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家大少爷诱又撩?攻略失败带球跑》 第一章:做我的赘婿还是被拉去枪毙? 1970年五月。 前锋村东面的山脚。 即将倒塌的土房子里。 池青釉坐在地上,浑身满是刺目的暧昧吻痕,边扣自己衣服的扣子,边看着躺在地上浑身赤裸的男人: “做我的赘婿,还是被拉去公社枪毙?” “沈大少爷?” “你选选吧?” “你说什么?”沈槐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池青釉很高兴,终于能让他试试被压迫的滋味了。 “怎么?就五年没见,你的耳朵还聋了?” 从她穿到这个世界睁眼开始,系统就耳提面命,让她感化沈槐序,阻止他成为破坏小世界的极品大反派,她敢违抗命令就要被电击。 偏偏沈槐序这个王八蛋脾气又冷又臭,还难伺候,总是用各种手段折磨她。 18岁时她撑不住了,让系统把她电死算了。 结果她没被电死,原主的亲生父母却找来了。 系统那脑残这才发现,自己找错宿主穿错世界了,就把她丢下跑路了。 原主的爸妈说带她回家,她心想都要走了,肯定得送沈槐序一件毕生难忘的礼物,否则太便宜他了。 于是,她给沈槐序下药绑起来,强行把他睡了,睡完就立马拍拍屁股跑了。 想到沈槐序醒来会气的头发炸起来,她都乐死了。 回村还乐了俩月。 但乐极生悲。 她怀崽了。 还是双蛋黄的。 俩崽子闹腾的要死, 可亲生的又不能往死里打,这几年给她折腾的够呛。 谁成想他们的亲爹沈槐序突然被打成了资本家,全家都下放到他们村了,这么好的报复机会她能放过? 沈槐序看着满脸痞笑,活像女恶霸的池青釉,不得不认清现实,他养了10年的小白兔变种成白眼狼了。 “五年前睡完就跑,现在又强逼我给你做赘婿。” “怎么?” “睡我上瘾?” 沈槐序眯着眼睛,哪怕浑身光溜溜的,满是抓痕,矜贵公子的范儿也足足的。 池青釉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永远天塌下来都不怕的平静姿态,伸手拍拍他那张下海挂牌十万起步的脸: “睡你上瘾?” “做什么美梦呢?” “我就想折磨你而已。” “这是我的地盘,村里的狗都得听我的话。” “我让你吃饭你就有,让你去扫猪圈你就得扫,我劝你还是趁早认清现实。” 沈槐序绷不住气笑了,说的是人话吗? 他哪里对不起她? 她要折磨他? 就在这时,外面却突然有道高亢的女声叫喊: “大家都快点儿啊,我亲眼看见我堂姐被那个下放的资本家少爷拖进去了,再晚点可能就要被糟蹋了!” “敢耍流氓欺负村长?我看他真是不想活了!” “等会儿就报公社去,把这强奸犯给枪毙了!” “赶紧闯进去!” “救村长要紧!” 沈槐序听的脸色阴沉,迅速推开池青釉,拿起地上的衣服开始穿戴。 池青釉被推开了也不恼,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 双手抱胸站在他面前,毫不避讳的打量他的身体。 还不时的做出点评: “腹肌不够硬!” “丑!” “屁股有点塌!” “丑!” “毛多!” “丑!” …… 听的沈槐序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直跳,“池青釉,你到底是不是女人?知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 池青釉眨眼,“我是不是女人你不知道?礼义廉耻我确实不清楚,但我清楚,你要是再不答应嫁给我,就得被村民拉去公社枪毙呢~” 她拖着懒洋洋的腔调,在沈槐序的死穴上蹦跶。 听着外面的叫喊,沈槐序压根就不用考虑。 “嫁!” “我嫁!” 他咬牙切齿,打算看看池青釉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真乖!”池青釉在沈槐序想要杀人的目光里,笑眯眯的摸摸他的脸。 就在这时,破烂的门嘭的一声被人踹开了。 一个穿着蓝色褂子,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冲过来。 “堂姐,你没事吧?这坏分子糟蹋你了?” “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伤到哪里,你别怕,大家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她拽住池青釉的胳膊,就去解池青釉身上的衣服,恨不得把池青釉扒的精光,让所有人都看看。 沈槐序见状来不及多想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从池青釉身上撕开。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死丫头现在厉害的很,连他都想欺负,还用他救? 池青釉见状挑眉,哎呦,还挺识相的,这么快就认清现实开始巴结她了? 沈槐序看见她的眼神,更是气的牙痒痒,毫不客气的瞪了她两眼。 就在俩人“眉来眼去”这几秒的时间,围观的村民们有人看出门道了。 “哎呦!村长脖子都被咬成那样了?” “老天爷!” “你个畜牲!” “被下放还不老实,就该把你送去枪毙!” …… 众人七嘴八舌,被沈槐序推到在地上的女人,也就是池青釉的堂妹池红梅,立马高兴的冲人群叫喊:“陈建功你还在等什么呢?看他把我堂姐欺负成啥样了?” 陈建功看着被沈槐序护在身后一言不发的池青釉,怒火噌噌的往上冒。 臭娘们儿! 真他妈贱! 都被男人给糟蹋了,还敢摆出这副高傲的样子! 他拿锄头指着沈槐序,满脸凶狠的骂:“你个人面兽心的畜牲,反了你了,下放到我们村还敢作恶?” “村长你让开,大家伙跟我一块儿上啊!” 他振臂高呼。 扛着锄头往屋里冲。 跟着他来的人,除了知青点的知青们,还有就在附近干活的村民。 他们对沈槐序这种下放到牛棚改造的资本家少爷,坏分子本来就有偏见。 公社交代过——要好好管教这些“坏分子”,多让他们积极劳作,改造思想。 这样来改造的坏家伙,竟然敢糟蹋他们大村长? 简直胆大包天! 打死都不为过! 他们气的跟炸了马蜂窝似的,个个都义愤填膺地,提着锄头、铁锹,朝着沈槐序狠狠地打过去! 沈槐序看着这帮对他喊打喊杀的村民,薄唇紧抿,捏紧了青筋毕露的拳。 忽然忍耐地闭上眼睛,自嘲地哂笑两声 呵呵。 好的很。 他都同意嫁给她了,她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挨打? 可下一秒,他突然感觉自己被用力往后扯了一下,带着恼怒的女音跟着响起: “你是蠢货吗?” “站着给人打?” 沈槐序心里一暖,睁开眼睛就看见池青釉挡着他,对冲进来的村民们大喊: “住手!” “我们是夫妻!” “他没有糟蹋我!” 第二章:你跟下放的资本家是夫妻? 这一声大喊仿若惊雷,劈头盖脸的砸在众人头上。 把他们劈的外焦里嫩,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啥? 夫妻? 他们举起的锄头铁锹,全都石化似的僵在半空。 沈槐序也有些震惊,不过比村民们小的多,毕竟刚刚池青釉都说过要娶他了。 池红梅惊呆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堂姐,你说什么?你和这个坏分子是夫妻?” “你骗谁呢?” “他是京都的!” “你根本没去过京都!” 池青釉眼神冰冷,盯着坐在地上的池红梅: “你是不是忘记,我是从京都回来的?” “村里谁不知道我有个掉海里淹死的丈夫?” 五年前她发现怀孕,她娘怕村里人议论她,就说她男人掉海里淹死了,她公婆觉得她是克夫的扫把星,就把她从家里撵出来了,说的要多惨有多惨的,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同情的不行。 村民们听见这话,眼神纷纷落在沈槐序身上,仔细打量过后感觉还行。 身材挺拔,比例很好,而他的脸更是英俊到完美,剑眉星目,眼睛熠熠生辉。 他们十里八村的男人,就没有像他这么俊的。 哪怕成分不行,有这张脸也能弥补弥补。 小夫妻五年没见,情不自禁干点儿事,能理解。 可池红梅却不信,她不依不饶的追问:“还撒谎?他真的是你丈夫,他昨天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认?” 还不等池青釉回答她,她又自顾自的道: “池青釉,你能不能有点儿思想觉悟?” “他是坏分子,你不能因为他好看就自甘堕落!” 这是说他仗着自己长的好看就勾引池青釉?沈槐序深邃的眼底闪过几丝寒光,眼神冰冷的盯着池红梅。 池青釉特别熟悉,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征兆。 因为他先前一旦对谁露出这种表情…… 她就得请对方吃巴掌。 打轻了他还会嫌弃她,说自己白给她吃饭了。 意识到自己思想跑偏,池青釉连忙收回视线,简单粗暴的回怼池红梅: “你的意思是他用自己的脸勾引我呗?” “你是不是瞎?” “你看看他的脸,再看看我儿子跟我女儿!” “他没淹死回来了,我总不能不认他吧?” 池聆野那小坏怂长的就是这个大坏怂的缩小版,只有那双眼睛跟她这个亲妈像,说起来池青釉都生气,她辛辛苦苦生的孩子凭啥像这个王八蛋? 沈槐序听见这话,顿时就明白池青釉为什么要跟村民们说自己是寡妇了,没有丈夫怎么解释俩孩子的事?脊梁骨怕是都得被戳烂! 原来他们俩还有孩子?是五年前那晚上有的? 他震惊极了,身体摇摇晃晃的后退了两步。 伸手扶住后面的墙,才勉强稳住自己没摔到。 陈建功看看沈槐序,心里哇凉哇凉的。 他追求池青釉三年,可池青釉却看不上他,还跟村里的知青夏青峰眉来眼去。 他一气之下就跟嫉妒池青釉的池红梅合作,把她敲晕拖过来喂了兽药,又把下放的沈槐序也敲晕拖过来。 池青釉名声被毁了,他就有机会了。 反正她孩子都有了,多睡个男人他也不介意。 谁成想,这坏分子居然是池青釉没死的丈夫? 陈建功后悔极了,早知道他就不这么干了。 老支书道:“行了,既然都是误会都回去吧!” 村长都说没被欺负,人家小两口的事儿,他们这群外人有啥好掺和的? 可池青釉却不乐意了。 “等等!” “都先别走!” “这事是说明白了,还有其他事没说呢!” 老支书觉得奇怪,“还有啥事儿要说的?” 池青釉眼神冰冷的盯着满脸心虚的池红梅,“她跟陈建功打晕我跟沈槐序,还给我们下兽药了。” 俩阴沟里的臭老鼠,居然敢算计她,真当她池青釉是能随便拿捏的软柿子? “我没有!” “你胡说八道!” 池红梅扯着嗓子嚷嚷,她丝毫不带怕的。 没有人证物证,池青釉能拿她怎么样? 池青釉看着眼前丝毫不知悔改的池红梅,眼底冷光闪烁,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就照着她的脸啪啪的狂扇,还不忘提醒沈槐序: “沈槐序!” “揍他!” 她指的是张建功。 对这种恶毒的狗男女,就得先揍完再讲道理。 说时迟那时快,村民们还没反应过来,沈槐序就已经迅速窜出去了,一把逮住张建功的后颈就往墙上撞。 这边儿啪啪啪。 那边儿咚咚咚。 动作整齐又麻利,就跟经过训练似的。 村民们呲牙咧嘴,一个被窝果然睡不出来两种人。 过了十来分钟,沈槐序和池青釉同时停手,将手里的人扔到面前的空地上。 陈建功头破血流,趴在地上丝毫反应都没有。 池红梅嘴角流血,脑袋里面嗡嗡作响。 两边脸颊又红又肿,就跟发面馒头似的。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捂着脸尖叫。 “我说了我没有!” “你凭什么打我?” 池青釉冷笑,“你说我凭什么打你?你刚刚跑过来时第一句话嚷嚷的什么?看见我被沈槐序拖进去了?” “假设是真的,正常人肯定是赶紧来救我,你呢?嚷嚷的让全村跑来抓奸,你当你的心思别人猜不出?” 村民们也回过味儿了,村长带他们种桑树,养蚕,养鸡,养蜜蜂,牛羊,让她们全村过上好日子,是他们村的大恩人,谁看见她被欺负了不得赶紧帮忙?哪儿会先嚷嚷的半个村都知道? 这俩王八蛋太恶毒了,青天白日的搞破鞋,那是一辈子都要抬不起头的。 要不是误打误撞,下放的坏分子是村长没死的丈夫,村长还有脸活吗? 村民气的脸都绿了,纷纷指着池红梅痛骂: “好你个黑心肝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没有村长能有我们现在的好日子?” “该烂肚肠的东西,最毒的毒蛇都没你恶毒。” “你妈不教你老娘教!” “我打死你!” 村民一哄而上,抓头发的抓头发,打脸的打脸。 没能挤进去的,全都急的在外面嗷嗷叫: “你们打够了没有?打够了让我打两拳啊!” “好啦好啦到我了!” “都别抢,别抢啊!” 全都没手下留情,把池红梅和陈建功打的嗷嗷叫。 池青釉怕闹出人命,感觉差不多了就叫她们停手。 可死罪能免。 活罪难逃。 以德报怨她做不到。 第三章:享受你大爷!瞎眼的东西 “你们俩每人赔偿我100块精神损失费,后面半年你们就去养殖场清理鸡屎猪粪,要是让我抓住你们偷懒,你们就给我从前锋村滚出去。” 在缺吃少喝的年代,能带领全村致富,吃上肉,那就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神。 附近几个镇的村民,都挤破头要女儿嫁到他们村。 他们村但凡有女孩放出消息要招赘婿,乌泱泱的。 男人都排着队来,争着抢着要跟她相看。 别说池青釉想把池红梅他们俩撵出村,就是把他们沉河淹死都没人说啥。 集体的利益大于一切,整个村团结起来很可怕,就跟古老自治的大家族似的。 池红梅和张建功此时已经被打的晕过去了,村民们听完池青釉的安排,直接扯着脚把他们拖走了,拖到村里跟大喇叭似的喊,一遍遍宣告他们的恶行。 路过的村民听了,都气的忍不住上去补几脚。 她们的亲爹妈,都捂着脸不想承认她们是自己娃。 做的这叫啥事? 丢人现眼! 村民们走了,破房子里就恢复了平静。 池青釉挑眉看着,站在旁边的沈槐序,明媚的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好像在跟他炫耀自己的成功。 她的五官本就生的浓丽精致,桃花眼三分翘,红唇清媚,眉骨深,鼻梁挺.翘,唇红齿白的特别娇艳。 而且分别的这几年,她好像更漂亮美艳了。 自己亲手养的花,却在别的地方艳丽的盛放。 这种感觉让沈槐序心里有股淡淡的不爽。 见池青釉满脸得意,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池青釉顿时就炸毛了,还当她是他养的玩物呢? “我的脸是你能捏的?还搞不清自己的定位呢?给我放尊重点儿。”她一巴掌拍上沈槐序的手腕,拍出一道鲜红的巴掌印。 沈槐序收回手,眯着眼睛看向眼前炸毛的女孩。 挺好的。 还会反抗了。 她这五年真是改头换面,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 “做你的赘婿,不就是要哄你开心?以前我捏你的脸,你不都挺享受的?”他慢条斯理的说话,眯眼的模样想慵懒高贵的波斯猫。 给池青釉气的爆粗口,恨不得扑上去咬他: “享受你大爷!” “瞎眼的东西!” 谁做玩物会觉得享受?她又不是有受虐倾向。 “以后再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对我动手动脚,我就不给你吃饭,饿死你!”池青釉恶狠狠的威胁沈槐序。 可沈槐序听完却笑了,她要是真舍得饿死他,怎么会在村民打他时阻拦? 他笑的特别肆意,就跟绽放的玫瑰花似的妖艳,给池青釉都看的愣神了。 别人夸沈槐序的词,她都能毫不客气的反驳。 唯独这张脸。 她词穷…… 沈槐序见她愣神了,顿时笑的更张扬了。 短暂的失神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恼怒,池青釉气的脸都红了,笑笑笑,就他会笑是吗? “笑的真丑!” “再笑给你门牙掰了!” 沈槐序优雅的耸肩,没有什么所谓,“你愿意别人笑话你男人是个无齿的人,我肯定更不会介意了。” 在斗嘴这方面,池青釉从来就没赢过沈槐序。 每次都被气的没话说,这次也不例外。 她咬牙瞪着沈槐序,“滚回去准备,明天早晨姐去娶你过门儿。” 等他落到她手里了,看她怎么收拾他! 说完她就走了,再不走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揍他。 沈槐序看着她气鼓鼓的离开的背影,嘴角上扬,从知道要被下放以来,心情头回这么轻松畅快。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池青釉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了急匆匆赶过来的爹娘弟弟。 池母一看见池青釉,就跑过来着急的上下打量。 “咋样啊闺女?” “没事儿吧?” 池青釉看见自己亲妈,露出几分笑意,“没事。” 池母看她确实没事,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你跟沈槐序那王八蛋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人说,你说自己跟他是夫妻?我的傻孩子!” “睡就睡了,没被抓奸在床你不承认就行了,咱们村有谁敢跟你对着干?你说是夫妻干啥呢? “凭你现在的名声,十里八村的黄花大男人,还不是你想怎么挑就怎么挑?” “这王八蛋除了那长好看的脸,其他的一无是处,还是下放的坏分子。” “你跟他做夫妻?” “还没被欺负够啊?” 池母气的心都梗了,捂着胸口差点儿撅过去。 她的傻闺女呦,好不容易从火坑里跳出来,怎么还自己往火坑里面跳呢? 池青釉8岁那年,她们带她到京都走亲戚,谁成想把她给弄丢了,后来她们每年都去京都找,找了十年。 听池青釉在沈家总是被沈槐序欺负,他们也心疼,可更多的,还是对沈父沈母的感激,毕竟不是他们好心收留,还好好的养着她,他们的女儿可能早就没了。 让他们恨上沈槐序的,是池青釉发现自己怀孕了。 怀都怀了。 难道还能打? 怕破坏自己在爸妈弟弟们心目中的乖巧形象,她就仗着天高皇帝远的,沈槐序没办法跳出来拆穿她的话,直接把锅推给他了,说他趁她喝醉把她给睡了…… 池青釉看她娘气的快要撅过去了,连忙给她顺气,乖巧的宽慰道:“娘,您先别着急上火,咱先回家,听我慢慢跟您说。” 池父比较理智,觉得池青釉肯定有别的打算。 毕竟是做大事的人,心里都是有成算的。 她也跟着劝,“对对,咱先回去听听闺女咋说。” 几个弟弟左顾右盼,眼神个个都凶狠狠的,一看就知道他们肯定想揍池槐序。 毕竟个个都是姐控,池青釉在他们眼里,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欺负。 池青釉怕他们给沈槐序打的鼻青脸肿,影响村民观赏她接亲时的飒爽英姿。 抬手就是几巴掌,“都给我老实点儿!” “别搞事儿!” 仨弟弟委屈。 凭啥呀? 那坏分子该不会用自己那张脸勾引他姐姐了吧? 死狐狸精! 真不要脸! 回去的路上,全家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刚到家,池母就一屁股坐下就开始审问池青釉: “你给娘好好说,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其他人也目光灼灼,直勾勾的盯着池青釉看。 第四章:没事,哥哥挖蚯蚓养你呀 池青釉莫名有种被三堂会审的感觉,抓了抓脸,老老实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在大家面前承认跟沈槐序是夫妻关系,是打算让他入赘,目的有三。” “一,我要报他那些年欺负我的仇,进了咱家,他就得乖乖任我搓圆捏扁。” “二,那俩小混世魔王也有他的份儿,有免费的保姆加老师不用白不用。” “三,他挺会做生意,15岁就接管家里的生意了,有他帮我出谋划策,村民们的收入起码能翻一倍。” 她高傲的仰着头,感觉自己的计划非常完美。 绝对能报得了仇,还能榨干沈槐序所有的价值。 可池父和池母听完,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眼神都忧心忡忡的。 沈家是百年世家,那种家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心机和谋略都是顶尖的,何况她在沈家跟那沈槐序那王八蛋朝夕相处了10年,人家肯定早就把她的性格摸透了,哪儿有那么容易被她拿捏? 他要是憋着啥坏心思,闺女没准儿还得吃亏。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就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沈槐序不是蠢货,而且全家都被下放到他们村了。 说的简单粗暴点儿,他们全家的命,都在他们闺女的手里面攥着呢! 他敢搞事儿试试? 想死啊? 池父池母这么一想,悬着的心就放下了,“行,你准备让他什么时候来家?” 欺负闺女的坏种上门,他们怎么也得好好“招待”,否则怎么配做她爹娘? “明天早晨。”池青釉兴奋的摩拳巴掌,“不请客,席面那些都不用准备,不过接亲的礼仪习俗不能少,娶赘婿跟娶媳妇儿一样的。” “我们这儿接亲有没有类似什么坐簸箕磨性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习俗啊?娘,你给沈槐序都安排安排。” 那王八蛋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呢!明天必须狠狠给他一个下马威才行! “那当然有了。”池母宠溺的刮刮池青釉的鼻梁。 “鬼机灵!” “满肚子馊主意!” 让沈槐序这个向来高高在上大少爷做赘婿,还跟小媳妇儿似的,做那些早就被抛弃的差不多的封建陋习,还不得把他给气死啊? 池青釉嘿嘿笑,看向一旁站着的仨弟弟。 “到你们发挥作用了,都有啥主意?” “说说看?” “咱们合计合计。” 众人拾柴火焰高,保证让那王八蛋终身难忘。 仨弟弟见池青釉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整沈槐序,顿时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他就说他姐姐肯定不是那种为一点儿美色就折腰的花痴! “隔壁村的新媳妇儿进门要给全家擀面条!”老二池青山率先兴冲冲的开口。 “前村的新娘要跪着迎接来吃喜酒的宾客。”老三池青海紧随其后。 老四池青书也不甘示弱,“咱们村的女孩出嫁,爹娘要往外面泼水。” 几人七嘴八舌的讲,听的池青釉兴奋的脸都红了。 “好好好。” “还有吗?” …… 等他们把具体安排商量好外面已经天黑了。 池母起身做晚饭,池父也跟着起身,准备去村里找那俩小混世魔王。 他们俩每天早晨出门,玩儿到晚上都不带回来的。 遇到谁就在谁家吃饭,困了就随便进谁家睡觉。 村民个个哄着他们,就差把他们当祖宗供着。 就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能把村民惹得,隔三差五就跑过来找池青釉告状,顽皮捣蛋的程度可想而知。 池青书他们闲着没事,怕自家老爹抓不住俩崽子,就打算跟着去帮忙。 还没来得及出门呢!就看见陈建功的父母兄弟,和池红梅的父母兄弟过来了。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黝黑的脸上满是羞愧。 俩畜牲不懂事,他们做爹娘的可不能跟着糊涂。 “青釉……”池二婶都不敢看池青釉的眼睛。 “是二婶不好,二婶没教好红梅让你受委屈了。” “你放心,二婶一定会好好收拾她的。” “这是二婶的心意,你拿着补补身体。” “往后你缺什么短什么尽管跟二婶说,二婶能做到的肯定不会推脱。”她说着就把手里的钱塞给池青釉。 “这是我们的,村长,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们没教好陈建功那畜牲,您要打要骂我们全家都不会有怨言。”陈家人也赶忙上前,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池青釉一怒之下针对他们,他们家的好日子就彻底到头了。 池青釉也明白他们的心思,“一人做事一人当,陈建功和池红梅做的事跟你们没关系,你们攒点儿好东西也不容易,都拿回去,我的赔偿让他们俩自己给,差的就从后面的分红里扣。” 两家人一听这话,心顿时放到了肚子里,可脸上的羞愧却更甚了,村长这么明事理,可他们家那畜牲……这都做的什么孽啊? 池家三兄弟看着他们,重重的冷哼。 “我姐好说话,我们兄弟可没那么好说话。” “谁再敢欺负我姐,我绝对让他全家不得安生。” 这是提醒。 也是警告。 池父敲敲烟枪,“行了都回去吧!” 他们家分配的很好,红白黑脸都有人唱。 等他们两家人离开,躲在旁边的小豆丁就出来了。 都穿着蓝色上衣,配黑色的背带裤,两张脸完全是沈槐序的缩小版。 尤其是那个男娃娃,光看那双滴溜溜直转的眼睛,就知道他的脑袋有多好使。 池青釉一看见这两张脸就会想起沈槐序多可恶,板着脸阴阳怪气道,“呦~这是哪儿来的小乞丐?爹,快把他们撵出去吧!脏死了!” 妹妹池稚鱼一听这话就委屈巴巴的瘪嘴: “呜呜~” “妈妈不要鱼鱼~” “鱼鱼好可怜呀~” 声音软糯糯的,配上那张肉嘟嘟的脸,三两句话就把池父的心融化了,要不是池青釉抓着他的胳膊不放,他绝对已经把人抱起来了。 哥哥池聆野拉住她的手霸气的拍拍胸口:“没事,哥哥挖蚯蚓养你呀!肯定让你每天吃的饱饱的。” “哥哥好厉害~”池稚鱼满脸崇拜的看着他,乌黑的眼睛清澈明亮。 池青釉:“……” 池父:“……” 池家三兄弟:“……” 第5章:让我弯腰做什么?亲亲? “池聆野!!!”池青釉肺都要气炸了,“蚯蚓是人能吃的东西吗?我说过多少回不许给妹妹乱吃东西?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 “还有你!池稚鱼!”她说完又转头去训女儿,“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哥哥给你什么你都吃?改明儿他让你吃屎你吃不吃?” “不至于不至于,小野这可不至于哈!”池父怕池青釉怒火上头打孩子,“小鱼也不会这么笨的。” 可池稚鱼却乖巧点头,挨个回答池青釉的话。 “不知道呀~” “吃的呀~” “哥哥给的都要吃~” 池父听的直拍脑门儿,这傻姑娘到底随谁呀? 池青山兄弟三个也是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他姐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女人,小鱼肯定是随沈槐序那王八! 池青釉捂着胸口一口气险些没上来,看着自己闺女满脸单蠢无辜的模样,快心机梗塞了,怎么?她装了10年的单纯可爱深入骨髓?遗传给这小丫头了?瞧瞧这蠢出天际的傻白甜模样…… 偏偏池青野这小混球,还惊讶的哇了一声。 “我们不是乞丐吗?你怎么知道我们名字的?” “还管那么多,你是我们的妈妈嘛?” “妈妈——” “我终于找到你啦~” 他扑过去抱住池青釉的腿,池稚鱼紧随其后,也扑过去抱住她的腿,还跟着夸张的大声叫喊:“妈妈——我终于找到你啦~我好想你~” 雀跃的小奶音,在盛夏的晚风中划过绵长的尾音,像浓密的糖衣炮弹,把池青釉的怒火憋堵的哑火了。 她完全没脾气,越发庆幸自己英明神武,把沈槐序赘回来带他们,否则她迟早被他们俩气的英年早逝。 —— 翌日清早,池青釉带人吹吹打打的去了沈家。 池青山他们自然没去。 赘婿而已。 去那么多人接? 给沈槐序充脸面啊? 池青釉做不出这种,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的事。 沈槐序他们是下放的,按规定就得住牛棚,前天到村里后,池青釉就安排他们住在牛圈旁的两间小屋里。 他昨天已经把要入赘池家的事儿跟他爸妈说了,他妈杨曼,听见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顿时很是激动: “沈槐序,你怎么比小姑娘还墨迹?青釉都来娶你了你还没好!” 沈槐序从屋里出来,问坐在她旁边的沈父:“我真是你跟我妈亲生的?” 对池青釉这没良心的,比对他好就算了。 他都要入赘给池家了,她还欢天喜地的。 沈纳川睨他一眼,“你觉得不是就不是吧!” 没用的玩意儿,亲手养的媳妇儿都能给养跑了。 要不是亲生的,他才不想承认自己是他爹。 杨曼撇撇嘴,“除了老娘,谁能给你生出这么张如花似玉的脸?勾引青釉一时想不开,对你犯了邪念,让你有机会得偿所愿?” “到了池家好好听话,把你那张臭嘴收收,给青釉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早日带我孙子孙女回来看我。” 想到可爱的孙子孙女,杨曼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沈槐序嘴角抽了抽,他的优点只有长的好看? 可池青釉那死丫头……好像真的挺喜欢他的脸。 他眼神幽幽,不知道又在算计些什么东西。 几人说话的功夫,池青釉已经带着迎亲的人到了。 她让村民去牛圈里拉头牛出来,好好的装扮装扮,自己进去接沈槐序。 进屋前她还有些忐忑,担心沈父沈母会怨她,逼他们唯一的儿子入赘。 毕竟沈槐序不是东西,沈父沈母对她还是不错的,她难免有些情感包袱。 可进去以后,她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沈父沈母满脸笑,一点都看不出有怨她的痕迹。 池青釉顿时乐了。 “爸。” “妈。” 她笑着打招呼。 “哎哎,好孩子。”杨曼和沈纳川高兴的应了。 杨曼眉飞色舞的冲沈槐序的方向努努嘴:“妈给你的新娘子打扮的不错吧?” 新娘?他?这都是什么鬼称呼?沈槐序一脸黑线。 池青釉却很满意,她干妈的审美还是那么在线。 沈槐序穿的很普通,白衬衫配黑裤子,可喉结上却绑着青色的飘带,瞬间就将逼格拉上去了,又野又欲,斯文败类的禁欲感满满。 “挺好的。” “谢谢妈。” “趁着有时间,有件事我要先跟你们说说。”池青釉缓缓道:“从明天开始你们得去干活了,我不能直接给你们安排轻松的活儿,公社那边有人跟我有仇,他们要是抓住我的把柄,把你们调去别的村就麻烦了。” “外面有一百斤粮食,还有洋芋跟红薯,洋葱,你们缺什么就给我说,过段时间我再给你们重新安排。” 毕竟是下放的资本家,他们能带的除了几身衣服,估计就不剩什么了。 她受过他们的恩惠,能帮的地方肯定是要帮的。 “没事,你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沈父沈母从下放那天就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毕竟村民跟公社可不会管她们是不是被陷害的。 只要是坏分子,就是他们嫌弃收拾的对象。 把该说的都说清楚,池青釉就带着沈槐序走了,刚出门就示意他弯腰。 “遵命。”沈槐序弯腰凑到她面前,唇瓣微微扬起,轻声道:“媳妇儿。” 那瞬间,池青釉几乎感觉到了他的呼吸,跟自己的缠在一起,他鼻尖擦过她的,很轻很轻、像是错觉。 可他带着笑意和调侃的低沉声线,却实实在在的,骤然闯进池青釉的耳朵里。 脸颊的温度迅速飙升,心脏也胡乱的跳,池青釉发现自己好像不会呼吸了。 她眼神慌乱,可沈槐序那层薄薄的冷淡的眼皮忽而掀起,她毫无防备地,撞进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瞳孔。 刹那间—— 她的心跳更猛了。 咚咚咚的,擂鼓似的。 看见池青釉的慌乱,沈槐序薄薄的唇瓣缓缓上扬,身体继续前倾:“媳妇儿,让我弯腰想做什么?亲亲?现在恐怕不太合适吧?这么多村民都在旁边看着呢!” 第6章:戴盖头!接新娘! 池青釉瞪眼,抬起胳膊狠狠给了他一胳膊肘,“大白天的你做什么美梦呢?” 亲他? 呸! 亲他还不如亲她儿子,反正长的一个样儿,池聆野那小魔王还比他长的嫩呢! 说着她就踮脚,把手里的东西盖在沈槐序头顶。 沈槐序感觉眼前一晃,接着看东西都变成了红色。 他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盖头。 红色的。 江母昨晚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古董,长度刚好到沈槐序胸口下面的位置,材质是薄薄的纱,隔着盖头也能看清沈槐序的脸。 特别好! 妙的很! 村民能看清沈槐序,沈槐序也能看清村民的表情。 从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变成赘婿不说,还被村民们当猴子似的围观,以沈槐序向来骄傲得要死的个性,不得被羞的悲愤欲死啊? “乖乖给我戴好了,敢扯下来收拾死你!”池青釉看着沈槐序戴盖头的模样,笑的眯起眼睛,特别开心。 沈槐序眯眼,看她笑的像海棠花似的清丽脸蛋,拿捏着一贯慵懒的腔调: “你这么尊重我,仪式感做的足足的。” “我肯定会戴到入洞房,等你亲手给我掀开。” 他压低声音,凑到池青釉耳边暧昧的讲。 池青釉看着他,感觉他是真的不装了,以前还装,披着人皮,有点儿人样儿,现在就是完全的大尾巴狼,还是绝世大色批,看她怎么收拾的他鬼哭狼嚎。 “好啊!” “你等着!” 她皮笑肉不笑的讲。 杨曼看见自己儿子头上戴着喜气的红盖头,激动的直打沈纳川的胳膊,捂着嘴直嚷嚷:“你瞧瞧你瞧瞧,你儿子都乐成什么样了?又让他给爽到了,大尾巴狼,青釉肯定玩儿不过他,不然我改天教青釉两招?” 沈纳川听的头疼,一把将她拽到屋里面去,“祖宗,你就别添乱了,你儿子这五年过的咋样你不知道?找青釉那孩子都快找疯了,现在总算恢复点儿人样了,你别在里面瞎掺和。” 这话杨曼就不爱听了,双手叉腰瞪着沈纳川,“沈纳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嫌我多管闲事儿?” “怎么会呢?”沈纳川一阵好哄,“你听我说……” 俩人说话的功夫,村民已经牵着最壮的牛出来了。 还往牛角上面,绑了一朵超级大的大红花。 他们村长接亲,排面肯定要做的足足的。 “请吧?” “沈槐序同志?” 池青釉勾唇,单手得意的背在身后。 坐惯小汽车的金屁股,能骑的惯大公牛吗? 沈槐序看池青釉那志得意满的小眼神,就知道她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可惜,怕是不能让她如愿了。 他单手撑着牛背借力,很容易就跳上去了。 坐的特别稳。 姿势很优雅。 风微微吹起他的盖头,他的脸半遮半掩,看不到正脸,光是一道身影和下颌的线条就足够浮想联翩。 可嘴角却微微扬起,眉眼间满是散漫,好像压根没有把她这些招数放在眼里,根本不带怕的,给池青釉气的后槽牙都咬碎了。 她讨厌沈槐序这副不把所有事放在眼里的模样。 哼! 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池青釉吆喝,“来,都吹起来,吹的越响亮越好,绕着咱们村转两圈,我池青釉今儿个招赘婿,怎么着都得好好热闹热闹,让大家见见我的赘婿长啥样儿。” 村民们听的纳闷儿,不是都已经结婚了吗?怎么突然又变成招赘婿了? 不过他们也不在乎,村长说是啥就是啥,他们当即就举起唢呐和鼓擦。 敲的敲。 吹的吹。 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声音震的整个村都能听见。 全村的人都跑出来,站在路边儿围观,不断的交头接耳讲悄悄话: “这坏分子好福气,池家可是金窝窝,他的好日子以后过都过不完。” “哎呦你想啥呢?他们前天都到村里来了,要不是出了昨天的事儿,村长可能压根都不想要他。” “我也觉得是,他们家对村长又不好,当年村长可是怀着孩子被撵回来的,再说以咱们村长现在的成就,要啥黄花大闺男没有?” “可不嘛?村长也是倒霉,遇到了池红梅和张建功这俩黑心肝的玩意儿,不然哪儿有这坏分子的事儿?” “村长有男人了,不知道多少小伙子得哭死哦!” “唉!得亏我是女的,要不我也想嫁村长。”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讲,小孩子都比较单纯了,看见沈槐序盖着红盖头,都开心的追在牛后面蹦跶。 “接新娘喽!” “接新娘喽!” “村长接新娘喽!” “不对呀!这怎么是个男新娘呢!” “村长是女的,新娘当然要男的啦!我娘说结婚都得一男一女才行呢!” “我爹说,只有没本事的男的才会嫁给女人,有本事的都是娶媳妇儿。” “哇!他没本事吗?那村长好倒霉呀!我哥说村长要配最厉害的男人。” 池青釉听见小孩子们的话忍不住扬起嘴角,越发感觉自己这主意太聪明了。 赘婿不管在现代,还是在几十年以后,对那些深受封建意识熏陶的男性,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她不信沈槐序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大少爷,能忍受的了村民异样的眼光吗? 不过沈槐序是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在眼里。 他眯着眼睛,脑子里想的是另外的问题。 他爸妈对她不好?她是怀着身孕被撵回来的? 她可真能胡说啊!她爸妈都快把她供起来了,连他这亲儿子都得靠边站,更别说啥怀孕被撵回来了,她干完坏事拍拍屁股就跑,连他身上的绳子都没给解开,想到当时自己被发现的场面,他现在都还觉得气血上涌。 沈槐序垂眸看池青釉,黑眸里闪着深沉的暗色。 她五年前给他下药,是故意报复他。 他能确定。 可原因呢? 事情都过去五年了,这事儿依旧困扰着他。 他眼窝深,眼型锐利,笑起来特别蛊惑人,不笑的时候就阴沉沉的。 对上他阴郁的眼神,池青釉顿时眉开眼笑的,感觉自己狠狠出了口恶气。 这就难受了? 以后怎么办呢? “都吹的起劲儿点儿,马上就到家了。”池青釉开心的给鼓乐队的村民鼓气。 村民也立马提了劲儿,把唢呐吹的震天响,恨不能让隔壁村儿的都听见。 此时接亲队恰好路过知青点门前,所有知青都兴奋的跑出来看,村里娶赘婿还搞这么大排场的还是头回。 夏青峰也出来了,听见池青釉的声音心头一刺。 而后看见她的笑脸,心脏像是被蚂蚁啃食似的。 第7章:早知道当年把你呲地上 她笑的这么开心…… 是喜欢那坏分子吗? 夏青峰心里满是苦涩,薄唇抿的紧紧的,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拳状,手背乃至手腕上,全都青筋爆起。 他是三年前下乡的,也是村里的知青里学历最高,懂得最多,家世最好的。 这几年一直跟池家老二池青山一块儿负责养殖场。 刚到村里,他就挺好奇池青釉这村长的。 因为前锋村,跟他的了解到的农村完全不同。 20岁的女孩当村长,村里还有各种挣钱的营生,家家户户的收入都不低。 后面慢慢接触以后,他发现池青釉真的很好,完全被她的想法和见识折服了,也慢慢的喜欢上了池青釉。 村民还常常调侃,说他和池青釉很般配。 名字都带有青字。 夫唱妇随。 可一旦跟池青釉结婚,他就永远不可能回城了。 池青釉和回城,就像天平的两端,他无法平衡。 他万万没想到,会突然杀出个沈槐序来。 阳光很明媚,刺的夏青峰睁不开眼睛,他抬头,看到坐在牛背上,穿着白衬衫盖着红盖头,活像打了胜仗回来的沈槐序,心头的酸涩和刺疼也更加难忍。 沈槐序也注意到了他,随意扫了两眼就收回视线。 脸挺丑的。 她不喜欢。 而池青釉,压根就没发现夏青峰在看她,欢天喜地的把沈槐序接回了家。 池青山等在家门口,远远的看见接亲队伍回来了,连忙跑回家:“爹娘,我姐把那王八蛋接回来了。” “哎呦,看看我头发,我头发乱了没有?” “看看我衣服?不会给青釉丢人吧?” 池父池母打定主意,要狠狠给沈槐序一个下马威,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想乱,屋里顿时一阵兵荒马乱的。 不过等池青釉大摇大摆的带着沈槐序进门,他们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好了。 池母穿着暗红色褂子,头发在背后挽成发髻,一脸的严肃和冷冽。 池父更别说了,看沈槐序的眼神像是看杀父仇人。 池家三兄弟也很严肃,分别站在他们的身边。 就连池聆野和池稚鱼,也板着胖嘟嘟的小脸蛋,握紧小拳头瞪着沈槐序。 别看池聆野是小魔王,池稚鱼是听他话的小笨蛋,俩人经常把池青釉气半死,他们俩还是很爱池青釉的。 昨晚池青釉把自己跟沈槐序的事情跟他们一说,他们瞬间就义愤填膺的,要不是池青釉说,沈槐序从明天开始就住他们家了,有的是报仇雪恨的机会,他们俩昨晚都跑去找沈槐序算账了。 看见沈槐序进来,池聆野立马就忍不住了,咚咚咚的跑过来给了他两脚,仰着脑袋气势汹汹的跟他宣战: “坏蛋!” “你完了!”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池稚鱼也迅速跟上,踹完还学她哥哥说话,“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哼!”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鼓着嫩白的腮帮子,高高的扬起脑袋瞪向沈槐序。 