一来因近来事务繁杂，没空顾及；二来陈优姿性格并不讨喜，故而更提不起兴致。 而陈优姿内心却翻涌难平，整夜难眠。 她清楚朱栎第二天就要出行，早早梳洗妥当，在房中静候，盼望他在启程前能来见她一面。 但从黄昏一直等到夜深，仍无他的消息。 自成婚那晚之后，二人再无独处时光，这种疏离感令她内心空落落的。 就在情绪即将崩溃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后朱栎进了屋子。 见他出现，她脸上立刻绽放笑容，先前的失落一扫而空。 “殿下，终于来瞧我了？”她起身扑进朱栎怀里，语气带着几分欣喜也几分委屈。 “怎么眼眶红了？” 朱栎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心里一阵波动，也大致猜到她的心情。 虽说她平日任性了些，但他对她确实疏于关怀，身为侧妃，她进门之后，他几乎没有真正疼爱过她。 “想到明日你就得走了，心里不舍。 ”她柔声说道，抱着他的手臂越发紧了些。 闻言，朱栎轻轻叹气：“你这性子，我不过是去打仗，又不是不再回来。 这些日子确实疏忽了你，待我回来，定好好陪你。 ” 陈优姿听后眸光一亮，欣喜应道：“多谢殿下。 ” 天色渐暗，朱栎温声提醒：“不早了，我们也该歇下了，明天还要启程。 ” 陈优姿应下：“那臣妾服侍殿下更衣。 ” …… 第二日天明，朱元璋与朱栎率领三万人马在汉中府城外整装待发。 前来送别的还有周贵妃、徐妙锦与陈优姿三人。 眼见父子登上车驾渐渐远去，三人心中皆是不舍，清楚这又将是一场长期分别。 当日下午，队伍抵达西安府郊，朱元璋下令全军不得进城，以免影响百姓日常，遂三万官兵于城外扎营一夜，次晨继续向前推进。 通往太原的平坦大道早已修成，由晋王朱棡与朱栎携手修建，起初目的即是为了煤炭输送。 随着山西各地陆续开建水泥道路，部分资金出自朱棡，部分来自朝廷拨款。 不论出资来源如何，人们早已意识到，道路建设的长久益处难以衡量。 以西北为范例，修路所催生的巨大经济效益已然显现，朝中与各地藩王纷纷坚定支持这一举措。 “要致富，先修路”的观念已在大明广泛流传开来。 从西安出发北上太原，沿途需渡黄河，但其他路段已铺设平整的水泥路，总长约五百公里左右。 按照汉中骑兵每日行程，预计三日便可抵达。 …… 晋王府坐落于太原府内。 晋王朱棡近日心情极佳，源自与朱栎共同开发煤业，收益丰厚。 凡属汉中可开展合作的营利项目，朱棡几乎无一遗漏，纷纷涉足。 太原府也由此发生了变化，虽尚不及西安与汉中繁荣，却已显现当年西北二府初期发展的气象。 街道铺设水泥，城中制度均照汉中、西安而行。 实际上，朱棡完全照搬了朱栎对西北地区的建设模式。 即便是照搬，晋王仍未料到治理太原竟收到这般显著的成效——财政收入上升、民众生活改善。 一年多来并肩协作，朱棡对九弟越发信服。 听说朱元璋有意将皇位传予朱栎，他心中有数。 以往，若太子早亡，他或许会起争夺之心。 可是现在，朱栎所展现出的能力令朱棡彻底断了此念。 他打定主意，全力辅佐九弟，专心经营自己封地，安稳度日便已满足。 当从朱元璋来信得知即将亲征漠北并随侍身旁，他满心荣耀。 得知朱元璋与朱栎将莅临太原，他提早筹谋，带领属地官吏出城迎接。 顾及朱元璋厌恶扰民，只安排地方官员及晋王府官员，未动员其他人力。 很快，朱元璋和朱栎所乘马车缓缓驶入视线。 看到多年未见的父皇走下车驾，朱棡心情激动不已。 上前快行几步，立即跪下参见： “儿臣恭迎父皇！” 泪水背后，是真情流露，还是刻意为之，无人知晓。 “老三，起身吧。 ” “这么多年了，咱父子总算又见面了。 ” 朱元璋望着朱棡，神情透出难得的动容。 “是，父皇。 ”朱棡低声应道，话语中满是岁月流转的感慨。 自马皇后故去，他再未踏入应天府。 哪怕是节庆佳期，也未收到召见回京的诏令。 藩王回京所需花费巨大，实非易事。 “竟已是十几年过去。 ”朱元璋听罢，也不禁一愣，这才意识到时光已过十二载。 “三哥！” 一旁朱栎躬身行礼。 第136章 0136 可老爷子却并未恼怒，脸上仍神情平静。 “老九说得没错。 ” “如今应当多些走动。 ” “咱先前立下的规矩，也该慢慢变了。 ” 朱元璋看着朱棡眼中的迟疑，淡淡说道。 过往禁令有其缘由，但在今日看来，已无存续之需。 这个想法，他与朱栎早已讨论过。 尤其是了解到朱栎今后的想法，再加上通信方式革新在即，再拘束藩王实无必要。 既然没有实际意义，又何必继续保持这种限制？ 允许藩王之间相互往来，反而有助于各地经济交流。 例如朱棡与朱椿等人，早已和朱栎有过密切商业合作，只是未曾亲临汉中府，尚未有机会见面，所有事务都依靠手下沟通传达。 既然属下可以自由往来，藩王之间的人员交流又有什么阻碍呢？ 朱元璋真的能够禁止藩王之间的正常接触吗？ 关于藩王可能心怀不轨的担忧，过去或许存在，但一旦朱栎的火器全面成熟，这些顾虑便自然消除。 “那就太好了，儿臣今后也能更方便去看望父皇和九弟。 ” 朱棡听后甚为欣喜。 “其他的以后再说，现在既然到了你的太原府，咱们先入城。 ” “大部队暂时驻扎城外。 ” 朱元璋随即对朱棡做出安排。 随后，一行人进入太原府。 朱元璋与朱栎未再乘车，而是骑马缓行街头，一路观察太原的状况。 总体来说，比起西安府和汉中府，太原明显逊色不少。 虽依汉中格局仿建，但进展缓慢。 但即使如此，相较从前也已大为改善。 进入晋王府后，朱棡取出朱栎赠予的那一套专属定制瓷器，亲手为朱元璋泡茶。 这类瓷器本身就是珍品，即使富裕人家购得，也是用作珍藏或接待贵客才会拿出来使用。 朱棡也是如此，若非今日父皇和朱栎驾临，他平时也舍不得拿出来用。 万一不小心损毁，可就再也找不到替代之物了——这等物品，即便富有，也未必能买到。 “父皇尝尝，这茶叶是去年九弟专门送来，儿臣都不舍得多喝。 ” 朱棡笑着将茶奉上。 “嗯，的确有汉中茶香。 ” 朱元璋轻啜一口，点头说道。 朱棡闻言心下稍动，连老爷子都记得这种味道了。 外传皇上已然习惯了汉中的生活，如今看来属实，怕是日后久居汉中，已是必然之事。 “老三，你这边能抽调多少骑兵参与北征？” 朱元璋放下茶盏，开门见山。 “回父皇，儿臣这边骑兵力量比不上九弟，步兵有五万可调，骑兵勉强凑出八千。 ” 朱棡略显迟疑地答道。 这也难怪他。 山西边防线长期承受瓦剌与鞑靼的频繁侵扰，骑兵战马损耗极大，补充困难。 “八千就八千，也算够用了。 ” 朱元璋点了点头，“你就带这八千骑随我北征吧。 ” 朱棡欣然领命。 能随父皇出征，对他而言是难得的历练机会。 很快他便完成集结，等待出发。 只是朱元璋看到这支骑兵队伍，脸上神色有些微妙—— 这些太原将士装备实在简陋，难以与其他藩王部队相较。 不等他开口，朱元璋笑着道：“老九，不是给老三备了礼吗？取出来吧。 ” 朱棣听罢微微一笑，轻轻摆手，耿青等人推着一辆马车缓步上前。 朱棡疑惑望着那马车，心头疑惑未散，却听见朱棣笑道： “三哥，我初到太原，没什么好准备的，这一百套骑兵甲胄与兵器，请笑纳。 ” 此言一出，朱棡惊得愣在原地，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一百套？跟汉中军装备一模一样的？ 如果是真的，哪怕只有这一百套，也能大大提升部队战斗力！ 虽说跟八千人比起来只是少数，但只要用在精锐将士身上，就能发挥奇效。 他难掩激动，一把拉开帘布——眼前果然全是精良的盔甲和武器！ 顿时心花怒放！ 朱栎笑着问道：“这份见面礼，三哥可还满意？” “何止满意，简直来得太及时了！”朱棡连连称赞，“九弟，这份大礼，三哥承情了！” 看着朱棡激动的神情，朱栎接着说道：“这只是开始。 若往后我还能继续提供类似的装备呢？” 朱棡一时没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只是样品？” 朱栎点头：“正是。 皇上已下旨，汉中所产的武器装备可向藩王销售。 三哥若需军备，只需派人下单，银钱一到，其余都不是问题。 ” 一番话让朱棡震惊万分。 他转头看向一旁微笑的朱元璋，内心震动异常。 这样的军械特许权，竟真被皇帝点头认可！ 朱元璋随即开口：“老九说的对。 你那支骑兵也该换装了。 北征之后，你和老九一起着手，在太原与西安设立 ** 工坊，负责制造朝廷军械！” 朱棡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父皇为何委任儿臣负责此事？” 这事非同小可，若是掌握了兵器制造，各藩的实力势必大为增强。 “这事，只能你跟老九一起办。 ”朱元璋语气平静地说，“老九懂工艺技术，你手里有资源。 山西煤矿众多，适合铸铁炼钢。 而汉中现有的产能，根本无法满足大明的需求！” 听到这话，朱棡这才渐渐冷静下来，接受了这项任命。 朱栎看他一眼，接着说道：“我先前展示的那一小部分军械只是让你先见识见识。 等见了四哥和十七弟，三哥再与他们商谈采购的事，岂不更有说服力？” “往后这座 ** 厂盈利，你我也各取一成。 ” 朱栎笑道。 “呃……怎么才一成？” 朱棡一时怔住。 “三哥，你这也太贪心了，剩下的八成可都是朝廷的！” 朱栎笑着提醒。 朱棡这才反应过来，不自觉看向朱元璋。 虽然工厂设在各自的封地，但名义上归朝廷所有，利润大头自然也归朝廷。 他能负责经营一家厂，并从中获得一成利润，已经是破格恩赐了。 更难得的是，厂里出产的甲胄，还能用来增强自己的骑兵力量。 不过他随即想通，表面上朱栎与自己各拿一成，实则朱栎才是真正的大赢家。 若皇位将来落到老九手中，那朝廷掌控的八成收益岂不等同归他？ 诸藩之中，唯有他晋王能持续掌控这些工厂的生产与分配，朱栎的地位已然无人可以动摇。 老爷子明显是以储君的标准在培养他。 朱元璋与朱栎之所以敢让朱棡加入，就是因为他们手中掌握着火器这一底牌。 对别人来说是利器的甲胄，在火器面前不堪一击，所以他们根本不担心朱棡心存他念。 朱栎牢牢把握着核心的武器研发，即便朱棡插手部分生产，也只是边缘性的防御装备。 这样做，既能让朱棡得利，也能借机将这位三哥拉拢为可靠的盟友。 一旦朱棡被绑上这条战船，往后自然会倾力支持汉王，这是大势所趋。 正是老爷子想看到的局面。 “不对啊，既然工厂是朝廷的，我们还怎么收钱？” 朱棡忽然想到一个疑问，满面不解。 按理说，如同工部打造武器甲胄一样，只要是朝廷的产业，所需费用理应由朝廷拨款。 军队怎么会出钱采购？ “三哥，你又错了。 ” “工厂名义上归朝廷，但从运营模式来看，必须自负盈亏。 ” “说白了，就算是朝廷军队要使用这些装备，也得掏钱购买。 ” “藩王手下的军镇也一样。 ” 朱栎耐心解释道。 朱棡听罢，满脸惊异：“还有这种事？” “以后炼钢厂、煤炭厂，还有**厂这样的行业，都由国家掌控。 ” “虽然是国有产业，主要服务于朝廷和军队，但同样需要实现盈利，这样才能长久。 ” 朱栎严肃地说着。 这个思路其实在汉中府时，他就向朱元璋详细汇报过。 第137章 0137 看着脚下铺设的水泥路，朱权不禁面露疑惑，“四哥，你也用了水泥？我记得这种材料西北才会有，你这莫不是从九哥那边买来的吧？” 朱权在自己封地之时曾派人去汉中采办水泥，也在大宁铺过路。 因此他下意识认为朱棣也是同样渠道获得。 朱棣听后哈哈一笑，语气中满是自信，“你错了，我这可是我自己产的！他九哥能做出来，我燕王也同样办得到！” 他语气中带着些许自豪。 水泥的成功生产还得归功于姚广孝。 这位和尚心思灵敏，拿到来自汉中的样品之后研究了一阵，竟摸出门道来。 水泥所需原材料本就不难，不过是些石灰与火山灰之类，只要肯用心琢磨并不困难。 几个月下来，姚广孝还真试验出了可用铺路的新料，尽管质量与汉中所产相比逊色一些，但对于日常使用并无问题，也正因此让朱棣有了底气。 二人正谈话间，远方沙尘滚滚，几万铁骑逐渐逼近视野。 最前方列队齐整的是来自汉中的精锐铁骑。 待抵达北平城外时，军队向两翼分开，一辆华贵马车徐徐靠近。 “众文武官随我一同迎驾！”朱棣一声令下，随即率先走上前去。 朱元璋刚走下华丽马车，前来迎接的大臣与将士齐齐行礼跪拜，高声恭迎皇帝亲临。 “免礼。 ”他轻轻一摆手，淡然说道，“不必多礼，都起身吧。 ” 紧接着耿青放下踏板，骑兵也铺好上车夹道，朱元璋带着朱栎与朱棡下了车。 这次出行所用的马车底盘较高，配有避震弹簧，相比西征时少了许多颠簸。 这是朱栎特意安排的，为的是防止朱元璋因旅途劳累而影响身体。 朱棣与朱权前来迎接，兄弟俩一同行礼。 “免了吧。 ”朱元璋摆摆手说道。 “老四，咱刚到北平，就看见城外建起了水泥厂，这项技术你是从哪搞来的？是不是从老九的汉中府弄来的？” 朱棣立刻回答：“父皇，儿臣并未从他处获取技术，这配方乃是万寿寺的主持道衍大师所研制。 ” 随即他兴致勃勃地讲起姚广孝研究水泥的过程。 朱元璋与朱棡对视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看向朱栎。 虽然朱栎神色未变，内心却有些意外。 姚广孝果然有手段，真的摸索出了接近水泥的配方！ 虽说还略显粗糙，但方向已经正确。 假以时日，或许北平所造的水泥也能接近汉中产品的水准。 这道衍和尚，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不愧是后世闻名的黑衣宰相。 可惜这个时代的知识无法被保护。 既然朱棣已掌握这项工艺，追究也已无意义。 可朱栎并不担忧，这只是初级技术而已。 譬如钢筋混凝土的工艺，北平目前恐怕还不知晓。 所以，朱棣即便掌握了水泥技术，也不过是在使用已经被淘汰的老方法罢了。 他望着满脸自得的朱棣，露出微笑： “四哥真是能人辈出，连水泥都研究出来了。 ” 这本不过是寻常之物，即便是姚广孝真能复制出来，也成不了大气候。 “还是没法和九弟比。 ”朱棣笑回。 朱元璋当然知道这位道衍的来历。 当年马皇后去世时，他奔丧返京时结识了这位僧人，正是自己亲自命其担任万寿寺主持。 从系统对国运的推演来看，他也清楚这位黑衣和尚对朱棣的重要性，更明白他是个极有野心之人。 换作以前，恐怕早已采取手段。 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着急了。 姚广孝能仿出水泥来，确实有些本事。 可若是现在动手，怕朱棣真的会急。 但眼下来看，这位和尚已难对朱栎造成实质性威胁了。 发明了水泥便让四皇子如此自豪，可笑的是，当他还刚起步之时，老九早已走得更远。 凭什么得意？ 又拿什么和老九相比？ 想到这些，朱元璋根本没有把四皇子放在心上，很快就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十七子朱权。 “十七，快过来，让咱看看！” “一年多不见，你这孩子越来越健壮了！” 朱元璋笑着朝朱权招手说道。 朱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兴冲冲地汇报水泥成果，不就是盼着老爷子一句夸奖吗？ 刚讲完，老爷子就转身跟老十七说话了，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朱棣心中十分不快，但又不敢发作。 “父皇，儿臣想念您得很！” 朱权连忙走上前，语气激动地说。 “咱也想念你！如果真想咱，以后直接到汉中找咱就行！” “这一趟出征漠北，你也得陪着咱一起去！” 朱元璋哈哈笑道。 一听这话，朱棣与朱权都露出惊讶之色。 “父皇，按制藩王不可擅离封地，这样做只怕不合规矩吧？” 朱棣满脸疑惑地问道。 “是时候变一变了，等北征回来，咱就下旨，藩王今后出行，不必再受限。 ” 朱元璋淡淡地说道。 “这……恐怕有失妥当吧？” 朱棣不禁心中一震。 如果藩王能够自由行动，天下局势恐怕会有波动。 “有何不妥？如今的大明，已不是昔日模样。 ” “等这一趟北征结束，你就明白了。 ” 朱元璋没有再解释，而是继续亲热地与朱权说笑起来。 朱权自小便得老爷子宠爱，此时虽尚未就藩，在四位藩王中年纪又最小，自然最受瞩目。 可此情此景看在朱棣眼中，却格外令人心绪复杂。 这可是北平啊，怎知今日竟成了老十七的风光地？ 唯一令他稍感宽慰的是，老三和老九也同样被晾在了一边，场面才没那么尴尬。 “老四，许久未见，三哥想你得很！” 朱棡上前行礼，热情地朝朱棣问好。 “三哥可好？”朱棣笑应一声，上前张臂，作势要拥。 当着父皇的面，亲情表演还是要做足。 朱棡微微不适，奈何对方热情已到眼前，只得轻拥片刻，随即分开。 “老九，之前你还像个孩子，现在可出息了，四哥佩服！” 朱棣话一转，笑容落在朱栎身上。 看他也要靠近的模样，朱栎忙摆手： “四哥，小弟有点洁癖，不太习惯这般亲热。 ” 此言一出，众人微愣。 朱棣面上僵了一下，眼底浮现怒意。 这分明是在拒绝。 “哈哈，这小子就这样，在我那儿也总是这个样子！” 朱棡急忙开口打圆场，话里意思分明—— 不是故意给你脸色，这人对谁都是这般冷淡。 “原来老九真有洁癖？” 朱棣干笑着点头，心下却暗自讥讽。 这边还在打趣，朱元璋猛然回头问道： “谁有洁癖？” “孩儿开个玩笑罢了。 ” 朱栎轻松一笑道，“逗四哥乐呢。 ” 随即，他话锋一转，喊向朱权： “十七弟，快让九哥看看。 ” “九哥！” 朱权早已等待多时，高兴地冲了过来，满脸崇敬。 他是朱栎最忠实的小粉丝。 见到朱权如此亲热，独独忽略自己，朱棣心中顿生不悦。 朱元璋看在眼里，便问他： “老四，你不舒服？怎么脸色这般？” “没事，父皇，天色已晚，请父皇先行入城休息，明日再继续行程为好。 ” 朱棣迅速答道，语气恭敬，转开了话题。 几人骑上战马，带着随从入城，大军依旧驻扎在城外。 进入北平后，朱元璋发现城中井然有序，看来朱棣确实把封地治理得颇为出色，甚至超过太原府。 “你这边也取消了宵禁？” “回父皇，孩儿还开设了五家大戏院和两条夜市街，夜里也很热闹。 ” 朱棣语带自豪，眼光不自觉地扫向朱栎。 “大戏院？” “请了戏班和专门写剧本的人，编排了些新剧。 比不上老九的水准，但百姓倒也喜欢。 ” 他嘴上说着谦虚，其实早已悄悄学习朱栎的方式。 自之前被朱栎拒借钱后，他就立誓要独立做事，不靠他人。 第138章 0138 朱棣笑着对朱栎说道：“九弟，你瞧咱这北平府和汉中相比，如何？” 朱权和朱棡闻言都看向了朱栎。 几人并未亲历汉中，甚至未曾踏足西安，自然也看不出这两座城市的繁华景象。 否则，朱棣也不会轻易提起比较。 旁边的朱元璋忍不住摇头，心知这个儿子怕是要自讨没趣。 “四哥这话真会开玩笑，汉中怎是北平可比的？”朱栎淡然一笑地回应。 朱棣心中所想他十分清楚，不过是想在皇父面前彰显一下自己的政绩。 可眼下这点成就，与汉中相较，确实差距还很远。 然而这种比较他根本无意争论，也觉得不值一提。 朱元璋自然看出朱棣的小心思，并没有点破，但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 才刚有一些起色就骄傲自满、自视过高，看来这个老四确实在退步。 近几年朱栎所表现出的才能和能力，给朱棣带来不小的压力。 听朱栎说出这番话后，朱棣脸上略带尴尬。 虽在治理下北平有起色，但他心中明白仍有差距。 尤其听到老九言语间的调侃意味后，他更加无所适从。 难道真想让九弟说出什么溢美之词来？ “老九这般称赞我倒是过奖了。 北平相较汉中尚有一定差距，能有今日的成绩，确实是用心经营的结果。 ”朱棣略显平静地回道。 “臣弟佩服！”朱栎作揖笑道。 朱棣闻言，五味杂陈，每次和这位九弟对话仿佛总带有一种被压一头之感，心下顿生几分复杂情绪。 说话间，父子几人已然抵达燕王府前。 与之相比，汉王府和晋王府在气势格局上稍逊风骚。 毕竟此地曾是元大都，燕王府也在原皇城基础上修建，规模之宏大丝毫不逊于应天宫。 酒足饭饱之后，朱元璋查看了北平府和燕王府的一些账册，随后与朱棣交谈起来。 “今年北平的商业税增收明显。 ” “恐怕这些钱财多半也都进了你的私库了吧？” 朱元璋翻着手中的账本随意地问道。 “父皇明察，儿臣只是与一些商人合作经营，说不上占为己有，很多做法其实都参照了老九的方式。 ” 他的意思很明确，我只是照搬朱栎的方法，没有做什么特别之事。 “看来你还算有头脑。 ”朱元璋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不过你的北平府既然有了这样的进项，军粮和军饷难道还不够吗？为何每次还要向朝廷请拨经费？” 听此言，朱棣神情微变。 “父皇有所不知，虽说有一些收入，但也难以应对北平军队的日常开销，如果朝廷不给予支持，确实有些难以支撑。 ” “做生意虽然有些收益，但也必须再次投入才能产生效益，因此资金依旧紧张。 ”朱棣解释道。 “好了。 ”朱元璋并未深入追问，“明日还要出征，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你让老九过来一趟，我还有事情要和他商量。 ” 听到这番话，朱棣表情略显难堪，但仍旧答应后退出小院。 不一会儿，朱栎接到通知，很快便进入朱元璋所在小院。 “你怎么看待老四的情况？”朱元璋开门见山地问。 “回父皇，四哥对我的敌意不轻。 ”朱栎微微一笑，“但我并未放在心上。 ” “这点我看出来了。 好在你胸襟宽阔，不会同他计较。 ” “从你现在展现出的能力与成绩来看，他那些小心思，也影响不了你什么。 他只是有些小算计，少了大格局。 ” “我现在反倒对那个姚广孝挺感兴趣。 ”朱元璋继续说。 “那个和尚无关大局，至于水泥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 ”朱栎语气平静，“儿臣也没打算长期独用此物。 等这次回程后，我会把制造的方法呈上，朝廷可就近设厂，无须再从西北调运。 ” 朱栎淡淡一笑，话语之中毫无芥蒂之意。 “很好，既然你不在乎那就最好。 可这样的举动，实际上等于削弱了你四哥的立足之本！” “等到水泥变得随处可见时，他所掌握的那点优势，根本没人会重视。 ” 听完这话，朱元璋也觉得有些无言。 这老四竟真以为自己能压过老九一头，简直是妄想！ 草原建城的消息传出，众人都感到震惊。 即使朱棣尚未有任何动作，朱栎原本也打算主动分享水泥技术。 毕竟全国多处都需要发展，不可能事事依赖西北提供水泥。 因此，朱棣的那些举动，终究是徒劳的。 一旦水泥制作方法公开，姚广孝所谓的功绩也就不足为道了。 “目前十七弟已经到了北平府，我们不必再绕路前往大宁，可以直接由北平出发，经张家口北上。 ” “第一仗你有什么打算？” 朱元璋将话题引向即将开始的北征。 出征在即，战前部署势在必行。 朱元璋也只想听听朱栎的想法，再给其他三位藩王分配具体任务而已。 “不如采用三路进攻的方式？” “首先由儿臣出击，先解决阿苏特部。 ” “由四哥率兵迂回北上，进入漠北方向。 ” “东路与西路分别封锁阿苏特部的退路，再向狼居胥山推进，三路最终在狼居胥山会师！” 朱栎干脆利落地说道。 “你要让老四单独领兵？” “那你打算拨多少人马交由他指挥？” 朱元璋闻言皱眉问道。 “左路由耿青率五千汉中军跟随四哥前进。 ” “右路由秦武率五千汉中军，随三哥和十七弟一同出征。 ” “剩下的两万人马由我和父亲亲自统领，担任正面攻击任务。 ” 朱栎笑着回答。 他让耿青陪同朱棣，是出于对其敏锐判断与丰富作战经验的考量，相较之下，秦武则显得更适合配合朱楧与朱桐作战。 “那是不是也要给左右两军装备火器？” 朱元璋再问。 “暂时不可以，不是信不过兄长们，而是除汉中军之外的其他部队，尚不适合作为火器使用主体。 ” “再者说，左右的任务是围剿而非硬碰，火器还是应当集中使用在中军主力之中。 ” 朱栎摇了摇头，做出解释。 “嗯，就按照你说的来办吧。 ” “万一火器落在老四手里，说不定哪天他就拿这东西跟你对着干。 ” 稍加沉思，朱元璋点头同意。 别说朱栎，他对朱棣如今也抱有戒心。 实在是那小子野心不小！ “这种东西不是想造就能造出来的。 ” “光是火器所需的钢材，就凭北平眼下冶炼能力根本达不到！” 朱栎听后一笑，不以为然。 这些他从不担心，就算真给了朱棣燧发枪与迫击炮，他也造不出来。 仅是炼钢一项技术便过不了关！ 更何况这种火器是整套工业化体系的结果，涉及机床、电力等多个环节，全都是朱栎从系统商城获得的。 北平目前连工业化门槛都未跨入！ 因此，别说朱棣，就连姚广孝这样的人物，最多也就仿出水泥这类低技术产品。 真正的高端技术，短时间内绝对拿不下来。 别忘了，即使有系统支持，朱栎培养研究所的技术人员，也耗费了好几年！ 自他到汉中就藩起，至今已九年！ “如此便无碍了，朕也可以安心！” 听朱栎解释清楚，朱元璋终于放下心来。 他先前还担心姚广孝能把火器这类东西仿出来，一旦仿出，事情就复杂了。 好在这些火器工艺难度极高，不是朱棣等人短时间内可以掌握的。 父子二人安排完这次战事，便各自休息去了。 次日清晨，朱元璋召集朱棣、朱权等皇子，明确了此次北伐部署。 出战兵力包括汉中军三万、太原军八千、北平军两万，以及朵颜三卫六万，共计十二万人参与。 朱棣统兵三万，含五千汉中军与五千朵颜三卫，从大同出发，沿鞑靼与瓦剌交界北上，防止鞑靼西逃。 朱棡与朱权带领八千太原军和三万朵颜三卫，从大宁向东，直指捕鱼儿海。 朱元璋与朱栎率领两万汉中军并二万五千朵颜三卫共计四万五千人，由张家口北上，直指狼居胥山。 左中右三路大军齐发，似要把鞑靼逼入绝境。 唯一可能逃窜的方向是北边——越过狼居胥山深入极寒之地。 第139章 0139 “旗号显示为汉字旗与一面日月龙旗！”外面迅速回应，“可能是汉中军与朱元璋亲征的部队！” 阿鲁台闻言怒不可遏，满腹疑惑。 这不是演戏，而是一场彻底的围剿。 他虽有五万骑兵，却难以正面对抗盔甲齐备的汉中军。 己方战力尚不如对手，硬拼定然吃亏。 唯有借骑兵机动性强的特点周旋，方可保命。 而且，朵颜三卫也是棘手难缠的劲敌。 正当他思索对策时，探兵飞马赶来禀报： “首领！明军大肆宣扬，声称要灭掉阿苏特部。 其他部落听说后纷纷逃跑，无人前来支援！” 这番话令阿鲁台暴跳如雷： “**！我遭难了，他们早晚也难逃一劫！这里守不住了，立即北撤，前往科尔沁深处！” 一声令下，全军开始后撤。 捕鱼儿海位于科尔沁，由呼伦贝尔一带组成，再往西即是狼居胥山。 蓝玉当年曾追击北元至这里，而今此地已归阿苏特部管辖。 虽然科尔沁水草不比漠南茂盛，故部族常年留居漠南。 面对明军压境，向北转移至捕鱼儿海是他的最优决策。 只盼明军到达时他们已经转移完毕，便会就此收兵。 一旦战事结束，他们便可卷土重来。 其他鞑靼各部首脑同样持如此想法。 得知成祖朱棣与朱栎亲率大军西征、灭亡东察合台后，便早早计划退路，避其锋芒。 谁也不愿率先与明军对抗。 燕王朱棣正当盛年，往昔横扫北方的余威仍存；汉王朱栎刚破东察合台，在草原人眼里更是一员虎将。 尽管对局势深感不安，各部却尚未惊慌失措。 这场大战主要针对阿苏特部，并未危及自身利益。 打就由他们打去，大军来了咱就先躲远点，等到他们撤军时，还能再回来。 这样一来，三路明军几乎毫无阻挡地向前推进。 所到之处，连敌人的影子都难觅踪迹，整个漠南宛如无人之境。 最终，三路军在漠南与大漠边界一带停下休整。 大军尚未开战，已震慑草原各部。 “在此休整七日，待粮草补给一到，立刻进攻狼居胥山。 ” 朱栎在朱元璋的马车中说道。 “这里就是曼达汉？” “正是漠南与漠北的分界线。 ” “如果我们在此驻扎，恐怕对面之人坐不住了。 ” 朱元璋看向车外，露出笑容。 眼下没见敌影也不着急，让他们先躲一躲。 这次北征目标与以往不同，并非单纯剿敌，而是重在占领土地。 待敌人反应过来时，故土已属大明疆域，必定气恼不已。 说白了，这一次的行动全然打破惯例。 “半月时间，若无干扰，足够步兵把粮草送至漠南。 ”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牧民留在此地，那些保持中立的小部落如何处置？” “是打算将他们集中起来，统一安置于曼达汉，修建城池？” 朱元璋接着问道。 “这些中立部落并未侵犯我军民，不可屠戮。 ” “我们的目的是长期占据此地，必须赢得当地人心。 ” 朱栎点头，随即叫来周通。 在他随大军出发前，先召集附近部落牧民。 不仅要让他们知道大明将在其故地筑城，还要调动他们参与其中。 十五万大军不仅带着粮食，还带来了大量建材物资，只为筑城所需。 只要粮草与人力逐步到位，城池便可动工。 与此同时，朱棣与朱棡率左右两军抵达漠北前沿，并顺利完成驻扎，这原就是预定计划。 进入漠南已逾十日，粮草所剩无几，只有新一批供给到达，才可继续深入。 从根本上讲，此战不只是杀敌，更要稳步推进、牢牢把控漠北全境。 一旦吞并鞑靼部，瓦剌便难以独立支撑。 这段时间，瓦剌也处在观察之中。 大明军队进入漠南的消息早已传开，但他们稍作停留后并未继续北进，这一情况也让瓦剌方面很快得知。 瓦剌推测，可能是明军补给不济，短期内无力深入，甚至可能不久后便退兵。 毕竟漠南和漠北不同于西域，没有坚固的城池，也不适合耕种，明军即便占领，也难以长久维持。 因此不管是鞑靼还是瓦剌，都认为明朝撤军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十天之后，瓦剌与鞑靼都被震惊了。 留守漠南的探子返回报信，称数万明军再度深入，并带来大量物资，还征调牧民在曼达汉开始建造城池，一时之间，草原各部震动。 瓦剌准格尔部首领浩海达峪与儿子马哈木听闻此讯，神色严肃。 “父亲，明朝这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是要 permaly 占据漠南吗？”马哈木皱眉问道。 “不必惊慌。 明朝军队历来不擅建城屯守，此举很可能只是震慑手段，也许不过是修筑几个营地罢了。 ”浩海达峪冷静分析。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是不是该联系一下汉中的那些人，打听明军究竟意图何为？”马哈木继续提议。 “暂且不要轻举妄动。 如今不是谈买卖的时候。 朱栎那人心机很深，我们这点关系在他眼里不值一提！”浩海达峪摇头拒绝。 他很清楚，朱栎虽然看重与瓦剌的贸易以换取战马，但这并不意味着明军不会消灭瓦剌。 如果有合适的契机，大明军队绝不会手软。 “阿鲁台多次派人前来求援，希望与我们联合对抗明军，这事该如何处理？”马哈木忧虑地问道。 目前，鞑靼最强的两个部落分别是阿鲁台统领的阿苏特部，和身为大汗的鬼力赤所控制的乜克力部，后者为窝阔台后人乌鲁克特穆尔一支。 “暂时不答应。 现在明军动向还不明确，若我们贸然参与其中，不仅难以发挥作用，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阿鲁台也好，鬼力赤也罢，最好的选择便是撤往捕鱼儿海避其锋芒，说不定几个月后，明军便会主动撤离。 ” “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会给明军进攻的理由，让瓦剌也陷入战争。 ” 浩海达裕态度坚决地说。 “好，我马上让他们撤走。 ” 马哈木答应了一声，随即离开营帐。 …… 但没人预料到，除了曼达汉地区，东路与西路的明军也开始屯兵，大量修建防御工事。 朱元璋更派耿炳文率领十五万人运送物资深入草原，修筑城防，明显是要长期占据。 至此，草原上的明军总兵力已达三十万，而且多数不是野战部队，而是专事守卫与建设的兵力。 这说明，朝廷的目标远远不止打一仗，而是要长期掌控草原。 直到这时，浩海达裕才猛然醒悟：这次明军是真的想占据草原了！ “三十万人驻扎草原，并建起六处要塞，难道明廷是要把整片草原变成防线？” 哈马木震惊地说道。 “以朝廷的国力恐怕无法长期负担，不过——” 浩海达裕神情凝重地说道，“不要忘了，汉王朱栎也参与其中。 ” “这显然是朱栎押上了全部力量。 ” 他的脸色变得更为沉重。 “我们该怎样应对？” “明军这架势，仿佛是要吞下整个草原！” 马哈木闻言立刻慌张起来。 不仅是他父子俩忧心忡忡，整个草原上的大小部落，无论是瓦剌还是鞑靼，听说明军已在草原屯驻三十万兵力、设立了六处军事基地，全都开始紧张不安。 如果是在过去，这样的部署顶多撑几个月，一旦后勤难以为继，明军就会撤兵，草原终究还是他们的天下。 可是现在形势大不一样！ 朱栎拥有强大的资源供给能力，足以保障三十万军队长年据守草原！ 这意味着，明军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留下来了！ 不是暂驻，也不是游击，而是要在这里扎下根来。 要么拼死一战把他们赶出去，要么彻底放弃草原！ “阿鲁台和鬼力赤那边有消息了吗？” 浩海达裕皱着眉头问道。 “还没有情况。 不过看情形，他们只有两个选择——奋力一战，击退明军；或者暂时隐忍，等待时机！” 哈马木神情严肃地说。 “不，他们还有一条路。 ” 浩海达裕沉声道，眉头紧锁。 “什么路？” 哈马木满脸困惑。 “他们可以向西迁徙，进入瓦剌境内，甚至依附我们。 ” “这也不错啊。 ” 哈马木眼睛一亮，“要是阿鲁台真来投靠，我们的实力岂不大增？漠北就再也没有对手了。 ” “你太天真了！” 浩海达裕冷冷斥责，“你有没有想过，明军会怎么反应？他们是冲着鞑靼来的，如果我们接纳他们，就等于替自己招来战祸。 ” “可是……明军虽有三十万驻扎在草原，但他们多为步兵，骑兵不到十万。 第140章 0140 明军进入漠北已有月余，三路大军持续推进，渐渐压缩了鞑靼的生存空间。 再往前，距离狼居胥山已不远，呼伦湖与贝尔湖也在视线之内。 更让二人恼火的是，敌军稳扎稳打，轻易拿下了捕鱼儿海以南的大片土地，已在多地设防。 这无异于掐断了鞑靼将来东山再起的退路。 “阿鲁台，都是你太过轻信朱棣！” 鬼力赤怒声责问。 在他看来，这次是彻底落入大明的圈套。 “即便我不与燕王合作，你以为明军就不会来吗？” 阿鲁台回敬道，“他们若真想动手，根本不会缺理由，没有机会也会制造机会！” “我不管你这些辩解。 ”鬼力赤语气急躁，“你说吧，现在该怎么办？” 阿鲁台沉默片刻后开口：“眼下只能做三手打算。 ” “第一，集中人马迎敌，但结果未知。 ” “第二，联络瓦剌共抗明军，但代价或许不小，还得提防属下的部落转而倒向他们。 ” “这两个办法都不可靠。 ”鬼力赤皱眉回应。 真若那样，鞑靼要么死战，要么被吞并，都不是出路。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 ”阿鲁台低声道，“拖，耗到他们撑不住。 ” “他们不可能一直供养这么多兵马在这片草原。 ” 鬼力赤没有继续发问，而是保持沉默。 阿鲁台的意思很清楚，当下别无他法，唯有静观其变。 他与阿鲁台看法一致：明军难以在草原久留。 唯一的办法，便是等待。 朱元璋并不在意漠北各部纷纷逃离的状况。 逃，就逃吧。 暂时能逃得掉，难保一辈子都不见踪影。 他更没有下令追击，茫茫大漠中十几万兵马就如同针落在 haystack 中，根本无法锁定目标。 目前，他已在漠北东部站稳脚跟，牢牢掌控着局势。 对朱元璋而言，敌军只有两个选项可选： 回来和谈，臣服明廷。 否则只有决战，彻底终结对抗。 朱元璋并未虚度这段时光，而是集中精力钻研地形图。 他与朱栎一道研究如何安排边防要地、修筑工事、布置兵力，筹谋彻底稳固整个漠北战线。 除朱栎之前提议的五个建城点，朱元璋还在地图上划定了六个重要的军事位置。 周边草原则可分配给归附的中小部落驻牧，而该区域的实际掌控权将归边疆镇守的藩王统领。 马车上，朱元璋一手持着漠北地图仔细查看，一手不时画点标注，忽然出声问：“老九！瓦剌那边有没有动向？” “目前尚无任何动静。 ”朱栎淡淡一笑，“瓦剌不傻，他们当然希望将鞑靼挡在自己疆域之外。 ” 但若瓦剌出兵助鞑靼，就等于给明廷以出兵征伐的口实。 “按你这话，咱不就放着他们先不管？”朱元璋像是在试探。 朱栎依旧从容，“父皇多虑了，不管他们是否出兵，迟早躲不开这一步。 ” “咱们对鞑靼的压制越强，鞑靼就不得不以更多办法逼迫瓦剌联手。 ” “就算不联手，双方也迟早先动起手来。 ” 朱元璋听完开怀大笑：“九娃子啊，你倒是将鞑靼和瓦剌都琢磨透了。 ” 朱栎继续说道：“这场战事的走向早已明确。 无论是哪一方，最终都会面对臣服、投降或是抵抗的结局。 ” “微臣推测，最后可能出现的情形是，瓦剌与鞑靼当中有人归附大明，也有人坚持反抗。 ” “眼下最优之策，当是借助其内部力量互相牵制，以此减少我军的损耗。 ” “很好，你的判断切中要害！” 朱元璋面带笑意，频频点头，“朕未曾想到，这一仗虽说耗费些时日，却比当年西征更为顺利。 ” —— 漠北，燕王朱棣大帐之中。 “圣上还未有新的旨意下达？” 朱棣于帐内来回行走，神情焦躁。 “回殿下，暂未接到进一步行动的命令。 ” 张玉语气略显无奈，“恐怕需待前军筑好要塞，朝廷才会有下一步安排。 ” “这些琐事理应由下级操办，我们在这里干等算怎么回事？” 朱棣满腹不悦地说道，“老爷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谁能懂！” 他们在这漠北已有近两月，每日不过对付些散兵，其余部落不是远逃便是请降，偏偏还不能动手屠戮。 这状况叫朱棣烦躁不已！ 此番北征，他本意是立下功劳，以得父皇重视，谁知被困军营，几乎无事可做。 “皇上恐怕是想以逸待劳，待我军稳住阵脚后，敌军再无反扑之力。 ” 张玉倒是明白此举的好处，虽不够酣畅，但稳妥低损。 可他也清楚，这种方式并不合燕王脾性！ 只是主帅乃是皇上亲临，军令由圣上亲自颁发，谁也不敢轻违！ 即便朱棣心中百般不悦，也只能强自压抑。 “耿青带来的五千汉中军又在做些什么？” 朱棣转身询问张玉。 此番耿青率军同行，说是协同作战，实为监督其行动。 若无此人在侧，他早便自作决断主动出击了！ 正因有耿青压阵，他反倒难以轻举妄动。 如若下令命耿青领兵出征，对方也可轻易推脱——那道禁战固守的旨意，正是圣上亲口下达，耿青自可以此为由不听调度！ 换成别人，朱棣早已找借口处置，可眼下连动一动手都不敢。 一来怕惹出事端，二来耿青根本不怕他！ “他们整天在营中练兵，只派了十几个探子，根本没有出战的意思！” 张玉苦笑说道。 “简直是无所作为！你找个机会跟他谈谈，看他有没有可能被劝动，主动对**发起进攻！” 朱棣阴着脸对张玉吩咐。 “这恐怕办不到。 ” “他是汉王亲信，对汉王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擅自行动？” 张玉无奈地回应。 他清楚朱棣仍在耿耿于怀，但这种手段根本起不到作用。 耿青不是轻易能说动的人，万一话说得不对，惹恼了他，反而可能把自己牵连进去。 “那你有什么建议？” 朱棣语气不悦。 “我一看见汉中军的人就烦！” 话音刚落，朱能走入帐中禀报：“殿下，汉中的工程队到了。 ” “来了就来了，难不成还要我去迎接？” 朱棣皱眉不高兴地说。 他现在感觉自己像个工头。 “可是皇上交代过，这事归您负责。 ” 朱能小心提醒。 朱棣这才没了脾气。 这项任务的确出自皇帝旨意，要他亲自督办，必须一个月内建好军事要塞，三个月内建成城池。 耽误了时间，颜面尽失的不止是他自己。 身为左军统帅，完不成任务第一个担责的就是他。 “好，我倒要看看这汉中工程队有多厉害，一个月要塞，三个月建城，难不成真能腾云驾雾？” 朱棣冷哼一声，起身往外走。 此次调来的工程队由朝廷和汉中方面共同组成。 汉中派出技术人员，朝廷安排劳力，再加上归降的草原部民，人手非常充足。 仅安排给朱棣这一路就有十几支小队，每支都有专门负责人，专业水准甚至让他自叹不如。 北平怎么就没见过这样的队伍？ 以往修建房屋皆依靠强征劳役，如今已转为工程项目化管理。 漠北建城一事由汉王提议，并获得皇上认可，因此西北多家工程队争抢参与机会。 能进入漠北的施工队伍全凭实力入围。 有这些专业队伍配合军队，只要资金充足，短短三个月便可在荒野之上筑起一座新城。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经费必须到位。 由于远赴边地，来自西北各地的劳力薪资皆按双倍计算。 此次工程耗费了汉中、西安、应天三地至少半年的商业税收。 无论朱棣是否情愿，重建工程仍必须展开，否则无以向皇上复命。 朱棣在漠北坚持三个月，每日奔波督办两座要塞和一城建设，终迎来接近竣工的节点。 这段时间他一直希望找到出手的契机以名正言顺地反击，但现实却是另一番景象——无论鞑靼还是瓦剌，全都刻意避开明军，未发生任何摩擦。 对于近年来一向求战心切的他来说，这无疑是一段极为憋闷的日子。 与此同时，在漠北巴彦的朱元璋与朱栎主营之内，气氛较为轻松。 第141章 0141 十二万骑兵补足粮草兵员后，再度整军出发，目标直指狼居胥山。 与此同时，遍布漠北的探子们从明军的新据点返回各自部落，也将明朝将在漠北长期驻守的消息传播开来。 一时间，不论是鞑靼还是瓦剌，整个漠北为之震动！ 三个月之内竟能建造如此多的堡垒与城池，明朝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在这草原之上建城，真的有用吗？ 