可顶着张粉雕玉琢,活像跟池青釉缩小版的脸,非但丝毫威慑力都没有,还让沈槐序的眸子里染了笑意,胸腔里有种微妙的感觉,有些兴奋,也有些惊奇,具体的他也没办法形容。 池聆野他也喜欢,可他更喜欢池稚鱼。 俩孩子凭借容貌,在他这儿迅速有了地位的参差。 他静静看着池稚鱼,薄唇扬起愉悦的弧度。 好可爱。 池青釉给他生的。 哪怕昨天就已经知道俩孩子的存在,可跟亲眼见到的震撼是完全不能比的。 这种惊喜的认知,如同电流瞬间贯穿心脏,在沈槐序胸腔里猛烈震颤,随即化作滚烫的暖流奔涌向四肢百骸,激得指尖神经末梢都微微战栗——仿佛每个沉睡的细胞都在这一刻被唤醒,让他浑身徜徉着幸福的气息。 池青釉看的很不顺眼,直接把池稚鱼抱起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顺势把池聆野也拉了过去,一点都没有要教育他们的意思。 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拼命生下来的儿女,当然必须完全向着她这个亲妈。 为什么要阻止? 为什么要教育? 沈槐序不是厉害吗?那就好好的跟他们斗吧! 沈槐序看见她的态度,就知道是她教唆的,还没少给她家里人说他的坏话。 因为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挺像看仇人的,个个眼神里都憋着股要整他劲儿呢! 池青书是家里年纪最小的,今年刚十五岁,也是想整沈槐序的心最强烈的,他迅速去厨房泡了茶,放在托盘上端过来,扯着嗓子道: “新夫给公婆敬茶。” “请吧?” “沈大少爷。” 他阴阳怪气的嘲讽,可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期待。 沈槐序的心眼儿多的跟筛子似的,随便扫一眼,就知道这茶杯肯定有猫腻。 可他还是接过茶杯,恭恭敬敬的跪下道:“爸,女婿沈槐序给您敬茶。” 有句话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池青釉这死丫头撒的谎话迟早得付出代价。 他有的是耐心。 等得起。 而且低头娶媳妇,抬头嫁闺女,他要娶人家的女儿/姐姐,让人家认可他,他肯定也得经受考验。 池父看他跪的端正,手指头都被搪瓷杯给烫红了,却连眉头都没有皱,忍不住感慨,真不愧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不卑不亢,识时务,耐力也顶尖儿,要是走正途到哪儿都不会差。 可惜…… 骨子里是禽兽! 想到池青釉说,俩孩子是被他强了才有的,池父的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池父故意没及时接,任沈槐序双手举着茶杯。 池青釉看的爽快极了,嘴角的笑容挡都挡不住。 池稚鱼很兴奋,摸着她的脸软声夸赞,“妈妈,你笑起来好漂亮的~” “那当然。”池青釉也不是谦虚的人,“你妈妈我,可是咱们村的村花呢!” 不是她吹,十里八村,就没有谁比她更好看了。 不过这也得益于她妈,池家人就没有长的丑的。 哪怕她爸都四十多了,也是帅气的中年大叔。 池聆野嗤之以鼻,“小鱼儿你是马屁精。” “咱妈哪里好看?” “明明是母老虎!” 池青釉气炸了,这死小孩嘴巴这么欠呢?她忍不住把碍眼的池聆野踹开。 “跟你爹一个死样儿,嘴巴跟吃屎了一样臭,早知道当年让你呲地上。” 池家人显然已经对池青釉时不时的粗话习惯了,连眼睛都没有眨。 沈槐序昨天也见识了,知道她已经不是以前乖巧听话的池青釉了,可听见她的话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 怎么就跟他一样了? 还呲地上? 她当时那么起劲儿,能想起来这茬儿吗? 第8章:爹,女婿沈槐序给您敬茶 当年池青釉这狠人,不但给沈槐序下了药,自己还也磕了两包,用她自己的话讲,要是不嗑药,她对这张欺负了她整整十年的丑陋的脸,实在下不去嘴。 得亏破系统跑路前,还良心发现给她强化了体质,否则以沈槐序都腿软腰酸了好几天的程度来推断,她能站起来都能困难,更别说还精神十足的跟爹妈回家了。 原因很简单。 沈槐序被绑住了。 全程都是她脐橙。 池聆野显然是跟池青釉斗智斗勇惯了,站稳了,就挺着小胸脯反驳她,“谁跟他一个死样儿?池青釉,你是当妈妈的,怎么能用这么恶毒的话说自己儿子?” 他已经四岁半了,说话吵架那都不在话下,时常把池青釉气的跳脚,不然他也不会被叫小魔王了,不过这把池青釉一点儿都不生气,反正拉踩的又不是她。 她眯眯眼,“娘错了,娘下次注意哈。” 说完就去瞅沈槐序,看到他不断抽搐的嘴角。 爽! 爽呆了! 沈槐序是真的纳闷儿,自己到底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她这么恨他? 收回思绪,沈槐序又把搪瓷缸往头顶举了举,对池父大声的道:“爹,女婿沈槐序给您敬茶,请喝茶。” 池父瞪他一眼,“没事那么大嗓门儿干什么?我的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说着他接了茶杯,随意的抿了两口还回去,接着从怀里掏出个红封给沈槐序。 沈槐序伸手接过。 “谢谢爹。” 他的皮肤很白,被搪瓷杯烫红了特别明显,又伸手端另一杯茶时,池青书看的眼睛都笑眯了,俩哥哥脸上的表情比他含蓄一点儿,不过可能明显看的出很舒爽。 敢欺负他们姐姐,以后有他的好日子过呢! 可沈槐序却波澜不惊,连眼睛都没眨。 池青釉挺纳闷儿的,他这五年修炼啥神功了?以前她不小心把水溅他手指上,明明都不怎么烫,他都要夸张的一天抹无数遍药,还要用绷带包扎,啥都让她伺候,说她做的孽她得负责。 这是识时务呢? 还是憋着坏呢? 她完全看不懂。 这时沈槐序已经端起了另一个搪瓷杯,恭敬的跪着递到池母面前:“娘,女婿沈槐序给您敬茶。” 池母立马就接过来了,茶杯里的水都已经晾凉了,拿乔没有任何作用。 她板着脸训话:“你既然进了我池家的门,做了我闺女的赘婿,以后就要好好的相妻教子,上孝敬公婆,下伺候妻子,照顾孩子,料理家中的大小事物,这些我以后都会慢慢的教你,做不好,我这婆婆可不饶你。” “好的,谢谢娘。”沈槐序答应的爽快。 可他越答应的爽快,池家人就越是不爽。 他们要给池青釉出气,他啥感觉都没有,他们这不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了吗? 家里心眼最多的老三池青海慢悠悠的开腔:“娘,要不让他先去做早饭吧?小野和小鱼还饿着肚子呢,家里的事慢慢讲,不急。” “跟我来吧!”池母起身领着他往厨房去。 几个兄弟也呼啦啦的,全都跟去了厨房。 池青釉也抱着女儿,屁颠屁颠的去看热闹。 沈槐序是不会做饭的,连厨房都没进过几回,更别说她家还是需要用柴来烧火的土灶,她看他怎么做。 池家的房子前年刚重新翻修过,还加盖了三间,厨房是池青釉设计的,地面和灶台都是水泥做的,还有一排大大的窗户,很是亮堂。 池母进门就直接拿盆,舀了几碗白面和包谷面,倒在盆里面,转身告诉沈槐序:“我们这儿的规矩是,新媳妇儿做饭第一顿要擀面条,你先把面和成面团,我再告诉你怎么擀。” “好的,娘。”沈槐序示意自己知道了,哪怕被全家老小盯着也丝毫不见慌的。 池青釉暗骂他厚脸皮,结果下一秒他就看她了,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 “看我干啥?” “揉你的面!” 她故意粗声粗气的,增加自己在他面前的气势。 沈槐序失笑看她,“我们的结婚仪式还没完成呢!你不帮我把盖头取下来,我怎么看得见揉面?” 池青釉眯眼,这是在点她让他戴盖头的事?他当她给他揭一下盖头会羞耻? 呵! 笑话! 脑子有病! 随手把怀里的池稚瑜塞到池青山的怀里,池青釉一把掀开沈槐序的盖头。 沈槐序的脸,刹那间,闯入池青釉的视野,喉结上绑着的青色的丝带车,衬托着他锋俊的五官,那双狭长的黑眸勾着蛊人的浅笑,一眨不眨的盯着池青釉看。 刚刚盖着盖头看不清,这张脸的杀伤力还不明显。 别说池青釉了,就连池母都看的晃了下神。 这王八蛋的脸,是真的真的好看呐! 比她老头年轻…… 呸呸呸! 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哪儿能跟她老头比? “行了,别磨叽了,全家人还等着吃早饭呢!”池母恶狠狠的瞪他。 沈槐序点头说好,撸起袖子转身去洗手,怕他们找茬儿说他不干净,特意用肥皂好好搓洗了几遍,结果又惹的池家三兄弟不满了。 “娘们儿兮兮的,谁家男人这么洗手?” “哎呦……我看的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们说话毫不避讳,沈槐序听的清清楚楚,洗干净就擦手去揉面了,反正他不管做什么他们都会挑刺。 池青釉很兴奋,以前她也是这么让沈槐序挑刺的,她做什么他都觉得不满意。 现在他能理解,她当时被嫌弃挑刺的感受了吧? “好好做!” “别偷懒!” 池聆野凶他。 池稚鱼应声虫,也跟着瞪大眼睛吼道:“别偷懒,否则我让叔叔打你!” 沈槐序眯眼,低头看了眼对他张牙舞爪的小崽子,深邃的眸子里趣味很浓。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继续在池母的指导下揉面。 池家三兄弟懒得看,他们老娘可不是省油的灯。 “走吧小野,二叔带你出去踢球。” “哦——踢球了!”池聆野欢呼雀跃的走了。 池稚鱼也被抱走了,外面很快响起了他们的笑声。 厨房里只剩下池青釉、池母跟沈槐序三个人,池父刚刚已经出门去晒谷场了。 他是负责农活这块的,他们村夏天五点上工,村民都等着他给安排活儿呢。 “加水,揉,一次性不要加太多水。” 池母指导的挺仔细的。 粮食珍贵。 浪费可惜。 沈槐序也有悟性,头次揉面就像模像样的,很快就把面团揉的很光滑了。 池母看太阳都很高了,担心饿着自己的宝贝孙子,也没打算让沈槐序一次性就把做饭给学会了,“闺女,你教他擀面条,我去炒菜,否则这早饭得吃明天了。” 说着她又瞪沈槐序,冷脸给他立规矩,“好好学,以后这些都是你的活儿!” 第9章:就你这怂样,给我姐提鞋都不配 池母说着就提了篮子,到菜园里面摘菜去了。 池青釉拿着擀面杖,敲敲沈槐序跟前的案板,“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擀面,你想饿死我们全家吗?” 沈槐序侧头看她,问出自己困扰五年的疑惑。 “池青釉。” “你为什么恨我?” 这句给池青釉听笑了,他还有脸问她为什么恨他?自己做过的事自己不清楚?果然长的好看就是不一样,被人看的多了,脸的隐形厚度让人根本无法想象。 “恨你没把池聆野那小王八蛋呲出去,种在我肚子里让他折腾我!” 这借口太拙劣了,沈槐序垂眼看她,视线相碰的瞬间好像一下跳进深潭里。 他眉骨高,眼型是桃花眼跟丹凤眼的结合版,既有着剑锋般的狭长锐利,眼尾稍稍上扬,垂眼看人时,角度特别蛊惑深情。 看的池青釉很不舒服,她一把掐在沈槐序的腰上。 “你看我干什么?” “子债父偿!” “你别想躲!” 知道池青釉不想说,沈槐序也不着急追问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挠了挠,拿捏着慵懒调侃的腔调,“别对我的腰爱的那么用力,留下后遗症你以后没得玩儿了,到时可没有后悔药吃。” 池青釉秒懂,迅速把手从沈槐序腰上抽出来,又一把拽住他的领口,将他拽的弯腰与她视线平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色批?满脑子都是男女那点事呢?” “怎么?” “被我强上瘾了?” 沈槐序笑的坦然,“你怎么这么聪明呢?不过,你的瘾似乎比我厉害很多,我也就自己随便想想,你都直接把我抢回家做赘婿了。” 池青釉听完他的话,想到他这两天黏糊的劲儿,惊的浑身骤然一激灵,顿时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沈槐序!” “你他妈变态啊!” 先前只是嘴炮怼沈槐序,她这会儿是真的慌了。 这丫的是死变态,她五年前非但没能扳回一局,还让这狗东西给爽到了! 难怪她让他做赘婿,他接受的挺愉快,在他眼里不就是她主动送上门吗? 完了! 完了完了! 那招走的不高明。 “还不是让你带的?我以前多正常你不清楚?你五年前不搞那出?我能咬牙切齿念你五年?能在日复一日的胡思乱想中跟着变态?沈槐序语气幽幽,眼睛眯起,灿烂的阳光在他眼里,铺出明媚灼热的浓郁宠溺。 池青釉气炸了,正常人遇到这种事谁不是咬牙切齿?能变态的爱上,证明他原本就不是啥正经人,他还好意思倒打一耙怪她带的? 她哪里变态了?她只是想报复他好不好? “对对对!” “我就是大变态!” “落到我手里,你就等着被我玩儿死吧!” 池青釉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沈槐序的脸挠花了。 沈槐序忽然笑起来,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动,可能定是离得太近,池青釉感觉那阵震动微妙地传了过来,她感觉沈槐序在嘲笑她,以前他也是这样的。 可还没等她炸毛,就听见沈槐序又接着道:“我知道你觊觎我很久了,让我当赘婿,就是为了方便玩我,我早都做好心里准备了,你想怎么蹂躏我,我都配合,保证丝毫不带反抗的。” 伴随着他低低的笑声,这些话暧昧又提醒极了,池青釉感觉胸腔都快要炸了。 谁觊觎他? 谁? 真不要脸! 不是说六七十年代的人都很纯情羞涩吗?怎么沈槐序这王八蛋这么奔放? 她们到底谁是现代人?他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面对沈槐序,她总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能伶牙俐齿的反击。 “那你就好好等着!”池青釉才不会让他如愿呢! “赶紧做饭!” “全家都饿了!” 她松开沈槐序的衣领,抬腿狠狠的踹了他两脚。 还别说,挺疼的,她这两年的力气见涨,沈槐序转身再次把手洗干净,把面团从盆里拿出来,这回很老实,没有再逗弄池青釉,池青釉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进门第一天,总要给爹娘留点儿好印象的。 十来分钟后,他的面条成功的擀出来了。 说不上太好,但对第一次做饭的人来说不错了。 池青釉是真的很嫉妒,这种天生就像是开了挂,做什么都比别人优秀的变态。 以前她在沈家时,没少被他嫌弃是笨蛋,他还说她蠢,以后要是生了孩子,智商肯定不会高,也是笨蛋。 想到这儿,她就想到了自己憨憨的闺女…… 他爹的! 都叫什么事儿? 隔了几年的子弹,再次射中池青釉的眉心。 她气急败坏,往沈槐序的酸汤里狠狠加了几勺盐,辣椒和醋也没放过。 最终饭菜上桌时,沈槐序看着自己碗里红的明显不正常的酸汤沉默了,她的手段还是这些小儿科的,不过这回他没有借口不吃了。 池母瞪着他,“你不吃是什么意思?嫌弃我们池家的饭菜比不上你沈家的?” 池青书拱火,“人家在京都吃的可是山珍海味,肯定看不上咱家的饭菜了。” 池青海:“那就别吃,直接去簸箕里面跪着吧!” “老规矩还是没错的,新媳妇儿进门就得磨磨。” “否则都认不清自己,还把自己当大少爷呢!” 池青山:“现在就去,跪够四个小时再起来。” 他们都看得出来,沈槐序的酸汤有古怪,可那又如何呢?他们就是要让他吃。 沈槐序解释,“我没有嫌弃饭菜不好的意思,就是突然有些感慨,原本我以为到这儿要吃糠咽菜饿肚子,完全没想到还能有面条吃,我已经不是什么少爷了,以后只是青釉的丈夫,还请爹娘和几位弟弟别嫌弃我笨,教我应该怎么为人丈夫,我会好好学的。” 他的姿态放的很低,池青釉听的直撇嘴,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跟现代那些黑心老板一个鬼样,装的老实。 几个弟弟也一样,内心都对他嫌弃透了。 还装啥呢装?当他们不知道他是啥德行? 池青书冷哼,“就你现在这鬼样,给我姐提鞋子我们都嫌弃你,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好好调教你的。” 第10章:嘴巴太闲就多吃点儿盐吧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要收拾沈槐序,可沈槐序还一副很感激的模样,“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池青釉白眼翻上天,说他胖他还喘上了,干爹干妈那么善良大度的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大尾巴狼呢? 池聆野跑到厨房去,搭板凳把盐罐子抱过来,当着沈槐序的面儿,又往他的面里面加了满满两勺盐,“你的话太多了,吵死我了,嘴巴闲的慌多吃点儿盐吧!” 他甚至因为身高不够,伸着胳膊也够不到桌子,还是爬到沈槐序怀里,坐在他腿上把盐加进去的。 论嚣张全家他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噗——哈哈哈哈!”池青釉瞬间笑喷了。 她儿子还是很不错的,也不是只会气她。 其他人也没忍住,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好孩子,不愧是她女儿/姐姐生的,聪明劲儿一模一样的,小小年纪就有这重气魄,等长大了肯定跟他妈妈一样有本事。 沈槐序嘴角抽了抽,真是他的好大儿啊!不但下手丝毫不留情,这嘴也毒的舔舔嘴唇都能毒死自己吧? 池青釉看着他的表情,顿时笑的更欢快了。 青出于蓝。 而胜于蓝。 有她宝贝儿子在,沈槐序这王八蛋有的是苦头吃。 沈槐序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拽的二五八万,还一脸嚣张的好大儿,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白白嫩嫩的脸。 感觉挺好捏的,跟他妈妈小时候的手感特别像。 可小家伙却恼了,一巴掌拍上他的手背。 “谁准你捏我脸的?” “嘴欠手也欠!” “吃你的饭!” “不吃以后都不给你吃!” 他小屁股一撅,放完狠话就从沈槐序腿上滑下去,咚咚的跑到池青书跟前。 池青书一脸开心的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好,殷勤的拿起鸡蛋给他剥。 政策只允许每家养两三只鸡,可村里有养殖场,池家是从来不缺鸡蛋吃的。 池稚鱼坐在池父怀里,激动的拍桌子,“你不吃,以后都不给你吃饭饭!” 她拍的很用力,脸蛋上肥嘟嘟的肉也跟着颤。 奶凶奶凶的。 威慑力没有。 可爱是十足十的。 沈槐序被萌的眯起眼,恨不能把她抱到自己怀里。 给池父心疼坏了,连忙抓起她的手查看,“小祖宗你咋能拍桌子呢?快给爷爷看看,手手拍疼没有?” 池母也很紧张,连忙去看她的手,“哎呦都红了,你个死老头子,瞎眼了啊!你怎么看的孩子你?” “怪我怪我。”池父着急的眼睛都红了,握着池稚鱼的手不断的给她吹。 池青海他们也很着急,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我看看我看看,哎呀你别挤,先让我看看……” 几人着急的挤来挤去,差点儿没给桌子挤翻了。 池青釉看的很无奈,这是又搞的那出啊? 实际池稚鱼都不觉得疼,看见他们都围过来了,很是着急,“我不疼呀~不疼~爷爷你别哭哇~别哭~” 到最后她直接急哭了,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池聆野急的不行:“小鱼儿都被你们弄哭了。” 这小子是皮了点儿,可也把自己妹妹当眼珠子看。 池青釉看不下去,把她从池父怀里抢过来解释: “你们别总大惊小怪,她只是小又不是傻,自己不知道疼吗?她没哭就没事,瞧瞧给你们紧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玻璃做的。” 池父和池母这些年一直自责把池青釉弄丢了,找到以后就当宝贝疙瘩宠,可没过几天池青釉又说怀孕了,他们更是自责,要不是他们疏忽大意,女儿哪儿会丢了这么多年还被欺负怀孕? 愧疚加上疼爱,让他们恨不得把啥都给池青釉。 说句夸张的,池青釉上厕所一家人都等着递纸。 还能因为递纸这事儿,闹的不可开交打架。 池青釉被宠的受不了,跟他们抗议了很多回,他们这才慢慢的改了。 池稚鱼因为是女孩儿,他们就格外的偏爱,偏偏她还长的像池青釉的翻版,那更是不得了了,一碰到撞到有啥不舒服,全家天塌了,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池家三兄弟被池青釉一吼都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姐姐的话就是圣旨。 得听! 池父池母仗着是爹娘,弱弱的反驳:“小鱼儿上次就把手指头拍骨折了。” 池青釉:“……”突然心累的有点儿不知道该说啥,她这女儿是真的挺虎,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基因? 肯定是沈槐序这王八蛋携带的隐性基因! 她幽幽的瞪着沈槐序,恨不能抓他去做研究! 可沈槐序看着她们,锋利的五官都变得柔和了。 池家人真的很好,把她和俩孩子养的很好。 在这儿她很快乐,她的明媚和肆意是他没见过的。 这种清晰的认知,让沈槐序的心情五味杂陈。 经过这一茬儿闹的,大家面都有点儿坨了,沈槐序的面更加恐怖,泡涨的面条吸饱了辣椒、酸的醋、盐,进嘴的那一瞬间,他的味觉系统都快要被攻击炸了,更别说咽到肚子里去了。 辣椒始终占上风,他的口腔和喉咙都火辣辣的,偏偏又咸的齁咸,酸的发涩,他差点儿没忍住吐出来。 等到那一碗面吃完,他的嘴唇都辣肿了。 红艳艳的。 跟涂口红似的。 池青釉没有放过他脸上丝毫细微的表情,别提心里有多开心畅快了,沈槐序啊沈槐序,你也有今天呐?以前不是挺牛逼吗?现在怎么学会低头忍耐了呢? 池家三兄弟也看着他,脸上都带着得意。 还挺识时务。 真乖。 进了他们家的门,哪怕是龙也得给他们盘着。 池青书放下筷子,低头摸摸池聆野的脑袋,直接堂而皇之的教唆,“你后爹还挺喜欢吃盐的,小野,知道以后该怎么做吧?” 池聆野另有鬼主意,眨着乌黑的大眼睛:“不要,奶奶买盐要花钱的。” 沈槐序这时候已经没空深究什么后爹不后爹的,光是火辣辣的胃就够他受的。 池母看大家都吃完了,就冷声道:“沈槐序,把碗筷收拾完去洗了,就到院子里的簸箕里面跪着,不跪满四个小时不许起来,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能废。” 第11章:喜欢看就大大方看,偷看很猥琐 池青釉听见这话,下意识去看沈槐序的脸色。 他这人很骄傲的,骨子里还有股狠劲儿。 先前有人算计他,把他绑到京都外的破房子里,逼他给自己下跪,他被打的半死膝盖都没弯一下,事后,那纨绔被他绑过来吊着,膝盖跪在冰冷的地上,手脚淤血差点儿成了残废。 她以为沈槐序会反抗,想办法拒绝。 谁知道他一声不吭的,还很和气尊重的说好。 咋说呢! 憋闷的很。 想看到的没咋看着,不想看全看着了,咋滴?这人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 越想她越不爽快,于是沈槐序洗碗的时候,她就又偷偷溜进厨房,踹踹沈槐序的腿,仰着脑袋问:“喂?你是不是被夺舍了?以前的沈槐序被你弄哪儿去了?” 沈槐序继续洗碗,回答也漫不经心的,“那天晚上被你撕碎了,捏烂了, 蹂躏的惨不忍睹,他疯了,我就赶紧占据了他的身体。” 池青釉一脸黑线,“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呢?” “没有啊。” “我又不是恋.童癖。” 沈槐序回答的坦然,把洗好的碗放在清水里投洗,连个眼神都没给池青釉。 给池青釉气的磨牙,这狗东西说话不带她能死? “我娘让你去跪簸箕,你为什么不生气?” 这回沈槐序转头了,刚喝过水的红肿嘴唇,蒙着一层透明的波光,深邃的黑眸里漫着淡淡笑意,如同羽毛坠入湖面划开涟漪,整个人看着就像熟透的水蜜桃。 猛然撞进池青釉眼底,晃的她都看呆了。 直到听见他的笑声,才被惊的猛然回神。 她懊恼极了,暗骂这人没事儿笑那么荡漾干什么?她又不会被他的美色迷倒。 “我问你话呢!” “你哑巴?” 池青釉挺着胸膛。 沈槐序眯眼,感觉她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似的,明明就没有丝毫威慑力,还自以为自己很厉害,很凶狠。 “娘说这是规矩,我既然都入赘了就得按规矩办,有什么好生气的?” “倒是你。”他低头凑近池青釉的脸,“好关心我,我都有些受宠若惊呢!” “谁关心你?” “惊你大爷!” 池青釉气炸了,指着他的鼻子骂,“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你的脸是水泥灌的吧?赶紧把碗洗了给我出去跪着,不然我揍死你!” 她气鼓鼓的走了,沈槐序却是笑着的,洗完碗,把厨房的卫生收拾干净,就去院子里的簸箕里跪着了,脊背挺的直直的。 池家人除了池青书,都有自己的岗位和事情做。 池青书今年才15岁,在镇上读高中,现在放暑假。 原本是要干活的,现在正是农忙的时节,可池母怕没有人陪着池青釉,沈槐序这王八蛋会趁机做什么,就特意给他放假陪着池青釉。 全家人刚去上工,池青书就从屋里搬了躺椅出来,放在院里的紫藤花架下。 这株紫藤花是池青釉6岁那年说喜欢,池父特意从山上移植下来的。 精心照顾了十来年,茂盛的几乎覆盖了整个院子。 整个夏天都会开放,香味儿飘的全村都是。 也是乘凉的好地方,池青釉最喜欢在它下面睡觉。 “姐,你快过来躺下,你的指甲颜色太淡了,我重新给你染染,保证染的比二哥上次给你染的好看。”池青书殷勤的把躺椅擦干净,笑脸比阳光还要灿烂。 池青釉已经习惯全家人的互相拉踩和攀比了,坦然 走过去躺在躺椅上。 俗话说的好,不会带团队只能做到死。 她不想累死,花了五年把负责人和村民带出来了。 现在只要不是专门的负责人解决不了的大问题,或者他们不懂的东西,都用不着她出面,大部分时候,她还是挺清闲悠哉的。 染指甲要用指甲花,池母在菜园边种了一片,很快池青书就摘了些回来。 放在石臼里面捣碎了,舀出来加盐搅拌均匀。 这活他们做出经验了,竹片是成把准备好的。 “姐,我开始了啊。”池青书坐在小板凳上,拉过池青釉的手,用竹片挑了花泥放在她的指甲上,裹树叶,用线一圈圈把树叶固定好。 池稚鱼趴在他背上,看着池青釉的手眼巴巴的,稚声稚气的撒娇,“小叔叔,鱼儿也想要漂漂~” “等一会儿,小叔叔给你妈妈染完再给你染。”池青书头也不回的答她,专注的伺候池青釉的手指,力求技术把全家人都压倒。 这时池稚野过来了,扬着下巴嫌弃她: “池小鱼!” “粉指甲丑死了!” “你们俩为什么老是喜欢这么丑的东西?” 这回池稚鱼不附和了,跑过去搂着他,“鱼儿丑,哥哥好看,哥哥给鱼儿染,好不好嘛哥哥?” 池聆野嫌弃,“坐下,你真是烦死人了。” “哥哥真好~” “喜欢哥哥~” 池稚鱼雀跃的坐下了。 池聆野蹲在地上,拿了竹片开始给她染指甲,专注的好像在处理国家大事儿,动作也是非常娴熟的。 池青釉看着他,眼里的嫌弃满的都溢出来了,次次嫌弃,次次伺候,冷脸洗内裤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破嘴真是跟他爹的一样讨厌! 想到他的讨厌鬼爹,池青釉的目光就飘向了,跪在阳光下面的沈槐序。 他跪的端端正正,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情愿。 甚至见她看过来,还缓缓勾唇对她微笑。 啊啊啊! 王八蛋! 还敢挑衅她? 池青釉火冒三丈,恶狠狠的瞪了沈槐序两眼,夏天的阳光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她看他能乐到什么时候! 随即她就挪开眼神,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 沈槐序失笑,还是这么容易生气跳脚。 不过跟以前比起来,还是现在的模样更可爱。 可他这样,别说池青釉看着来气了,就连池青书看着都来气,落到仇人手里还这么放松?不是挑衅吗? 把池青釉最后一根脚趾甲放上花液绑好,池青书就凑过去跟她咬耳朵,“姐,这王八蛋有啥害怕的东西?我看不惯他这么淡定。” 池青釉眼睛一亮,压低声音对他耳语几句。 池青书听完就挥挥手,带着两个小家伙出门了。 沈槐序把他们的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眯了眯眼,这是又有什么鬼主意? 等待他们的时间,池青釉就躺在躺椅上,一边悠哉悠哉的晃着,一边瞅沈槐序,眼角眉梢的喜色,那是丝毫不带掩饰的。 沈槐序悠然,“喜欢看我就大大方方的看,别贼眉鼠眼的偷看,挺猥琐的!” 喜欢看他? 贼眉鼠眼的偷看? 猥琐? 每条单拎出来,都是能让池青釉吐血的程度。 第12章:我是你妈明媒正娶的赘婿 她气的一下子坐起来,冲到沈槐序跟前,抓着他的肩膀愤怒的摇晃,“你哪只眼睛见我喜欢看你了?哪只眼睛看见我贼眉鼠眼了?眼睛让屁崩瞎了是不是?” “你瞧瞧你,五年了也没有丝毫长进,我一说实话你就恼羞成怒。”沈槐序被晃的身体乱颤也不忘嘴贱,甚至眼神还是带着笑意的。 那模样。 真是欠揍极了。 “谁恼羞成怒?”池青釉的肥都要气炸了,双手从沈槐序的肩膀挪到脖子上。掐着他的脖子使劲儿晃。 “嘴巴那么欠呢你?你信不信我明天毒哑你?” “王八蛋! “想死啊?” 沈槐序悠然,“我哑了你的人生会少很多乐趣的,我建议你还是别这么做了,否则你肯定会后悔的。” “至于死,我现在真的没有这种极端想法,除非你现在需要我陪你殉情,那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满足你。” “殉你大爷的腿!”池青釉脸红脖子粗的,“自恋狂!王八蛋,喜欢你?你当我脑子有病吗?还殉情,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沈槐序挑眉,“你不喜欢我还给我下药?” “池青釉。” “撒谎也打打草稿吧?” “啊啊啊啊!”池青釉气的发出土拨鼠尖叫,感觉自己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被这王八蛋抓住把柄了! 她死死的掐着沈槐序,胸腔里燃着熊熊的怒火,而沈槐序始终悠然自得,被掐的快喘不过来气,也只是悠悠的提醒:“别掐了,再掐吐你一身可别怪我。” 他吃不了辣,早晨那碗面吃的到现在都难受。 偏偏她还晃他。 胃里顿时更翻滚了。 张建功和池红梅就是这会儿来的,倒不是约好的,而是在外面遇到的。 看见沈槐序跪在簸箕里,还被池青釉掐脖子,一副厌恶至极的模样,她们越发觉得村民说的是真的,池青釉压根就不喜欢沈槐序这坏分子,昨天承认他们俩是夫妻只是被逼无奈,否则当时无法收场,把他当赘婿娶进门也是为了羞辱他,这年代谁家好男人会去做赘婿? 他们的心情有些愉快,反正他们已经这样了,村民们和父母都嫌弃他们,恨不得他们立马去死,以后他们都要跟鸡屎猪粪过了。 这种情况下,池青釉过的不好也算对他们的慰藉。 池青釉看见他们,松开掐着沈槐序的手。 沈槐序起身跑到一旁,控制不住的吐了起来。 池青釉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淡淡道: “钱放下。” “人滚蛋。” 这俩家伙太晦气了,多看一眼她都嫌脏了眼睛。 池红梅气不过,“你的目的既然是为了钱,为什么非要我自己来给?我娘给的钱有什么不一样?池青釉,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这贱人知不知道,因为自己昨天拒绝她爹娘的钱,害她昨晚又挨了顿毒打? 有什么好得意的?要不是命好,投胎到了好人家,她能有机会当村长? 池青釉看着池红梅怨毒的眼神忍不住冷笑,当即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巴掌哐哐的就扇上去了,“嫌我只让你给钱太轻松了是吧?行!现在这趟赚够没有?” 说完她又是两巴掌,扇完就夺过池红梅手里的钱,直接把她踹了出去。 池红梅摔的四脚朝天,鼻血糊的满脸都是。 偏偏池青书回来了,看见她更是恼怒。 “你还敢欺负我姐?我他娘的给你脸了是吧?” 说着他就放下池稚鱼,撸起袖子往池红梅跟前走。 池红梅哪儿还敢张腔,忙不迭的爬起来跑了, 池家这伙人都是疯子,把赔钱货的丫头当宝贝,跟他们对上那就是再找打。 池青书还不解气,捡了石头朝她背上扔过去。 “以后绕道走,别让我姐在村里见到你!” “啊——” 池红梅被石头砸中,狠狠的摔了个大马趴。 池稚鱼也扔了石头,奶凶奶凶的喊:“绕道走!不然见你就打你!” 结果不小心把手上包着的树叶给弄掉了,下一秒就哭唧唧的举着手指给池稚野看:“哥哥~掉了呜呜……” 池稚野翻白眼。 “笨蛋!” “你哥掉哪儿了?” “哥哥就在这儿呀~”池稚鱼迷茫的眨着大眼睛,胖嘟嘟的小肉手还在举着。 兄妹俩智商上的差距表现的很明显了。 池青书对她们兄妹俩的对话显然是习惯了。 直接抱起小丫头,“小叔叔回家再给你弄。” “谢谢小叔叔。” “木马~” 她亲了池青书一口,乐的眉开眼笑的。 给池青书看的,感觉心都要融化了,他姐真会生,这小丫头也太可爱了,不过还是他姐最好,不然也生不出这么可爱的小丫头。 “走了小野,回家。”池青书招呼池稚野,还没进门就开心的大声吆喝,“姐,我们回来啦——” 结果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情况惊的一趔趄,差点儿抱着池稚鱼摔倒地上去。 “我嘞个亲姐嘞,你这是弄啥呢?” “咋还伺候他?” 他气的失声尖叫。 给池青釉吓得手抖,水撒了沈槐序一裤裆。 得亏水是冷水,否则沈槐序非得脱层皮不可。 “池青书你吼什么?”池青釉拍拍自己的胸口,一把将水杯塞进沈槐序手里。 池青书大步冲过来,委屈巴巴的讲:“被你吓得,好好的你伺候他干什么?” 池稚野也很不爽,板着跟沈槐序相似的脸瞪她,“要伺候也伺候我们,你伺候外人算怎么回事?” “对呀对呀。” 池稚鱼跟腔。 池青釉嘴角抽了抽,咋弄的好像她背叛了他们?她忍不住替自己辩解: “我哪里有伺候他?只是他低声下气的求我。” “我才顺手帮他一把。” 认识他那些年,每次他都是高高在上又欠揍的,难得他能低声下气的求她,她自然是嘲讽一番后就帮了。 几人说话的功夫,沈槐序已经漱完口了,吐过后,胃里火辣辣的感觉减轻了,有力气收拾自己吐的秽物,还有力气给自己挣地位。 他看着池稚野:“我是你妈明媒正娶进池家的赘婿,我们俩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全村的村民都做了见证,怎么能是外人呢?” 第13章:啧!你就这点手段? 池青釉听见这话,白眼顿时翻到天上去了,净会嘴炮的狗东西,那会儿骑着牛还不高兴呢!脸色阴沉沉的,这会儿为了恶心他们,居然还搬出赘婿的名头了,果真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要不是那俩畜牲耍手段陷害我姐,你能有机会进我家的门儿?”池青书更是听的火冒三丈,一把夺过沈槐序手里的搪瓷杯,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你做过什么好事我们都心知肚明,在我家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别惹我姐有任何不高兴,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没法高兴。” 死不要脸的贱东西,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 还夫妻? 他也配! 俩人说的都很不客气,池野更别说了,冷着小脸冲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指着墙边的兔笼,说话犀利毒舌的很:“我们把你当人,是因为你算是人,但实际上,你在我们心里,离它的距离都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兔子是池稚鱼养的,在家里的地位可高了,每天都要吃新鲜的野草和蔬菜,它吃的少了池稚鱼都得急哭,沈槐序是真的比不上它。 不过沈槐序也不会堕落到,去跟兔子比地位高低。 “它很可爱。” “我确实比不过。” 他面带微笑,“不过能进池家的门确实是我走运,我肯定会做好自己的本份,好好按咱娘说的做。” 这话是告诉池青书的,说完他就继续去跪着了。 池稚鱼听不懂,一脸懵的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 池青书被沈槐序气的,跑进屋猛灌一瓢冷水。 他从来没遇到过,像沈槐序这么油盐不进的人! 不管对他做什么,都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都能安静的受了,还能快速的恢复原样。 跟在挑衅似的。 简直可恶极了! 池聆野也不傻,知道他说的话沈槐序没放在心上,顿时胜负欲就起来了,提着瓦罐噔噔的跑进屋,拽着池青书的裤腿道:“小叔叔,你帮我把那些虫串串。”他要吓死那个王八蛋。 池青书握握拳头。 “好!” 他也正有此意。 虫不串起来,肯定一下就爬走了,还咋吓沈槐序? 甚至他还拿了家里坏掉的伞出来,把一串串的虫子栓在伞骨架上,还找了很木棍过来把伞把加长。 忙的满头大汗的,都一点儿不嫌累的。 池青釉也挺一看见伞,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就抱着池稚鱼,躺在躺椅上悠哉悠哉的晃着等着。 很快池青书就带着池聆野从屋里出来了,俩人都志得意满的挺着胸膛,双手背在身后走到沈槐序身边,唰的一下把伞打开了。 刹那间,无数的虫,从伞骨上垂下来,直接把沈槐序的身体罩在了里面。 还活蹦乱跳的虫,在他眼前蹦来蹭去的挣扎,有些直接停在他身上。 带着股独特的腥臭味,瞬间钻入沈槐序的鼻孔。 沈槐序浑身僵硬,从身体到心理都非常不适。 他很讨厌软趴趴的虫,更别说这么多虫了。 跟虫子雨似的,压迫的他的呼吸都困难。 是谁的手笔很明显了。 池青釉。 除了她,没谁知道沈槐序这个大男人,居然会怕这些软趴趴没攻击力的虫子,包括他的父母。 池青釉此时正密切的关注着沈槐序的神态,见他薄唇抿的紧紧的,瞳孔收缩,身体也明显变得紧绷,就知道他此时肯定是厌恶的。 她的心情顿时很愉悦,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喜意。 刚刚不是还很淡定吗?怎么现在不淡定了? 以前他可没少让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总算也能让他尝尝被压迫的滋味。 她眯着眼睛欣赏,池聆野和池青书同样很愉悦。 怕? 怕就对了! 池聆野双手叉腰,小模样嚣张狂妄的很。 “大少爷身体虚,晒晕还得花我家的钱,不划算,我特意做了伞给你用。” 沈槐序看着眼前,高高的仰着下巴的好大儿,感觉自己小时候要是这副鬼样,他爸妈嫌弃他也挺正常的,挨揍也挺应该的,他现在能理解他爸妈的心情。 池青书也很开心,他今年才15岁,不像两个哥哥年纪大了也有自己的事做,经过磨练性子成稳,笑的跟朵盛开的喇叭花似的讲: “我侄子心地善良,对路边的野狗都很有爱心,你也不用因为这事太感动。” “好好跪着。” “我会给你计时的。” 外甥像舅还是有道理,外甥说沈槐序比不上家里的兔子,舅舅说沈槐序不如路边的野狗,舅甥俩都挺会阴阳怪气的。 可沈槐序要是能被他们俩制住,乖乖的顶着这把虫子伞跪四个小时,他明天就该改名叫沈窝囊废了。 他看着池聆野:“你对爹的关心太过火了,你爹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孩。” “而且你奶奶让爹跪在阳光下肯定有她的道理,小孩子要听话,不能叛逆。” “这次爹帮你处理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 “不过四弟说的对。”他转头看向池青书。 “我确实挺感动。” “还是受宠若惊。” 说着他就弯腰,就地从簸箕里面滚出来,一把夺过虫子伞出门扔到鸡圈里。 也得亏他们处心积虑,否则一堆四处乱爬的虫子,还真的挺不好收拾的。 猛然天降大餐,几只鸡都高兴的扑了上去。 可池青书和池聆野俩人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怎么会有人,能厚脸皮无耻到这种地步? 池青釉没啥意外的,这狗东西那年被打的半死,都还要在对方身上过过嘴瘾。 现在能认清现状,向她爹娘低头,又是下跪,又是跪簸箕的,估计都要命了,能惯着其他人就见鬼了。 甚至扔完伞回来,他还抽空看了眼池青釉。 意思很简单: 啧! 你就这点手段? 给池青釉气的,差点儿没忍住冲上去揍他。 池聆野也很生气,小脸鼓的跟包子似的,不过他不是沉不住气的小孩儿,知道自己的嘴皮子说不过他,连反驳的话都没讲,甚至还拦住了想要骂人的池青书。 骂他干什么? 