难道朱元璋已失去判断力？ 明朝的这些举动，摆明了是要长久占据漠北！ 汉人与游牧族群之间的一个关键区别，就在于是否依靠城池而生存。 汉民族以农业为本，土地固定，因此建城设防，百姓世代依赖城池生活。 游牧族群却完全不同。 城池于他们并无益处，反而是一种负担。 他们以放牧为生，随着季节流动迁徙。 在他们看来，建城毫无意义，与生活方式格格不入。 或许城池在敌人来袭时可暂作屏障，可一旦城被攻破，后果不堪设想。 相比依靠固定城池，广阔的漠北反而给予他们更大的生存空间和灵活性。 战事不利时便可撤退逃逸，毫无牵挂，损失也轻。 这也正是穷困与富庶之间的差异。 越富足，所虑越多。 而无城无地者，反倒无忧无惧。 游牧部族正是依靠这种方式延续至今。 可是如今的明朝打破了这一传统！ …… 准格尔部…… “父亲，明军已经建成城池与要塞，主力骑兵正深入漠北，看来他们志在控制整个漠北地区！” 马哈木神色凝重地向浩海达裕报告。 “那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应对？” 浩海达裕皱眉问道。 “不能再坐以待毙，趁鞑靼尚有力量，我们必须联合他们，将明军赶出漠北！ 漠南已经沦陷，漠北决不能失守！” 马哈木态度坚决。 “但最近许多部落正打算派使者前往明朝，寻求和谈。 ” “就算瓦剌和鞑靼联手，恐怕也无法抵挡明军。 ” 浩海达裕缓缓摇头。 瓦剌内部也并非完全团结，各部都有各自打算。 一旦明军发动进攻，必然有部落选择倒向明朝。 这对瓦剌与鞑靼而言，形势只会更加严峻。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马哈木显得焦急。 “你明日便联络其他部落首领，一同面见明帝朱元璋。 若能通过谈判让明军撤兵，哪怕付出些代价也可接受。 ” “只要不过分，我们都可以暂时答应，等明军退出后再作其他打算。 ” 浩海达裕思索片刻后作出安排。 “向明朝求和？这事理应由鞑靼的人先去做。 ” 马哈木眉头紧锁。 阿鲁台与鬼力赤恐怕没有这样的胆量，而其他鞑靼部族早已无路可走。 如今鞑靼只剩下捕鱼儿海一隅之地，一旦明军占领狼居胥山，那么鞑靼覆灭只是迟早的事。 “他们那边一定比我们还着急，你照我说的去办。 ” “若是无果便即返回，但一定要阻止鞑靼各部集体投降明朝！” 浩海达裕语气郑重地叮嘱。 “我明白了，立刻去准备。 ” 马哈木终于答应下来，转身离开了帐营。 倘若鞑靼真要归附，那对瓦剌将是极大的威胁，哪怕仅是居中调停，他也必须打破这局面。 唯今之计，只有效仿往昔做法，促使鞑靼与明朝冲突，方最符合瓦剌长远之利。 …… 接到朱元璋下达的出兵诏命后，燕王如卸千斤重负。 这段日子做后勤差事已令他颇感厌烦。 便在即日率所有马队星夜奔赴皇帝驻地。 其时，晋王、宁王亦分别领兵自东路进发狼居胥一带。 数日后，三大主力军在狼居胥南山脚色尔格楞地界汇聚一堂。 “老九啊，你说这可就是你口里那座乌兰巴托？那边那列山脉莫非便是传说里的狼居胥山？”这番话乃是太祖头回涉足塞北腹地所说之语，特别抵达这座具重大寓意的高山之下，不禁问向朱栎。 自古以来，狼居胥皆为诸部敬仰之山，从匈奴时期始即被尊奉至极。 朱栎微微一笑，表示所言不虚。 封禅于此唯冠军侯一人曾真正实现，史册留名。 朱棣在一旁进言：“陛下不如趁此时机直取狼居胥山顶，莫论 ** 态度如何，这片地界我军终归要收入辖控！” “不让打仗就四个月闷着，这都急了？”太祖望着他轻问。 此山于诸部中尊贵无比，常人不敢踏进一步。 此话几乎等同宣战，意即向漠上群雄同时宣示战意。 燕王听出其父意有所悟，神色略显局促，心中实早已迫不及待。 此番深入塞北四个月，由三至六，半年已过，难道当真要一直耗至岁末寒冬？ 实则他内心早已不愿再多等候，盼战之念跃然言表。 朱元璋沉声道：“我明白你的想法。 谈判是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也为减少我们的对手，降低将士伤亡。 ” “我相信你能赢，但你也应思考如何减少损失。 ” “更关键的是，我要让漠北真正归于大明，实现长久安定！” “若只是一味强攻，即使征服他们，心中仇恨犹在，终究是隐患。 ” “老九说得没错，治理漠北要联合一部分、削弱一部分，借力打力，才能稳住局面。 ” 朱棣本想辩解几句，但朱元璋并未给他开口的机会。 开始他并未在意，可当听到最后一句，他顿时愣住了！ 老爷子竟拿朱樘说过的话来敲打自己？ 难道是在说，自己的战略眼光比不上朱樘？ 朱棡和朱权看着朱棣，心想，面对皇上和朱樘，老四竟敢这样直言不讳，真是自找不痛快。 “陛下，鞑靼和瓦剌的使者到了！”周通赶来禀报。 “总算来了！我就知道他们坐不住。 ” “想必是担心我在狼居胥山与乌兰巴托筑城设点吧？” 朱元璋听后颇为得意。 此举果然击中对方要害！ 其效之快，远超预期。 如此布局，非有足够实力者不能为。 如今唯有朱樘有此魄力！ 大明也因有他在，才能做到胸有成竹。 “带他们进来。 ”朱枥对周通吩咐。 不多时，朱元璋率诸子走入大帐。 鞑靼与瓦剌各部二十余人已在帐中，神情不一。 见皇帝进门，他们以草原礼仪相迎——右手抚胸，躬身致意，却不跪地。 对此，朱元璋未作反应。 他知道，终有一天，他们会真心下跪！ “你们既然来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无论谈话结果如何，今日朕在此郑重承诺，必定保障你们平安，并会礼送各位回程！” 朱元璋端坐在大帐之中，凝视着这些草原来客，神色镇定地说道。 这番话语落下，众人神情皆有变化。 他这份笃定的态度让人费解。 其实在抵达之前，他们早已目睹漠北新建的一座座城池与要塞，内心震惊之余也感到深深的不安。 那可都建立在属于他们的疆域之上！ “尊贵的大明皇帝陛下，我科尔沁愿向大明称臣，呈上国书，与大明结为长久之好！” 科尔沁使者立刻站出来率先发言。 “世代交好？可当初我大军还未出发，为何不见你们如此诚心？如今畏惧我军兵锋才来说和？” “你们是否知道此次北伐我大明耗费了多少兵力物力？” 朱元璋语气平静，却带着质问。 “陛下，我等愿赔偿大明的一切损失，以牛羊、金银乃至五百里漠南之地为赠，请陛下下令退兵！” 使者顿时面色大变，迅速抛出条件。 “荒谬！战与和由你们随意定夺，那岂不把大明视如掌中之物？”朱棣沉声喝道。 众人神色顿变，大帐之中气氛骤然紧绷。 “燕王所言在理。 自大明建国以来，你们鞑靼瓦剌哪曾真正安守边境？无数百姓遭劫、财物被夺，这旧账你们自己可敢细算？” 朱元璋语气平和却威严十足，“况且那长城以外之地今属大明，还何需你们让出？此次北伐之志，并不止于漠南，整个漠北，终归属于大明所有。 ” 听到这里，众使者神色凝重——皇帝的态度已无比明确：归顺与战争，二者任选其一。 这场会谈已无继续意义。 “你们也一样有家有口，何必让家人风餐露宿？如今朕在边境建城，你们族中老小可安然居住，房舍可换以廉价购得之法，只要你们愿意安稳生活。 ” “谁能不愿有家可归、无须再四处漂泊？” 话风一改，朱元璋竟开始劝说对方。 第142章 0142 父亲浩海达裕所言不差，国家大事前，过往情分不过是尘埃。 至于所谓的互市贸易，在对方眼中本就无足轻重！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刀兵相见。 ” “大明总说我们 ** 骑兵无敌，那就来战场上一试高低。 ” 朱元璋这时哈哈大笑。 “悉听尊便！我们走！” 马哈木冷笑一声，起身大步离去。 其余来使见状，也只得相继退场。 议和已告破裂。 所幸朱元璋言而有信，并未派人阻拦，让他们安然离场。 “老四，你的机会到了。 ” “只要胜这一战，你的儿子们便可有封地。 ” “老三与老十七也是如此！” 朱元璋笑意盈盈，对朱棣、朱棡等人说道。 至于老九，他早已无需加封，将来皇位也将归属他。 册封之事，可由他再传予子孙。 “父皇当真是这个意思吗？” “可以直接在漠北受封？” 朱棣初闻时面露喜色，但想到漠北苦寒，心情顿时低落几分。 相较江南的富庶，那里实在过于贫瘠，但一想到西域也不算好地方，心中才稍微宽慰。 朱元璋语气坚定地回答：“就在漠北！你们攻下的土地，便是你们的功劳，未来子孙也有资格分封于那里。 至于能不能封王，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 朱棣急忙问道：“那儿臣家中两位尚无建树的儿子，是否也有封王机会？” 朱元璋笑道：“你说的两位，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 朱棣一愣，随即回答：“确实有三个，但世子炽儿将承袭儿臣的爵位，怎能再另行封王？” “如今我要改了规矩。 ”朱元璋目光炯炯地说，“今后藩王不可世袭。 要想就藩，必凭功劳和能力而来。 朱氏子孙越来越多，王府之位不能留给庸才。 无论是谁，想当藩王，就得在战场上建功，或者进皇卫军校立身，单靠血脉，不顶用了。 没有本事的，要么留京师，要么待在父兄封地老实度日。 ” “父皇，这事儿臣不敢苟同。 ”朱棣急道，“倘若世袭之制被取消，是否会引发动乱？” “怎么就会出乱？”朱元璋淡淡反问，“你不当燕王了，但若为你三子各打出一处功绩，就能得三个王位，不是比原来还多了两个？你岂不是赚大发了？” 朱棣怔了怔，细想之后，倒觉得这话也有几分理。 最后，朱元璋说道：“这件事先搁一搁，等漠北战事一毕再论。 ” 他挥挥手，话锋一转：“眼下还是谈仗怎么打，战场定在哪更为稳妥。 ” 对如今的朱元璋而言，彻底掌控漠北已成当务之急。 他心中已有一幅蓝图：要在漠北兴建城池，留下本地人口，还会从境内调派百姓过去定居。 同时也要开辟道路，贯通漠北与中原之间的商业往来。 用老九的说法，只要漠北方面改善条件，给予更优厚的政策，自然会有百姓愿意迁居而来。 同时，这也能促使当地的牧民愿意定居城镇。 谁不想安稳生活，谁又愿意长年在荒野中吃尽苦头？ 一切计划都在有序进行，然而最终都得取决于即将来临的这场决战结果。 “儿臣建议，将战场定于乌兰巴托外的阿尔格兰特。 ” 朱栎看着地图，神情严肃，“倘若他们真的不敢迎战，我军正好可顺势挺进狼居胥山，到时候看他们能否继续按兵不动！” “好，就这么决定。 ” 朱元璋一口答应。 与此同时，各部落派出的使者，包括马哈木，均已返回各自部族，将谈判的结果禀报本部首领。 瓦剌与鞑靼此次达成结盟，共计集结二十多万人马，几乎所有的未归顺明军的草原部落均在其中。 这是两个势力首次真正意义上的联合作战，联手应对来犯之敌。 或许这也注定是他们彼此唯一的一次，同时也是最后的一次并肩对外。 十日之后，大明十二万骑兵，迎战由瓦剌与鞑靼所统率的二十多万骑兵，于乌兰巴托城外阿尔格兰特平原列阵以待。 草原各部首领一见到明军阵列当中那支汉中军整齐划一、人人披甲的身影时，无不惊惧。 这三万人的精锐之师极大提升了整体的披甲比例，大约每四名骑兵就有一位身披全甲，这等武装程度显然非比寻常。 “哼，这些人**怎么停下来了？” 朱元璋站在马车上，借助望远镜眺望敌军黑压压一片的阵营，脸上掠过一抹冷意。 他随即下令，派遣朱棣与朱棡各领左右翼骑兵，向二十五万敌军发起首波攻势！ 对于这样一个瓦解敌人兵力的绝好机会，朱元璋当然不会错过。 在**的二十五万骑兵面前，大明此次投入十二万骑兵正面应对，而朱元璋更调动其中八万人组成左右翼进行夹击，仅余下四万中军正面直对**军队阵容。 而敌军方面则以瓦剌浩海达裕、马哈木父子与鞑靼的阿鲁台及鬼力赤分领兵马指挥作战。 看到明军两翼推进，阿鲁台冷冷道：“大明还真把我们当成任人宰割的部族了？”鬼力赤则注视着明军旗幡，开口道：“领军的是燕王朱棣、晋王朱棡与宁王朱权。 ” 浩海达裕脸色却不轻松：“那汉王朱栎与汉中军又在何处？” “或许就在朱元璋身边，提防我军奇袭中军！”马哈木推测。 鬼力赤眼神一闪：“既然如此，我们直接冲中军，拿下朱元璋！” “好！我也正想对付那汉王！”阿鲁台随即附和。 “别低估他们。 ”浩海达裕提醒，“汉中军极为善战，瓦剌与之正面对抗时吃过亏。 ” 他虽没有明说过往惨败的经历，语中戒备之意却清楚明白。 如今鞑靼愿意正面迎击这支精锐，于他而言正合适。 能说的已经说过，结果如何由他们自行承担！ 比起汉中军，他更愿面对其余藩王所部。 “动手吧，明军已经压上来了！” “你们牵制其他藩王，朱元璋中军交由我们处理！” 鬼力赤并未真正把警告听进去。 他率领十多万铁骑，怎会对付不了区区几万汉中军？ 马哈木早就等不及：“父亲，我去拦住燕王朱棣，另一翼由你坐镇！”说完，他率兵直冲朱棣而去。 …… 此时朱元璋依旧坐在宽敞马车中，举着朱栎提供的望远镜观察前方局势。 数十万兵马在这辽阔战场展开，远处局势单凭肉眼已难分辨。 多亏朱栎提供的这器械，让他清楚掌握战局变化。 “哈哈，这帮鞑子果然中计！” “你猜得没错，那个马哈木果真去了朱棣那边。 ” “鞑靼十几万大军正奔我们而来。 ”他放下望远镜笑着与朱栎说道。 远处骑兵距离还有三到四里。 “若换做瓦剌领军，他们一定会让鞑靼先对付我们，自己从中取利。 ”朱栎轻声道。 瓦剌与鞑靼虽结为同盟，实际各自算计，并不信任彼此。 鞑靼轻敌冒进，必定会选择正面突袭朱元璋。 瓦剌深知汉中军强悍，反倒希望鞑靼先行冲击，以减少自身损失。 双方各有算计，却全然落入朱栎的布局之中。 “我们现在还剩多少迫击炮？” 朱元璋回身问道。 “最近几个月又送了一批，总共有千门左右，炮弹也有一万余发。 ” “再加一万支燧发枪、二十万发弹药。 ” 朱栎笑着补充。 “好！” “等他们再近一些，让迫击炮全部就位。 这一次务必将鞑靼骑兵重创，至少让他们损失八成！” 朱元璋听完十分满意。 “儿臣遵命！” 朱栎领命后，朝身后不远处的周通微微示意。 此刻，一千多门迫击炮早已严阵以待，两万配备了燧发枪的汉中军也做好准备，静静等待命令。 实际上，两翼出击不过是个诱敌之计。 明军兵力仅为对方一半，若分散成三路强攻，并非良策。 合兵十二万还可震慑敌军，一旦分兵，反倒会让鞑靼有机可乘。 朱栎深知，俘虏朱元璋，或取他首级，足以激发敌军狂热。 阿鲁台必会中计而全力追击。 他还有十足的底气，那就是敌军并不知晓汉中军已经配备了燧发枪与迫击炮这些利器。 这时，阿鲁台与鬼力赤各自统领着军队全速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 “明军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们是根本不把我们鞑靼放在眼里？” 二人疑虑顿起。 但面对疾驰而来的骑兵，明军依旧不动声色，毫无还击之意。 他们心中开始隐隐不安。 “是不是中了埋伏？”鬼力赤眉头一皱。 “应该不会，即便埋伏最多也是这些人。 ”阿鲁台不以为意。 第143章 0143 每一轮轰炸都能掀翻数十步内的人员马匹，成片敌人被撕成碎片。 首轮打击下，数以万计的兵力便遭到重创，敌军阵势顿时陷入大乱。 “这是什么手段？！”鬼力赤双眼睁大，震惊不已。 而与此同时，燧发枪的密集齐射再度将敌军压制。 一个个骑士应声落马，甚至盾牌都无法抵挡子弹的穿透力。 “不对，我们离他们至少数百步开外，他们怎能打到我们，还能击破盾牌？！”阿鲁台脸色惊骇，慌忙勒马转头，想要逃离战场。 “等等，等等我！”他大叫着，惊慌中已顾不上任何军令。 鬼力赤眼见阿鲁台弃阵逃命，顿时急躁地指挥队伍向后撤退。 但战局已然逆转——他们被死死钉在火海之中。 朱栎站在高处静静观望，神色冷静而从容。 “第二轮射击！” 第二波轰击轰然降临。 紧接着，炮营又进行了第三轮轰击！ 还有第四轮！ 第五轮…… 接连不断的炮击使战场沦为一片焦土。 参战的部落首领们无不惊惧万分。 虽说他们也曾同明军对敌，知道明军配有火器，但以往火炮火铳的装填速度远没有眼下这般迅猛，简直第一波刚刚落下，第二波立刻便来。 整个进攻节奏紧凑而连贯！ 再加上那种毁灭性的破坏力，几乎无从抵挡，全是大面积杀伤！ 汉中军无需精确定位，仅凭借火力覆盖，便足以令整个战区彻底坍塌！ 炮火连续倾泻数十轮，鞑靼十几万骑兵伤亡惨重，断臂残肢随处可见，战场上血流成河！ 瓦剌部队在数里之外也察觉到了火光与声响异常。 正与朱棣军队胶着的十余万瓦剌将士一时震惊，纷纷不明所以。 谁能想到前方战场突然遭遇此等武器？ 上百门火箭炮同时开火，每一枚炮弹都会夺走大量生命！这些草原战士多年来从没见过这样的攻击！ 总计二十五万大军，经过几轮轰炸与打击后，余下的几乎都乱作一团！ 相较而言，起初瓦剌局势还算可控，但很快随着汉中军神机营加入，整体力量开始明显倾斜！ 尤其是他们装备的火铳射程远、穿透力强，普通盾牌无法抵挡。 即使着铠士兵，也会被直接击中，纷纷倒在阵中。 士兵失去战意，不少人丢下武器逃跑，毫无抵抗之意。 这是一场压倒性的火力碾压，对草原部族来说，形同降维打击！就算十几人围攻，都难以击败一名装备先进的汉军！ “撤！立刻撤退！” “他们火器太强，咱们打不过！” 阿鲁台和鬼力赤满面狼狈奔至浩海达裕面前大叫。 “退！”此时的浩海达裕已不愿深究细节，当机立断发出指令。 眼前的死伤之巨超乎预料，战事刚开始不过顷刻，损失却极其严重，绝不能无谓送命！ 此时马哈木已被朱棣大军团团围住。 他急于立功，竟妄想与朱棣正面对战，甚至打算擒获威名赫赫的燕王。 然而愿望美好，现实却极为残酷。 朱棣亲自领军，马哈木根本无力抗衡。 他率军冲入明军阵中时，才发现自己已被重重包围，想抽身离去却为时已晚。 “你们先撤，我得去救我儿子！” 浩海达裕眼见儿子被困，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带领身边的士兵朝马哈木方向冲去。 战场上喊杀声与悲鸣声此起彼伏，混战直至夜深仍未结束。 鞑靼各部在明军强攻下节节败退，最终纷纷溃逃。 尸横遍野、硝烟弥漫的战场让朱元璋也神情凝重。 “这便是火器之威！难怪老九说它将彻底改变战争格局！”他由衷地感慨道。 --- **180：朱元璋大胜，各部族领袖亲历“封狼居胥”** 明军中军帐中，朱元璋与朱栎查阅最新战报。 此役估计杀伤敌军十万至十五万。 因大量敌军被火炮炸碎难以辨识，仅清理出八万左右首级。 明军伤亡共分两部：一是汉中军，伤近千人，阵亡不足五百人，重残者皆安排退役；其余为藩王部属，伤亡合计约八千人。 以不满万人的损失换取歼敌十几万的战绩，朱元璋非常满意。 他也清楚，这些草原战士本以骑射见长，地形熟悉、灵活机动，在敌多我少的局面下能击溃对手过半已是不易的胜果。 此役不仅是胜利，而且是一场压倒性的大胜！ 即使敌人侥幸逃脱，在下次再见明军时必会胆寒。 此等心理创伤短期极难恢复。 如此一来，草原诸部又有何资本再来挑战？ 待大明在漠北建城完毕，军队长久驻扎之时，他们便再无可乘之机。 战场清理过程中抓获了大量敌军俘虏，大约八千多人，其中包括被发现尚存气息的伤兵以及企图装死躲避的人员。 朱元璋随即对如何处置这些俘虏做出指示，强调首先要救治能救的人，无法挽回的也不能加以虐待。 就在此时，周通匆匆赶来禀报：“汉王和燕王殿下至今尚未返营！” 皇帝听后神色骤变：“可查明燕王前往了什么地方？” “有消息称燕王领兵追赶马哈木和其子浩海达裕了！” “太过冲动！漠北环境复杂，穷寇不宜过度追赶，若有闪失如何善后？” 朱栎随即插话：“晋王与宁王是否返回营地？” “两位殿下已经归来，并在整顿军队！”周通迅速回应。 这番话稍微缓解了朱元璋内心的忧虑。 所幸并非所有皇子都像朱棣这般莽撞。 此时再度有人飞报：“陛下，燕王回营了！” “可有人负伤？” “回陛下，燕王安然无恙，马哈木与浩海达裕父子也被擒获！” 得到传报后，朱元璋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即便近年来朱棣的一些行为让他感到不满，骨肉至亲的情感让他难以完全放下担忧。 朱棣很快带张玉与朱能进入大帐，押送已遭绑缚的马哈木父子觐见皇帝。 “儿臣拜见父皇！瓦剌头目马哈木与其子浩海达裕已被臣生擒，请父皇裁定！” 他言语自信充满豪情。 虽说阿鲁台与鬼力赤逃脱，但这次生擒敌方核心将领意义重大。 “辛劳了，起身吧！”朱元璋回应时态度认可但语气平静。 待朱棣归位后，皇帝缓步走至马哈木父子跟前，目光注视着两人。 “你就是马哈木？几天前你以使者的身份前来议和时，还坚决表示要在战场上一较高下，现在结果怎样？是否服气？” 他神情平静地问道。 “大明皇帝陛下，马哈木衷心折服！我等愿意归顺大明，请求陛下恕罪！” 马哈木语气谦恭，清楚自己现在是俘虏，唯有归附才有活路。 浩海达裕也马上低头求饶。 “若你们真心归附，那就说个让咱信服的不杀你们的理由。 ” 朱元璋直言不讳。 他已有考虑，这二人在瓦剌有一定的影响力，若有妥善使用，比杀掉更有价值。 “微臣愿效犬马之劳，说服各部归顺大明，希望陛下给予臣悔过立功的机会。 ” 浩海达裕急忙回应。 “听来还不错。 ” “你们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甚至可以回草原。 ” 朱元璋脸上露出满意神色。 这正是他计划中的结果。 “父皇，千万不能放虎归山啊！”朱棣在一旁忍不住说道。 他没想到辛苦擒来的敌将，转眼就要放走，心里十分不情愿。 “你的功绩不会被忽视，安心便是。 ” 朱元璋淡淡扫了朱棣一眼，话语中暗含警告。 朱棣立即止住话头，明白父亲已做出决定，再谏也无济于事。 “多谢大明皇帝陛下宽容大恩！” 浩海达裕与马哈木闻听欣喜，连忙跪下拜谢。 “可以放你们回去，但切记自己所言！” “咱这次可以放你们一马，但如若再来犯，绝不容情。 ” “若再落入咱手中，就休想活命。 ” 朱元璋面色严肃地告诫浩海达裕。 “陛下放心，微臣绝不敢背弃忠诚。 ” “请陛下给予我们十日限期，十日内瓦剌必将归顺大明。 ” 浩海达裕急忙叩头表态。 “把他们松绑，让他们安顿一晚，明天一早就送他们回去。 ” 朱元璋挥挥手轻描淡写地说。 张玉和朱能无奈只好遵令解开了两人绑绳。 “周通，你负责今夜看守，明早把他们送回。 ” 朱元璋又吩咐道。 “臣遵命！” 周通挺直身子应答。 另一边，朱棣等人面色极为难看，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失落，觉得父皇此举显然是对他们有所不信任。 待众人退出，大帐中只剩下了朱元璋、朱棣和朱栎三人。 “老四，我知道你想杀马哈木，但现在他们还有用！” “这次的功劳，回头给栎儿封个胡王，这样安排你还满意吗？” 朱元璋特意安慰朱棣。 “儿臣谢父皇隆恩！” 朱棣顿时喜出望外，先前的重压顷刻消散。 第144章 0144 事实上正如朱元璋父子预料的那样，留下哈马木父子的性命，价值远超将他们处决。 仅仅几天后，便有各部落再遣使者前来谈判。 阿鲁台与鬼力赤见形势转缓，也派人前来请求达成和议。 虽说心有不甘，但此时他们也已无力改变大局。 当初随同他们出征的十几万鞑靼军队，最终逃回的仅剩两三万人，已无力再构成威胁。 只要朱元璋下令，明军随时可以追击至捕鱼儿海，彻底剿灭残部。 与此同时，草原上的其他部落也开始纷纷归顺，局势已然明朗。 即便还有人意图挣扎，最终也只能在明军铁蹄下覆灭。 在这样的形势下，二人纵然心有不甘，也只得选择归降。 “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罪臣率领草原各部前来归顺，恳请陛下赦免过往之罪！” 在浩海达裕的带领下，各部落使者齐齐跪下，行叩首之礼，态度恭敬，不敢有一丝懈怠。 朱元璋淡然开口：“哦？你们是否真心归附我大明？若不愿，我也不强求。 ” “但从今往后，漠北之地属我大明所有，如不愿臣服，可自行离开。 ” 浩海达裕连忙回应：“陛下，我等既然前来，便已是诚心归附！” “实情是，草原上还有一些部族不愿归顺，已经向西或向北迁徙，并不愿留在漠北。 ” 朱元璋眼神微沉，语气带着笑意问道：“照你这么说，留下来的这些部落，都是愿效忠我大明的了？” “是的！还请陛下能宽恕众人过往之罪，从此之后，漠北当为大明疆域。 ” 朱元璋又问：“各部落现还有多少兵力？” 浩海达裕答：“回陛下，除去妇孺和老弱，可作战之青壮共有五万，另有四十余万族人无法作战。 ” 朱元璋点头后道：“即日起，所有仍留漠北之人，皆是我大明子民。 ” “你们可以携家眷入住我朝城镇，先前我已允诺之事不变。 ” “原有的牧场将由朝廷重新分配。 ” “而你所说的五万兵力，也将重新整编，纳入朝廷军队。 你等是否接受？” “我等唯陛下之命是从！”众人立即表态。 “很好！” “归附者的登记和牧场的分配，由浩海达裕负责。 ” “今赐封浩海达裕为忠顺王，其子哈马木为忠勇侯！” 朱元璋当即赐封浩海达裕与其子哈马木爵位。 此举源于朱栎早前提出的边疆治理策略。 他建议由浩海达裕与哈马木统管草原各部，明朝只需牢牢掌控他们父子，便可稳定草原局势。 “臣感陛下隆恩！”浩海达裕父子听后，激动非常。 本以为归降后权力将被削夺，未料非但封爵，还保有统领部落之权。 “且先不必谢恩！”朱元璋沉声道，“给你们职责，若将来漠北部族生乱，你二人必受追责。 ” 父子俩连忙表忠，唯恐忠诚之心未达天听。 朱元璋又开口：“朕返京前，欲赴狼居胥山举行祭天大典，你等有何异议？”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异样。 此地本为游牧族信仰圣地，此举无疑是在摧毁他们最后一丝精神依靠。 然时势所迫，哪敢违抗？ “我等无异议！”齐声低应。 浩海达裕更主动道：“自此，狼居胥山亦属大明。 ” “很好！”朱元璋满意道，“祭天之时，诸部首领皆须亲临观礼。 ” 这番话令各部大为震动。 狼居胥在草原人心中至高无上，如今不仅要祭天，更需当众见证，此乃空前之压。 可谁都不敢抗命——前番火器之威，仍在心中萦绕。 同时，朱元璋明言，若此后再有草原作乱，首罪当由浩海达裕父子承当。 此势之下，二人深知肩上责任之重，绝不敢有一丝闪失。 消息又传至鞑靼，落入阿鲁台与鬼力赤耳中。 “鞑靼已灭……瓦剌也不再存在。 ” 鬼力赤仿佛丢了魂魄，口中喃喃，整个人呆坐在地，一动不动。 “朱元璋召集各部首领，我们非去不可吗？”阿鲁台脸色阴沉，眉头紧蹙。 他已无心权位之争，唯一担忧的是，此去是否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不前往，就等着被明军赶尽杀绝，逐出漠北？”鬼力赤苦涩一笑，“至少赴会，部族还能在草原继续存续。 ” 他疲惫不堪，脑海里不断浮现几日前战场上血肉横飞的一幕幕：那些勇猛的战士倒在明军火炮之下，许多人甚至连完整的尸首都找不到。 那一仗，彻底击垮了他心中的抵抗意志，甚至在他心里种下了难以抹去的恐惧。 现在他反而开始觉得，归顺大明、成为其子民，或许也不算坏事。 如果朱元璋果真信守承诺，或许反倒能给族人带来一线生机。 草原人年年南侵不就是为了活命吗？还不是因为漠北这片苦寒之地难以养活众人？ 倘若大明能真正开发此地，使族人温饱无忧，谁还愿意靠刀剑求生存？ 现实摆在眼前——他们根本打不过明军。 那一战之后，草原军心已溃，士气荡然无存，哪还有再战的勇气？ “可要是朱元璋到时候翻脸不认呢？”阿鲁台仍是犹疑。 “那你换个首领来开会便是。 ” “只是——他能不能应付过去，就不好说了。 ” 鬼力赤苦笑着说。 “不管换谁去，还不是一样？” 思索许久，阿鲁台终于打消最后一丝幻想。 朱元璋已经亲口允诺归顺者既往不咎，若失信于天下，如何服人？ 堂堂大明天子，也讲一句“君无戏言”。 祭天封禅的日子很快到来。 在浩海达裕带领下，各部首领陆续聚集至狼居胥山脚下时，朱元璋这边也已万事俱备。 这次封禅最关键的一环，就是打通通往山巅的道路。 此事自然落到了随行工匠的肩上。 朱栎从中挑选了十支队伍，专门修筑上山通道。 看到大明大张旗鼓地在圣山之上动土施工，草原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当年霍去病虽也有至此山的威名，但毕竟只是仪式性的行军，并未真正修路动工。 眼下大明竟真要在狼居胥山修路，众人见到施工队取出一袋袋水泥，无不露出苦笑。 道路修建尚需时日，祭天之仪也不是短时间内便可完成之事。 随着工程启动，朱元璋随即回到大营，受邀前来参与此次盛会的蒙古各部落首领也被周通引入大帐。 入座后，朱元璋环视四周，开口问道：“今日各位可都到齐了吗？可有未来者？” 浩海达裕起身答道：“陛下，鞑靼与瓦剌所辖之下的十二个大部落和二十三个中小部落已经全部到齐，剩下不肯归属的部族，早已离开漠北。 ” 朱元璋听后点头，接着宣示新政：“从今日起，各部落仍由各首领自治，但朝廷会在乌兰巴托设置布政使司，你们须接受其直接管辖。 各地不得私藏兵器，已有的一律交出，仅允许保留日常所需的刀和弓箭，甲胄及其他武器亦不得私藏。 ” 话音一落，众首领神情各异。 虽庆幸权力未被收回，但需全数缴械令他们颇感不安。 只是当前形势下，并无选择余地。 片刻沉寂后，朱元璋又道：“除浩海达裕与哈马木父子外，在归附过程中有功劳的部落首领，都有机会得到封爵。 爵位不世袭，惟才能堪当者得之。 ” 此话激起不少首领心中希望——不世袭意味着人人都有争取之可能。 而感到不安者也大有人在——尤其是原本已有稳固地位的大部首领。 朱元璋此举意在打破旧有势力格局，效果立竿见影。 从此中小部族必更倾心于朝廷。 过往，在瓦剌或鞑靼统领之下，大部落牢牢把控权势，小部族始终难以抬头。 即便再如何有能耐，也难逃被吞并之命运。 而朱元璋所立之规，恰恰令这些小部族看到了崛起的机会！ 如此策略，的确高明。 除却几个大部落的首领略有情绪，其他较小部落的领头人均对这项决定表现出由衷的喜悦，纷纷跪拜感谢。 …… 三日后，通往狼居胥山的道路修整完毕。 第四天清晨，朱元璋带领众人启程登顶。 祭祀所用牛羊猪齐全，祭礼庄重，天地同感。 祭台之上，朱元璋亲手将玉牒放入坛中掩埋，随即焚香奏禀上天，并命人在山顶石壁上刻写此次重要事件作为永久纪念。 整套仪式结束时，日头已然西斜。 身为天子却能在狼居胥山行封禅之事，对朱元璋而言无疑是极其值得骄傲的一刻！ 这不仅让他创下古今未有之先例，也注定成为后世难以逾越的一幕！ 因为自今日起，狼居胥山正式划入大明疆域。 朱栎、朱棣等四位藩王以及草原各部首领，一同见证这一关键时刻。 站在一旁，朱棣盯着祭台上的朱元璋，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眼中透出强烈的羡慕之情。 他心底不由幻想，倘若今日封禅的是自己，那将是多么风光的一件事？ 正当此刻，朱栎忽然侧目看向朱棣。 依照史书记载，尽管朱棣未能亲自登临狼居胥完成封禅大礼，但却在此处留有刻石纪功的壮举，意图让后人铭记自己的功勋。 如今，这些注定不会再发生了。 历史的走向，早在他与父皇携手推动下悄然改变。 这仿佛是父亲替儿子夺下了光芒最为耀眼的时刻。 想到这点，朱栎心中也不禁生出一抹奇妙意味。 若朱棣明白整个来龙去脉，恐怕内心更加难平。 第145章 0145 各部首领无不在绞尽脑汁，思考着怎样和这位天子与大明亲王拉上关系。 “汉王殿下，我们瓦剌可否依旧与汉中府开展商贸？” 浩海达裕最关心的是与汉中府的贸易往来。 封禅大典刚一结束，他便立刻找到朱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当然可以。 草原各部如今皆属大明，既为一家人，通商自然顺理成章。 ” “不仅你们可以继续合作，我还计划将商队直接引入漠北。 ” “今后我会在漠北各个城镇设立多个工厂与产业，推动经济发展，创造更多就业机会，让百姓有事做、有收入，能买粮、吃上饭。 ”朱栎笑着回应。 这番话令浩海达裕倍感振奋。 尽管这意味着其他部落也将有机会参与商贸，但他相信凭借与朱栎多年的情谊，合作上仍具有无可替代的优势。 既然已决定归附大明，他便一心依附朱栎这棵大树，稳固关系。 …… 此时在他心中，朱栎的地位甚至已超越了皇帝朱元璋。 不久之后，各地部落首领带着笑意纷纷离去。 乌兰巴托城的建设也在全速推进。 目前整个漠北，只剩下北部的三座城池仍在施工阶段。 回京前，朱元璋特意携朱栎及另外三个儿子，前往尚未完全竣工的乌兰巴托城视察。 眼下，城市轮廓已初具规模，虽不算宏大，但可随需求逐步扩建。 城区内住宅、道路及相关基础建设大部分已完成，许多归附部族连同家人开始熟悉城内政策与购房标准。 部分牧民已经提交定金，或是以牛羊换得优先购买权，只待房屋落成便能迁入。 除此之外，朱栎还在当地兴建了一座大型水泥厂。 他计划将来漠北每座城中都配有此类工厂，便于就地取材，加快发展进程。 如今，已有不少年轻牧民积极报名，加入水泥厂工作。 行走在乌兰巴托街头，朱元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一直以来，漠北都是困扰大明的难题，本以为彻底安定难以实现，却没想到，在九皇子的推动下，局势竟迎刃而解。 一旁，朱棣则神情略显凝重。 起初，他以为漠北不过是块荒凉贫瘠的土地，即便占领也不过是为了消除北方的威胁而已。 然而，随着一座座新城拔地而起，朱棣的心境悄然发生了变化。 眼前的景象令他感到震撼——街道上新落成的楼房层层叠叠，大都是三四五层的建筑，低矮房舍已不多见。 这种设计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提高土地使用效率，让有限空间容纳更多人口。 要知道，在北平，五层以上的高楼极为稀有，即便富商大贾也少见，可如今在乌兰巴托，这种楼早已成为常态。 更何况，等日后通电、装上电梯后，建筑还可继续向更高处发展。 此时，朱栎向朱元璋提议： “父皇，儿臣认为可定新规——凡是来漠北经商并取得本地房产证的商人，前六年免除税务如何？” 这个提议目标明确，便是为了吸引南方大明商贾北迁，以此加快漠北地区的繁荣。 免税政策不仅会激发商人的迁移意愿，也让当地百姓更乐于创业投资。 如此长时段的政策扶持，能推动当地经济结构由单纯的畜牧业向畜牧、轻工、重工多元模式转型。 到时候，不光是放牧的人能继续生存，更多人还能像在大明腹地一样进入工厂、开店营生，拥有多样化的生活选择。 “好主意，同意！”朱元璋欣然点头，“凡在漠北置产经商之人，六年之内免除税赋，无论从南方迁移来的商人还是本地民众皆适用！” 他虽不如朱栎熟悉商贸事务，但只要点拨一二，便立即明白了其中深意。 这样依靠政策拉动发展的方法，恐怕也只能由朱栎想出了。 朱棣接着问：“父皇，如今漠北战事结束，不知打算何时回京？” “不必着急，等到这些城市完全建成再走。 ”朱元璋轻轻摇头。 曾经，漠北空旷无垠，一旦战斗结束，他便只想速返。 而如今这里成为大明疆土，也是他亲手打下的成果，反倒不愿匆匆离去，希望亲身体会这份开疆拓土带来的荣耀感。 更何况，漠北虽已平定，各部表面归顺，难保有些部落只是暂时尚未显露出异志。 只要自己留在当地一日，就能维持强大的威慑。 待到局势彻底稳定，再回去也不迟。 “你也留在漠北一段时间，对你有益。 ” “今后若将你的几个儿子封于此地，也须让他们早作准备。 ”朱元璋提醒道。 “做父亲的，终归得多为孩子考虑。 ”他补充了一句。 朱棣躬身回应：“儿臣明白。 ” 细品这一番话语，朱棣已然意识到，将来几个儿子极有可能真被派来驻守漠北。 既然如此，趁早熟悉、早作部署就显得尤为重要。 倘若一切属实，这片疆域迟早会成为他一脉的稳固依靠。 “知道就好。 ”老爷子接着说道，“等旨意下来，你就该带着他们尽快融入，并掌握实权。 ” 顿了顿，又加重语气：“藩王的身份，我能给，同样也能收回！若有人只图享受，无所建树，那也别怪我动摇其位。 ” 听闻此言，朱棣神色凝重地应诺：“请父皇放心，儿臣绝不敢懈怠。 ” 对于自己的几个儿子，朱棣还是有信心的。 特别是朱高炽，老成持重，有治理之才；朱高煦与朱高燧虽性格张扬，却胆略过人、精通武艺。 在他看来，漠北这种边地更需要强硬作风来掌控局势。 朱栎始终站在一旁静听，并未插言。 他对朱高炽兄弟几人的才能颇为认可——长子稳重、次子果敢、三子亦有其长，兄弟三人若是齐心协力，守漠北足以有余。 过去两月，朱元璋同朱栎一道，全力经营漠北事务，稳固基础；朱棣则悄然布置，为子女未来铺设道路。 眼见局势日趋稳定、边地日渐兴盛，他心头升起一丝憧憬：倘若几子共同经营于此，或许真能让朱家牢牢扎下根基。 但他随即意识到一个更深层问题。 一旦取消藩王世袭，若皇子可另封别地，那自己原本承袭的燕王爵禄与所辖北平，又由谁接手？百年后是否会连封号也一并削去？是否会被收归中央或改封他人？ 再想下去，若整个漠北都成大明郡县，九边原有的边防体制是否还有保留必要？他眼下统领的兵力，是否也会成为朝廷下一步削减的目标？想到这里，他心头隐隐升起一阵忧虑。 朱元璋决定班师回朝，草原局势已经稳固，城池建设也进展顺利，百废待兴。 新建成的诸多工厂为牧民们提供了除放牧之外的新出路。 不过，他此番回京并不直返天府，而是先行回汉中。 经历了漠北的苦寒生活，他已经习惯汉中安逸的氛围，内心更渴望早早将皇位传给老九，好让自己安心做一个无事可管的太上皇。 待回到汉中，他还准备推动迁都一事。 早先已与朱栎议定迁都西安，以原有秦王府作为朝廷新驻地。 这样既能节省诸多开销，也能顺利中转。 西安只是一个中途安排，真正的迁都目标仍为北平。 老九说过，靠近渤海之地适宜打造最大的港口和造船基地，国之核心不应远离海岸太久，海军将是今后战争的重点，此话他也认同。 夜色渐深，朱元璋躺在随行马车里休憩。 这次北征以来，这辆宽敞的车马就成了他的主要落脚之地。 城中虽初建有模样，但马车内设施完备，睡着舒适的席梦思床褥，毫不逊色于任何驿站。 此刻他悄然打开国运系统，出声询问：“如今漠北已然治理完毕，照你的办法也已完成初期建设。 ” “大明皇帝排行榜的排名如何？” 系统答道：【恭喜宿主，排行榜排名已提升1位，目前为第三名。 】 消息传出，他眉开眼笑。 征战辛苦，辛苦治理，不就为了在这份排名榜上更进一步吗？ “已经是第三了？” “若再拿下东瀛和南越，名次是不是还会上升？” “得催老九动手才行。 ” “只要拿下那两处，我便可顺理成章登上第二，到时候择个时机把皇位让给老九。 ” “真要做一个自由来去的太上皇，该多好啊。 ” 他想到这里，不禁轻声大笑起来。 营地一角，篝火微亮。 朱栎与朱棣、朱棡、朱权围坐一起，边饮边谈着回朝后要做的事。 马车内的笑声让几人纷纷侧目。 “父皇怎么这时候笑得这般开怀？”朱权忍不住开口。 “或许是平定漠北，让老爷子心情畅快了些。 ”朱棡说道。 朱栎听了没有多言，心底却想着这笑怕是和系统有关，不过此等事情他自不会告诉旁人。 忽然，朱棣盯向朱栎，神情凝重。 “老九，我问你句话，你得如实答我。 ” 一旁的朱棡和朱权顿时提起精神，仔细听着。 朱栎淡然一笑，“四哥说吧。 ” 朱棣语气缓而沉，“老爷子眼下最器重的便是你，有些事情，你应该比我们都清楚。 ” “我只问一点，藩王不得世袭这条令，是老爷子的意思，还是你的建议？” 朱棡和朱权神情一变，这样的问题太过敏感，若是回答不当，兄弟之间怕是就要生出隔阂。 但他们也都清楚，这项决定不可能由藩王做出，必是老爷子的主意。 朱栎摇头，“四哥想多了，这事我能有什么意见？父皇的安排又岂会让我插手？” 朱棣却没有因此罢休，“那你应该比我们都清楚一件事。 ” “如果我出了意外，燕王这个封号还能不能传下去？” “传不下去。 ”朱栎语气干脆，“不止是你，哪个藩王都不行。 ” “老爷子的意思很明白，坐镇边疆要有真本事，不是光靠世袭。 ” 第146章 0146 朱棣三人对视一眼，皆明白朱栎说的是老爷子的意思。 看来这条令不是别人建议，而是皇上自己的决定。 既然如此，封地与王号自然不能世代相承。 漠北已经平定，回京之后朝中势必要削减各地军权。 朱棣此话出口，是想探一探大家的反应。 朱棡和朱权一时间也不由思索起这其中的变化。 原先设置九边重兵、由藩王坐镇，本就是为对付漠北。 如今北地平定，再维持这等军势就显得多余。 削减兵权也属正常。 如朱栎所说，既已无外敌威胁，兵权也就没有保留的必要了，除非另有想法。 然而，朱栎的情况却不同。 他统辖的汉中军负责镇守西域，而帖木儿汗国等西部力量仍不容小觑，因此他不但不必担心失去军权，反而可以在西线加强兵力布防。 朱棣听后神情黯然。 虽说对此结局早有预感，但从朱栎口中证实，仍让他心生失落。 不仅自身军权难以维持，连驻守北平的朝廷军队或许都将北移漠北，不再屯兵北平。 相较之下，朱棡与朱权很快稳住了情绪，他们本无意争权，自然也不因兵权削弱而忧虑。 看到这番情景，朱栎笑了笑，打破了沉默： “四哥要是担心兵权被收，倒也还有办法。 不仅可以保全兵力，甚至还能更进一步。 ” 听他这么说，朱棣顿时来了精神，忙问道： “九弟，你快说，该怎么做？” “四哥的儿子迟早会被封到漠北，如果四哥你自己也去……” 虽然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再清楚不过——他是在问朱棣，是否愿意迁藩至漠北！ 若自愿移藩漠北，便仍可握有兵权。 倘若执意留在北平，即使短期内准许领军，规模也将大为缩减。 