给他骂爽了多亏? 于是俩人又叽里咕噜的偷偷商量,商量好了,又拉着池青釉去嘀嘀咕咕的讲,还时不时的瞪沈槐序两眼。 沈槐序看的好笑,一直等着她们的后招。 可直到全家中午回来,她们都没有动作。 第14章:说话就说话,占我便宜干什么? 倒是池母,稀罕完宝贝闺女池青釉以后,就因为沈槐序跪簸箕起来过两次的事,再次对他做出了惩罚: “跪簸箕不能中断,你起来两次等于白跪了。” “我让你下午继续跪,你没有意见吧?” 沈槐序能有啥意见? “好。” “都听娘的。” 池母点头,“行,现在先跟我去做午饭。” 她说完转身就走,看见池稚鱼后瞬间变了脸,笑容满脸满面的弯腰抱起她,蹭蹭她的脸蛋问:“小鱼儿,有没有想奶奶呀?” 池稚鱼奶声奶气的回: “想~” “想奶奶。” 惹得池母哈哈大笑,心里跟吃了蜜似的甜。 池父也凑上去问:“小鱼儿想爷爷没有?” 池青釉同样被簇拥,她比较爱干净,刚干完活回来的池青海和池青山,一回家就立马去洗澡,收拾的干干净净才跑去找她,一个给她摇扇子,一个跟她说村里又发生了什么趣事儿,三两下就逗的她眉开眼笑的。 从沈槐序的角度,明显能看见她笑的花枝乱颤,眼睛眯的都快看不见了,跟面对他完全是两副模样,她这五年过的很快乐。 沈槐序从簸箕里起身,膝盖酸的差点儿摔倒,他坦然的坐着捏了会儿,才再次起身去厨房。 走路依旧有些瘸,但能看的出来用力控制了。 池青釉收回目光,继续跟两个弟弟说话。 这回沈槐序干的活儿没早上那么简单,又是烧火又是切菜的,光是烧火,就热的他满头大汗的,池母又存心想要折腾他,做这顿饭的时间他都在锅灶门蹲着,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吃午饭也没被允许上桌,自己端着碗在外面吃,吃完就继续去簸箕里跪着。 院门大大的敞着,只要路过就能看见他。 村民还有啥不明白?肯定是池青釉讨厌他。 否则让他跪啥呀?刚相聚的小夫妻不该正黏糊? 在这个村里,池青釉讨厌的人,就是他嫌弃的人,要不是怕脏了池家的地,她们的唾沫能把沈槐序淹死。 池青釉是故意的,往后沈槐序肯定要去各处干活,她也不可能随时跟着,当然得给村民们上上眼药了,否则谁替她看着沈槐序呢? 结结实实跪了一下午,沈槐序到晚上起都起不来,膝盖僵疼的根本不受控制。 别说优雅的走路了,就是正常走路都困难。 “沈槐序,你知道你现在走路像什么吗?” 池青釉戳戳他的胸膛,微微抬着下巴,加上逆光下琉璃色的漂亮瞳眸,漂亮的像只傲娇的波斯猫,明媚娇贵的晃沈槐序的眼睛。 他的眼里带了笑,可一张嘴还是让池青釉破防。 “说话就说话,着急占我便宜干什么?” “晚上一夜不够你用?” !!! 草! 池青釉眼珠子瞪大,一巴掌拍在沈槐序的胸膛。 他双腿酸疼,没啥力,被她这么一拍完全站不稳,身体不受控制的后仰,一屁股摔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姿势特别不雅。 认识他这些年,池青釉何曾见过他这么狼狈?刚窜到天灵盖的愤怒变成狂喜,她顿时乐的哈哈大笑:“让你胡说八道,遭报应了吧?哈哈哈哈哈……” 沈槐序静静坐在地上,看着池青釉笑的前仰后合,深邃的眸子里漫着笑意。 兜兜转转,他居然被她娶回家做赘婿了。 他很幸运。 幸运极了。 虽说有些偏差,可这点瑕疵根本算不了什么。 池青釉笑的肚子疼了才慢慢的停下来,见沈槐序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她,那张破嘴还闭上了,挺莫名的,谁知道下一秒他就道: “这可不是报应,能逗我媳妇儿笑,我很幸福。” 池青釉一秒破防,抬腿哐哐的踹了他两脚。 “狗东西!” “你幸福锤锤!” “再敢叫我媳妇儿,我打烂你这张臭嘴!” 说完她就气鼓鼓的走了,不想跟这狗东西多待一秒。 沈槐序失笑,从地上爬起来回了自己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是池家用来堆放杂物的房间,里面有股明显的霉味儿,勉强给他放了张床,明显是淘汰不要的,他坐上去就咯吱咯吱的响,感觉随时都能散架。 他的行李就几件衣服,跟喝水用的水杯,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房间还是要仔细规整的,毕竟目前来看,应该要住很长一段时间。 池青釉回到前院,池母已经把洗澡水给她弄好了,池稚鱼跟在池母脚边,看见她就害羞的讲:“妈妈~我跟你一块儿洗澡澡好吗?” “当然可以了。”池青釉弯腰捏捏她的脸。 “谢谢妈妈~” 她害羞的捂着小脸。 池聆野不在的时候,她的智商还是挺正常的。 池母看着两张相似的脸笑的嘴角咧到耳后根,瞧瞧,这是她生的漂亮闺女,那是她闺女生的孙女,她这辈子的命真是太好了。 “你赶紧洗澡吧!等下水凉了洗感冒了,娘去看看你爹他们回来没,有没有弄到啥好东西,给你补补,瞧瞧你这两天被那王八蛋气的,小脸都瘦一圈了。”说着池母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把沈槐序给捏死。 池青釉知道她娘心疼她,但也挺无奈的,才两天能瘦多少?这太夸张了。 “我哪儿瘦了?这不被您养的白白胖胖吗?” “对呀对呀~” “白白胖胖~” “可漂亮啦~” 池稚鱼郑重的点头,睁着乌黑的大眼睛,替池青釉作证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池母失笑,“你呀,就是会说好听的哄娘开心,不像那三个讨债鬼,一天到晚的不让娘不舒坦,快洗吧,娘就在外面,有事叫娘。” 她还没出门呢!池父就在外面兴奋的叫喊: “老婆子快出来看,我们抓到野鸡了。” “哎呦——” “真的呀?” 池母兴奋的冲出去,步履生风。 池家虽然有钱,可这年代买肉也不方便,从村里到镇上骑车都得半小时,不可能每天都去买肉,而且肉也是定量的,可能还会跑空。 池父和仨弟弟,为了让池青釉有肉吃,每晚饭后都会上山去挖的陷阱里看看。 “明早就炖了吧?我上次晒的菌子还有呢!” “用竹笋吧?姐爱吃。” “用山药吧?有营养!” “菌子!” “竹笋!” “山苕!” 仨弟弟争起来,比争家产还厉害,争的面红耳赤,互相瞪着对方寸步不让。 池聆野兴致勃勃的挤到他们中间提议:“明天我们再去抓两只不就好了?” 给他们仨一人一只,他还能再去山里玩儿,嘿嘿。 池父一眼就看出他小子打的啥鬼主意了。 兔崽子! 进山就玩儿疯了。 他的心脏都快跳炸了。 第15章:再说这种话把你毒成哑巴! 跟猴子和泥鳅结合出来的变种似的,进山听到哪里有声音就往哪里跑,还滑不溜秋的根本捉不住,好几次都差点儿滚到山下去,命大的被树给拦住了。 他们都吓死了,他自己还趴哪儿哈哈笑。 说好好玩儿。 要再来一次…… 池父打算等会儿好好跟自家媳妇儿说道说道,让她好好管管这兔崽子,那天真出点儿啥事儿怎么整? 池聆野还不知道自己进山的权利被剥夺了,还挤在吵的面红耳赤的仨叔叔间。 “好不好嘛?” “好不好嘛~” 他着急的问。 可谁有空理他呀?后面再抓那是后面的事儿,今天这只野鸡咋炖得说明白喽! “用山苕炖,这是我挖的陷阱我说了算。” “放你大爷的狗屁,没有我抓的虫野鸡能来?” “姐喜欢吃菌子,你们俩吵那些有啥用?” 池青釉听的无奈,在俩孩子这儿没体会过的端水,在仨弟弟这儿她都体会了。 有时候大清早起来,他们仨就给她摘野果回来了,都齐刷刷的等在她门口,她要是先吃谁的,另外两个都会哭唧唧的跟她闹腾,最终以她娘一人一巴掌结束。 她娘只断案。 从不评理。 兄弟仨谁都没意见。 果不其然,还没两秒,外面就响起了池母的怒骂: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老娘还没死呢!这个家啥时候轮到你们做主了?” “你姐想吃啥口味自己难道不知道?” “要你们讲?” “一群蠢货!” “老娘做啥孽了,要生你们这群猪来气我?” 池母无语的要死,连带池父也看不顺眼了,打完仨儿子随手拧了他好几下,给池父委屈的不行。 “好好的你掐我干啥?我哪儿惹你了?” “你还好意思说?”池母的眼珠子都瞪大了。 “没你这王八蛋,我能生这仨兔崽子?” 她爹的! 想想她就来气。 年轻时她就不想多生,这王八蛋成天缠着她,干活累的半死还要上炕,现在还敢说跟他没关系?呸! 池父弱弱的讲:“我要是没了你不得守寡吗?” 池母:“……” 听听听听! 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喉咙堵的想打人,抬腿就狠狠给了池父两脚。 池家三兄弟可不管爹娘闹不闹的,别看她们现在吵,等会儿背着他们,她们就偷偷摸摸的抱在一起了,脸都能笑烂,有啥操心的? 都兴冲冲的跑到冲凉房的门口问:“姐,你想吃山苕炖野鸡还是竹笋菌子?” 还没等她回答,又开始在外面争论起来了。 “山苕!” “竹笋!” “菌子!” 池青釉无语问苍天,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 翌日清早,天还没亮,池母就把沈槐序叫起来了。 昨晚池青山兄弟仨只要起夜就会去敲他的门。 池聆野更绝,抓了几只青蛙扔在他房顶。 呱呱的叫了半夜,叫的池母都没有睡好。 池母还以为沈槐序今天会变得很憔悴。 毕竟是大少爷嘛!跪了整整一天还休息不好,身体还能抗住那就奇怪了。 可谁知道沈槐序非但没有很憔悴,还挺有精神的,她顿时很不满意,沉着脸,冷声呵斥:“嫁为人夫了,还当是在自家?一点规矩不懂!日头爬老高了,还要我这婆婆来叫你?再有下次,早饭你就别想吃了。” “先去把衣服洗了,洗完回来扫地喂鸡做饭。” “以后每天早晨,听见鸡打鸣必须立马起床。” 池母说着就将一大篮子衣服塞到沈槐序怀里。 沈槐序扫了一眼,发现里面没有池青釉的。 不过这也正常,以全家对她的稀罕程度,她的衣服他们肯定都争着洗,哪儿会愿意让他抢他们的活儿? “好的娘,我知道了。” 他答应的爽快。 池母冷哼,走了。 等池青釉起床,沈槐序已经洗完衣服回来了,正拿着扫帚,弯腰在扫院子里掉落的叶子和花瓣。 他穿着蓝色的衬衫,身体逆着光,五官模糊不清,可握着扫帚的手背,像被削弱的阳光镀成金灿灿的,指骨嶙峋修长,像能掌控一切,性张力不经意间拉满。 死骚包! 都成阶下囚了还打扮。 想勾引谁这是? 池青釉故意找茬,“你的眼睛瞎了吗?搞出这么大的灰你看不见?想呛死谁?见过蠢的还没见过这么蠢的,你撒点水再扫啊!” 沈槐序放下扫把,走到池青釉跟前看着她。 深邃的眼睛眯着,让人看不清他的喜怒。 池青釉以为他生气了,还忍不住有些得意。 “你看我干什么?” “想骂我?” “你骂一句试试呢?” 他的脾气又冷又臭,还特别小气,以前每天几乎都要生气,而且还特别难哄,每次她都要哄好长时间,还没哄好他又生气,她经常从早晨哄到半夜三更,第二天醒来还得继续…… 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 怎一个悲惨憋闷了得。 想到自己那些鬼日子,池青釉感觉自己纯粹命大,否则早就被沈槐序这个毒舌的小气公主给气死了。 沈槐序看着池青釉得意的模样嘴角上扬,依旧拿捏着慢条斯理的腔调,一句一句回答她的话:“我看你当然是因为你长的好看,不然我怎么不看别人就看你?” “骂你就更不会了,爱你都来不及呢!” “眼睛也没瞎。” “否则怎么能看见你?” “……” 滚你妈的! “爱我是吧?”池青釉听的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恶心的直想吐,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就是几拳,“我让你爱,让你爱,让你调戏我,油腻的老东西!喝了多少斤油啊嘴巴这么滑!这五年净学怎么恶心人了是吧?” 他爱她? 呸! 恶心的小贱人! 以前压迫欺负他,现在说油腻的话恶心她,正好,她也讨厌死他了! “再说这种话恶心我,我就把你毒成哑巴!让你一辈子都没办法再说话!” “行!毒吧!毒哑我能让你开心值得。”沈槐序的语气依旧散漫。 “……” 神经病! 池青釉感觉他真疯了,以前那么骄傲,现在为了恶心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好像卑微的舔狗似的。 没招了! 她真的没招了! 第16章:蠢的要死,没见过比你还蠢的 把沈槐序狠狠一推,池青釉就憋着气走了。 沈槐序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叹了口气继续扫地,扫干净了就撸起袖子去厨房做饭。 慢慢来。 他不急。 池青釉想通了也不急,他现在也就剩嘴硬了,他能拿捏她的日子早就过去了,以后肯定是他难受,她笑。 事实也是这样,现在听到沈槐序被骂的狗血淋头,她坐在院子里笑的可开心。 “这是洋芋丝吗?这是洋芋棍!你的手是摆设吗?鸡爪子都比你的手有用!” “蠢的要死,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蠢的!” “你妈生你的时候,屁股和脑袋是不是装反了?” “噗嗤——” 池青釉没忍住笑了。 她妈骂人的功力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水平。 沈槐序活了25年,都没受过这种委屈吧? 越想她心里越美,刚刚那点儿不愉快都消失了,乐的眉开眼笑的。 池母听见闺女的笑声,顿时骂的更起劲儿了,能逗她闺女开心是他的福气。 沈槐序侧头看了一眼,嘴角也跟着上扬。 被骂就被骂吧! 挺值。 做一顿早饭的时间,他都数不清自己挨了多少骂。 到最后吃的也是自己做成黑乎乎的东西,说实话,是真的难以下咽,可他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池青釉暗骂。 装货! 也不怕遭雷劈! 她拿起碗吹了吹,喝了两口碗里的鸡汤。 鸡汤是用山苕炖的,学名叫野山药,不过味道要比超市里卖的山药好得多,炖鸡汤味道鲜的很,一碗下去感觉全身都舒坦了,看着沈槐序面无表情的脸更舒坦。 沈槐序呀沈槐序,自己做的猪食味道怎么样? 嘿嘿! 爽! 池青釉不否认自己现在有点小人得志,谁看到压迫自己的人倒霉能不开心呢? 池父池母看她开心,眼睛也笑的眯眯的,“你慢慢喝,小心烫,还有一半野鸡娘放在井里冰着,中午回家娘给你做成红烧的。” 池青书很嘚瑟,瞅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俩哥哥,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我就说用山苕炖好,你们俩非得要跟我争。” “都五年了,还没把咱姐的口味儿摸清楚。” “你说说你们俩,是不是白长我几岁?” 池青山和池青海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眼神冷飕飕的看着他,恨不能把他拉到外面去暴打一顿。 臭小子想上天啊?居然敢在姐姐面前拉踩他们! 结果他更得意了,拉过池青釉的手举起来。 “瞧瞧我染的指甲,比你们俩染的好吧?” “以后这活归我了,你们俩谁也不许抢。” 下一秒池青海就炸了,猛的把桌子一拍: “好你个池老四,说好的我们仨轮流,你不守信用插队还好意思耍横?你信不信我让你屁股开花?” “就是!” “我看你皮痒!” 池青山也跟着张腔,一把将袖子撸起来,露出长期干活练出来的肌肉,一副随时要对池青书动手的模样。 ……又来了又来了,池青釉听的脑袋都疼了。 池聆野视若无睹,淡定的喝着自己碗里的鸡汤。 他早就看腻了。 淡定的很。 池稚鱼比较傻,记忆力没有那么强悍,一脸无措,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完全不知道该哄谁好。 池母额头青筋乱跳,这群不让人省心的东西,让她闺女早饭都吃的不安宁。 沈槐序有点儿不爽,小舅子们对他媳妇儿的占有欲是不是有些太强了? 唯独池父暗暗偷笑,接着猛的敲敲桌子,摆出当爹的威严和架势训斥: “瞧瞧你们一个个的,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吵的面红耳赤的像什么样?” “以后我来!” “真是的!” “吃饭!” “谁再吵我抽谁!” “爹——”仨儿子炸了,肠子都悔青了。 他们咋忘记了,这个家还有人对他姐虎视眈眈呢? 这下好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 池母也有点不爽,幽幽的瞅了眼自己老头,凭啥染指甲的活儿以后都归他呀? 死老头子坏的很,心眼跟马蜂窝似的。 早饭吵吵嚷嚷的吃完,全家都收拾收拾去上工了。 池青釉出门的排场,不亚于古代的小姐。 讲真。 浩浩荡荡的。 池聆野和池稚鱼这对金童玉女在前面开道。 池青山给她打伞,池青海给她拎着水壶,池青书拎着饭盒,饭盒里是野果子,让池青釉饿的时候吃的,池母拉着她的手走在一边。 池父被排挤了,提着让她休息用的躺椅。 沈槐序走在最后,连靠近她的资格都没有。 村民都习惯了,也觉得池家人做的很对,谁家有这种好女儿不得供起来?个个看她的眼神都笑眯眯的,走路上纷纷跟她打招呼。 “村长好,村长今天看着好像又漂亮了。” “说的这叫啥话?咱们村长那天不漂亮?” “可不是嘛?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讲话了。” …… 一路走到养殖场,池青釉被吵的脑袋都疼了。 有时候太受欢迎了,真的还挺苦恼的。 池母是负责养蚕的,该到自己的岗位去了。 拉着池青釉的手不放心的叮嘱,“你累了就休息,有事儿就指使你弟弟做。” “青山,看好你姐,你姐中午回家要是少根汗毛,仔细老娘扒你的皮!” “你放心吧!”池青山感觉她说的很多余。 那可是他姐姐,他能不好好的看着吗? 叮嘱一番过后,池母跟池父还有池青书就走了。 还说中午要来接池青釉,然后一块儿回家吃饭。 池青釉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像是在读幼儿园,被爹妈全家送着来,还要接…… 池聆野嘀嘀咕咕的跟池稚鱼说悄悄话,猛然一抬头发现沈槐序还在,跟小大人似的拍自己脑门儿,跑过去扯扯池青釉的裤腿,又抬手指指沈槐序:“妈妈,奶奶忘记把他带走了。” 池青釉嘴角抽搐,哪儿是她妈忘记把沈槐序带走,明明是她忘记跟她妈说了。 “没关系。” “留在这儿也行。” 能让他崩溃的活儿多着呢! 沈槐序听见他们的话,顿时就明白,他们昨天嘀嘀咕咕的是想让他去养蚕,不过今天好像不用了。 第17章:我怕有人把我当哑巴 养殖场的面积比较大,从山脚到整座山都算是,是她们村最挣钱的产业。 山脚是猪牛羊的地盘。 猪舍里面有300只猪。 牛棚里有40头牛。 羊圈里有200只羊。 山上是鸡的地盘,里面整整养了2000只鸡,每天要产将近1800只鸡蛋,也是给村里创收最高的群体,毕竟一颗鸡蛋六分钱,每天的毛利润差不多有100块。 不过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也挺不容易的,毕竟穷嘛,盖房子啥的都要花钱,更别说买小牛小羊啥的,得亏池青釉每步走的,都能让村民们见到真金白银的钱,从种桑树到第二年养蚕卖钱,再用这些钱去投入其他的。 以前村里干啥都靠人,去年买了第一台拖拉机,今年五月份又买了一台,不但能犁地,运输东西,还能脱谷收割,拖拉机犁不了的山地,牛去,两相配合,耗费的人力大大减少了。 明面上的金钱收入更是肯定不用说的,隐形收入和其他方面也很是不错的。 动物的粪能肥地,每年粮食的产量增多了。 牛羊可以产奶,大部分供应给镇上的奶站。 村民家里有婴儿没奶喝的也可以低价购买。 孩子长很好。 当父母的能不开心吗? 牛还可以拉磨,磨面粉啥的再也不用人力拉。 村里现在跟五年前比,完全可以用飞速发展形容。 不管是娶媳妇儿还是嫁闺女回家走亲戚,腰杆儿无形之中都挺直了,毕竟这年代大部分人的祈求也只是吃喝不愁,她们都算脱贫了,地位和身价那是没得说的,否则村民们,也不会把池青釉当做神来对待了。 “姐,让他跟我一块去挤牛羊奶吧?”池青海兴致勃勃的向池青釉提议。 他是村里车队的队长,村里的两辆拖拉机,还有四辆三轮车都由他负责调配。 挤羊奶是额外项目。 因为每天鸡、猪、鸡蛋跟牛羊奶要一块送镇上。 “好啊!” 池青釉一口答应了。 这会儿牛羊已经被撵到外面的空地上了,十来个村民已经开始在挤奶了。 沈父沈母的房门锁着,看样子已经去上工了。 “村长,哎呦,小鱼儿跟小野也来了啊?等着。” 负责放牛的大叔,笑容满脸的从圈里抱了几只,刚满月的小羊崽出来给她。 “咩咩~”池稚鱼最喜欢跟这群小羊玩了,黑葡萄似的眼睛清润明亮,“哥哥,快来跟小咩咩玩儿呀~” 听见她奶声奶气的唤,池聆野就赶紧过去了。 他虽然臭屁了点儿,对这个妹妹还是很宠爱的。 沈槐序多看了两眼,就收获了池青釉两巴掌。 “看什么看?干活!”她恶狠狠的瞪着沈槐序。 可惜那张脸不管再怎么用力摆出凶狠的表情,落在沈槐序眼里都只有娇憨。 若不是池青山去忙了,池青海还在跟前,怕落下流氓的差劲儿名声,他那张嘴要能忍得住就见怪了。 勾唇笑了一下,他就撸起袖子去洗手,跟着凶神恶煞的池青海去挤羊奶了。 挤了好几下挤不出来,他就稍微用了点儿力。 下一秒,呲——雪白的羊奶飙的他满脸都是。 “哈哈哈——” 池青釉笑疯了。 “你怎么那么笨?羊奶是你这样挤的吗?” 池青海更嫌弃,“我家养你是吃闲饭的?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滚滚滚,青峰哥你带他去铲猪粪吧!” 他吆喝旁边的夏青峰,池青釉这才注意到他来了。 “哎?你来啦!” 她笑着打招呼。 夏青峰笑的勉强,看见自己喜欢的女人结婚了,谁还能发自内心的笑呢? 先前他还以为池青釉是真的喜欢沈槐序,才会笑的那么开心,可昨天沈槐序在池家跪了一天的事传遍了,事实到底如何显而易见,他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既可怜池青釉,明明不愿意却被算计,再次跟自己讨厌的人结为夫妻。 更恨自己摇摆不定。 否则…… 现在说那些都是废话,他定定心神。 “你跟我走吧!” 他叫沈槐序。 沈槐序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去了猪圈。 池青釉告诉俩孩子一声也跟着过去了,沈槐序可是有洁癖的,让他铲猪屎,估计比让他去死还难受,这种精彩的场面她怎么能错过? 这会儿池红梅和张建功也已经到了,正拿着铁锹,准备往猪圈里面进。 池红梅脸上的肿消了,黝黑黝黑的看不出啥,唯独眼神依旧阴森森的。 看见池青釉后,一言不发的就跳进猪圈里了。 她这辈子算是毁了,村里不会有人愿意娶她了。 可她不认命! 她还会找机会的! 张建功看看沈槐序,干裂的嘴角露出一抹狞笑。 看见池青釉过的不好,他就放心了。 谁让她没眼光,看不上那么好的他呢! 都是报应! 报应! 还有池红梅这贱人! 要不是她信誓旦旦的,再三跟他保证不会出问题,他怎么可能跟她合伙?更不会落到人人喊打的下场!这笔账他迟早也会跟她算的! 幽幽的看了眼池红梅,张建功也跳进了猪圈,一铁锹一铁锹的开始铲粪。 池青釉把俩人的眼神看的清清楚楚,忍不住皱眉。 阴沟里的偷偷看着你的臭老鼠最讨厌了。 保不准啥时候突然就会跳出来咬你一口。 虽然不会是致命伤,可也足够让人恶心。 “青峰,你跟青山两个把他们看严点,别让她们俩再惹什么幺蛾子出来。”她低声提醒夏青峰。 夏青峰点头,她不说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伤害她的人,他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俩人说话离的挺近的,沈槐序看的有些碍眼。 明知道人家结婚了,还搔首弄.姿的凑这么近,这是还贼心不死想上位呢?也不看看自己那张老脸配不配! 沈槐序冷哼,故意走到她们俩跟前道:“媳妇儿,我去铲猪屎了。” 池青釉一秒破功,“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神经病! 厚颜无耻! “我怕有人把我当哑巴!”沈槐序悠然,单手撑在猪圈的围墙上翻进去,拿着铁锹开始铲猪屎。 夏青峰敏感的皱眉,这里只有他们几个,这坏分子指的是自己吗?好好的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池青釉神经大条,更加觉得他这人莫名其妙了。 可看着他紧绷的嘴唇,和明显难受的表情,她的心情还是很美妙的,有什么比看自己的仇人痛苦还快乐? 夏青峰待了一会儿,就赶紧去做别的事儿了。 池青釉忍不住凑过去,笑意吟吟的问: “怎么样?” “铲猪屎好玩吗?” 第18章:我不用你承认,你妈妈承认就行 沈槐序的动作一顿,手搭在铁锹把上,合体的衬衫透着薄薄的肌肉轮廓,袖口粗糙地掖到肘部,冷峻的眉眼微眯,薄薄的唇瓣挂着一抹肆意悠然的痞笑: “怎么不好玩儿?这么漂亮的媳妇儿陪着。” “神仙都没我快活!” “……” 陪你妈! 池青釉感觉自己真欠,为什么要跟他说话?静静的欣赏他的嘴脸不好吗? “好玩儿是吧?”池青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那你以后每天都干这活儿,牛粪羊粪也归你铲,每天铲不完就不许回家吃饭睡觉。” 沈槐序啧了一声,表情依旧气定神闲的。 “你也不怕我腌入味,带的家里都是骚味。” 池青釉微笑,“那你跟猪一起住不就好了。” “觉得腻的话,牛羊圈也可以随便你住。” 省得碍他的眼! 完美! 沈槐序不敢说话了,他知道池青釉能做的出来。 池青釉见状冷哼,她还当他的嘴巴有多硬呢!原来也有识时务的时候。 懒得再看他的嘴脸,她就到别处巡查去了。 不过池聆野又带着池稚鱼咚咚的跑过来了。 牛羊奶挤完了,池青海开着拖拉机送食品站去了,牛羊也被撵上山吃草去了,她们俩没啥玩儿的了,就想起沈槐序这个坏蛋了。 敢欺负他妈妈,必须好好教训才行! 负责喂猪的刘大爷看见她们俩可就太担心了。 这俩太调皮捣蛋了,上次偷偷跑到猪圈里去骑猪,要不是他发现的及时,她们俩可能就被发疯的猪踩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现在想想他都还心有余悸呢! “小鱼,小野,你们俩到别处玩儿好不好?”他弯腰耐心的跟池聆野讲,就这臭小子的鬼主意最多了。 “我不会去猪圈里玩儿的。”池聆野眼珠子瞎转,直瞅猪圈里的沈槐序。 刘大爷见劝不动他,就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俩。 可给池聆野郁闷坏了,拉着池稚鱼跑到一边。 不一会儿,池稚鱼就跑过去拽刘大爷的裤脚,一脸软萌的跟他讲:“爷爷,我好想拉便便~你给我找两块厕纸过来好不好?求求你,我快要拉裤子里啦~” 刘大爷早年死了老婆,紧跟着儿子也去了,最喜欢的就是池稚鱼,一听她软萌的撒娇就扛不住了,“好好爷爷马上去给你拿纸。” 临走前不放心,还冲沈槐序吆喝了一声。 “你看着他们俩,我去给小鱼儿拿厕纸。” 到底是他亲生的种,他没道理不管吧? 他前脚走,池聆野后脚就翻进猪圈里,抓起地上的猪屎就往沈槐序身上扔,速度快的跟刨土机似的。 不是喜欢干净吗? 哼! 恶心死他! 沈槐序完全没想到,他的好大儿居然这么不讲究,愣了几秒被扔的浑身猪屎,额头的青筋都崩起来了,大跨步的走到池聆野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倒,让他在猪屎里面滚了两圈。 池聆野也愣了,下一秒就憋着同归于尽的架势,挣扎着往沈槐序身上蹭。 等刘大爷回来,看见的就是滚成屎人的父子俩。 “哎呦!” “我的老天爷!” “你们这是干啥呀?” 他急的直拍腿,连忙跳进猪圈里抱起池聆野,气的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没见过当爹的把儿子按屎里的。 池青釉正在算账,听见他的叫声好奇的跑过来,看见眼前的画面嘴角抽搐,也有点儿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沈槐序有洁癖,让他铲猪屎都要他老命了,更别说让他主动去碰猪屎了,是谁挑头干的这事显而易见。 她儿子…… 真是狠人呐! 连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都能做的出来。 眼看刘大爷抱着池聆野越来越靠近,她吓得连忙往后面退了两步,“别过来,我还有事要忙呢!” “沈槐序,你王八蛋,赶紧带小野回家去洗澡。” “不,去河里洗。”别把家里的浴桶给弄脏了。 说着她就一把抱起旁边完全看傻的了池稚鱼,转身急急忙忙的跑了,好像后面有鬼在追着她似的。 孩子洗洗还能要,可她真的受不了这份恶心啊! 池聆野撇嘴,还嫌他?他是为了给谁出气啊? 见沈槐序从猪圈出来,他就冲沈槐序伸出胳膊。 沈槐序把他接过来,夹在咯吱窝就往外走。 把刘大爷看的直摇头,接着提着桶喂猪去了。 池红梅笑了。 笑的可开心了。 有这种棒槌丈夫,池青釉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沈槐序,沈槐序,”池聆野被夹的很不舒服,像上岸的鱼在他咯吱窝扑腾,手指抠他的肚脐眼,“我不要被你夹着走,我要骑大马,骑你脖子上回家。” 沈槐序抓住他的手,感觉跟他妈妈一样手欠,总想在他身上抓两把打两下。 “还想骑你爹脖子上,你怎么不上天呢你?” “我可没爹,我爹早就掉进海里淹死了!” 池聆野小脚使劲儿蹬,另只手又去抠他的脖子,嗷着很大声气愤的嗓音。 沈槐序挺淡定的,“你爹又从海里爬回来了,你妈前天没跟你讲过这事?” “……” 池聆野气炸了! “我不承认你就不是!” “我不用你承认,你妈妈承认就行。”沈槐序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调。 回家取了衣服和肥皂,就带池聆野去了河边,自己穿着衣服坐在石头上,随便潦草的洗洗自己,就把池聆野扒的干干净净打横抱着,用肥皂给他洗头发。 动作挺轻柔的。 也很舒服。 这都是那些年,给池青釉洗头发洗出来的经验。 池聆野原本很憋闷,他想把沈槐序逼的气急败坏,沈槐序现在的模样太淡定,淡定的让他感觉很失败。 可被伺候伺候着,突然就想通了,这王八蛋肯定是在装不生气,他妈妈说了,他最是人模狗样,很会装,永远都是很平静的憋坏,实际满肚子都是坏心思。 “装货!” “啧!” 他啧声嫌弃,眼角眉梢的喜色挡都挡不住。 沈槐序被逗笑了,“又是你妈跟你说的词吧?你倒是仔细讲讲我哪里装?” 第19章:沈槐序!你在搞什么鬼? “明明就嫌弃猪屎臭,却偏偏表现的不在意。”池聆野有理有据的讲。 沈槐序点头,“对,我这人比较好面儿,实际心里恶心的都快吐出来了。” “伺候你更不情愿了,我在家就没干过这活。” 池聆野顿时更快乐了,得意洋洋的晃着小脚。 他赢了! 他整到这王八蛋了! 要是有尾巴的话,现在保准能欢快的摇起来。 到底才满四岁,再聪明也比不过沈槐序这老狐狸。 “你妈除了说我装,还跟你说我什么了?”沈槐序悄咪咪的打听,趁他现在挺乖的,而不是像过年的猪一样难按,迅速给他洗干净。 “你自己有什么毛病,你自己不清楚吗?”池聆野满脸嫌弃的瞅他,一副他没有自知之明的模样。 “……” 沈槐序暗骂。 臭小兔崽子! 他要是能摸透他妈的心思,能找她们五年?早就搂着他们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 还没到中午,池聆野在猪圈里打滚的事儿,就在村里面传遍了,沈父沈母听的嘴角直抽抽,他们的孙子,爱好挺特别的呀? 知道是为了糊沈槐序,顿时就乐的合不上嘴。 好小子! 能制的住他爹! 她们很遗憾没有看见池聆野往沈槐序身上糊猪屎,把沈槐序气的跳脚的场面。 今天他们上工去了,哪怕池青釉提前打过招呼,让池父给他们安排轻松活,她们俩也累的不轻。 毕竟好些年没干活了,更何况是顶着大太阳。 不过现在的局面,已经比他们想象的好多了。 一进家门,沈纳川就迅速打水把自己洗干净,重新倒水给杨曼擦洗,一脸心疼,“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得罪了人,咱们家也不会迎来这么滔天的祸事。” 他们家是百年家族,发家开始就一直为国做贡献,捐钱修路盖学校,谁曾想,到最后落个下放的下场。 杨曼嫌他话多,“我发现你的屁话真的多,下放有啥不好的?不下放咱们能找到青釉?你儿子现在每天还喝的醉醺醺要死不活呢!” 钱财地位再重要,也没有她儿子来的重要。 她知足的很。 对现状挺满意的。 沈纳川想想也是,能找到青釉那孩子已经很好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我听说下午三点半才上工,吃完饭你还能睡一觉。”他笑意吟吟的跟杨曼说话。 池青釉进来正好撞见,越发觉得沈槐序肯定是基因变异生下来的怪胎,否则他怎么会那么恶劣讨人厌? “爸,妈。” 她招呼。 又教怀里的池稚鱼。 “小鱼,叫爷爷奶奶。” 池稚鱼眨着水润明亮的眸子看着他,有些疑惑自己怎么又冒出一对爷爷奶奶,但还是乖乖的叫人了。 “爷爷。” “奶奶。” “哎呦。”杨曼高兴的一把将沈纳川推开,三两步跑到池青釉身边,“好孩子,模样长的可真好,跟年画上的福娃似的,好乖呀。” 沈纳川同样很高兴,他们俩生完沈槐序后,一直想再生个女儿,谁知道努力了几十年都没能成功。 猛然有个小孙女了,谁能不开心啊? 就是可惜…… 连见面礼都拿不出。 看着他们俩一副打了鸡血似的开心模样,池青釉都感觉自己没必要多问了,精神这么好肯定还不错。 池父池母忙完了,一块到养殖场来接池青釉回家,途中遇见了池青海兄弟仨,听刘大爷说池青釉到牛棚那边儿去了,不用想就知道,她肯定是去找沈父沈母了。 毕竟沈槐序是王八蛋,他爹娘还是很不错的。 池青釉回家后,跟他们夸过沈父沈母好多次。 说他们对她很好。 她在沈家没受苦。 看她的状态,也能看的出来在沈家过的啥日子,养的细皮嫩肉的,穿的也好,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跟村里长大的女孩完全不同。 正是因为这样,池父和池母才由着池青釉干,不管她说啥他们都支持,就是想把日子过起来,起码不让池青釉跟着他们吃糠咽菜,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村才能发展成现在的富裕模样。 沈家刚到村里,他们就摸黑来过了,不过没敢给他们送多少东西,还是昨天让池青釉借着给彩礼的名义,送了些粮食过来,毕竟他们现在身份敏感,一个弄不好就会给池青釉惹麻烦,公社那几个畜牲还虎视眈眈呢。 怕被村民看见传闲话,他们也没过去。 池青书手里捧着野花,嘴里叼着狗尾巴草。 越想越觉得纳闷儿,就扭头问旁边的池母: “娘,你说说,沈家叔婶那么好的人,怎么会生出沈槐序那种畜牲呢?” 池母瞪他一眼,“这有啥好奇怪的?我生出你姐姐这么优秀漂亮的姑娘,不也生了你们仨棒槌?” 池青书:“……” 池青山:“……” 池青海:“……” 姐姐是特别特别好,可他们也不是棒槌吧? 俩哥哥瞪了一眼害他们俩被连累的弟弟,一把抢走他手里宝贝抱着的野花,惹得他急急忙忙的追。 “池青海你王八蛋,那是我给姐姐摘的。” “还给我!” “快还我!” 池母感觉眼睛疼,池父也感觉好不到哪儿去。 见池青釉出来了,俩人的眼睛才亮起来。 池母急忙把雨伞打开,给池青釉撑着。 池父一把接过池青釉怀里的池稚鱼,“爷爷抱,别累着你妈妈了。” “咋样?你干爹干妈她们俩有啥缺的?”池母问。 “没啥缺的。” “都有呢!” 池青釉回答。 该送的都送过了,衣食住行肯定是能保证的。 “那就好,那咱回,娘给你炖野鸡肉吃。”池母笑呵呵的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对于沈父沈母,池父和池母的想法都是,能帮就帮,毕竟要不是他们,女儿指不定要遭多少罪,他们夫妻要是明事理,认可他们收拾沈槐序这畜牲是最好的,要是不认可她也没法,反正她是不能放过沈槐序的,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 他们走到半路上,互相追着跑了几圈的仨兄弟,热的满头大汗追上来了。 池母嫌弃的要死,眉头皱的都能夹起苍蝇。 “滚远点儿。” “再熏着我闺女。” 池青书嘿嘿笑,拿起花冲池青釉挥舞:“姐,我回去给你插花瓶里啊!” 说着他就迅速往回跑,他要赶紧回去洗澡,等会儿给她姐捏肩膀捶脚。 只要他的速度够快,他们就没办法跟他挣。 可他刚进家门,看到眼前的场面就爆炸了。 “沈槐序!” “你在搞什么鬼?” “为什么让小野光屁股?你自己怎么不光屁股?” 他姐姐说了,男人不穿衣服都叫是耍流氓,他侄子咋能当流氓? 第20章:她的心不是太狠,还在乎他的 沈槐序还没来得及解释,池青釉他们也回来了,池聆野顿像找到靠山似的,扑过去抱住池母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奶奶,坏蛋欺负我,记恨我给他身上抹猪屎,就把我的衣服扔河里了,还打我的屁股,你瞅瞅,我的屁股都被他给打肿了呜呜……” 他崛起屁股给池母看,白嫩的屁股上果然是红的,有的地方还有点儿冒血。 池母还没来得及反应,几个叔叔先炸了。 在他们的家里,打他们的宝贝疙瘩。 这是想造.反啊? “来来来,二叔抱,小野疼坏了吧?”池青海连忙把池聆野抱起来哄。 池青山冲过去,一把抓住沈槐序的领口,攥紧拳头往他脸上打,沈槐序脑袋往后一仰躲过了,接着迅速制住了池青山的胳膊。 打他身体行。 打脸那是万万不能的。 这可给池青山惹恼了。 “嘿!你还敢还手。”池青山一胳膊肘捅过去。 他身上的肌肉都是干农活一点点练出来的,不过蛮劲儿有余技巧不足,沈槐序的身手是特意请了师傅,长年累月练出来的,赢过他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可那是他嫡亲的舅子,哪儿能真打?所以他只能防守。 池青山感觉到沈槐序在让着自己,攻势更猛了。 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是给侄子报仇的事儿了,还牵扯到男人之间的胜负欲。 更何况,他想打沈槐序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 池青书看的火冒三丈,袖子一撸也冲了过去。 到他家里了还不老实,他今天非给沈槐序打服了。 “爹,您抱着小野。”池青海把池聆野交给池父,也迅速窜过去加入战局。 有他们俩的加入,局势瞬间扭转了,原本还游刃有余的沈槐序挨了好几拳。 毕竟他只防守,池青书他们兄弟可是卯足了劲儿,恨不得打死他的。 池稚鱼看的目不转睛,激动的挥舞着小拳头,扯着嗓子奶声奶气的叫喊: “叔叔加油!” “加油!” “打到坏蛋!” 沈槐序嘴角一抽,他的好大儿和好大闺真会配合。 就这么晃神的一瞬间,他就又挨了好几拳。 池青釉看见沈槐序挨了两拳,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也跟着上去补了两脚,还故意踹沈槐序的屁股。 毕竟沈槐序挨打的场面可是难得一见的,上次见,还是他被绑的那回,差点儿连累她也被那些人欺辱。 池聆野一脸得意。 哼! 敢欺负他妈妈? 揍不扁他丫的! 池父和池母抱着俩孩子淡定的看着,谁让沈槐序挨打是众望所归的?他每挨一拳一脚,池父池母的嘴角,就网上扬一点儿,到最后都快能飞上天和太阳并肩了。 沈槐序看见一脸兴奋的池青釉恨的咬牙,死丫头!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索性他也不还手了,直接往地上一躺,捂着脸。 以他们对他的仇视,这顿打是迟早的事。 早挨晚挨都是挨。 索性早死早超生。 他不反抗了,池青书他们又正在气头上,当即撸起袖子揍的跟起劲儿了,拳打脚踢一点儿不收着力。 池青釉看着都疼,感觉沈槐序怕不是疯了,不还手她能理解,寄人篱下嘛!敢还手那是在找死,可躺下给他们打,她就不能理解了,这是防守累了懒得动了? 怕仨弟弟给他打死了,她连忙冲上前拦着。 “好了好了,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说完又踹一脚沈槐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回你的房间去。” 沈槐序不说话。 也不动弹。 她不是想看他挨打吗?让他们把他打死得了。 池青山脾气比较爆,感觉沈槐序是不服气,抬腿又要往他身上踹,“你聋了。我姐说话你听不见?” “我说话你不听课?”池青釉拦住他,又着急的低头看沈槐序,“你回房去。” 听到她语气里的着急,沈槐序嘴角上扬。 她的心…… 也不是那么恨。 还是在乎他的。 “我起不来了。”他忍着疼若无其事的讲。 腰子都要被踹断了,她也不怕后半辈子守活寡! 这可不是他自恋,毕竟都有夫妻的名分了,除了他,她也不能找别人呀! 池青海和池青书咬牙,弯腰一左一右的把他架起来扔回自己的房间,感觉总算是出了口恶气,神清气爽。 “姐,你脚疼不疼?我烧些热水给你泡泡。”池青海忧心忡忡的提议。 池青山跟着点头,一脸的老实憨厚。 “对对对。” “泡泡吧?” “淤血明天就青了。” 池青釉无奈,“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快进屋吧,今天的太阳真是晒死了。” 说着她就拉过池父池母进堂屋去了,咕咚咕咚喝了杯水还感觉胸腔有股火,憋的她整个人都难受,她想看沈槐序生气发怒,这样才能满足她报复他的心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拳出去,好像打在软软的棉花上面。 确定池聆野没啥事儿,就是有点儿破皮,几个弟弟的目光又回到池青釉身上。 池青海弄了水来,“姐,你洗洗吧!洗洗就凉快了。” 池青书给她扇风,“我给你扇扇就凉快了。” 池青山没招可使,就从屋里把凉席搬出来,一折,用凉席呼啦啦的扇。 “瞧你们俩笨的,凉席扇风不比扇子风大。” 他又开始拉踩。 俩弟弟怒目而视。 池母心烦,“烦死了,你们仨都给我滚去做饭。” 兄弟仨瞪着牛眼,你瞅我,我瞅你,互相冷哼一声,还是不服气的去了。 池父也跟着去了,因为按照他的经验来讲,下一个他媳妇儿要骂的就是他,他还是自觉点儿比较好。 “小野,你回房间找身衣服穿上,光着身子像啥?”池母拍拍池聆野的胳膊,对待孙子她还是有几分耐心的。 池稚鱼去拉池聆野,乖巧稚气的讲,“我也去,我给哥哥挑好看的衣裳。” “等等。”池青釉制止,把池聆野拉过来。 “你老实告诉我,你的衣服跟屁股是怎么回事?” 她语气严肃。 很是认真。 家里人是讨厌沈槐序,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在,听池聆野一说就立马信了,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种,她怎么可能不了解他的德行呢?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 沈槐序又不是有病,好好的扔他的衣服干什么? 池母一听这话,也琢磨出不对劲儿的地方了。 沈槐序这两天被她骂的狗血淋头都不吭声,怎么会突然胆大包天打小野? 当即她就起身走了,留空间给池青釉教育孩子,还顺手把池稚鱼给抱走了,省得小丫头留下捣乱。 第21章:你自己说咱俩到底谁狠毒 对上亲妈严肃的眼神,池聆野顿时有点心虚,低头对着手指不吭声,别看爷爷奶奶叔叔都很疼他,可他妈要是真的发火,他们一个个就都不搭理他了,会任由他的屁股被打开花…… 他越是不说,就证明这里面的事儿越厉害。 “不说是吧?” “那我去问他。” 池青釉冷哼一声,转身就往外面走。 池聆野瞬间急了,连忙跑过去抱住她的腿,“妈妈,你别去妈妈,我说我说,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让那坏蛋说,坏蛋添油加醋的讲怎么办? 那他不就完啦? 他才不要呢! “我故意拉屎撒尿在那坏蛋的身上,给妈妈报仇,坏蛋去洗澡洗衣服的时候,我衣服掉河里了,我着急去捡回来就从石头上滑下去,屁股就是那会儿蹭的……” “妈妈,我错了,我下回再也不下河了。” “你别打我屁屁。” “我罚站好不好?” 他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瞅着池青釉,试图跟她求情讨饶。 河边太危险了,池青釉明令禁止他们去,上次他就是偷偷去河边玩儿了,被池青釉揍了一顿恨的,更何况这次是主动往河里跳。 池青釉从听到他那句在沈槐序身上拉屎撒尿,嘴角就一直不断的抽搐。 好家伙! 真的好家伙! 她儿子真是人才! 沈槐序能忍住不揍他?她对这点保持疑惑的态度。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神拉着池聆野的手,温柔轻声的给他讲道理,“妈妈不让你去河边是怕你出事,河边太危险了,罚你的目的,是让你长记性,明白吗?” 池聆野点点头,他知道他妈妈是为了他好。 “那能不打我吗?”他捂着自己的小屁股呲牙咧嘴。 刚刚在石头上蹭的,到现在还火辣辣的呢! 池青釉失笑,“不打,这回妈妈也有错,妈妈不该让他带你去河里洗的。” “哦!妈妈真好。”池聆野高兴的跳起来,蹦跶着去外面找池稚鱼玩了。 池青釉想了想,出门去后院找沈槐序了。 想问问他被亲儿子糊了满身的屎尿有什么感受。 沈槐序还躺在地上,见她进来凉飕飕的瞅她两眼。 “呦?来给我收尸啊?” 池青釉:“……” 他有那么容易死吗? “想得美,你死了就让乌鸦把你的肉都吃干净。”她靠在门框上这样讲。 沈槐序忍着疼坐起来,掀开深邃的眸瞅她,眸里噙着若有似无的一丝笑意,光影在里面切割成明暗两半,亮的星芒格外能蛊惑人。 哪怕全身狼狈不堪,浑身的气质依旧优雅矜贵。 池青釉忍不住吐槽。 骚包! 骚死了! “让乌鸦把我的肉吃掉?你还真是最毒妇人心。”沈槐序背靠着墙,单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幽幽的看着她。 池青釉一秒破防,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的问:“我最毒妇人心?论狠毒我能比得过你?那年你惹到成朗,连累我一起被抓,成朗让你跪下,他就放过我,就是跪一下而已,又不是让你去死,你都不愿意,说我不过是个下人,让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害我被成朗打的遍体鳞伤,还差点儿被他们一群人侮辱。” 她气的胸膛起伏,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拔高。 “那年我15岁,也是跟你认识第七年。” “就算养个小猫小狗,七年也该有点感情吧?” “你呢?” “你是怎么做的?” “沈槐序,你自己说,咱们俩到底是谁狠毒啊?” 池青釉的声音轻颤,从外面撒进来的阳光,落进她湿润的眸底,沈槐序看见她眼底红的厉害,瞪着他的眼神像受伤的兔子,又像在风雨里依旧倔强的海棠花。 沈槐序看着她,喉结忽然滑动了一下,脸上那种气定神闲的神色瞬间消失了。 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手背上的青筋也鼓了起来。 在明媚的阳光下,白的有些让人胆颤。 他突然明白,池青釉为什么会恨他了。 那会儿她不哭也不闹,回家后什么异常都没有。 他以为她都明白,怕他再提起来,她会觉得难堪,也就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阿釉……” 沈槐序张嘴。 低沉的声线,透过空气传到池青釉的耳朵里,惊的她浑身猛的一震,不由得想起来在沈家的那些年。 沈槐序偶尔脑子不抽风还是挺好的,会教她写字,带她去外面放风筝逛街,买很多的漂亮衣服给她,会亲昵的叫她阿釉,有时候她都恍惚的感觉自己要爱上了,可很快又会被他打回原形。 他朋友说他喜欢她,他说她就是捡来的小猫小狗,养着没事儿逗趣儿还行,要做他媳妇儿还不够格。 干爹干娘看不惯,让他嘴巴别那么贱,对她好点,他说她一个小乞丐哪里配。 一桩桩。 一件件。 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从始至终,都是他养着逗趣儿的玩物而已。 池青釉静静的看着,想看看他能放什么屁。 “我不是不愿意给成朗下跪让他放过你,是不能,成朗从小就跟我不对付,我喜欢的他就要毁掉,他要是知道我在乎你,绝对会当着我的面儿毁掉你,只有让他相信你对我不重要,他才不会对你有兴趣。”沈槐序慢慢的把事情说清楚,生怕再有一丝一毫的误会产生。 池青釉长睫微微颤抖,乌羽一样盖住了瞳仁。 垂下的手指慢慢绷紧,骨节泛白又无力。 是这样吗? 他是为了救她? 仔细想想,他的说法好像是能说的通的。 成朗确实像他说的,会毁掉他喜欢的东西,有次他的自行车被她骑出去,成朗就直接抢过去毁了,上学也是卯足了劲儿跟他争第一,事事都想压过他。 见池青釉抿唇,靠在门框上不说话,沈槐序咬牙,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她身边站好,灿烂的阳光,将他五官衬得更为立体,浓眉深目,是锋锐逼人的帅。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池青釉,眼里招牌性的从容被认真取代。 浓重的压迫感,也随着他的靠近袭来。 池青釉舔了舔嘴唇,突然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干什么?” “靠这么近干什么?” 她瞪圆眼睛,用拔高的声线掩饰自己的慌张。 第22章:我喜欢你,很早很早之前 落在沈槐序眼里,可爱的不要不要的。 他眸色深了些,喉结也跟着不受控的滚了滚。 深吸一口气,才顶着通红的耳朵沙哑的开口: “池青釉,我喜欢你,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 “那会儿是我太骄傲,没认清自己的心意。” 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被周围人追捧,不管接受的教育和周围人无一不优秀,池青釉就像是误入的狼群的羊羔,处处都透着违和,哪怕沈父沈母把她当亲闺女,她始终也是格格不入的。 朋友们总打趣他,说他替自己养了童养媳。 什么年代了? 还养童养媳? 他觉得很无语,更觉得自己受到了嘲讽。 偏偏他爸妈问池青釉,要不要给做他媳妇儿,池青釉每次都拒绝的很彻底,说自己不喜欢他。 全都拒绝。 没有一次是同意的。 有时是当着他的面,有时是被他不小心听到的。 更让他恼怒,凭什么?他哪里配不上她? 年少总是青涩轻狂的,思想也是不成熟的,他还没明确感知到的喜欢,变成了咬牙切齿的愤怒和别扭,总想捉弄池青釉出口恶气,直到五年前她给他下药。 “直到你对我下药,我才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会儿我真的特别高兴……” 沈槐序的话还没说完,池青釉就恼了。 “高兴你大爷!” “恶心你大爷!” “放你大爷的狗屁,你当你的喜欢是啥珍贵的东西?” 谁要让他高兴?她是要让他恨她!恨的咬牙切齿,这样她才能解恨呢! 说完她就扭头走了,还因为走的太急差点撞了墙,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 沈槐序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慢慢的扬起。 她不接受没关系,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 —— 沈槐序被打的太严重,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人不能到池青釉跟前晃悠,可他说的话却犹如魔音灌耳,一遍遍在池青釉耳朵里回荡,把他搅的心神不宁。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睡都觉得不得劲儿。 喜欢她…… 从很早之前就喜欢…… 这么想的话,他对她说话黏黏糊糊的能说的通。 他被她逼着入赘池家,也不生气,也能说得通。 喜欢的人失踪五年了,猛然出现还要娶他,怎么不算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儿? 他乖乖的听她妈的话,让干啥就干啥,被她弟弟打也不还手也能说得通,丈母娘和小舅子能不讨好? 可再一想,喜欢锤子!谁面对喜欢的女孩儿,嘴巴和行为还能毒贱成那样? 他妈问他要不要娶她,他说就算世上的女孩死光了也不会娶她当老婆。 他兄弟说他喜欢她,他说他们的眼睛都瞎了。 让他们有空去医院,找医生好好给看看眼睛。 还有好多好多欺负她,故意找她茬儿的行径。 他喜欢她? 呵! 狗都不信! 越想池青釉越觉得,沈槐序哪次或许是真的为了救她才那样做的,可他,肯定以及绝对是不喜欢她的。 他说喜欢她,没准儿是故意恶心她,顺便报复她五年前给他下药欺负他的仇。 骂不还口,打不还手,那就更好理解了,他现在人在屋檐下,敢不低头吗? 诡计多端的狗东西,心机还真是深啊!池青釉气的恨恨的捶了两拳床板。 睡在她旁边的池稚鱼,迷迷糊糊的被吓醒。 “妈妈~” “妈妈~” 她抬起乱糟糟的脑袋,着急害怕的唤着池青釉,小奶音里带着哭腔和惊恐。 “没事没事妈妈在。”池青釉连忙把她抱进怀里,轻声温柔的哄着,心里又一遍遍暗骂沈槐序是贱人,认识他这些年就没让她松快过。 等池稚鱼睡的踏实了,她就迅速从下床穿鞋,噔噔的跑到后院去找沈槐序了。 杂物房没有门栓,连门都是家里淘汰下来的。 她随手一推就推开了。 还咯吱一声巨响。 可床上的人没动静,就跟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 池青釉大为光火,以前在沈家,她住他隔壁,晚上她出去上厕所,他都说她的脚步声吵到他睡觉了,现在她都跑到他屋里了,他还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以前果然是看她不顺眼故意整他的。 她迅速跑到床边,抬手冲床上的人打了两拳。 “沈槐序,王八蛋,你他娘的给我起来!” “起来!” “你听见没有!” 她压着嗓音叫喊,怕把池父池母他们都吵起来。 可她叫了好几声,沈槐序也没有要醒的,她直接一把将被子掀开去拍他的脸。 结果手刚贴上去,她就被异常的温度惊到了。 这么烫? 发烧了? ……不是,他豆腐做的?大夏天也能发烧? “沈槐序?”她又试探着叫了好几声。 依旧没反应。 草! 浑身的皮肤烫的吓人,就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池青釉看着昏睡的人,犯了难。 不管他吧!他要是烧成傻子了怎么办? 他现在都这么气人,变成傻子还能有好? 还得吃她的,喝她的,却丁点儿贡献都做不出来。 还有他爸妈,烧成傻子她怎么跟他爸妈交代? 她简直是找了个祖宗,想想池青釉都崩溃。 她迅速回去,轻手轻脚的拿了池稚鱼之前吃的退烧药,又倒了杯水过来,捏住沈槐序的下巴把药塞进去,顺便往里面灌了点水,结果他咽不下去水又流出来了。 给池青釉气的,啪啪在他胸口拍了两巴掌。 “王八蛋!” “给你烧成傻子算了!” 可话是这么说,真让沈槐序烧成傻子那是不行的。 把杯子放在地上,池青釉就揽住沈槐序的肩膀,把他从床上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拿起水杯往他嘴里灌水。 这回沈槐序咽进去了。就是喝的速度很慢。 发烧的人要多喝水,促进血液循环。 池青釉打算把一杯水都给他喝掉,折磨的很。 他靠在她肩膀上,灼热而沉重的气息一下不落地,全扑在她颈侧,很快将她瓷白的肤色染红一片。 细小的战栗感从脖颈的扩散,藤蔓一样游走四肢,烫的池青釉浑身都不舒服。 等把水喂完了,额头上都开始冒汗珠了。 她恼怒的把他扔下,直接起身回房间了。 第23章:不把你揍死,我就不叫池青釉 可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来那药已经挺久了,很可能都已经过期了…… 池青釉气的跺跺脚,又拿了毛巾打了盆水折回去,嫌弃的在沈槐序胸膛上拍了两巴掌,才绷着小脸蹲下,把毛巾打湿了,拧干,放在他的额头上降温。 想了想,又把他的衣服也给扒了打湿,放在胸膛。 “王八蛋!” “你死定了!” 池青釉咬牙切齿,一边想着沈槐序的恶劣行径,一边想等他恢复了怎么整他,把他整的向她跪地求饶,忏悔不该对她存有坏心思。 想到气愤的地方,她还会忍不住给沈槐序两巴掌。 沈槐序被她给打醒了,睁开眼睛,就看见她绷着小脸蹲在床边,眼睛看着窗外,嘴里还叽里咕噜的,细听都是在骂他的。 他默了默。 讲真。 挺气人的。 他有那么坏吗? 她光讲他的不好,他的好她是一点都没提。 死丫头,他暗骂,就不能记点儿他的好吗? 沈槐序胸膛起伏,鼻尖满是池青釉身上的味道,很难准确形容是什么香味,像温柔的玫瑰调,又有白茶的轻盈,介于纯净和温暖间,让人忍不住想要埋首深嗅。 夜又特别安静,月光甚至都和那天晚上相似,很容易就将沈槐序的思绪拉回。 他喉结吞咽一下,看着池青釉的眼神逐渐深邃,而后迅速闭上了眼睛。 池青釉骂累了就停了,摸他身上的衣服和毛巾都被体温给烘热了,就取下,放在冷水了洗洗,再盖上去。 反复弄了几次以后,手指泡的都有些皱了。 她更怨念了,又冲沈槐序的胸膛拍了两巴掌。 “狗日的!” “你给我等着!” 沈槐序没吭声,这会儿他的意识又有些眯瞪了,听见池青釉的话嘴角扬了扬。 不等了。 五年了。 他等够了。 这念头闪过一瞬,他的意识就彻底消失了。 他的房间是杂物房,乱糟糟的东西他都收拾了,可屋里除了这张床,就没有其他可以坐的地方了。 池青釉蹲的脚麻,就起身坐在床边,伸手探探沈槐序的额头,发现还是滚烫的真想让他烧成傻子算了,没准儿成傻子就不气人了呢! 可想归想,实施起来还是有点儿不敢的。 她只能认命的,继续给沈槐序换毛巾。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她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坐在床边脑袋一点点的,点了几次就栽倒在沈槐序身上了。 夏季晚上又比较凉,她身上就穿了条薄薄的睡裙,冷空气嗖嗖的往毛孔里钻,猛然碰见热源了,她就凭本能沈槐序身上靠,还双手双脚并用的把他的身体抱住。 沈槐序的脑袋很晕,睡的迷迷糊糊的。 梦到了五年前,池青釉给他下药的那天晚上。 在那以前,他还没有认清自己对池青釉的感情。 被她下药绑起来后,先是愤怒和震惊。 觉得池青釉真是疯了,居然敢对他做这种事。 可事后他却是窃喜的,窃喜池青釉愿意这样对他,而不是这样对别的男人,他在她心里的地位是不同的。 那会儿他已经21了,对男女之事早都开悟了。 直到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被绑着。 任凭他喊破喉咙,池青釉始终没有回应。 偏偏家里的保姆有事,请了好几天的假。 最后还是出差回来的父母发现他被绑着…… 那一天两夜的时间,他过的无比煎熬,完全不懂,池青釉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给他下药,睡完了,就把他扔下,不管不顾,她到底什么意思,混乱的思绪将他拉扯的人都要疯掉了。 池青釉当时的心理,也比较简单。 单纯是为了报复他。 那天她刚和父母相遇,紧接着煞笔系统就告诉她,自己找错宿主穿错世界了,她原本是想等沈父沈母回家就跟爹娘回家的,毕竟爹娘都找她十年了,而且沈槐序以后也是要结婚的,她留在沈家名不正言不顺。 与其被他赶,不如自己潇潇洒洒的走呢。 结果回家的路上,她被他的爱慕者拦住了。 对方冷嘲热讽,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沈槐序都说她就是小猫小狗,养在家里纯粹是为了寻开心,她还死皮赖脸的待着不走,说她无耻不要脸什么的。 她顿时火冒三丈,想到沈槐序那些年的所作所为,更是怒火中烧,当即就跑去买了给畜牲配种用的药。 他不是瞧不起她吗? 那就让他试试…… 被玩物欺辱的滋味儿! 事后她还是有些后悔的,毕竟沈槐序不是人,他爸妈对她还是很好的,她这样对待她们的儿子,是不是有些白眼狼?可做都做了,她也不是那种内耗的人,拍拍屁股就直接走了。 沈槐序额头上全是汗,眉心紧皱成一团,喉咙里发出一些微弱的呻-吟,整个人在睡梦中呈现出一种高度紧张和不安的状态。 池青釉一滚到他怀里,猛然闻到熟悉的味道,他就死死的抱着不撒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池青釉……池青釉……” “别走……别走……” “你给我说清楚……” 他嘴里不断的呢喃,声音既恐慌又无助。 而池青釉被他勒的,呼吸都不畅快了,浑身的骨头更是快要被勒断了。 她惊呼一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沈槐序怀里,气的立马就开始挣扎。 可沈槐序纹丝不动,还在不断的叫她的名字。 “沈槐序!” “你要死啊!” “快点儿放开我!” 她气的张嘴吻住沈槐序的脖子,不断用力的咬,咬的嘴里满是血腥味儿。 沈槐序才吃痛,慢慢的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思绪慢慢的回笼,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才松开池青釉。 “抱歉,弄疼你了。”他的嗓音干哑的发涩,大掌安抚性的拍着池青釉的后背。 池青釉正在气头上,一把将他从床上推下去。 沈槐序摔的闷哼一声,挣扎着想往起爬。 却被跳下来的池青釉,再次压倒在地上。 “沈槐序!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怕你烧成傻子在这儿照顾你,你居然敢趁机占我便宜,我今天不把你揍死,我就不叫池青釉!” 第24章:怎么?要给我打上你的标签? 沈槐序被打的闷哼,勉强抓住她的手求饶,“祖宗,我都烧的快晕过去了,哪儿有力气占你便宜?别打了,再打真的要给我收尸了。” 他嗓音沙哑的不像话,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在安静的夜里,气息虚弱的格外明显。 池青釉不敢动手了,但也咽不下那口恶气。 从他身上爬起来,又踹他两脚才愤愤的回房。 躺到床上了,脑袋里却全都是沈槐序,翻来覆去,感觉床不舒服,被子也是,身上好像还带着那个王八蛋的气息,熏人的很,她又爬起来换了身睡衣,回到床上把池稚鱼抱在怀里,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才慢慢睡着。 不过沈槐序这一病,还挺厉害的,到第二天了,高烧还没有退,还吐血了,池青釉怕他真的烧成傻子,就让池青书请了村医过来。 村医是个老中医,说他是郁结于心。 吐血是散淤的。 好事儿。 给他开了药,说是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池青釉听的犯嘀咕,郁结于心?因为五年前她给他下药的事儿?男子汉大丈夫居然小气成这样,她被他欺负那些年咋还好好的? 池家人对他更不满,在他们家白吃白喝,一点儿贡献都没有就算了,身体还跟豆腐做的似的,郁结于心?他当自己是林黛玉呀? 他们忙死了,一天到晚活多的要命,还得伺候他。 草! 真够烦的。 “钱叔,有没有啥又苦又辣还不会把他药死的药?你给他的药方多加一些,改天我有空上山挖,补给你。”池青海幽幽的问,恨不得直接把沈槐序给弄死。 池青书很赞同,“对,你多给他加一些,我们有空绝对上山挖了补给你。”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想让他们好好的伺候他? 做梦去吧! 门儿都没有! 钱老头吹胡子瞪眼,“你们当我是神仙?你们想要啥药我都能变出来?一天天的净给老头子出难题。” “我走了,你们来个人,跟我去卫生所拿药。” 说着他就起身走了,眼神都不带多给他们的。 不过他就这种脾气,他们也早都习惯了。 可谁去拿药是个难题,谁都不想伺候沈槐序。 “来,猜拳。”池青书提出自己的想法。 俩哥哥没意见。 结果…… 他输了。 从他垂头丧气的接受这结果出门,一直到他把药从卫生所拿回来,池青釉就没见他嘴里的脏话断过的,全都是在骂沈槐序的。 池青釉提醒,“你骂他的时候别带他爹娘哈。” 他爸妈还是挺好的,不能一人犯罪就诛九族。 池青书听完沉默了,好半晌都没坑声。 不是他不想骂了—— 是词穷。 沈槐序的爹娘不能骂,他儿女也不能骂,农村骂人都是从祖宗骂到生孩子没屁眼儿的……猛然出这要求,他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池聆野看着躺在床上的沈槐序很是嫌弃,拽拽池青釉的裤腿问:“妈妈,他真的是我跟小鱼儿的亲爹吗?” 都弱成啥样了?跟他们兄妹俩一点儿都不像啊! 池青釉默了默。 “你照照镜子?” 两张脸高度重合,不是亲生的那就见鬼了。 池聆野撇撇嘴,谁家的爹这么没用还讨人嫌啊?有这样的爹真丢脸。 池稚鱼不懂池青釉话里的深层意思,见哥哥不动,就咚咚的跑到池青釉房间,踩在凳子上,把池青釉梳妆台上的镜子拿过来,殷勤的递到池聆野面前:“哥哥,我把镜子给你拿来了。” 她一脸的开心和期待,眼睛也亮晶晶的,感觉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 给池聆野气的直拍头,他妹妹这么笨可怎么办? 以后他得看紧点儿,省得他妹妹被人骗走了。 池父池母更心烦,池母冷着脸呵斥,“都干啥?围在这儿干啥?看他能升仙呀?日子不过了?还不赶紧的,该干啥干啥去?一个个的,脑袋都是榆木疙瘩是不是?” 看她这几个傻儿子,她就糟心的够够的。 池青山他们一挨骂,都呼啦啦的跑光了。 煎药的活又没人做了,再次给池母气到了。 总之,沈槐序病倒的几天时间,全家鸡飞狗跳的,没有一个顺心的,给他熬药喂药都靠猜拳,输的人干。 不轮流是都想钻空子,自己少伺候沈槐序。 要是一次都不用伺候,那就再好不过了。 给沈槐序喂药,那是直接捏着下巴往里灌的,发现他喝的速度太慢了,还会抓着他的肩膀抖一抖,加快他把药喝进去的速度。 有好几次,池青釉都害怕他们给沈槐序呛死了。 好在沈槐序命大,熬了几天身体就恢复了。 这天早晨,池青釉起床到后院去上厕所,恰好遇见他从自己房间出来倒水。 他看样子刚洗完澡,上身裸着没穿衣服,湿黑短发淌着水,几缕黏在额角,水珠沿着饱满的胸肌滚落,划过块垒分明的腹肌,没入腰际黑色的裤子里消失不见。 讲真,他皮肤太白了,比村里那些成天晒太阳,晒出来小麦色肌肤的男人们,少了一些爆发力和野性,可配上那张脸就是顶配。 抬眸向她看来,嘴角又挂上了招牌似的轻佻笑容。 都不用说话,池青釉就已经开始恼怒想发脾气了。 可最显眼的,却是他喉结右侧的那道牙印。 池青釉当时咬的很深,破皮见血了,过了三天也没恢复,齿廓深刻处凝着紫痂,边缘泛青,在苍白的皮肤上愈显狰狞,很是显眼。 池青釉皱眉,“你今天还是把那天丝带系着吧。” 那天早晨,她就用丝带给他的脖子系上了。 家里人不关心他,从来没有取下来看过,也就一直没人发现这个牙印,她怕家里人发现了会问她,脖子这种地方挺私密的,尴尬。 沈槐序挑眉,“怎么?想给我打上你的标签?” 池青釉:“……” 她冷笑。 这狗东西还是病的瘫在床上比较可爱,一活过来,就她妈只会张嘴喷粪。 “你是我们家的狗,当然得打上我的标签了。”池青釉毫不客气的回怼。 沈槐序眯眼,也不恼,转身直接回屋去了。 池青釉跟进去,“记得,出门把丝带系好了。” 她怕不确认好,沈槐序故意跟她唱反调。 第25章:我是你丈夫,你男人 “我你见过谁家的狗,能自己给自己系绳子的?”沈槐序敞着双腿坐在床上,仰头姿态闲适的看着池青釉。 池青釉咬牙,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这狗东西哪儿是喜欢她?分明是借着这个由头报复她、恶心她。 “想让我给你系是吧?” “行!” 她往屋里四处扫了扫,看见丝带放在床头,就弯腰把丝带够过来,拿在手里,随后勾起沈槐序的下巴,弯腰给他系丝带。 系丝带的动作,本身不带任何调情的意味的,可沈槐序幽深的黑眸盯着她,呼吸还不断的撒在她脸上,她的手指还会碰到他的肌肤。 热热的。 很烫手。 池青釉的手都僵了,绑结绑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脸蛋更是有些微微的发烫。 “别乱动!”怕沈槐序发现她的异常取笑她,她抬头狠狠的瞪了沈槐序一眼。 欲盖弥彰的味儿很浓,惹得沈槐序嘴角上扬,眼里的笑意也越发的深浓。 “我可没动。” “是你心乱了。” 池青釉眉心一跳,他的意思是说她为他心乱?臭不要脸又自恋的狗东西。 “我动你大爷!”她的手立马就不抖了,迅速打结,猛的拽紧丝带的两端,恶狠狠的威胁沈槐序,“再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学不会听话,我勒死你信不信?” 为了表示自己说真的,她还继续把丝带往紧收。 沈槐序眼睛都不眨,长腿微曲,姿势懒散。 “来来来。” “勒死我。” 她要是舍得勒死他,他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早在发烧时就变成傻子了! 给池青釉气的,啪啪啪的赏了他脖子两个巴掌,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猛摇。 “你算什么东西?” “让我勒我就勒?” 她穿着白色长款睡裙,掐他脖子的动作,弯着腰,裙子的系带松了些,胸口的位置露出了些白嫩的肌肤。 沈槐序的眼神落上去,刹那间就变得隐晦而炙热。 他勾住池青釉的腰,猛的将她压向自己的身体。 随后抬头,撩起眼皮,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 “你在村里绕了三圈,名正言顺的把我娶进门,我算什么东西你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 “我是你丈夫!” “你男人!” “你这辈子就算是死了,也要埋在一起的人,懂?” 他直白粗暴的话,和丝毫不带掩饰的炙热眼神,让池青釉的心口,像被突然一把火烫了一下,猛的收缩。 她下意识躲闪,可腰却被他紧紧的扣着,她顿时有种无路可逃的慌张感。 一把将沈槐序推开,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你少装模作样了,当你是啥心思我猜不出?” “还丈夫,你给我提鞋,我都嫌你提的不好。” “我让你进门,只是为了进距离的折磨你,你最好把这点给我记清楚了,再敢以我的丈夫男人自居,我让你后半辈子做太监!” “呸!” “贱狗!” 她高高的仰着脑袋,跟打了胜仗的将军似的走了。 实际心里懊恼急了,都后悔让沈槐序入赘了,这狗东西给点儿阳光就能灿烂,脸皮无坚可摧,厚的能捐给国家当防弹衣的原料,这么做完全是在给他由头,让他怼她挖苦她嘲讽她嘛? 狗东西! 给她等着! 沈槐序看着她的背影,握过她腰的手指不断摩挲。 他过去做的错事他认,也接受她的情绪反扑。 同样的。 她做的事也得认。 这赘婿他既然做了,那就要做一辈子的。 池青釉刚回房间,池母就到后院来敲门,“姓沈的,姓沈的?起床了,都恢复了还躲在房间偷懒?你当老娘是好相与的不成?赶紧的,洗衣服喂鸡扫地做饭,敢少做一样有你好看的!” 说完她砰砰的砸了两声门就转身走了。 这两天都憋着火儿,就等着他恢复了好发呢! 这年头谁家富裕?他们家有钱也是辛辛苦苦攒的,给自己花没得说,凭啥要给欺负她闺女的畜牲花?而且这畜牲还得吃她的喝她的?谁能想的过去啊! 沈槐序也不多说,迅速穿好衣服就去干活了。 从出卧室的门,到吃早饭一分钟都没歇过。 先洗了全家的衣裳,在石头上搓的手都红了,回家就开始扫地擦桌子,把到处都擦的一尘不染的,让池母想挑刺都找不到借口,只能在吃食上克扣他的,让他吃自己做的黑乎乎的东西。 沈槐序别的都好说,就是做饭着实没啥天赋。 菜明明切的漂漂亮亮,炒出来味道就怪的要命。 颜色更别说了。 像撒了很多土…… 池青釉喝着池母熬的香甜软糯的糁子粥,啃着软乎的油渣子包子,看着他吃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好开心。 吃惯了好东西的嘴,猛然每天都吃自己做的猪食,那滋味儿能好受吗?她就喜欢看沈槐序受苦。 不过,沈槐序感觉就着她的笑脸,挺下饭的,这碗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算难吃。 得亏池青釉不知道,否则肯定又被气的炸毛。 饭后依旧去上工,池青釉依旧被众星捧月的簇拥。 池母问:“闺女,今天让他干点儿啥活儿?” 池青釉想了想道:“让他跟你去养蚕吧!” 他不是怕虫吗? 让他去蚕堆里试试。 池母点头,“得嘞。”看她不把他累的直不起腰。 “对了姐,有个事儿我得找你商量商量。”池青山说起这件事就有些头疼,“十月份前,咱们要不要,把那些达到宰杀要求的猪都卖了?” “还有鸡。” “也得考虑考虑。” “夏天有草搭配,米糠、麦麸那些废不了多少,十月以后就没有草可以吃了,都养着的话恐怕养不活。” 现在粮食金贵,没谁舍得给畜牲吃,也不划算。 把一头猪从小猪养到能出栏的超准,得七八个月。 吃粮食的话太吓人了,毕竟好几百头呢。 以前养的少,冬季也没有多大的烦恼的。 可今年养的太多了,不得不提前做打算, 该卖的提前卖了,也能剩些东西养那些小猪崽。 其他人一听这话也愁,猪卖了就卖了,能出栏了,再养没准儿会瘦,还亏呢! 可鸡也卖了太可惜了,那些鸡正是下蛋的时候,都能下好几年蛋,卖了后面还得重新养,麻烦还影响挣钱。 第26章:蚕有啥好怕的?你是不是男人? “还有羊。” “羊冬季也没得吃。” 池青山说完又补充。 牛是不用操心的,他们村的稻草,苞谷杆啥的,足够几十头牛度过冬季了。 池青釉早就有打算,不过弟弟能未雨绸缪,想到后面的安排,她挺欣慰的,有当管理的前瞻性了。 “肥了的猪该卖的就陆续的卖,打的有标记,养了几年的母鸡跟长大的公鸡也陆续卖,不要堆到一块儿,争取到冬季只留下有用的鸡,羊全部继续养。” “过几天收小麦,不是有几个村要借咱们的拖拉机用吗?到时我再跟他们的村长打声招呼,让村长把他们村的麦麸、糠,黄豆壳,红薯秧、花生秧、还有差的苞谷黄豆秕谷之类的,都收起来卖给我们。” “这些东西也不珍贵,能卖钱他们肯定很乐意。” 花生秧跟红薯秧磨粉,掺麦麸那些喂猪。 黄豆壳喂羊,也加一些麦麸之类的增加营养。 差的黄豆苞谷喂鸡。 成本绝对低于收获。 她上辈子在农村长大,对养鸡喂猪的活儿很熟,也做过小生意,懂的变通,更加能分析得失和利弊。 池青海他们几辈子都在老老实实的种地,思维还没转换过来,听池青釉说完,蒙在心头的乌云顿时散了。 “我咋没想到呢?姐,你也太聪明了吧?”池青山对池青釉的佩服满的都快溢了。 池青釉夸赞,“你能想到那么后面的事也不错呀!有当管理者和领头羊的风范。” “嘿嘿……” “是嘛?” 池青山挠挠头,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池青海吃醋,一屁股把池青山挤到一边儿去,“那咱们是不是得盖个大库房?不然东西回来都没地儿放。” “对。”池青釉认可,“等八月份把花椒收了,腾出人手要再盖几间大库房。” 他们村里有砖窑,去年冬季闲在家里没事干时,她让他们烧了很多砖跟瓦片。 现在还剩下不少,盖几间大库房足够了。 “姐,我厉害吧?”池青海得意洋洋的邀功。 “厉害厉害。” “想的可周到了。” 池青釉笑着夸赞。 池青书看看挺直腰杆,笑的咧出大门牙的大哥,再看看一脸得意的二哥,皱吧着脸,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憋闷的感觉快要爆炸了。 咋就他来时不逢春呢?哥哥们都能帮上姐姐的帮,就他还在苦哈哈的读书…… 呸! 真讨厌! 池父也同样难受,他这破脑子咋啥都想不出来呢?那仨兔崽子都挨闺女夸了。 唯独池母心态好得很,压根没有要挣的意思,悠然的拿着扇子替池青釉扇风。 反正不管咋样,她闺女最喜欢的人都只会是自己,她闺女亲口对她说的。 亲爹亲弟弟再亲,也不可能亲的过自己这亲妈,她可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不过闺女,红薯秧和花生秧怕是得收其他村磨好的,否则回来咱们村那十台石磨非得磨冒烟不可。”池母突然想起来这茬儿,提醒。 石磨磨东西原本就慢,还有几千只牲畜等着吃,哪怕有牛拉磨也不是容易的。 “到时看情况吧!”池青釉说完扫了一眼沈槐序。 国家现在已经有磨面机、碾米机这些机械了。 不过生产效率有限,他们这边的地区还没有。 沈槐序以前就对这些东西特别有兴趣,大学专业就是机械制造,老师也是相关领域的泰斗,他甚至还买了几台回去研究,早在她离开前,他就能自己复刻出来。 放任他的能力不压榨,那不是暴遣天物吗? 知道池青釉有主意,池母也没有多说。 到地方全家就分开了,池青釉对沈槐序道: “你今天跟着我娘,我娘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沈槐序一看她得意的眼神就知道她没憋啥好屁。 果不其然,他刚跟池母走到厂房外面,就听见里面满是轻微的,沙沙啃树叶的声音,不用想,他都知道里面养的是些什么东西。 他的手脚就僵住了,嘴唇也明显抿的紧紧的。 池母看他动弹,抬手就给他一胳膊肘,“干啥?” “还不赶紧进去干活?杵在这儿等死呢?” 蚕每天喂四次,最后一次是晚上十点左右,早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蚕昨晚吃剩的桑叶和粪便,这活儿必须跟蚕直接接触。 沈槐序感觉,池青釉这妮子怕是想要他的命。 明知道他害怕虫,居然还把他安排来养蚕。 想到四面八方都是蚕,沈槐序浑身起鸡皮疙瘩。 “娘,我怕蚕,会恶心,要不我去摘桑叶吧?” 他试着提议。 池母横眉冷对。 “怕啥怕?我看你是少爷病犯了跟老娘作妖呢!一点小事就哼哼唧唧的,咋的,你当我们村是你家?你想干啥都能由着你,赶紧进去,别搁这儿装模作样!” 她说着就一把将沈槐序推到了蚕房里面。 沙沙的声音更大了,沈槐序瞬间毛骨悚然。 池聆野噔噔的跑进去,挺着胸膛明晃晃的嫌弃他,“蚕有啥好怕的?村里的小姑娘都不怕,我们男人的脸都让你丢干净了。” “对呀!我都不怕!”池稚鱼一脸认真的点头,还从旁边的蚕床里抓了几只,折回来,拽住沈槐序的手,把蚕往他手心里放。 “你拿着试试嘛~” “蚕宝宝很可爱~” 她的嗓音奶呼呼,是独属小女孩的娇软可爱。 给沈槐序吓得够呛,手还没接触到蚕呢!就吓得猛的扭头从蚕房跑出去了,蹲在树下面就哇哇的吐。 “你真的真的没用!”池聆野皱眉批判沈槐序。 再一次怀疑,她们兄妹真是沈槐序亲生的吗? 怕虫子就算了,居然连可爱的蚕宝宝也不喜欢。 “没用!” 池稚鱼跟着学舌。 其他大娘也嫌弃,个个都是呲牙咧嘴的表情。 “蚕又不咬人不干啥的,有啥好怕的?我发现你们这些城里的大少爷就是矫情,我们村长摊上你这样的男人真是倒了血霉了!” “可不是嘛?谁家男人像他似的连蚕都怕?我们家小孙女都不怕,弱不拉叽的。” “除了那张脸,其他地方就没有一样能配上村长的。” “看他就够够的,一想到他嫁给村长了我就难受。” “咱们村长多厉害多好?他哪里配得上?” 第27章:没用的东西,老娘看你够够的 沈槐序吐的天翻地覆,可婶子们的言论,也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也让他体会了一把,当时池青釉从他嘴里听到自己只是他养来逗趣儿的玩物,做他媳妇儿还不够格,诸如此类的话,是什么感受。 嘴欠是有代价的。 风水会轮流转的。 以前他高高在上,现在他们的地位完全翻转,高高在上的人是池青釉,出身和家境带带给他的优越消失,甚至他的身份还低人一等。 他现在的处境,遭受到的嘲讽和恶意,跟池青釉当年遭受到的完全相同。 沈槐序来村里这几天,耳朵都听的快起茧子了,也明白自己若是做不出成绩,别说池家人不可能接受他,就连村民也不会接受他。 不过也不急在一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看他吐的半死不活,池母也不让他进蚕房了。 要是他吐在蚕身上,把蚕给弄死了咋办? 这些蚕可比他金贵,蚕茧和蚕砂可是都能卖钱的,由供销社统一收购。 “没用的东西,老娘看你都够够的。”池母看见沈槐序就烦的要命,扭头对站在一旁同样不忿的婆子道:“你们该干啥就赶紧干啥,负责摘桑叶的把他带地里去,让他把地上的桑葚铲起来,运到养殖场那边去喂牲畜。” 他们村种了20亩桑树,现在正是桑葚成熟的季节,每天早晨地上都会落一层。 以前村里的小孩儿这段时间都爱钻桑树林,一个个吃的嘴脸都乌漆麻黑的。 现在吃腻了。 都没人去了。 正常情况下,收桑葚的活儿是养殖场的人自己干。 可蚕房都是轻松活,被安排到这儿干活的都是村里的老弱妇孺,池母又不想让沈槐序过的轻松畅快,就只能在矮个子里拔高个,给他选了个相对累的活儿了。 沈槐序没意见,只要不让他进蚕房,干什么都成。 跟被下放去别的村比,在这儿都算享福了。 把铁锹放木板车里,他就跟婶子去桑树林了。 桑树种下五年了,个个都生的高大,枝繁叶茂,上面挂着一串串黑透的桑葚,看着就生机勃勃的。 种桑树是池青釉在村里做的第一件事儿,没做错,第二年就见到钱了,村民也因此开始相信她了,也支撑起了村里其他的产业,每年夏天这20亩地的桑树,不但能养出四批蚕,还能供鸡、猪、牛羊,这些牲畜吃。 “像这样,把桑葚扫成一堆一堆的,在用铁锹铲到背篓里面去,背篓满了要用这块破布把上面包着,这些桑葚可比你金贵。”同行的婶子没好气的给沈槐序示范,示范完就把扫帚一扔,赶紧去摘旁边桑叶去了。 早晨摘的桑叶最新鲜,她们每天早晨来,都要把蚕全天吃的桑叶都摘好,让三轮车过来拉回蚕房。 给沈槐序用的木板车,是村里早就淘汰的。 池母故意为难他,想让他吃吃苦头。 沈槐序心知肚明,捡起地上的扫帚就开始扫桑葚,扫一堆就用铁锹往背篓装,这些都不费力,费力的是拖着沉重的木板车,把四背篓桑葚拉回养殖场,从桑树林到养殖场很有一段距离。 刚开始他很吃力,没用过这种车找不对方法,好几次车差点儿都翻了,不过很快他就摸到门路了,勉强能稳当的拖回养殖场去。 不过几趟过后,他的手就被铁锹磨的起水泡了,衣服也被汗水给湿透了。 体力好归体力好,跟干农活还是完全不同的,没摸到巧劲儿还是挺吃力的。 —— 池青釉今天一早就跟池父和老支书去看小麦了。 现在已经五月底了,到麦子成熟的季节了。 