北平原有十余万大军，恐怕将来只剩万余，甚至更少！ 这番话令朱棣当场怔住。 他未曾想到，问题竟然变成了一道选择题！ 如今，他必须做出抉择——是选择守住北平，还是保住军权！ 继续留在北平，兵权势必难保。 既然北元已除，老爷子怎会容忍北平仍握有重兵？到时候朝廷便可顺理成章削减军力，只拨万人左右用于藩王护卫。 要继续执掌军权，就只能按朱栎所提，迁往漠北。 当今天下，大明主要戍边之地，北部为漠北，南方是云南，西部属西域。 对朱棣而言，可选择的出路，只有漠北。 西域不会轮到他管辖，云南虽然也在考虑之列，可是南与北之间若分封两地，子弟们各自远隔，岂不是以后天各一方，难以团聚？ 更何况明朝未来的边防重心，或将转移至漠北前线。 到时候朱棣前往那里，也可谓顺势而行——只看他自己是否愿意决断罢了。 让他放弃经营多年、精心治理的北平府，亲手把辛苦建立的势力交还朝廷，他怎能甘心？ 朱栎转头对朱棡说道：“三哥若想掌握兵权，也应迁往需要驻军的地方。 这次北征三哥有功，子嗣封王不难。 ” 他继续说道：“漠北如今刚起步，未来前途广大，封地在那里其实也不错。 ” 还没等朱棣回应，朱权忍不住问：“九哥，那我会怎样呢？” 朱栎笑道：“你连儿子都还未有，这次的功劳或许会暂记下来，等你有了儿子再一并封赏。 不过你的封地预计不会有变动。 ” “北方的威胁虽除，但辽东还需靠朵颜三卫和女真诸部威慑高丽。 你镇守大宁依然重要。 将来若有战事，你的军队将起到关键作用。 ” 此言一出，朱棣与朱棡不由对朱权生出几分羡慕。 北方只剩高丽未平，而大宁恰好紧邻高丽，是驻军最佳选择。 比起北平与太原，这里无疑更具战略意义。 朱栎话语笃定，显然并非随意猜测，更像是朱元璋早已布局。 想到这，两人对朱权更为羡慕，尤其羡慕他能不动王府、不交兵权而继续掌军。 朱权听后满脸欢喜：“原来如此，谢九哥指点，我还以为回来就要交出兵权。 ” 对他而言，手中握有军权自然是上上之选。 可此刻最烦恼的，只剩下朱棣一人。 倒是晋王朱棡显得淡然。 相比领兵作战，他更愿意同朱栎携手经商。 之前朱元璋与朱栎到访太原的话仍回响在耳边。 他早已打算回去大展宏图，即便将来无兵无权，只须紧紧依托朱栎即可。 三哥早已看清局势，选择了放下与联手，不像四弟那样仍处迷雾之中。 他清楚，自己难以抗衡。 那天夜里，朱棣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 兵权与藩地之间，到底该如何选择？ 这个问题几乎让他崩溃。 但他明白，如果留在北平，就再也没有机会与朱栎一较高下。 失去了兵权，就等于一无所有。 即便坐拥天下财富，也不过是替他人打理。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吃完早饭后便踏上归途。 随行的三十万大军则被朱元璋留下，驻守漠北边境。 这其中也包含原本属于藩王的太原、北平与大宁三处兵力。 归程只剩骑兵队伍。 如果是前一晚的情况，朱棣等人一定会觉得老爷子这么做是合情合理的安排。 调动军队本来就是用于守卫漠北所需。 然而，自那夜兄弟四人的谈话后，朱棣开始意识到，这其实是老爷子有意削减藩王势力的一种方式。 等到众人各自返回封地，除了老十七朱权之外，朱棡和朱棣统领的大批步兵都将被留在漠北，不再受他们直接掌控。 想到这些，朱棣内心焦虑万分。 正因为如此，若想迁移封地，必须尽早行动。 拖得越久，局面越稳定，届时若再提出迁封，便会显眼且突兀，引发怀疑。 朝廷必然会察觉到他的用意太深。 朱元璋准备启程回京，草原各部头领得知后，纷纷前来送别。 朱元璋再次对众人训话一番后，大军才启程回返。 归京路线因人而异。 朱元璋与朱栎一道同行，目标是汉中府。 朱棡一同出发，但只随行至太原为止。 至于朱棣和朱权，并不顺路，队伍进入漠南之后便兵分三路各归其所。 也就是说，漠南成了朱棣向皇帝亲自奏请迁封的最后机会。 一但离开此地回到北平，就没有当面向朱元璋提出的机会了。 若是通过书信上奏，风险很大，远没有当面进言来得稳妥。 这归途对朱棣而言，无比难熬。 最终，军队进入呼和浩特休整之际，他终于忍不住，直接前往拜见朱元璋，请求旨意迁移封地。 “你想把自己的封地迁到漠北去？” 朱元璋听后，面露惊讶。 “儿臣认为，高炽尚且年少，漠北边疆仍需重臣镇守，因此恳请父皇准许儿臣继续驻守此地。 ” 朱棣找了个体面的说辞。 朱元璋听后，并未立即回应，而是将目光移向一旁的朱栎。 他对朱棣主动提出离开北平，感到意外。 但心中已有判断，这事背后恐怕又是老九在运作。 他很清楚，朱栎一直有意将北平打造成新都。 朱栎只是微笑，神色平静，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其实自从那天夜里谈过之后，他就料到朱棣大概率会选择出镇漠北。 毕竟，唯有掌握军队，才有可能继续追寻自己的志向。 一个失去兵权的燕王，是朱棣无法接受的身份转变。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 “让一个尚未成年的藩王独镇漠北边疆，的确为时尚早。 你愿意离开北平去守卫边地，倒是帮朕解了一件难事。 ” 朱元璋沉思片刻后点头答应。 将朱棣调至漠北正合他心意。 如此一来，便可将北平府收回，着手改建。 待宫殿建成，就能完成迁都计划。 说不定，这辈子还能看到明都真正落于顺天府的那天。 “儿臣谢父皇应允！” 朱棣听后立刻叩谢。 他本以为会遭遇阻挠，没料到这次调动如此顺利。 “你不必谢朕，朕已将机会给予你。 至于你几个儿子将来是否出息，还得看他们能否有所作为。 ” “将来封王唯有两条路径：一是军功显赫，二是在皇卫军校取得优异毕业资格！” “即便你三个儿子可凭你的功勋封王，也必须先入皇卫学院学习一段时间！” 朱元璋语重心长地训诫。 “儿臣一切遵从父皇安排！”朱棣连忙应允。 “不过你家老大也就算了，年纪偏大，身体也难以适应学院生活。 ” “朕打算早点让他之藩。 ” “你若前去漠北，也好父子相伴。 ” 第147章 0147 “儿臣知道瞒不过父皇，这事的确是四哥主动提起的。 ” 朱棡随即补充，当晚的讨论情况也都告诉了朱元璋。 “我就猜是你这小子设计，让他自己跳进这坑里！”朱元璋笑了笑。 朱栎淡淡回应：“四哥就算不明说，也只能这样选。 他不愿失去军队大权，可若在镇守北地时能有所收敛，也未尝不是上策。 ” 朱元璋认同地点头，“四哥的事就交给我，我会安排妥当，绝不会让您操心。 ” 这些话当着朱棡的面不好直说，但彼此心照不宣，凡是涉及到老朱家内部事务，绝不能动用武力解决。 朱元璋轻轻点头，随即望向朱棡，问道：“老三，你自己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就藩？” 朱棡摇了摇头，坦然答道：“孩儿倒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兵权我并不在乎。 我更倾向于做一些务实的事。 ”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回太原以后，我打算跟老九一起筹建兵工厂。 ” “这场北征让我看清了，军备实力决定胜负，我们大明的武器装备需要整体升级。 ” 这番话表明了他无心权力斗争的态度。 朱元璋听了，脸上露出一丝赞许：“好！你比你四哥更懂得自处。 ” “往后你就跟着老九，好好干！朕等着看你们的成果。 ” …… 当朱元璋与朱栎一行人抵达汉中府，已经是洪武二十七年十月，冬季将至。 此番远行，竟用了半年多时间。 守在汉中的徐妙锦与陈优姿日夜期盼，思念甚深。 朱元璋和朱栎才到城门口，就注意到前来迎接的徐妙锦已有了明显的身孕，眼看就要临盆了。 算下来，他们三月出征时，徐妙锦可能刚有身孕尚未察觉。 如今已是十月，腹中的孩子注定在年前就要降生。 朱元璋一见便笑着说：“哈哈哈，老九啊，你这老二朱匣焌也要来了。 ” 一旁的周贵妃与陈优姿纷纷露出疑惑神情。 “皇上，”周贵妃轻声问道，“现在还分不清男女，怎能确定是儿子？莫非您早已给孩子起好名字了？” 这一问，朱元璋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其实只有朱标、朱栎与自己三人知道，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将来会被称作朱匣焌。 他急忙转移话题：“起名字还不容易？我说是儿子，那就是儿子，不会有差。 ” 这番话令原本平静的徐妙锦心头一紧——皇帝对嫡孙格外在意，倘若这一胎是女儿，会不会不悦？ 倒是周贵妃察觉了她神色的变化，立刻安慰：“别担心，不论男还是女，皇上一样欢喜。 ” 朱元璋紧接着改口：“对对对，要真是个小公主，朕会更开心。 ” 站在边上的朱栎看着这一幕，也不禁露出苦笑。 一个无心之言的小插曲，却让大家情绪起伏，好在最终徐妙锦也逐渐安下心来。 她明白，家中最重视的莫过于子女性别，即便普通人家，重男轻女的现象也相当常见。 朱元璋刚才的一席话，让她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都怀孕这么久了，还特意跑到城外来接，赶紧上马车休息，别累着了，是咱家的孙子呢！” 一看到徐妙锦站在原地，朱元璋立即忙着安排她上车。 徐妙锦无语。 不是说好了不分男女吗？怎么开口闭口都在提孙子？ 一旁的朱栎听了，扶着额头，沉默无言，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 不过徐妙锦怀孕这件事，对他来说倒真是好消息。 不光是家里添了成员，更重要的是，老爷子再催要孩子的时候，也有缓冲的理由了。 从此，徐妙锦在汉王府中备受照顾。 但这样的局面，自然也令身为侧妃的陈优姿心里不太舒服。 自从进府以来，与朱栎真正相处的日子少之又少，虽也曾努力求子，却迟迟没有动静。 而徐妙锦则不同，两年过去，终究怀上了孩子。 不过细想也是，朱栎长年征战在外，自己急也没用，反倒更伤神。 这么一想，陈优姿心头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更何况徐妙锦有孕对自己也未必没有好处，朱栎接下来自然不会再与她同房，那反倒让自己有了更多的机会。 转念至此，她心中宽慰了不少。 众人返回汉王府之后都要休息调整，包括朱元璋也是如此。 其余事项都被暂时放下，优先安排好已有身孕的徐妙锦才是当务之急。 虽已过了关键时期，朱栎仍从系统商城购置了不少有助于稳定胎气的营养补品，例如叶酸、黄体酮等，助她安胎养身。 “这等重要事情为何不早早通知本王，派人送信到漠北又能耽搁几天？” 看着徐妙锦服下那些补养品后，朱栎的语气中透出些许责怪。 “母妃担心您在外军务繁忙，怕因我的事情挂念，影响了战事。 ” 徐妙锦微微低头，声音带着委屈地答道。 “母妃考虑太多，这种事情只会让本王安心，怎能当成负担呢？” 朱栎苦笑，见她提到了周贵妃，也不再追究。 随即转而问道：“对了，太医有没有提起孩子大概什么时候出生？” “已经说过了，根据脉象判断，应该是在十一月底。 ” 徐妙锦将太医的诊断结果告诉了朱栎。 也就是说，一个月后，她将迎来临盆的日子！ “只剩一个月了，真是令人期待。 ” “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 朱栎微笑点头，边说边开始脱衣准备就寝。 “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看到朱栎也想上床，徐妙锦笑着问。 “天色晚了，自然是睡觉。 ” 以前在漠北，朱栎夜间靠修炼打坐歇息，但如今回来了，又正值她怀有身孕，他更愿陪在她身边。 “可郎中说过，这段时日不宜同房。 ” “若是影响到孩子怎么办？殿下今晚还是去陈妹妹那儿吧。 ” 徐妙锦一边说着，一边轻推着他往外走。 “一定是那丫头跟你说什么了吧？怎么也跟着吃醋？” 朱栎眉头一皱，略显不解地问。 “不是的，是我真的不方便。 ” “再说陈妹妹成亲快一年了，虽这段时间殿下一直在外征战，但现在回来了，也该多陪陪她。 ” “我也是女人，懂得她的心情。 ” “她没说什么，但我心里明白，殿下确实该多去陪她。 ” 徐妙锦坦然劝说道。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如此开明，主动把丈夫往外推。 可既已选择做了汉王妃，就要担起这身份，无法改变他人，只能调整自己。 “不行，今天是我回来的第一晚，理应陪你。 ” “不过是睡一觉，能有什么影响？” “要过去也得是明天，规矩不能乱。 ” 朱栎语气坚定，毫不退让。 徐妙锦听后，心头微甜，她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在意和重视，这就足够了。 “那好，今晚殿下陪我，明天开始去她那边吧。 ” 徐妙锦这才点头答应。 一夜安寝无事。 次日早餐时，一家人气氛融洽。 随后朱元璋与朱栎进了书房。 这次北征获胜，夺回漠北，自然需要论功行赏。 “老九啊，你说说，让朕怎么赏你？” 朱元璋望向朱栎，神色略显踌躇。 实则，对朱栎的封赏的确棘手。 要真的给老九的儿子封王吗？老九迟早继承皇位，儿子受封本该由他自己决定。 况且此战首功非朱栎莫属。 若无汉中源源不断地提供军需，若无汉中军那等强劲的火器支援，北伐不可能如此顺利。 可是如此大功，该怎么赏才算得宜？ “儿臣无需封赏，儿臣并未临战领军，只在父皇身侧侍奉，真要论功，当属耿青等人！” 朱栎辞谢得诚恳，他确实未曾亲自出战，只是一路陪伴朱元璋，言下之意也很清楚：功劳归于汉中将士。 朱元璋听后微微颔首：“也好，你如今西域广土已在掌中，几位藩王早就眼热，若你此次辞赏，旁人也没话说。 ” 他也清楚，老九如今什么都不缺——王爵早已加身，家财丰厚，权势稳固。 要赏，也只能是日后将帝位托付给他了，而这还为时尚早。 于是议事转向对其他有功之臣的封赏。 汉中方面，秦武、耿青、周通三位主帅俱获重奖。 “汉中军千户秦武，升授奉国将军，晋封洋县侯！” 第148章 0148 此次封藩范围甚广，尤其破格将晋王第三子朱济熿册立为王，表明皇帝有意以贤为准，不拘嫡庶出身。 真正震动朝堂的是，燕王竟也将王府设在远地河营夏郡卫，而非留于北平。 众人对其弃近从远之举感到困惑，有人甚至怀疑其动机有异。 有识之士却已从中觉察异样。 此时在太原，晋王朱棡领命后震惊不已。 原以为受封者最少也应是其长子或次子，谁知皇帝竟然选中排行第三的朱济熿。 朱济熺、朱济若与朱烨更是措手不及，原想即将获赏，却不料最终竟落至朱济熿之手。 朱济熿本人更如惊雷贯耳，迟迟未能反应过来，仿佛这突然的喜讯让他彻底失神。 与此同时，在北平府的燕王府，也同样弥漫着一股难以置信的气氛。 尽管燕王早先曾略有提及此事，但在圣旨实际下达的那一刻，朱高炽兄弟三人依旧感到震惊不已。 他们三人竟然全都封王了！ 虽然是非世袭的王爵，但这仍是镇守一方的藩王地位。 此前，只有皇帝的亲生皇子才享有这样的荣耀。 更让朱高炽等人意外的是，朱元璋真的决定将朱棣的封地迁至漠北。 这意味着朱棣和他的四个儿子，都被安排到了漠北。 这难道不等于把全家都“发配”过去了？ 北平经营多年，就这样放弃了吗？ “父亲，我们全家都去漠北，那北平府该如何处置？”朱高炽皱眉问道。 “还能怎样？只能交还给朝廷。 ”朱棣无奈叹息。 事已至此，想反悔也无能为力。 此时的朱棣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家族四人共封藩王的殊荣，但他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那般喜悦。 值得庆幸的是，到漠北之后，不只是他手中握有实权，连三个儿子也都能带兵。 而且那新建的漠北城丝毫不逊于北平，再加上朱允熥提出的发展之策，未来或许还会超过北平的繁华。 “准备一下吧，你皇爷爷已经下令，让你明年春天随我去漠北就封。 ”朱棣嘱咐朱高炽道。 “父亲，那我和老三呢？我们是不是也能一起去？”朱高煦连忙问。 “你们两个先进入皇卫学院学习。 这是皇爷爷安排的。 等学几年后再去封地。 ” “什么？怎么只有大哥能马上去？”朱高煦与朱高燧一脸不满。 “皇爷爷的意思，必须如此。 ”朱棣神情严肃，“新年过后，你们就得去应天的皇卫学院报道。 ” “我告诉你们，进了学院就好好学！若没个像样的成绩让我和皇爷爷看，这王位说撤就撤！” 朱棣苦口婆心地劝诫。 听罢，兄弟二人不再争辩。 北征赏赐的事项已经全部处理完毕。 现在朱元璋的重点，是把朝廷中枢搬迁到西安。 几个月前，迁都的圣旨已下，朱标也在朝堂上宣布，朝廷将临时设在西安。 在朱元璋回来前，相关准备工作已安排就绪。 仅一个多月，六部衙门顺利完成迁移至西安府，迁都事宜在新年之前圆满达成。 应天府改名为南京，正式进入两京时代。 南京虽仍保有一部分行政功能，但真正的权力中心已随朱元璋与朱标移至西安。 半年很快过去，与迁都同步进行的一项重要工程也在悄然推进——连接汉中至西安的铁路完工。 自此，乘坐蒸汽火车往返两地所需时间由以往的大半天大幅缩短至一个时辰以内。 即便是朱元璋与朱标选择早出晚归，也可从容应对。 洪武二十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徐妙锦顺利产下一子，正如朱元璋早前所言，是个皇子，因此被赐名为朱榑。 在同一时间，朝廷内部也发生着一些更为隐秘的变数。 在汉王府因朱榑诞生而欣喜的同时，朝廷局势却悄然变化，有人欣慰，有人忧虑。 这次迁都在意料之中。 早年朱元璋派遣朱标前往西北巡视，正是为了考察西安，为日后迁都作规划。 朝廷对于这次迁移，并未引发太大争议。 如今的西安面貌早已不同往昔，甚至远超应天府！ 尽管现在的应天府已是大明第三大城市，但在位居第二的西安面前仍有差距。 再加上汉中府距西安距离很近。 据朝臣传闻，两地之间建有铁路，乘火车往返只需一个时辰即可完成。 处于权力中枢的大臣们本就有着“庙堂”的优越心态。 他们自然希望大明都城能坐落于更加繁华先进的城市，提升生活质量。 但这轮迁都暗中也有深远的转变。 有一批本应处于核心权力层的官员，并未随行前往西安，而是继续留守应天府！ 这些人都有一个显著身份——他们是儒学思想派系的主要代表。 众人心知肚明，朱元璋和太子朱标正意在削弱儒臣在朝中的影响。 此次迁都恰是推进这一变化的合适契机。 同时，各官署人事也经历调整。 凡被留任或晋升之人，皆为坚定支持变革者，特别是支持汉王朱栎改革的一批官员。 换句话说，只有支持汉王朱栎的大臣才得以留在朝中要职，而反对者则被调往应天府“闲居”。 顿时，所有不满朱栎的官员都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应对。 以往，他们或许还能向朱元璋或朱标求助求情。 但现在，不仅求助无门，连朱元璋和朱标也早已不见踪影。 原来，两人已前往西北，留下这些心有不甘的官员只能被困在应天府。 朱标临行前只撂下一句狠话：干得了就留下做事，干不了就回去养老。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还敢跑到西安府去闹事？ 能在应天府“养老”，已算是最好的结局，远胜被遣返回乡。 借着迁都的契机，朱元璋与朱标也将朝中对朱栎有异议的大臣基本清洗殆尽。 而在剩下的六部中，那些原本中立或者对朱栎无感的官员，也开始意识到——汉王朱栎已势不可当，成为无可争议的未来之主。 即便是明日朱元璋下诏改立朱栎为太子，也不会有人感到意外。 只不过，这种变化并不急于一时。 所有人都清楚，太子朱标时日无多，朱栎只需再耐心等上几年即可。 何况，朱标能够支撑到现在，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朱栎的多方协助与努力。 从这一点来说，朱栎也无可指责。 如今朝廷中已然形成一种共识： 大明已有“两位”储君——一位是在位的朱标，另一位则是未来的朱栎。 洪武二十七年腊月十五，正值朱栎为儿子操办满月酒席，朱元璋携朱标与众臣亲临汉王府赴宴。 场面之隆重，令人侧目。 蓝玉等淮西功臣尤其欣喜，倚仗与朱栎私交不错，又曾在汉中一同共事，在众人面前显得尤为得意。 目前，从汉中府至西安府的铁路全线贯通。 每日从两地各发车十趟，实现双向运行，总计每日二十四趟列车。 白天每时辰一班，夜间则是每一个半时辰一班。 就连早朝结束后从西安出发，赶去汉中吃午饭也不误事。 从应天府搬迁至西安的官员，不仅在西安置办房产，还有不少人顺势在汉中也购置宅院，致使西安与汉中两地的高档住宅价格迅速攀升。 这些别墅的布局，确实是朱栎为了迁都方案特别构思的。 他清楚，即使为了面子，王公大臣们也必定会购置一套。 而且，房屋全部接通了电力，夜晚使用电灯照明。 汉中府的电力资源目前主要用于工业及照明。 比如家用电器这样的东西，除了汉王府之外，其余地区根本见不到。 即便是权贵人家，其他地方也买不到此类设备。 另外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西安府和汉中府间，已有有线电话联通。 虽然还需要人工接线才能通话，但跨城联络已经变得十分便捷。 迁都带来的优势显而易见。 无论是火车、舒适的居住环境，还是电力、电话设施，这些都是当年在应天时根本难以设想的条件。 更重要的是，这一切的变革都是出自汉王朱栎之手。 朝中上下，自然对其充满真心敬重。 汉王的声望随之不断上升。 现在大明王朝里，谈到重要程度，除了皇帝朱元璋和太子朱标，就是属汉王朱栎最具影响力了。 甚至可以这么说，现在朱标和朱栎的分量已经十分接近，文武重臣怎么看待太子，对朱栎的态度便也是这般恭敬。 连朱栎给儿子办满月宴这样的场合，只要是能够抽出空来的朝臣，一个都没落下。 甚至没有亲自发出邀约，众人就已经自觉到场。 即便因为有要务在身脱不开身的，也都派了使臣代替，送上祝福之意。 待周围人群渐渐散去，喧嚣也逐渐平息时，朱元璋便携朱标与朱栎一道进入书房。 房间里不仅有父子三人，还有蒋瓛和他的精心选拔出来的六名锦衣卫部下，一共十人已在内等候。 而书房外，已经按照朱栎的事先部署，由耿青率队把守，严令不允许有人随意接近。 朱元璋已做好打算，要带着两个儿子亲自前往通往未知世界的时空之门。 目前北征得来的两万余国运点数已经准备完成，加上迁移新都事务刚刚收尾，他认为此时带领二位爱子踏入时之门最为合适。 这次涉及时间与空间的奇异计划，唯一尚未了解其中缘由的只有朱标而已。 蒋瓛及其部下则早已了解内情，并完成了从思想到身体上的充分预备。 虽然觉得难以置信，蒋瓛等人只需按照朱元璋的旨意行事。 在动身前，朱元璋还是先向朱标说明内情。 “父皇，不是说要带儿臣去一个奇妙之地吗？为何到了书房？” 朱标见到朱栎与蒋瓛等锦衣卫在一旁，不禁疑惑。 “标儿，是这样，有位仙人赐予父皇一件法器，可让咱们进入不同的时空中！” 朱元璋认真道来。 朱标一听震惊不已，目光落在神色淡定的朱栎和蒋瓛身上，更为惊讶——原来此事他们已经知晓？ “父皇，穿越时空，是什么？” 他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气氛随之有些凝滞。 他实在听不懂“穿越时空”这几个字，只是惊讶于“老神仙赠宝”这件事。 “老九，你来解释吧。 ”朱元璋微微一滞，转向朱栎。 第149章 0149 朱栎果然将穿越群的作用与规则娓娓道来，也讲述了穿越的概念。 听罢，朱标目瞪口呆，这事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照九弟的说法，靠着这件法器，真的能到达几百年后的地方？” “是这样的。 法器叫做‘时空之门’，能让使用者抵达几百年前或几百年后。 每次穿越可在那个时代停留一个月便会被拉回，不会耽误太久！” 朱元璋见朱标渐渐明白了，便露出笑意点头称是。 “那么，父皇是要带上我与九弟一同过去？” 朱标仍是难掩惊异。 “不错！此门启用之后，加上我还可以带上九人。 正好书房在场的十人一同去瞧瞧几百年后的情形。 ” 朱标闻言思忖片刻。 虽说很想跟着去一探究竟，但他身为太子又怎能不考虑朝政之事。 “但朝中事务如何安排？这样的大事还没告知众臣……” 他面露顾虑。 “无需忧心！我们哪怕在外一个月，这里也不过刚过片刻，没人会发现！” 朱元璋继续道，“老九已做好一切布置，耿青在宫外候命，这半个时辰内绝对不会有谁打扰。 ” “原来如此！” 朱标顿时恍然。 难怪父皇和朱栎如此坚决，原来还有这样一层深意！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果真有这般奇妙！ 果然不愧是神仙之术！ “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 朱元璋开口问道。 “是，儿臣早已准备就绪。 ” 朱标点头答应，语气镇定，心中却难掩激动。 几百年后的大明，会是什么模样？ 他满怀期待。 “好，走！” 话音刚落，朱元璋便毫不犹豫地消耗了一万国运值，启动系统的时空传送。 书房顿时被一片黑暗吞噬！ 连他本人都一时有些恍惚。 但转瞬之间，一道强光爆发，黑暗中赫然现出一座数人高的青铜巨门！ 巨门无声伫立，散发着摄人心魂的气息。 朱标忍不住低声问道： “父……父皇，这就是那位老神仙留给您的门？” 话语里透着颤音。 “是，就是这扇门。 ” 朱元璋沉声回答。 还不等他说完，大门缓缓开启，露出内部一片混沌般的虚无。 未等他们细看，一股巨大吸力陡然涌现，将几人一并吸入其中。 书房外，耿青照常值守。 对于房内发生的事，他一无所知。 只当皇帝、太子和汉王正在密谈。 半个时辰未到，任何人不得擅入—— 这是朱栎的严令。 他绝不会违背。 自那一刻起，即便天塌下来，他也决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书房半步！ 有他在外守卫，朱元璋毫无后顾之忧。 他早已察觉，耿青平日里几乎如同影子般守护朱栎，就如同自己当年最信任的心腹蒋瓛一样，乃是心腹中的心腹。 正因为如此，他对穿越期间的安危毫无顾虑。 此刻，他与众人早已穿过时空之门，踏入一个圆形隧道般的世界。 隧道壁上，光影流转，幻化成一幅幅变幻莫测的景象。 眼前突如其来的巨变，令所有人都睁大双眼，震撼不已！ 即便已穿越过一次，朱栎此刻仍不免心神激荡！ 想到即将重返数百年的现代，朱栎不由心潮澎湃！ “父皇，糟了，我们还穿着明朝的衣服！” 朱栎打量左右，突地惊觉一件事。 早前他特意挑选了几套现代服饰，本意让所有人换上再启程。 可就在他刚想提起时，朱元璋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时空通道，没给他半点机会开口。 此时朱元璋身披赤色龙袍，朱标与朱栎亦着飞鱼服蟒袍，其余蒋瓛等锦衣卫皆身着典型明代制式。 一行十人如此打扮，若是就这样出现在现代，恐怕会被人当作演员或直接被围观拍照。 经朱栎提醒，朱元璋也顿时一怔，随即拍额懊悔。 先前朱栎确实说过换装之事，只是他一心向往未来世界，竟把这个关键细节忽略了。 只可惜如今想换也迟了！ 眼前一花，众人顿觉身处一开阔的金属空间之中。 “这是……电梯。 ” 朱栎立刻反应过来。 叮—— 一声轻响，门缓缓开启。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亮宽阔的空间，装潢考究，陈设齐备。 正是现代化大型酒店大堂！ 来往宾客与工作人员不少，然而当朱元璋等人踏出电梯，顿时所有人目光都聚了过来！ “这是明代服饰？” “穿龙袍的是不是皇帝？” “那些是飞鱼服，锦衣卫！这是穿越了？” 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会不会是哪个剧组的群演？这么早就在这儿换衣服了？” 周围宾客小声议论，多数人下意识把他们当成拍戏的演员。 “那个皇帝和两个穿蟒袍的人，是不是有点面熟？” “对啊，看着怎么像课本里的明太祖、太子和天道皇帝？” 此话一出，众人顿感惊讶，纷纷再次把目光投向朱元璋与朱栎。 毕竟这两位都是明朝最出名的帝王，画像常见于各种书籍之中。 一时间，人们脸上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今天是皇上生日，搞不好是来助兴的特型演员？” “那演朱元璋的真是太像了，简直就是本人。 ” “我觉得朱栎才更像！” “你们有没有觉得太子也很俊朗？” 众人的震惊很快变成了好奇围观。 这里是汉中——明室覆灭之后朱家象征性复国的地方。 不少人早已见过当朝天子，因此对这几位的出现并无过多惊诧。 朱栎面无波澜，似乎早已习惯了众人的目光。 相比起他，朱元璋与朱标脸上便略显尴尬。 生平第一次被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换谁都不太好受。 当年作为皇帝与储君之时，众人的眼神只有敬重与畏惧，如今这种打量，差距实在太大。 更有“特型演员”之称传出，二人更是哭笑不得。 他们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皇帝与太子，岂能被当作戏子？ “父皇，大哥，别理会这些话。 ”朱栎低声劝解几句，率先走出酒店。 朱元璋与朱标也没兴趣继续停留，跟着离去。 旁人虽好奇张望，却并无阻挡之意。 反倒有几位身着性感的女子热情地迎上朱栎，邀请合影。 朱栎未拒，欣然点头。 走出酒店，眼前是林立的高楼和车水马龙的街道。 朱栎神色如常，而朱元璋和随行众人则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 这些高楼竟然数百米高，似乎真的有数十层乃至上百层，远超他们的想象。 虽然朱元璋和朱标多少听说过一些后世的情景，内心略有准备，但他们身边的锦衣卫却如第一次进城的乡野村民般，满脸惊异。 对于蒋瓛等人而言，此刻眼前的繁华不亚于从深山突然步入另一个世界。 就在此时，朱栎神色一凝，望向远处的定军山。 他知道，他们的到来已经惊醒了沉眠于寂军墓中的一道道魂灵。 这之中，不只是大明十九帝的帝魂，还包括他自己和朱元璋曾经的残魂。 正因为二人体内仍携带着浓厚的大明气运，才能被那些魂灵感知到。 “这是时空紊乱？” 几乎在同一时间，其余帝魂察觉到异动，一一觉醒。 定军山巅，一尊帝魂虚影遥望着城中的朱栎众人，先是错愕，随后似已洞悉一切，再不多看，径直回到天道皇帝的墓中。 这正是朱栎本尊留下的意志化身。 他虽意外穿越，并未按照原有时间线存在，但正因为这个变故，这道帝魂也因此获得了相应的记忆，已知来龙去脉，便无须插手此事。 此刻的汉中街头，朱栎等人已被越来越多的行人围看。 在本地，身穿明代服饰的基本只能是皇族，除非是演出需要，或是节庆时的打扮。 但眼前朱栎、朱元璋、朱标身披龙袍蟒衣，面貌更是酷似洪武、天道二帝，自然惹人注目。 不少路人指指点点，熟悉感扑面而来，令朱元璋和朱标几乎哑口无言。 更有几位大胆的市民试图靠近，想上前拍照交流。 “不得无礼！”几人尚未接近，蒋瓛等锦衣卫迅速出刀护卫，人群中发出一片惊呼。 朱元璋立刻喝止，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方并非恶意，和之前想与自己合影的游人并无二致。 此时，朱元璋注意到朱栎正用一张纸折出鸟形，随手一抛，那鸟竟能凌空飞去。 “老九，刚才那东西是什么？” 朱元璋赶紧上前询问情况。 “只是个小手段，联络一下当世皇室而已。 父皇也不想我们一直被人群围着吧？” 第150章 0150 两人顿时会意——这就是朱栎事先安排的人到了，于是毫不迟疑地登车。 相较于有所准备的朱元璋和朱标，蒋瓛等锦衣卫却被这种庞然大物惊住，眼中全是新奇之色。 他们实在无法理解，这铁制车辆既无牲畜牵引，也不见马匹，怎就能自行前进？ 难不成它是像蒸汽火车一样，靠燃烧煤炭驱动？ 可火车需要铺设铁轨才能运行啊？ 而且，这车子底下不过只有几个轮子罢了。 当他们步入这辆加长轿车的内部时，朱元璋等人再度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车厢空间极为宽敞，丝毫不逊色于汉中时他曾乘坐过的豪华马车。 更让他们惊叹的是车内装饰精致讲究，五彩灯光营造出不同的氛围，再配上柔软舒适的真皮座椅，令朱元璋和朱标连连点头称奇。 待朱栎这一行人坐定，朱让杜和两位道观随行道士也陆续上车。 刚入车内，朱让杜神情恭敬地说道：“后世子孙朱让杜，叩见各位列祖列宗！” 他说罢便毫不犹豫地向朱元璋、朱栎、朱标三人跪下行礼。 朱元璋：…… 朱栎：…… 朱标：…… 眼前这位看上去比他们都年长的老者，竟恭敬地称呼他们为“列祖列宗”，这种场面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古怪。 “皇卫道观第三十八代传人，清风拜见祖师爷！” 紧接着，那两名道观弟子也跪下向朱栎叩首行礼。 须知皇卫道观本就是朱栎所创，后人自然称他为祖师爷，合情合理。 “全都起来吧。 ” 片刻沉默后，朱元璋清了清嗓子，挥了挥手说道。 三人便恭敬起身。 “你就是朱让杜？” 朱元璋目光在眼前人身上扫过，笑问。 “回禀洪武祖宗，是，子孙名朱让杜，为第十五任丹王，名出自第五代丹王朱卷杜。 ” “皇卫道观日前收到天道老祖传讯，立刻赶赴此处，幸得汉中百姓并未察觉，未惊扰各位老祖。 ” “你是老九那一房，属于让字辈吧？” 朱元璋继续问道。 “正是！” 朱让杜恭敬回应。 “如今何年？” 此时，朱栎开口发问。 “回禀天道老祖，现为公元2028年，亦即皇室纪年祥安十八年。 ” 朱让杜当即恭敬答道。 “能否为我们讲讲当今大明皇室的状况？” 朱让杜听到问话，立刻恭谨地向几位先祖叙述起今日大明皇室的整体情形。 王朝虽已终结，但国号仍为明国，年号与公元纪年并用，实行双轨纪年制。 目前朝政由内阁掌管，内阁首辅由民众选出，但仍需皇室正式任命。 虽然皇帝不再实际执政，可皇室依旧是国家的精神象征，深植民心。 朱姓后裔在这个时代仍然享有极高地位和敬仰。 朱让杜一番话使朱栎等人对现今皇室的地位有所了解。 这样的局面，对于朱元璋来说是颇为满意的。 虽江山已易主，皇室仍受尊奉、血脉绵延不绝，已然足慰平生。 他心里也明白，改朝换代本属常态，而能够识时务将权力平稳过渡，亦是最好的结果。 朱栎随后问起下一步行程，“这会儿准备带我们去哪里？” “回老祖宗，接下来我们便要前往现今的皇宫。 ” “适逢祥安皇帝寿辰，百官皆派代表前往庆贺，众皇族也会在此日汇聚一堂。 ” “既然各位祖宗亲临，也正好能让后世子孙一睹先祖风范！”朱让杜语气满是兴奋。 这话一出，朱栎祖孙三人面面相觑，惊奇之余也有些哭笑不得——恰逢家族全体聚会之日，也算是机缘巧合。 数百年更迭，朱氏一族已绵延三十余代。 不多时，座驾进入一处宽敞庄园。 翠绿地毯之上耸立着恢宏建筑，让朱元璋和朱标震撼异常—— 虽不及昔日应天府宫殿那般宏伟，却已然是一组极尽雕饰的楼宇，令人赞叹。 整座宫苑四周围以防护栏，装有先进的安防设备，遍布监控摄像头；沿路可见警卫巡逻站岗，配枪值守，皇宫戒备之森严可见一斑。 对此情景，朱栎倒不觉得新鲜——如今只要财力雄厚，修一栋奢华居所并非难事。 更何况，朱家作为象征性的尊贵皇族，仍为明国人敬仰的标志。 庄园外停满了各式豪车，场面十分热闹。 今日是皇帝寿辰，各界人士前来庆贺，整个庄园充满喜庆气氛。 朱元璋等人乘专车进入庄园深处，在一处僻静区域下车。 “朱家后人都到齐了吗？”朱元璋问道。 “回老祖宗，到场的基本是就近回来的。 朱家如今人丁兴旺、分布世界各地，有些人确有困难，无法到场。 ”朱让杜回应。 “能见一部分亲人也好。 ”朱元璋略感欣慰地说道。 他眺望四周，神色中带着满意。 朱元璋又问起朱家现今对世界的作用。 “如今的朱家依靠科技和金融影响世界。 ”朱让杜语气中透着自豪。 朱标和朱元璋听了，心中不由震惊。 他们不曾料到，虽已无昔日地位，家族却以另一种方式屹立世界顶峰。 朱栎也略感惊讶，不过转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家族一直有着坚实的根基与守护力量，无论时代如何更迭，依然坚如磐石。 “那位祥安皇帝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朱元璋忍不住问道。 “祥安皇帝年二十九，正当壮年，登位三年。 ” “他本名朱廷烨，是您的第三十六代孙，天道老祖宗的第三十五代传人。 ” 听闻传承已至三十多代，朱元璋怔了一瞬。 本以为不过十几代光阴，却不曾想，自洪武年间至今已历六百年，三十余代也在情理之中。 二十代字辈也已用到了第二轮回末。 朱元璋看着眼前的朱让杜，略带迟疑地问：“那你便是咱的第三十四代孙？” 朱让杜含笑应道：“正是，我是您的三十四代孙。 ” “丹王这一支于二百年前重启传承，传至我时为第十五代。 ” 朱元璋皱眉又问：“藩王世袭早已取消，你们是如何保留王爵的？” 朱让杜无奈道：“虽不再世袭，但家族子嗣众多，总有后辈争气再得封王。 天下资源有限，朱家后裔又繁盛，总不能无休止地更改封号与领地。 ” “目前沿用立贤不立长的老规矩，我虽有兄长弟弟多人，最终却是由我承袭王位。 ” “此为老祖宗所立之制，谁敢轻改？” 朱元璋听了顿觉通透。 地界有限，封王之数自然受限。 藩王后裔中若有贤才，再度获封、继承旧爵也属常见。 像丹王这一支系，但凡有后裔优异、合乎条件者，不立新王便由其承继爵位，亦是因资源有限之下的折中之法。 当然如今已然没有实质封地一说，却仍有诸多封号流传至今。 唯有某系王爵绝嗣无后，后代无能之人，此脉才会慢慢断绝。 “几位老祖，咱们到皇宫了，请下车吧，其他事情进了宫再说。 ” 朱让杜笑着对朱栎等人道。 “好，我也正想瞧瞧这世道朱家的皇宫模样。 ” 朱元璋言语间透着高兴。 刚刚下车，一行人便见到宫门前已经迎候多时的人群，俱为朱氏后人列队相迎。 得知老祖宗到来，众人立刻出迎。 对寻常百姓而言，见到数十代前的祖先近乎神话，但对于朱家皇族来说却并不陌生。 所有人都知道，先祖们的帝魂一直留存世间。 六年前，老祖宗朱匣烨乘坐天道大帝所造飞船离开，前往外太空。 这些事情普通人无法得知，但朱家皇室心中清楚。 尽管如此，想要见到这些安息在寂军墓中的祖先仍然极其困难，因为十九位帝魂多半长居此处，极少现身。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真正见到之时，众人也没有表现出太多意外。 这些人误以为来者是来自定军山方向的帝魂，不知道他们其实是从六百年前穿越而来的真正祖先。 一次同时出现多位帝魂，对于朱家后人而言已经难以想象，于是纷纷前来参拜。 就在这时，一声洪亮的通传响起，众人让开，身穿龙袍的青年快步从殿内走出。 正是执掌皇权的皇帝——朱廷烨到来。 “朱家后人朱廷烨，带领族中子弟，恭迎三位老祖宗！” 在朱廷烨的带领下，所有朱家子孙向朱元璋、朱栎等人叩拜。 尽管朱廷烨如今贵为天子，在祖先面前依然不敢有丝毫轻慢。 不仅是他，整个朱家后裔都对这些先祖充满敬意。 “起来吧。 ” 朱元璋看着跪成一片的后代，难掩笑意。 这一幕真是令人心满意足！ 众人起身，听候吩咐。 接着，朱让杜依次介绍几位在场的重要藩王： 宿王朱发圳！ 琼王朱荣均！ 贺王朱荣锋！ 第151章 0151 “魏王朱师熥，你是朱允熥的后人吧？”朱标望向朱师熥，笑着问。 虽然心中已有大致判断，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因为“师”字辈是老祖为这一支系定下的辈分。 朱元璋给朱标一系所定的字辈分别是：允文遵祖训、钦武大君胜、顺道宜逢吉、师良善用晟。 朱师熥和朱廷烨乃是同辈！ “回禀老祖宗，正是如此。 ” “不知您是……” 定军山十九帝魂中并无朱标，虽也留有画像，但对方未能认出。 “我是朱标。 ” 朱标直言道。 魏王朱师熥闻言露出惊异神情，众人也都满脸错愕——定军山不是没有朱标的帝魂吗？ 那眼前这位又是谁？ 此时朱栎正与两位道人在皇卫道观中谈及道家传承。 要知道，皇卫道观在大明地位非凡，他们的祖师乃是天道皇帝朱栎，观中唯尊朱栎一人为至高。 即使朱元璋在他们心中的位置，也比不上朱栎！ “三位老祖宗，请先入宫休息一会。 稍后还有场寿宴。 如三位厌倦喧闹，孙儿也可另择安静之处安顿。 ”朱廷烨恭敬请三人前往。 “好，先进宫去。 ” 朱元璋含笑答应。 众人于是步入雄伟庄严的宫殿。 那宫殿的恢宏气派，不论是从占地规模还是装潢陈设上看，皆远远超过朱元璋当年在应天府的皇宫。 很多器具装饰，是他们那个时代闻所未闻的稀罕物。 朱元璋与朱标一路观察入神，满脸赞叹，朱让杜则在一旁不断做着解释。 此次赴宴的除了皇室成员，还包括不少社会名流与高层人物。 