她们村今年的麦子长的比其他村的都好,村西那块估摸明天下午都可以收了,其他的地也紧跟着能收了。 种地种了几十年,他们已经种出经验来了。 看完小麦,池父就留下继续忙地里的活儿。 池青釉跟老支书又顺路到山上去看了花椒。 花椒树同样有20亩,从种下到今年是第四年了, 花椒花开的特别好。 特别繁茂。 放在旁边的蜂箱,里面的蜜蜂都比往年的多,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蜂蜜的味儿。 老支书很高兴,“咱们村的花椒树也算是种成了,我瞧那花开的好得很。” “希望老天爷开开眼,花椒结的又多又好。” 提到繁花盛开的花椒树,老支书的眉头舒展了。 庄稼人最盼丰收年,丰收就代表不会挨饿有饭吃。 他们村虽然不缺吃喝,可谁不想过好日子呢?村里的产业都是他们的盼头,这茬儿的花椒收了,再把夏季的蚕卖了,他们这几个月的分红能比平常翻好几番呢? 谁不热切? 那不是傻子嘛! 池青釉也同样盼着,这些花椒树都是她辛辛苦苦的培育树苗,慢慢种出来的,收获是对她的付出的肯定。 她道:“肯定没问题,不过这几个月大家都挺累的,刚把油菜收完,现在小麦又接上了,大家累的很,我的意思是今晚杀头猪,每家每户分点儿肉吃,给大家鼓鼓劲儿,叔,你觉得咋样呢?” 老支书笑道:“咋不行?往年不也是这么做的?” “吃的好才有劲儿,好好的把小麦都收回来。” 池青釉也是这个意思,俩人边说边往村里走。 “好。” “我回去就安排。” 农收要出大力气,哪怕他们有拖拉机还有三轮车,该出的力气也是少不了的,吃饱喝足才能有力气干活。 刚走到养殖场跟前,池青釉就看见沈槐序,吃力的拖着木板车,汗流浃背却一声不吭的,还挺佩服的。 昔日十指不沾阳春水,做啥都有人伺候的大少爷,做农活居然也有模有样的。 透过沈槐序,池青釉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被那破系统坑的,明明让沈槐序气的半死。 却不得不咬牙,继续讨巧卖乖的伺候他…… 草! 想起来她就窝火! 于是她就盯着狼狈不堪的沈槐序,目不转睛的看。 果不其然。 心情瞬间就好了很多。 老支书看看她,又看看远处拖着木板车的沈槐序,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手里的烟枪也砸吧砸吧的直吸,眼里都是对池青釉的心疼。 抓奸那天他还以为,沈槐序跟池青釉是苦命鸳鸯,机缘巧合又在这儿相遇了,谁成想居然是对怨偶? 真是造孽的! 老天捉弄人! 好好的女娃娃,有本事也有头脑,配谁都使得,咋就婚姻不顺摊上这种人呢? 可他也没办法,这事儿也不是他能改变的。 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他叹了几口气,转身就往养殖场里面去了。 沈槐序把木板车上的四背篓桑葚卸下来,见池青釉在阴凉处看着自己,就擦擦脸上汗,朝她走过去。 第28章: 池青釉还以为沈槐序有话要对自己说,结果他好像只是过来歇凉的,站在树下面一言不发的,就是眼神,时不时的会落在她身上。 悠悠的。 若有似无。 她看过去时,他却又好像压根没看她,憋闷的很,比说让她跳脚的话还厌烦。 她气的挺起胸膛,抬腿就给了沈槐序两脚,“还敢躲在这儿偷懒?赶紧去干活!你当我家里富裕的很,能让你不干活白吃饭啊?” 沈槐序挑眉看着她,“我怎么就偷懒了?你偷看我,我就特意凑过来给你看,让你开心也算我干活了吧?” 池青釉:“……” 草! “我开心你大爷!” “赶紧给我滚去干活,否则中午你就别想吃饭了。” 她气的大叫,感觉遇上沈槐序这狗东西,就跟秀才遇上兵一样,有理说不清,他总能给你歪到其他地方。 沈槐序看她炸毛,忍不住弯了下唇。 “遵命。” “我的媳妇儿大人。” 他好像不逗一下池青釉就浑身难受似的。 逗完就拉起木板车,迅速从池青釉眼前消失了。 可那句媳妇儿大人带来的滚烫温度,还充斥在池青釉的胸膛,气的她咬牙,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 听老支书说她来了,跑出来接她的池青山,看见她这样摸不着头脑。 “姐,你锻炼呢?”池青山凑过去憨憨的问。 池青釉:“……” 啥眼神啊! 这弟弟也可以丢了。 她剜了池青山一眼,气鼓鼓的进了养殖场。 池青山看的天都塌了,他居然把他姐惹生气了。 老天爷! 他真该死啊! “姐——”他着急的三两步也窜进了养殖场里,凑到池青釉身边哄人,“姐,我哪里做错了你跟我说,我改,我指定改的好好的,求你了,你别生我的气啊!” 面对他亲爱的姐姐,他的大嗓门都收起来了,还殷勤的给捏肩递水的,老支书看了好几年早都习惯了,坐在跟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池青釉喝了两口,她娘专门给她冲的蜂蜜水,心里的烦闷总算被压下去一点,正要跟老支书说抢收的事。 “村长姐姐,青牛村的村长跟说有事找你。”一个圆脸的小姑娘跑过来叫她,眼睛里满是崇拜。 村长太厉害了,她长大也要跟村长一样厉害,让全村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好的。” “谢谢你呀~” 池青釉摸摸小孩脑袋,从自己的饭盒里面,摸了几颗池青书早晨跑到山里,给她摘的野草莓给小孩吃。 池青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青牛村的村长来干啥,肯定是来借拖拉机的。 别的村看她们去年早早的就把麦子都收完了,一滴雨都没有淋到,今年早早的就来跟他们说想借去使使。 农民种地不容易,池青釉也舍不得粮食淋雨发芽,早点收回粮仓就安心了,就按他们来借的时间排序,答应自己村用完借给他们。 “瞧瞧这村长当的,一点先见之明都没有,屎到屁股才知道找厕所,他前面还有五六个村等着用呢!哪儿赶得及借他?我去回了吧?”池青山询问池青釉的意见。 池青釉摇摇头,“没事,先看看他怎么说吧?” 这时候跑来找她,未必就是想借拖拉机的。 “也行。” 池青山出去招呼了。 青牛村的村长叫张胜,50了,晒的黝黑黝黑的,模样老实憨厚,他还带来了他的小儿子张勇敢,一个结结实实的魁梧糙汉,胳膊比池青釉的大腿都粗。 很快俩人就进来了,肩膀上扛的大麻袋放在地上。 看他们肩膀上沾的东西,麻袋里应该是麦麸。 张胜一看到池青釉,就跟看到亲人似的,连忙出门把身上的麦麸拍干净,这才憨厚的凑到她身边讲: “池村长,您是大忙人,每天的事情很多,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了,我们村的麦子再有七八天就能收了,我们想借你们村的拖拉机用用。” “您放心,拖拉机用的油都由我们村出,开拖拉机的师傅我们也伺候的好好的,保准每顿都有肉,用完了,我们再送您四袋麦麸。” 他着急的保证,一脸殷切的看着池青釉。 粮食是农民的希望,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 能尽早收回仓库,大家的心也都能放到肚子里了。 池青釉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是来借拖拉机的。 她也想帮,不过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帮上忙。 就直接把具体的情况,跟张胜讲清楚了。 “我们村后天开始抢收,速度快的话五天能用完,不过前面有五个村已经跟我说过要借拖拉机的事,你们说的晚,得排那五个村后面,他们用完我们才帮你们。” 往年不用拖拉机,起码得收二十天左右,边收割边运回村里的晒谷场。 去年有了一台拖拉机,收割时间直接减半了。 今年有了两台,收割的时间肯定还能缩短。 借拖拉机早的几个村,是肯定能沾的上光的,排在后面的村她不敢保证。 这还是理想的情况下,要是老天爷作孽不肯帮忙,可能那些小麦都得烂地里。 张胜一听池青釉的话,眼里的光顿时熄灭了,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他这脑袋咋就不如榆木疙瘩呢?别人都想到的事,偏偏他这会儿才想起来。 若是误了收小麦,他可就是他们全村的罪人呐! 张勇敢也急了,“村长,你们村不是有两台拖拉机吗?能不能分开使啊?这样其他村不也能用上吗?” 池青山感觉他的脑袋,跟他爹一样不够用:“分开使你们村也排在最后呀!” 拖拉机就两台,每个村用的顺序按先来后到排,他们村排在最后是改不了的。 他这话一出口,张勇敢也没啥可说的了。 毕竟他们也不能插队。 就算池青釉同意,其他村也不可能同意的。 “不过,我有几个抢收的办法你们可以参考。”池青釉把自己的办法告诉他们。 一、可以买一些篷布,收完直接放地里晒,下雨可以迅速把篷布收起来,能省了往晒谷场运的人力,让他们尽全力去收割。 二、打一些长镰刀,她给了长镰刀的图纸,长镰刀需要壮劳力才能使的动,但能提高收割的效率,一镰子割的是普通镰刀的几倍。 还有些人员安排之类的她也都一一讲了。 其他村的村长来找她借拖拉机时她也给讲过。 能帮的她尽力帮,愿不愿意听话是他们的事。 张胜听完眼睛亮了,对池青釉千恩万谢的走了。 麦麸池青釉留下了,到时帮不上忙再退回去,或者花钱买也行,他们靠人力,搬来搬去的也不容易。 把张胜父子送走,很快就到中午下工的时间了,池青釉让池青山,把夏青峰,还有负责地里活儿的池父,负责村里车队的池青海,负责托管所的知青程秀丽,以及池母他们都找过来开会。 第29章:喜欢这样的?帮你告诉他? 农收关乎全年的收成,在农村是天大的事,全村能用的人手都要调动起来。 务必要再最快的时间,把所有的小麦都收回粮仓。 池青书不是头头,没有资格参加她们的会议。 领了带龙凤胎的活儿,恨恨的回家做午饭去了。 沈槐序更没有,跟他一块回家做饭,还被嫌弃死,耳朵都被骂的快聋了。 池青釉见人到齐了,就直接开始讲自己的安排。 前几年都有过经验了,她这次讲起来有条不紊。 农收期间,池青山调去地里帮忙,养殖场这边所有事都由夏青峰全权负责。 桑葚照旧去地里拉,不过不用鸡和猪打青草了,全部用麦麸那些喂,负责打青草的村民调去地里帮忙。 健壮的公牛绑上牛车,赶去地里驮小麦。 每天的羊奶鸡蛋,依旧按以往的安排送,送完回来以后,拨一辆三轮车给养殖场和蚕房使用,其他的三轮车都去地里拉小麦。 所有七岁以下的小孩,都送去村里托管所,由程秀丽和其他大一点的孩子看。 蚕房的都是老弱妇孺,原本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 “对了爹,村里每个人干活咋样你最清楚了,咱们平地和山地一块儿收,你下午跟青海他们,把所有人该干啥活分配一下,晚上杀猪分肉的时候直接讲了,明天给要去收小麦的人放一天假,让他们好好休息,后天一早所有人在地头集合。”池青釉说完又补充。 池父点点头,“没问题,我一会儿就开始弄。” 闺女让他干的事儿,他肯定会干的好好的。 所有人都没啥意见,对池青釉打心眼儿里佩服。 让大家离开之前,池青釉又对程秀丽嘱咐了几句。 拖拉机有视线盲区,小孩子在地里乱跑很危险,更何况村里还有河啥的,抢收期间大家都在地里,要是有啥危险可能都没人发现。 “村长,我肯定会把所有的孩子都看好的。”程秀丽严肃的向池青釉保证。 “我相信你。” 池青釉认真的讲。 她知人善用,也清楚上学读书的重要性,就在村里设立了学校,老师是下乡到他们村来的知青。 这几年家家户户的条件都好起来了,不拘泥非得让孩子去上工挣工分,也想着让他们像村里那些有文化的知青似的,以后干不用吃苦劳累的活儿,他们村是整个镇小孩儿上学率最高的。 为了让大人都能干活,池青釉又设置了托管所,把所有小孩儿集中起来带。 村民们尝尝说,现在的生活以前做梦都想不到。 知青们也一样,下乡前都以为要面朝黄土背朝天。 谁成想还当上老师了,压根不用吃辛苦饭。 池母从池青釉开始讲话就一直都是星星眼的看她,满眼都是慈爱和欣赏,回家的路上更是不住的夸赞: “闺女,你真厉害,我就没见过比你还厉害的,做啥成啥,说话也简单直接,没有多余的废话讲,我上辈子到底是积了多大的德,才能生到这么好的闺女啊?” 池父也一脸的欣赏,不过池母的话他有些不同意,“我肯定也积了大德,否则你咋能生的出来呢?” 闺女也有他的份儿,咋能让老婆子都给占了? 池母白眼翻上天,“你要是也积德了我闺女能丢?” “指不定就是你缺大德,害我闺女丢八年的!” 池父:“……” 行吧! 怪他。 在这事儿上面,他向来是不会跟池母挣的。 男人的心胸要宽广,好事都是媳妇儿做的,坏事都是自己做的,让着媳妇儿,这样家庭才能和睦幸福。 池青釉早都习惯了他们俩总争来争去的,插到他们中间,挽着他们的胳膊,“爹娘你们别吵了,我觉得我们全家上辈子都积了大德,才换来这辈子做家人的机会。” 爹娘疼爱她。 弟弟也向着她。 孩子虽然有点小恶魔,但也很暖心可爱。 虽然有沈槐序这个恶心巴拉的小插曲,可能生到俩孩子,再来一次的话,她还是愿意遇见他,跟他相处。 池母乐呵呵的,“我闺女说话永远都这么好听,走,我回家给给你做好吃的。” 池青山和池青海走在一旁不敢吭声,老老实实听,省得这把火再烧他们身上。 被烧的次数太多,他们已经摸出经验来了。 等他们回家,池青书已经快要把午饭做好了。 池家没有男主外女主内的落后思想,家务活都是由全家一块儿干的,不过有了沈槐序他们就少了很多活。 “姐,我做了臊子面,你等会儿尝尝我的手艺。” 池青书听见声音,兴冲冲的从厨房里面探头。 热的满头大汗的,可那股牛劲儿足的很。 池青釉也不是扫兴的,当即就大声的回: “好嘞!” “我要吃一大碗。” 池青书一听这话,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臊子炒的都快从锅里飞出去了。 不过对农收没他的事,他还是挺有意见的。 吃完午饭就抱着池青釉的胳膊开始撒娇。 “姐,我也长大了,你为啥不给我安排活儿呢?我也想帮你分担啊!姐姐~” 他长的很快,才15岁就已经跟俩哥哥差不多高了, 身高185的壮汉,细声细气的跟自己撒娇。 池青釉实在享受不来,按住他的手道:“谁说我没有给你安排活?抢收期间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我咋可能把你忘记了?你去托管所跟程知青看小孩。” 听到前面池青山还以为她要给自己安排重要的事,谁承想居然是看小孩。 他平日跟两个哥哥争池青釉的关注争惯了,猛然听见这话感觉收到了歧视。 不过池青釉很了解他,还没等他抗议就继续道: “那些熊孩子太野了,必须得有人压着他们。” “你把他们看好了,他们的父母才能安心的抢收。” “这任务很重要,交给谁都不如交给你让我放心。” 她讲的很认真,池青书瞬间就被糊弄住了。 “你放心吧!” “我会看好他们的。” 他握紧了拳头,宣誓般的对池青釉讲。 给池青釉弄的,心里都有些负罪感了。 她让池青书去托管所,最大的目的还是看池聆野,那小恶魔心思太多了,去年他就从托管所里跑出去了,还差点儿卷到拖拉机里面,有池青书看着她才能放心。 池青山跟池父,下午把村民抢收期间该做的活儿,全部安排好了,晚上分肉时就站在前面宣读。 池青釉站在前面,旁边的是支书的儿子,长的不是特别的好看,中规中矩的。 可胳膊的肌肉很结实,线条流畅,比现代很多健身博主辛苦练出来的还完美,她没忍住偷偷看了好几眼。 最后一眼刚收回来,就对上了沈槐序幽怨的眼神,他侧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讲: “喜欢这样的?” “用不用帮你告诉他?” 第30章:呸!她才不会被美色蛊惑 池青釉:“……” “你有病吧!” 她无语的怒骂。 沈槐序挑眉,“你盯着人家怎么都看不够,我好心帮忙你还骂我有病?池青釉,你怎么老喜欢他.口是心非?” 怕被当事人听见,那就尴尬的不能见人了,池青釉连忙拽住沈槐序的胳膊,把他拉到旁边没人的地方,抬脚就往他腿上踹,恼的很。 “沈槐序,你不会说话就把你的臭嘴闭上行不行?我那是欣赏,欣赏你懂不懂?” “那我告诉他怎么不行?有人欣赏多好的?”沈槐序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讲。 可语气里的酸意,怎么都挡不住。 可惜遇见的是池青釉,她压根没往吃醋这边想。 感觉沈槐序就是有病,还是病的不轻的那种。 谁跟他一样厚脸皮,啥事儿都可以拿到明面上讲? “我爱看谁就看谁,轮得到你来多管闲事?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的身材好,比你的儿童身材拿得出手!” 池青釉瞪圆了眼睛,身高不够就用气势凑,摆出凶神恶煞的架势瞪着沈槐序。 直接给沈槐序气笑了。 他儿童身材? 好! 好得很! 他一把拽住池青釉,把她拉到晒谷场后面的树林。 还没等池青釉反抗,他已经迅速掀起了衣服,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腹肌上,带动她的手来回的摸。 “我儿童身材?好好摸,看看我到底是不是!” 不就是肌肉吗? 他没有? 用的着看别人? 池青釉下意识摸了一把,手下的肌肉坚硬结实,形状也是块块分明的,下意识就能让人能想象到,它的爆发力到底有多么强悍。 可这腹肌是沈槐序的,那就有点儿烫手了。 她怒喝。 “沈槐序!” “你给我松手!” 沈槐序自然不会松,盯着她的目光幽深极了,神情却依旧散漫:“确定好了吗?我是不是儿童身材?我用不用嫉妒他的身材?” 他这几年虽然一直忙着四处找池青釉,可一闲下来就会去打拳发泄,浑身的肌肉丝毫不比刚刚那小子差。 池青釉也承认,但她就是不想助长沈槐序的气焰。 “用啊?” “怎么不用?” “你看看群里的男人,谁像你似的,白的像个女孩?” “再好的身材,有你这样的肤色都大打折扣!” “行!”沈槐序嘴角轻挑的往上一扬,“你喜欢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明天开始我就去太阳下面晒。” 他这话一出口,池青釉的脸皮瞬间有点烫,掌下的腹肌好像也更烫了,就连呼吸也有点儿不顺畅了。 这个狗东西说的这么深情干什么? 演戏上瘾? 连自己也骗过了? 她抬头就想骂,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漆黑如漩涡一般的眼底,心更是一颤。 沈槐序眉骨高,眼窝又特别深,眼神分外锐利,大多数时间都给人一种,目中无人、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可只要带上一点儿笑,哪怕是似笑非笑的嘲讽,也特别的蛊惑。 池青釉就是被蛊住了,感觉沈槐序在勾引她。 呸! 她才不会被美色迷惑! “行啊!” “你去晒吧!” 晒的你个狗东西脱皮,变成斑斑赖赖的花皮狗,池青釉在心里恶毒的想。 “我晒好之前,你不许再盯着别的男人看,不然,我就去告诉他,你喜欢他。”沈槐序颇为幽怨的讲。 池青釉感觉他真会演,吃醋的劲儿都演出来了,放在娱乐圈高低是个影帝。 “好啊!” 她随口答应。 演戏谁不会啊?下次别被他发现不就好了? “现在可以放手了?”她使劲儿掐沈槐序的腹肌。 沈槐序被掐的有点疼,可池青釉的乖巧让他开心,他顺从的松手了,不过还是忍不住说了句:“那么大力,也不怕指甲劈叉了。” “你当你的肚子是钢铁?也太高估自己了。” 池青釉不屑的回怼,又抬手要去掐沈槐序。 沈槐序躲了一下,掐的位置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沈槐序闷哼了一声,眼神瞬间都变了。 池青釉也懵了,慌慌张张的把手收回来。 “是你自己躲得。” “可不怪我。” 说着她就转身跑了,背影透着几分慌乱,沈槐序深吸了两口气,抬腿跟上她,很快就回到了晒谷场。 池父通知的是,晚上全村的人都要来晒谷场,杨曼和沈纳川自然也要来。 俩人干了七八天的活,皮肤晒的有些黑,人也没有刚到村里时那么精神了。 可看到有些慌乱害羞的池青釉,和一脸镇定,气定神闲的跟在她身后的沈槐序,杨曼瞬间就来劲儿了,用胳膊肘捅捅沈纳川: “你看你儿那大尾巴狼,刚刚指定没有干好事,跟你年轻那会儿简直一模一样。” 她的语气透着嫌弃,还有无语至极的唏嘘。 姑娘是要哄的,他那张嘴一说话就气死个人。 沈纳川无奈,“小年轻的事儿你就别管了。” “你嫌我多管闲事?” 杨曼瞪眼。 沈纳川连忙哄,“我是怕你想的太多会累到,他现在有名有份,要还学不会乖,没办法让青釉认可,只能说他没本事,咱们别掺和,让他们俩自己解决。” 杨曼想想觉得也是,自作孽不可活,谁让那臭小子以前老是嘴硬来着?就得让青釉好好治治他。 池红梅同样也看见了,眼里对池青釉的不屑,满的都快要溢出来了。 真是个贱骨头,天生就该挨欺负的。 她都怀孕了,那坏分子的爹娘还撵她混蛋。 更别说她那烂怂丈夫,掉海里没淹死,五年了,一直都没来找过她。 现在人落到她手里,都这么久了还连皮毛都没伤,她怎么就那么贱呢? 池二婶看到她的眼神,抬手就掐了她两把,“死丫头你给我老实点儿,村里的人都快把我脊梁骨戳烂了,你再敢搞事儿,别说是你哥哥嫂嫂容不下你,你娘我肯定亲自把你撵出去,到时你该怎么过日子,你自己掂量,我丑话先给你说在前头。” 对这唯一的女儿,池二婶是真的无奈。 满眼的失望。 更觉得痛心。 虽说没有像池父池母疼爱池青釉似的,把她当宝贝疙瘩疼爱,一碗水也端平,跟儿子一样的疼,谁晓得她能长成现在这模样?总嚷嚷自己不疼她就算了,还因为嫉妒惹下那种锅……池二婶想想就觉得脸皮子臊得慌。 池红梅听见她的话,顿时拳头都握紧了,垂眸掩盖眼里的恨意和疯狂。 明明都是池家的人,凭啥大伯母那么护着池青釉,她娘就这么对她?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看向池母的方向。 眼神透着濡目。 大伯母要是她的亲娘,她怎么可能变成今天这样? 第31章:想鸠占鹊巢 池母抬头找俩孩子,不经意对上了池红梅的眼神,顿时像看见了脏东西似的,迫不及待的收回了视线。 池青釉很好奇,“娘,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沈槐序去帮忙杀猪了,也没在这儿讨她烦啊! “看见池红梅了。” 池母恨的牙痒痒。 没良心的小娘皮,以前自己对她也不差,她呢?反过来算计自己的宝贝女儿。 池青釉看了一眼,拍拍池母的手温声安慰。 “没事儿的娘。” “咱不搭理她。” “只要我当村长一天,她在村里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人都是拜高踩低的,更何况她真金白银的,带大家挣到钱过上了好日子,谁要是亲近池红梅,那就是明晃晃的跟她对着干,村民不会蠢到自断财路的地步。 池母叹了口气,“娘是恨自己对这白眼狼好过。” 先前他们家还算有钱,每年都去京都找池青釉。 每回没找到人回来,就成天失魂落魄的。 池红梅就会跑过去,说自己给伺候做女儿。 那会儿池母还当池红梅是在安慰她,觉得挺暖心,对她比对几个侄子都要好。 现在想想,池红梅分明是看她对女儿看重,想抢她闺女的位置,被她疼爱。 否则她闺女回来了,池红梅也不会跑到她家里阴阳怪气的说是不是找错了,丢那些年估计人都死了啥的,这个没准儿是假冒的,对她闺女满满的都是恶意。 后面更是各种针对,哪里都瞧她闺女不顺眼。 前段时间又下药,想彻底把她闺女的名声给毁了。 要是能回到以前,池母绝对会用巴掌抽池红梅。 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自己永远都看不上她。 她就是个畜牲! 别想鸠占鹊巢! “那是娘心善积德。”池青釉笑意吟吟的安慰,“不然我咋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娘有你这辈子没白活,下辈子要是还能生你,娘还愿意嫁给你爹那个棒槌!”池母看着池青釉满眼慈爱,扫过前面正在给村民们宣读抢收安排的池父就撇撇嘴。 青池釉暗暗觉得好笑,她们俩都四十来岁了,还偷偷摸摸的搂搂抱抱,感情好成这样还说她爹是棒槌,她娘也太口是心非…… 这念头一浮起来,她就想到沈槐序刚刚这么说她。 顿时就不爽了! 呸! 男人嘛! 有时候就是有点欠的,她娘偶尔觉得她爹是棒槌,也是很正常的事儿,才不是啥乱糟糟的口是心非呢! 很快池父就把关于抢收的事情安排妥当了,池青山他们也把杀好的猪抬过来,放在上面的案板上。 他们村一共60多户,加起来超过一千人,一头猪也就不到二百.斤,不够分的,池青釉做主让杀了两头猪。 抢收收的是粮食,粮食是村民们生存的根本,村民们原本就热血沸腾的。 可看见肉了,更是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粮食还没收回来,可肉却实打实的马上能进嘴了。 现在买肉要肉票,去一趟镇上更是不方便。 哪怕村里条件好了,想吃肉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谁不开心? 谁不热切? 不过在分肉之前,池青釉这个村长还得讲两句。 虽然池青釉觉得,挺像是微商给人洗脑的,但也不能取消这个环节,毕竟干啥事儿都是需要激励的。 她走到最前面去,站在喇叭跟前:“大家想不想顿顿都能吃上白面馍馍!” “想!” 村民激动的喊。 “想不想顿顿吃肉!” “想!” “想不想过好日子?” “想!” 晒谷场人声鼎沸,所有的村民都热切的看着池青釉,短短五年的时间,整个村完全焕然一新,他们相信池青釉说的都会做到。 池青釉接着道:“我们抢收油菜的第一仗已经完成,等抢收完小麦,今年的难关就算顺利通关了,其他粮食的收割都不用害怕了,我们能安安心心的分钱。” “夏蚕下月就可以卖了,卖完我就给大家分钱。” “八月份花椒可以采摘,卖完我们继续分钱。” “九月份养秋蚕,十月份我们卖秋蚕,分钱!” “还有我们的鸡蛋,鸡、羊奶牛奶,每月都在进账,月月大家都可以拿到分红。” “我们有没有信心,顺利完成抢收小麦的任务,月月安稳的收钱?早日过上顿顿吃白面馍馍配肉的好日子?” 她在大喇叭里面喊,村民们在下面扯着嗓子喊: “有!” “有!” 声音一声高过一声,麦浪翻过山顶,传去隔壁村,给周围的几个村羡慕坏了。 都觉得前锋村人命好,摊上这样好的村长,顿顿能吃饱完全不用挨饿就算了,月月还有分红拿。 粮柜有粮。 兜里有钱。 他们求神拜佛,都求不到这样做梦般的好日子。 沈槐序站在猪肉跟前,看着正在讲话的池青釉,感觉她浑身好像在发光,比太阳还要耀眼夺目。 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他莫名生出了几分自卑感。 他现在一无所有的,拿什么去跟她匹配? 他抿唇。 静静的看着池青釉,深邃的黑眸讳莫如深。 沈槐序在看池青釉,而夏青峰在看他。 幽幽的看了几眼,就收回目光垂下眼睑,挡住眼里复杂的情绪和伤感。 若是沈槐序跟池青釉的感情很好。 他想他会祝福。 可现在…… 分明不是。 而他什么也做不了,被焊在原地定的死死的,各种情绪交杂着撕扯他。 “好,我相信大家,现在我们开始分肉,吃饱喝足,参与抢收的明天放假休息,我们养精蓄锐,不让一颗小麦烂在地里,大家可以做到吗?”池青釉接着大声问。 “可以!” “可以!!!” 所有人都在呐喊。 池家人更是一脸开心,恨不得跳起来喊。 “好!” “分肉!” 池青釉一声令下,池父就麻溜的开始分肉,池青山和池青海在旁边打下手,夏青峰在旁边给报哪家哪户,按人口该分多少斤,砍完了就喊村民的名字上去取肉。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案板上的猪肉。 耳朵也竖起来,等着夏青峰喊他们的名字。 叫到名字的就连跑带跳的冲过去取。 没叫到的就继续等,激动的做好准备。 绯红的夕阳撒遍天空,也映着他们黝黑的脸,可他们的眼里都是勃勃的生机,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第32章:怕什么?这可是你儿婿的地盘 村民们拿到肉,不确定自己被分去哪儿的,就挤到黑板前看池青山贴的纸,确认好以后,就三三两两喜气洋洋的回家做肉去了。 夏天热,肉不经放,尽早吃是新鲜的。 池红梅和张建功自然是被排斥在分肉项目外的。 并且,村里今年的分红都没有他们俩的份儿。 池青釉不是大度的人,惹到她就等于踢到铁板了,她才不会让她们好过。 很快晒谷场就没人了,张建功临走前,又看了一眼被池家人围着的池青釉,还有跟在她们身后的夏青峰,嘴角咧着狞笑,结婚了,哪怕男人再不好也该守妇道,池青釉这贱人居然到现在还跟夏青峰眉来眼去的,果真是人尽可夫的骚货。 得亏他没娶到她,否则他还不绿帽子从头盖到尾? 可这认知更让他崩溃。 别人都行。 为啥他不行? 他恨恨的握紧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剧烈的鼓起。 杨曼眼睛一瞟看见了,顿时皱了皱眉头。 牛棚和猪圈离的不远,她碰见过张建功很多回,也知道是他和池红梅,给沈槐序和池青釉下药的。 他固然促成了他们俩,可他的出发点坏透了,他都想毁掉池青釉了,杨曼怎么可能对他有什么好印象? 她暗暗的记下,打算提醒提醒池青釉,这种心理阴暗的人最可怕了,谁也不知道他啥时候会突然发疯,冲出来狠狠的咬人一口。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还有其他人跟着池青釉。 怕给池青釉惹麻烦,杨曼就跟沈纳川先回去了。 池母看见她们夫妻俩,到养殖场后,背着夏青峰悄悄的跟池青釉讲:“闺女,买些鸡蛋给你干爹干娘吧?让他们藏着偷偷吃,抢收小麦是每年最辛苦最累的活儿,他们俩没吃过这种苦,不吃好点儿身体恐怕挨不住。” 他们是下放的,按规定就要做最辛苦最累的活儿,好好的进行改造忏悔。 而且沈槐序入赘了,他们跟池青釉的关系很敏感。 池青釉想给她们安排轻松活,也得先把过场走走。 否则被公社那边的仇家寻到错处,借机搞事,把她们弄走了就麻烦了。 池青釉也想到要给沈父沈母送些营养的东西,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实施。 听见池母的话,池青釉笑着搂住她,“我的娘嘞,您的想的可真周到,等会儿我就买鸡蛋给她们送过去。” 养殖场的鸡蛋,村里人想买都是可以买的,按市场价给钱,会计做好帐就行。 池母也笑,“那行,我先回家把肉给炖上,等你回家就可以直接吃饭了。” “小野,小鱼,你们要不要跟奶奶先回家?” 她招呼远处正跟小牛小羊玩儿的正高兴的俩孩子。 “我不回!” 池聆野大声回。 “那我也不回啦~” 池稚鱼也跟着应声。 “咩咩~咩咩~”俩人跟小羊在地上滚做一团,欢快的笑声传的老远都能听到。 池青书想了想,胳膊肘碰碰一旁站着的池青海,“这也没咱俩啥事儿了,不然咱俩上山看看?抢收多辛苦,那点儿猪肉塞牙缝都不够,再弄点儿肉给咱姐补补。” “好啊!咱走。”此举正合池青海的心意。 俩人是偷偷的走的,不敢让池聆野这泼猴知道。 要是把他带到山里,他们就只顾的上操心他们了。 池青釉进屋,把剩下还没安排好的的事儿,跟池父他们一块商量好,就找夏青峰登记,买了20个鸡蛋。 对于别的村来说,鸡蛋是难得能吃到的好东西,自家养的鸡下的鸡蛋,都会拿到镇上去换东西补贴家用。 可对前锋村的人来说,就是很寻常的。 只要不是特别抠门儿,隔三差五就会买来吃。 池青釉买完鸡蛋出门,见四处没人就去找牛棚了。 沈纳川看见她怀里抱着鸡蛋连忙探头四处看,见确实没人就把门给关上了,还没等池青釉说话就道:“阿釉,我跟你妈不缺东西吃,你上次送的粮食还多着,你以后别给我们送东西了,公社你不是有仇家吗?那个池红梅和张建功,我跟你妈看着都感觉死性儿不改,别让他们给抓到把柄了。” “阿釉,你爸说的对。”杨曼也跟着劝她,“以后别给我们送东西了。” “刚刚在晒谷场,张建功看你的眼神阴森森的。” “我们好得很。” “你别费心思。” 他们帮不上她,也不能给她增添负累和风险。 做农活虽然辛苦,可也踏踏实实的,不用担心会冒出啥乱七八糟的事儿。 “没事的爸妈,”池青釉笑着拍拍杨曼的手,正要安慰他们,猛然外面有人敲门,顿时把杨曼吓了一跳。 “谁啊?” 她高声问。 两只胳膊已经下意识的把池青釉搂在怀里护着了。 沈家被查那段时间,沈纳川和沈槐序被拘留了,家里的成份还没定性呢,就经常有人跑到家里打砸问话,借机搜刮他们家里的东西,她已经被吓出条件反射了。 “是我。” 低沉磁性的优越嗓音,除了沈槐序还能是谁。 沈纳川去开门,杨曼看见他还惊魂未定的。 “你个死孩子,没事儿敲什么门?” 骂完不解气,她还抬手打了两下沈槐序的胳膊。 沈槐序调侃,“怕什么?这可是你儿婿的地盘,谁敢跑这儿来跟你撒野?” 池青釉:“……” 不是。 他哪儿来那么多新词? 有时候她都怀疑,她跟他到底谁是现代穿来的。 杨曼给他一个白眼,拉着池青釉坐下,母女俩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再说什么。 沈纳川和沈槐序坐在一旁都没说话,没啥说的。 村里就那么大,沈槐序啥情况沈纳川都知道。 沈纳川和杨曼干活儿也有池父照看,看着也精神,更没啥可以操心的。 过了会儿时间不早了,池青釉就打算回家。 临走前,杨曼不放心的对沈槐序叮嘱: “把你的臭嘴收收,别在你公婆面前讨人嫌。” 人家原本就不待见他,他再嘴欠不会说中听的话,能讨到什么好处?名分都得到了还追不到人,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哭的。 第33章:那不行,不能让你当鳏妇 沈槐序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没事儿,有您的好儿婿护着我呢!” 池青釉听见“儿婿”这个字眼,额头青筋又跳一下,忍不住在心里愤愤的骂,不要的狗东西,脸皮厚的能捐给国家做防弹衣了! 护着你? 做的什么梦! 老娘不狠弄你,都是看在干爹干娘的份儿上! 她剜了一眼沈槐序,对沈父沈母又是笑着的。 “爸妈,你们快做饭吃,我就先回家了。” “好,你走快点儿。”杨曼怕她被村民看见。 “我也回家了。” 沈槐序打招呼。 杨曼翻白眼,“回回回,赶紧滚吧你!” 看他就糟心,那张破嘴永远不知道说好听的。 沈纳川直接没说话,媳妇儿啥态度他就啥态度。 从牛棚出来,池青釉就立马变脸了,抬脚就往沈槐序腿上狠狠的踹。 沈槐序低叹一声,“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你活着我就不高兴,不然你去死死呢?” 池青釉说完就走,打算找池父跟几个孩子回家了。 沈槐序跟在她身后,气定神闲的回答: “那不行!” “不能让你当鳏妇!” 池青釉回怼:“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你今天死,我明天就会娶新的,娶个比你好一百倍一万倍的!” 以前长期在沈槐序哪里受气受委屈,一朝翻身,她哪里都想压沈槐序一头。 “这是有人选了?谁?我看看谁这么优秀。”沈槐序在旁边幽幽的接话。 池青釉噎住了,沈槐序在京都那个优秀男人遍地的地方,都是叫的上名号的,更别说她们这种小地方了,那个男人能比得过他呀? 看池青釉不说话,沈槐序心里就有数了。 “还没有?” “那你慢慢找。” “等你找到了我再死,不然你前脚死男人,后脚娶新欢的目标就没办法完成了。” 他语气轻慢的讲,看着池青釉扬起的白色裙摆,在夜色里划出靓丽的弧线。 给池青釉气的,抬腿又狠狠的踹了他两脚。 他不躲不闪。 让她踹。 若是白天的话,就能看见他眼里的笑意有多深。 夏青峰从屋里出来,恰好看见这一幕,抿着唇,心理有种说不出的怅然。 按照池青釉的表现,她应该是很讨厌沈槐序的。 沈槐序又是天之骄子,被她那样羞辱。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也会讨厌池青釉的才对。 可有时候她们的表现,让夏青峰根本看不懂,感觉沈槐序就像宠着池青釉这个骄纵任性小妻子的丈夫,而池青釉对沈槐序的态度,像是又喜欢又讨厌的…… 他既看不明白,又觉得他们莫名的和谐,这就是他们俩相处的方式。 池青釉看见夏青峰,就走过去道:“我爹跟我弟呢?所有事都确定好了吧?” 夏青峰温和的笑,“都已经确定好了,小野带着小鱼跑去山上抓知了了,大叔跟青山刚刚去找他们了。” “这皮猴子!”池青釉一听就脑袋疼。 “行,我去找他们,你也快点儿回知青处休息吧。” “好,你拿着手电。”夏青峰把手电筒递给她。 “谢啦!” 池青釉挥挥手。 沈槐序看都没有看夏青峰,就迅速追着她走了。 在手电明亮的光线里,能明显看见他们俩的身影,一晃一晃的交错,分开后很快又会重合,始终朝着一个方向齐头并进。 夏青峰默默的看着,直到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往山上的路很不好走。 池青釉穿的又是裙子,走哪儿都被树枝刮。 眼见她要摔跤,沈槐序连忙手疾眼快的扶住她。 “你别去了,我去。” “搞笑呢?” “池聆野能听你的?” 池青釉对自己的好大儿特别的有逼数,她爹和池青山又对他们没底线的宠,今晚她要是不去,他们一时半会儿能回家就见鬼了。 “咱们打个赌?”沈槐序脱掉身上的衬衫,把池青釉裸露在外面的小腿盖住。 树林里野蚊子多,他一路被叮了好几个包。 池青釉撇嘴,算这狗东西还有点眼色。 “赌什么?” “你一穷二白的,有什么能当筹码跟我赌?” “儿子听我的,你就帮我寄封信去京都,不听,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沈槐序依旧气定神闲。 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池青釉心动了。 这个赌注很诱惑。 “好。” “时间半小时。” 她把时间定死了。 “没问题。”沈槐序依旧答应的爽快,说完就拿着手电筒迅速上山了。 池聆野跟池稚鱼的嗓音在安静的山里特别好辨认,很快他就找到她们了。 池稚鱼被池父抱在怀里,仰着脑袋往上面看,眼睛四处转悠,稚嫩的小嗓音叽叽喳喳的叫唤:“哥哥,你快看哪里~哪里有一只。” “哪里哪里?”池聆野握着黏知了的杆子很激动。 池青山帮他找位置,很快就沾了一只知了。 “哇~” “哥哥好厉害。” 小丫头是哥哥迷,开心的拍着手嚷嚷。 “叔叔不厉害?”池青山回头捏捏她的鼻子。 “叔叔也厉害~”池稚鱼嘿嘿的笑了两声,扭头趴在池父肩膀上,一碗水端平的对着他讲,“爷爷也厉害~” 奶呼呼的小嗓音,和池青釉小时候一模一样,听的池父心里跟吃了蜜似的甜。 “我们小鱼儿也厉害,爷爷最喜欢小鱼儿了。” 几人被小丫头哄的,都快钓成翘嘴了。 可一看到沈槐序,几人瞬间就不开心了。 “你来干什么?”池青山的语气透着满满的嫌弃。 “青釉在山下,让我赶紧帮小野抓些知了回家。”沈槐序边说边往四周看。 池青山感觉好笑,他姐会让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帮忙捉知了?他姐又不是脑子有病! “来来来!” “你抓一个我看看。” 他把池聆野手里黏知了的杆递给沈槐序。 沈槐序没接,“不用,你们等着抓就好了。” 池聆野看着沈槐序,感觉他口气真大,莫名其妙,等着抓?难道知了会自己飞过来让他们抓? 第34章:有啥不好?这叫以恶制恶 几人都没说话,等着沈槐序自己打自己的脸。 沈槐序从裤兜里掏出从她爸妈家顺的清凉油,又把脖颈上的丝带取下来,剜了几块清凉油涂在丝带上,尽可能的放大涂抹面积,最后用丝带把手电筒缠在树上。 清凉油原本是他看见池稚鱼的腿被蚊子咬了包,想拿来给她用的,没想到还能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做好准备以后,他就开始摇晃周围的树。 池青山呲牙咧嘴,感觉他怕不是疯了。 这样能把知了引来? 怕不是在做梦! 池稚鱼一脸懵懂,乌黑的眼睛看着沈槐序,不懂他摇晃那些树干什么。 池父面无表情,把怀里的池稚鱼放到地上,做好了随时动手抓知了的准备。 他到底年长,经验足,能看得出来,沈槐序这人是有些真本事的,没准儿……他真的能把知了给引过来。 果不其然。 他猜对了。 没过几分钟,四面八方就有知了飞过来了。 池青山瞪大眼睛,都怀疑自己眼睛花了。 可揉了又揉,发现飞来的确实是知了没错。 他沉默了。 暗暗唾骂自己有病。 沈槐序是王八蛋没错,可他姐是什么人?她做的决定怎么可能有错? 此时池父开始抓了,池聆野更是兴奋的啥也忘了,激动的伸手抓知了。 别看他年纪小,抓知了那是一逮一个准,逮了就迅速放进随身背的小袋子里。 池青山也顾不上多想,连忙动手抓知了。 一时间。 四处都是知了的叫声。 大概十几分钟后,就渐渐没有知了飞过来了。 毕竟手电筒能照到的位置也就那么大,能吸引到的知了数量也是有限的。 “走吧!” “回吧!” 池父率先出声,抱起池稚鱼就往山下走,不能让他的乖女儿在山下等急了。 池青山把布袋子扎紧,跟着抱起池聆野。 沈槐序走在最后,手里拿着手电筒给他们照路。 此时的池青釉,蹲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弯着腰,裸露的胳膊和腿全都用沈槐序的衬衫裹的严严实实的,想揍池聆野的心异常强烈。 她们全家都是不怎么招蚊子的体质,可也耐不过山里晚上的蚊子凶残。 哪怕沈槐序的衬衫上面涂的有清凉油,也挡不住。 她的腿和胳膊都被咬了好几个包,鼓的可大了。 痒的很。 挠也不管用。 就在她站起来,打算先回家的时候,上面的路上,出现了手电筒的光亮。 很快,池父和沈槐序他们就出现在她眼前了。 她一点没客气,抬手就往池聆野屁股上抽。 啪啪的打了好几下,池聆野被打的嗷嗷叫。 他还挺不服气的,“池青釉你不讲道理,我去沾知了怎么啦?你也没说不许呀!” “我是没说不许沾知了,可我说没说过,晚上不许你自己带着妹妹到处乱跑?山里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你们俩要是摔去哪里怎么办?我们到哪儿捡你去?”池青釉感觉自己有这么个恶魔崽,这辈子起码得少活十几年。 说着她又瞪沈槐序,抬腿给他好几脚。 爹霍霍她! 娃也霍霍她!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儿子野成这样,肯定都是这狗东西的坏基因。 沈槐序无奈,他到底又哪里惹到这位小祖宗了? 池聆野也觉得理亏,不过嘴依旧是硬的,“我把妹妹带的很好,才不用你捡。” 池稚鱼认真的点头,还仰着小身子过去,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捧着池青釉的脸: “是呀妈妈~” “哥哥对我可好啦~” “我要是掉了的话,哥哥肯定会捡我,不用妈妈捡~” 她软乎乎的嗓音稚嫩,却讲的认真的很。 池青釉没眼看,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说吧! 破坏她们兄妹感情。 不说吧! 瞧瞧这…… 她哥那天给她卖了,她都得高高兴兴的数钱。 “你哥跟你一样大,你当他有多大的力气捡你?”池青釉把女儿抱过来,边往回走边继续教训池聆野。 池聆野已经习惯了,小胖手背在身后抬头挺胸的。 仿佛不是在挨骂,而是在接受池青釉的表彰。 给池青釉气的,又抬腿在他的小屁股上踢了一脚。 “小混账!” “我说的你记住没有?” “记住了,你说让我以后别走路了,用爬的。”池聆野嗷了很大一嗓子,当即就往地上一趴,屁股一拱一拱的往家的方向爬。 池青釉气笑了,“行,那你慢慢爬吧!” 说着她就走。 怀里的小丫头急了,“我要哥哥~要哥哥~” 这两个小兔崽子!池青釉随手把怀里的小丫头塞到沈槐序怀里,“你看着他,不许他站起来走回去。” 说完一把抓住池青山和池父就直接往家里走。 池父犹豫:“闺女,让他看着小野爬回家不好吧?” 他要认死理,小野的膝盖不得磨破了? “有啥不好的?”池青釉觉得好得很。 “这叫以恶制恶!” “让他们俩闹去吧!” 池青山不说话,他姐姐的态度就代表他的态度。 沈槐序到池家好几天,连池稚鱼的手指都没碰过。 猝不及防,香香软软的闺女就被塞到怀里了,他的胳膊顿时都僵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池稚鱼给抱着,才能让她舒服喜欢。 池稚鱼却安然的很,还对趴在的池聆野喊话: “哥哥快快爬~” “咱们回家啦~” “我不想回家。”池聆野抬头看了一眼沈槐序,就趴在地上不动弹了,还在路边拽了几朵野花过来玩儿,一副要在这儿过夜的架势。 沈槐序更不着急,抱着软乎乎的闺女别提多开心,悠然自得的在旁边站着。 唯独池稚鱼着急,懵懵的抓抓自己的脑袋。 “那哥哥要干嘛哇~” “我陪哥哥~” 她急急的表明立场。 可还没过多长时间,她就在沈槐序怀里睡着了,小肚子还咕咕的叫了两声,沈槐序低头看了一眼怀里乖巧软糯的女儿,又看一眼趴在地上癞皮狗似的儿子,他的耐心顿时就告罄了。 “你确定不回家吗?”他低沉的嗓音在夜里响起。 第35章:我没勾三搭四,是青釉咬的 池聆野哼都没哼,继续趴在地上玩儿小花,甚至还戴在在自己的耳朵上,小腿悠悠的在地上晃来晃去。 “小鱼儿肚子咕咕叫了,你忍心让他挨饿?” 沈槐序这话一出口,池聆野的腿立马不晃了。 “那你带她回呀!” 他这样讲。 对自己的妹妹,他还是很疼爱喜欢的。 沈槐序勾唇,“你只在乎你妹妹肚子饿不饿?那你妈妈呢?你妈妈一生气,也会吃不下饭,你要让她难受,饿肚子,还担心你吗?” 池聆野自然不愿意,唇瓣抿的紧紧的。 可就这样回去,他在坏蛋跟前多没面子呀? 他眼珠子一转,想出了替自己挽尊的办法。 “刚刚知了为啥飞来了?你把原因告诉我,我就回。” “知了有趋光的特性,还对气味很敏感。 一旦收到惊吓,就会飞向这两样东西的方位。” 沈槐序缓声讲,这是他在书上学到的,以前回乡祭祖时在村里也实验过。 “行吧!” “回!” 池聆野傲娇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巴往前走。 可沈槐序却道:“你妈妈惩罚你爬回去,你不听,是打算让她生气第二次?” 直接给池聆野控住了,他不想让池青釉再生气了。 顽皮归顽皮,他还是很顾忌池青釉的心情的。 池聆野的脸鼓成包子,回头瞪了沈槐序两眼,就趴在地上往家里爬。 姜还是老的辣,他哪儿能斗的过,沈槐序这个惯会拿捏人心的老狐狸? 沈槐序勾唇,慢悠悠的跟在池聆野后面。 惹他可以。 惹池媳妇儿不行。 哪怕是他儿子,也得吃吃苦头受点儿教训。 从这边回家,走路也就七八分钟的事儿,不过用爬的就没那么舒服了,一会儿池聆野的屁股就撅累了,速度也明显慢下来了,不过他还是一声不吭的,爬到家门口还不算,还硬是爬到池青釉身边才站起来。 “妈妈我错了,我不该在晚上自己带妹妹乱跑。” 他乖乖认错。 态度好得很。 这也是池青釉为啥说他是小恶魔的原因之一。 每次认错都很爽快,下次再搞不同的事,池青釉听他认错听的是耳朵起茧子。 在生出池聆野以前,她从来没见过谁家崽,能野出这么多花样的,有时候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给他取名字的时候没取对。 聆野聆野,本意期盼他的心是旷野,一生开怀。 结果野过头了。 成了旷野脱缰的野马。 “妈妈~”见池青釉不讲话,池聆野眨巴眨巴眼睛,拉着她的手臂撒娇,“我真的知道错啦~我都按你的要求从外面爬回来了,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他气人的时候,这张稚嫩版的沈槐序的脸,等于在池青釉的怒火上浇油。 乖的时候是加分项,池青釉会联想到,是沈槐序正在跟她撒娇卖萌。 那种隐秘的快感,是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的。 “行。” “去洗手吃饭吧!” 池青釉把他的脏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开。 “噢~妈妈原谅我喽!去洗手吃饭喽!”池聆野欢呼雀跃的蹦跶进厨房了。 沈槐序怀里的池稚鱼,被池聆野的声音给吵醒了,哼唧两声脑袋往他怀里蹭,还一声声的唤:“妈妈~妈妈~我还想睡觉觉~妈妈~” 原本她的声音就软乎,现在更是甜的不像话,给沈槐序听的心都快融化了。 她白天跟池聆野很,一到晚上还是黏池青釉的。 “把小鱼儿给我。”池青釉起身抱池稚鱼。 池青海在给她扇扇子,也跟着起身。 可眼睛一斜,突然看见沈槐序脖子上有牙印。 他顿时眼睛都瞪大了,抬手就给沈槐序一拳。 “你个不要脸的臭流氓,你脖子上的牙印哪儿来的?那个女人给你咬的?我就说你咋收拾的跟花蝴蝶似的,原来是存着这种心思。” “都入赘我家了,还敢在村里勾三搭四?” “我今天打死你!” 他说着又要动手。 沈槐序连忙躲开,挨一次打以后有旧账翻就行了,哪儿能次次都挨打? 池青山他们在厨房,跟池母一块儿准备晚饭,猛然听见池青海的话都炸了,迅速从厨房里冲出来,池母更是气的抄起了擀面杖。 眼前大家都要动手,沈槐序连忙喊道: “牙印是青釉咬的。” “我没有勾三搭四。” 那会儿把丝带取下来,沈槐序就忘记这茬儿了。 他这话一出口,池家人惊的齐刷刷的站在原地,动作特别滑稽,看向池青釉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唯独刚睡醒的池稚鱼还懵懵的,顶着两撮翘起来的带毛,打了个哈欠,靠在池青釉怀里不明所以的。 池青釉脸都绿了,这狗东西又发的哪门子疯?好好的把丝巾拿下来干什么? 她也没办法承认,以家里人对她的爱护,绝对会逼沈槐序说出个所以然来。 “是我咬的。” “他惹我了。” “我生气就咬了。” 她硬着头皮承认。 那晚咬的时候没多想,后面看见就觉得不对了,脖颈的位置太暧昧了,不管谁看见都会浮想联翩,她才逼沈槐序带着丝带的。 “我已经收拾过他了,不用再纠结那件事了,咱们快吃饭吧?我好饿,我的肚子都快要饿扁了。”池青釉转移话题,暗暗瞪了眼沈槐序。 敢阴她? 狗东西! 给她等着! 沈槐序无奈,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其他人听池青釉这么说,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都仇视的看着沈槐序。 死罪可免。 活罪难逃。 晚饭可丰盛了,池母把分到的骨头留着了,准备等明早给池青釉炖汤喝,池青海他们抓到的兔子养着了,打算等后面再吃,猪肉用干竹笋跟干豆角炖了,光闻味道就知道有多香,还把他们抓的知了也炸了,装了满满的一大盘子,还有凉拌茄子跟凉拌黄瓜,炒豆角,主食是苞谷碴子洲跟二合面馍。 饭菜刚上桌,众人就不约而同得给吃青釉夹肉。 “闺女你多吃点肉补补,抢收可是累人的活。” “对对,姐你多吃点。” “这块肉你爱吃。” “我夹的肉才好。” 一眨眼的功夫,池青釉面前的碗就满了。 沈槐序别说肉了,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是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吃的,两条大长腿完全睁不开。 吃的只有苞谷碴子粥,跟两快二合面馍馍。 对沈槐序来说,挺好,比他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池青釉看他吃的挺香,在心里恶劣的想: 吃吧吃吧! 吃饱好挨揍! 不把这账跟他算清楚,她今晚都睡不着。 第36章:摸清楚了?我屁股到底塌不塌? 这年头难得很,收成不好饿死人的有,其他村会过日子的都是分餐制。 劳动力吃的是最多的,否则劳动力的身体垮了,就没人干活儿挣工分养家了。 可池家不缺粮食,鸡蛋也是经常可以吃到的,个个的身体都特别好,根本不用担心吃不饱亏身体,好东西恨不得都给池青釉吃。 她先前生俩孩子凶险,身体养了好久,家人给她吃好东西,和处处伺候她的习惯,就是在那会儿养成的。 池青釉抗议很多次,他们还是改不了这习惯。 还说她要是吃不下了,她们再吃也是一样的。 每次池青釉都得拨一些出来放在一旁。 今天也一样,她直接拨到装肉的盆里了。 “都自己吃自己的,不许再给我夹了。” “不然我生气了。” 她故意板着脸。 “好好,你快吃,娘都是按你的味儿炖的。”池母笑意吟吟的,夹了几块肉给池聆野和池稚鱼兄妹俩。 池聆野刚刚洗干净了,脸蛋白白嫩嫩的。 乖乖对付碗里的肉,看着就特别乖巧。 池稚鱼更别说了,她是妥妥的小吃货,啃肉的时候感觉整张脸都在用力,眼睛只能看得见碗里的肉,不管吃什么都香的不得了,偏偏还生的软萌可爱,看她吃饭那是一种顶级的享受,不饿的人都能给看饿了。 若是生在现代做吃播,估计带什么都能卖断货。 看着俩乖孙儿,在看看自己漂亮的闺女。 池母心情好得很,乐的嘴巴都合不拢。 其他人更别说了,全家都是其乐融融的景象。 不过只要一扫沈槐序,池青釉的心情就不太美妙。 于是晚上所有人睡了,她把池稚鱼也哄睡了,立马杀气腾腾的去了后院,谁知道陆晏洲正在洗澡。 浑身一丝不挂的,就赤裸裸的站在房间里。 月光从窗外透进来,将房间内照的什么都能看见。 池青釉一推开门,沈槐序的裸体就骤然跃入眼帘。 暗调的背景下,他块块分明的腹肌,坚韧而结实,肌理很漂亮,沟壑纵横绮,性张力和氛围同时兼具,再往下的就不适合看了。 但绝对不差。 毕竟用过。 池青釉跟触电似的,心脏猛的剧烈跳动了一下,连忙慌乱的转过身。 可转念一想,睡都睡了有啥好害羞的? 再说了。 他人都是她的。 她这么一躲,还不得被那王八蛋抓住机会嘲笑? 被强烈的胜负欲驱使,池青釉不但转身了,还直接走到沈槐序跟前去了,啧了两声表示嫌弃不说,还毫不客气的做出点评: “屁股真塌。” “白的像娘们儿!” “沈槐序,你每天看着我们村那些真正的爷们儿,不觉得不好意思自惭形秽吗?” 沈槐序知道她嫌弃他的肤色不够爷们儿,可她两次说他的屁股塌了,他的身材真的有那么差吗? 他随手捞起扔在床上的衬衫围在腰上,跑两步走到池青釉的身边。 随着他的靠近,池青釉感觉空气骤然都变压抑了。 她莫名有点儿的慌,可语气依旧嚣张淡定。 “怎么?” “破防了?” “我实话实说而已,沈少爷的接受这么弱?以前怎么好意思那么毒舌?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以前年轻不懂事,这不是给人做赘婿赔罪来了?”沈槐序拖着轻慢的腔调,眯眼看着耳朵通红,眼神闪烁,还强壮镇定的池青釉轻笑。 “就是这屁股塌……” “哪里塌?” “你的眼睛不是尺,怕是得好好摸摸才能确定。” 他的语气幽怨,突然一把抓住池青釉的手腕,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按在屁股上,还不断的游来晃去。 “好好摸。” “摸清楚。” 他冷声。 池青釉炙热的掌心里,传来冰凉的触感。 意识到是在摸他哪里,别说是耳朵了,顿时全身都红的跟虾子似的,挣扎要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沈槐序你变态啊?居然按着我的手摸你屁股!” “你不要脸!” “无耻!” “混账!” “你快点儿给我松手,谁要摸你塌的要死的屁股?” 她不断咒骂,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可女人和男人的力量天生就是不对等的,沈槐序的手和身体就跟钢铁似的把她堵在墙边儿,她不但没能挣脱分毫,俩人的身体还不断的摩擦,碰撞。 他身上湿润的水珠,迅速把她的睡裙变得湿润。 潮潮的贴在她身上,跟沈槐序一样让她无所适从。 “我本来就是变态,不是早就在你面前承认了?” 沈槐序语气悠然淡定,丝毫不觉得耻辱。 甚至还接着问: “摸清楚了?” “塌不塌?” 以前她可是偷偷说过,他的屁股很翘的,他去上厕所不小心在外面听到了。 池青釉的手挣不脱,手和沈槐序的皮肤温度相比,就跟冰和火似的,她被气的胸膛不断的皮肤,眼睛都快能冒出火来了,她咬牙道: “塌!” “塌的要死!” “比你三大爷二姨夫的爸爸的孙子塌的坟,还要塌!” 她索性不挣扎了,手掌抓住掌心的肉用力捏,想疼死沈槐序这狗东西, 可沈槐序浑身都是打拳锻炼出来的肌肉,她那点儿力气根本捏不动,更何况他的手还牢牢覆着她的手背。 “是吗?那委屈你了。”沈槐序居高临下,看着池青釉悲愤欲死的表情,菲薄的唇瓣情不自禁的扬起,眼睛里也多了几分笑意。 他还当她这几年真的脱胎换骨了呢! 结果还是那样。 喜欢嘴硬。 只不过以前情绪内敛,每次眼睛气的红的像兔子,对他还是一脸笑意的,他那会儿特别讨厌她这副姿态,仿佛他压迫她,不许发脾气做受气包似的,有时候就会故意毒舌,惹她,气她,想让她把脾气发出来。 可她特别能忍,不管他怎样都一声不吭的。 他对她再好,她也还是那副装出来的温顺态度。 他的情绪始终被拉扯。 他的毒舌。 她得负一半责任。 不过那晚把事情说开,他大概明白后来那几年,她对他的态度为何那么差了,但他本身的出发点也没错,只能说是阴差阳错吧! 反正这辈子,他是不会再放开她的手的。 “赘了个屁股塌出天际的男人回家做丈夫。” 他接着讲。 语气轻挑。 第37章:在不松手,我让我弟折断你胳膊 给池青釉气的够呛,都快忘记自己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来干啥的了。 更是又一次后悔,自己当初脑子一热,让这狗东西进池家的门做赘婿了。 当初她想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好收拾。 可谁能想到,让沈槐序给钻到空子了呢? 她懒得跟沈槐序说话,反正她也说不过他。 那张嘴就像是开光了,对谁都所向披靡。 她抬腿就踹。 扬手就打。 拳头跟雨点似的,噼里啪啦的落在沈槐序身上。 沈槐序也不躲,松开她被自己按在屁股上的手,稳稳站在她跟前,任由她打。 一只手打起来不过瘾,还是两只手更好一些。 他被打的闷哼不断,这声音是池青釉的兴奋剂。 她越打越上瘾,几乎把沈槐序当沙包用了。 直到累的气喘吁吁,才把手收回来。 对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就打算回去睡觉。 甚至还决定,以后不跟这个狗东西废话了,他要是惹她不开心就直接动手揍,反正他也不敢反抗。 沈槐序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回来。 “你就这么走了?” “那不然?” “留着给你收尸?” 刚决心不跟他废话,池青釉瞬间又破戒了,她不禁懊恼的抿了抿唇瓣。 “解气了吗?”沈槐序揉着她手指的关节,“不解气的话我找根棍子过来给你。” “我真不是故意,让爹娘看见你的牙印的,我上山时把丝带取下来抹了清凉油,用来抓知了了,后面丝带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我也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你还好意思说?”池青釉一听更恼火了。 她看他就是故意的。 想报复她! 让她出丑! “再不松手,我让我弟弟给你的胳膊折了!”她抽不回自己的手就威胁。 “那你恐怕的先解释,半夜来我房间干什么。” 沈槐序依旧没放,甚至还拽着她走了两步,从床头拿出那盒清凉油,抠了一点抹在她的手背上,仔细揉。 “我给你揉揉。” “省得明天又怪我。” 池青釉打他很用力,手背现在哪儿哪儿都疼,被冰凉的清凉油一抹,还别说,真的挺舒服的, 她当即就把另一只手也递过去给沈槐序。 “这只手也要。” “好好揉。” 不好好揉揉,明天她的手背肯定会很疼。 他作的孽。 由他解决正好。 沈槐序求之不得,当即握着她另外一只手,也抹了些清凉油在手背上,弯腰,仔细的给她两只手都揉着。 他不气人的时候,那张脸还是很耐看的。 尤其是侧脸,轮廓精绝流畅的要命。 尤其是全神贯注的做一件事或者睡觉时,更惑人。 池青釉现在都记得第一回对沈槐序有心动的感觉,是什么时候。 那年她身体年龄13岁,沈槐序这狗东西16岁。 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杨曼发现沈槐序在没下楼,就让她上去叫他。 她走到门口,就看见他趴在书桌前睡觉。 卧室里的的窗帘,被外面的热风吹得荡起来,发出簌簌的细微声响。 阳光偶尔会从窗帘掀起的缝隙,落到落到他身上。 他闭着眼睛,脑袋趴在自己的胳膊上。 鼻梁很高,睫毛在眼睑拓下一圈阴翳。 嘴唇薄薄的,那张俊美凌厉的脸,静静沉溺在光暗来回交替的世界。 整个卧室都是昏暗的,唯独他在的位置发光,给池青釉勾的心神荡漾。 哪怕现在想起来,池青釉都为那会儿的美好心动。 而此刻。 “池青釉——” 成年男人磁性的声音,和少年清冷的声线重叠。 池青釉回神,就看见沈槐序正莫名的盯着她,“你刚刚在笑什么呢?” 她刚刚突然笑起来了,还是出声儿的那种。 池青釉听的一惊。 她笑了? 呸! 她才不会为他笑。 她冷哼一声,“笑你跟条狗似的乖巧可爱!” “是吗?”沈槐序问不出答案索性不问了,继续低头给她的手背按摩,“能得到你这么高的评价我很荣幸。” 池青釉懒得理她,任他给自己揉着手指。 她的手指不是很长,是白白嫩嫩的那种。 很像小孩的手指,摸着软软的很舒服。 沈槐序很喜欢捏,不过还是头一次能捏这么久。 过了好一会儿,池青釉困的直打哈欠,还感觉妖风吹的凉飕飕的,就抽回手,打算回房间去睡觉了。 “等一下,我的赔罪礼物还没有拿出来呢。” 沈槐序叫住她。 池青釉纳闷儿。 赔罪礼物? 他能准备啥? 随后她就看见,沈槐序拿起几张纸递给她,纸上面还压着张信封。 “这几张纸是磨粉机和打米机、剥苞谷粒机的草图,我之前在京都做过,你要是能找到配件我就能做出来,能让我去机械厂也可以。” 他现在一穷二白的,总要做出些成绩。 否则谁能服他? 他拿啥跟她相配? “这张信上面有地址,你让青海帮我寄去京都。” 池青釉先前打算,让沈槐序体会体会抢收的辛苦,让他学乖了,再提让他给造机器的事儿的,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跟她提出来。 她冷哼,“去机械厂?少爷可真瞧得起我。” “以你现在的成份,出村我都得背风险。” 被下放的人员,既要干农活重活累活磨练身体,也要接受批斗改造思想,自由更是被限制的死死的,出村都得村长出具证明才行。 “这信寄给谁呀?” “啥内容?” 她又问。 “寄给贺隋朝,让他把我的嫁妆寄过来。”沈槐序懒懒的掀起眼皮看池青釉。 贺隋朝是他的好哥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沈槐序提前放了些东西在他哪儿。 沈家被上面盯上时,贺隋朝是想帮忙的。 不过胳膊拗不过大腿,他父亲拦着不让他蹚浑水。 上面的人要沈家家产,哪儿是贺家能拦得住的? 沈槐序的语,让池青釉感觉他在阴阳她。 不过她现在困的要死,懒得在跟他多说了。 “我考虑考虑。” “高兴就给寄。” 她是愿意给寄的,拿到钱可以给沈父沈母,他们有钱傍身能置些东西,就是不想直接答应让沈槐序痛快。 “那你怎样能高兴?”沈槐序挡住池青釉的去路。 第38章:池红梅被发情的野猪给拱了 池青釉打哈欠,“走开,我困的要死。” 沈槐序立马把路让开。 “抱歉。” “只想多跟你处一会儿,忘记时间很晚了。” 池青釉听的一踉跄,差点儿把脚给扭了。 回头瞪了沈槐序一眼。 “闭上你的臭嘴!” “好嘞!” 沈槐序很乖。 可池青釉依旧不爽,梦里还在对他拳打脚踢,起床更是对他没好脸,坐在院子里把他指挥的团团转,一下让他去洗全家的衣服,一下让他打扫卫生擦桌子扫地,再一会儿又想吃桑葚了,让他去桑树林摘桑葚给她,还要用竹签把籽给她挑了。 沈槐序看看盘子里一颗颗乌黑的桑葚,又看看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的池青釉,认命的拉板凳打算给她挑,看看这祖宗还能干点儿啥。 可池青釉又发话了, “谁让你坐着了?” “蹲着挑!” 沈槐序头一次觉得,池青釉这死丫头真会折腾人。 她说是要报复他,他以前也没指使她干这么多活,更没让她干过这么离奇的,都是从哪儿学的这些? 他认命的蹲下,“祖宗,要不我跪着给你挑?” “也行。” 池青釉答应了。 还悠悠的看着沈槐序,等着看他的反应。 他自己要给她跪的,她可没有逼迫他给自己下跪。 谁知道沈槐序很坦然,膝盖一弯就跪下了。 甚至还有心情嘴欠,“我爸有两年没给媳妇儿跪了,没想到我又给媳妇儿跪了,还真是子承父业。” 池青釉:“……” 妈的! 谁是你媳妇儿? “你出生的时候,医院还有别人生孩子的吧?干爹干娘就没有去问问,是不是跟别人家孩子抱错了?你觉得你有哪里跟干爹干娘像吗?” 两个正正经经的人,咋可能生出个恶劣的毒舌?这得基因变态才行吧?池青釉无语的在心里面想。 沈槐序把脸凑过去,“你看着我的脸再说一遍呢?” 池青釉一巴掌过去。 “滚远点儿!” “看的我想吐!” “看我想吐还能睡?”沈槐序低头挑着桑葚的籽,用低沉磁性的声音道:“你到底是对自己比较狠,还是喜欢.口是心非讲反话?” 两个选择,没有一个是池青釉听的顺眼的。 啊啊啊啊! 好烦! 他的嘴咋那么厉害? 池青釉被他气死了,抓起盘子里的桑葚,按住沈槐序的后脑勺塞到他嘴里,“把你的臭嘴给我闭上!否则我等会儿就买包哑药毒哑你!” 她抓的桑葚很多,沈槐序嚼了好几下才勉强咽了,可嘴巴周围也被沾了汁水。 靓丽的粉红色,瞬间就把他的帅气破坏了。 还有些滑稽。 “哈哈哈……” 池青釉拍腿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沈槐序……哈哈哈……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多丑吗?” 沈槐序坦然,“没事,能逗你开心丑的挺有价值。” 池青釉瞬间笑不出来,还因为收的太快,差点儿把自己憋的岔气,噌的一下从躺椅上站起来,抬腿就在他腿上狠狠的踹了两脚,又低声恶狠狠的威胁,“你完了,你的信我不会帮你寄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留给沈槐序决绝的背影。 沈槐序眼都没眯一下,起身到厨房去帮忙做饭。 他还不知道她? 这封信肯定能寄出去。 过了会儿,池父跟池青海他们也从山里回来了。 明天就要开始抢收了,肯定好一段时间没空进山,他们就想试试今天能不能再弄点儿野味儿回来,没想到运气挺好,弄到一只野鸡,还是比较肥的那种。 昨晚还弄到一只兔子,这俩就够吃好几顿。 到时再去买两只鸡,抢收这段时间就不担心了。 “姐,姐,姐。”池青书进门就开始咋呼。 “我们弄到野鸡了!” “你快来看呐!” 池父抬手一巴掌,“野鸡有啥稀奇的又不是野猪,嚷嚷啥嚷嚷?就你嗓门儿大!” 他闺女要没醒咋办?不得给她吵醒呢? 没脑子的东西! 蠢的要死! 转头看见从屋里出来的池青釉,他又笑眯了眼。 “你娘还没回来?” “那爹去做早饭。” “你尝尝爹的手艺。” 说着他就撸起袖子,打算进厨房大展拳脚。 池青釉拉住他胳膊,“我娘是去帮忙接生的,生孩子哪儿有那么快?” “早饭我已经做好了,你们洗洗手就能吃饭了。” 她的话音落地,沈槐序就端着水盆出来了。 “爹,您洗手。” 池父听的皱眉。 心说谁要做他这小畜牲的爹,可他进池家是入赘,这声爹叫的也理所应当。 于是池母只能咬牙忍,洗完手甩了沈槐序一脸水。 池青山他们也一样,沈槐序眼都没眨。 给池青釉气的,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就瞅着她好欺负,就只在她跟前犯贱是吧? 行! 给她等着! 她又踩沈槐序一脚,恨恨的瞪着他:“还不赶紧去收拾桌子碗筷在等死呢?” 沈槐序扫她一眼,就进厨房去端饭菜了。 死丫头! 浑身的牛劲儿。 早饭就他们几个吃,俩孩子起床,跟池母一块吃了鸡蛋跑到村里去玩了,现在肯定是叫不回来的。 池青釉做了豇豆包子,炒了俩时令的菜,还把昨天分的骨头用冬瓜炖了,惹得池父他们一直夸个不停。 “我闺女就是厉害,这汤炖的给爹都香迷糊了。” “人家都说,人能有一门擅长的就不错了。” “我闺女就不一样了,干啥啥行,就没有失败的。” “可不是?包子也好吃,比咱娘做的都香。” “国营饭店大厨做的味道都比这差一半。” 池青釉早就习惯了,在自家人眼里她就是神,夸的她这几年都快膨胀了。 可眼睛扫到沈槐序,她就忍不住有点恼怒了。 池家人看到的,都是她的高光时刻。 而沈槐序看到的,可都是她不堪的黑历史。 比如牙齿漏风……冬季被冻的流鼻涕……后面考试倒数被老师叫家长,她不好意思让沈父沈母去,就求高年级的沈槐序帮忙去…… 她感觉沈槐序现在,肯定在心里偷偷的笑她。 这回沈槐序是真冤枉,他也分到了半碗骨头汤。 正慢慢的喝。 陶醉着呢! 他头一回知道,池青釉的手艺原来这么好。 以前给她做的那些都是洗锅的潲水吧?亏他那会儿还觉得她乖的没边儿…… 沈槐序等会儿,好好的跟池青釉唠唠这事儿。 可还没等他找到机会,刘大爷就气喘吁吁的来了。 “村长——” “村长——” “大事儿不好了!” “池红梅那丫头,被发情的野猪给踩了。” 第39章:呦?凶手? 他这话一出口,池家人的脸色都变了,好好的,她怎么会被发情的猪给踩了? 其实再说具体点儿,是被发情的野猪给拱了。 养殖场有两头野猪。 都是公的。 池青釉听说野猪和家猪杂交生下来的小猪,比普通的猪长的快,还不容易得病,特意在苞谷成熟的季节,野猪从山上下来吃苞谷的时候设陷阱抓的,最近这两头公猪都发情了,没有合适的母猪配的,就只能让它们那么继续发情了,毕竟也没有办法去人工阻止。 养野猪的地方,村里人基本都不会过去的。 而且围栏也修的很高,池红梅怎么会掉进去? 池青釉觉得有古怪。 “走。” “咱们去看看。” 说着几人就一块出门,急匆匆的往养殖场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养殖场里里外外围的都是人。 要参与抢收的人,今天全部放假休息,一听到这事都忍不住赶过来了,被野猪踩了这事儿太新奇了,更何况被踩的对象,还是害过池青釉的池红梅,谁不好奇? “让让,都让让,”池青海和池青山一左一右的把围在门口的人挤开,护着池青釉走到养殖场里面。 钱叔已经过来了,正在房间里给池红梅治疗。 “怎么回事?”池青釉问站在门口的夏青峰。 夏青峰还没张口,张大叔就道:“还是我来说吧?” “我正在喂猪呢!突然听见她在后面尖叫了一声,跑过去就看见她在猪圈里,就赶紧叫人过来帮忙了。” 有几个村民身上又是猪屎又是血的。 看样子就是救人的。 池青釉点头,“好。” 估计只有池红梅自己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了。 村民议论纷纷,都说池红梅是因为陷害池青釉,才遭报应被野猪给顶了。 “她活该被猪顶,村长带咱们村过上了好日子,出门别人听说我是咱们村的,都羡慕的不得了,她还身在福中不知福,做出这种恶毒的事儿陷害村长,这是老天爷看不过眼,在惩罚她呢!” “我也觉得她活该,就没见过比她还没良心的东西,害村长对她有啥好处?脏心烂肺的狗东西!” “可不是吗?我觉得她纯粹是嫉妒村长比她讨人喜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她有啥资格跟村长比?” “晦气死了,抢收小麦这种大喜事前发生这是。” “回去我要烧两根香。” “我回去也要烧。” …… 村民议论纷纷。 吵的池青釉耳朵疼, 池青书看见了,顿时就开始轰围观的村民。 “行了行了,都回去,好好的养精蓄锐,明天抢收,都在这儿嚷嚷啥呢嚷嚷?留点力气明天使不行?” “还有你们几个,自己的活儿都不用干了是吧?” “热闹那么好看?鸡蛋能自己飞回仓库里?” “走走走!” “都赶紧走!” 他好一阵轰,不参与抢收的村民都赶忙走了,他们还有活儿要干呢! 剩下的有的走了,有的退到远处继续看,这消息太劲爆了,都舍不得错过。 池二婶哭的眼睛肿的,就跟核桃似的。 嗓子都哑了。 跪坐在地上。 她不明白,早晨好好的来上工咋会发生这种事? 先前她打算的是,等过几年大家渐渐忘了她算计池青釉的事,就在其他村,给池红梅寻一个好人家,把她嫁过去,他们日子过得好,帮衬着她一些,给她撑腰,她在婆家的日子不会太难。 可这事儿一发生,谁还会愿意娶她? 被野猪顶过…… 说起来都难堪! 养她一辈子更不可能,她那几个嫂嫂,现在都对她嫌弃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同意一直把她养在家里? 池二叔蹲在地上,额头的皱纹能夹死苍蝇,啪嗒啪嗒的抽着手里拿的旱烟。 她的几个哥哥跟嫂嫂,更是表情各异。 说担心肯定有,但更多的忧愁她的以后。 有这样拎不清的小姑,谁不闹心难受? “大哥……”看见池父,池二叔踉跄的站起来。 池父淡淡的点了点头,就把目光收回来了。 谁欺负他闺女,就是跟他们一家过不去。 他更不会对欺负他闺女的人家有好感,不连他们一块儿收拾,已经是他看在一母同胞的份儿上了。 池青海没多待,给池青釉说了声就去送货了。 羊奶那些耽搁不得,要按时送到镇上的收购站去。 池青釉这才想起来,忘记把沈槐序的信给他了。 不过没关系,明天再让他寄出去也是一样的。 过了好一会儿,钱叔才从房间里面出来,累的额头都是汗珠,衣服也湿透了,胳膊上都是池红梅的血,看着挺渗人的。 池二婶急忙扑过去,握住他的胳膊问:“钱大哥,我家红梅现在怎么样了啊?求求你救救我家红梅,她还年轻,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她已经哭不出来了,眼睛睁开就疼的不得了。 钱叔不耐烦的推开她,弯腰把手上的血洗干净。 “就被猪.拱两下。” “哪儿那么容易死?” 池二婶放心了,“那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她可怜的女儿,这都遭的是什么罪啊? “等会儿吧!先来个人跟我去卫生所拿药,熬给她,现在最好是不要挪动,你们也不要进去刺激她。”钱叔说着就提起药箱往回走。 走了两步又回头,“不过你们得做好准备,她的身体原本就不怎么容易有孕,经过这事儿只怕是更难。” 他不是委婉的性子,有话向来是直说的。 池二婶一听这话,顿时就急的晕过去了。 没办法怀孕生孩子,不就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吗? 还有谁会要她? “孩子她娘?” “娘——” 池家二房又一阵慌乱。 等池二婶再醒来过,人就呆呆的坐在哪里,不会流泪也不说话,其他人更是愁容面满,不断唉声叹气的。 池青釉不知道该说啥,池红梅原本是想毁了她,没想到挑错了对象,挑成了沈槐序这混球,让她躲过了,自己反倒变成这样了,不知道池红梅醒来会不会后悔。 “行了!” “都该干啥干啥去吧!” 她说完又看沈槐序,“你铲猪粪去。” 原本池红梅和张建功干完今天的活儿,明天就得去参与抢收的,抢收可比铲猪屎牛粪的活儿累。 池红梅没法干了,可顶替她铲猪屎的人,是安排人家明天过来的,沈槐序这块砖正好搬过去用用。 沈槐序也没多说,转身就往猪圈那边走了。 可他刚一过去,就看见张建功笑的阴森森的。 还是那种干完坏事儿,成功以后得意的桀笑那种。 呦? 凶手? 沈槐序挑眉。 第40章:张建功这畜牲害她! 张建功眼角的余光,看见出现在猪圈外的沈槐序,眼里的笑意更深邃了。 自己是棋差一招,阴差阳错的给他做了嫁衣。 可他嫁给那贱人了,不还是不受待见? 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脖子上系青色的丝带,给那贱人表忠心讨好她,不也还是被发配来铲猪粪了? 自己没得到的东西,情敌也没的得到的快感,充斥着张建功的胸膛。 他感觉全身畅快极了,眼角笑的炸开了花。 挥起铁锹铲猪屎来,也比往常更有劲儿了。 沈槐序也没有多说,受害者又不是哑巴,再说他也没那么好心,替给池青釉下药的贱人伸张正义讨公道。 等池红梅醒来了,肯定会自己闹起来的。 狗咬狗多有意思? 急什么? 他拿出雨鞋穿上,把外面的衣服脱了,穿了条工字背心钻到猪圈里干活。 俩人各干各的。 谁也没搭理谁。 池母给妇人接完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呢!就听说池红梅被野猪给顶了,当即就赶紧跑回家洗了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去养殖场。 倒不是关心池红梅,纯粹是觉得这事有古怪。 更觉得明天就抢收了。 晦气的很。 见到池青山她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好好的她怎么会被野猪给顶了?” 屋里面的池红梅刚恢复意识就听见了这句话,顿时感觉心里暖暖的。 大伯娘还是喜欢她的,瞧瞧她的语气多着急啊? 要不是池青釉这贱人突然回来,大伯娘就是她娘。 她就被百般宠爱,被全家捧在掌心里当宝贝疙瘩。 想到这儿,池红梅就气的咬紧了牙,可身体一紧绷,下身的疼痛,也跟山洪暴发似的奔涌而来,她瞬间被疼的忍不住闷哼出声。 刚刚发生过的事儿,也迅速在她脑袋里浮现。 张建功! 张建功这畜牲害她! 她抓紧身下的床单,眼睛瞪的大大的,感觉随时能从眼眶里面瞪出来,迸发着强烈的恨意和疯狂,恨不得立马把张建功给捏死泄愤。 池二婶看见她醒来,连忙扑过去握住她的手,“红梅啊你可总算是醒来了,娘的魂儿都快被你吓出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吗?要不要娘给你请你钱叔?” “不要你!我不要你!我要我大伯娘!大伯娘!”池红梅愤怒的把她的手甩掉。 要不是摊上她这种重男轻女不疼爱自己的亲娘,她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都是她害的! 都是她! 她哪儿还有脸见自己? “大伯娘——”池红梅扯着嗓子冲外面叫喊,“大伯娘!红梅好疼呀 !快疼死了,大伯娘你进来看看红梅吧!” 屋外池青山也烦躁,“我要知道是咋回事就好了。” 原本每天事情就不少,偏偏这节骨眼又出事。 看见地上到处都是血,池母的眉头皱的老高。 “你姐呢?” “没被吓到吧?” 还没等池青山回话,池红梅凄厉的叫喊声,就从旁边屋子里面传出来了,池母听见更是烦的要死。 疼的要死叫她有啥用?她又不是医生会治病! 池红梅的叫声,同样传到了后面的猪圈。 张建功听见她的声音,喉结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 握着铁锹柄的手,也不自觉的有些发抖。 头回做这种狠毒的事,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可想到要不是池红梅一直怂恿他给池青釉下药,说池青釉被男人坏了身子,名声臭了,就不会那么傲了,他有机会娶她做老婆。 他就不会落到今天,连家里人都唾弃的地步,更不会走哪儿都人人喊打。 她毁了他的一辈子,他凭什么不能报复她? 何况—— 她醒来了又能怎样? 有啥证据证明他害她? 这么想他就淡定了,继续埋头铲猪圈里的粪。 沈槐序看了他一眼,菲薄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抬手往围栏上一撑,就从猪圈里面跳出来去收拾了。 铲猪屎这活儿他能干,让池青釉闻到就万万不能。 等他洗完自己出去,池青釉和池二叔都到了。 池青釉看他头发滴水,浑身都湿淋淋的,湿透的工字背心更是紧紧贴在身上,连腹肌和胸肌的轮廓,都能懒得清清楚楚的,忍不住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沈槐序你是水鬼转世吗?” 浑身弄的湿透想干啥?玩儿湿身.诱惑呢? 死骚包! 有病吧! 她刚刚还听到,村民们说他每天系着丝带招摇过市是为了勾引她,讨她欢心,他现在又弄成这副鬼样子,跟光着上半身没啥差别,她还不得被他们说死啊? “你还嫌弃我?我还不是怕浑身的猪屎味熏到你?”沈槐序睨着池青釉幽怨的讲。 给池青釉无语坏了,她有叫他过来吗? 明明是自己骚包爱干净,还想看热闹。 还好意思给她装出一副深情的不得了的架势? 呸! 恶心! 她懒得再管沈槐序,抬腿就跟池母进屋去了。 池青山他们没进去,池红梅的情况不适合男人在。 “大伯娘……”池红梅一看见池母进来,对池二婶一滴没掉的眼泪,顿时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手伸的长长的唤她:“大伯娘,我好疼,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池二婶站在一旁,心酸的直拍自己的胸口,不明白这死丫头到底是中了啥邪。 放着自己的亲娘不要,满心只有她大伯娘。 她大伯娘生她奶她了?自己哪里对不起她? 池母只觉得厌烦,下兽药害她的宝贝闺女,还指望她能同情自己? 真是白日做梦! 脑子有病! 她扯了扯嘴角,“你疼就叫钱大夫过来给你看,叫我有什么用?我又不会治病。” “再说你亲娘在这儿呢!我有什么好见的?” “我又不是你娘!” 池红梅一听见她这话,眼里的光顿时熄灭了,高高伸出的手也无力的落下来。 看见池母旁边的池青釉,通红的眼里满是恨意。 贱货! 我恨死你了! 你为啥要回来?为啥不死在外面? 你都有这么好的娘了,每天被她当宝贝疼,她关心关心我怎么了?你为啥非得阻止她关心我? 第41章:你诬陷我,我要害你就不会救你! 池青釉对上池红梅的眼神顿时有点儿想笑。 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像她这么无耻的。 她娘对她差吗? 非得霸占别人的? 从池青釉回家开始,池红梅就没有看她顺眼过,每次都要借机嘲讽她几句,尤其是在她怀孕的时间,三番四次劝她把孩子给打了,说带着孩子以后就不好嫁了,没有男人喜欢喜当爹,还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吉利,会克她怎么的,孩子不死,她没准儿就活不成了。 更是在她刚生产完,还特别虚弱的时候去刺激她。 当然了。 每次都挨收拾了。 可池青釉万万没想到,她的胆子能大到,跟张建功合谋给她下兽药…… “你是自己掉进去的,还是怎么回事?”池青釉例行公事冷冰冰的询问。 其实她心里有答案了,就是得当事人指控而已。 谁都知道野猪凶猛,池红梅不会蠢到自己掉进去。 池红梅听到的话,更是恨的后槽牙都痒痒,一步步把她逼的不断发疯,还好意思在她面前高傲的摆架子? 池二婶也着急道:“你快跟你堂姐说呀红梅?是不是有人故意害你的?” 她闺女都成这样了,罪魁祸首必须抓出来。 “是张建功做的。” 池红梅闭上眼。 “他说夏知青有事找我,让我去关野猪的地方等,我刚过去他就突然窜出来,把我推进了猪圈里就跑了。” 等在外面的夏青峰,顿时气的嘴唇都抿紧了,还不等池青釉发话,就跟池青山同时转身去了后院。 张建功认定池红梅没有证据不能拿他怎么样,看见他们俩还是笑着的。 “夏知青。” “池场长。” “你们怎么来了?” 池青山恶声恶气,“没事我们能来找你?滚出来,别等我进去抓你!” 看见这王八蛋他就烦,恨不得两拳头给他揍死。 张建功放下铁锹,刚打算从围栏上翻过来。 