明国高层早已知晓定军山存在可以离山显形的帝魂，早年也曾出现过如尸王朱匣烨现身民间的情况。 无论哪位朱家祖宗现身明国，都会被尊为最贵之宾，连祥安皇帝也以礼相待。 除了朱让杜与两名道人之外，其他人都认为朱元璋等三人是从定军山请来的帝魂，因此十分恭敬。 朱元璋与朱标大致游览了皇宫。 父子二人对所见之物十分惊叹，不少珍品是他们在世时只于大明汉王府见过的。 面对冰箱、空调等家用电器，虽然心中吃惊，但二人强作镇定，未露出一丝讶异。 蒋瓛与几位锦衣卫则显得好奇得多，四处观望、惊叹不已，仿佛从未见过世间繁华。 旁人本以为他们是随行仆从，不曾想这些“仆从”竟然也如乡野之人般少见多怪。 见宴会即将开始，朱廷烨回头恭敬地对朱元璋三人说道：“老祖宗，宴会快开始了，我们一齐过去吧。 ” 听闻“宴会”二字，朱元璋和朱标立刻提起了兴趣。 他们虽为魂体，但并非不沾尘俗，既然来到了现代，自然希望品尝一下数百年后的美味。 原先朱廷烨提出为他们安排休息，他们早就忘在脑后。 他们此次出行本就是为了看看新鲜事，又怎会愿去安静的偏所？ “这宴会有什么特别的？”朱元璋问道。 朱廷烨一怔：“就是平常的聚会，吃吃喝喝，权贵交流，见见皇亲，然后切蛋糕庆祝生日。 之后也就是喝酒聊天。 ” 他一边说着一边神色复杂，原本打算劝他们先休息，没想到他们真想参与。 听到还能“切蛋糕”，朱元璋越发兴致盎然，心中猜测“蛋糕”究竟是个什么吃食？ 他笑应道：“那咱就一同去凑个热闹。 ” 朱廷烨一时语塞，没想到三位“老祖宗”竟真愿意出席宴会，也一时没想好该怎样安排位置才算妥当。 但话已出口，也不好反悔，只好在众后辈陪同下，引朱元璋等人步入宴会厅，坐到了主桌上最为尊贵的位置。 来到这里的除了朱家后人，还有众多名流富商以及明国的重要人物。 朱栎父子三人踏入宴会厅的那一刻，在场宾客无不震惊。 他们的样貌极具辨识度，仿佛穿越了历史而来。 加上在场包括皇帝朱廷烨在内的所有人态度恭敬，二人的真实身份已是不言自明。 有些宾客曾听闻定军山上的帝魂传说，立刻意识到眼前的正是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与那位传说中的天道皇帝朱栎。 既是出自定军山，自然非凡人可比。 不过朱廷烨事先已有安排，要求宾客不得喧哗议论，不可随意提问。 宴会中人多是老练识趣之辈，虽心中讶异，场面却依旧保持有序。 对于朱元璋与朱标而言，这还是他们首次参加如此现代的聚会，一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中西合璧的菜肴、琳琅满目的甜品与饮品让他们觉得格外新奇。 当代美食比起他们那个年代美味得多！ 要不是要维持威严，朱元璋恐怕早已尽情享用。 反观朱栎则显得从容许多，随意取了些食物慢慢品尝，神情平静而淡然。 六百年前，他就通过系统商城接触过现代美食，如今自不会觉得新鲜。 这场宴会果然如同朱廷烨所说，并不只为庆生，更是一个重要的社交平台。 大多数人此行的目的并非饮食，而是寻求各种人脉机会。 朱元璋与朱标却对此不感兴趣，除了和部分晚辈寒暄几句，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美食上。 跟随前来的锦衣卫蒋瓛等人的做法如出一辙，只顾端盘进食，不与人寒暄往来。 就算有人主动搭话，他们也只是视而不见。 但这种场合上也没人敢冒犯他们这般身份，尤其还是守护着朱家老祖宗的人，朱氏宗亲自然不愿轻易招惹。 另一边的朱廷烨望着朱元璋与朱标埋头大吃的模样，显得有几分无奈。 传闻说帝魂无需吃饭，怎么看上去，这二位却像饿了许久的样子？ 他们虽刻意控制，但相比旁人，食量已经超出许多。 朱栎也颇感惊讶。 但这点小事无伤大雅——老爷子与大哥难得来到六百年后，亲自体验这个时代也是情理之中。 不一会儿，众人陆续向朱廷烨赠送寿礼，紧接就是切蛋糕环节。 所来的宾客非富即贵，礼物自然贵重异常。 然而这些礼物未能吸引朱元璋和朱标的注意，他们的目光一直在“蛋糕”上停留。 虽然不便开口，但一直在静静等待。 送礼完毕后，厅内灯光转暗，一个高约八层的豪华蛋糕被厨师推进大厅。 两人凝视着插上蜡烛的甜品，目光充满探究。 这竟就是所谓的蛋糕？ 如此讲究的模样，真能切开吃？ 伴随生日歌结束，大厅灯光重新亮起。 朱廷烨吹灭蜡烛，拿起餐刀，准备切割蛋糕。 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满怀期待。 按照习俗，君主切三块蛋糕赠予最珍视的三人，其余再交由侍从分送。 此等荣耀令人期盼，内心忐忑不安。 以往获赠蛋糕之人，多为重臣权贵，但这次选择令人意想不到。 只见朱廷烨切下三块蛋糕，分别送到朱栎、朱元璋和朱标手中。 “今日有幸三位先祖前来朕的寿宴，朕倍感欣喜。 ” “此三块蛋糕由朕亲切，请先祖品尝。 ” 朱廷烨态度恭谨说道。 朱元璋与朱标听了后，不觉意外。 原来这东西就是“蛋糕”，果然能够分块来吃，模样竟与桌上甜品类似。 朱栎微笑着接过，并点了点头轻声道：“生日快乐。 ” 听后二人也随之说道，随后接过了蛋糕。 尝了一口，二人皆露欣喜神色。 味道虽与平日点心相似，可这奶油滑润香甜，竟带来几分别样的新鲜感。 “多谢三位老祖赐福！”朱廷烨看二人神情愉悦，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地。 看来这些帝魂老祖并不像传言中那般冷漠无情。 今后若有帝魂显现，也应备上佳肴美酒热情招待。 宴席结束，朱廷烨邀请朱栎等人留宿宫中。 他们已游览过皇宫，现下更想领略汉中府其他风景。 “住店便可，有人陪同就好。 ” “你自己去忙，就让朱师熥、朱廷秋、朱廷焌跟着我们几个老头吧。 ” 朱栎随意交代几句。 选择他们三人同行，一是因为他们是自己与朱标一脉的后辈，二是这般陪同老祖的机会自然要留给亲人。 于是，用完宴席后，朱栎一行被安顿在汉中市设施最为先进的七星级酒店总统套房。 待到夜幕降临，几人决定好好感受汉中夜间风情。 几个晚辈心思细腻，注意到朱元璋与朱标对眼前的一切充满兴致，便安排了精彩的晚间节目。 从汗蒸房到搓澡体验，再到舞台演出、最后安排了火锅烧烤作夜宵，一整天的行程满满当当。 至夜深之时，几人才回到套房休息。 站在楼宇高层的朱元璋凭窗远望，望着脚下灯火如昼的城市。 “之前在你的热气球上所见景象，可比不上眼下所见。 ” “父皇，这已是六百年后，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朱栎答道。 “这般繁荣景象，若是能在洪武年间便呈现，岂不更好。 ” 言语之中充满感慨。 只是他也知晓，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哪怕朱栎有非凡本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让昔日汉中焕发此般生机。 眼前的太平盛世正是他所期盼的——百姓富足，无人饥馑流离，已是极好的结果。 随后话题又转至农业。 “方才朱师熥所说，现在的种地已无需多人，几人便能照管百亩农田。 ” 第152章 0152 相关的技术积累早已经相当深厚，他也正打算进行下一步尝试。 当年莱特兄弟开创了人类航空时代，如今他同样也能招募一批优秀人才，在几百年前提前迈入这扇大门。 虽说凡事开头最难，不过凭借朱栎掌握的关键科技，启动阶段倒是相对容易。 更为困难的地方，是在后续整个产业的持续发展。 好比造一件普通武器不难，但要制作高科技高精度的装备，没有几十年的发展沉淀几乎毫无可能。 虽说朱栎有深厚的理论做支撑，可是提升产业链，依然要靠一代又一代科研人员长期的努力！ “我就知道你能办到！”朱元璋听罢大笑。 这时，他发现旁边的朱标还在研究那本笔记本电脑的操作。 “标儿，不会操作也就算了。 ” 朱元璋道：“回头再请师熥多讲讲给你听吧。 ” 虽然朱师熥多次演示这设备的操作，对皇帝一行人来讲仍是个费解又麻烦的东西。 “父皇，我都琢磨好久了还是没弄明白！”朱标皱着眉，“这符号太复杂了，怎么都记不住！” 这也是由于时代的知识背景所形成的认知差距。 能把鼠标移动起来、操作一下方向，已经是相当努力的结果，至于输入文本、掌握电脑使用方法，哪怕是最基础的课程，估计都要学习多年才能上手。 一见此情景，朱栎也只能摇头笑叹。 此时，朱元璋脑海里突然响起提示： 【系统警告：禁止携带跨时代产品回去！宿主连想都别想！】 朱元璋瞬间一怔。 原打算回去时能多带一些后世物品，如今看来这计划彻底落空了。 可此刻听到这话，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为什么不能带回去？” 朱元璋急忙问道。 【这是时空通道的基本规则，即便是我也无法更改。 你来时怎样，回去时也必须保持原样！】 系统冷冰冰地回应。 这一番话让朱元璋瞬间没了精神。 “父皇，您怎么了？” 朱标见朱元璋突然闷闷不乐，忍不住问道。 “别提了，老神仙刚才说，这里看到的一切东西，都带不回大明去！” 朱栎听到这话，心中立马明白了几分。 肯定是皇上有了想法，想从现代带点好东西回去，结果被系统挡了下来。 想想也是应当如此，若真的能把这里先进的器物带回明朝，估计朱元璋第一件事就是要几样威力巨大的“法宝”，到时候历史肯定被改得面目全非。 “父皇，这些物品就算能带走，在我们那个年代也发挥不了什么用处。 ” “就如这电脑，哪怕你能使用并成功带回大明，没有网络，也只是个摆设！” “设备的价值在于能使用的条件，而非它本身！手机也是一样的道理！” “臣相信，迟早有一天，这些东西都会在我们的国家出现！” 朱栎在一旁耐心地劝说。 尽管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却给出了一个期待的可能。 朱元璋也只能点头苦笑，只能将全部的指望放在这个儿子身上了。 “也行，那总能看一看吧！还剩二十九天呢。 听说这地方有航母、天宫，还有宇宙飞船什么的。 ” 不一会儿，朱元璋再次兴奋起来，满脑子都是现代高科技的影子。 “您该不是真想上天看一圈去吧？” 朱栎听了顿时一阵无奈。 虽说朱廷烨确实坐过宇宙飞船进入太空，可是他在回来之前早就将飞船交付给了明国的研究部门。 如今这飞船由国家专门机构掌控，从上至下都对它的状况一清二楚。 “真不中？”朱元璋脸上满是遗憾。 “自然不行！登太空需要经过层层选拔和长期训练，就算是强壮的年轻人，也不一定能胜任。 ” 虽然那飞船具备强大的法器之力，能让人在其中感受到与地球类似的环境，但也不可能随意将一位皇帝送上太空。 他这样说，其实是为了打消朱元璋的这个想法。 他怕的就是朱元璋坐一次飞船之后，转头就让他也造一艘出来。 尽管将来他确实有能造出这种飞船的一天，但眼下所需的材料还不齐备，还需等待很长一段时间。 “这么复杂？” 朱元璋当即皱起了眉头。 “儿臣带您看看宇航员的标准和训练就知道了！” 说罢，朱栎接过朱标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在浏览器里搜索了一些关于宇航员标准与训练内容的视频。 看完后，朱元璋和朱标惊讶不已。 不是因为标准太高，而是因为没料到朱栎竟然如此熟练地使用电脑，仿佛早已习惯。 “老九，你会用电脑？” 朱元璋忍不住问。 “会啊，儿臣府里也有一台。 父皇平时没留意，放在书房里了。 ” 朱元璋这才回想起府中书房确有此物，平日多是合着，形状像是块案板，自然不曾多想。 谁会想到那就是电脑呢？ “既然这样，也不用带回去。 你府上有就好，回去时也给咱搞一台来！” 说着便露出期待的笑容。 朱栎笑了笑答应了。 他知道回头从系统商城买上一台就行。 “说起来，老九，你既然会用电脑，能不能看看后人是怎样评说咱的？” “能查，但父皇您要能听得进去坏话，不准动怒。 ” “咱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还在乱说咱！那个鞋拔子脸的梗还在不？” 朱元璋迫不及待地问。 他当然清楚，作为胜利者的朱家早已牢牢掌握着历史书写的话语权。 但在朱栎看来，这位老爷子或许想多了。 至少在这个时空中，这类争议早已烟消云散了。 老爷子本就留有传世画像，想了解朱元璋的真实容貌并非难事。 网上稍加查找，便能搜到“朱元璋”和“鞋拔子脸”的说法，但在这一世界并未出现。 “陛下，由此可见，没人见过您那种特殊的模样，您尽可放心！” 朱栎认真地对朱元璋说道。 听罢，朱元璋脸上露出轻松之色。 所幸如此！这也说明他与老九在扭转历史的尝试上取得了成效！ “系统，倘若咱回到原来的世界后继续更改历史，六百年后世界的模样会不会也发生变化？” 朱元璋随即向国运系统提出疑问。 【理论上确实有这种可能。 不过，当你回到原本的时空时，两者的发展会产生偏差。 你目前身处的是一个平行时空，你的历史行为会改变这一世界的走向，但一旦你回到最初的世界，接下来的行为影响的将是另一个不同的平行世界。 】 系统的解释，听得朱元璋一头雾水。 【换句话说，所有平行时空的可能性都是共存的。 你现在在这个世界，也许在其他世界，还有无数个你存在于不同的时空中。 】 在系统进一步解释后，朱元璋更感头昏脑涨。 这些理论对他来说太过深奥，他难以一时参透。 但他好歹明白了关键一点——回到原本的世界后，就算再有历史改动，也不会波及现在这个世界。 换句话说，在某个平行时空中，或许正存在着另一个他统治下的明朝！ 至于这究竟是好是坏，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照系统所说，那个世界或许仍旧维持着老四为帝的局面！ 如此来看，他所做的种种改变，不过是不断衍生出其他世界的发展可能罢了。 “这是什么？” “这是朕？” 朱元璋放弃深入思考，目光转向笔记本屏幕上的几段视频内容。 其中一帧画面令他极为感兴趣！ 画面中的他，虽相貌略有出入，但气质和神韵与真实的他极为相符。 “没错，这是现代人根据您的故事拍的影视剧。 这位演员跟您外貌相近，因此被选中饰演您，展现洪武皇帝的风采。 ” 朱栎笑着回应。 他并不担心剧中形象会被歪曲，毕竟皇室在当今仍有地位，内容也会严格审查。 “那就别废话了，赶紧放来瞧瞧！” 听罢，朱元璋兴致高涨，催促着开播。 朱栎随即开始播放名为《山河明月》的电影，朱元璋与朱标则专注地坐在屏幕前观看。 令人意外的是，演员将他塑造得格外出色，甚至比真实形象还要精神几分。 “此人倒是把我美化了不少！” 看完影片，朱元璋笑着感慨。 尽管有所粉饰，但他也能体会到，这份呈现是对开国君主的尊重。 他曾是贫苦出身，性格亲和，只要不是有意抹黑，俊朗与否并不重要。 他反倒觉得，这样的影视作品有助于弘扬皇权，让后人铭记自己的丰功伟业。 “父皇，在这个时代，演员跟古时‘戏子’已有区别。 ”朱栎补充，“这已经成为一份体面职业，不再依等级来区分了。 ” “你说的确实在理。 ” 嘴上同意的朱元璋心里却想：说到底，不过是换了称呼而已。 时下对从事这一行业的人评价已然大不相同，不少演员因演技或相貌出众而受追捧，称其为“偶像明星”。 没错，是明星。 曾经被轻视的行业如今已成为令人艳羡的职业。 “赶紧再找些别的片子看看！这部电影不过瘾，太短！” 第153章 0153 不只是他，其他藩王同样也被塑造得更加英勇。 实际上，北征期间，真正上阵杀敌的只有朱棣，而朱棡和朱权大多在后方统筹指挥，至于朱栎，几乎是全程陪在皇帝身边，最多出出主意。 但在剧里，连朱栎都被描绘成了冲锋陷阵、身先士卒的英雄，还特地为他加了不少镜头展现英姿。 朱栎心知肚明，这不过是电视剧常见的夸张表现，无需当真，看看就好。 看着剧中的自己如此威风，朱元璋笑呵呵地说：“这些编剧还真会拍马屁，把我演得像四十多岁的人，挥刀杀敌，看着也带劲。 ” 朱栎顺着点头：“是啊，这也能说明大家对您敬仰已久。 ” 朱元璋听了很高兴，“没错没错，当年辛苦确实没白干。 ” 可越看剧情越荒唐，朱栎已经有些无语了。 一会儿是朱栎孤身闯敌阵，一会儿又是一个人对抗千军万马，配上浮夸的特效，怎么看怎么让人别扭。 这名叫《山河明月》的剧其实有些名不符实，要真论剧情，改叫《大明仙朝》还差不多。 朱元璋一边看一边打趣：“老九，你这能耐比我当年还厉害！” 朱栎只能笑着回：“这些都只是特效效果而已，图个热闹，听听就好。 ” 虽然如此，朱元璋和朱标还是饶有兴致地追完了整部剧。 这二十多集很快就看完了，《山河明月》的故事也就算画上了句号。 好在这部电视剧不算长，总共只有二十八集，否则这趟穿越估计就是专程来看剧的了。 朱师熥、朱廷秋听闻老祖宗迷上看电视剧，心里有些好笑，但也庆幸他看得高兴，总算放下心来。 次日，朱廷秋、朱廷焌、朱师熥再来时，发现老祖宗还沉浸在剧集之中。 朱让杜虽觉好笑，终究不放心这几个年轻人，第三天也赶到了酒店。 见到他来了，朱元璋面上稍显不悦。 被人称“老祖宗”倒还好，可这称呼出自比自己年长的人，总觉得别扭。 “洪武老祖，今日有何打算？可有需要晚辈效劳之处？” 朱让杜恭敬问道。 他是少数几个知道三位老祖来历之人，除观中两位道士外，连朱廷烨都不知情。 此前朱栎已向朱廷烨提议：“父皇，不如让朱让杜一同前往。 ” 朱元璋这才未加拒绝。 朱栎嘱咐朱让杜：“三十天的行程已过两天，余下时间三位老祖想多走走、多看看，你要用心安排。 ” “晚辈一定尽心尽力。 ” 朱让杜躬身答应。 谁知朱元璋忽然开口：“要不先去定军山看看？” 这一句话，让众人一愣。 他们不就是从定军山下来的吗？怎么还要回去？ 其实朱元璋另有打算——他是想去看看六百年后的自己葬身处，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除了朱让杜，其余人均露出惊疑神色，朱元璋察觉出自己的提议有些突兀。 便干咳了一声，换了个说法：“咱其实是说，定军山周边问题严重。 ” 原来前晚他和朱标刷了不少短视频，包括很多有关定军山的内容。 这个时代的流量能换钱，造就了不少网红。 甚至有个博主，单靠剪辑大明题材影视剧，就在一个平台上吸粉千万！ 他看那些剪辑视频入迷，也感叹自己虽不在人世多年，却依旧声名显赫。 但同样引起他注意的是，一些网红为了吸引关注，特意前往定军山拍摄视频，并配上各种离奇故事博取流量！ 尽管部分内容属实，但更多是传播中的夸大和讹传。 这样的行为确实引发了很多人对定军山的关注。 自明朝初年起，定军山的核心区域便一直被列为禁地，禁止公众进入。 这种封闭状态反而让它显得更加神秘。 正是这种神秘，成为网红获取流量的重要题材。 “这……洪武老祖所说的问题，到底是指……” 听到这句话，朱让杜与其他人皆露出惊讶神色，急切地追问。 作为大明十九位皇帝的安息之所，若真出了差错而引发老祖宗的不满，后代子民难辞其咎。 “定军山的事情，还是请皇上亲自来处理，你可能难以决断。 ” 朱栎插话道，语气坚定，令朱让杜立刻去请朱廷烨入宫。 朱让杜应命而去，随即安排人手赶往皇宫报信。 大约半小时后，朱廷烨赶到，走进众人所在房中。 “不知老祖召见晚辈，有何要事？” 他心里已有几分猜想与定军山有关，但仍压制着不安开口发问。 朱元璋一言不发，只将手上有关短视频资料递过去。 朱栎亲自点开一些视频给他观看，这些视频出自几名网红，其中浏览量最高的为一套名为《定军山怪谈》的连续内容，已具备剧集形态。 这种情况难免会激发大众猎奇心理，谁也不能确保没人会因此觊觎定军山的禁区。 “记好，任何方式都要阻止这类视频出现！” “定军山周边区域一律不准拍摄！” “如若做不好这件事，那这个皇位另寻他人来坐！” 这是朱栎清晰明确的指令。 百姓对定军山知之甚少，虽偶有关于此地异事的传闻，却也是事实。 可作为历代帝王与将士的安息之所，决不容许任何人打扰。 “明白了，老祖宗，晚辈立即处理。 从现在起，凡是涉及定军山的视频一律不得在明国境内的任何平台传播，严禁游客与网红靠近定军山拍照。 ” 朱廷烨当即答应了下来。 若真要更换皇位继承人，损失还不算大，但落人笑柄，才是一辈子洗不掉的耻辱。 看到他神情诚恳，朱栎微微颔首：“你把事情办好了就行，下去安排吧。 ” 朱廷烨离开后，朱元璋笑着对朱栎说道：“这人是你的后代，训斥起别人一点情面都不讲。 ” “儿臣向来公事公办。 ” 他对谁都没有私心。 朱让杜上前笑问：“定军山的事，陛下定会处理好，老祖宗只需等着结果就行。 ” 他又问：“三位老祖今天还打算去哪看看？” “就去汉中府四处转转。 ” 朱元璋不再提起定军山。 此事牵连复杂，尤其是他们的身份必须保密。 先前朱栎也把话讲得通顺，索性顺水推舟，让几位误会是定军山帝魂现身，倒省去许多麻烦。 朱元璋话音一落，朱让杜便迅速安排好了行程。 确保游玩顺畅、体验完备，整个过程中，朱让杜亲自陪伴，讲解指引一手包办。 一行人在汉中游览各处景观，但朱元璋发现，这些景点多半是文物旧址，不少还源自大明年代。 他可是真正活过大明年代的人，怎么会对这些旧东西感兴趣？ 朱让杜很快看出他兴致不高，料到几位尊贵客人想了解的重点不同，立即将行程改动，带他们参观了现代园区、高科技公司和当地高校，连皇卫学院分院都没落下。 这才合了朱元璋的口味。 “父皇，我说派朱让杜来是对的吧？” 朱栎笑道。 “嗯，还是你有眼力，这老头懂得进退，知道我们真正想看什么。 ” “换别人来，怕不是还要带着我们在老古董里面转悠。 ” 先前觉得朱让杜多此一举，如今朱元璋反倒越来越觉得他顺眼。 一路听朱让杜讲述，朱元璋渐渐对当今社会有了大体认识。 他清楚感受到，这个时代已和大明截然不同。 曾经皇权主宰一切，现今讲究民众平等。 皇室虽然仍受敬仰，更多已成了民众的精神象征。 在这个时代，皇子犯错也要承担法律责任，唯有皇帝在某些情况下拥有有限的司法豁免。 但这并不代表皇帝就能任意妄为。 比如朱廷烨，即便此次因为**身份躲过了追责，仍然可能因其行为被皇卫道观审查，甚至启动罢免其皇位继承资格的程序。 更为关键的是，这种审查根本没有申诉与对抗的余地！ 要知道，在定军山还安息着十九位先祖的帝魂。 在参观学校的过程中，朱元璋见识了许多新鲜事物。 这个时代的教育方式比起当年大明已有巨大不同。 虽然保留了一部分内容源自儒家，但更强调实用价值，达到了去粗取精的效果。 儒家之外，各种学术流派也都能在这个时代的学界占据一席之地。 而统领这个时代思想体系的关键核心，正是“科学”。 以前只听过朱栎提起“科学”这个词，真正穿越至此，朱元璋才明白其中含义。 “老九，科学讲的是无神论吧，可为啥也会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朱标疑惑发问。 这个问题让大家陷入深思。 难道科学真能解答一切？那么老爷子和老九身边的那位老神仙怎么解释？再有，他们这些穿越而来的古人又当如何解释？ “当科学走到极限，也会和神学发生碰撞。 ”朱栎笑着回答，“许多现象目前还无法从科学层面解释清楚。 ” “这么看，科学似乎也不是万能的？”朱元璋有些不以为意。 “但也不能因此否认科学的作用。 ”朱栎急忙补充，“像飞机大炮、航空飞船可都是科技成果。 ” 听这么一说，反而让朱元璋更加困惑：“这么说来，到底科橷有用还是没用？” “科学当然有意义！”朱栎举了个例子，“您不是用过笔记本电脑吗？查资料放视频都能办到，特别便捷。 ” 朱元璋频频点头：“这玩意儿确实是宝贝，啥内容都能储存，连纸质书都可以省了。 ” “这正是科技的力量！”朱栎接着介绍，“一台小小的手机就能囊括天下所有信息，这样的科学能没用吗？” 第154章 0154 数日后，朱让周密部署下，朱元璋不仅巡游汉中，还前往西安，并首次体验了高速铁路。 初时朱元璋与朱标未觉异样，只觉得站台宽阔、车厢精致。 然而一旦上车亲身感受，父子二人为之震撼——列车疾驰如风，时速竟达数百公里。 自汉中至西安，短短不到一小时便已抵达，快到连半个时辰都不曾用尽。 此前所乘蒸汽火车已让人惊讶，而今高铁速度更是那时的数倍。 游览西安数日，众人返至汉中。 “定军山那边，不知朱廷烨处置如何？”回至居所，朱元璋心中念及此事。 他未曾一日遗忘定军山，心中早已渴望前往一观。 “此事有何难？上网一查便可知晓。 ”朱栎轻松说道，随即打开电脑查找相关讯息。 不多时便发现，凡与定军山有关的信息已被彻底从互联网上抹除，此前火热的视频亦无法搜到踪影——朱廷烨果然雷厉风行，不负所托。 “尔等先行退下罢，今日就此歇息。 ” 朱元璋平静吩咐道，几藩王闻令，皆用羡慕眼光看了朱让杜一眼，虽不甘心却纷纷告退。 在他们看来，能得老祖宗青睐，哪怕是多听片刻也是一种荣耀。 为何留下的偏偏是朱让杜？ 众离去后，屋内唯剩其一人。 朱元璋才低声问道：“你能讲讲，现今定军山究竟是何等景象？这数百年来，寂军墓可有什么变化？” 穿越一事他虽讳莫如深，但深知面前此人早已知晓其中底细。 “不必他言，在下自可为皇祖述说。 ”朱栎淡然开口，“寂军墓内，如今已聚集尸王逾三万。 ” 朱让杜也应声答道：“所言属实。 因这些千年尸王，后世无人敢触定军山，这确实是天道有示。 ” 听到这番话，朱元璋与朱标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寂军墓即便经历了六百年风雨，不仅仍有尸王守护，甚至其中的八将尸王也都具备了意识——这股力量正是维系朱家皇脉绵延不绝的真正根基。 一些镇国将军的墓地长年受到皇室气运与帝魂的庇护，内中由上万头强大尸王守护，相当于千年修为的存在，谁敢贸然闯入？那简直是找死。 即便朱栎不出动，也能凭拘灵遣将之法察觉墓中情况。 据他感应，墓中多数尸王已有灵智。 那些将士生前皆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将，享尽后人供奉，又有香火滋养，自然更容易觉醒。 “不过才过了六百年，怎会有这么多强横的尸王出现？” 朱元璋难以置信地问道。 “父皇，所谓‘千年’不过是对力量程度的一种称谓，并不代表真正修行了那么久。 ” 朱栎笑了笑，“定军山内的将士长期接受皇室祭祀，成长自然异于普通尸王。 ” 两人闻言，顿时理解了其中缘由。 “朱让杜，你也先回去吧。 ”朱栎回头对朱让杜说道。 朱让杜知趣地躬身告退，并未远去，而是在附近安排了一间客房，方便听候召唤。 “来这里已有十天，剩下还有二十天。 ”朱元璋边说边感慨，目光中流露出对眼前的盛世景象的眷恋。 “父皇若想念，大可再来一次。 ”朱栎明白其心思，宽慰道。 “说得没错，先放下这事，这二十天，我们就痛痛快快看看。 ” 朱元璋虽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清楚，纵有穿越的机缘，也要靠时间去沉淀国运。 自己倒也不急，但朱标还有多少机会一起前来？想到这，他暗下决心要在仅剩的时光中尽情体验后世生活。 接下来的日子，朱元璋果然放下威严姿态，与朱标畅快游玩。 有他们在的身份与底蕴，又有后世皇室照料，几乎畅通无阻，无人敢惹。 第二天，朱让杜等藩王再次来到总统套房，朱元璋便让他们帮忙安排一些娱乐活动。 他问道：“六百年后的明国，还有唱戏的地方吗？” 近来朱元璋逛了不少汉中市的街巷，就是没见到熟悉的戏园子，倒是看到许多电影院。 “老祖宗想听戏了？”朱让杜赶忙回应，“现在听戏的人不多了，年轻人都喜欢看电影电视剧，戏园子早就不多见了。 要是老祖宗有兴趣，晚辈可以安排。 ” 听闻此言，朱元璋露出惊讶的表情：“听戏怎么会不时兴了？” 朱让杜无奈答道：“您不是已经看过电影、电视了吗？老百姓现在更爱影视节目，没人听戏了，只剩下些爱好者和上了年纪的人还在坚持。 ” 朱元璋点点头，他也觉得影像比听戏更生动刺激。 台上的两个人就能打来打去说是千军万马，确实比不过屏幕里真实的画面。 接着他问道：“除了听戏，汉中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热闹的所在？我不去看古迹！” 朱让杜答道：“热闹地方主要是商场、步行街之类，老祖宗若感兴趣，可以前去逛逛。 ” 朱元璋大为满意：“好，听戏、逛街、再安排些好吃的，还得搓澡、泡桑拿。 ” 朱让杜立刻点头答应：“先安排吃饭，再带老祖宗看个电影放松一下，之后去洗个桑拿，好好舒服一下。 这边我马上去安排，把最好的名角请来登台唱大戏，不会耽搁。 ” 朱元璋高兴地说：“听就听最好的，要最有实力的戏班来唱！” 随即，一整日轻松享受的计划便定下，众人便投入到了安排中去。 朱元璋心里最期盼的事，是希望朱标能够在这一世过得尽兴一点，多享点福。 “对了，系统，我问你件事。 ” “我在这个时空过去一个月，等于大明才过去一会儿。 那假如标儿回去了，他在这一世的日子，会不会算在命里？”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系统随即答复：【宿主可放心，穿越者的寿数以本源世界为准，无论在这里呆多久、遭遇何种情况，都不影响原世界的身体。 哪怕身殒，也会完整回归。 】 国运系统的回应让朱元璋放下心来，同时心中欢喜更甚。 “这么说，只要咱有足够的国运值，就可以常带标儿过来？” “这不等于给标儿多争取了一些时间？” 他连忙追问。 【理论上可行，但前提是宿主必须有足够的国运值支撑多次穿越。 】 这话又让他犯难了。 每一次穿越消耗一万国运值，三个月时间也只够用一次。 别人活几十年，朱标却只能以月来计算时日！ 就算服用了九殿下提供的半成品延寿丹，最多撑到洪武三十年，若无法再找办法，命不久矣！ 最多也就剩三十个月不到！ 即便往返十次，也只不过多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朱元璋忍不住再次叹息。 可朱标此刻心境安然，并没有半点忧虑。 能随父皇一道来这六百年后的世界，看看后世子孙，对他来说已心满意足。 此时此刻，他只想好好享受，至于未来什么时候结束，早已放下。 他不愿被未来的担忧困住，只想着眼前的事，做一些真正值得做的事情。 在这点上，朱标比谁都清楚。 进入市区后，为了低调行事，减少麻烦，朱元璋一行人早已换上了今世的服装。 不提其他，就连蒋瓛和锦衣卫也是西装革履，神态威严，宛如现代国家高层的贴身护卫。 朱元璋特别吩咐，不得随身携带任何武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加之皇室方面早已在沿途安排妥当警卫，不会发生意外。 他们一身现代装扮，混在人群之中，已然看不出异常。 若非真正熟识朱元璋与朱栎的人，就算见过他们面容，也只会觉得有些面熟，绝不会想到他们是明代的帝王。 “父皇，这冰淇淋不错，你也来尝尝！” 这时，朱标递出一盒冰淇淋，笑着招呼朱元璋。 其实在汉中，他就尝过，是朱栎带来的，只不过那时数量极少，没吃过瘾。 毕竟朱栎不会总把精力花在系统商城里挑选吃食上。 而这地方却可以放开胃口畅享。 朱栎微笑着解释：“这种冰淇淋虽然添加了一些成分，偶尔吃一下解解暑倒无妨，但多吃并不益于健康。 ” 此时难得父子在街头品尝冰淇淋，他便没有过分干预。 “父皇，我发现件怪事。 ”朱标边吃着冰淇淋说道。 “这个时代的人几乎不用纸钞，甚至连金银也不用于日常交易，它们像是被当作摆设了。 ” 这话顿时引起了朱元璋的兴趣。 “竟有此事？那他们平时靠什么买卖货物？” 他和朱标这段时日在明代花销皆由皇室安排，自然没注意这方面的问题。 原来，这事是朱标买冰淇淋时偶然发现的。 他看见朱让杜进店消费根本没有掏钱，而是操作了一下随身的通信设备就离开了。 他随后又留心观察，发现每个人都在“滴”一声之后便拿着货物离开，根本没有使用纸币或金属币。 在一旁听着的朱栎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在来之前就生活在移动支付普及的时代，对此自然是熟之又熟。 “父皇和大哥也不用太吃惊。 ” “这个年代交易形式发生了变化，不仅仍有电子货币，还出现了一种叫数字支付的形式。 简单来说，钱存在账户中只是数据，只需连接银行账户，用移动设备就能直接转账消费。 ” “这样一来，出门只带一部通讯设备就够了，无论买什么都轻松支付。 ” 朱栎为两人讲解清楚，听后他们不住点头感叹现代生活之便利。 ——出门再也不用随身携带大量钱财，只一台小小通信机便可畅通无阻！ 三人继续逛了一圈繁华商圈，各自添了几件现代衣服，保证接下来几天每天都能换新而不重复。 第155章 0155 在桑拿房里蒸着，朱元璋忍不住问道：“朱让杜，现在这样的洗浴场所算是高档消费了吧？一般人家不会经常来吧？” “回老祖宗，虽说这里消费不低，单次388龙币，但普通人一个月收入五千龙币，也能来个十几次，不算特别奢侈。 ”朱让杜回应，“只是平常人花钱地方多，不会总来这种地方。 ” 听后，朱元璋忍不住感慨：“这种享受，朕当年在皇宫都不曾有过，没想到今日普通百姓也能体验。 ” 朱栎听后一笑，心里明白，这便是时代的变化。 现代人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要是放在当年的大明，那简直如同神仙一般。 不说别的，单是席梦思、冰箱空调，就够当年的皇宫羡慕了，更不用说真皮沙发、影音设备，这些别说用，连见都未必见过。 而如今，寻常人家也能拥有这些，时代差距确实巨大。 在桑拿房泡得一身轻松，热水澡洗得更是舒坦，还有服务生递上毛巾。 虽有专职工作人员伺候，但照顾老祖宗的事谁也不敢马虎。 各家藩王的后人抢着亲自伺候，生怕怠慢。 “真是太舒服了！” “要是回到大明，咱们也要照这个样子建一个洗浴中心。 ”朱元璋躺在按摩椅上边享受边笑道。 “这好办，儿臣回去就办！”朱栎应声答道。 “这里的侍应生服务周到，不仅对我们尊敬，对普通百姓同样客气。 ”朱标点头称赞。 “因为竞争激烈，谁服务差，客人就不来，只能被淘汰。 ”朱栎解释，“这在现代叫‘内卷’。 ” “原来是这样，这就难怪朱让杜说这儿的企业文化是‘永远在进步’。 ”朱标若有所思地点头。 在现代社会，内卷已是常态，如今在朱栎管理的西北地区也开始出现类似现象。 朱元璋和朱标起初不太明白，但经过朱栎解释，也就慢慢领会。 如今汉中、西安一带已经习惯了这种高竞争环境。 没人想到，几百年后的生意竟这般难做，没有长远眼光、出色的管理和服务态度就很难生存。 市场竞争不留情面，少了哪一样，都会被淘汰出局。 朱元璋忽然问道：“朱让杜，你要请的名角找到没有？咱想听戏了。 ” “回老祖宗，这些名角今天差不多都能到汉中，如果不急，明天就能请您听戏。 ”朱让杜赶紧回复。 “好，那就定在明天。 ”朱元璋满意地应下。 这几日走在街上，他听到商铺里传出的曲子带着些熟悉的味道，有点像当年在大明时老九弄出来的唱腔，心头一阵高兴。 其实，所谓“戏腔”不过是加了些戏曲风味的古风歌曲，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戏曲，但此时的朱元璋并不清楚区别，只觉得好听，恨不得马上进剧场过把瘾。 几天后，天刚亮，朱元璋一边想着白天该干点什么打发时间，一边打算趁着晚上听戏之前到处走走。 毕竟朱让杜安排的听戏在傍晚，太阳还高挂天上，他不想闲着没事做。 他随口问道：“朱让杜，眼下这明国军力如何？”这话一听便知他对军队非常有兴趣。 朱让杜连忙回答：“回老祖宗，如今明国军力最强，兵多将广，无人可敌。 ” 朱元璋一听，神采飞扬：“就该如此！咱大明就得天下无敌！” 听得这话，朱让杜立刻明白——老祖宗是想参观军营！他顺势便说：“若老祖宗想瞧瞧军伍，我这就去安排。 ” 朱元璋虽未拒绝，但也明白现在不是以前，军营不是想进就进的地方。 “军营要是方便你就安排，不方便也不勉强。 ” 朱栎在一旁劝道：“父皇，网上讲军队和现代武器的东西可不少，想了解也不用到处跑了。 ” 他是怕老爹看了一高兴，回来问他怎么造飞机坦克，那就麻烦了。 朱元璋来了兴致，问道：“网上看得真切不真切？那上面能看飞机、大炮么？还有什么你刚才提的直升机？还有你说那个什么大船又是啥？网上能看不？” 朱栎答道：“就比如航空母舰那样的大型军舰，只能在海里看得到，咱在汉中肯定是瞧不见的。 ” 朱栎笑着答应。 “那还等什么？赶紧在网上找出来看看！” 朱元璋兴致勃勃地催促道。 他随即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军队相关资料，专挑了军队结构、兵种编成和制度规章等内容展示。 他顾虑若是直接展示高科技武器，老爷子可能会迫不及待下令仿制，那后果不堪设想。 “咦？这种训练方法，跟王卫军校有些相似！” 朱标忽然发现现代部队训练方式竟然与朱栎设立的王卫军校非常接近。 特别是在选拔特种兵的流程上，几乎照搬了军校的标准，都是精挑细选，还要经历严苛训练，精通多项技能。 “我觉得汉中军也有些像这样的现代部队，只是装备没这么先进。 ” 朱元璋也点头附和。 他对汉中军已有一定了解，隐约感觉那支军队操练方法的确带有几分现代气息。 “那也是有人指点。 ” 朱栎淡淡一笑。 朱元璋与朱标心中都有数，其实就是那个神秘的系统。 朱元璋内心却略感得意。 他一直觉得九儿子有系统也罢，但国运系统才是真正神物，否则又怎能跨越数百年来到现代？ 朱元璋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骄傲。 在了解现代军队结构后，他很快追问起装备的问题。 朱栎便展示了一些枪械与火炮内容。 只是几张图片，就令朱元璋和朱标目瞪口呆。 比起这些先进武器，别说明代军队所用的火铳与臼炮，就连朱栎目前研制的燧发枪和迫击炮都落后许多。 “老九，这种火器，多久才能造出来？” 老爷子急切地询问。 朱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问。 “想要直接跨越六百年科技差距，可不容易。 ” 他只能实话实说。 现在汉中兵工厂能做出燧发枪与迫击炮，已是不易之举。 能在汉中府造出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已经是极大的进展！ 不可能一蹴而就。 事情要一步步来。 “你尽快把更厉害的武器搞出来！”朱元璋略带遗憾地对朱栎说。 “儿臣一定全力以赴！”朱栎只能答应下来。 一旁的朱让杜等年轻一辈彼此看看，觉得洪武皇帝对天道皇帝颇有压制之势。 看来，无论多厉害的儿子，在父亲面前也得低头。 随后，朱栎又给朱元璋看了许多关于军舰和战斗机的资料与视频。 画面中那庞大的军舰、呼啸而过的战斗机，让朱元璋和朱标震撼不已。 “老九，军舰这吨位到底是啥？”朱元璋问。 “按排水量计算。 ”朱栎耐心解释，“通俗来说，就是舰船在水中排开的海水重量。 ” 朱元璋听得点头，其他人也听得入神。 对朱让杜他们来说这些早已知晓，但没想到朱栎竟解释得如此明白。 他们不由得对朱栎生出几分敬意。 难道这位天道皇帝真知过去未来？ 朱让杜心中惊讶——三位老祖来自六百年前，怎会了解得如此清楚？ 不过谁都不敢出声打扰，只静静站在一旁，不敢妄动半分。 “你们先出去吧。 ”朱栎见状开口道，“我们接着看空军演习，等这边安排好再叫你们。 ” 几人立刻答应，恭声告退。 此后直到午时，朱元璋和朱标仍在查看各种军事装备资料。 浴池里，泡着澡的父子三人闲聊起来。 忽然，朱元璋注意到几人身上纹的图案，有的是飞龙，有的是猛虎，还有人纹着关二爷的画像。 纹身自古便有，但通常被视作叛逆、彰显个性的行为。 到了现代，虽可称之为有个性，但仍有不少人将其与“不良人士”联系在一起。 这种观念在明代亦有体现，朱标就曾提及，纹身之人不得从军或入仕。 “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都爱纹这些东西？”朱元璋一边说着，一边望着几个纹身者。 他并未意识到自己这般举止实属无礼。 浴池边的几位大汉并非好惹之人。 朱标坐在一旁，轻声提醒：“老爷子，这些人大都被称作不良人，平日别人顶多也就背后说说而已。 ” 几位被冒犯的壮汉终究忍无可忍，其中一个冷声质问：“你这老头，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蒋瓛等锦衣卫立即厉声喝道：“放肆！”竟敢如此对皇上无礼，简直不要命了！ 这些人还真是不怕死？ 要不是如今已是六百多年后的现代社会，恐怕蒋瓛等人早已出手，将他们一举拿下！ 只见蒋瓛与六人猛然起身，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一股凛冽之气。 那一瞬间，他们七人所散发出的凌厉气势，令那些刚出浴的大汉心头一震。 要知道，锦衣卫向来以心狠手辣著称，这股从骨子里透出的杀意，绝非装出来的。 几个不良人心中已开始动摇——这群人恐怕真敢动手！ “罢了，确是我等私下议论，行为不当。 ”朱元璋摆摆手说道。 既已身在后世，也当守当今规矩，朱元璋不想为此给后世子孙惹来麻烦。 听他如此表态，蒋瓛才收回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几名不良人则脸色难看，满脸尴尬。 