就被他一把拽住衣领,跟拖死猪似的拖到房间,一脚踹倒在地上,拍拍手,站到池青釉跟前道: “好了!” “我把人带来了。” “你们俩自己对质吧!” 张建功摔到地上,抬头就对上了池红梅因为恨意而充血通红的眼睛,先是被她吓得眉心一跳,紧接着就是浓浓的兴奋,他过不好,池红梅这贱人也别想。 “你什么意思?让池场长把我叫过来干什么?” “要不是我跳进去救你,你早被野猪给弄死了!” “池红梅!” “你是不是有病?” “有你这么恩将仇报的?早知道我就不该救你,直接让你被野猪捅死得了!” 他猛的爬起来,愤怒的冲床上的池红梅咆哮,呲牙咧嘴的模样让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被池红梅冤枉了,所以才会这么的愤怒。 池红梅气的想爬起来,可肚子疼的根本用不上力,刚爬起来一点点,就疼的她额头的冷汗直冒,她又无力的摔到再床上,咬牙切齿,满是恨意的看着张建功: “你少在这儿装,要不是你说夏知青叫我,我怎么可能跑到关野猪的地方!” 张建功冷笑,“你是不是知道自己没人要了想赖我?” “我跟夏知青很叔?他会让我给你带话?” “而且我要害你的话,我跳下去救你干什么?” “池红梅,你编瞎话好歹也打打草稿吧?” 他的逻辑通畅的很,眼睛因为愤怒瞪的滚圆。 脸上要是再加上一点得意的笑容,就跟把池红梅推到野猪圈里一模一样。 池红梅气的不轻,浑身因为剧烈的恨意而发抖,却偏偏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喉咙不断发出咯咯的声音。 “你……” “你……” 她说了好几个你,却一句有力的话都说不出来。 身上的伤口也因为太过愤怒被蹦开了,池二婶刚给她换过的衣服,迅速就被刺目的鲜血给染红了,池二婶吓得连忙扑过去抱住她, “闺女,闺女,别说话,你别说话了,你乖乖别怕,娘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说着又冲池青山道:“青山你快帮二婶去叫钱大夫。” 她也浑身颤抖。 是怕的。 到底是亲生的骨肉,哪怕池红梅再不喜欢她,打心眼不想让她做自己的娘,她还是疼这个唯一的闺女的。 池青山握紧了拳头,转身找人去找钱大夫过来。 可池红梅这会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手指着张建功,眼睛瞪的感觉随时能炸开。 嘴巴里还有血涌出来,就跟讨债的恶鬼似的。 张建功被吓得后退,差点儿踩到池红梅的脚,被池母抓着后背的衣服,一脚从屋里面给踹出去了,别真的把人给气死了,那她闺女又得花好长时间处理这事儿。 池红梅看到她这样做,终于放心的晕过去了。 大宝娘还是疼她的,池青釉这贱人阻止不了。 真好。 她也有娘疼。 “红梅——”池二婶吓得搂着她凄厉的大叫,不断的拍她的脸,“红梅,我的娃,你别吓唬娘啊红梅……” 这时池二叔也听到池红梅醒来的消息过来了,看见她浑身的血顿时腿都软了,连滚带爬的扑过去,“红梅你醒醒啊红梅,别吓唬爹……” 脾气冷硬了半辈子,一滴眼泪都没掉过的男人,吓得眼泪断线似的往外流。 原本来看热闹的村民,听见她们的叫声纷纷叹气。 池老二家真是倒血霉,生了个这样的女儿。 有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一天天的作死。 现在好了吧? 把自己作成这样。 要真死了还算解脱了,要不死后半辈子怎么过?做过的丑事能装两箩筐,谁家嫌命长讨这样的儿媳妇? 池母更无奈,老二家对池红梅这女儿不差,比村里其他家的都好,可她自己不知道满足,满肚子的嫉妒,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钱大夫来的很快,进屋就把所有人撵出来了。 这回屋外安静的很。 谁都没说话。 池红梅都成那模样了,能不能熬过都不好说,到底都是一个村的,他们现在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不是在她爹娘的伤口上撒盐吗? 第42章:那是,心不黑怎么配你? 不过池红梅还算命大,只是被气的怒火攻心,加上被野猪咬的伤口崩裂而已。 钱老头的医术不错,很快就把她救回来了。 担心她醒来又闹,又找自己来收拾烂摊子。 就在原本的药里,给她加了安眠的成份。 估计不睡个两天,是不可能醒过来的。 池二叔和池二婶把她抬回自己家照顾去了。 池青山看着一地的血,指挥张建功提水过来收拾。 张建功没有说啥,乖乖的去提了两桶水过来,蹲在地上一点点擦拭那些血迹。 他坦然的很。 丝毫不带怕的。 池红梅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把她推进猪圈的,而且他还把她从猪圈救出来了,她除了打落牙齿裹血吞,把这哑巴亏吃下去还能干啥? 可明眼人都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夏青峰有些头疼,眉心都拧起来了。 狗咬狗固然好看,可这件事总不能摆着不处理。 “村长……” 他找到池青釉。 “打住。”池青釉不想听关于这件破事儿的。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目前最重要的是抢收。” 夏青峰听见这话,顿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这几年村民一直都说,他跟池青釉从名字到学识都很般配,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没有哪里能配得上她的,只是在村里这些男人里面,相对来说还算可以罢了。 眼见池青釉转过身,就往沈槐序的身边走,他的眼神顿时就变得暗淡,一秒没有多停留的离开了。 他已经想通了,不管他以前想法摇摆不摇摆,池青釉都未必会跟他在一起。 池青釉跟沈槐序的事,更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以后…… 他就做好该做的。 等后面有回城的机会,就迅速回城好好生活,人生在世总要对得起自己。 “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才比较好?”池青釉问。 讲真。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管是不可能的,作为村长她得顾全大局,可张建功有理有据的,该怎么管? 沈槐序哼笑,“真难得,你居然还有问我的时候。” 池青釉给他一脚,傲娇的仰着下巴,“你别以为我是没办法了找你讨主意,我就是无聊的紧,想看看你的狗嘴里面能不能吐出象牙来。” 他她爹娘都没有主意,仨弟弟就更不用说了。 出的都馊主意。 根本不能用。 可在沈槐序跟前,她是丝毫不愿意露怯的,生怕被他抓住把柄嘲笑。 沈槐序还能不懂她?菲薄的唇瓣顿时就扬起来了。 “我可没那么说。” “你不打自招啊?” “沈槐序!” 池青釉恼怒。 声音都拔高了,恨不得给沈槐序毒成哑巴,这王八蛋怎么能那么讨厌呢?少说两句话会憋死他吗? “我在,老婆大人。”沈槐序懒洋洋的应了。 还没等池青釉又发飙,就接着说道: “我觉得不用处理,没有证据的事儿没法处理,而且池红梅也怪不到你身上,她恢复了自己会处理的。” 反正俩都不是好人,让他们继续狗咬狗好了,还能让池红梅报仇解恨,从哪里看都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儿。 池青釉稍微一想,就明白沈槐序的意思了。 她瞅了沈槐序两眼,“你的心还是一如既往的黑。” 跟在京都一样,得罪他的人永远都哭都每处哭。 “那是。” “不黑咋配你?” 沈槐序的衣服干了,深邃的眉眼微微眯着,锐利的五官线条所表现出来的冷硬都被这份笑意冲淡了几分。 池青釉听懂他在含沙射影的暗示自己也心黑。 但没管。 反正又说不过。 她屁股一扭,就去忙活自己的事儿去了。 —— 翌日清早。 全家早早的就起来了,吃过早饭就分头去干活了。 池青书带着池聆野和池稚鱼去村里的托管所。 池母去蚕房。 池父跟沈槐序去山地。 池青山、池青釉还有池青海去平坦的麦地。 拖拉机和三轮车,昨天就已经被送到地里等着了。 村民们看着金黄的麦穗,和高大威武的拖拉机,眼里满是丰收的喜悦,个个都豪气万丈的,他们村有拖拉机,拖拉机一会儿收的麦就能顶好十几个人收的,更何况他们还有那么多大镰刀,割小麦也是杠杠的。 所有的小麦,肯定能顺利抢收回仓库。 “姐,我们去了啊!”池青海笑着跟池青釉打招呼。 说完就一把握住拖拉机的门跳上去。 池青山也不甘落后,迅速跳到拖拉机上面。 他们俩是村里最早学开拖拉机的,其他人都是他们俩教出来的,等他们俩累了再由其他人替上去,原则就是拖拉机不能停。 很快拖拉机动起来了,所有村民也跟着动起来了。 锋利的镰刀挥起来,一簇簇的小麦被割下来。 风中满是秸秆的味道,也是喜悦的味道。 村民全都有条不紊的,各自干着各自的活儿。 池青釉也没闲着,四处查看安排的不对劲的地方,及时协调,没干重活儿,可及时是这样,也累的不轻。 地里太晒了,风里还都是麦秆麦芒的灰尘。 落在哪里就生根发芽,痒的要命。 她的皮肤又白,一挠就红的特别明显。 沈槐序也差不多,脸被晒的通红通红的,手上也被镰刀磨了好几个大水泡,却始终连哼都没哼,中途也就喝了几口水,歇都没多歇,跟村里最壮的劳力差不多。 看的池父都佩服,像他这样娇生惯养,却能吃的了这种苦的人不多了,村里那些知青刚开始都嚷嚷,头回抢收更是晕倒好几个,害的他还得分出人手安顿他们。 就是可惜…… 唉! 不说也罢! 池父叹了口气,继续弯腰挥动手里的大镰刀。 到中午回家休息时,大家都还精神奕奕的。 “村长,我们不休息,让婆娘把饭送过来吃,吃完我们就加紧继续干,早点儿把麦子都抢收回仓库,我们悬着的心也能放回肚子里,大家说是不是啊?” “对对对!” “早点收完踏实!” “咱们还是继续干吧!” 池青山吼道:“我姐让回家休息你们就回家去休息,哪儿来的这么多尿话讲?” 池青海也不爽,但他比池青山的性子温和一点,没有直接表达出来。 池青釉解释,“让大家休息是让大家缓缓,抢收不是两三天就能干完的,一天就把体力给透支了,后面几天的任务怎么造成?” 第42章:看什么看?再看挖你眼珠子! 村民们听她这么说,都觉得很有道理,刚刚说不休息的几个人懊恼的低头。 他真是蠢死了,居然质疑村长的决定。 他的脑袋能跟村长比? 看看得起自己! “负责拖拉机的人继续,其他人的都回家休息。” 池青釉吆喝了一声,大家就赶紧往回走了。 等她们回家,池父他们已经回去了,刚洗漱完,正坐在紫藤花架子下面乘凉。 见池青釉回来了,池父连忙站起来,“快快快,你到冲凉房洗洗去,你娘刚用草药给你熬了洗澡水,现在晾的差不多可以洗了。” “好的爹。” “那我去了。” 池青釉快步进去。 每年这几天,池母都会提前在山上挖一些草药,配自己家的蒜辫子、桐树叶、核桃树叶之类的,给她熬洗澡水,每次洗完以后,浑身的瘙痒瞬间就减轻了。 沈槐序就没这待遇了,回来就简单的洗了个澡,往身上抹了点儿清凉油。 清凉油管用归管用,也就小小的一盒。 不过已经没了。 后面没得用了。 池青釉洗完澡,就把衣服换成睡觉穿的睡衣,中午总共休息两个小时,吃完饭还能睡一个小时左右,穿着睡衣睡觉会比较舒服。 她走出来坐下,池父就赶忙过去给她扇扇子,晒的黝黑的脸上满是心疼。 “累坏了吧?要我说,你就不用去地里。” “青山在呢!” “有啥事他处理就行。” 她何苦自己去晒?瞧瞧皮肤都弄成啥样了? 池青釉笑笑,“青山不是在开拖拉机呢嘛?等明天大家都熟悉了我就不去了。” 虽然去年就有拖拉机,但到底只有一台,今年不但加了一台拖拉机,还有好几辆三轮车配合使用,大家都是头回用,手忙脚乱的,她在哪儿指挥会比较好。 “那也行。”池父不断的挥着手里的扇子。 池母出来吆喝,“老头子你去把桌子端出来吃饭。” “快点儿。” “我闺女都饿了。” 她着急的催促池母,催完又一头钻进厨房去了。 池父起身去端桌子,沈槐序也跟着起身,从池青釉身边走过时,池青釉看见他露出来的肌肤都是红的,手掌心也全是水泡,原本修长好看的手有些惨不忍睹。 刚开始还挺乐呵的,这狗东西不是厉害吗?永远淡定的一批还喜欢嘴欠吗?她看他抢收完小麦,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从容不迫。 可很快她就暗骂一声,起身到厨房里去了。 “娘,等会儿吃肉给沈槐序也吃一点儿吧?” “他前几天刚生过病,别给他的身体累垮了。” “到时又要照顾他。” “麻烦死了。” 她低声讲。 肉体受折磨就行了。 池母撇撇嘴,“行,真是便宜他这混账东西了!” 她今天炖的是兔肉,用黄豆和野山苕炖的,兔肉提前已经焯水处理过了,炖的软烂,一点儿腥味都没有,盖子揭开就能闻到香味儿。 说着她就舀了一些,分装到两个饭盒里。 “池青书这死孩子老半天也不见回来。” “想让他给青山和青海送饭都指望不上。” “你先吃。” “吃完赶紧睡觉。” “娘给青山青海送饭去,很快就回家了。” 偏心闺女归偏心,儿子也不是捡来的,尤其是抢收这种累人的时候,她还是惦记他们兄弟俩的。 装了半饭盒的炖兔肉,还装了半盒的菜,拿了六个软乎的大馒头,跟一壶水,池母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这时池青书也带着两个孩子从外面回来了,一进门就开始骂骂咧咧的,灌了好几口冷水都没把火气压住。 带孩子太痛苦了,比去地里割麦子还要痛苦。 都熊的要死。 根本听不懂话。 要不是池青釉说这活只有交给他才能放心,这破活他一个小时都干不下去了。 “姐,我打算好了,以后只娶老婆不生孩子。”他一屁股坐到池青釉身边,叹着气闷声闷气的跟她说。 池青釉还没有说啥呢,池父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爱生不生!” “谁管你?” “少烦你姐!” “再闭不上嘴吃饭,就给老子滚到外边儿去。” 没眼力见儿的东西,没瞧见他闺女都累成啥了?还说那些没营养的话。 “闺女你吃你的,别理他,他脑子有病。”池父舀了满满一碗兔肉给池青釉,又给池稚鱼和池聆野舀。 俩小家伙今天玩疯了,完全是孩子王,带着一群小孩子想方设法的往出跑,累的饥肠辘辘的,捧着自己的饭碗就乖巧的吃饭。 池父给自己又舀一碗,也坐下吃饭了。 池青书? 谁管他? 池青书哼了一声,就起身给自己舀了一碗,把碗里面的肉挑给了池青釉,就端着饭碗去外面吃去了。 滚出去就滚出去! 他吃完再回来! 池青釉对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今天也确实饿,就直接开始吃饭了。 沈槐序自己盛饭,也没有去舀盆里的肉,就夹了些菜到自己碗里,又拿了一个馍馍就直接去后面坐着了。 他在池家一直都是不被允许上桌吃饭的。 已经习惯了。 很自觉。 池青釉这才发现,自己白给她娘交代了。 她娘都不在家。 有啥用? 看看坐在小板凳上,曲着两条腿的沈槐序,池青釉抿了抿唇,眼里闪过几丝纠结的情绪,过了几秒后,就起身舀了满满一勺兔肉,转身倒在沈槐序的碗里。 看见沈槐序诧异的眼神就凶巴巴很硬气的讲: “看什么看?” “再看挖你眼珠子!” “吃饱给我好好割麦子,敢偷懒收拾死你!” “爹你看着他,不许他偷懒。”回到饭桌上,她还不忘提醒池父看着沈槐序。 池父认真的答应了。 “好。” “爹看着他!” 别管沈槐序用不用看,闺女说让他看,他就看。 沈槐序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碗里的兔肉扬了扬唇,感觉这日子太有盼头了,比在京都的时候好一百倍。 池青釉眼角的余光,看见他上扬的嘴角,又忍不住懊恼自己意气用事了,这狗东西在京都吃香的喝辣的,身体素质咋可能差?哪儿用的着分她们珍贵的肉吃? 呸! 真烦! 再多想她就是狗! 第43章:拖拉机坏了 后面几天江问瑜都没有到地里面去了,村民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村长的脑袋是最有用的,她负责指挥,他们负责卖苦力干活。 这天中午江问瑜正打算地里面去看看进度,就看见池青海急急忙忙的回来了。 “怎么了?” “出什么事儿了?” 她问。 “拖拉机坏了,突然就停在地里面不动弹了,我正要到农机所找人修呢!”池青海烦躁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池青釉也觉得糟心,拖拉机好好的会突然坏了? “行!” “你快去吧!” 池青海转身就跑了。 她拧眉想了想,找人把扳手那些送到地里去,就抬腿往村西边的山地走。 村民们看见她来了,连忙告诉池父,池父一听,把手机攥的麦子放下就出来。 看她热的脸红扑扑的,脱下草帽就给她扇。 “闺女你咋来了?” “拖拉机坏了。” “我找沈槐序去看看。” 池青釉说着,把手里的伞挪到池父头顶给他遮阳。 池父吓了一跳,一台拖拉机好几千块钱呢,那么大的家伙居然还这么不禁用,这事儿可耽搁不得,他连忙冲后面的麦地大声的喊: “沈槐序!” “你下来!” 他一嗓子吼出去,村民瞬间跟接力赛似的跟着喊。 刹那间,整个麦地里都回荡着叫沈槐序的声音。 沈槐序抬头转身,那抹白色的油纸伞瞬间跃入眼帘,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谁,把镰刀一放就迅速往下走。 边走边抖身上的麦芒,顺便整理整整头发,等到池青釉跟前,浑身干干净净。 他这几天晒黑了一些,眼尾微微一挑,那股痞坏的让池青釉炸毛的劲儿更浓。 池青釉哼声。 “你跟我走。” 说着她转身就走。 老丈人还在跟前站着,沈槐序也不敢造次,走出好远才慢悠悠的问:“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来找我。” “拖拉机坏了。”池青釉瘪嘴不情不愿的讲。 沈槐序“哦”了一声,声调拉的长长的。 他睨着池青釉,长臂一伸拿过她的伞柄。 刺目的阳光在眼前一晃,池青釉嘴都气歪了,这狗东西胆子肥了,居然还敢抢她的伞,还没等她发怒,伞又回到她头顶了,只不过沈槐序也凑过来了。 原本不大的伞被他一挤瞬间变得逼仄起来了。 “你干什么?” “滚远点儿!” 池青釉横眉冷对,抬手就去掐沈槐序的腰。 沈槐序胳膊一抬,她的手就好巧不巧的,顺着那块破洞给钻进去了,这又给沈槐序找到打趣她的借口了。 “还在外面呢媳妇儿,咱们注意点儿影响好吧?” “回家再摸。” “乖~” 他眯着眼,宠溺的很。 池青釉火冒三丈,逮住他腰间的肉咬牙使劲儿掐。 她看他就是欠收拾,没收拾够才这么嘴欠的。 沈槐序也不是傻子,勾住她的腰猛的凑近,“再掐我可就亲你止疼了啊!” 池青釉一慌就松手了,以沈槐序不要脸的德行,是真的能做出这种事儿。 村里到处都是人,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滚开!” 她踹开沈槐序。 这回沈槐序没凑上去,而是懒洋洋的在一旁跟着。 很快俩人就到地里了,村民们看见池青釉来了,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急急忙忙的跟她描述情况。 “我知道了,大家别慌,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以前我们没有拖拉机不也行吗?”池青釉笑着安慰大家。 很快村民就散开了,池青釉对沈槐序扬扬下巴。 “动手啊!” “等啥呢?” 还什么沈家继承人呢!丝毫眼力见儿都没有。 沈槐序这回没有多说,拽着门就跳上去了,试着去发动拖拉机,听了下声音,就又从上面跳下来,打开拖拉机侧面的发动装置。 “有没有钳子?”他回头问后面的池青釉。 “有呢。” 池青釉递给他。 后面他就没说话了,一直在拖拉机上面四处捣鼓。 池青釉看不懂,又怕他还有什么需要的,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等着帮忙。 他高大的身影,在灼目的阳光下笼罩住大片阴影,此时正背对着她,肌肉发达的肩部弧度硬朗,专心对着机舱发动机进行检修。 高拱的眉骨与深邃眼窝组成明显的明暗对比度,营造出强烈的视觉冲击,冷硬和锐利丝毫不加掩饰。 他认真不嘴欠的时候,还是挺帅气的。 比如现在。 就很好看。 上半身的肌肉紧绷,宽厚发达的肩臂用力,一下一下锤击着零件,腰腹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汗水顺着优越的侧脸滚到脖颈里,又淌进身上洗的发白的短袖里。 池青釉看的面色微红,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怎么样?” “你能修吗?” 她暗暗唾弃自己两把,将思绪拉回到正事上面。 沈槐序转身,撩起衣襟擦擦脸上的汗,“能修,你到那边儿的阴凉处歇着去吧,我修好了叫你。” 这是嫌她挡路?池青釉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 沈槐序看她坐下了,就收回目光继续捣鼓拖拉机。 池青釉坐在树下面,恨恨的看着远处的麦田。 过了好一会儿,猛然听见轰隆的一声,她吓了一跳,回头就发现拖拉机已经开始动起来了,正被沈槐序开着在收割小麦,她惊喜的站起来往拖拉机跟前跑。 村民们也惊到了,纷纷停下手里的活。 “我的娘嘞,拖拉机真被那坏分子给修好了。” “你看不见呐!那么大个家伙在麦田里动。” “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居然会修拖拉机。” “可惜不是好东西,否则跟村长还挺般配的。” …… 村民议论纷纷。 池青釉走到麦田边儿,沈槐序把拖拉机停下,从上面跳到她跟前,“有水吗?我的嗓子快要冒烟了。” 池青釉看他嘴巴干的都要起皮了,念在他刚刚修好拖拉机的份儿上,找旁边的村民要了两碗水给他喝。 两碗水下肚,沈槐序才感觉喉咙的干涩好了点。 “你继续开吧!” “把这块收完。” 池青釉感觉刚修好,还是让他开比较好。 沈槐序也没有多说,手拉着把手就跳上去了。 很快拖拉机又冒起烟,嘟嘟嘟的开始收割。 没过多久,池青海也带着农机所的人回来了,看着好好的拖拉机傻眼。 谁把它修好的? 他姐? 第44章: 不是,演戏上瘾啊? “姐,你也太厉害了,居然连拖拉机也会修,到底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你也太太全能了吧?”池青海闭眼夸,高兴的恨不得跳起来,对池青釉的崇拜满的能溢出来。 农机所的两个人,听见这话也不由得打量池青釉。 池青釉的大名,在附近几个镇早都传遍了。 他们自然也清楚,而且是打过好几回交道的。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池青釉居然连拖拉机都会修。 这年代懂机器的,都是特别高端的人才,俩人看池青釉的眼神冒着精光,恨不得立马把她拐回农机所去。 池青釉尴尬的要命,她要会修拖拉机就好了。 这死孩子! 真当他姐是万能的。 “我哪儿会修?你没见沈槐序在上面坐着吗?” 说着又她客客气气的,给秋建设和宋德安道歉。 “真不好意思啊邱所长,宋工,让你们白跑一趟,抢收耽搁不得,我怕我们的人修不好耽误时间,这才让我弟弟去请你们过来。” 秋建设一听这话,顿时豪爽的摆摆手,“没事没事,能把拖拉机修好才重要。” “拖拉机上面那个小伙子就是修拖拉机的?” “他学过这些?” “能让他跟我聊聊吗?” 连专业的设备都没有就能把拖拉机修好,这种人才他们农机所太缺了,秋建设看沈槐序的眼睛炙热的很。 池青釉求之不得,当即就让池青海去换沈槐序。 “我们去村里说?” “这里晒的很。” “不用不用。”秋建设还想看看被修好的拖拉机呢。 很快沈槐序就过来了,池青釉给他介绍: “这是我们镇上农机所的秋所长,这位是宋工。” “秋所长好。” “宋工好。” 沈槐序礼貌的打招呼。 秋建设看他眼热,着急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拖拉机是啥问题?哪儿坏了?你是怎么发现修好的?” 沈槐序一一答了,仨人叽里咕噜的说了好一会儿。 别说秋建设,宋德安看沈槐序的眼神都闪闪发亮。 这也太厉害了! 比他厉害多了! 池村长从哪儿找了这个宝贝疙瘩? “池村长,我也不瞒你,我想邀请这位小兄弟,去我们农机所工作,他的才华在村里种地太埋没了。”秋建设特别真挚的发出邀请。 池青釉等的就是这话,当即就让沈槐序先离开了。 秋建设不明所以,谈的就是这位小兄弟的事,让他离开是怎么个意思? “是这样的秋所长。”池青釉跟他解释。 “他是被下放改造的,到你们所工作肯定不成。” 她这话一出口,秋建设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 好好的人才,咋就是下放改造的呢? “不过也没关系,不影响他给咱们创造价值。”池青釉笑的神秘,把俩人带回村,将沈槐序给她的图纸,放到俩人的面前,“你们看着,这些图都是他画给我的,他之前在京都也造出来过。” 沈槐序画的图没分解,是成品的形象。 可不难看过来,绝对是经过仔细推敲的。 秋建设和宋德安脑袋挤在一起仔细的看,激动的嘴唇都打哆嗦,接着抬头看向池青釉:“他画的图可比我们正在研究的厉害,你能不能让他把分解图画出来?磨粉机和碾米机,还有这什么剥苞谷粒的机器,做出来一个都能推进农业进步,咱们农民都要少废好大的劲儿呐!” “当然没问题。”池青釉答应的非常爽快,“我让他尽快画出具体的给您送去,您有什么问题,我也欢迎您随时来村里找他,不过我有个事想提前跟您沟通沟通。” “这三个成品做出来后,第一台能不能无偿送给我?” “另外,我还想让沈槐序拥有研发者的地位。” 沈槐序是她村里的人,给他们行方便当然要报酬。 况且她的心也不黑,要的只是第一台无偿送而已。 后面他们再做出来,就可以向上展销,出售,荣誉那是不用说的,以现在农业机器化的落后程度来说,这仨机器问世,说是里程碑式的进步都为过,他们靠着这几台机器这辈子都有保障,捡了天大的大便宜。 沈槐序要是能作为制造者在此事上拥有姓名,以后想替沈家平反也会容易些。 沈父沈母养她十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她不能让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 秋建设能当上所长,脑袋和能力自然是不用说的,池青釉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他就立马答应了。 “行。” “没问题。” 这三台机器原本也不是他研发设计的,他不可能把所有的功劳据为己有,他秋建设做不出这么无耻的事。 池青釉嘴角扬起,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 把该谈的谈清楚,她就亲自把人从村里送出去了。 晚上她找到沈槐序,让他把分解图画出来。 沈槐序眉头一挑,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是打算农机所的人,帮忙把机器做出来?” 池青釉哼声,“你还不算笨的无可救药。” “赶紧画。” “我走了。” 把纸笔往床上一拍,她转身就想回去睡觉了。 沈槐序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又拽回来,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咬字缓慢:“我想做这些机器是为了讨好你,也让咱爹娘见识见识,他们的女婿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也是有点儿本事的,能配得上他们的女儿,你交给农机所的人来做,我的功劳和心意不都废了?” 跟被下放的他相比,农机所的人可就有威严多了,到时谁还记得有他的事儿? 池青釉:“……” 不是! 还演上瘾了? 真当她看不出来,他说的做的只是为了逗她? 第45章:我看你得了妄想症,疯的不轻 过了好几秒,才骤然回神心慌的挪开眼神。 声量都拔高了,“你别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 “没有你帮忙,秋所长他们能做得出机器?” “你说的那些目的,我的安排那样达不到?” 还想跟她领结婚证? 他也配? 做梦! 沈槐序嘴角微扬,“知道我的目的还纵容我配合我?你也不怕把我宠坏了?” 池青釉听见这话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人怎么自恋无耻到这种地步?他的脸皮是用钢筋水泥焊的吧! 同时心里也懊恼的很,他又不是没有脑子的笨蛋,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安排是目前最好的方式,说这些话纯粹是为了让她恶心! 可恨的是,她居然还被他的话给带偏了!!! “我看你是得了妄想症,疯的不轻!” “赶紧画图!” “明天我要是看不见图,我就割了你的手指下酒!” 池青釉恶狠狠的瞪他,恨不得给他毒成哑巴,说完就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感觉沈槐序这贱人,就是看不得她开心,一天不给她找不痛快就浑身不舒服。 回去蹬掉鞋,池青釉就把自己摔到床上,拉起一旁的薄被将脑袋蒙在里面,手狠狠的捶了几拳头床板。 池稚鱼今晚没跟她,被池父池母哄去跟他们睡了,她也不担心会吵到小丫头,就很蛆似的在床上翻滚。 每次面对沈槐序,她都有种无可奈何的愤怒。 明明想尽办法。 却一点没讨到好。 还次次被他占上风,被他说的丝毫没办法招架。 可再想想她又淡定了,沈槐序也就剩一张嘴硬了,除此之外他还剩什么?她想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被她拿捏的死死的,池青釉的心情就骤然愉快起来了。 鱼上岸都蹦跶的很凶,更何况是沈槐序这个自尊心强到没边儿的狗东西? 说吧说吧! 随便说! 他越嘴欠想逗弄她,代表他心里越愤怒。 池青釉豁然开朗,闭上眼睛把薄被拉到胸前盖好,农村入夜还是比较凉的,又调整成平常最舒服的姿势,就开始睡觉。 可脑袋里出现的,却全是沈槐序那双深邃的眼睛,跟他磁性华丽的声音。 “我想做这些机器是为了讨好你,也让咱爹娘见识见识,他们的女婿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也是有点儿本事的,能配得上他们的女儿。” “我想领个结婚证。” “跟你。” “领结婚证。” 就跟魔咒似的,一遍遍的在他脑海里回荡,激的她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乱。 她翻来覆去,也始终没办法摆脱掉。 如影随形。 “草!” 池青釉骂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滚儿从床上翻起来,正准备给沈槐序找点不痛快,就听见后院传来一阵。青蛙此起彼伏的叫声,还有池青书跟池聆野两个,笑着贼兮兮说话的声音: “走走走!” “我们回去!” “看他今晚咋睡。” 池家人就没有一个,是看沈槐序顺眼的。 愣是这几天在忙抢收,沈槐序干活又还可以,他们想着多少也算个劳动力,才让他安稳了几天。 现在抢收就要结束了,还剩明天最后一天。 沈槐序白天又出风头,惹的全村都在议论。 谁能看着自己讨厌的人风风光光的被称赞? 池青书和池聆野哪儿能咽得下这口恶气?傍晚偷偷的去抓了一兜子青蛙,刚刚跑到田里去拿回来了,倒的后院哪里都是就算了,还嚣张的往沈槐序屋里倒。 池青釉顿时就明白,池青书那会儿提醒她,晚上用棉花塞着耳朵是啥意思了。 鬼机灵! 还挺会想的。 她下床把窗户关上,又拿起床头柜上的棉花,团成团塞进耳朵里。 世界安静了。 她也爽快了。 后院的沈槐序,听着四处聒噪的青蛙叫,额头上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差点儿没把手里的笔给折断,这家里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媳妇儿死鸭子嘴硬。 还蛐蛐他不少坏话。 以全家恨不得把他弄死的架势来看,她很有可能说俩孩子是他强她才怀上的。 好大儿就更别说了,自损八百也要弄他。 害他挨了顿好打。 想到罪魁祸首,沈槐序恨恨的咬了后槽牙。 死丫头! 给他等着! …… 翌日清早,等池青釉起床都快能吃早饭了。 沈槐序在院子里画图,神情专注的很。 她懒得搭理他,洗漱完就在院子里锻炼。 很快池母就叫吃饭了,几个弟弟这才从房间出来。 可坐下以后,她才发现全家挺不对劲儿的,包括池聆野这个小恶魔,困的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感觉随时能趴下睡着。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黑眼圈都能跟熊猫媲美,都满脸幽怨的盯着池青书。 池青书看见俩哥哥的眼神连哈欠都不敢打,恨不得把脑袋缩到桌子下面去。 能怪他吗? 他也很无辜的好吗? 谁他们被吵的没法睡,沈槐序还能精神奕奕啊? 他恨的牙痒痒,眼神若是能杀死人的话,沈槐序现在绝对已经变成肉泥了。 顺着他的视线,池青釉见到了坐在门口的沈槐序。 穿着她弟弟淘汰的洗的烂糟糟的白色褂子,手里端着洋瓷碗正在吃饭,跟村里的糙汉子没啥区别。 可精神好的很,一点没睡好的疲惫感都没有。 把他们几个衬托的,像被妖精吸干了精气神。 “……” 池青釉默了。 偷偷的弯腰,问坐在她跟前的池稚鱼:“小鱼儿,你昨晚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在场的所有人里,也就她们母女俩脸色是正常的。 池稚鱼一脸的懵懂,眨眨眼睛奶声道:“刚开始,吵的我都睡不着觉的,后面奶奶给我按着耳朵就好啦~” 原来是这么回事,池青釉又不免想沈槐序。 那狗东西睡眠那么轻,昨晚怎么睡着的? 好奇归好奇,她也没有想去问沈槐序的意思,省得再被那狗东西倒打一耙。 用脚趾头想,她都能想到那张狗嘴会吐出啥东西,还是别脏她的耳朵为好。 饭后大家都去上工,刚出门池母就憋不住火了。 第46章:我人小不禁揍呀!奶奶拍死我 “池青书你个死孩子,你昨晚搞的什么鬼?看看大家都被你搞成什么样了?存心想要你老娘的命是不?”池母揪住池青书的耳朵,抬手就往他屁股上面打,乌黑的眼袋耷拉的可吓人了。 谁是主谋她一清二楚,舍不得收拾自己大孙子,只能收拾儿子出气了。 池青书被打的嗷嗷叫,捂着屁股跟拉磨似的转。 “疼疼疼!” “娘松手啊!”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也是想给我姐出气吗?”谁知道那狗崽子没有被整到,反而是他们被吵的睡不着,破棉花丝毫用处都没有。 “蠢的要死还净干蠢事,你能不能稍微动动脑子?”池母的怒火都快烧到头顶了。 池青书追问,“那娘您有啥好办法您说呀!” “我照做!” “都听您的。” 池母噎住了。 她要有办法就好了。 “老娘真是作孽,生了你这不省心的东西,没有你姐的三分之一,不,百分之一的省心都没有。”池母边念叨边又打了他好几下。 “就是,瞧瞧你干的事,我们今天都没精神。” “你到底跟谁一伙儿的?沈槐序把你收买了?” 俩哥哥也帮腔,给池青书训的脑袋都抬不起来。 他总算是明白,人多力量大是什么意思了。 眼看池聆野这小王八蛋压根没有要理他的意思,暗暗把这笔账给池聆野记住,又可怜巴巴的看池青釉。” “姐~” “救命啊!” “快点救救我”不然他就要被他们的紧箍咒念死了。 “娘~”池青釉接受到他的求救信号,走过去抱住池母的胳膊撒娇,“别打他了,他也是好心才办的坏事。” “快让他去干活儿吧?村民应该都把孩子送去了。” 池母瞪他一眼才松手,还顺势踹了他一脚。 “滚!” “少碍老娘的眼!” 池青书忙不迭的走了,还顺势抱起来了池稚鱼。 走出好远了,确定池母他们都没在跟前,才抬腿踹踹池聆野的屁股,“池聆野,你怎么这么坏呢?这馊主意可是你给小舅舅出的,你还眼睁睁看着小舅舅挨揍?” 池聆野捂着屁股,眨着乌黑的眼睛看他。 “我年纪小不禁揍呀!” “奶奶两巴掌打死我。” “再说了。” 他嘴巴一瘪,摆出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姿态。 “小舅舅你以前不是说,啥事都替我扛,要一辈子把我当宝贝疙瘩吗?怎么这一点点小事都不愿意帮我顶?你是不是都是骗我的?” 他原本就长的好看,粉雕玉琢的像年画娃娃,每次犯错,只要一摆出这副姿态,池青书就扛不住,偏偏池稚鱼这小家伙还跟她哥哥天下第一好,每次都帮忙,这会儿又帮上了。 白嫩嫩藕节似的胳膊抱着池青书的脖子蹭来蹭去,还用软乎乎的嗓音撒娇: “我和哥哥是小人,小人都是不禁揍的呀!” “你最好啦小舅舅~” “别跟哥哥生气嘛~” “舅舅~” 她天生就会撒娇,那双乌黑的眼睛任谁看了,都不舍得让她不如意,更别说还生着一张像池青釉的脸,更是能拿捏全家的心,池青书被萌的脑袋顿时都迷糊了。 “好好好我不气不气,我们小鱼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走。” “咱们去托儿所。” 他踹踹池聆野的屁股。 那边儿池青釉和池青山他们已经到地里了,附近好几个村的村长都来了,个个脚边儿都放着米糠、麦麸,这些给猪吃的东西,很明显是来给池青釉送礼的,一看见她就立马迎上来了。 “池村长。” “池村长。” “几位村长好。”池青釉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她打着伞,长发扎成简单的马尾辫,又辫起来,没有像平常那样穿裙子,而是穿着简单利落的裤子,上身配的是绿色衬衫,下摆塞了些到衣服裤子里,不至于把身材显得特别突出,但也不至于空空荡荡的,是飒爽又明媚美艳的类型。 任谁看了,都像是富贵家庭养出来的娇娇女。 这几个村长当初,也是这么觉得的。 池父听池青釉的话,让村民开荒种桑树时,他们都觉得池父疯的不轻,自己把丫头片子当宝贝疙瘩,还得拉上全村的村民作陪啊?当别人力气多的没处使,不用养家糊口过日子的? 可第二年桑树发芽,前锋村养蚕挣到钱了。 这消息一传出去,他们都觉得池青釉是侥幸。 蚕是那么好养的? 每家能分几个钱? 白费力气! 几辈子地里刨食的传统观念让他们思想封闭。 直到前锋村在池青釉的带领下又开拓别的路,挣钱的路数越来越多,每家分到的钱越来越多,建养殖场,买拖拉机,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池青釉是真的厉害,除了种地还有别的出路,打从心眼里佩服池青釉。 “有拖拉机就是不一样,往常抢收起码忙活一个月,现在一个礼拜就结束了。”说话的是隔壁桃花村的村长,看着地里高大的拖拉机,他满眼都是浓浓的羡慕。 “等秋季的蚕卖了,我们村也能买得起拖拉机了。” 他是最先决定养蚕的,从前年就开始种桑树了。 技术不太熟练,去年前两批养的蚕都死了。 找池青釉做指导,今年刚成功的养了两批。 其他几个村的村长听见这话很羡慕,开玩笑,“明年我们村要是还没买得起拖拉机,问你借可别拿乔啊?” “那肯定不能!”桃花村的村长万福保证。 “粮食都是辛苦种的,能帮忙的我肯定不会推辞。?” “就是这拖拉机一买,今年这几个月就白辛苦了。” 想想他都肉疼,他活了50多年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池青釉笑笑,“做什么事都得先有投入才能有回报,有拖拉机能省不少事,而且多出来的人力可以做别的,也不算是白辛苦。” “池村长说的对,瞧瞧我这脑子狭隘的。” “就是,天上哪儿有自己掉馅饼的好事?” “拖拉机多好的?你自己瞧瞧人家有多好使?” …… 几人一阵拍马屁,拍完就赶紧说正事了。 村里还在抢收呢!他们也不敢在这儿多耽搁。 池青釉还是那话:“谁先跟我说的谁先用,万村长,张村长,你们俩明早过来接拖拉机,一个村一台,其他村等万村长用完,按顺序。” 两台拖拉机分开使用,能帮的村更多些。 “没问题没问题。” “我们肯定按顺序来。” 几个村长严肃的保证, 以后免不了还有请池青釉帮忙的地方,把人得罪了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找人家? 把该说的说完,池青釉突然又想起来件事,“对了,你们谁村里有麦麸、黄豆壳、红薯杆、花生秧,米糠,都收集起来给我留着,我到时让人统一去买。” 第48章:舔着脸等吃饭?你好意思? 万村长顿时就道:“麦麸估计是没啥了,黄豆壳那些还用你花钱买?到时间你直接让人去拉就行了,又不是啥值钱的稀罕东西。” 剩下几个也附和,“我们村没养那么多猪,用不上,你不用给钱直接去拉,再说我们不是问你借拖拉机呢?” 池青釉笑笑:“拖拉机我也没有免费给你们用啊?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还是一码归一码钱货两讫的好。” 他们用村里借拖拉机,每天是两袋麦麸或者米糠,早在借拖拉机时就谈好的。 麦麸是磨面留下的,这年代没有现代的机器,麦麸里面还有残留的面粉。 别的村每家都当主食,也就他们村财大气粗,买来当饲料添加给牲畜吃。 几个村长见她坚持,也没有再多说啥了。 把几人送走,江问瑜就到村里各处去巡视。 