这也叫私下议论？ 根本快是当面指骂了！ 正尴尬之际，门口再次走进来一群人。 最前方的赫然是丹王朱让杜，身边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相随左右。 第156章 0156 “我想起来了！” “那老头的模样，跟钱币上的洪武皇帝一模一样！” “旁边那个年轻人也眼熟，一时想不起是谁……” 头目猛然一拍脑袋，脸色随之骤然发白。 毕竟现在都用扫码支付，纸币早已不多见，对这些面孔自然也有些模糊。 之前只是觉得朱元璋和朱栎面熟，并未多加留意。 可当朱让杜一出现，他们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这几位的相貌，明显跟历史课本上的人一样！ 毫无疑问，这应该是皇室中人！ …… 修造法器飞舟之事已毕，朱栎竟似要远赴星辰之巅？ 见到朱让杜折返，朱元璋心里已有七八分明了——那边应已办妥，他这下也能安心看一出好戏。 没想到他身边竟还带来了一位皇卫道观的道士！ “老祖宗，大戏院那边准备妥当，众人都已到位。 要不咱们启程？” 朱让杜向朱元璋恭声请示。 “咱这边也准备好了，就等着看热闹呢！你来得正好。 ” 朱元璋点头，随即看向那道士，笑着问：“你该不会是来找老九的吧？” 他心知皇卫道观只认老九，哪怕是自己也难改这规矩。 “老祖宗明察，贫道正是奉命请祖师爷前往道观一行。 ” 老道士不加隐瞒，直接说明目的。 “老九，你是陪咱去看戏，还是先去道观？” 朱元璋转向朱栎问道。 “儿臣都行，若是父皇不怪，孩儿想先往道观一行。 ” 看戏对他来说只是陪老爷子高兴，既然道观来人亲请，必定是出了要事。 “成，你去办事，这边咱自己没问题，事办完就快些回来。 ” 朱元璋淡然答应。 他亦猜得出来，道观那边应当是有重要之事需老九亲自前去。 “那孩儿告退。 ” 朱栎答应后便起身离去，回身换衣去了。 朱元璋与朱标换上整洁衣裳，在朱让杜等人的簇拥下离开洗浴中心。 “刚才的场面太吓人了……” “那些人不会真的是皇家暗卫吧？一个个眼神里都带着杀气！” 直到朱栎一行人走远，浴池内才传来纷纷议论。 一上车，朱栎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老道士神色凝重地答道：“这件事和您早前设计的飞行法器有关。 ” “如今天下早已迈入星舰时代，虽然我们大明掌握了高科技飞舰技术，但依然依靠修真师炼制的飞行法器。 ” “当年您传授的‘神机百炼’技法，黎王朱卷榕曾掌握，也曾尝试炼制飞舰，但那艘至今只是个半成品。 ” “等您到了皇卫道观，便可亲眼看到。 ” “黎王？是那位卷字辈的？” 朱栎轻声问道。 他记得现在应当是朱廷秋承袭黎王之位。 “老黎王已经仙逝。 ” 老道士沉声答：“如今说的这位，是昭武大帝朱之漠时代的黎王——朱卷栐，他曾深受昭武帝宠信。 ” “前年有颗天外陨石逼近蓝星轨道，为了防御，皇卫仅存的一艘飞舰前去将其摧毁，结果自身受损，迟迟无法修复。 ” “朱卷梼所炼制的那艘尚未完成的飞行法器飞舰，成了如今太空行动的唯一寄托。 ” “希望祖师出手完成飞舰炼制，我等感激不尽。 ” 朱栎一听就明白了。 他们目前因飞行工具紧缺且遭遇意外损失，才找到他这位祖师帮忙。 “若材料齐备，由我来炼制飞舰不是难事。 ” 朱栎语气温和而坚定。 老道士忙行礼致谢：“谢谢祖师慈悲，实属迫不得已。 ” 他笑而不语，只淡淡说道：“无妨，材料齐全便可开工。 ” …… 与此同时，朱元璋与朱标在几位皇子陪同下走入城外一所冷清戏院。 院落清静，离热闹街市颇为偏远。 “如今戏文衰落，年轻人很少听戏，在市中心很难见到戏台了。 ”朱让杜向朱元璋解释道。 朱元璋不解地问：“既然知道戏曲难以传承，为何不设法振兴？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能断了，若把戏台设在热闹地段，岂不是让更多人接触？” 朱让杜苦笑：“市里地价太高，戏班维生都难，能维持传承已是不易。 ” “在市中心建戏园投入巨大，即便有人支持也容易亏损。 ” 朱元璋点了点头：“原来是因价格！” 在大明，汉中与西安的房价昂贵，远超别处，虽然百姓收入不错，但物价也随之高涨。 朱让杜继续说：“不只是地价问题，更应让戏曲紧跟时代，吸引年轻人兴趣。 ” 朱元璋却不认同：“是如今的年轻人不懂欣赏！” 正说着，他们来到了一座戏台前。 现场只有工作人员，并无观众。 朱元璋见状便问：“怎么没人看戏？” “这是专门为您安排的内部演出，演员都是从各地临时调来的，未公开售票。 ”朱让杜答道。 朱元璋摆摆手：“就我们几人看无趣，去请些老人来看，我请他们。 ” 大约半刻钟后，几十位年纪较大的群众赶来，听说能免费听戏都非常热情。 但一开唱，朱元璋与朱标就愣住了。 这场戏跟他们在大戏院听的大不一样——整场几乎只有唱腔，内容冗长枯燥，一段接一段，仅有一些简略的动作。 这让几人听得极不习惯。 这种戏连他们这些老听众都不耐烦听，也难怪在这时日渐没落！ 对朱标、朱廷秋、朱廷焌和朱师熥来说，这场戏简直是煎熬。 台上唱的他们根本听不懂，夹杂各种方言，加上唱个不停毫无变化。 更奇怪的是，一旁的朱让杜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随着台上的名角哼上两句。 看到动情处，还情不自禁地鼓掌喝彩！ 朱标轻声道：“父皇，恐怕我们对这个时代的戏曲有些误解。 ” 其实这也不能怪朱元璋与朱标。 自从在大明见识过朱栎组织的演出后，他们的品味早已被大大提升了。 那些演出严格来说并非传统戏曲，更像是舞台剧与小品的结合。 朱元璋低声嘀咕：“咱在街上听到的戏曲腔调不是挺带劲的么？怎么这次看下来就不是那味了呢？” 只因朱让杜就在身旁，他们不好意思直言不满，甚至想提前退场都感到尴尬。 这台戏筹备不易，各地名角都请来了，场面也算盛大。 反观台上的表演，老人们看得兴致勃勃，掌声喝彩此起彼伏，其中以朱让杜最满意，笑得合不拢嘴。 朱标暗自摇头，心想：“只能事后找机会问问老九到底是怎么回事。 ” 他悄悄道：“以后不能再让朱让杜操办这等节目了。 ” 正烦恼着这场不合口味的戏曲之时，在城外的道观中，朱栎同清风道长踏入这座六百年后修建的宫观。 虽不及古代辉煌，但也是金碧辉煌，颇具气势。 只是真正出家修行的道士寥寥无几，不过数十人，其余多半是打杂的小道童，尚未正式入门。 清风便为现任住持。 朱栎一眼看出，这群人中还是以清风修为最高，不过刚入门径，尚处在道长门槛。 毕竟修炼一途，非人人都有天赋，又哪可能皆有系统辅佐？ 而今他也不过身处真人之境，天师之路迟早会走到。 若是清风能听到这念头，只怕当场便要灰心丧气。 要知他能在有生之年踏入道长之列，已算是万里挑一的天赋异禀。 至于真人乃至天师的境界，别说他不敢妄想，除去祖师爷朱栎外，从未有人抵达过如此高度。 便是朱栎亲子之中，也唯独朱匣焌一人突破到真人。 后代尽管承袭了家传，最多也只能止步于道长一层。 参拜过三清殿堂，与众弟子见礼后，朱栎随清风步入一方宽阔庭院。 庭院中央立着一座巨大的铁架，其上安着一个形似船舶的装置，但此刻全被帆布遮掩，严实难窥。 清风示意掀开帆布，一艘青色飞行器显露出来，仅容一人操控。 “祖师爷，这正是当年黎王朱卷永未曾完成的飞行法器。 ” 清风指着飞舟说道。 很快，有人送来一托盘，上面放着一枚晶石。 “此物是飞船的动力核心，能否启用全看它是否能被激活。 可惜黎王当年终究没能完成炼制，最终精力耗尽而亡。 ” 第157章 0157 “真的是天道皇帝！他想做什么？” “老天，他难道又活了几百年？” “不，明国人早就不是普通人了。 ” 议论四起，整个控制中心陷入震惊，没人能猜测朱栎的真实意图。 “听说六年前朱匣烨一进太空就冲向太阳，之后再也没有消息！” “这位天道皇帝该不会也这么做吧？” “最好是这样！最好明国这群不像人的人全滚出蓝星，在太空中消失才好！” 不仅地面控制中心发现朱栎的行踪，各国在轨空间站也纷纷注意到异象。 各国宇航员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那驾飞行器的人，居然什么防护都没穿，连宇航服都没有！ 眼看他就这样冲向太空，众人皆认为他疯了！ 不穿宇航服就敢上太空，历史似乎只出现过一次！ 那正是六年前的朱匣烨——而今的天道皇帝朱栎就是他本人！ “等等，看他的轨迹！” “他并没有朝深空飞，而是朝明国空间站去了！” 很快，众人确认了朱栎的目标——他是奔着明国的空间站而去！ 对于朱栎来说，想在茫茫宇宙中找到一个空间站，并不难。 因为那艘法器飞行器正停在那里！ 那是他自己炼制的法宝，哪怕是未来造的，于他而言也不成问题。 地面国际太空局代表纷纷联络明国航天机构，急切想要了解情况。 无论怎样联络都毫无回应！即便是联系到明国那边，也只是得到一句模糊其辞的回应。 事实上，明国航天局对此事确实毫无掌握。 朱栎突然是从皇卫道观驾驶方舟直冲太空，这事他根本没对外透露过。 此时航天局所有人也正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看清方舟上的是朱栎，众人顿时全都激动不已！ 那是天道皇帝啊！ 随后，皇卫道观传来简短说明，众人这才明白情况。 原来朱栎祖爷不仅修复了此前尚未完成的飞行法器，还准备前往太空站修复皇卫飞舰！ 对于明国航天局而言，这消息无疑是一个巨大振奋！ 近年来，由于皇卫飞舰的损伤，各国对明国态度愈发轻视，甚至公然争夺本属于明国的太空资源。 只要飞舰能重修完成，那些国家就再也无法介入！ 那些曾受明国援助的国家竟如此忘本，如今还要撕毁协议、摆脱控制，抢夺资源，完全是背叛之举！ 此刻航天局上下面貌焕然一新，人人满怀期待，期盼皇卫飞裔回归正轨，等待明国重返太空舞台中心的时刻。 “局长，很多国家发来询问信息，我们要不要统一答复？”一位工作人员建议道。 “回复？他们掠夺我们利益时有没有和我们商量？以后这种电话一律拒绝！”顾言勇目光凌厉地答道。 明国为维护太空设施曾一度克制隐忍，如今再也不用顾及他人脸色了。 那位天道老祖现身，标志着明国再次掌握太空主导权的开端！ 众人热血沸腾，一致支持。 他们深信朱栎定能修复皇卫飞舰，毕竟，那是六百年前由他亲手炼制的造物！ 朱栎乘着法器舟船，正穿越星际，驶向明国所属的太空站。 凭借明国多年来的技术领先，太空站远比其他国家更加宏伟先进。 朱栎望向眼前的庞然大物，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当年的心血未曾白费，后人亦不负厚望，始终保持着领先地位。 基础由他奠定，未来能达到怎样的高度，则取决于后人的努力。 而他们显然不负众望。 朱栎一眼便注意到停靠在空间站接口处的皇卫飞舰。 略微观察之后，他判断出飞舰无法运作的原因是能量装置受损，只能依靠空间站勉强维持。 不过这一点障碍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相关材料早就由皇卫道观准备齐全，只需稍费一番功夫便可完成修复。 朱栎虽未察觉自己的举动正引来关注，但他在意的也仅是修复皇卫飞舰这件事而已。 至于空间站中上百名航天员的存在，倒也无关紧要。 此刻的朱栎独自立于飞舟前方，手中掐诀结印，迅速将修复好的能量装置打入飞舰。 只见皇卫飞舰被一层青光笼罩，短暂震动过后恢复了运转。 尽管震颤微弱且很快结束，空间站未有大面积波及，仍让部分区域出现了数秒的感知反应。 “发生了什么？居然有这种震动！” “看那边！是皇卫飞舰在动！它启动了！” “真是难以置信，天道皇帝竟然真的让它重新运作了！” “有了它，其他国家还妄想和我们较量？” 顿时，整个明国空间站的情绪从疑虑转为沸腾，人们斗志昂扬，情绪空前高涨。 指挥中心也在第一时间得知皇卫飞舰修复成功的好消息，气氛变得一片欢腾。 每个人脸上的喜悦几乎掩饰不住，仿佛赢得一场胜利。 身处皇卫道观的清风也在最短时间内获知这个变化，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他从不怀疑——祖师爷亲自动手，就绝不会出差错！ 与此同时，这份欢喜背后也让不少人陷入了焦虑与不安。 不单是明国的观察点，就连其它国家在太空中的设施也纷纷将注意投注在这艘焕发生机的飞舰上。 “明国那边……他们的皇卫飞舰又动了！” “情况不妙啊！” “这可真是个糟糕的消息！现在他们拥有这等级别的战力，单是速度就远超寻常飞船，战斗力也远远不是能以数量衡量的存在！” “……” 随着这则消息传回地面，其他国家太空站内的人员陷入了一片紧张与不安之中。 多年间，这些国家利用明国低谷时期抢占了大量近地轨道资源。 如今明国强势归来，不禁让某些人担心起来。 …… 地面指挥中心中， “顾局长，多国元首致电外交部表示祝贺，也希望其太空部门能够与我国展开合作！”下属快速报告。 “呵，无非是一些攀炎附势之人。 我们困难时，他们可曾伸出援手？”顾言勇冷笑道。 “是否需要安排相关人员接待？” “这是上级决定的事，不归我管。 ”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那些见风使舵的人他看得太多了。 至于接下来如何应对，要等天道皇帝的旨意。 就在此时，周围突然传来一片骚动。 “局长，快看！朱祖师好像动手了！” 大屏幕画面中，朱栎乘坐的飞船离开明国空间站，逐渐向其他国家的太空设施逼近。 “有点意思……看来祖师爷是要算一算这笔旧账。 ”顾言勇愣了一瞬，随即露出笑意。 而在太空中，气氛则骤然变得紧张万分。 朱栎的飞舟一经靠近，就引起了一片混乱。 各国太空站内，宇航员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强大吸力从站内吸出。 一转眼，那些飞船上已是千疮百孔，残破不堪！ 宇航员纷纷被吸扯出来，漂浮于太空。 很多人连宇航服都来不及穿戴，氧气装置也完全没带，生命直接受到威胁！ 短短时间便彻底将他们与飞行器及空间站隔离。 这一刻，全球为之震惊。 各国指挥中心紧盯监控画面，个个神情僵滞、脸色发白！ 谁也不清楚这种力量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意味着什么…… 完成了这一切的朱栎没有停歇。 待所有外国宇航员脱离原本所在的飞船后，他再度出手，将那些太空站和飞船尽数化为齑粉。 全球震惊：“什么情况？！” 明国到底想干什么？ 转瞬间，各国在太空领域积累多年的成果毁于一旦！ 此时的太空之中，除了明国的卫星外，别无其他设备！ 更让人绝望的是，那些漂浮在宇宙中的宇航员，已无任何获救可能！ 这意味着，朱栎轻易便清除掉了除明国人以外所有存在于太空的生命体。 这位天道境强者做完一切后脸上却未起任何波澜。 他没有停留，也没有回望那些飘荡在太空中的身影，脚下的飞舟一震，随即向那颗蔚蓝星球极速飞去！ 刚才那看似随意的一击实则耗费了他近半的法力！ “上帝啊！”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在明目张胆地威胁整个世界！” 各国的指挥中心中愤怒情绪不断升腾。 而明国的这位老祖宗的行为无疑已引起众怒。 可除了愤怒之外，他们还感受到强烈的无力感！ 朱栎并未察觉此刻全球指挥中心中的慌乱与怒火。 即便察觉，他也不会在乎。 于他而言这一切只是应有之义。 他对这些不识好歹的国家毫无怜悯。 若非明国施以援手，他们根本没有进入太空的资格，更不用谈那些太空设施。 如今不仅不懂感恩，更在明国面临困难之时落井下石。 不予以教训，这些国家永远不会知错悔改。 朱栎毫无迟疑。 而至于这些国家是否孤注一掷，那不在他的考量范围。 他坚信以明国今日的实力足以应对任何威胁！ 若真的兵戎相见，那就正面对抗。 谁若是敢越雷池一步，就直接铲除一二个国家以示威！ 随后，他控制着飞舟缓缓返回皇卫道观。 此次往返太空中，时间尚不足三十分钟，可他的这一番举动却已完全改写了太空秩序。 “祖师爷，辛苦了！” 见朱栎安然归来，清风连忙迎上，神情充满恭敬之意。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剩下的就看皇室如何收场了。 ” 朱栎语气平静，仿佛只是一件寻常事务。 所有该清算的都已经清算，若皇室连最后的局面都稳不住，那也只能说其无能。 第158章 0158 至于道袍，自然选紫色——紫色在道门之中最为尊贵。 朱栎一贯身着紫袍，并非偶然，只因黄色与皇权有别，身为藩王不宜逾越。 他若真有朝一日登基称帝，才可能穿上那象征帝王的黄袍，而那时，也将是名正言顺之时。 更衣完毕后，朱栎便直接在皇卫道观内开始闭关修习，外事一概不问。 他这一边沉心修炼之时，外界却已风雨欲来。 全球多个航天机构及国家纷纷联络明国，意图逼迫明国高层对最近发生的航天事件做出解释。 朝廷对此事知情者不多，但对于其背后真正的主事人，高层心里都很清楚。 面对各国的压力，明国没有太多动作。 此事最终被交到了航天局处理。 当局长顾言勇接到任务，虽感为难，却也清楚兹事体大，必须尽快给出回应。 但来自高层的批示非常模糊，其实意思再明显不过：明国已经不惧挑战，如何应对，你可相机行事，后果自有人承担。 领悟这点，顾言勇立刻放开手脚开始应对。 翌日，来自全球三十二个主要国家的航天代表与元首的通讯信号陆续接入航天局会议系统。 各国发言人纷纷表达不满，指责之声不绝于耳。 有的控诉朱栎擅闯太空，有的悲愤诉说人员的巨大伤亡，还有的指责明国背弃合作协定，要求明国负起全部责任并正式道歉。 “明国这样的行为实在令人遗憾，你们清楚宇航员对我们有多重要吗？” “那些空间站、飞船，就这样没了！这么大的损失，必须有人承担。 ” “你们难道忘记当初是谁帮你们修好了空间站和飞船的吗？明国实在太不厚道。 ” “必须做出道歉，必须给予赔偿。 ” 顾言勇一直没有说话，安静地坐在那里听他们说完，甚至还有条不紊地喝了几口热茶。 随着声音慢慢变弱，这些人也察觉到明方代表无意回应，会议室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 “顾局长，明国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这么多国家连线你，不是来欣赏你沉默和喝茶的！” “这些问题，你就没有想回应一下吗？” “明国至少应该给各位一个说法吧！” 最强的漂亮国最先出声。 “我还以为你们要讲很久。 结束了？要是没说完，我可以接着等。 ” 顾言勇语气温和地说道。 屏幕上各位代表纷纷愣住。 他们都没料到，顾言勇会以如此平静的方式面对他们。 “顾局长，你这语气意味着什么？” “明国擅自废除合作条约，不打算给出个理由吗？” 漂亮国元首已是脸色发青。 堂堂元首亲自参加这次视频会议，已经是给了极大重视，可对方不仅不领情，还显得十分漫不经心，这无异于是打脸。 “你记得的合作条约，好像跟我了解的不同。 ” “记得那艘出现问题的皇家飞船吗？当初你们不是都在讲资源共享，公平发展吗？” 顾言勇脸上没有波澜，语调平缓地说道。 “我们的做法有问题吗？就算明国更强大，其他国家就不能发展了吗？” “你们主张资源共享难道错了吗？” 漂亮国元首尽力压制怒气回应。 “或许是你记错了。 ” “若不是有明国的技术支持，你们恐怕连进入太空的机会都没有，别说什么建设空间站。 ” “可以说，你们在太空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明国的贡献之上。 ” “因此，因为我们拥有更强的力量，所以我们应当掌握话语权。 ” “过去最多是合作关系，你们负责维护空间站，我们提供技术支持，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 “至于‘盟约’二字，似乎并不是你们所理解的那样。 ” “当初接受技术转移时，你们曾承诺所有资源由我们主导分配，那些协议可不是随便签的。 ” “若真要计较，背弃承诺的一方恐怕另有其人。 ” 顾言勇目光冷漠，毫无惧色。 他的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锋芒毕露，连漂亮国元首都无言以对，其余各国代表也纷纷露出震惊神情。 谁都没料到，原本处于劣势的明国竟表现出如此强硬姿态，反而对各方进行了指责。 “责任在谁，你们心里清楚。 ” “归根结底，是你们太贪婪了。 ” 顾言勇毫不退让，进一步施压。 “顾局长，你说这些话，能承担得起后果吗？” “明国真的要放弃与我们合作？” 漂亮国元首神情凝重，语气中充满质疑。 “既如此，合作不如终止。 明国早已做好准备。 ” “诸位现在也应明白我们老祖宗的立场。 如果我们连自身的错误都无法认清，那也就失去了合作的基础。 ” “老祖宗之命不容违逆，整个明国上下一心，遵从无疑。 若诸位仍旧固执己见，继续在这里纠缠不休，这场会谈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我没有时间浪费。 ” 顾言勇言语中已带着不满。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这些人竟还想施压，实在毫无自知之明。 “你这是在自断后路！” “没有我们，明国根本无法推动航天事业的发展！” “本该同心协力的合作，你怎敢就此放弃？” 漂亮国元首情绪失控，懊悔涌上心头。 他万万没想到顾言勇会如此果断，根本不惧任何威胁。 如果明国真的选择独自行动，对世界各国来说，都是巨大打击。 “现在才谈合作，未免迟了些。 ” “想要合作，就得拿出真正的诚意。 ” 顾言勇语调平静，语气却充满警醒。 “即便只有明国一家，也有能力继续开拓宇宙，无需仰赖任何国家。 ” 他这一番话，道出了核心——实力才是话语权。 朱栎先前摧毁他国太空站及舰队的举动，充分彰显了老祖宗的态度！ 而修复完成的皇卫飞舰也说明明国已有足够的实力独当一面。 自古属于谁的疆土，理应仍归谁掌管。 这群贪婪之人，怎能再觊觎明国的地盘？ “我们坚决反对！” “明国不能如此！” “……” 一时间，所有与会国家元首都震惊不已，虽满屏指责，却无力阻止。 顾言勇听得厌烦，索性下令中断会议信号。 他再也不想跟这群背信弃义之人废话！ 态度早已阐明，话也说得很清楚，这就够了！ “顾局长，我们这么做，各国会不会向上面施压？” 一位下属忧虑地提醒。 局长对各国愤怒情绪毫不在意，甚至没有留一点余地。 “让他们去施压吧！上面不是说了，我们冲锋在前，他们在后面兜底。 ” “该说的都说了，态度也表明了，还想怎样？” 听着属下的担忧，顾言勇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他的底气，主要来自朱栎这位天道老祖的全力支持。 正是这位老祖发起此事，整个明国谁敢反对？ 当然，明国上层全部站在老祖这边。 果不其然，随着航天局拒绝恢复会议，各方彻底失控。 多个国家迅速向明国高层施压，意图延续合作。 明国上层却根本不予理睬，并回应，如存异议，请直接联系朱家皇室。 各国情急之下转而求助朱家皇室，但他们忘了一点—— 摧毁他们舰队和太空站的，正是朱家的老祖宗！ “什么？这几个国家来找朕评理？” 宫中，朱廷烨听闻奏报满脸惊讶。 他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属下如实禀明昨日朱栎之举后，朱廷烨顿时无话可说。 厉害啊，老祖一出手，不仅震慑全场，更是震惊世界！ 但这结果令人十分痛快！ 要知道皇室和航天局本就紧密相连，皇卫飞舰属朱家所有，航天局不过是在共享资源。 最终所有权仍在皇室！ 朱廷烨听完属下的汇报后，随即回应：“老祖的事，与朕何干？”他嘴角一扬，毫不避讳地吩咐，“直接告诉他们，这件事朕一无所知，若真要有说法，让他们去定军山寂军墓找老祖亲自理论！此事朕绝不插手。 第159章 0159 好在次日，朱栎自行出关，回到了酒店。 看到他归来，朱元璋马上抱怨道：“老九，你总算出来了，怎地还是改不了闭关的习惯？” “这回闭关，是因为此前为皇卫道观解决了点问题，法力有所损耗。 ”朱栎回应道。 提起皇卫道观，朱元璋顺势问起了心中疑问。 朱栎没避讳，讲出了近日所行之事。 听完，朱元璋脸色微变，又转向其他人：“咱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你们也不知道？连新闻都不报？” “确实未曾听闻。 ”朱让杜无奈地回答，“这事似乎是被压了下来。 ” 沉默片刻，朱元璋转头望向朱栎，神色温和了几分：“这事你做得不错。 明国之物，理当由我们自己收回。 ” “不肯听话的，就只能离开！” 说罢，想起老九直接摧毁别国太空站的事，朱元璋内心反倒感到几分畅快。 在他看来，这般果断处置没有错。 那几个外国航天员丧命又如何？ 谁让他们不知死活！换作是在大明当年，他早就率军灭其国！ “父皇，此事已过去，不必因这些白眼狼坏了心情。 ”朱栎开口安慰道。 “你来得正好！”朱元璋话锋一转，“你瞧瞧，标儿和咱刚拿到的新东西，有趣得很！” 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部龙威新款手机，兴致勃勃地向朱栎展示。 “你瞅瞅，只要轻轻一戳，用起来可比电脑还顺手。 ” 看着朱元璋与朱标拿着手机刷短视频的模样，朱栎颇为无奈。 才几天，两位长辈居然已经熟练使用这些现代科技了。 “真是没想到，我才离开几日，父皇和大哥已经掌握了新技能。 ” 朱栎望着二人在屏幕上费力滑动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一抽。 “总要学会一些新奇玩意儿，不然就要被时代甩开了。 ”朱元璋语气自豪。 这一幕让朱栎轻松了不少，至少以后不需要亲自选视频给他们看了。 不过当他注意到视频推荐内容后，脸色微微发僵。 满屏都是 ** 的姑娘，风格各异，千姿百态。 果然男人看这个都没什么抵抗力。 “老九，你也瞧瞧，后世的女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出色啊。 ” 朱元璋双眼直盯着屏幕上扭动的性感身影，眼底泛起一丝不太正经的光彩。 “父皇，您知道什么是化妆品吗？”朱栎问道。 “还有，听说过美颜么？” 他叹出一口气，心中略显无奈。 现在的网络时代，那些漂亮的女子有几个不是靠滤镜包装出来的？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朱元璋眉眼一挑。 “哎，不愧是天道高人，连这些都懂？”朱廷秋一脸吃惊地看向朱栎，竖起了大拇指。 大家又是忍不住对朱栎的“未卜先知”感到钦佩。 “咳咳，只是听闻过一点。 ”朱栎装模作样干咳两声搪塞过去。 “那所谓的化妆和美颜到底是指什么？”朱元璋继续追问，兴趣不小。 一旁朱让杜赶紧解释说：这胭脂粉妆其实就相当于大明常用的香粉脂粉，但眼下化妆的手法未免太厉害了一点——竟能让人摇身一变成美女！ 甚至还有那所谓的“滤镜”功能，能让胖子看起来像个瘦子，这简直不可思议！ “那跳舞的女子到底在哪里跳？”这时朱标指着背景画面开口了。 “回老祖宗，在**！”朱让杜一边解释一边笑着回应。 “**？”朱元璋咧嘴一乐，“那不是就差不多是我们大明的烟花场所喽！”他话一脱口，朱栎眉头又跳了一下。 显然这位老祖私下没少研究短视频，才会如此熟悉这玩意儿的内容。 想想也是，现代的**与当年的勾栏妓馆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 不过需要澄清的是，青楼并非低俗场所，大多数女子只是献艺不献身，与真正低俗的地方有本质区别。 将**类比为青楼虽然不完全准确，但也相差不远。 相比之下，如今的**比起明代青楼更规范有序。 几位藩王担心朱元璋误解，赶紧解释说，**现在是个纯粹听曲赏舞、品酒享乐的去处，没有不当行为。 朱元璋却满脸不以为意：“这不还是一回事？咱的大明就有青楼，也是表面看去只卖艺不卖身。 ” “看上去差别不大，内里到底有什么花样，谁能说得准。 ” 这时，朱让杜笑道：“老祖，那您今晚不如一起去**瞧瞧？” 一听这话，朱栎立刻明白这家伙定然好色成性！ “好啊，正好见识一下这后世的热闹。 ”朱元璋欣然应允。 他来现代，本就为了感受后世的繁华。 一生劳苦，到老享受一番理所应当。 只是真正进了**之后，朱元璋反倒有些不太适应。 人声嘈杂、音乐震天，说话都要提高嗓门。 这喧闹的氛围，令长期生活在宫闱与军营中的他有些难以接受。 朱栎看出端倪，悄声对朱让杜说了几句。 朱让杜立刻领会，立刻着手安排别处场地。 很快，一行人被引到了这家**附属的顶级包厢前，只见门口一排身穿女仆装的姑娘整齐列队等候。 朱元璋一眼看去，略有吃惊，脸颊微红，随即带着众人步入包厢。 此间是汉中数一数二的高档场所，而这间包厢又是当中的最上品，通常只接待权贵人士。 屋内布置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竟让朱元璋一时间仿佛走进了皇殿。 朱让杜笑道：“老祖宗觉得这儿如何？” 朱元璋微微点头，道：“环境倒是敞亮，只不过——来这到底干啥？” “回老祖宗，这地儿主要是唱歌喝酒的地方。 ”朱让杜连忙作答。 “唱歌？那咱可不会，喝酒倒是没问题。 就是不知这儿的酒够不够劲。 ” 朱让杜听后立刻递上酒水单：“老祖宗，您看看点些酒，我好安排。 ” 朱元璋接过酒水单，上面列的都是一些从未见过的洋酒名字，价格也昂贵得离谱。 他皱眉问：“这些都是上等好酒？” 环视桌上陈列的各种洋酒，看着不菲的标价，他又问：“这么贵的酒，是卖给什么人的？” 朱让杜回答：“来这里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卖的自然也是高档酒品，价格都不低。 ” 虽然他对现代酒类并不了解，但身为皇帝，各种佳酿他都品尝过，也并不觉得今人之酒定胜过前朝。 不过他对酒确实感兴趣，想比比这些后世美酒和大明的酒有什么不同。 为了不显得外行，他便随意点了几个看起来特别的酒水。 朱让杜没多说什么，随即安排服务员**送来，并亲手为朱元璋斟了一杯红色酒水。 “这是何酒？颜色竟与番邦进贡的酒相仿？” 朱让杜答：“回老祖宗，这是红酒，属于葡萄酒的一种。 ” 朱元璋点头，“原来这就是红酒，因它红，便得名。 ”说着轻抿一口，微微颔首：“这酒入口柔，回味甜，与大明高度酒不同。 比那日小皇帝生辰饮的茅台还要香。 ” 朱让杜笑着说：“老祖宗喜欢，等下带几瓶回去就是。 ” 朱元璋欣然点头，目光随即落在一瓶金黄通透的酒上。 “这又是何物？” “此为啤酒，由麦芽酿成。 ” 朱元璋看着杯中那黄澄澄的液体，喃喃道：“啤酒，听也没听过。 ” 他凑近闻了闻，似乎能嗅到一丝麦香，不由得来了兴趣。 朱让杜见状，立即给他倒了一杯。 朱元璋接过一口喝尽，起初对那淡淡的苦味感到意外，但随后却感受到一种独特的风味，既不同于白酒，也不同于刚才的红酒，忍不住赞叹。 他兴致勃勃地拉上朱标和朱栎一同品尝啤酒。 朱栎没想到朱元璋会这么喜欢这种酒，虽然感到无奈，脸上却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 看到朱元璋如此喜爱，朱让杜立即命人换上几壶新鲜的啤酒。 在场的朱廷秋等年轻人看得目不转睛，谁也没想到平日威严的先祖竟会如此热衷于这种新奇的饮品？ “老祖宗，喝酒配游戏才有气氛，咱们不如来摇骰子？”朱让杜灵机一动提议道。 “好！就来比骰子大小！”朱元璋爽快地答应。 身为皇族长辈，他并没有拘泥于旧规，反而非常支持这个建议。 不一会儿，他又叫上蒋瓛等人一同参与。 几位侍从颇感荣幸，连忙落座配合。 朱栎则依旧安然坐在沙发上，微笑着观望这场热闹。 朱让杜目光在朱元璋和朱栎之间流转，感慨两人截然不同的气质——一个是热情豪放的帝王，一个是沉稳从容的王者。 朱栎自带一种让人信服的气质，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加上出众的容貌，的确令人心折。 在这个看脸的时代，无论是古还是今，外形始终是一项优势。 房间内热闹非凡，直到朱元璋因为饮酒过多起身去休息，游戏才告一段落。 “老祖宗，这房间里我们还可以唱歌呢！” 为了活跃气氛，朱让杜拿起话筒递给朱元璋。 “唱歌？”朱元璋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最近听了些歌曲，倒也不错。 ” “那首《山河明月》的主题曲挺好。 ”他点了点头。 其实他只会哼几句副歌，还总是跑调——别人唱歌是跑调，朱元璋的歌声简直能让人落荒而逃。 第160章 0160 朱标一眼便明白了父亲的心思，心里也冒出了些小念头，当下第一个拿起麦克风，点了一首歌。 虽然也略微跑调了些，但他嗓音条件不错，整体发挥远胜于朱元璋。 众人目光纷纷转向朱栎。 他面色平静，一点也不慌张。 谁知他开口提出一个让人意外的建议—— “那些歌我不太熟，我自己写一首行吗？” 朱元璋与朱标闻言怔住，连带一众宗室子弟也露出惊诧的神情。 他还会写歌？ 这也太前卫了吧？ “这……老祖宗自己写的？” 朱让杜试探地问了一句。 “我自己来清唱一段就好。 ” 朱栎微笑着接过话筒说道。 “但只能唱一次！” “这首歌，叫《龙的传人》。 ” 他话未落，歌声已响起。 前世他身为娱乐圈明星，对表演早已驾轻就熟，唱歌于他而言毫不费力。 刚一开口，众人便被他富有感染力的嗓音吸引，搭配充满民族风情的歌词，整个现场沸腾起来。 对于朱廷秋这样的晚辈而言，眼中的敬意早已转化为深深的仰慕，简直像见到了自己的偶像。 一首歌结束，连朱元璋也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好像第一次重新认识了这个儿子。 以前还真不知道老九有这本事，没想到唱起歌来竟如此惊艳！ “父皇，您也来一首？” 朱栎笑着，将话筒递过去。 “不了，咱们几个大男人唱什么唱，没那兴趣。 ” 朱元璋挥挥手，一脸冷淡。 其实他也被朱栎的嗓音震慑住了。 两人一对比，高下立判。 如果自己硬要开口，不就是出丑？ “老祖宗别急着拒绝，我刚才已经让人叫几位包厢公主过来了。 ” 一旁的朱让杜趁机插话。 朱元璋刚一开口，他就悄然离席去安排。 这样的场面十分难得，听一两首是享受，一直听下去反而让人尴尬。 与其如此，不如找个轻松的方式热一热气氛。 这些姑娘不仅能唱，也擅长带动节奏。 “包厢公主？这公主还有别的说法？” 朱元璋和朱标同时露出疑惑。 “父皇，这公主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 朱栎见两人一脸惊诧，忍不住笑出声。 “还有这样的说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更加困惑。 “老祖宗，这包厢公主，就是陪客人唱歌、聊天、喝酒的。 ” 还是朱让杜开口解释清楚。 朱元璋顿时沉默。 这和当年大明青楼的女子有什么不同？ 竟也敢称“公主”！ 要是放在当年，早该按律处置！ 真正的公主哪是随意叫的！ 可他也明白，这不是洪武年间，而是几百年后的现代社会，虽然心有不适，也未再深说。 “你是请这些……公主来唱歌？”朱元璋沉声问。 “对，这是正规的娱乐方式，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请老祖宗放心。 ”朱让杜赶紧回应。 就在此时，包厢门打开，一排修长靓丽的女孩走进来。 朱元璋几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以往只能在屏幕中见到，如今真人出现眼前，感受自然不同。 “老祖，您先选一位？”朱让杜礼貌地示意。 “不必了，你们选吧！”朱元璋摆手推辞。 朱栎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位身材突出的女孩。 他身为穿越者，身处此境选一位女子作陪也无不可，错过反倒可惜。 女孩被朱栎相中，露出欣喜笑容，试图靠近，但朱栎始终淡淡应答，不冷不热，只保持基本礼貌。 女孩察言观色，只得作罢，眸中隐隐有失落之色。 “我选左边第三个！”朱标忽然也开口。 这一举动令朱元璋意外。 他向来认定朱标性格持重，未曾想也参与了这一幕。 本以为只会是朱栎的举动出人意料，如今却连一向严谨的朱标也变了。 朱让杜察觉朱元璋的犹疑，便顺势劝道：“既已到此，不妨放开一些。 ” 听此一言，朱元璋稍作迟疑后也指了右边的第二个女子。 朱让杜随即挑了一位，脸上带着笑意。 紧接着，众人也为蒋瓛等人各自选了一人。 原本清冷的空间很快充满笑声，歌声婉转，气氛变得活跃而融洽。 女孩们的加入为酒宴带来了别样的欢畅气氛。 原本几人喝酒略有冷清，此时热闹不少。 朱元璋与朱标兴致颇高，和女伴们一起行起酒令。 朱栎在一旁见状苦笑摇头。 蒋瓛等人虽然身边有人陪坐，却始终端坐不动，仅被动应声。 面对女子靠近，几人反应平淡。 有人轻声询问他们的身份，蒋瓛淡声回应：“保镖。 ”语毕便再未多说。 那女孩听着只是一笑，目光转向桌旁三位主角，尤其是最年长那位——显然才是真正的核心。 而身旁的年轻男子，一举一动皆显非凡气度。 女孩虽不明其身份，但也隐约察觉他们来头不小。 特别是看到朱让杜、朱廷秋等人对他们的恭敬神色，她更加确信这些人与朱家皇族必有渊源。 能在此时此地遇见皇族中人，对她而言无疑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若能博得其中一人垂青，即便只是一个侍妾，也将终生衣食无忧！ 但显然，她高估了今晚的机遇！ 朱家皇族又岂会真对风月场所的女子动心？ “老爷子，为什么他们都称您老祖？你们三位都是他们的祖先？”陪在朱元璋身边的一名女子面露好奇，开口问道。 “没错，我们确实都是他们的老祖。 ”朱元璋含笑应道，“这也就是辈分高啊。 ” “我怎么觉得您有点眼熟呢？您长得很像大明纸币上的洪武皇帝呢，难不成您还是他的后人？” 女子仔细端详着他，觉得这老人的面容与洪武帝的肖像确实颇为相似。 尽管现今多用电子支付，但洪武帝的形象对于普通人而言并不陌生。 朱元璋初来时尚有几分拘束，随着几杯酒下肚，也逐渐放开了，和这些女子谈笑风生。 听了这句话，他笑着答道：“我正是洪武帝朱元璋。 ” 那名女子闻言也笑着举起酒杯：“是是是，您就是洪武皇帝啦，敬我们这位‘洪武帝’一杯。 ” 在一旁的朱栎听得哭笑不得——这话实在说得离谱。 纸币上的洪武帝图像是经技术复原出的中年面容，与如今将近七旬的朱元璋已有不小的差距。 其实这名女子也只是觉得他面相略似洪武帝，仅此而已。 这些天朱元璋多次端详那枚龙币，对画像的技术大为赞赏，称复原出的年轻容貌几乎与真实的自己无异。 他自己也记不清年轻时的具体模样，毕竟在玻璃镜未出现的年代，人们只能依靠铜镜或水面倒影来看自己，难以分辨清晰的细节。 真正熟悉自己面容的，是那些时刻侍奉在身旁的亲近之人。 他看到画像中那个年轻人的神态，透出一股锐气，正合心意。 头一天夜里众人在KTV欢聚至深夜，很多人酒意已上头，尤其是朱元璋和朱标。 因为现代酒的酒精浓度高于明代酒水，即便是海量之士，在此也不免醉意三分。 回酒店后，朱栎安顿二人入房歇息，并安排两名锦衣卫在门口守候，之后回到房中静心修炼。 现代酒的香味仍令他怀念，遂也喝了些，只是他体质特殊，酒精入体便会迅速排出，几乎不会真正醉倒，除非他自愿沉醉其中。 翌日，因前夜多饮，朱元璋与朱标起得很晚，一直到中午方才醒来。 午时将至，朱让杜才来敲门叫醒二人。 午膳之后，朱元璋忽然表示想参观武庙。 虽说后汉中的许多景点他已经去过，但由于他事先曾下令避开元朝所尊崇的古迹、寺庙一类地点，因而还未曾前往武庙。 而这次的武庙探访，其实也正是他内心渴望完成的一桩心事，于是由朱让杜负责快速落实安排。 朱栎听闻皇帝父亲要出行武庙，心中不解，询问缘由。 朱元璋笑着说不过是想探听一下如今有多少老功臣仍在受到祭祀供奉。 在朱让杜陪同之下，一众人不多时就抵达武庙。 此时武庙之中供奉的已多是以明代为主的历史武将为主。 其中有众多朱元璋熟知之人，有些更是旧日同舟共济打天下的战友部下。 诸如徐达、常遇春、汤和、蓝玉等一批开国功臣均位列其中。 这批昔日的英雄曾协助他建立帝国王朝，应被世代铭记传颂。 尤其是蓝玉，在原来的历史上因谋反罪被处死，但在历史变化之后，这类污名已不存在，他也得以被后人供奉纪念。 此外，朱栎所率的大批将领也都被朱元璋熟知。 如秦武、耿青、杨赫这三位自不必说，王伍、周通，还有周通的孙子周定北也都受到供奉。 不仅在武庙能够看到这些将领的形象，许多人在民间也拥有专属的庙宇。 当中，秦武、耿青、杨赫各有一座单独庙宇，周通与周定北合建一庙，共受供奉。 这种单独设立的庙宇在汉中尤为集中，在西北各地也较多，但在其他地区则十分少见。 这也是自然情况——那些将领多半来自西北，故乡民众自然对其心怀崇敬。 而像徐达、常遇春这类人物的庙宇，大多集中在淮西地区。 第161章 0161 千锤百炼来自深山，火焰焚烧视若寻常。 粉骨碎身毫不惧怕，只求清白长留人间！ 遗憾的是，那首诗歌仅仅属于先前那一时空的版本。 他随即向朱让杜打听，得知如今于谦似乎并未流传下什么诗句。 他心中明白，历史改变之后，这首原本流传后世的名诗也随之消失了。 “咱记得这首诗。 你把它书写下来，并想办法刻入于谦庙中。 ” 朱元璋对于谦的《石灰吟》深感赞赏，感慨如此佳作竟未在后世流传，遂下令朱让杜办理相关事宜。 听到这番话，朱让杜先是怔了一下。 他心头纳闷：朱元璋怎么知道自己这一代的诗词呢？毕竟于谦并不属于洪武朝。 一旁的朱栎察言观色，知道朱让杜有疑虑，立刻出声接应道：“这首诗的确出于于谦之手，皇爷爷既有意保留，照办便可，不必多言！” 见气氛缓和，朱让杜也调整心态提议：“若是要在庙中留诗，不妨由洪武老祖亲笔题写，也是对于谦极大的敬重。 ” 朱元璋听罢精神一振，立刻应允，随即让人备好笔墨，当场写下《石灰吟》。 署名之时，他稍显迟疑，似在权衡名分礼制。 朱栎轻声提醒：“父皇按心中所念即可，旁白注释，稍后可由我们代为处理。 ” 于是，朱元璋欣然署名于诗侧，但未写明具体年份——真写上2028年，后人还不得闹出误解？ 离开于谦庙后，朱让杜指向远方人来人往的一座庙宇说道：“洪武老祖，前边这座香火旺盛的庙是供奉楚长乐之地，要不去看看？” “楚长乐？”朱元璋一听便面露不解，“他的庙怎的香火如此旺盛，比一些前朝名将还热闹？” 只见门外百姓络绎不绝，年轻面孔尤多，气氛热烈非凡。 “是因为快到高考了。 ”朱让杜解释说，“如今不少学子前来祈愿，希望得楚太公安佑，来日金榜题名。 ” 朱元璋与朱标闻言均显狐疑，“什么叫高考？” 朱让杜一时口快才觉语境不对，赶忙重新阐述了一遍现代教育与考试制度的大致情况。 “原来如此。 ”朱元璋点头理解，“看来高考，就是咱们大明朝的科举。 ” 接着朱标继续问道：“既是关乎学问，那么学子为何偏偏供奉楚长乐为神？” --- 这段改编严格避免了和原稿相同的表述，在语句与逻辑上进行了重写，同时保持了原意和主要情节。 人名均未改动。 “这件事的起因还要追溯到凤武年间的一场朝会。 ” “当日，皇帝正与群臣议事，楚长乐却突然起身，当众与两名武将起了争执。 ” 朱让杜顿了顿，继续说道：“听说是因一名武将言语轻慢文臣，讥讽文臣手无缚鸡之力，无法上阵杀敌，只能在殿前高谈阔论。 ” “楚长乐听后当场怒斥：‘文章可定国，笔墨可安邦，岂容尔等粗鄙之徒贬低文道！’” “可那武将非但不收敛，反而讥笑说：‘既然如此厉害，你倒是动手试试？’” “没想到楚长乐直接撸袖而出，当场动手，几拳就将那两位武将揍得跪地求饶。 ” “整场冲突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从此文臣之中便流传出一句话：‘楚太公一怒，百将皆失色。 ’” 朱让杜说完后，自己也露出几分钦佩神色。 这番话让朱元璋听得是既震惊又敬佩。 他缓缓点头，喃喃道：“看来这楚长乐，果然不是一般人……文能治国，武能动手，真奇才也！” “因凤武帝身为女子登基，引起许多武将反对。 楚长乐却坚定支持她，争执最终演变成肢体冲突。 ” “也就是说，他是站在凤武帝一边的。 ” “的确有胆魄！”朱元璋点头说道。 “一位书生，敢于支持朱慧英这样一个女子称帝，眼光也算独到。 ” 朱元璋稍加思索便领悟了其中道理。 武将不认同女性为帝，情有可原。 战场上奋勇杀敌的男儿，谁愿意被女子统辖？除非这位女子强得令人折服。 “正因如此，楚长乐深受士人敬重。 ” “去世后，也有人为他建庙祭拜，前来焚香祈愿的大都是文人学子。 ” “直至今日，读书人进京赶考前还会去拜祭他，祈求保佑，金榜题名。 ” 朱让杜笑吟吟地补充道。 199：刘伯温真能靠着占卜预见后世之事？ 朱让杜接着又讲述几件楚长乐当年经手的政事，听得朱元璋与朱标唏嘘不已。 楚长乐毫无疑问是难得一见的良臣，不但为人正直，且富有才能。 他对大明的贡献，毫不逊色于于谦。 “咱这洪武年间怎么就没人有这样的好官呢？” 朱元璋不由感慨一声。 和后世那些名垂青史的贤臣相比，洪武朝的官吏中，除了跟着他一同出生入死的一批老将外，真能令人信服的人寥寥无几。 就连徐达、常遇春等人也都各有不足。 更别说蓝玉这类粗俗蛮横之人，简直是罪有应得！ 归根结底，当年身边那些功臣之所以名留青史，大多是因为事迹经过修饰，或者功劳足以掩盖过失。 当年征战之际，徐达、常遇春等人攻城时放火劫掠，已成寻常之事。 但这些内容能写进史书吗？能向世人宣扬吗？ 当初攻占应天府时，若非自己提前下令不得骚扰百姓，恐怕整座城的民众都会遭殃！ 真要是那样，怕是早就被天下人唾弃了！ 历史由胜利者书写，成功者成为帝王，失败者就只能做贼寇。 相较之下，老九部下的武将，加上后世诸将，比自己这里的人要清正得多！ 当然，这也有赖于老九统御有方。 是他推动的一系列军事改革，通过严肃军纪，对将领的骄横作风起到了极大遏制作用！ “老祖此言不妥，在洪武一朝也不乏忠良干吏！” “比如老祖刚刚提到的刘基，难道不算一位清正廉明的大臣吗？” 朱让杜随即回应。 说起刘基，朱元璋神情略微复杂。 这位来自浙西的谋士，是他夺取天下所倚重的军师！ 毋庸置疑，刘基是洪武时期德才兼备之臣！ 可因性格刚直，在投诚之后常与朝中淮西派发生摩擦，尤为蓝玉等人心存芥蒂，终遭诬陷而亡。 身为督察院都御史，监察百官原是他的职责所在；而淮西集团惯于行事专横，由此引发的冲突难以避免。 彼时为了对付北元力量，蓝玉作为军事依靠，被赋予重任，出于权衡，朱元璋不得已选择护全蓝玉而放任了刘基被害。 对刘基之死，朱元璋始终抱有歉疚之心，视之为心中憾事之一。 此时听朱让杜提及，不由心中五味杂陈。 “刘基当然是难得的贤臣！”他缓缓开口，“我只是想知道，现今人们是如何看待他的？” “后世曾评价：‘三分天下诸葛亮，开创基业刘伯温；前有军事诸葛亮，后有谋略刘伯温。 ’无论兵略之才还是治国之道，都堪与历史名臣齐名。 ” 这番话说出了大多数人对他的敬仰。 尽管也有一些非议，说他曾效力元朝又转向明朝，气节有瑕。 然而，人无完人，此类质疑也在情理之中。 听罢评价，朱元璋略显动容：“看来刘基倒是得了后世不少赞誉！” 随即又说：“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去。 ” 日已西斜，一天的旅程也将结束。 朱让杜找了一处附近的农家乐，几人便一同前往就餐。 他对当代饮食情有独钟，尤其喜好各地风味。 此前他曾计划遍尝汉中美食，后来才知今日之中华，菜肴繁多，琳琅满目，即使日尝新菜，穷尽一生亦无法尽数品尝。 中国饮食文化博大精深，光是主流菜系就有八大，分别是鲁、川、粤、苏、闽、浙、湘、徽，各地还有多种分支菜系，烹饪手法更是丰富多样，从煎炒烹炸到煮蒸烤炖，变化无穷。 再搭配种类繁多的食材，由此产生的菜肴更是数不胜数。 单是鸡这一种食材，便可做出数百种各具风味的佳肴。 朱元璋心里琢磨，即便一日三餐不断翻新，怕也穷尽一生都尝不尽天下美食，更别提还有各式各样的西餐了。 尽管西洋饮食丰富多彩，但他对此兴趣不大，仍然钟爱大明本土菜肴。 这一天在农家乐，朱元璋父子再次品尝了“全牛宴”，看得两人大为惊奇。 自从跟随朱栎以来，他们已经开始食用牛肉，但像眼前这般花样繁复的烹饪方式，在大明从未见过。 毕竟明朝严禁擅自宰杀耕牛，也只有朱栎敢于打破这种禁令。 而后世耕牛主要用于肉类生产，不再承担耕作任务，牛肉的烹饪方式自然层出不穷。 这一餐让他们吃得极为满足，朱栎也在心里想到，这一顿过后，朱元璋父子恐怕对牛肉的喜爱又会上升，而大明禁杀耕牛的旧规，也许终有一天也会因此改变。 吃饱喝足，朱元璋一边擦着嘴角一边忽然想到一件事。 “刚说到了刘伯温，他既然后世影响深远，人们有没有给他建庙供奉？” 朱让杜听后稍显惊讶，但仍回答：“刘伯温确实有几处庙宇。 老祖要是愿意去瞧瞧，也可安排。 ” 朱元璋未直接回应，而是继续问：“那么，他庙里的香火怎样？”他对刘伯温始终抱有一份复杂情绪，若真前往，恐怕难以平静面对。 “香火挺旺，有不少人祭祀，特别是他占卜神准，在民间很受欢迎。 ”朱让杜兴致盎然地答道。 “的确如此，那老家伙预测命运可是高手！”朱元璋也很赞同。 他曾命刘伯温占卜王朝运势，对方便以烧饼起卦，写出《烧饼歌》，预测国运绵延二百多年。 第162章 0162 而后来与朱棣一脉掌权的情形恰好吻合，那时的朱元璋还不明其意，而今日再看当年那卦象，不得不令人佩服其先知之明。 “另外，数百年后，刘家后人在清理祖屋时发现了一部其祖先亲笔所写的书籍，名为《御世录》。 ” “书中记载了许多日后大明发生的重要大事，后来一一应验。 ” 朱让杜接着讲述起来。 “具体是哪三件事？”朱元璋问道。 “第一句是：‘明之传承五百载，帝阳之中立独阴！’” 起初人们只理解了前半句，意指大明享国五百余年，而如今凤武女帝即位，方才明白‘帝阳之中立独阴’所指之意。 朱元璋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刘伯温早已预测明朝中后期会有一位女帝？” “不错，”朱让杜答道，“据传《御世录》至今仍存于刘家旧宅之中，确有其书。 ” “第二句讲什么？” “第二句是：‘汉土之下十九魂，数万英灵护明国。 ’” 听到这句话，朱元璋与朱标相互对视，内心震撼。 这不正是定军山中出现的十九帝魂和大量尸将？ 刘伯温在洪武之初便能断言此事，实在玄妙无比。 “还剩最后一句。 ”朱标追问。 “第三句曰：‘普天之下第一，苍穹之外争雄。 ’” 寓意明朝不仅是世上最强帝国，更将成为天外之主。 “这几句话表面平常，却将未来之事道出一二，句句成真，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 “事实已验证其准确。 ”朱让杜补充道。 听闻此言，朱元璋心中更觉惊异。 如果全部应验，只能有两种解释——《御世录》是后人伪造之作，或者是后来刘伯温的传人伪托之笔。 若是确为其亲作，那刘伯温窥探天机的手段，实在过于惊人。 “当年唐时，袁天罡与李淳风曾共撰一书预判千年变局，然而诚意伯之术竟似更在其上！” “甚至能准确指出灾害出现的地点和时间！” 朱标也不禁叹服道。 此时朱元璋看向朱栎。 “父皇无须怀疑，《御世录》确实存在。 ” 朱栎深知朱元璋是在向自己询问，自己修习道法，懂得些许天机命理。 “若其所言真实灵验，那当初刘伯温明明能推演出各种天灾人祸和政变变乱，怎不向父皇禀报，而是选择完整记录并保留？” 朱元璋仍有不解，便再度提出疑问。 “受因果所制，不可妄泄。 ” 朱栎神色凝重地回答。 “因果？”众人面露疑惑，纷纷望来。 “也可理解为，若将未来尽数言明，反而难验其真；更何况天地运行有因果循环，过度泄露天机，终将招致反噬。 ” “估计他留下《御世录》，原意也是等自身离世后，后人才能逐步领悟其中玄机；在世之时，必定只字不提。 ” 朱栎语气中透出些许惋惜。 朱元璋听罢久久无言。 细细品味其中道理，其实并不难解。 正如他与朱栎都曾在某些关键时刻，对将来有过一丝预感。 但此等话语，岂能示于他人？ 自然不可。 若将来变故广为人知，则历史既定之势必定扰乱。 凡未定之事一旦尽显于众人眼前，便会失控于无形。 简言之，正是因你掌握未来的线索，才能主动布局，掌控局势。 其他人懵然不觉，方能于无形中参与变局，顺势成就你心中的大势。 这才是真正的制胜之道。 一旦众人皆知命运走向，你的先机优势便会丧失。 势必有人想借机谋利，影响天下走向。 果真如此，江山岂能安稳？ 比方说，倘若你得知明日双色球的号码，你会自己悄悄兑奖，还是四处宣扬，让天下人尽知？ 类似的情况——无人能轻易抵御这种诱惑。 假如你真的说出号码，结果会如何？ 可能有两种走向： 其一，有人相信你说的话，跟着押宝这个数字。 成百上千张彩票齐齐命中头奖，场面比你一个人中奖要庞大许多，也混乱许多。 另一个情况是，彩票管理机构察觉异常，认定开奖无效，全部中奖归零，那就引发更大的舆论风波。 虽说是个浅显比喻，若将来之事广而告之，造成的影响或更深远、更难收拾。 原本天道如秩序般平稳运行，而你若从中窥见天意，还贸然泄露天机，就相当于撕裂天命的平衡，天地间本应有的运行也将大乱。 而那些你预见的局面，终因外泄而永远改变，甚至再也无法实现。 ——— 大明已有十九帝魂护持，便已是极致，再多，只会失衡。 朱元璋听完朱栎的话后陷入沉默。 这些话合情合理，他自然能理解。 即便再冲动，也不能把预知未来这种事告诉所有人。 可他是皇帝啊！ 刘伯温是他最信任的谋臣之一，为何哪怕只是透露一点点都不肯？ 反观他自己，对两个亲儿子毫无隐瞒！ “刘基不信任我。 ”想到这里，朱元璋脸色阴沉下来。 “父皇是在生他的气吗？”朱栎皱眉问道。 “我不是怪他，只是觉得，他从来没有真正信我。 ” 朱元璋语气复杂，“我一直对他心怀歉意……结果他倒好。 ” “但父皇有没有想过，当年刘伯温还在时，曾多次为您测算过国运？”朱栎低声提醒道。 “是，可他那次用烧饼占卜，只说大明国运二百七十多年。 ” 朱元璋缓缓开口，“可我知道，他看的远不止这些。 ” 他非常清楚，当时刘基推演出了两条国运，老四是其中一条，而老九这一支他却只字未提！ 这说明一件事—— 刘伯温不是只能看见一条未来，而是看到了两条，却故意隐瞒了一条！ 朱栎继续说道：“父皇，儿臣早说过，有些话一旦说破，往往便不灵验。 ” 朱元璋心头顿时一震。 是啊，天机不能说破！难怪当年刘基没有把全部都说出来，也许是怕改变结果！那些曾说过的预言没有实现，或许是被他说出来导致的，而现在那条长达五百年的国运之所以没讲，正是为了让其真正应验。 朱栎又加了一句：“若是当年他真把这些说出来，父皇觉得他会是什么下场？父皇会相信那是预言，还是视之为诅咒？” 朱元璋说不出话。 有些真相终究难以直面。 并非刘伯温不想讲，而是那些推演结果，并不全为吉，有些甚至令人震撼、惊惧。 一旦道出，无论谁听了都难以平静。 更何况是曾经的他朱元璋？ “刘伯温生前一定也以各种方式提醒过父皇。 ”朱栎缓缓开口，“只是从未直言。 他的每一个举动，皆含深意。 父皇今日回想，或许能从中窥见一些痕迹。 若泄露过多天机，终会引来后果。 ”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但父皇乃真命天子，得承天命，自当庇佑。 ” 这番话唤起朱元璋脑海里与刘伯温过往种种情景。 老四所说的后果，又是指什么呢？ 刘伯温英年早逝，是不是也是因为如此？那些祸乱，他早已看透，就连自己的结局，或许也早已了然于胸。 可他仍坚持所为，甚至以独特的方式点化一二。 也因他的那一番指点，促使朱元璋决意清洗那些位高难抑的大臣。 或许在世人眼里刘伯温失败了，实则他的死亡，是引导局势迈向自己所期的方向。 念及此处，朱元璋低语：“或许是我们对不起刘伯温。 ” 朱栎看着朱元璋说：“也许这一切，正是刘基建愿承受的。 ” “是他自己所预见，并选择接受的结果，父皇不必介怀。 ” 朱元璋面带倦意，说道：“朕要歇息了。 ” 思及那祠庙一事，朱元璋自觉面上无光，随即让朱让杜带领人手先行撤离，众人转回旅馆。 刚走入旅馆大门，便觉今日气氛与往常不同。 “洪武老祖，这里今晚举办国宝拍品竞投，来者多数都是奔着这场而来。 ”朱让杜开口解释。 “拍物之会？”朱元璋微皱眉头，“都拍些什么？” “大多都是字画古董。 ” 朱让杜原本认为朱元璋对此不感兴趣，便未先告知，因他知道朱元璋对典藏古物一向不在意。 朱栎却开口：“拍品是否列有目录？” 第163章 0163 对他来说，绘制几道符不过是举手之劳。 尽管通天箓上的符威力最大，但即使是用寻常材料绘制的符，效果也相当不错。 他随手画出的符，竟能在十五分钟之内保护持符者毫发无伤，就算是用炸药也难以奏效！ 不过，这种效果仅限于短时间内。 “三道符就值一亿？”朱元璋惊讶不已。 “父皇这话说的，我亲笔所绘的符还不值一亿？寻常时候，哪怕富豪愿意一掷千金，也未必能得到一张！” “这种关乎性命的护身符，肯定有人愿意重金求购，单张拍出上亿也正常，更何况是三张！”朱栎一脸得意。 朱元璋听得直撇嘴。 这小子，分明是在圈钱！ 不过话说回来，倒也有几分道理，叫人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可话说回来，无论你符卖得多贵，那笔钱都必须用于赈灾！” 朱元璋立刻反应过来。 “对，我要一亿，其余拍卖所得全部交给灾区！”朱栎欣然点头。 他压根没打算借机敛财，如果不是为了救灾，他才懒得浪费精力去画这些符。 “老九当真重情重义！”朱标忍不住对他竖起拇指。 “对了，家人不得参与竞拍。 若你们想拥有，日后我多画几张就是。 ”朱栎又转头提醒朱让和杜绾一句。 他担心自家那帮晚辈争相竞价，到最后符全进了自家门。 “老九，你是准备把这护身符下发给将士们？”朱元璋忽地发问。 “父皇，您也知道这符不能随便画吧？难不成要把我法力全都榨干？”朱栎翻了个白眼。 每一枚符箓的绘制，都会消耗不少法力，就算几枚还行，一旦数量上去了，他可顶不住。 至于用符来装备整支军队……朱元璋的想法真够敢想的。 听闻此言，朱元璋老脸一红，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念头确实想得太过了。 不久后，拍卖开始。 其余拍品，朱元璋并不上心。 而那只属于他的玉如意被拍出三千六百万，也还算不错。 最后，终于轮到朱栎提供的三张符！ 得知这些竟然出自“天道皇帝”亲笔绘制的护身之物，全场无不沸腾。 如果换别人这么说，恐怕没人信。 可出自朱家皇室之口的话分量不一样，这家族信誉可不容置疑。 三张符箓的拍卖总价超过二十亿，令朱元璋和朱标等人震惊不已。 这些富豪权贵将天道皇帝的符箓视作无价之宝，认为哪怕花几个亿买下一张也物超所值。 但这些收益朱栎一概不取，除了给朱元璋的那一亿，其他款项悉数决定捐出。 众人带着喜悦返回套房，朱让杜代表皇室向朱栎表达感谢，朱栎淡淡回应，只希望受灾百姓能从中得益。 “想起一件事，”朱元璋突然发问，“定军山中的十九帝魂，怎么后来的皇帝就没有入葬其中？” 朱让杜立刻答道：“自文宣皇帝后，根据朱匣烨的规定，后续皇帝不再入葬定军山。 ” 朱元璋听后点头，认为十九位先祖已足够守护江山，再多便不再必要。 — 转眼间朱栎一行已在后世度过二十日，离通过时空之门重返大明，还有十日。 随着时间推进，朱元璋与朱标对后世的不舍逐渐加深。 这一切源于他们在后世体验到的丰富生活。 相比后世的精彩纷呈，大明的生活就显得平淡许多。 想到日后要回到大明，无法再享受这样的生活，他们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父皇，那穿越之门还能再打开吗？” 朱标显然已爱上后世的生活，期望未来还能多来几次。 “开一次大概要半年时间。 ” 朱元璋根据手中国运值的积累速度，给出了大概的答复。 三百多天来，国运值攒了约三万，但不能全都耗费在穿越上。 一年开两次便需两万国运值，因此他不敢轻易承诺太多。 听闻半年便可再穿越一次，朱标眼中不禁闪现出一抹光亮。 他所惧怕的是穿越过后彻底失去再回来的机会，而只要还能重返后世，半年的时间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朱元璋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再穿越地点可能会改变，未必还会回到这个地方。 ” 朱标听后略一思索便点头表示理解，尽管他并不清楚原因，但他习惯用古人的思维将这归结于神鬼之法的作用。 旁边的朱栎对是否能够再回到原地并无太多兴趣，对他而言，哪怕只能偶尔体验一次，不管穿越到哪儿都是一场崭新的探险，因为那都属于他们开拓的未来世界。 这时，门口传来了响亮的门铃声，打断了谈话。 片刻之后，朱让杜走入了套房。 三人当即明白他的来意。 果然，朱让杜开口说道： “三位老祖，朱家散居于世界各地的后代大都已经归国，现在皆于宫中等候，希望可以拜见老祖们。 ” 这些日子以来，老祖们难得现身，且多数时间都在陪同几位晚辈游历后世。 听闻消息，众多后辈自然不愿错过这次拜见和亲近先祖的宝贵机会，哪怕只共度片刻、寒暄几句都让他们充满期待。 听到这番言语，朱元璋爽快答道： “好，今日便来瞧瞧我们老朱家的人丁！” 这样的合理请求，他又怎会不答应呢？ 后辈子孙希望与老祖宗同席共饮，他自然不好推辞。 很快，朱元璋一行辞别酒楼，径直返回皇宫。 此刻宫中早已备下数十桌宴席。 前来赴宴者皆是朱氏后人，到场面极广。 粗略估计，竟有千余人出席。 这尚且只是各支系推举的代表，倘若所有朱家后人都到场，皇宫恐怕难以容纳。 六百余年延续至今，朱家子孙早已绵延数十万。 能入宫赴宴者，起码也应为郡王或郡主。 当朱元璋父子三人到场时，众多等候已久的后辈，在朱廷烨引领下纷纷上前行礼。 除老九一脉外，其他藩王旁支也有代表在列。 各大支脉的字辈皆齐全——昌、荣、发等皆在其中。 有同辈之人，也有跨辈分者。 族中人口众多，年岁悬殊却辈分相异，本就是寻常之事。 譬如须发皆白者，竟需称呼年轻人为叔父；古稀老者也要管二十多岁的唤作祖辈，诸如此类已习以为常。 朱元璋、朱标与朱栎含笑与众亲族一一行礼寒暄。 随着时辰将至，朱廷烨示意午宴正式开始。 三位老祖宗理所当然地与朱廷烨以及其他几位重要藩王一道登上主桌。 而朱元璋自然坐于首席。 皇家宴会讲究颇多。 男宾、女眷须分开而坐，儿童另有安排，只有尚未成年无法自理者方可在旁照看，其他情形不得擅自带入主席。 望着一殿后辈子孙喜气洋洋、阖族团圆，朱元璋开怀大笑，眼角笑纹清晰可见。 他不曾想过，有朝一日真能得见老朱家这般兴旺之景！ 尤其这一堂所坐者皆是族中最具身份地位之人，人数便已破千！ 忽然间，朱元璋看向朱廷烨开口： “如今我朱氏子孙如此兴旺，又有众多爵位存在，那禄位是如何处理的？” 朱廷烨连忙回道：“启禀洪武老祖，当今爵位已是荣誉象征，不再有实际封地与禄米之赐。 ” “当然，纵无俸禄，只要是皇室族人，均会被委派适宜职位，以维持家族之仪。 ” “哦，原来如此！” “我还琢磨，老朱家如今如此多人得封王爵，如若人人都有封地俸禄供养，朝廷怕是真扛不住！” 听到这话，朱元璋这才神情恍然。 家族延续几十代，总人口达几十万已属保守。 眼前这上千人中，光是郡王、郡主便多达两百人，搁在洪武年间足以让朱元璋烦恼如何安置。 “父皇，孩儿刚问过朱师熥，我们这一脉已有上万人！” 朱标主动开口。 “竟有这么多？” 朱元璋颇感意外。 “这才哪儿到哪儿，九弟那支都快十万人了！” 朱标苦笑着摇头。 站在一旁的朱栎听完，嘴角不自觉抽动。 毕竟家族已传了三十代，就算每代仅两三子嗣，几十代之后人数也会增长至十几万，若按指数增长推算更远远不止。 宴席设下几十桌，千人聚会倒也热闹非凡。 然而家大业大，免不了磕磕碰碰，不少亲属彼此之间并不和睦。 几位“昌”“荣”字辈的年轻人，此刻便正因一些琐事争执不休。 “朱莹莹，听说你跟一个普通男生谈恋爱？” 一位平头青年笑嘻嘻地问身旁女孩。 “朱发垚，这也轮不到你过问吧？” 朱莹莹立刻瞪眼回敬。 “你不但是朱家子孙，还是‘昭轩郡主’！竟然和普通人交往，就不怕给家族抹黑？” 朱发垚带着讽刺口气。 “那你呢？” “现在是自由恋爱时代，郡主也不能例外吧？” “我爸妈都没说什么，哪轮到你来插嘴！” 她反驳得毫不含糊。 “呵，恼羞成怒了？” “谁能想到我们老朱家的金融女王、一向高冷的天之骄女，居然和一个穷小子搅在一起？你四叔要是知道，还能答应？” 朱发垚继续调侃。 “闭嘴！” “我说过了，不想听。 ” “我和谁在一起跟你无关，少在这多管闲事！”朱莹莹脸色铁青，猛地放下筷子，猛地站起来，随时可能爆发。 “堂姐别急，我不是有意惹你生气，只是担心你被人利用。 ” “听说那人不地道，我得抽空亲自会会他，也是为你好。 第164章 0164 朱发垚，正是朱让杜的亲孙子。 “我们老朱家这些年轻人倒是挺有意思。 ”朱元璋微笑着说。 这种晚辈间的争执在他看来不算大事。 “家大业大，难免有些小摩擦。 ” “晚辈最难的，也就是管好这帮族人。 ”朱廷烨苦笑回答。 “是啊，人多了就难免有矛盾，你这话我赞同。 ” “你现在是皇上，对宗室也要适当管束才行。 ”朱元璋点头。 “洪武老祖您请放心，晚辈一定尽力约束皇族子弟，绝不会让家族生乱。 ”朱廷烨郑重保证。 “要说老朱家子嗣兴旺，也算是件幸事，有点小摩擦也正常，只要不越过底线，就不必太过干预。 ”朱标在一旁开口道。 “这话在理。 ”朱元璋赞同地说道，“咱老朱家和普通人家到底不一样。 看看现在全家团聚的热闹场面，岂不是比那种冷冷清清的人家强多了？他们讲究什么计划生育，过年连一桌人都凑不齐。 ” “这种事我也不便过问，免得你们说我老头子太多管。 ”朱元璋接着说道。 “洪武老祖您可别这么说。 ”朱廷烨连忙说道，语气真挚，“我们都盼着您老能多指点几句。 若没有您和各位老祖宗当年的付出，又怎有今天的局面。 ” 朱元璋听了笑着摆手：“哈哈，你如今是一国之君，就不用在我面前客套了。 有这份心就足够。 朱家的江山，以后靠你们去守护和发展，我这把老骨头，是真不管不动了。 ” 说完不久，众多子孙陆续来到主桌敬酒。 敬酒的后辈中，年长者如藩王和公主居多，也有一些初次来拜见老祖宗的年轻人。 对于熟悉的来者，朱元璋、朱标还能笑着寒暄几句，初次见面的则只是稍微点头应酬，但这已让他们备受鼓舞。 席间，朱栎始终安然端坐，话不多，神情淡然，举止从容，令众人印象深刻。 他那清逸出尘的气质尤为突出。 几位郡主望向他时，目光中充满钦慕与激动。 毕竟，这位可是朱家长祖——天道之主，大明国运的象征！ 而那些后辈口中提起的老祖宗朱匣烨，正是朱栎之子，已经羽化飞升，成为超越凡尘的存在。 原本以为朱匣烨已经非凡，不曾想其父朱栎竟更胜一筹。 一众晚辈难掩激动之情，在私下里窃窃私语，越说越热络。 朱栎听觉敏锐，早已听得清楚。 尤其是听到一些女孩们愈发热络的话语，不禁将目光扫向他们所在方向。 感受到朱栎目光的瞬间，那群年轻人慌忙低下头，谁也不敢直视他。 在长辈们完成敬酒后，年轻一代也上前向老祖宗们行礼敬酒。 “等下敬酒注意分寸，别出岔子！” “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心中要有数！” “谁若失礼惹老祖宗不快，家法伺候！” “尤其是你，站正一点，别像个懒散货！” 训斥声中，朱让杜亲自到场叮嘱，语气毫不客气。 他地位仅次于朱廷烨，家族子弟皆敬畏有加。 最先上前行礼的是朱莹莹。 她刚结束了和他人争执，此刻手捧酒杯向主座走去。 朱元璋见状，目光在她脸上多留了几息。 “这是西域混血，其母出自西域。 ”朱让杜低声介绍。 确实与常见汉人相貌略有不同，颇具异域风采。 在明国鼎盛多元的文化融合背景下，皇室也常见血脉交织的子嗣。 “模样出众。 ” “终究还是老朱家的女儿。 ” 众人虽未开口，心中却纷纷暗想：她的美貌大概是随了母亲的基因。 “你就是朱莹莹？多大了？” “回洪武老祖，我今年二十三岁。 ” “哦？都二十三了还没嫁人？”朱元璋微微一怔。 他早前听说过她与朱发垚之间的争执，知道这姑娘只谈过恋爱，尚未订亲。 按大明时的婚俗来看，这年纪确实偏大了些。 更何况她是皇家子孙，难不成老朱家的女儿还愁嫁不成？ 朱栎无奈地笑着提醒：“父皇，这是后世，规矩早不同从前。 ” “法律规定的结婚年龄也是从十八岁开始的。 ” “这个时期也主张自由择偶。 ” 朱元璋这才反应过来，的确如此。 这已经不是过去十五六岁就议亲的年代了。 “哎，还是记性不好，真是人老了不行咯。 ” 他也感叹起来，毕竟如今婚龄延后已不稀奇。 “天道老祖，我可是一直仰慕您！” “我学的是金融，最敬佩的就是您了！” 朱莹莹神情激动地说道。 她的这番表现哪里像个见祖先，分明如同见偶像一般热烈。 朱栎听后略微一愣。 学金融的崇拜他，确实情有可原。 因为他朱栎，才是当今金融体系真正的开创者。 “那你就好好拼搏吧！”他笑了笑，鼓励道。 “老祖宗，别忘了我！” “我是朱发垚，丹王朱让杜是我的祖父！” “天道老祖，我也是您的追随者！” “而且我承继了通天箓！” 朱莹莹那边刚罢，刚才还与她争执的朱发垚忙跨前一步，恭敬地自述。 不仅朱栎，连朱元璋和朱标也都将目光投向了这个青年。 身为丹王之孙，又拥有通天箓传承？ 这个年轻人背景不简单！ “朱让杜，你这位孙儿真不简单呐！”朱标笑着称赞。 “懿文太子抬爱了。 ” 朱让杜急忙拱手回应，脸上难掩自豪，“这孩子调皮些，脑子还算灵光。 ” “他在皇卫大学表现优异，取得了武科第一名，身手不凡，天资卓越，并且拥有灵根，幸运地进入皇卫道观，获得机缘，继承了通天箓的秘技。 ” 听罢这番话，朱栎细细端详朱发垚片刻，随即点头表示认同： “确实不错，具备灵根，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希望你能够将通天箓传承下去，并加以光大！” 不愧出自丹王朱让杜一脉。 他也看得出，这年轻人性格不羁，有些锋芒毕露。 不过，但凡有真本事的人，多少都有些个性。 反倒是这样的性格更容易被人赏识。 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其他都不算什么问题。 “感谢老祖宗的肯定！” “晚辈一定继续用功，力争完全掌握通天箓，并努力将其发扬光大！” 朱发垚激动地回应着朱栎的话。 朱栎只是微笑点头，并未多说。 这后生确有才情，但在真正掌握通天箓之前，还不能说得太满。 他能走多远，还得靠自身的努力。 旁边，朱莹莹看着朱发垚那副得意的样子，却撇了撇嘴，明显有些不服。 这一次朱发垚又成了焦点，让她心里不太服气。 没过多久，朱莹莹和朱发垚先后退了席。 毕竟今天这场家宴，还有其他的后辈希望能在老祖宗面前露个脸，不能总是他们两人出风头。 这一场家族聚会，从清晨延续到傍晚，热闹非凡。 其间朱廷烨特意安排了几场歌舞、杂耍以及现代魔术表演，让朱元璋和朱标连连称好。 看来这场家宴让两位长辈非常满意。 在接下来的日子，朱元璋与朱标在朱让杜的陪同下，开始巡游西北各地。 从汉中到西安，高铁迅速便利，仅需一个小时左右即可往返。 朱栎并未同行，他打算趁这段日子深入了解一下这个新时代的各种产业，便于回大明后将所见所学运用在国家建设之上。 朱栎身边自然也就由朱发垚和朱莹莹两个年轻人陪侍照应。 二人对朱栎极为敬仰，加上朱让杜有意让他们在长辈前多多锻炼、展现自己，还专门叮嘱了一番。 —— 203：未来的丹王朱发垚对朱莹莹说出那句：“你的眼光错了！” 朱栎某日由朱莹莹陪伴，到访朱家旗下的一家金融公司。 这是朱莹莹掌管的企业，也是一家市值达千亿的上市公司。 他对这家公司的规模感到意外，虽知晓朱莹莹精于金融，却没想到她已成长为这般成功的商业人物。 朱莹莹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但行事果断，气质沉稳，已展现出鲜明的女强人特质。 第165章 0165 朱莹莹笑着问道：“老祖宗，徐皇后怎么没一起来？” 朱栎略一迟疑，心里清楚徐妙锦并不知情他们的穿越一事。 他也是第一次到达这个时代，能否带她过来，不仅要看机会，还要皇上允许。 此时的徐妙锦在原时空依然活着，正在定军山陪伴另一个“他”。 而这边的徐妙锦并未真正离世，而是以灵魂形式一直伴随他左右。 只要两人愿意，她便能一直以灵体陪伴，但如果将这个时空的徐妙锦直接一同带来，则显然不合情理，甚至可能引人误会。 他含糊地说：“等以后问过她的想法吧，有机会我再决定。 ”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朱发垚走了进来。 他恭敬地上前行礼：“晚辈拜见老祖宗。 ” 朱莹莹脸色一沉：“谁让你擅自进来的？进门不知道敲门吗？” 朱发垚冷哼道：“我来找的是老祖宗，和你没关系。 这里是朱家的事业，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公司，不需要向你通报。 ” 他接着说道：“爷爷说过，我是丹王的继承人。 你不过是郡主罢了，言行举止要讲究分寸。 ”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我还将会是未来的藩王。 ” 朱栎看着这对一见面就拌嘴的堂姐弟，无奈地扬了扬嘴角。 这些天以来，他早已适应他们的争执。 似乎只有争吵几句，两人一天才算完整。 不过这位朱发垚确实太过张扬，在尚未继位的情况下，已经认定自己是继承者，连藩王都说得十拿九稳。 这样轻率的态度，反而显得不那么可靠。 但朱栎知道，年轻人有些锋芒也是常事，没有放在心上。 能在老祖宗面前坦率表现彼此的真实想法，也正说明他们把他当成自己人，这让朱栎心中生出一丝宽慰。 最让他反感的，是那些道貌岸然、心机深沉的人。 “你就是成了藩王，进我办公室也得先敲门！” 朱莹莹愤怒地说着。 能令她如此动怒的，只有眼前的丹王候选人。 “你们俩也别争了。 ”朱栎出面劝解，“老祖宗求个 peace，和和气气不好吗？” 朱莹莹强压怒气说道：“既然老祖宗开口，今天就不和你计较。 ” “我哪稀罕你的宽容？是我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 ”朱发垚冷笑回击。 听他这话，朱莹莹再次发怒，“老祖宗你也听着，不许你干涉我的私生活。 再说，不准称呼他‘某群体’，他有名字。 他的金融能力甩你几条街。 ” “呵。 ”朱发垚一脸不屑，“被爱情迷惑的人最不可理喻，被卖了还帮忙数钱都有可能。 ” 朱莹莹气得脸色铁青，如果不是因为长辈在，早就动手了。 朱栎皱眉打断他们，“行了，你说的这‘群体’究竟是谁？” 朱发垚抢着解释道：“堂姐所在公司的运营部有个人，看起来书生气十足，实则不靠谱得很。 ” “我不懂堂姐为什么会喜欢他。 我都提醒过很多次了，她却完全听不进去。 我是真心为了她好吗。 ” 他接着笑着问：“老祖宗您这次来也是为了考察这家公司吧？要不要我来带您参观，堂姐恐怕要去见她的‘那个同事’，没空招呼您啦。 ” 这话语中尽是调侃之意，朱莹莹听得脸色一黑。 “好了，别争了。 ”朱栎出面制止。 “我来这儿是办公事的，先谈正的。 ” 他无意过问晚辈间的感情纷争。 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 经历些挫折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若朱发垚所言属实，他的行为也是出于对朱莹莹的一番关心。 虽然性格有点跳脱，可本质上并非坏意。 二十天前设定的时限已到，熟悉的空间波动再次将人带回到明朝洪武时期。 朱莹莹心中充满怒意，面色铁青。 她确实与集团某部门经理有交往，但仅限于相互了解阶段，未来是否继续发展，她自己有衡量，不需要朱发垚插手。 她知道朱发垚为了追求她而狠心离开交往多年的女友，两人本来关系就不睦，一碰面不是争吵就是斗嘴。 他说话又刻薄，自然激发了她的抵触情绪。 他不许她与那人来往？ 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为了气他！ 朱发垚确实干涉过多，若要她唯命是从，那就不是朱莹莹的个性了。 她有判断力，也有尊严。 虽然她在心里早已对那位男士做了决断，但自始至终，她做事都懂得把握尺度。 令朱莹莹更为不快的是，朱发垚几次三番在老祖宗朱栎面前提这件事。 就算没有朱发垚的干预，她原本也打算结束这段关系。 可现在倒成了被朱发垚所逼迫的样子。 她偏不低头，干脆赌气地保持现状。 面对朱发垚的指责，她立刻反击道： “你在老祖宗面前说了什么？少来管我的事！” “是我说请老祖宗来公司的，当然由我来接待，不劳你费心。 ” 朱发垚冷笑着说：“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迟早会后悔。 ” 眼看气氛紧张起来，朱栎出来打圆场道：“到吃饭时间了，先吃点东西吧。 ” 朱栎本就不想牵扯进这种纷争，语气淡然。 朱莹莹趁机表示可以安排在公司食堂。 “我们食堂的饭菜也不错，如果不嫌弃的话，在这儿简单吃顿就行。 ” 朱发垚立刻表示反对：“食堂怎么行！对面的望海楼更适合招待老祖宗，菜品和服务都上档次，岂能让您委屈将就。 ” 可朱栎却毫不犹豫支持了朱莹莹的安排： “既是在公司，就去食堂！我也好趁机了解一下公司的实际情况。 ” 听后，朱莹莹得意地朝朱发垚看了一眼，仿佛是打了胜仗一样骄傲。 “切！”朱发垚低声哼了一句，纵有不满，也只能忍气吞声。 走进食堂，朱发垚装作关切地说道： “堂姐，老祖宗亲自过来，你一定要好好招待。 ” “这还用你说？”朱莹莹淡淡地回应，随即请朱栎先在卡座区域稍等，自己马上去安排用餐。 能亲手为朱栎盛饭夹菜，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有分量的事情，她必须亲自操办，才显得真诚。 正要开始忙碌，耳边又响起朱发垚压低的声音： “让老祖宗看看我堂姐的眼光。 ” “不过老祖宗，别看我堂姐是金融天才……” “我查过那个四眼，为了接近堂姐，把谈了好几年、都快结婚的女朋友甩了，人品实在有问题！” “只可惜堂姐听不进去。 ” 朱发垚在朱莹莹走后，一脸认真地向朱栎讲起她的事。 “你凭什么觉得堂姐不了解那个人？”朱栎淡淡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傻？” “你不妨先静一静，看看她之后是不是还和那个人在一起。 ” 朱栎略带批评地说。 他知道这小子虽然聪明，但太过执拗，尤其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以朱莹莹的性格，高傲又敏感，遇到这种感情问题已经很难受，朱发垚插手反而只会让事情更糟。 “你的意思是……”朱发垚听后满脸困惑，连忙追问。 “女孩子最重脸面，即便真的遇到错的人，也习惯自己处理。 ” “你插进来，只会添乱。 ” 朱栎摆了摆手，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这些家里的小事，他是真不想掺和。 “死要面子……” 朱发垚低声嘟囔了一句，终于有所领悟。 接下来几天，朱栎、朱元璋与朱标继续在现代世界中体验这段短暂的时光。 临别之期将至，朱元璋与朱标提前离开了现代，回到汉中。 朱栎与朱让杜、朱发垚等人简单道别。 朱莹莹和朱发垚对朱栎的离开流露出不舍： “老祖宗，你们下次是什么时候过来？” “应该不远，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朱栎微笑答道。 一听还有重逢之日，几个年轻人顿时又恢复了精神。 朱元璋向系统问道：“下回开启时空之门，还能回到这里吗？” 系统回答：【消耗1000点国运值可保留世界坐标，便于下次返回。 第166章 0166 “属下清楚。 ”蒋瓛迅速回应。 他心里对朱栎的话语更在意几分。 虽然自己为锦衣卫最高长官，深得皇帝信赖，但朱栎的身份，未来可能就是继任的新主。 不仅如此，随他前来的那几名锦衣卫也在那次经历中窥见未来，深知朱栎的登基已是注定。 对蒋瓛在内的七人而言，太子朱标过去要调遣他们都需朱元璋亲自允准。 但现在，朱栎已然成为实际上的第二决策者，与皇帝朱元璋一样，拥有同样的话语分量。 待吩咐完毕，朱元璋示意他离开。 看到蒋瓛从容走出书房，等候在外的六人才终于放下心中大石。 “耿将军在此等候多时，实在劳烦了。 ”蒋瓛冲耿青一拱手，随后带着手下离开了。 耿青目送七人身影远去，满面疑惑。 他猜不透书房中的谈话内容，只知道这几位锦衣卫的举动透着古怪。 而自己方才的那点等待又谈得上什么辛苦呢？心中越发觉得不解。 书房里，朱元璋、朱栎与朱标仍在谈论着穿越一事。 对朱栎而言，虽说他已来到六百多年后，但内心并未有太多波澜。 虽然时间点相同，但这个世界与他原本所知的截然不同，完全是另一个时空。 而且，这个世界中竟然存在八奇技、系统之类的事物。 尽管表面上是回到现代，可他完全没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相比之下，朱元璋和朱标对这次经历则满是期待。 两人对此充满了新鲜感与兴奋，期盼着下一次穿越的到来。 “父皇、大哥，是不是该谈正事了？”眼见他们聊得热络，朱栎只得出声打断。 “确实该谈正事了。 ”朱元璋点头附和，随即问起，“东瀛和南越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蒸汽船造得怎么样了？” 朱栎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他父皇似乎除了扩张，脑子里就没有别的？ “船不是问题，训练一支强大海军却不容易。 ” “这个朕知道。 ”朱元璋答道，“朕已经命人从北平调马和过来，他们几日内就会抵达西北。 ” 听闻此言，朱栎略一沉思，“眼下汉中兵力尚显薄弱，若要成立海军，至少还要再加三万人。 ” “那你就立刻着手扩充兵力。 ”朱元璋干脆说道，“等到船完成，就发兵东瀛。 另外，既然南越也可以通过水路进攻，你什么时候能动手？” “确实有了船会更快。 ”朱栎解释道，“南越北部多是群山，骑兵难以通行。 要以最小代价拿下，最合适的方式是从海上由南、东两面同时登陆。 ” “先攻东瀛，再图南越，那时会更易掌控全局。 ” 朱栎条理清晰地阐述了心中构想。 对他而言，南越并非急于征服之地，他所希望的是用最小损失彻底掌控其地。 朱元璋听后沉思片刻，说道：“此策可行！先取东瀛，继而南越，并顺势夺取吕宋等诸岛。 ” “听说那些岛上也适宜种植橡胶树？” “那便将那一带海域的岛屿设为我大明专植橡胶之地。 ” 朱栎拱手道：“儿臣即刻着手办理。 ” 随后他微微宽心，便想先行告退。 “臣也该返回朝中，朝廷尚有诸多事务。 ”朱标随之进言。 汉中很快开始全力部署相关准备。 很快一道旨意传出，朝廷决定在汉中扩充水军编制，消息传出，满朝震惊！ 汉中居于西北内陆，谁也弄不清楚在此训练水军意图何在！ 不过眼下朝中已无人敢于随意非议汉王之举或质疑汉中兵备。 不仅多数在职官员倾向支持朱栎新政，就算有人持怀疑态度，也不愿步那些儒官后尘，被遣送到应天府做“冷板凳”。 西北如今安稳富足，无人愿意舍弃安逸之地，重回应天繁碌压抑的日子。 正因此，水军招募进展顺利。 现汉中人口已达二百多万。 虽说朱栎有意抑制人口规模并迁出部分百姓至西安府，但自朝廷中枢西移后，西北人口持续增长。 京师西迁带动大批百姓迁徙至此，数量极其可观。 征募水军消息一出，应者如云。 不论懂不懂水性，凡是身强体壮青年争相前来报名称愿入伍。 短短三日之内，汉中与西安两地已有超过十万人登记从军。 西北各地百姓踊跃投军，汉中军的制度与优恤政策极具号召力，对平民而言，这是改变人生的重要途径。 军中以战功授田、封爵，阵亡者也有厚恤，家人衣食无虞。 此地民风敬军，一人披甲，全家光荣，民众引以为豪。 虽边境战事频仍，却未影响日常生活。 朱元璋公布征伐东瀛之策，天下响应踊跃，罕有异议。 此前西疆、漠北均已平定，众人视东瀛为囊中之物。 明廷上下士气高昂，俱认为是开疆拓土良机。 ——— 洪武二十七年腊月二十三，祭灶日，为朱元璋极为重视的日子。 过往在此日，朱标自西返京不久便亡故，令他心惊，疑为天谴，因昔日诛戮太重。 当夜他曾誓言在世之时再不迁都，托愿于后代完成。 朱标的离去重创朱元璋，惶然良久。 但如今，正值此节，朝廷早已迁至西安，当初他与朱标共同的心愿已然达成。 唯余缺憾是将秦王府暂改宫闱，并未兴建新宫。 他与朱标皆知，朱栎早已胸有成竹，意图日后以北平为都。 况且年关之后，燕王朱棣与太子朱高炽即将北征，北平再度归入朝廷掌控，迁都一事自然无须急促。 如同当初朱棣经年镇守北平方始迁都一般，而今朱栎虽尚未登基，但资源与力量远超前时，数年间便可在北平建宫立阙。 日后视机转移国都，也不迟缓。 迁都大事，三人早已共识。 此时以西安为政治中心，已成定局，且此地已然成为天下最为兴盛之地。 如今以此地为京，最为合宜。 只是朝中仅朱元璋、朱标、朱栎三人心中有数，无人知晓其深远筹谋，更不知汉王意属北平。 此事若为朱棣所闻，定是怒火中烧。 临近年节，汉王府往来宾客川流不息，其繁华盛况堪比朝廷。 藩王私会官员历来被严令禁止，但在朱栎身上却成了合情合理之事。 虽然他并非在朝为官，但实际上整个国家的大政方针都出自他的筹划，再由太子朱标负责实施。 百官每逢重大政务难题，也总是去请教他。 这是朱元璋亲自交代的——所有不能决断的朝中大事，必须呈报给汉王朱栎定夺。 因此这位皇帝过得反倒轻松悠闲。 当今天下大事，基本上皆出于朱栎和朱标之手，而朱元璋自己则安享起了晚年，平日陪陪孙子和周贵妃四处游历，日子逍遥快活。 此刻，朱栎虽未登基为帝，也非储君身份，却已实际控制着朝廷运转。 相较之下，皇帝与太子反倒如同协助他处理政务的角色。 除此之外，各地藩王也都接到命令，在新春时节前往汉中府团圆过年。 这一安排在明朝堪称前所未有的特例。 过往只有未就藩的皇子才会留在京城，至于那些早已赴封地就任的藩王，鲜少有人会在节庆期间回京团聚。 “儿臣得知老三和老十二已经启程，估计最近一两日就将到达汉中府。 ”朱标在得知兄弟们行程之后，立即向父皇禀报。 “你可曾猜到，今年咱为何破天荒地让所有儿子都去汉中团聚？” 朱标思索片刻，回答说：“恐怕是为了让众兄弟有所警醒，以助老九顺利铺路？” 朱元璋露出笑意：“你说得没错。 这是一次难得的聚会，日后咱也不会再对他们在外活动多加限制。 ” 以老九的能力，让其他兄弟心服口服并非难事。 他补充道：“就是要让兄弟们都看清老九的本事，别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说完，满意地笑了。 他对朱栎始终充满信心。 “儿臣也这么觉得，九弟一定明白父皇的深意。 ” 朱标表示赞同。 “他聪明得很，肯定清楚。 咱还有个好消息——汉江造船厂造的第一艘蒸汽船已经下水，正在测试。 老九说等过了年，带咱去见识见识，让咱坐上咱大明第一艘蒸汽船！” 朱元璋语气中带着期待。 朱标闻言也很惊喜。 汉中府段的汉江适合造船，沿着江水往下可到武昌府并接入长江。 受限于技术与河段条件，目前最大能造两千吨的船只。 想要更大的，得在长江下游或沿海才能实现。 不过以眼下需求来说，这个吨位已经足够。 这种船不再采用明轮，而是使用螺旋桨推进，并用钢铁打造。 相较以往的巨舰，这是一种跨越式的进步。 汉江造船厂的进展属于研究院的内部事务，不经过朝堂。 所以朱标未曾听闻也在预料之中。 实际这次可能不只是为了朱元璋一人，还有可能是安排在元宵节时，请诸位藩王共同前往观摩。 现今筹办水师已成为朝野热议的话题，若能让他们亲眼看见铁船的威力，更能引发震撼。 更重要的是，该船上配备了舰载滑膛炮。 这些炮在威力上更强，是在迫击炮基础上进一步研制而成，对任何木质战船都构成极大威胁。 朱栎也提到：“打算在元宵节当天请各位藩王登船一观。 ”并特意交代此事尚不可外传。 第167章 0167 他的正妻吕氏也将同行。 听了这话，朱标脸上微紧，赶忙解释： “父皇恕罪，儿臣……没有给允炆他们下发诏令！” “你这是何苦呢？”朱元璋听后轻叹。 他清楚朱标的用心：不想再给朱允炆任何希望。 而且这一次的回京藩王名单上，确实不见朱允炆与弟弟朱允熥的名字。 “儿臣也是为了他们着想！”朱标苦笑着说道。 他只盼望两个儿子能够明白他的苦心，就算不理解、怨恨他，他也不在乎。 看着长子的样子，朱元璋最终摇头道：“这事你自己决定吧，咱不插手了。 ” 年关将至，哪怕现在派人去请，恐怕时间也来不及。 与此同时，这些日子朱栎一直沉浸在研究院中，无暇抽身。 他将所有外务交给秦武和周通打理，自己则与耿青一起，专心督促造船厂与**厂的工作进度。 在舰载滑膛炮方面，朱栎将其分为固定式与可移动式两类。 每艘战舰配有十二门大炮，船头与船尾各三门，左右舷也各配备三门。 这些火炮不仅可以用于船只，拆下后也能装在带有橡胶轮胎的底盘上使用。 相较迫击炮，这种大口径滑膛炮杀伤力更大，更利于攻城作战。 虽不轻便，但配有橡胶轮胎便轻松了不少。 一次闲暇之余，朱栎到负责内燃机研究的部门查看进度，开口问道：“老刘，内燃机进展到哪个地步了？” 在橡胶和石油供应充足的前提下，他已经让人投入研究许久。 刘耀祖汇报道：“回殿下，大概再有一年就能完成成品！”他解释道，“目前真正影响进度的，不是机器制造本身，而是钢材和石油提炼水平。 ” “您提供的机床和橡胶等材料已经够我们制造出设备，但炼钢的质量和原油提纯还没达到标准！” 朱栎点头说道：“材料品质绝不能将就。 ” “一年时间不算久，我们拖得起！等你真正造出来，我会封你为研究院院士！”他的语气充满认可。 他对当前进展非常满意。 “院士？”刘耀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朱栎笑道：“是，等你成了院士，再由父皇裁定官阶。 最少也会是三品！”他接着说明，“虚衔可不行，一定要配有真正官俸！” “我真的可以得三品？这……”刘耀祖简直不敢相信。 古时匠人即便技艺高超，也地位卑微，再多辛劳也被官宦夺去了光彩。 像工部里的技匠辛劳一世，也难得到几分恩赏。 赋予匠人朝廷俸禄和官位——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当然三品！”朱栎肯定地答，“不止你一人，所有为科技进步做出实际成果的人，都可望获取品级！你和大伙好好干，未来也能成为披官袍入朝的正经之士！” 这项政策，以当时代的观念来看，无疑是革命性的！ 只有给予技艺之人真正的未来，才能推动工业科技真正跃升。 朱栎决意为工匠打造最优厚待遇，特别是研究员群体，他要让他们真切体会到荣耀和体面，进而全力以赴，为大明的创新注入源源不断的动力。 尤其是他随朱元璋一同经历了现代，更加清楚认识到——科研者的角色，比起疆场将士更加关键。 “殿下请放心！我一定在一年内把内燃机完成！”刘耀祖满怀热忱地表态。 在激励他一番后，朱栎转身前往隔壁 ** 项目小组。 有燧发枪研发的铺垫经验，加钢铁工艺不断精进支撑，** 项目也取得了重要突破。 “这是汉中造第一代** 的样弹，请殿下查验。 ” 研究员呈上成品，说道：“现在使用的枪管钢材硬度偏低，耐用性较差，最大的问题是在高温状态下耐热性能不足，导致膛线易损。 ” 从外形来看，这支 ** 已经十分接近后来著名的AK-47，但制造 ** 使用的钢材还未达到标准。 这个问题迟早会被攻克。 “这 ** 最稳定的射击寿命是多少？”朱栎手握 ** 问道。 “最多一千发，之后膛线开始磨损，还达不到您要求的五千发目标。 ”研究员有些愧疚地回应。 其实后世 ** 的使用寿命普遍在一到一万五千发之间，朱栎所设的目标已经比较宽松了。 可见，炼钢技术仍有待突破。 无论是内燃机，还是 ** 制造方面，高性能钢材都是决定性的技术瓶颈。 比如迫击炮、滑膛炮这类大口径装备，由于体积较大，对材料要求尚不苛刻。 但对于 ** 这样的精密轻武器来说，钢材的质量直接影响性能。 “它的有效射程是多少？”朱栎继续问道。 “目前在三百米内可保持杀伤力，极限射程可达五百米，不过超过三百米后精度会显著下降，最佳作战距离是一百到两百米之间。 ”研究员汇报了测试数据。 “我们可以继续优化精度和射程！” “加快进度，年底前我还会去一次炼钢厂，督促尽快完成。 务必赶在东征之前，把首批达标的 ** 制造出来！” 朱栎冷静而坚定地下达命令。 按照汉中造船厂当前的进度，半年之内完成十几艘蒸汽舰船的建造，运送两三万人完全可行。 东征的时刻即将到来，最多只需半年！ 解放东瀛不仅是为了完成父皇朱元璋的遗愿，也是朱栎早就计划完成的大事。 内燃机研发完毕后，便可开展螺旋桨飞机的设计。 而航空母舰与舰载战机的建造，也只是迟早的事。 “殿下，晋王朱棡已抵达汉中府！” 耿青低声禀告。 “现在已经腊月二十六了？” “那其他藩王也应该这两天陆续到达。 ” “走吧，先迎接一下三哥。 ” 对于朱棡，朱栎向来重视。 毕竟，礼尚往来是做人的本分。 朱棡已经抵达，作为弟弟，朱栎自然要出面迎接。 等朱栎与耿青赶回汉王府时，朱元璋和朱棡已经坐在院中饮茶等候。 “三哥，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兄弟相见，紧紧相拥。 “老九，这次汉中一行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以前总听人说汉中如何繁华，西北怎样富足，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相信。 ” 朱棡语气热切，满脸钦佩。 短短几年之间，竟把西北治理到这般程度，实在令他惊叹不已。 “今后三哥的太原也能像汉中一样繁荣。 ” “对了，三哥，那边的兵工厂该开始筹备了吧？” “是啊，已经在准备了，过年后就能动工。 ” “正等着你派人和提供设备！” 朱棡连连回应。 不仅在人才培训方面依赖朱栎，在机床和发电机这些关键设备上，更离不开朱栎的支持。 没有这些现代装备，燧发枪的制造根本无从谈起。 “三哥放心，你回太原后，我会马上派人前去协助。 ” 朱栎爽快应允。 对朱栎来说，燧发枪已是即将淘汰的武器。 再过一段时间，汉中军队将更换新式火器，其性能足以彻底超越燧发枪。 只有持续保持武器领先，才能保障汉中军的强大战力！ 核心技术牢牢掌握在朱栎手中！ 别人根本无从染指！ 朱棡是首位也是唯一一个获得技术支持的人。 数日之后，各藩王陆续来到汉中。 有些先抵达西安，再乘坐火车前往汉中，这趟旅程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次巨大震撼。 尤其是燕王朱棣，在火车上的那一刻，心头震惊无比。 他无法理解，朱栎是怎样造出这般神奇之物的？ 刚进入汉中城，朱棣又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一时语塞。 汉中城外，朱棣和宁王朱权望着这一切，难以置信。 兄弟二人一同来到西北。 刚到西安，朱权已被那繁华景象所折服。 西安已然如此，汉中更是远胜一筹！ 朱权一路不住夸赞朱栎的能耐，听在朱棣耳中，宛如煎熬。 陪同朱棣前来汉中的，还有他三个儿子。 长子朱高炽即将就藩，次子朱高煦和三子朱高燧年后将入皇卫学院读书，此番随行也算提前熟悉环境。 燕王妃徐妙云也在队伍之中。 她才智出众，是朱棣的贤内助。 她与妹妹徐妙锦性格相近，皆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才女，当初甚至同列皇后候选。 只是谁入主中宫，终究要看兄弟谁能夺得江山。 出发前徐妙云原本还抱有几分争胜之意。 毕竟汉中有多好，亲眼所见才能评判。 如今亲眼目睹汉中之繁华，才知凡涉及朱栎之事，朱棣便难保冷静。 仅以眼前的汉中城来说，已是朱棣倾尽全力也难以匹敌。 “四哥，九哥他们到了！” 朱权正望见远处驶来的华丽马车与整齐的汉中士兵，面露欣喜。 来的正是朱栎和负责迎接的徐妙锦。 徐妙云刚到达，徐妙锦便亲自迎出了城。 朱栎下了马车尚未站稳，笑吟吟向朱棣、朱权二人打起了招呼。 “四哥，十七弟这一路可还好？” “九哥！” 朱权一见朱栎现身，激动地迎上前去。 朱棣不语，心下却暗忖：分别也不过几个月，话说得这般亲热，令人肉麻。 姐妹俩见面亲热交谈，自有姐妹间的闲话。 朱栎与朱棣则沉默相对，气氛微妙难描。 第168章 0168 朱棣神色微沉，这话似乎另有深意。 “做这些事也只是替父皇分忧而已。 皇爷爷年事已高，不该再辛苦操劳，更何况还有太子大哥在前头把关呢。 ”朱栎语气平静地回应，但已经明白朱棣的意思。 朱棣心中不禁一紧——我难道不是皇上的儿子吗？也想为父皇分担些责任啊。 “四哥、九哥，我们赶紧进城吧！真想看看二哥是怎么治理汉中的。 ”朱权满怀期待地望着两位兄长说道。 “你都已经成年了，怎么还如此急切。 ”朱棣笑了笑，随即带领众人入城。 朱栎已在王府旁安置了一处别院供前来藩王暂歇，与王府距离不到百步远。 安顿下来后，朱棣问：“你父皇可在府里？我打算去见他。 ” 耿青低语几句后，朱栎回应：“父皇已和三哥几人去听戏，四哥和十七弟远道而来，先休息一下。 晚上父皇回来，我们全家再聚餐不迟。 ” 朱棣点点头，不再多言，走进房间歇息。 这时，徐妙锦正与姐姐徐妙云轻声说话，还打算前去汉王府探访。 朱高煦和朱高燧也要跟随过去凑热闹。 “锦姨和娘亲要谈话，你们别去捣乱。 ”朱高炽拦住他们。 “我们已经不小了，去看看而已。 ”朱高煦不服气。 “没问题，就在附近，他们去也可以。 ”徐妙锦出声同意，“等父皇回来通知你就好。 ” 见她这么说，朱高炽只好作陪，但仍在担心这两个难安分的弟弟会惹出麻烦。 “我也可以去。 九哥，能不能带着我们四处转转你的汉王府？” “听说你这里有好玩的好物件不少呢！” 朱权笑着靠近朱栎，提出请求。 “正好今日清闲。 ”朱栎爽快答应。 “你们三个别去打扰大人谈话，和九叔一起四处转转也好。 ”徐妙云在一旁说道。 朱栎冲朱高炽等三人点头招手。 几人随即动身，来到隔壁的汉王府。 一进大门，屋舍布置讲究精致，朱权等人不禁连连称赞。 最让人惊叹的是那些如同清水般通透的窗门，竟全部是由一种名为玻璃的材质制成。 朱权用手指轻轻触碰那透明的窗面，满脸惊讶地问道：“四哥，这就是你说的玻璃吗？竟然如此明亮清晰！” “这只是个寻常物件，很快就会广泛使用，普通百姓也能负担得起。 ”朱棣认真地回答。 旁边的朱高炽却皱起了眉头，低声问道：“九叔，这样似乎不合礼法吧？” “琉璃一向贵重，都是皇家才可使用，更何况是这样透明的好东西？” “如此稀有的东西，为何不加以限制，只为皇室所有？” 他满脸困惑，因为他一直认为，像这样的珍贵物品只应当为上层阶级所享用。 朱棣所说让百姓也能用上，明显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你是不是读书读糊涂了？” 还未等朱棣回应，一阵雄厚的声音便从门口传来。 众人回身看去，只见朱元璋带着朱棡和朱柏几位藩王步入殿内。 在场众人立刻跪下行礼：“儿臣、孙儿拜见父皇、皇爷爷。 ” “免了。 ”朱元璋淡淡地挥了挥手，随后盯着朱高炽说道：“你方才说什么？为什么这玻璃百姓就用不得？” 他语气一沉，脸色也冷了下来。 若是在从前，他会支持贵重物品只能由皇室与权贵享用的想法。 但自从有了那段特殊的经历后，他对许多旧时的看法已经悄然改变。 玻璃，这种寻常百姓都可用得起的东西，在朱元璋眼中，并无特殊之处。 面对质问，朱高炽一时语塞，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何父皇会对这番话表示不满？ 这可是从祖宗流传下来的礼制啊！ 他不但听不懂父皇的说法，更惊讶地发现皇帝始终站在朱棣这边。 不单是朱高炽，连他身边其他的兄弟，也都是满脸惊讶地站在原地。 209：老朱家过年团圆，燕王朱棣再受触动 — 谁也没料到，朱元璋会因为朱高炽对玻璃的看法而动怒。 只有朱栎与陪侍一旁的蒋瓛大致清楚其中的缘由。 此时的朱元璋，早已不再关注玻璃之类器物本身，他更在意国家工业化与科技的推进。 他迫切希望能看到后世那些先进技术落地应用。 朱栎曾多次讲过，拘泥于古法，工业与科技进步将寸步难行。 旧思想若不破除，才是发展最大的阻力。 这正是他对迂腐儒士厌恶的根本原因。 所谓“人足则乱”的老论调，在现实中早已被打破。 亲眼见证过数百年后的繁荣景象，如今再看以往的陈规旧制，他自己也觉得不合时宜。 一个人眼界有多高，认知就有多深。 早年的朱元璋受时代所限，但自从有了国运系统，经历朱栎的变革及那一段异世际遇后，他如今的眼界，早已远超往日无数。 所以当听到朱高炽说出这般陈词时，内心难以平复。 “父皇，高炽只是随口一言，您不必动气。 ” 朱栎出言打破沉寂。 朱元璋闻言一怔，片刻后才回过神，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确有失态。 若在以往，他或许也会持此观点。 罢了，不管如何，要记得，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该学的学，该舍的舍！ “民为根本，民心即根基。 我的今天，是一步一步从贫苦中闯出来的。 ” “不许忘本，永远记住老百姓的分量！” 这番话不单是说给孙儿们听的，也是对大家而言的。 在场众人立刻回应，连连称是。 不久，朱棣得知消息，亲自从北平赶来，赶到汉王府。 见到儿孙满堂一堂，朱元璋心情颇好。 快到新年了，谁不愿意与亲人团聚、其乐融融呢？ 朱标则是宴会前最后到达的。 身为官员，职责所在，他是在办完政事之后乘列车赶至汉中。 “这次大家能一起回来过年，得多谢老九！” 此话一出，在场皇子、皇孙纷纷露出疑惑神色。 全家人聚在一起守岁，为何要谢朱棣？ 一时间，众人都没搞懂其中缘由。 “人都到齐了，那就在西北多待几天，等过了元宵节再回去。 ” “十五那天，我带你们看个新鲜玩意。 ” 众人听了更觉奇怪，除朱标与朱棣知情外，其余皆一头雾水。 莫非是朱棣又搞出了什么新花样？ 再细想老爷子刚才所言，这次过年大伙儿赶回京师，该不会就为这吧？ 若非如此，何须致谢？ 皇帝不肯多讲，众人虽然纳闷，却也不便深问。 等到元宵自会见分晓。 除夕日一早，招兵事宜仍在紧锣密鼓进行。 据秦武汇总，应征者甚众，总计近二十万人，但最终通过测试者仅两万余人。 依照朱棣设定标准，扩充三万水军恐要年后才能完成整编。 这一动向很快引起几位藩王注意。 与朱棣交好的朱权、朱棡、朱柏几人曾私下打探缘由。 得知仅招三万、并设置严苛条件后，许多人听后都摇头不语。 此次招募令藩王颇为惊讶，如此高标准征兵极为罕见。 在外人看来，招三万军力并不算多。 眼下朝廷水军总兵力二十多万，能战者也有十万之数。 汉中方面精挑细选，近二十万青壮中录取两万，十中取一的门槛令不少王公咋舌。 如依此标准裁汰兵员，朝廷新军恐须减员过半。 面对议论纷纷，朱棣只字不言，听之任之。 岁暮年关将至，百官放年假，只有值房官员留任，待正月初七方重新开衙议事。 忙碌一年的朱标终于可以轻松几天。 对于诸王而言，这是个与众不同的新春。 各类节庆安排由朱棣筹划，烟花、戏剧、舞台剧目精彩纷呈，尤其那场大型幻术表演，更令人惊呼称绝。 相较而言，汉中百姓的年味更浓，处处张灯结彩，鞭炮声不断。 烟花鞭炮由专门工厂制造，价格实惠，民众生活富足，街头繁华热闹。 这一景象令众藩王心生羡慕，也促使他们反思，为何朱栎能将封地治理得如此兴盛。 一些亲近的藩王清楚，朱栎手下设有研究院，专研各类新奇器物，更多人则充满好奇。 燕王朱棣内心则颇感不安。 他曾在九弟朱栎手下连连吃亏，然而此次亲临汉中，他才意识到，之前的挫折不过是小事。 “父亲，听说九皇叔在汉中设有研究院，那里造出了大量精良的火器和各类奇巧器物！” 朱高煦近日打听到了不少情报，急忙向朱棣报告。 “你还知道什么！这些事情我能不清楚？” 还未等朱棣回应，朱高炽抢先斥责弟弟。 不出所料，朱棣脸色更沉。 他心中郁闷。 第169章 0169 从前因皇命限制，藩王不得过问政务，也难与大臣往来。 但此番不同，朱元璋特意开恩，允准他们参政，这使得众人内心波动。 对各藩王而言，与朝廷重臣建立联系尤为关键，有助于提升在朝中的声音。 然而他们并未意识到，如今内阁之中多数要员已属朱栎阵营，即便是中立者也在谨慎观望，不肯轻举妄动。 他们不愿重蹈那些被调往应天府赋闲的儒臣覆辙。 这场变革必将触动多方利益，尤其是传统儒臣群体。 朱栎原预计会是一番腥风血雨，未曾想朱元璋与朱标竟选择将那些旧儒安顿在应天府，此般处理，出人意料。 他明白此举实则是种温和处理——虽退至权力外围，却得保全其身。 倘若这些人依旧居于高位，日后必会落入他的处置之列，后果难以估量。 老爷子与太子终究顾念往昔，心存宽容。 且一旦对儒臣动手，或将激起风波，造成朝局不稳。 虽说朱栎有足够的手腕控制局势，但这并非朱元璋父子期望看到的局面。 此时，一家汉中茶楼的包厢内，朱栎与众藩王围坐叙谈。 年节已过，临近元宵，藩王们都需启程返藩。 趁着尚在汉中，几位藩王特来与朱栎商量后续合作事宜。 朱栎刚办完手头事务，便应众兄弟邀请前来。 对这群早年间便追随自己投身商道的藩王，他向来愿意让利，凡有可行的生意，都承诺给予他们参与之机。 正事议完后，朱权开口道：“九哥，父皇让我们过了元宵再回，还说有好东西要我们看，你说会是什么呢？” 余人也皆露出好奇之色望向朱栎。 朱栎笑了笑，“这事儿，还是留着看吧。 ” 几人心中明白朱栎不愿明言，也不再多问。 “既然九哥这么说，那我们就元宵过后再见分晓。 ”朱权微微一笑，作罢。 朱柏随即转移话题：“九哥，三哥跟你一同建设兵工厂，可不可以也帮帮我们一把？” 眼下除了朱棡外，朱栎是唯一被朱元璋特许与之合建专门制造燧发枪的兵工厂的亲王，这令其他几位藩王心生羡慕。 “我也无法做决定。 ”朱栎回应说，“三哥和我合作，是因为主要的煤矿和铁矿都位于我们辖区内。 ” “可惜蜀地矿产不那么丰富。 ”朱椿略感遗憾地说。 “未必如此。 ”朱栎神色认真道，“譬如黎溪州和大姚县便蕴含着可观的煤矿与铁矿资源。 ” “真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朱椿仍是半信半疑。 “派人去探查一下就知道了。 ”朱栎笑着回应。 朱柏随即问道：“那湖南地区是否也有类似资源？” 略加思考，朱栎说道：“有，在郴州府以及湘潭县。 ” 朱柏顿时精神一振：“没想到湘地也藏着宝贝！等回长沙后我立刻安排人去查看。 ” 正在一旁静听的朱权目不转睛地看着朱栎，神情若有所思。 朱栎见状笑着说：“看出什么来了？该不会想从我这儿打探矿产的位置吧？好家伙，你可别不信，铁岭卫、鞍山一带可都是宝贝地界。 ” 朱权听罢惊讶地瞪大眼睛。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朱柏便抢先道：“九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得这么清楚？我们自己的地盘，反倒不如你掌握的资料详尽？” “你现在开始查你九哥底细了？”朱栎故意装出不悦的神情，笑骂道，“我说的准没错，照做就行！” 听得这番话，朱柏灵机一动：“如今煤矿铁矿位置都清楚了，不如向父皇上奏，让皇室跟我们合作开办兵工厂如何？” 其实对此朱栎并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 既然是并肩站在一起的兄弟，自然应全力扶持。 他思索片刻道：“也不是不能，我会向父皇提议。 只是若先帮了你们，别的兄弟会不会不高兴？” 朱柏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其他人未必关心这个。 ” 他们几人之所以热衷于兵工厂，皆是出于对朱栎坚定的支持。 可朱栎心里另有打算——主要是考虑燕王朱棣。 若将来镇守漠北的是朱棣，而又有姚广孝在旁辅佐，即便他不主动提及，要发现矿藏也不是难事。 “兵工厂本就是由朝廷主导，最终还得请父皇拍板。 ” 提到产能问题，光靠现有的工厂显然远远不够，可在朱权、朱椿和朱栱的封地各自设立几间兵工厂，便能大大提升制造能力。 几人听后颇感兴趣，只等元宵节一过，立即着手筹备。 有希望便有干劲。 朱棡对这些并不在意，此事与他关系不大，他也只关心自身是否吃亏。 兄弟几人在茶楼谈完正事各自离开，朱栎便直接回到汉王府。 深夜时分，书房灯火未熄。 朱元璋坐在案前翻看几本史书。 那些书是从系统商城购得，他一直极为有兴趣。 “老九回来了？”朱元璋见他进屋便问道。 “刚同十七弟几人小聚。 ” 朱元璋点头，“这事儿让他们做倒也无关紧要，咱只是怕其他藩王生出异心，尤其是老四那小子。 ” 两人心照不宣，想法一致。 朱栎回应：“普通火器可以适当放一点，真正的关键技术和核心都掌控在汉中，各藩绝难涉及。 再说，利润大部分仍在朝廷这边，各王只有一成，难以动摇大局。 ” 朱元璋略一思忖，问：“那你觉得，要不要答应他们的请求？” “孩儿已同他们说过，等过了元宵节，请父皇做最后决断。 ” “那就这么定了，相信你能处理好兄弟间的事。 ” 朱元璋略一点头，没有多问。 “在四哥回北平前，儿臣想和他好好聊聊。 ”朱栎随即说道。 “你要找老四？”朱元璋微微挑眉，“谈什么？” 以朱棣的性子，怎会轻易答应什么？ 他真愿意放弃争夺那个位置？ 若是谈不拢，又如何收场？ “儿臣一直在想，贼防一天，防人却不能日日防。 ”朱栎不急不缓地说道。 “与其提防，不如让他们都成为我们的助力。 ” “就像老十七那样。 ”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他太清楚自己这个儿子了，不会无的放矢。 “漠北是父皇亲征所取，四哥也出了不少力。 ”朱栎继续说道。 “那边土地辽阔，大多已划归他所有，他却为何仍执着于京畿之地？” “不如趁势而行，定下藩王分封海外之策。 ” “照你的说法，未必说不动老四。 ”朱元璋沉思一会儿，最终点头赞同。 让藩王们到海外开疆拓土，既化解内争，也助力大明守疆扩土，两全其美。 朱栎轻扬嘴角。 他已经知道该怎么打动燕王朱棣了。 只怕这四哥太过倔强，不愿改变主意。 元宵将至，诸王都在翘首以待。 除朱栎和朱标外，其余藩王虽不了解内情，但也猜测太祖必有安排。 很多人也猜到了八九不离十，都认为又是汉王要拿出来新东西。 正月十五清晨，各藩王纷纷前往汉王府集合。 连太子朱标也暂搁政务，在陪太祖用过早膳后，一行人便出发，往汉江方向去了。 “这是要出城？” “好像真是往汉江去。 ” “听说九哥在那边有个造船场。 ” “难道是带我们去看船？” “看船有什么稀奇，朝廷的战船也不是没见过。 ” “……” 随着队伍逐渐朝汉江方向行进，几位藩王在车中低声议论开来。 而此时的朱元璋，只带着朱标和朱栎二人同行。 为便于私下交谈，父子三人有意同其他藩王拉开距离，乘上朱元璋的**专车先行出发。 “一路上吊足了胃口，那帮孩子怕是早就迫不及待了吧。 ” 朱元璋心想，脑海中浮现出众藩王初见铁皮战船时的表情。 “九弟，你造的蒸汽战舰，航速如何？” 对蒸汽船不甚了解的朱标忍不住问。 “不算很快，每半时辰大约二十节，换算过来也就是六七十里。 ” “那就是一个时辰行上百里，一天能走上千里了！” 朱标不由睁大了眼。 若果真如此，从汉江直达东海，两天足够。 第170章 0170 朱元璋沉吟一阵，最终点了点头。 “孩儿计划从十月用兵，力争十一月底结束战事，回京迎接新年。 ” “至于战后的船队安排以及驻守军队的任务也很繁杂，望大哥多多协助，共同担此大任。 ” “儿臣还打算，打下东瀛后提早安排好当地官员与带兵将领！”朱栎将战事筹备一一说与朱元璋、朱标听。 “这事你无需操心，自会有人去办。 ” “你就只管怎样快速取胜！”朱元璋果断一挥手，不在意这些后事安排。 “请父皇放心，儿臣从不曾让您忧心失望！”朱栎脸上充满自信。 若连这场战事都拿不下来，系统于他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心中暗自思索着。 “陛下，到了造舰之地了！”耿青突然出声禀告，打破了众人心中思绪。 众人便随即下马车。 众亲王望向船厂入口，彼此面露疑惑。 朱权不由得问道：“父皇，这里真是九哥负责的造船基地？传说中的宝贝就是在这里吗？” “正是！” “你们今日就来看我大明打造出的铁骨巨舰吧！”朱元璋爽朗地笑道。 众人听后无不震惊——大明历来使用木船，用钢铁造的船难道不会下沉？ 很快，队伍进入造船厂。 江水奔腾，厂址设在汉江岸边。 “父皇至于这么隆重么？”队伍末尾的秦王朱樉低声说道，“不过是一艘铁船，何必要我们全都到场？” 他心中不悦，自从西安交给朱栎之后，便对这位九弟心生不满。 要说藩王中对朱栎最看不顺眼的，除了朱棣，就数他了。 “二哥还不明白？”旁边的朱棣小声提醒道，“父皇这是在帮九弟树立威信。 ” “你是说，父皇属意让九弟继位？”朱樉脸色一变，“那大哥又算什么？” 朝中早有关于继承人的猜测，朱樉虽有耳闻，但从未放在心上。 之前也听闻父皇器重朱权，只认为那是传言而已。 此刻朱棣亲口提起，他才开始认真思考。 “这些事我也不清楚。 ”朱棣摇头，“若真想弄明白，倒是可以去问问。 ” 二人正说着，眼前的一幕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看啊，那是不是码头边上的船？” “真是铁做的！” “那些管道是什么？莫非是炮管？” “那边还有两艘正在建造的！进度不算慢！” 说话间，他们已能清晰地看见一艘已入水的蒸汽船。 两千米排水量的巨大船体静静停靠江边。 两座干船坞边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施工，两艘战舰初具轮廓。 众藩王亲眼见到这艘庞大的钢铁战舰时，无不惊讶赞叹。 当初听闻朱元璋要打造铁甲舰时，他们都觉得难以置信。 如今亲眼所见，震撼更胜当初。 朱樉望着那船冷冷说道：“不过是铁做的，模样上还比不上我们水师的木船！” “连桅杆也没有，没有帆，它怎么走？”他继续质疑。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仔细看了看，果然没见到帆与桅杆。 “九弟，这战舰没有桅杆和帆布，怎么能在水上前行？”朱权好奇地问朱栎。 “等上了船你们就知道了！” 不等朱栎回应，朱元璋便大声道：“都跟我上船！” 众人陆续登船，看到全金属打造的战舰纷纷投以惊叹目光。 朱樉、朱棣也在四处查看，尤其是朱棣，盯着排列整齐的十二门舰炮，眼神中闪过锋芒。 他曾目睹汉中军械的威力，深知这船上火器不容小觑。 “父皇，您召我们上船，究竟意欲何为？”朱樉忍不住问道，“这种没有桅杆和帆布的船，真能自己航行？” “你少说两句，看着便是！”朱元璋瞪了他一眼，转向耿青，“开船！” 耿青立即执行，舱内随即传来一连串指令。 忽然，刺耳的汽笛声响起—— “呜！呜！呜！” 这一声巨响，惊得众人纷纷一颤。 这船……还会发声？！ 正惊愕间，朱权突然喊：“动了！真的动了！” 众藩王回头望去，战舰正稳稳离开码头。 他们急切寻找帆布或桅杆的痕迹，却一无所获。 只见船上竖着三根烟囱，不停冒出滚滚浓烟。 “该不会是底下有人划桨？”朱樉仍未放弃猜测。 “二哥猜对了一半。 ”朱栎笑道，“桨确实在下面，但不是人力。 ” “不是人力？那莫非是靠畜力？”朱樉皱眉。 “靠的是蒸汽机。 ” “这东西可作为动力，哪怕无风无浪，船也可自由航行。 ”朱栎继续解释道。 蒸汽机？众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行了，大家都担心船开不动，可现在不是动起来了么？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朱元璋挥手打断众人议论。 朱樉说：“可这船速度也不算快。 ” “才刚出发，二哥何必着急？” “想要快，又不是难事。 ” 朱栎对耿青点了下头，耿青随即走进了操控舱。 不久后，众人立刻感受到船速猛然提升了！ 海风迎面扑来，众人心中震惊不已，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 在当今大明朝廷眼中，能长途奔驰最快的就是快马。 但马有体力限制，无法持久疾驰。 而这艘蒸汽动力战舰，若航速突破十六节，所带来的迅猛之势，竟不亚于策马奔腾！ 比起寻常木船，更是如同天壤之别。 就算是大明水师的战舰，尽管外表威武庞大，每小时也不过数里路程。 遇上顺风顺水，航速最多也就两三倍而已。 与眼前的铁甲战舰相比，显然迟缓而又陈旧。 “这速度还能维持多久？”楚王朱桢满脸惊异。 身为藩王，他的封地临近水路交通要冲，他对船只了解甚深。 如果沿汉江顺流而下，汇入长江，抵达他的封地武昌府，那将是极为便利的路线。 若是航速一直如此迅速，从汉中出发直抵武昌，仅一天时间便可达！ “只要还有燃料，就可以保持航速。 ” “六哥回家，用不了超过一天！” 朱栎笑着回答。 “真这么快？” “你从汉中走水路到武昌，至少得有两千里啊！” 朱桢满脸惊讶，简直不愿相信这话是真的。 虽说汉江也能通往汉中，可这回他是走陆路过来的，因走水路实在太过缓慢，更别说是逆流而上。 过去从武昌前往汉中至少得花三四日，如今却只需一天就可达！ “都开了眼界吧？” “往后这样的船只咱朝廷还多的是！” “别说对外出征，就算攻打东瀛也只需要一日路程！” 在一旁目睹诸位藩王惊讶神色的朱元璋，哈哈大笑起来。 “父皇和老九打造这种战船，难道是为了出征东瀛？” “战船虽然速度快，但体型偏小，能搭载多少士兵？” “这种战船现在已经批量生产了吗？” 秦王朱樉随即提出疑问。 “目前仅一艘完成下水，其他船只还在建造之中。 ” “一年内完成二十艘没有问题。 ” 朱栎微笑着作答。 听到“一年二十艘”这句话，众藩王停下议论，全都静待朱栎回应。 “一艘两千吨的蒸汽战舰，仅船体和动力系统的造价就需约五十万两白银，若再加上舰炮等武器配置，总价可达八十万两。 而这还只是制造成本。 如果是对外出售，最低也要一百万两。 ” “这是船厂对外的正常售价。 ” 朱棣听后露出惊讶神情，问道：“连朝廷使用也要这么多银两？” “朝廷采购同样需要付出合理费用。 ”朱栎继续说道，“即便造船厂归属朝廷，也需正常运行，工人工资、设备维护、技术研发哪一项都能省？朝廷购船，也必须按照规则支付费用，否则没有资金支持，技术就不会进步，舰船也无法升级。 ” 这一番话令众藩王不解，不明白“技术研发”为何如此关键。 只有朱元璋和朱标父子有所领悟，这与几百年后国家采购军工装备的道理相似，必须依靠合理收益维持研发能力。 会场一时间陷入沉默。 因技术不断升级，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 仅凭企业自身的利润来支撑这项事业，显然远不够用。 “如果外国看到我们拥有这种战舰，提出购买呢？”朱棣紧追不舍。 “卖可以，但得选对象，并不是谁都卖。 ”朱栎答道。 第171章 0171 “况且，老九那边一年就能造出二十艘！”朱栎继续说道，“维护、补给要靠我们，训练也需仰仗我们。 在这么多制约之下，谁敢真正与我们作对？” “其实啊，战乱反而是难得的机遇。 ”朱栎继续说道，“打个比方，假如一个岛国获得了我们的战舰，原本的局势立刻就会改变。 得到了战舰的那一方必然会趁势扩展势力，其他国家为了自保，也只能向我们购买战舰。 即便他们最终拿到了战舰，在短时间内也难以形成强大战力。 ” “换句话说，他们花钱买来的战舰，表面看是增强了自身力量，其实还掌控在我们手里！” 朱栎心里明白，这和后世某些国家的做法相差无几，像沙国把老航母卖给天竺，或者漂亮国四处出口武器。 这样操作，使双方都能获利颇丰。 “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要求那些购入战舰的国家提供土地，作为建立海外港口之用。 ” “如此一来，大明水师便可直接驻扎在当地港口！” “不管采取租借形式，还是用其他手段取得据点，将来要想向外拓展，这些基地绝对不可缺少。 ” “如要保证日后在世界范围的控制权，这么做也是势在必行。 ” 朱棣听朱栎说完，一时无言。 以他现有的见识，很难思考得如此深远。 藩王们听了这一番话，也纷纷露出新的神情。 大家一直认为，燕王朱棣和汉王朱栎都是最能打仗的两位亲王。 但今日兄弟一交谈，高下立判。 朱棣完全接不上朱栎的思路。 “你是因为平时接触不多，才对此有所不解，也很正常。 ”看到气氛有些尴尬，朱栎便为朱棣打了圆场。 “说实在的，各位兄长的眼光都比不上老九。 ” “你们还在想着守好自家地盘，老九却已将眼光放在天下大局上了。 ” 朱元璋此时插了一句：“你们这些孩子啊，谁也赶不上老九的格局。 ” 言语间，透着几分为难也几分赞许。 此言一出，朱棣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已经察觉到了，今天的试探有些失利，不仅没能难倒朱栎，反而是让他又好好展示了一番。 加上父皇这番话的偏向意味，朱栎显然已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 正说着，有人报告： “父皇，火炮已经准备就绪。 ” “战舰上装好了火炮，总要让大家见见实战的效果吧？” 朱栎见气氛稍冷，顺势将话题一转。 这一下，也唤起了众人兴致。 谁都想见识下这战舰配了武器，究竟有多强的力量。 “好！”朱元璋点头，“今天就让各位一起看上一看！” 朱元璋听罢哈哈大笑。 他亲自带诸子前来军港，目的不正是如此？ “耿青，下令准备舰前火炮。 ” 朱栎吩咐身旁的耿青，随即舰上士兵迅速行动起来。 这些水兵皆出自汉中卫，个个精锐，经过严格训练，早已掌握基本的火炮操作。 “父皇，您来指定目标吧。 ” 朱栎见火炮准备妥当，笑着对朱元璋说道，语气中满是自信。 朱元璋听后望向江岸。 即便只是试射，也不能随意而为，若误伤百姓或损毁农田，便会招致责难。 他环视一周，最终指向数百米外一处空旷浅滩： “就打对面那块大石。 ” “好！” 朱栎应声点头，随即朝耿青示意。 “轰——！” 随着耿青一声令下，火炮怒吼，沉闷巨响撕破江面寂静。 炮声未歇，船上众人便感脚底甲板轻微震动，虽不明显，却让人难忘。 紧接着，火光在滩头乍现，伴随一声炸响，碎石飞溅、尘土飞扬。 原本一块近一丈见方的巨石，被准确击中，当场四分五裂，乱石遍布，场面震撼无比。 “这……船上大炮竟能有如此威力？” “以前征战漠北时所用迫击炮也没这般惊人吧？” 朱权目睹眼前一幕，惊讶万分，不自觉开口。 “那可不同。 ” 朱栎笑道，缓缓解释道： “迫击炮主要用于战场打击敌方人马，靠的是爆炸后碎片波及大片范围；而舰炮专门对付战船和堡垒，即便是最坚固的城墙，在它面前也撑不了多久。 ” 他所用的舰载火炮，乃是亲自监制而成，严格按照高规格打造。 不论是用途还是破坏力，均非寻常小型火炮能比。 口径更粗，炮弹更大，冲击自然更为恐怖。 “这些炮弹还有不同的类型？” 朱桱听后忍不住发问。 “从理论上看，确实有多种。 ” 朱栎接着说： “比如普通弹、穿甲弹，还有信号弹、照明弹等，都是根据用途划分的不同炮弹种类。 ” “虽然目前技术水平还做不到全部功能，但实现起来也不会太远了。 ” “快看前面！到了。 ” 这时，远处江边已经隐约能看到城镇的轮廓，朱元璋便问道。 “陛下，前面就是城固县。 ” 耿青答道。 听罢，众人皆惊讶不已。 从汉中到城固少说也有七八十里，坐船才走了多久？还不到半个时辰，竟然就快到了！ “老九，我能进船舱看看吗？” 朱桢开口询问。 “当然可以，船上随便参观！” 朱栎大方地说道。 一行人随即走进船舱，想探明这船动力的奥秘。 然而他们把船里转了个遍，也只是看见驾驶室内有水手控制方向和速度，其余部分看起来毫无特别之处。 操控方式也完全不同于一般船只，连最熟悉水性的朱桢也摸不着头脑。 这时候众人方才明白，为何朱栎会说即便是白送敌国一艘这样的战船，他们也没法使用！ 即便知道操作方法，也不等于掌握了原理！ 仿制几乎不可能，更别谈维护了！ 他们这才意识到，把这样的战舰卖给别国军队，对大明而言，简直就像捡钱！ 蒸汽船到达城固之后很快调头，不久便返回到了汉中码头。 众藩王下船时，脸上还满是惊异之色。 这艘由钢铁铸成的战船速度之快，难以想象。 更不用说船上配备了整整十二门火炮，威力惊人，堪称从未见过的神器！ 从造船厂回来之后，一行人都回到汉王府。 这一天正值元宵佳节，街头人声鼎沸。 但天一亮，藩王们大多就要离开，各自返回自己的封地。 迁往北方的燕王朱棣和其子朱高炽，也都在离开的行列之中。 家宴结束，夜色已深。 众藩王多半已回房收拾行囊，准备明日启程。 只有朱棣被单独留下。 朱元璋和朱棣两人在朱栎书房中静坐对谈。 “老四，封地迁移的事情，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朱元璋语气平静地问起燕王改封漠北之事。 “启禀父皇，迁移前期已妥当，待儿臣返回北平，即可启程，预料来年三月之前可完成。 ” 朱棣语气平稳地禀报，内心却起伏不定。 他暗暗思索，为何老爷子只留自己问话？ 是要提醒自己？ 转瞬，他心思一紧。 “咱有个问题要你答。 ”朱元璋神色沉稳地说。 “父皇请问，儿臣自当据实而言。 ”朱棣面带复杂，心怀疑虑，这又是在考察自己什么？ “当初，你大哥病重命危之时，你在想什么？”朱元璋直指要害。 朱棣脸色瞬间一沉。 老爷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真要谈及未来归属？ “父皇，兄长之事，儿臣从未盼望。 ”朱棣赶忙表态。 “咱信你！”朱元璋语气一缓，回想起过往，“标儿为人向来仁厚，你不省心的小时候，他都未曾难为你。 ” “可今日，咱就是要你吐露真心。 ”朱元璋加重了语气。 第172章 0172 最后一问如同晴天霹雳。 超越西北？他自己能办到吗？ 先前在北平，他曾模仿老九的策略，结果弄巧成拙，一团混乱。 想要超越谈何容易。 哪怕不愿承认，他也已明白真正的答案。 “儿臣……做不到。 ” “父皇，即使百姓日子好些，恐怕老朱家也难以为继。 ” “老九的办法看似行之有效，却在根本上削弱了皇室掌控！” “父皇当真未曾察觉？” 沉默良久，朱棣面容阴郁，最终承认自己在这件事上不如老九。 但心中那份不甘，仍未消散。 在他看来，老九所推行的变革，本质就是在撼动皇权。 他的担忧，其实在根本上与儒臣所虑无异。 汉朝之后，儒家学说为何广泛流传？因为它所推崇的理念最利于巩固皇权。 唯有儒家思想能切实保障皇室统治稳定。 而朱栎眼下所施行的变革，几乎处处与儒家背道而驰，可以说是针锋相对。 朱棣形容此为“背离正统”，他自己倒觉得贴切。 听闻此言，朱元璋一时语塞。 削弱皇权？没错！就如同五百年后的大明，通过温和方式实现政体转变。 彼时皇室虽不主政，也未被世人轻视，相反，在世界范围内依旧备受尊崇。 随着社会进步、科技进步、工业发展，陈旧观念注定被取代。 这一点，朱元璋穿越过来之后，早就领悟了。 在目睹国家高度发展的繁荣景象后，他对未来的变化其实是持乐观态度的。 他认为，现代社会发展已充分验证了这一点。 朱元璋清楚，不能强求别人也拥有他这样的远见。 毕竟曾亲历未来的，当时也只有他们这十人而已。 “我知道你心里的担忧。 但老夫深信，老朱家的人不会让我们失望！” “你与老九的差距就在这里。 ” “他心系的是苍生，而你顾虑却过多。 ” “你真以为老九关心的只是帝位吗？” “你还不了解这个弟弟啊！” 朱元璋略微沉思，随即叹了口气。 他的话让朱棣震惊无言。 他实在没有想到，朱元璋会在这样的问题上，坚定地站在朱栎这一边，并且评价如此之高。 老头竟然如此放心？ 这分明是一场冲击皇权根基的改革，老爷子怎会这般不在意？这与毁掉祖业有何差别？ 朱棣始终坚信朱元璋并非真正舍弃朱家私利只顾天下百姓之人。 在朱棣认知中，皇室永远第一位，天下次之，再往后才是群臣贵胄。 这也是他认定老爷子坚守的原则。 而今朱栎的主张，却把百姓摆在了皇室之上。 这一点，朱棣根本难以接受。 “罢了，今日与你这番话，不过是提醒。 你心中所想，我清楚。 可你得收起那些念头，安守本分，稳住漠北，把那里守住、管好！” 见朱棣满面不可置信，朱元璋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 他心里明白，此刻对朱棣而言，这些话恐怕毫无作用。 “父皇真的已经属意将皇位传给老九？” 朱棣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可以这样认为，这也是你大哥的意思。 ” “允熥与允炆久居藩地，常年难以回京，这其中意味你应该明白。 ” “你是咱的亲儿子，若你执意不放，咱也不会对你如何。 ” “可对老九，咱就没法替你做决定了。 ” “老四，你不是老九的对手，放手吧，别再争了。 ” 朱元璋直言不讳地劝解。 朱棣面色愈加阴沉，整个人仿佛失了魂魄。 他已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回到院中的。 从父亲那里出来后，他便如同丢了心神。 刚踏入屋内，徐妙云便察觉他的异样。 “殿下，可是父皇与您说了什么？” 她神色忧虑地询问。 “哈哈……你定然想不到，父皇今夜已然摊牌了。 ” 朱棣激动地将夜中与朱元璋交谈的内容全盘托出。 徐妙云听完，神情震惊。 汉王朱栎有何本事，竟博得父皇和太子全力支持？ 这夜，注定令朱棣辗转难眠。 翌日刚露晨曦，他便急忙起身，唤醒仍在睡梦中的朱高炽三兄弟。 当他提到要在日出前动身赶回北平，三人均露出愕然神情。 虽说原计划也在当日离京，可此刻天光未亮，确实太显匆促。 可朱棣归意已决，不愿多作逗留。 昨日父皇的话语不断在脑海浮现，令他烦乱不安。 徐妙云与朱高炽等人虽不明缘由，但并未多加劝阻。 就连还未及道别的妹妹徐妙锦，也只能仓促上车同行。 一行人在亲兵护卫下，飞快朝城外驶去。 可刚到城门，队伍便被一辆缓缓驶来的奢华马车挡住去路。 朱棣察觉车子停下来，皱着眉厉声问：“为什么停下来？” 驾车的张玉连忙回应：“殿下，前面好像是汉王的车驾。 ” “老九？”朱棣一听，满脸惊讶。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特意等着自己？ 他又怎么知道自己一大早就出发了？ 心念转动之间，只听朱栎在外面笑着喊： “四哥，走得这么急，还有些话没说完，不如坐下再聊几句？” 听到这话，朱棣脸色一沉，但还是掀开车帘走了下去。 徐妙云见状也下了车，生怕两人话说不到一块动起手来，局面难以收拾。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除了朱栎之外，徐妙锦也在车旁等候。 “姐姐走这么急，连别都不道一声，也让妹妹送一程！” 语气中带着一丝幽怨。 “妙锦？你怎么也在？”徐妙云一脸意外。 “老九，你怎知我会这时候走？”朱棣盯着朱栎追问。 “猜的，没想到猜对了。 ”朱栎淡淡一笑。 “不如让嫂子和妙锦姑娘多说几句，我们兄弟也有几句话要讲。 ”说罢，朱栎轻声开口：“你有什么想说的，不妨讲讲。 ” 朱棣皱眉反问：“你想说什么？” “四哥，不如上来我这车，边走边说！”朱栎指了指身后的马车，“我这里还有几样东西，请四哥看看。 ” 朱棣稍作迟疑，最终登上朱栎的车。 徐妙锦则随徐妙云一起上到另一辆马车上。 进了车厢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朱棣神色愈发疑惑。 “你专程候在这，到底想说什么？”他坐定后直言不讳。 “听说昨晚父皇与四哥说了不少话。 ”朱栎语气不疾不徐。 朱棣神色立刻冷了下来，“你就是为了这事嘲讽我？” “四哥想多了！臣弟岂敢如此？”朱栎连连说道，“我并不知父皇和四哥谈了什么。 我赶来，只为送别，也是为了澄清前番误会，并有几件要紧东西，还请四哥过目。 ” 对朱棣突如其来的怒气，朱栎早已预料到。 他并未放在心上，也能体谅对方心情。 在朱栎看来，如今朱棣已不构成威胁。 他所做的，只为对老爷子的一片忠心。 不愿因兄弟间恩怨，再添父皇烦恼。 “四哥，大明的前途在于走向更远的世界！” “如今我们平定西域，拿下漠北，接下来还有东瀛、南越，以及其他无数未知之地。 ” “四哥难道不想亲身去见识一下更辽阔的天地？” 朱栎望着朱棣，语气真诚，眼神坚定。 朱棣听完，脸上满是惊讶。 难道大明还要继续向外扩张？ 朱栎不多解释，直接展开一张全新的地图摆在朱棣面前。 “这是什么图？” 图上的内容，朱棣从未见过，与以往所见完全不同。 “这是世界地图。 ” 第173章 0173 “你应该清楚父皇的决心，皇子皇孙想要受封，就得拿出实际行动，取得实际成绩。 ” “即便日后有人从皇卫学院完成高级毕业，成为亲王后也须亲自征战，赢得疆域。 ” 朱栎一脸严肃地解释。 朱棣听后略显迟疑。 这意味着不仅自己，连他的儿子将来也都得听从朱栎调遣、四处征战。 “四哥，这世界广阔无垠，就不想亲自走出去看看吗？” 朱栎明白，以四哥的眼光与格局，本就不应局限于争夺皇位。 一家人同气连枝，为了区区大明江山闹得骨肉相残，并不值得。 “相比之下，你具备更多优势。 ” 别忘了，我们的王妃可是亲姐妹。 靠着这层深厚的亲缘关系，四哥的后代还愁未来无忧吗？ 只要拥有能力，就能继承先辈打下的江山。 哪怕是为了嫂夫人和孩子们，你也得慎重考虑。 见朱棣神色有所松动，朱栎立刻抓紧机会继续说道。 “你平时不是挺低调的吗，怎么今天变得这么能说？” “我刚刚的话，确实触动了你。 ” “可我心里明白自己的分量。 ” “你说的那些领土，要是真想全部拿下来，谈何容易？” 朱棣盯着朱栎一阵，终于咬牙开口。 “但对我而言，确实不难！” “比如西域还不够强大，漠北又怎么样？” “拿下这些地方，对我来说，没花太大力气，不是么？” 朱棣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不悦——你小子仗着火器厉害当然轻松！ “只要四哥愿意为大明开疆拓土，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帮你向父皇争取。 ” “迫击炮、燧发枪，只要是为了抵御外敌，全都能配齐。 ” “我已经把最大的诚意拿出来了。 ” “现在，只等四哥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干？” 朱栎神情认真地看着朱棣。 燕王朱棣的选择，最终会换来兄弟一笑泯恩怨？ 合作？他竟然选择与自己合作？ 而且老九刚刚还承诺了火器支持——这份诚意太过意外，甚至远超朱棣预期。 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老九本该处处防着他才是，没想到却给予充分信任。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口头上答应，背后再做手脚？”朱棣眼神一冷，慢声反问。 “我信你四哥，男儿一言，驷马难追！” “就算你今后反悔，也随你便。 ” 朱栎笑容坦荡。 听罢这番话，朱棣沉默下来。 他清楚，耍小聪明不是自己的作风。 今天若应下这份约定，今后，连带子子孙孙也只能心甘情愿归顺！ “四哥若还想再想想，我不急。 ” “你回去也好，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我也行。 ” 朱棣未再多想，干脆地回道：“不用了，这件事我接下了。 ” 他已然明白，在争位这条路上，自己彻底输了。 无论是父皇朱元璋，还是大哥朱标，早已心属老九。 除非老九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否则这次他是没机会了！ 最清楚不过的是，他自己也知道，论本事，他远远比不上老九。 朱棣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倘若这次抓不住机会，今后他与家人的处境恐怕十分危险。 正如朱栎所说，哪怕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几个儿子做打算。 “我就知道，四哥定会答应！”朱栎脸上露出笑意。 “到了漠北，若需要帮忙尽可写信来！有时间也可以亲自来看我。 ” “你若诚心待我，我也定不负你。 ” “这便是我们的约定。 ” 朱棣深深吸了口气，答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另外一辆马车上，徐妙锦与徐妙云低声交谈着。 朱高炽兄弟三人被徐妙云叫下了车。 朱高煦盯着朱栎乘坐的那辆豪华马车，带着几分好奇说道：“父王和九皇叔在车里谈什么呢？怎么这么久还不下来？” “少管大人的事！”朱高炽一脸兄长模样地提醒道，“等你们到了西安府，马上就得去皇卫学院报到。 记住了，别动不动就摆出王爷的架子。 学院里，没人有什么特殊身份。 ” “若是违反院规，丢了入学资格，连封号和封地都会被收走！” 朱高煦一脸不屑地撇嘴，“别说什么废话，进学院拿特等成绩还不是小事一桩？” 他在军事上确实有些天分，朱高燧也是一样。 看着两人信心满满，朱高炽没有再打击，只是默默希望他们不要太过轻敌。 若真被踢出学院，后果可不是说笑的。 做兄长的已尽了提醒的责任，听不听还得看他们自己。 好在自己并不需要进学院，不然凭这身肉，恐怕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此时，车厢内，徐妙云神色凝重，徐妙锦在一旁安慰，但并不能让她真正安心。 她太了解朱棣的性子，那样高傲又固执的人，能低头屈服吗？如果不肯低头，等待他们的或许将是无法承受的结局。 就在她愁眉不展之际，外面传来一阵笑语声。 她猛然一惊，仔细一听，正是朱棣的声音，而且听上去心情颇好。 这是怎么回事？ 徐妙云再也坐不住，顾不得多想，立刻掀帘下了车。 门外，朱高炽三人露出惊讶神色，面面相觑，满是疑问。 父亲怎么会和九皇叔有说有笑从马车上下来？ 简直难以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徐妙云当场呆住。 “姐姐，我早就说没问题，放心吧。 ”徐妙锦笑道。 可徐妙云依旧不敢相信。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立刻就想拦住朱棣问清楚。 “四哥，那我就不送你了。 有空记得带嫂子来汉中看看，不让你来，嫂子一个人来也可以，妙锦一定好好招待。 ” 送回朱棣身边，朱栎仍带着笑意说道。 “一言为定。 等我把封地搬到漠北，安稳下来一定来。 你可不要嫌我打扰。 ” “那你可别忘记当初的承诺！” 朱棣大笑。 “自然不会，咱们兄弟还说什么客套话。 ”朱栎爽快回应。 兄弟情深的样子，看得徐妙云等人瞠目结舌。 两人何时这般亲密了？ 不会是在演戏吧？ 办完事后，朱栎和徐妙锦也乘车回城。 “没想到你真劝动了姐夫！” 徐妙锦语气放松了些。 先前劝徐妙云时她表面从容，心里也没把握，怕姐夫太固执不听劝。 好在结果还不错。 “人心有数，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 “有时想开了，方向就明确了。 ” 朱栎缓缓说道。 徐妙锦看向他，若有所思：“那你呢？你能放得下那个位子吗？” “你以为我是个迷恋权力的人？还是说我真觉得那个位子有多重要？” “如果我真想登上那个位子，也是为了大明好。 ” 目光坚定，语气认真。 徐妙锦微微一笑，对这番话没提出疑问。 她清楚，真正挂在他心里的，恐怕是求道之心。 若要在权位与修行间做选择，这位汉王大概宁可不做皇帝也要追寻天道。 他确实就是这样的人。 正如他自己所说，若不是出于对大明的责任，他也许根本就不会去争那个皇位。 就连朱元璋与太子朱标都已决意将皇位交给他，可你见朱栎有丝毫焦急之意吗？ 他早已不再思索继承皇位的事情。 只要大明在他的布局下稳步前行便足矣，他反而希望朱元璋与朱标能多掌权几年，好让自己抽身去做更多重要的事情。 “今日也算替父皇解决了一件烦心事。 第174章 0174 更何况以老九的能力，真出了问题也不会棘手。 谈完事情的几位藩王满意地告别汉中。 未来在限制不严格的情形下，他们出入自然也会更方便一些。 朱栎亲自送晋王朱棡及另几位藩王出城。 同时，他还为朱棡准备了前往太原设立工厂的人手与器械。 这些东西也一同随行运往太原，很快就能开始生产燧发枪。 其他几处工厂还需要更多筹备，铁矿和煤矿尚需几个月才能投入产出。 分别后，朱权成为最后一个留下的弟弟。 朱栎对他说：“老十七，四哥将迁移北方封地，你要提早行动起来。 ” 朱权略感意外：“迁藩漠北与我有什么关联？相距太远了。 ” 朱栎神情郑重地说：“你要紧盯高丽的举动。 四哥一走，辽东防御可能出现缺口，正是高丽可能生出念头的方向。 ” 他继续提醒道：“铁岭卫那里的局势你比谁都清楚，高丽对那块地方的企图从没断过。 ” 朱权脸上露出疑虑：“九哥是说，高丽打算趁机夺我辽东控制？” （共 748 字） “高丽的意图已经很明显。 ”朱栎语气沉稳，“这些年来，他们与女真频繁交战，表面上仍旧奉大明为宗主，实则早已对辽东蠢蠢欲动。 ” “你在大宁才一年多，可能还没完全掌握辽东的局面，但有一点必须认清——高丽绝不会与大明同心协力。 ” “自从四哥离开以后，辽东的局面，就靠你来稳住了。 ” 朱权心中一凛，隐约明白了这番话背后的用意。 对东瀛的军事部署早有定论，而朱栎今天的话，显然另有深意。 “等拿下东瀛，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高丽了。 ”朱权心中暗想。 “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就很好。 ”朱栎看他面露领悟之色，语调略缓，“东瀛一旦掌控在手，我们在北面唯一剩下的隐患，也就是高丽。 ” “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不论我们是否愿意，对方迟早也会动手。 ” “所以你回去之后，务必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 ” 他拍了拍朱权肩头：“你能办得到吧？” “臣弟明白了。 ”朱权态度郑重，“请九哥放心，臣弟定不让高丽在辽东捣乱，若他们先动手，也别想占到半点便宜。 ” 朱栎满意点头：“很好，我信你有这个能力。 ” “再加上你统辖的朵颜三卫，只要高丽稍有举动，辽东必能稳固不乱。 ” “但还有一点要记住，哪怕是与他们发生冲突，也不能轻易进入高丽深处。 真要有变故，第一时间上报朝廷，我们收到消息就会立刻调兵。 ” “还有一件事也要开始筹备，西安到大宁的铁路线很快就要动工。 ” “接下来，需要你那边大力支持与配合。 ”朱栎紧接着补充。 “铁路？九哥你说，铁路将延伸到大宁府？” 朱权既惊且喜。 “是的。 ”朱栎点头道，“这条线路已经跟父皇和大哥达成共识，优先布置在北方。 ” “铁路从西安启程，经由太原、北平这样的重镇，最终直达大宁府。 ” “如此，北方几个关键城池就连成一线，往来与调度物资都将更为顺畅。 ” 朱权听得神情振奋，又问：“那从大宁来回汉中，是不是也都能走这条路？只需三日便够？” “基本如此。 ” “不过全线贯通最快也要一两年，眼下先动工西安到太原这一段。 ” “等这边开始建设，我们会派人前往大宁，先把北平至大宁这段推进起来。 ” “到时候那边的事情，你就得多费心了。 ” 朱权连忙应允： “九哥放心，交待的事情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绝不拖延！” 听他这样说，朱栎也很满意。 “好，九哥就不多讲了，回去后遇到解决不了、把握不准的情况，无论是请示父皇，还是写信给我，都尽管去办。 ” “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说完微微点头。 兄弟二人再次紧紧相拥，随后朱权上了马车，启程离开。 望着车队远去，朱栎转身走回汉中城。 “人已经全都送走了？” “给老十七交代的任务也都讲明白了？” 朱元璋一见朱柔回来，便笑着在院中问道，正坐着喝茶逗鸟。 “这件事我已经与工部商讨过，桥梁技术方面大致没问题了！” “不过最后还得看施工阶段的情况来定。 ” 朱栎恭敬答道。 “好，技术能解决，那就要放手去干！” 朱元璋听后很是欣慰，“我一直觉得，你老九向来说得稳妥，干得也稳妥！” “还有，你刚提到在打东瀛之前，先肃清倭寇，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接着问道。 “没错。 ” “东瀛内部长期分裂，诸多势力盘踞，短时间内没法拿下。 与其冒进，不如先把沿海倭寇清除！” 朱栎目光一沉。 “我的打算，是让老十七领兵前去辽东沿海，专门围剿倭寇，同时完善海防布局！可练兵也可稳固后方，为将来的东瀛行动打好基础。 ” 朱元璋缓缓点头，神情慎重。 “说得有理，东瀛之人狼子野心，不把周边清干净，就别想安稳出海！” “那你何时可以行动？” “随时可以准备，只等父皇命令！” 朱栎低声回应。 朱元璋眼中透出坚毅，语气沉稳而坚定： “那就去吧！” “我要让整个东海，化作大明真正的内海！” 朱元璋听闻铁路修建之事，顿时精神一振，连忙向朱栎询问详情。 “说实话，以眼下大明的工业条件，全面修铁路仍有难度。 ” “不过好在儿臣已从系统商城购买了不少专用设备，虽然还无法大规模造桥，但在黄河和长江上建几座桥是没问题的。 ” 朱栎微笑答道。 “那就好！” “此事宜早不宜迟。 ” 朱元璋满意地点头，并继续说道： “等铁路通了，日后出兵调动、物流运输也就省事了。 ” 如今都城已搬到西安府，应天府那头铁路修建不再紧急。 相比之下，高丽和东瀛局势日渐紧张，修建通往辽东的铁路刻不容缓。 一旦铁路完成，就能有效掌控辽东，乃至辐射高丽和东瀛。 新铁路从西安一路向东，可三天抵达高丽，这是过去难以想象的！ …… 待众藩王告退之后，朱栎也在积极筹划东征东瀛的各项准备工作。 造船厂开足马力加快蒸汽战船制造进度，大明水师则紧张训练之中。 由于蒸汽船尚未到位，朱元璋先调拨了一批老式木帆船，交予汉中水师训练之用，用于提升将士们的水上作战适应能力。 目前的重点是在船只上行动熟练、水战基本技能掌握上。 其余的训练方式，与陆军也大致相同。 当前水师主要配发燧发枪作为主要装备，出征之前将为整军更换更先进武器。 因此，眼下只需掌握燧发枪的操作流程，日后更换新装备也易如反掌。 整体训练由马和与秦武负责推进。 向朱元璋告别后，朱栎与耿青直奔训练营。 该营区位于汉江边上，建有一处简易码头，数十艘大小帆船停泊其中。 他们到来之时，马和与秦武正在操练部队。 这批士兵均是从各地严格选来的精英，虽无战场经验，但个人素质及战斗能力远超普通禁军。 朱栎远远看到马和，亲自上前问道：“马和，西北可还适应？” 马和上前作揖回道：“回殿下，一切安好。 ” 曾随蓝玉、朱棣远征漠北的马和拱手应答，心中却充满疑惑——朱栎为何将训练汉中水师的重任交给他？尽管他精通战事，可终究身份只是宦官，如此重任，出乎意料。 “如此甚好。 ” 朱栎淡然一笑，“你练好水师，本王不会亏待。 第175章 0175 与此同时，通往北平、大宁的线路也正紧张施工，计划于年内通车。 七月，汉中水师完成六个月训练，朱元璋决定亲临检阅，朱栎迅速安排部署，并于汉江展开一场模拟演练。 此次检阅中，朱元璋谈及征伐东瀛的战略，并问及相关准备工作。 朱栎答称已仅需两三个月的准备，计划在最后阶段将水师移至沿海地区实战演练，并借此清扫东南海域的海盗，提升水师战斗能力。 他对先行剿灭倭寇的建议，恰好切中朱元璋的想法。 目前东南地区的海盗，多是陈友谅与张士诚旧部，在不接受朝廷招降后占据海外岛屿，频繁骚扰沿海。 东瀛混乱之际，部分浪人和武士前来投奔，壮大了海盗势力，但头目仍多为汉人，真正倭人多半只是下属随从而已。 长期侵扰，始终让朱元璋难以安枕。 他略一沉吟，随即向朱栎问起具体如何筹划清剿工作。 他心里清楚得很，此时所称的倭寇，其实多半只是借用“倭”名的汉人罢了。 “儿臣也想借这个机会，收回琉球！” 朱栎神情严肃。 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六百年后的明代，早已不是他记忆里的大明。 他清楚，琉球在海防中的重要意义，也知道此刻的朱元璋未必能完全理解这一战略考量。 就像东瀛一样，琉球在他心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分量！ 当年朱元璋实行海禁后，仅在澎湖设立了一个机构，后还将之迁往泉州。 这样的安排，间接使琉球被倭寇长时间占据。 那时倭寇的根据地有两个： 一是靠近大明海域的小岛，另一个就是对岸的琉球。 朱元璋做出撤出琉球的决定，本就迫于局势的压力。 当时大明朝刚刚建立，国力尚在恢复之中，百姓生计尚未完全安定，无力支撑跨海远征。 加之琉球地域广大，地形复杂，倭寇隐藏山林，不易清除。 战事一旦拖延，便会拖垮国家根基。 为求大明安稳起步，朱元璋权衡之后只得做出退让，放弃了部分海外属地。 虽然理解这些缘由，可对于这个决策，朱栎仍难以认同。 正因此事埋藏于心多年，此刻趁着海防演练的契机，朱栎决定将琉球收回！ 名义上是对付东南沿海的倭患，实则就是要夺回这片本应属于大明的疆土！ 曾经穿越时空的他，错过了实现心中的盛世之景，这一世，他要亲力亲为，亲手完成这个宏愿！ “好，就依你所想去做。 ” “如今大明朝已经有这份国力，无需再步步顾虑。 ” 朱元璋听出朱栎态度坚定，不由得心生赞叹。 谁不希望掌控东海诸岛，一展雄图？ 只是过去实在无力支撑这样庞大的谋划！ “儿臣感谢父皇成全。 ” 察觉朱元璋的态度已然转变，朱栎心中顿感轻松。 是时候废除海禁政策了！ 待倭寇清除，琉球夺回，大明便可重新开放通商口岸，推动四方贸易！ 若要发展海上贸易，唯有打开国门，闭关自守终非长远之计！ “陛下、汉王殿下，辽王府紧急加报！” 正当此时，蒋瓛匆匆赶到，手中握着一封宁王朱权亲笔所写的书信。 朱元璋看了看朱栎，示意由他拆信阅读。 朱栎接过信，快速扫过之后竟露出一丝微笑。 “父皇，高丽已在铁岭卫屯兵，高丽王王禑命李成桂为主帅，率军驻守鸭绿江，总计兵力约十五万。 ” 朱权信中提及的情形与历史上极为相似，只是这场风波比原历史推迟了好几年。 朱栎察觉，这极可能是自己穿越所带来的变化。 既然历史重演，他这次决意彻底扭转局势。 高丽必须归附大明，但不再作为藩属，而是一座行省。 以往以藩国方式维系关系的做法不会再有。 对朱栎而言，除了倭寇肆虐的东瀛，最让他憎恶的便是棒子国。 既已握有权势，他自然不容这些潜在隐患继续存在。 “王禑好大的胆子！我们还没动，他反倒抢先一步。 ” “恐怕是得知镇守北疆的四哥调往漠北，觉得有机可乘，要来试探我大明的深浅。 ” 朱元璋听完汇报后表面上哈哈大笑，实则内心已愤怒难掩。 对朱元璋而言，王禑妄图染指辽东，简直是自取其辱。 连北元都被彻底击溃，一个小小的高丽竟也敢如此大胆？ 朱栎起初也有疑问，但旋即想到：这种作风和前世那国自大骄狂的秉性倒是一致。 朱元璋平复心情后，转头沉声问朱栎：“你怎么看高丽这事，我们当如何应对？” 朱栎却神情自若道：“依我看，王禑不过逞一时之强，而让李成桂领军更是表明高丽早晚必生变故。 ” “但王禑昏聩，李成桂却并非庸人，这主帅之位他恐怕坐不了多久。 ” 朱元璋闻言若有所思。 他曾在心中推测过朱棣的命运，亦熟悉高丽未来的变局。 那个日后建立 ** 的李成桂，大概率最终会归顺大明阵营。 “正合我意！我立刻修书给十七弟，加上朵颜三卫，再借助李成桂，攻灭高丽并非难事。 ” “但若李成桂不肯归顺，又该如何应对？”朱元璋略微思索。 “只有两条路可选。 ”朱栎语气平淡， “一是赐他官职，让他替我们掌控高丽旧地。 ” “二是将他除掉。 ” “不听话之人，没有留下的必要。 ” 朱元璋微微点头，目光中透出冷意。 “那就照你说的办，我马上给十七弟写信，让他安排妥当。 ” “高丽如今自身难保，我们不需要亲自出手。 ” 朱栎接着道： “此时的高丽已是强弩之末，任其自行发展就好，不必因此影响原有的计划。 ” “儿臣打算八月末派舰队赴东海演练。 ” “眼下只剩一个月了。 ” “哪有时间去理会高丽？” 朱栎微笑回应。 父子二人巡视完汉中水师后，迅速返回王府。 朱元璋在书房亲手写了封信，命锦衣卫火速送到朱权手中。 自从漠北一战后，朱权已显担当重任的能力。 对高丽一事，并不需他多费力气，只要避免战火蔓延至辽东便可。 毕竟辽东已有十万朵颜三卫镇守，这支力量不容小视。 虽其铠甲装备略逊于汉中军，但在大明各支军队中，仍堪称精锐。 辽东安定，自然不用过多关注高丽局势。 即便李成桂有意在铁岭挑起事端，也掀不起大风浪。 有朱权在那边掌控，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若李成桂真有几分聪明，就不应跟随王禑死守到底。 此类情形古已有之，唐代即有先例。 李世民出兵征讨高句丽时，渊盖苏文之举，竟与今日的李成桂极为相似。 然而渊盖苏文更为狂妄愚蠢，招致亡国。 而李成桂结局则体面得多，更建立新的王朝。 所以朱元璋与朱栎都没将其视为大患，更不会把王禑这样的老朽放在心上。 漠北，狼居胥山。 燕王朱棣与长子朱高炽站立山顶，眺望山下尚在建设的城池，感慨万分。 朱高炽的封地在呼和浩特卫，而朱棣所辖的河营夏郡卫就在狼居胥山一带。 站在高处，整座城池一览无余。 “几个月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地，谁能想到如今已建起一座新城市。 ”朱棣感慨道。 “呼和浩特也类似，九弟在漠北的成就非同一般，发展迅猛。 ” “听说从西安通往辽东的铁路也开始修建了。 ”朱高炽笑着说。 无论是他本人，还是其父朱棣，在封地建设上都不用太多费心，只要交给汉中的人处理就好。 专业的事情就该由专业的人来做。 两位藩王只需要关注草原上的**部落，同时抓好军队训练，就能安稳度日。 与当初在北平时期相比，他们再不用为军饷和粮食苦恼。 首次享受到如汉中那般物资充足、只专注强军的日子，轻松自在令人欣喜。 “你是说，要把铁路也延伸到漠北来？” 听朱高炽提到铁路的事，朱棣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早在听到太原、北平和大宁都将通铁路时，他内心就十分羡慕。 若还在北平，铁路自然会是他的。 “希望你们三兄弟能齐心协力，你要做个好榜样！”朱棣意味深长地看着朱高炽。 “孩儿知道了。 ”朱高炽恭敬地回应，心中却涌起一丝无奈。 三弟心机深沉，二弟朱高煦虽然直爽，却总自作主张，性格火爆，还一直和自己不对付。 一边满腹谋算，一边一意孤行，哪个都难以对付。 作为嫡长子，这两个弟弟何曾真心服气过他？他们心心念念的，不过是想办法取而代之罢了。 第176章 0176 “总之一句话，照着我的安排做便不会错。 往后碰到类似情况，记得多听我几句。 ” 朱棣并未细说，只是这般交代朱高炽。 朱高炽思索片刻，点头应允：“孩儿明白了。 ” …… 汉中府，两艘新建的蒸汽战舰顺利下水。 其一是两千吨级别，能常规运输千名士兵，满载时可至两千左右，只不过便会拥挤一些。 船长七十多米，宽十余米，容量终究有限。 朱栎计算，要运送三万水师兵力，至少要配置十五艘以上同型战舰。 为此，他命令造船厂增加两座干船坞，以实现四艘同步开建的工程。 在目前的技术条件下，建造效率已算是极高，如“煮饺子”一般源源不断出炉。 估计至九月份前，总数将接近二十艘战舰陆续成形。 一转眼，半年时光匆匆而过。 在这段时间里，朱元璋虽然说是处于半隐退状态，其实正享受着轻松的闲暇。 朝堂政事由朱标和朱栎兄弟二人共同主持操持，国家亦进入快速发展的时期。 随着新纸币顺利发行，明朝整体国力大增，税银收入迅速上涨。 尤其西域重归版图后，借由河西走廊重启商贸，国家财政获得可观收益。 现在粮储充足，即使个别地区偶尔受灾也能从容应对，国库更是日趋充盈。 全国各地开始大力修建水泥道路与铁路，其中自西安至西域的路段已正式动工。 看着户部送来的财政清单，朱元璋忍不住对身旁的朱栎说道： “老九，这次你推动的经济改革效果显著，等到西域铁路通车，想必效益更加可观。 ” 自西域重归统辖以来时间不长，所带来的商贸税收却已接近江南水准，这种情况连朱元璋此前都不曾预想。 “正如父皇所说。 ”朱栎回应道，“若西北直达西域铁路启用，尽管尚难以预计最大效益，但从目前情况看，足以带动整个西北区域经济翻数倍。 ” “这条通向西域的铁路，何时能够建成通车？”朱元璋继续追问。 “预计若一切顺利，可于今年年底完成建设。 ”朱栎回答。 目前西域境内集中全力铺设铁路，效率极高。 加之朱栎所持资金充足，粮草、物资保障到位，使工程进展更加顺利，时间与人工问题也大为缩减。 …… 目前明朝的铁路建设主要集中于西北和北方地区，南方虽还在筹备，但部分线路已开始前期准备，比如西安通往应天的铁路，预定于明年开建。 然而在南方，铁道建设遇到了一项技术难题：跨江大桥施工难度高。 尤以长江桥梁最难，受限于当前建桥工艺，即便只修建一座一年，恐怕都未必能够完成。 对此朱栎已制定对策：优先选择河道最窄处架桥，以此减少施工难度。 这个方案虽非最优解，却是目前技术环境下唯一可行之选。 当下钢铁结构桥梁技术仍显不足，难以支持跨度达数里之长桥建设。 再加上近期陆续收回西域和漠北管辖权，加之未来还需妥善治理东瀛与高丽，因此在铁路部署上，朝廷更侧重北方线路优先开发。 朱元璋看着朱栎说道：“老四还真能沉得住气，这大半年都没提铁路的事。 ” 朱栎答道：“就算他不说，漠北的铁路迟早也得修。 其实我早就开始谋划，准备明年开春动手。 现在快入冬了，不适合施工。 ” 朱元璋笑道：“那你先别动，再等等，看他能忍到几时！” 朱栎微微苦笑，没料到老爷子竟还有这般兴致。 他心中有数，估计年前朱棣定会再回汉中，届时肯定要谈铁路的问题，这事终究是回避不了的。 他对建铁路并无保留，可关于火器的交付，却必须格外谨慎。 朱棣性格鲜明，若掌握强火力兵器，又盯着西方，很有可能兴起出兵之念。 人都如此，手中有了强力武器，就容易想着扩张。 他先前承诺过朱棣能凭借新式火器拓疆开土，这也算是给了他一个用兵的信号。 若没有战事，或者未做好全面准备，贸然将这类装备交给对方，风险太大。 只有等到大明真正打算对西部展开行动时，提前一二年交付火器，让军队熟练掌握后，才能合理使用在战事中。 眼下还未到时机。 “老九，听说汉中和西安的电话线快连通了吧？” 朱元璋忽然问起一件事。 两地之前已经在城中设立了电话系统，现在只需完成两地之间的线路连接即可。 依照现有技术水平来说，不存在难度。 供电已经完成，线路铺设结束之后，便可顺畅通话。 朱栎点头：“快了，就在近日完成。 ” “很好！”朱元璋显得有些兴奋，“这电话系统将来一定要普及开来，先在官府和军营中推行，各地务必全部接通！” “父皇放心，最多半年，所有衙门便能通上电话！” 朱栎语气坚定。 电话线路比修路架轨要容易许多。 在城中可用电线杆铺设明线，直接联通各处，极为方便。 城与城之间则可沿着现有水泥路修建地下管道，按如今技术水平完全可行。 “真希望人人都能有部电话，想打就打，像后世那样。 ”朱元璋忍不住感慨，“如今虽说实现不了，但有这有线电话，已是进步不小。 ” “无论何事，哪怕远隔千里，也能立刻得知，对国家治理帮助极大。 ” 朱元璋点头称是。 他早已明白，要强国，交通与通信必须先行。 不仅要在背后全力支持朱栎推进这项工程，还要催促他加快建设进度。 朱栎继续汇报：“研究院已经开始攻关**电台。 地方政务通信，用电话便可满足，但军队将来还得靠**电台。 ” 朱元璋来了兴趣，问道：“你说的那**电台，就是只需简单操作，即可传送讯号的那种？” 他曾经穿越，见过电台在军事中的运用，虽然不懂具体原理，但却深深明白它的重要性。 “不错。 比起固定电话更适合军用，远行打仗，无法牵线搭线，无线通信才能保证战场联络。 ” 朱元璋满意地笑道：“要是真能造出来，首先就列装到边关和北征军中。 ” 目前该技术还在攻关，尽管系统商城可以买来电台成品，但代价太高，朱栎仅购买了两部供研究参考，打算让研究院自行仿制生产。 “有线民用，无线军用。 技术应用也应各有侧重。 ”他补充了一句，为朱元璋说明两者的发展差异。 若从民用角度出发，当前或许可先启动广播电台建设，批量生产些收音设备发到百姓手中，方便他们收听资讯、听曲儿听评书之类的节目。 这倒也是提升民间文化娱乐的一个办法。 按现今大明的技术与产业能力来看，制造电视机还远不现实。 虽然朱栎本身确有相关技术，但研究工作仍需要专业人员逐步学习、积累经验与时间。 万事都得按步骤来，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那照这么说，咱闭眼前还能见到这电台建好？” “那是当然！”微信群里传来肯定回应。 朱元璋听后笑得更欢：“哈哈，好呀，你果真没让咱失望！” 朱栎则在一旁语气沉稳地表示：“父皇不必担心，要不了多久，您就会看到一个全新的大明。 ” “眼下用于火车与轮船的燃气轮机即将完成，汽车使用的引擎也在紧赶之中。 ” “只是现在大明石油开采量还太少，供给方面有些吃紧。 ” “燃气轮机一旦落地，儿臣立刻着手处理西边问题。 ” 他随即说明，并不是他对西边无所谋划，只是现阶段尚无强烈需求。 此前选择从海岛开始入手，便是出于战略优先级的考量。 预测大概三五年之后，随着内燃设备及飞行器逐渐成型，石油用量也会水涨船高。 石油无疑是推动将来工业增长的核心资源，因此中亚地区务必控制手中。 “也就是说，你是冲着那里的石油去的？” 朱元璋抬起眉眼发问。 此前他曾向国运系统询问过天道皇帝为何重视中东地区，得到答复便是那地底蕴藏着全世界超过六成的油田资源。 搁在过去，他不懂为啥非得占据那样一望无际的大漠地带；但现在他知道石油的重要意义。 掌控石油，就是掌握经济发展主导权。 朱栎毫不掩饰：“是的，就为那里藏着石油。 ” “有些事情今时可行，不如我们今日做稳妥，留给后人反倒是负担。 ” “我这一代夯实根基，也方便交代给子孙后代。 ” 朱元璋点点头：“说得好，那就放手去干吧，咱信你，必定大力支持。 ” 就这样，大明洪武二十八年八月，汉中水师的十五艘蒸汽战船搭载三万精兵，从汉中出发，浩浩荡荡踏上征程。 依照朱栎原定计划，在十月份对东瀛用兵前，务必先扫清东南沿海的倭寇势力，并顺势收复琉球岛。 此次行动由秦武出任主帅，郑和为监军，周通担任副帅，朱栎本人并未亲征。 毕竟对付倭寇这般敌手，还不需大明汉王亲自出马。 五日后，三万汉中水师抵达长江口的崇明岛。 按照朱栎先前部署，秦武与郑和在此暂停休整，并着手建造大型军港。 一切安排妥当后，二人即率舰队进入东海，目标指向琉球。 事实上，调动舰队前往东海征剿倭寇，无异于动用大炮轰击蚊虫，真正意图是为了锻炼新组建的汉中水师。 江河训练与大海实战差异甚大，若不在实战中磨练，真正出征难免出现意外。 此次出征倭寇正是让舰队尽快适应大海环境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