今天是收尾的活儿,该割的麦子基本都割完了,剩些还没脱粒的正在脱粒,已经脱粒的已经在晒了,从晒谷场到村里随处可见,早点晒干就不用担心,活麦子会积压在仓库里发芽了。 发芽的麦子吃是能吃,用来交公粮就不行了,上面可不会管你麦子为啥发芽。 麦子发芽多的村,村长还会被叫去公社批评,先进奖励什么的想都不用想。 不过前锋村是不用操心麦子会发芽的。 池青釉走到哪儿,看到的都是如释重负的笑脸。 “姐,你来了。”池青山看见池青釉,笑呵呵的放下手里的麦子迎过来,“拖拉机真是太好使了,才几天咱们就把麦子全都收回来了。” “老支书观察了好几天,说最近都不会下雨。” “咱们今年大丰收。” “顺当的很。” “那感情好。”池青釉听见这个消息也很开心。 老支书很会看天气,三五天内的绝对准。 旁边的村民夸,“以前我们家大半年都吃不上一次白面,现在啥时想吃就能吃,都是村长您领导有方。” “可不是嘛?以前天天干都还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有歇有干的还能吃的好,我以前身体差的都怀不上娃,现在肚子里揣第二个了。” “瞧着像是男娃,跟你先前怀老大肚子一样尖尖的。” “我倒是想要个女娃娃,已经有儿子了。” 妇人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池青釉一脸羡慕。 池家真是烧高香了,能有这么厉害的闺女,她闺女能有村长三分之一不错了。 “村长,等我闺女出生,还得麻烦你给取个名字。”大肚子妇人笑意吟吟的请求。 “没问题。” 池青釉答应的爽快。 她这两年经常给村里的婴儿取名字,其他村也有,有时候那叫一个绞尽脑汁。 可村民让她给取,也是对孩子寄托美好的希望,不费她多少的功夫,她也愿意让他们高兴高兴的。 等她在村里溜一圈,就到回家吃中午饭的时间了。 她刚进门,池青书就乐呵呵的招呼。 “快来,姐,你的指甲好几天都没染了。” “我给你染染。” 东西他都准备好了,就等池青釉的手指甲到场了。 “你不会又惹事了吧?”池青釉看着他笑的露出白花花的牙帮子,对他的殷勤行为表示深刻的怀疑。 池青书捂着胸口,露出震惊且受伤的表情。 “姐,你怎么这么想我?我有那么调皮捣蛋吗?” 池青釉:“……” 还真有。 她默默的去洗了手,走过来坐下伸出双手,“来。” 可她不说话,不代表家里没有其他人说话,池稚鱼乖巧的窝到池青釉怀里,却张嘴就语出惊人,“小舅舅有,奶奶说你是讨债鬼,说你是最调皮捣蛋的。” “嗯……”她揉揉自己肉嘟嘟软乎乎的小脸,接着眼睛一亮看着池青书讲,“就比我哥哥好那么一丢丢。” 她用手指比划,中间的距离就能穿过两张纸。 池青书的心都碎了,大掌逮住她的脸一顿揉。 “好啊你!” “你也嫌弃小舅舅?” “哼!小舅舅白疼你了,以后干什么不带你!” 池稚鱼顿时就急了,小舅舅干什么都不带她?那谁让她骑马马举高高? 她急的想要哄池青书,偏偏被捏的说不出来话,“小……呜呜……没有……” 恰好池母回来了,进门就看见自己心爱的孙女,被泼皮儿子把脸都揉变形了,顿时火冒三丈的,冲过来就抬腿把他踹到一边。 “你干什么呢你?瞧瞧小鱼儿的脸都被你揉成啥了?” 池稚鱼的皮肤嫩的很,属于一捏就红的那种。 刚刚又急的说不出话,眼睛都给憋红了。 看着就好可怜的,池母连忙心疼的把她抱起来。 这会儿池父和沈槐序他们也都回来了,看看被池母抱在怀里的池稚鱼,再看看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池青书,都觉得池稚鱼被他欺负了,顿时一个个都没啥好气。 “你一天天能干啥?多大的人了还惹小鱼儿?” “老三你是不是昨晚脑袋里进的水还没抖干净?” “来来来,二哥提腿给你好好抖抖。” 池青海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去抓池青书的腿。 池青书眼泪汪汪,老天爷,他真是比窦娥都冤呐!把他给冤死得了,“小鱼儿,你跟你哥哥一样,都是坑小舅舅的好苗子~” 可池稚鱼到底还是比他哥哥这坑货强的,连忙抱住池母的脖子讲:“没有哇~小舅舅没有欺负我,小舅舅揉脸可舒服了,他喜欢我。” 她奶声讲。 认真的很。 池母也知道小孙女的皮肤有多嫩,老三那臭小子肯定不是故意欺负她的,当即就觑了池青海一眼,“行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你们兄弟仨做饭去。” 池母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仅次于池青釉一点,她说话哪儿有人不行的?池青海他们兄弟顿时就往厨房走。 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池青书还是免不了被俩哥哥逮住揉脸,揉的眼泪汪汪的直想喊救命。 沈槐序看着闺女白嫩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勾唇。 他闺女真好看。 他媳妇儿真会生。 可一抬眼看见池母正一脸阴森的看着他,他的笑意顿时就僵在嘴角了。 “你笑什么笑?水挑了?柴劈了?家里没活给你干?就笑嘻嘻的舔着脸等吃呢?你咋那么大脸呢你?你妈没教过你到了婆家要勤快?”池母的嘴巴跟机关枪似的,瞅准沈槐序就一阵扫射。 第49章:我也想我是黄金,能被你多摸 沈槐序啥也不敢说,立马就转身去挑水去了。 媳妇儿还在嘴硬,丈母娘全家还没攻略成功,他的任务还艰苦的很。 把碍眼的人都弄走,池母这才抱着池稚鱼坐下。 池聆野不知道跟村里的孩子们野哪儿去了。 不过在村里也丢不了,谁也没有要管他的意思。 池父也挺开心的,儿子做饭他捡漏,“来,闺女,手给爹,爹给你染指甲。” 池青釉把手递过去,看她爹高兴的跟捡到几十块钱似的暗暗觉得好笑,染指甲而已又不是啥天大的好事。 “我闺女这手生的好,一点儿缝都看不到。” “抓钱的手。” “不会漏财。” 池父边从小碗里,把池青书捣好的凤仙花夹出来,放在池青釉的指甲上,用裁好的油纸包好,再用线缠,边摇头晃头的夸赞。 “你闺女拉屎放屁你都觉得是香的。”池母吐槽,见不得池父在池青釉跟前,这幅谄媚讨好的样,再讨好,他也越不过自己这亲娘去。 亲生的和亲自生的,区别有多大自己不晓得? 没有自知之明! 池青釉:“……” 嗐! 她爹也不至于这么癫。 池父噎住了,过了会儿才小声的哼哼,“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一样的?”天天在村里夸闺女有多好有多好,10句有八句都是她闺女。 因为她闺女,村里女孩在家里的地位都提升了,和哥哥兄弟都能平起平坐了。 他们俩老夫老妻的斗嘴那是情趣,池青釉就装作没听见老老实实的坐着。 池稚鱼就不同了,看看池父又看看池母。 疑惑的皱巴着小脸,“妈妈放屁也不香啊!” 池青釉:“……” 池青釉囧死了。 她的小祖宗啊!不会说话可以乖乖当洋娃娃的。 池父池母看见池青釉的窘迫当做啥都没听见,池母把自己的手伸出来,“给闺女涂完指甲给我也涂涂,老了老了我也要俏一把。” “你老什么?45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池父边给池青釉弄指甲边讲。 池母瞅他一眼,眼角眉梢都透着喜色。 死老头子! 嘴巴还挺甜。 “我爹说得对,45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池青釉跟着夸赞,“有阅历不懵懂,浑身都透着干练,年纪又不算大有韵味儿,漂亮着呢!” 池母被夸的心花怒放,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你这丫头就会哄娘开心,娘都老成啥样了还漂亮哦?” “那当然,你不漂亮咋能生出我这漂亮闺女?”池青釉毫不客气的连自己也夸。 不过她也没夸张,池母确实是长的好看的。 否则池父当年也不会一眼就被迷的七荤八素的。 到家就闹死闹活的,请媒婆到池母家里去提亲,连池母让他上门都愿意。 池母是独生女,后来没两年爹娘都陆续去世了,她就又跟池父一块儿回来了。 皱纹在她脸上,只是岁月怜爱给她画的盛妆。 池稚鱼也跟着夸,“奶奶真的很漂亮的,好漂亮~” “哎呦我的小宝贝。”池母被她逗的眉开眼笑的。 池父给池青釉弄完,又到菜园子边弄了一些凤仙花回来捣碎,给池母弄,当着闺女的面儿,池母还脸红,颇有些不好意思的。 池青釉见状立马闪了,留空间给爹娘腻歪。 到后院上完厕所,见沈槐序在擦洗就道: “沈槐序!” “你又偷懒?” 沈槐序放下毛巾,直起湿透的上半身看她,薄薄的唇瓣挂着玩味的笑,“生产队的驴都得给时间歇歇,更何况是你男人我?你一天到晚眼睛怎么黏我身上呢?” 池青釉冷哼,“生产队的驴可以歇那是因为它有用,你屁用没有还要歇?” “我怎么没用?你想怎么用就不用还不够?” 沈槐序反驳,“你看看我身上还有好肉吗?” 他的肩膀挑麦子,磨的都已经破皮了,血刺呼啦。 双手就更不用说了,水泡磨破了满是结痂。 身上晒黑了一个度,跟前面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可见最近这一个周,到底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池青釉心情愉悦,“人在屋檐下的日子不好过吧?能体会到我以前被你欺负,在你面前做小伏低,战战兢兢的哄你开心是什么心情了?” 沈槐序哼笑走近,“你在我面前做小伏低战战兢兢?你一点儿不高兴,我爸妈就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的。” “那我不是哄你了?”池青釉挺起胸膛。 “你那叫哄?” “垮着脸笑的像僵尸。” 沈槐序伸手,指尖勾着她脸颊的碎发拨到耳后,深邃的黑眸含笑看她。 她五官生得精致,没有化妆的脸白净清透漂亮,一丝瑕疵都挑不出来。 俩人离的很近,池青釉被他看得移开眼,一巴掌打在他伸出来的手臂上:“少在我跟前动手动脚的!” “哄你这样的王八蛋,难道我还能发自内心的笑?” “那我怎样才不王八蛋?你跟我说说?” 沈槐序好奇的很。 “你怎样都王八蛋!” “怎样都改变不了!” 池青釉梗着脖子,暗骂他是不是偷偷吃化肥了,不然怎么长的这么高?她踮脚都没有办法跟他平视讲话。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露出的喉结,一块形状锋利的凸起,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搭在门框上,动作散漫的跟在自己家似的。 骚包! 死骚包! 她在心里暗骂。 沈槐序盯着她的唇瓣,眯了眯狭长的眸,“骚包?我都成糙汉了哪里骚包?” “你活着就是骚包。”池青釉丝毫不介意被他知道,抬手戳着他的胸膛,“死了是死人届的骚包,懂?” 沈槐序挺挺胸膛,“检验我的身材呢?” “没必要偷偷的。” “随便摸。” 这话一出口,池青釉就觉得指尖的肌肤烫手了,啪啪的在沈槐序胸膛打了两巴掌,“你当自己黄金,老娘就那么稀罕摸你的?” “那也想我是黄金,那样你就爱不释手多摸摸我。”沈槐序失魂落魄的叹气。 池青釉:“……” 没招了! 真没招了! 她比较要脸,跟不要脸的人对上丝毫没有胜算的。 第50章:你喜欢猪的可能都比喜欢我大 “我要的图呢?”池青釉懒得再跟沈槐序废话。 “还没画好。” “明天吧。” 沈槐序抬手给她看,他的手全是伤,新的旧的夹杂在一起有些恐怖,干农活儿还行,做画图这种精细活儿真有些困难。 “明天不行,明天我要顺便给秋所长送去。”池青釉听见这话皱眉,她明天要去隔壁镇,给村里的鸡蛋开拓一条新的出路。 村里的鸡蛋比较多,每天要产出一千多,农民也会拿鸡蛋去供销社换一些生活用品,供大于需,镇上已经没办法消耗了。 “这样吧,下午你就不用去村里干活了,留在家把图画完给我。” 池青釉说完就走了,顺便给家里人说一声。 家里人能有啥意见?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吃完午饭池母她们就都去上工了。 池青釉歇了一会儿,也打算去村里,过几天就是村里每月分红的日子,她得看看上月的账,可她刚出门没走多远,就看见对面走过来个穿军装,剑眉星目的男的, 细看一眼天都塌了,她扭头就往家里跑。 老天爷! 他怎么回来了? 急匆匆的跑进院子,顺手把门从里面拴上。 沈槐序看她一副被狗追的模样挑了挑眉,深邃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好奇。 在村里她称老二,就没有人敢称老大的,村民们都恨不得把她供起来。 谁能把她吓成这样? 仇家? 追求者? 他感觉第二种可能性会比较大一点。 村民们不可能放任她的仇家在村里大摇大摆。 “烂桃花来找你了?吓成这幅鬼样子!”沈槐序放下手里的笔,好整以暇的看着池青釉。 池青釉气急,扑过来捂住他的嘴,“不会说话就把你的臭嘴给老子闭上!” 沈槐序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没说错。 他找她找疯了。 找了整整五年。 她还招惹桃花? 沈槐序眼神冷下来,突然感觉自己就这么温水煮青蛙不是什么好方案,以这死丫头的德行,不知道哪辈子才能承认自己对他也是有感觉的。 他掰开池青釉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想让我闭嘴,你用嘴唇来堵会比较容易。” “我去你大爷!” 池青釉暴躁。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还伴随着男人的说话声。 “池青釉,我知道你在家,我都看见你了,你别以为躲在家里面不出声,我就没办法进去了。” 池青釉就是不出声,她不信他还能砸门。 可还有沈槐序呢!他可不是啥省油的灯。 他戳戳池青釉的腰,朗声讲: “你躲什么?” “玩弄人感情了?” 池青釉一秒破防,“你才玩弄人的感情呢!” “我玩弄谁?你?你睡完我就跑,我天南地北的找你整整五年,哪儿有空玩弄别人的感情?”沈槐序有理有据的反驳。 “你撒谎上瘾是吧?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池青釉嗤之以鼻,“你喜欢猪的可能性都比喜欢我大。” 谁对喜欢的女孩儿,能恶劣成他那样? 呸! 骗鬼去吧! 沈槐序也明白,池青釉对自己的成见很深。 “我爸妈不会骗你,不信你可以去问她们,或者等贺隋朝的回信。” 池青釉说她不给寄,就是嘴硬而已,他清楚她肯定会把信寄出去的。 池青釉冷笑,“干爹干娘是喜欢我没错,可你才是她们亲生的,她们能不向着你说话?再说贺隋朝,你们俩从小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的话,跟放屁有什么区别?” 沈槐序气笑了。 行! 不信是吧? 那别怪他用强了,她这种人就得使劲儿逼,逼到心意再也掩不住,没有借口和理由抵赖才行。 他们俩都压着声音,外面的谢惊鸿久久没等到回神,耐心彻底用完了,抬头看了眼院墙,纵身一跃用手勾着墙头,三两下就跳到了院子里。 咚的一声,吓得池青釉一惊摔进沈槐序怀里。 顿时一股清香扑鼻,沈槐序抱着都不想撒手。 谢惊鸿脸都绿了,走过来一把拉住池青釉的胳膊,把她拉出来,就一拳砸向沈槐序的脸。 沈槐序也不是能任人欺负的软柿子,池家人是他的丈人,丈母娘,舅子,这男人算什么东西? 当即他就一把拽住贺惊鸿的胳膊,顺势起身,抬腿直攻谢惊鸿的脸。 他就这张脸还能让池青釉偶尔能真心流露了。 谢惊鸿上来就想打,他能忍得下这口气才怪。 更别说谢惊鸿还明显跟池青釉有瓜葛。 池青釉看俩人你来我往的在院子里打起来,眼睛都瞪大了。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俩别打了。” “都给我住手!” 她气的大吼。 可俩男人此时就像是正在求偶的动物,肚子里都憋着火气呢,哪儿那么容易听她的停手? 俩人越打越狠,都是奔着打死对方去的。 沈家家世显赫,多的是人想要绑架沈槐序。 他从小就练武,学的都是保命的招数。 谢惊鸿一身蛮劲儿,虽说在部队练了几年,可跟沈槐序比起来差远了,没多长时间就落了下风,被沈槐序连打带踢,差点栽到角落的水缸里。 “沈槐序!”池青釉看的心惊肉跳,连忙冲过去挡在谢惊鸿面前。 谢惊鸿他爹是镇上面粉厂的厂长,以后少不得还有要合作的地方。 他要是把人伤到了,以后她还怎么提? 沈槐序看着挡在谢惊鸿面前,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的池青釉,抿紧了唇,自嘲的一笑,把伸在半空的手收回来,越发的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 池青釉这种人,就不能用正常的办法追。 否则她就会像这样,站在他的对立面。 沈槐序看着池青釉,脸上没了一贯的笑意。 池青釉莫名的觉得,胸腔好像闷闷的。 她很少见到,沈槐序冷冰冰没有笑意的模样。 “池青釉你让开,让我揍死她这狗日的,你这么好,他还欺负你。”谢惊鸿咬牙切齿的看着沈槐序,想把身前的池青釉推开,扑过去把沈槐序打死。 池青釉按住他,“我跟他的事儿和你说不清楚,我也有我的处理方式。” “你跟我走。” “我有话要说。” 说着她就拽住谢惊鸿的胳膊往后院走。 第51章:我喜欢他,把我气半死也喜欢 “说说吧,你在部队待的好好的,不是还升职了?怎么突然回来了?”池青釉头疼的揉揉自己的脑袋。 她的追求者不少,有的直接请媒婆来提亲,有的自己追在她屁股后面,各种献殷勤讨好她。 谢惊鸿是最凶的,偏偏他还救过池稚鱼的命,她还不能对他恶语相向。 他就仗着这点,每天都跟在她屁股后面。 姐姐长姐姐短,就像她的跟屁虫似的。 她说她结过婚有娃,配不上他,他说她就喜欢她这种结过婚还带娃的。 她说他年纪太小了,他说年纪小死的晚,把她伺候到入土都没问题,让她不要歧视年纪小的。 反正不管她咋说,他都跟沈槐序似的,张嘴就把她堵的没话说。 后来她受不了了,他爹也受不了了。 就跟她合伙,让她说自己喜欢当兵的。 等他建功立业回来,她就嫁给他做老婆。 她们想的是,在部队升职哪儿是那么容易的?没有五六年休想有成就,时间久了他哪儿还记得她?到时就皆大欢喜了。 所以池青釉猛然见他回来还挺心虚的。 毕竟骗人了。 还结婚了…… “我又不是卖给部队做奴隶,咋不能回来?”谢惊鸿幽怨的很,“我不回来能知道我媳妇儿背着我,跟别的男人结婚了?” 跟他说不清楚?他蠢的无可救药吗? 池青釉默然,“我不是你媳妇儿,你别一副我背叛你的模样好吧?” 好像她是那种没有道德乱搞的坏女人似的。 “我知道你身不由己,那会儿对你来说,结婚是最好的办法,怪不了你。”谢惊鸿来找池青釉之前已经把最近发生的事,都打听的清清楚楚的。 “你跟他离婚就行,离完我们先订婚。” “我这三年没少立功,已经做到副排长了。” “往后我会更努力,不会给你丢脸的。” 谢惊鸿一脸殷切,他努力往上爬的目的,就是向池青釉证明自己,早点娶她回家做老婆。 沈槐序在过道上,听见这话握紧了拳头。 离婚? 做梦呢! 他好不容易有名分,能给别的男人让路? 池青釉头疼,她都跟被下药沈槐序睡了,所有村民都知道,他也不介意,这也太大度了吧? 她想了想道:“对不起,那会儿我想岔了,我还是比较需要男人在我身边,你给不了我要的。” “那我转业。” “立马回来。” 谢惊鸿毫不犹豫。 池青釉咬牙,决定给谢惊鸿来个猛的,“其实我喜欢沈槐序,而且我喜欢他很多年了,回村这五年我其实一点都没忘记他,我的心装不下别人了。” 谢惊鸿无语,“你能不能别把我当傻子骗?那狗东西从入赘池家开始,不是跪簸箕就是铲屎,做的全都是脏活累活,在你家吃饭连桌都不许上,谁对喜欢的人会这样?” 池青釉接着编,“没谁规定对待喜欢的人就得把他当祖宗供起来呀!他一身的大少爷脾气,我就想驯化他,让他好好的吃吃苦头,认识错误,以后把我当祖宗供起来?” “我不需要他喜欢我,我只需要他乖乖的。” “按我的心意做事,把我照顾的好好的就行。” “这就够了呀?我开心难道不是最重要的?” 她说着还眨眨眼,一脸的真挚。 谢惊鸿人都傻了,可沈槐序却是嘴角上扬的,深邃的眼睛离透着欢喜。 池惊釉太会编了,直接编到他心坎儿上了。 “我不信!” “你肯定是骗我的!” 谢惊鸿握紧拳头,依旧固执的不肯相信。 池青釉接着讲,“首先我真的没有撒谎,再者,假设我真的撒谎了,那也是因为我对你没想法,不然我何必撒这种慌骗你?咱俩应该早就结婚了,没准儿孩子都有了,对吧?” “对待不喜欢的人,才有好多的借口,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 她说的很明白,谢惊鸿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不懂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他低着脑袋,心像是被活生生的掏开了似的,难受的快没办法喘息了。 “我就那么差吗?你为什么就不肯喜欢我呢?”谢惊鸿不甘心的问。 “你不差。” “你很好。” 池青釉肯定他,“不管是样貌还是家世都很好,我也很喜欢你的性格,可感情这事儿不是一句好,就能决定所有的,我喜欢他不是一两年了,很早,在我14岁时就喜欢,他把我气的半死我也喜欢。” 谢惊鸿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讲: “他的命真好!” “能被你喜欢。” 沈槐序也这么觉得,眼角眉梢都透露着愉悦。 池青釉也认可。“我也觉得他命挺好。” 能被她编到这么深情的故事里,当男主角。 “外面女孩多的是,你肯定能找到更好的。”池青釉感觉谢惊鸿应该信了,默默的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谢惊鸿就抬起脑袋忧愁的看她。 “可我还是不想放弃,我就想娶你怎么办?” 池青釉那口还没完全舒出去的气堵在喉咙里,差点儿没给自己呛死。 “咳咳咳……咳,做人还是不要这么固执吧?” 这时沈槐序走过来,抬手给她拍着背。 满眼笑意的讲,“我乐意伺候你的很。” “你应该早点说的。” “还能早点享受!” 池青釉瞪大眼睛,这狗比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偷听她说的话了? 想到自己说的话,池青釉恨不得青天白日的,老天爷能降到雷劈死她。 沈槐序这混账原本就说喜欢她来恶心她,让他听见那些话还得了? 他还不翘起尾巴,把她按在地上摩擦? “你……” 她气死了。 沈槐序爽得很,“我也喜欢你很多年了,只是以前太不成熟了,认不清。” 池青釉看着冷静,实际后槽牙都快磨碎了,一点屁话他讲好几遍,都快把他自己催眠的信了吧? 看着沈槐序那张帅气的放在人堆里,都能一眼看到的俊脸,她恨不得给他撕下来看看是啥材质,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可谢惊鸿还在跟前,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会儿再反水,谢惊鸿还没死的心没准儿还得燃。 第52章:他在讨好她吗?怎么可能! “不用告诉我,我又不在乎这些。”池青釉勾唇,装的风轻云淡的,实际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若非谢惊鸿还在,她能当场暴揍沈槐序。 沈槐序看的分明,压根就没当回事。 反正她说喜欢他。 他听见了。 记住了。 “我想让你知道。”他看着池青釉讲。 深邃的眼神像是刚被泉水冲洗过似的干净,里面只有池青釉的倒影,仿佛她是他的全世界似的,池青釉被看的心脏轻颤,连忙把目光挪开。 “我知道了。” “你可以滚了。” 池青釉冷声讲。 感觉他真的演上瘾,连眼神都装的那么像。 沈槐序这会儿被她那几句话顺了毛,乖得很,听完直接就转身走了。 池青釉换了好几秒,这才看向谢惊鸿,“你应该看到了吧?我过得很好,他也喜欢我,愿意狗一样乖乖的伺候我!” 她知道沈槐序肯定没走远,故意恶劣的讲。 沈槐序没感觉,她想怎么讲就怎么讲。 谢惊鸿天塌了,他千里迢迢的跑回来,没能跟喜欢的女人订婚不说,还帮她跟别的男人,互相表露心意了,天底下最大的冤种就是他了吧? 他思来想去,还是没办法放下池青釉。 “那我做小成吧?我不要求你喜欢我嫁给我了。” “你跟他在家想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隔三差五写点儿情书给我寄去,我不干涉你们俩的生活。” 池青釉掏掏耳朵,都怀疑自己耳朵怕是坏了,要不然怎么会听见,这么惊悚又诡异的话。 给她做小? 天呐! 这是70年代,一夫一妻的观念都深入人心了,而且她又不是男的,他居然能说出给他做小的话,这还是新时代的青年吗? 就算是沈槐序那不要脸又无耻没下限的货,也说不出这种话吧! “我不会写情书,要写只能让沈槐序代劳了。” 池青釉无语的讲。 谢惊鸿崩溃了。 忍不住冲她吼: “沈槐序沈槐序!你满脑子都是沈槐序!” 说完他就气急败坏的转身往前院冲,池青釉怕他又跟沈槐序打起来,连忙跟过去,可他只是狠狠的瞪了沈槐序两眼: “好好的给她当狗,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就走了,大门被他摔的震天响。 他妈的! 早知道他就不回了! 池青釉静静的看着,没有解脱的喜悦,心里反而还有点儿难受,谢惊鸿的喜欢太炙热了,衬的她有些太卑劣,三年前跟他爹一块儿撒谎骗他,他带着希望在部队过了三年,现在又被她碾碎了希望。 她先前对沈槐序动心时也是满怀期待的,再发现他的恶劣够,期待被碾碎的满地都是,她体会过这种感觉有多难受。 而谢惊鸿比她的喜欢炙热了十倍不止。 难受更别提了,比她肯定也重十倍不止。 她三年前就不该听他爹的话骗他去部队的。 否则他也不会白白的多期待三年…… “沈槐序,你去养殖场那边把上月的账拿回来,我不想出门。”池青釉说完躺到紫藤花下的躺椅上,静静的闭上眼睛。 风吹动门吱呀一声,也吹动她头顶的紫藤花,落了几朵在她脸上,她的裙摆也微微晃动起来,看着就跟花仙子似的。 沈槐序了解她性格,知道她此刻肯定在自责,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就去养殖场拿账本了。 等他从养殖场回来,池青釉已经睡着了。 她不高兴的时候,就特别的喜欢睡觉。 睡着了就不知道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沈槐序放下账本,在池青釉跟前蹲下,看着她的睡颜微微勾唇,手不由自主的摸上她的脸。 她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这么乖,醒着的时间永远像一只刺猬一样尖锐, 脸上带着薄薄的粉色,肌肤如荔枝般细腻,乌黑的睫毛很长,沈槐序几乎能看到,她脸上细嫩透明的绒毛,花瓣似的嘴唇微微抿着,似乎在梦里也睡的很不安稳。 沈槐序替她抚平了,凑过去轻轻的吻了吻,就拿起旁边的蒲扇,一边慢悠悠的替她扇着,一边看拿回来的账本。 村里的账简单,无非是谁谁谁有多少个公分,买什么东西花了多少钱,就是太细碎了,一个月的账加起来有半本厚。 每次池青釉看的时候都费老鼻子劲儿了,看完两天都不想再看书。 沈槐序边看边核算,也看了很长时间。 久到池青釉都醒了,他还在继续看。 池青釉醒来感觉睡的浑身有些难受,眨眨眼睛,正准备坐起来,沈槐序就骤然跃入她的视线。 边给她摇着蒲扇,边看桌上的账本。 单手用算盘核算。 他一向的慵懒和悠闲丝毫已经不见踪影。 神情专注。 让池青釉最愕然的是还在不断给她扇的扇子,这狗东西有这么好心? 她抿唇挣扎片刻,又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扇子送来的凉风,依旧持续不断落在她身上。 刚开始还好,到后来每一秒都是煎熬的。 他给她扇扇子,好好的他给她扇什么? 讨好她? 可能吗? 他进池家这么久,就没做过讨好她的举动。 池青釉心乱如麻,沈槐序说的话像魔咒似的,密密麻麻的从四周升起,紧紧的将她包裹,连绵不断的在她耳边回放。 “池青釉,我喜欢你,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 “那会儿是我太骄傲,没认清自己的心意。” “我天南地北的找你整整五年。” “我爸妈不会骗你,不信你可以去问她们,或者等贺隋朝的回信。” 磁性华丽的声音,勾的池青釉心脏乱颤,呼吸也变得急促,不由自主的分析沈槐序的所作所为,分析他喜欢她的可能。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以后,池青釉恼怒极了,猛的睁开眼睛坐起来。 沈槐序没注意,没来得及把扇子收回来,扇子打到池青釉的鼻尖,发出哗的一声,他惊得回头,这才发现池青釉醒了。 池青釉唔了一声,刹那间升上来的酸涩,和心里的恼怒同时翻涌,逼的她眼眶发红,难受极了。 第53章:你松手!放开我! “打到那里了?” “我看看。” 沈槐序扔下蒲扇,慌乱的捧起池青釉的脸,眼里的慌乱印到池青釉眼里,让她也更加的慌乱。 “走开!谁要你看!”池青釉推开沈槐序的手,“好好看你的账本,看不完今晚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她故作蛮横的讲,说完就从躺椅上爬起来,打算去村里透透气。 沈槐序太有毒了,就跟毒蘑菇似的,会让人出现幻觉,胡思乱想,不能单独跟他在一起待着,否则脑子迟早出毛病不可。 可她刚起身,就被沈槐序拽住了胳膊。 “祖宗。” “我又怎么了?” 沈槐序是真无奈,他给她看账本还打扇子,让她舒舒服服的睡觉,怎么醒来还对他这幅嘴脸? “你没怎么呀!我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池青釉拍开沈槐序的手,还抬腿在他身上踹了两脚,打算踹第三脚的时候,沈槐序拽住了她的脚踝。 “放手!”她气急败坏,单腿根本站不稳。 谁料沈槐序非但没放还猛的用力一拉。 她震惊的瞪大眼睛,接着就扑到沈槐序怀里,被他死死的按着腰,任凭她怎么努力挣扎,都不能撼动沈槐序分毫。 “沈槐序你干什么?你活腻了想死是不是?”她惊恐又愤怒的冲他大喊。 沈槐序没理,“你如果想要我的命,早在五年前我就该去阴曹地府了。” “说说。” “你为什么又恼我。” “我恼你还需要理由?你浑身上下都惹我讨厌,我看见你就不舒服,就很想按着你捶死你!”池青釉愤怒的瞪着沈槐序,漂亮的脸蛋都气红了,咬牙切齿的,恨不能一口咬住沈槐序的脖子泄愤。 “你确定不说!”沈槐序眯着眼睛看她。 他的眼型比较凌厉,笑起来挺蛊人的。 不笑就挺骇人的,有股阴森森的感觉。 可池青釉根本不怕,他还能吃了她吗? “我跟你说什么?” “你要我说什么?” “那就别说了。”沈槐序拖着轻慢的腔调,说完就低头吻住池青釉这张硬的像花岗岩似的嘴唇。 池青釉不敢置信,沈槐序这狗东西居然敢强吻她,她疯狂的挣扎,把全身的力气都带动起来。 可她越是这样,沈槐序就勒的越紧,双臂像是铜墙铁壁似的圈着她。 细密如暴风雨的吻,窒息一般的占有,疯狂的掠夺她的呼吸,她被吻的毫无招架的力气。 抬腿去踢沈槐序,反而被他夹住了腿,单腿没办法保持平衡,反而还需要借沈槐序的力气站稳。 浑身的血液在沸腾,愤怒在肆虐。 还有沈槐序的吻,吻的她呼吸困难。 池青釉快疯了。 被沈槐序逼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槐序才停下来,胸膛不断的剧烈起伏,看着怀里被吻的面色绯红,喘不过气的女孩,抬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池青釉缓过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抬手,狠狠的甩了沈槐序一巴掌。 这回不是玩笑。 打的是脸。 重重的一巴掌,打的沈槐序脑袋偏向一边,耳边出现了短暂的嗡鸣。 过了好几秒,他才摸着自己的脸转过来,甚至还有闲心夸赞池青釉。 “挺有劲儿的?” “这边要打吗?” “对称比较好看。” 池青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过,有人跟她提这么贱的要求,主打一个求仁得仁,当即就抬手又甩了沈槐序一耳光,感觉还不解气又打两巴掌。 啪啪的。 声音特响。 沈槐序原先皮肤白,抢收被晒黑了一些,可也能明显的看见,两边脸都有些肿起来了,可见池青釉丝毫没有收着力。 “打完了?没打完的话你继续打。”他依旧淡定。 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把池青釉气的发疯。 他永远都是这样,不管怎样都这么风轻云淡。 她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幅风轻云淡的姿态。 以前每次听见他跟他朋友说起她如何如何,仿佛她这个陪他一起长大的人就是一粒尘埃似的,那种姿态恨得她牙痒痒。 “没打完!” 她咬牙。 “你蹲下来,太高了,我够不到打你。” 沈槐序气笑了,打他还要他蹲下来。 行! 他蹲。 当即他就坐下了,一副您自便的模样。 池青釉高高的抬起手,可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那抹受伤的神色,手顿时定在半空,无法动弹,甚至胳膊还有些颤抖。 委屈? 他委屈什么? 说她不过是养来逗趣的小猫小狗的人是他。 说喜欢她,以前太骄傲没认清自己心意,来逗她的玩儿的人也是他,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可最终,她的手也没有落到沈槐序脸上,她收回手背到身后,一脸冷漠的睨着他,“我手疼了,你现在从我眼前消失!” 沈槐序勾唇,是手疼还是舍不得? 顾不上肿起来的脸,他直接起身进屋了。 从暖瓶里倒了热水到盆里,又拿了毛巾出来,把毛巾用热水打湿拧干。 拉过池青釉的胳膊,把她发红的手裹在里面。 “你敷敷吧!” “我给你找根棍。” 说着他就转身,到后院放柴的地方去了。 池青釉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真是疯了,还是疯的不轻的那种。 他的骄傲呢? 他的自尊呢? 他现在就这样,可以随便的让她打? 很快,沈槐序就从后院找了根棍子回来,不算粗但也不细,用足力,一棍子就能打出血痕来。 “给。” 他将棍子递过去。 池青釉气的发抖,“沈槐序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神经错乱是不是?要发疯滚到外面发疯去。” “你到底打不打,不打的话后面没机会了。”沈槐序面无表情,只有语气还带着几分轻松和畅快。 “我打你大爷!” 池青釉气急败坏。 夺过他手里的棍,就怒气冲冲的往外面走。 神经病! 神经病!!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喜欢发疯他自己发疯吧!她不陪他玩儿了。 可她刚一转身,沈槐序就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再次将她拉到怀里,双臂牢牢的将她的身体制住。 池青釉气急败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松手!” “松手! 第54章:你不相信我,我只好威逼利诱了 她愤怒的不断挣扎,可女人和男人的力气,天生就有很大的差距。 不管她怎么挣扎,始终逃不脱沈槐序的束缚。 “我有话问你,你不跑我就松开你。” 沈槐序冷声讲。 “好。” 池青釉答应了。 沈槐序今天疯了一样,让她感觉可怕的很,心慌乱的离开,她必须要离他远点儿好好缓缓,再看看他到底想放什么屁。 沈槐序把她松开,池青釉立马往后推了两步。 沈槐序身上霸道的味道从周围消失,清新的空气瞬间灌了进来,池青釉猛的呼吸了好几口,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有话就说。” “有屁就放!” 远离沈槐序让她有了安全感,被宠出来的傲娇脾气也就上来了,狠狠的瞪了沈槐序好几眼。 沈槐序看着她炸毛小猫似的模样笑了笑。 “池青釉。俩孩子的事你对爹娘怎么说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池青釉才不会让他知道自己撒了什么慌呢!否则他非得翻天不可。 可是以沈槐序的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呢? “怎么没关系?”沈槐序懒散的讲。 “你胡说八道,惹的你全家都恨不得弄死我,上次给我打的半死,对我比对杀父仇人还敌视,你把这叫做跟我没关系?” 说到上次的事,池青釉是有些心虚的。 毕竟不管从哪儿看,他的过错也没这么深。 “我没照顾你?要不是我,你都烧成是傻子了”她有些底气不足的讲。 沈槐序:“你不胡说八道他们能打我那么狠?” 池青釉:“……” 她无言以对。 “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跟你爹娘说,俩孩子是你被我强迫有的吧?”沈槐序眯着眼睛看池青釉。 池青釉瞳孔放大,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谁告诉他的? 池青书? 不应该啊!池青书不是这么莽撞的人呀! 沈槐序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明明心里早就清楚,可还是被气笑了。 她可真能胡诌啊!以前的嘴要是有这一半厉害,成朗的事儿也不至于阴差阳错产生误会,让她记恨他这么多年,一心只记得他的坏,记不得好。 “承认是吧?” “那没问题了。” “我们现在来谈谈补偿的问题。”沈槐序勾唇,深邃的眼睛看着池青釉,脸上又挂起招牌式的笑。 微微肿起来的脸,让他凌厉的五官柔和不少,也显得平易近人了,可说的话却是很惊悚的,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没有几句是池青釉爱听的,更别说什么赔偿不赔偿了。 他要的赔偿,肯定是她不愿意接受的。 “赔你大爷!” “你少胡说八道!” 池青釉梗着脖子,打算给沈槐序来个,死不认账,反正他说什么,她爹娘都是不会相信的。 “那你说说,我做的那件事,值得你爹娘跟三个弟弟恨成那样?池青釉,抵赖是没有用的。”沈槐序拿捏到池青釉的弱点,现在悠然自得的很。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跟我谈对象,我就不把这件事告诉你爹娘弟弟,跟他们相处还跟以前一样,他们想怎么使唤我,我都没有意见,也不会用这件事再威胁你做别的。”沈槐序笑意吟吟的。 说着话锋就一转,“你要是不答应,我立马就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好女儿,是怎样的绝世大流氓。” 他慢悠悠掀起眼皮,懒不正经的看着池青釉。 池青釉耳朵嗡嗡的,怀疑自己耳朵是真聋了。 否则怎么又听见了,这么惊悚的东西? 她跟他谈对象,他就任由她爹娘弟弟使唤? 最出名的绝世大恋爱脑王宝钏来了,都得把位置让给他来坐。 池青釉吐槽完,心里猛然一激灵,呸呸呸,他算什么恋爱脑?他要是喜欢她就见鬼了,他一肚子都是算计人的坏水,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主意,等着她上钩了好欺负她呢! “你才绝世大流氓,有种你就告诉他们呀!没有证据的事儿,我爹娘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呢!”池青釉强装镇定,“到时你这造谣生事的王八蛋就完了,他们不把你的皮剥下来一层就见鬼呢!哼!”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心慌。 实际上,懊恼极了,后悔不该让沈槐序这个大尾巴狼入赘,放在村里想整他的机会也多的是。 现在好了。 引狼入室了。 要是让爹娘和三个弟弟知道当初是她,一念之差把陆晏洲给睡了,那不妥妥的社死吗?她以后还有脸见他们?老天爷?池青釉感觉自己都快疯了。 她紧紧的咬着嘴唇,琥珀似的眸子闪烁不定,绞尽脑汁的想着对策。 她在别人面前,永远聪明知性的厉害村长,可只要面对沈槐序,就会不自觉的露出原型。 她这种程度的攻击,对沈槐序毫无杀伤力。 他轻抬着眉尾:“那我组织组织语言,晚上说。” “你提前给他们打声招呼,爹娘年纪大了,恐怕受不住这种大刺激。” 池青釉咬牙,猛的冲过去拽住沈槐序的衣领,胸腔闷着一团火,恨不得当场给沈槐序暗杀了,“沈槐序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槐序淡定的很,“我说我喜欢你,你不相信,那我只好威逼利诱了,反正在你眼里我坏透了,我也不介意再坏点。” 他撩了撩眼皮,池青釉和他的视线相碰的瞬间,好像一下子,跳进未知的深潭里,心脏猛的跳动,身体也跟着紧绷。 他的眉骨比较高,眼型是桃花眼跟丹凤眼的结合,有着剑锋般的狭长锐利,眼尾稍稍上扬时,眼睑下至的角度又很多情。 每次跟他对视,池青釉都会产生一种幻觉,还时不时的会被他蛊住。 对视了几秒,池青釉就慌忙移开视线。 “行啊!” “你说去吧!” 她不自觉的拔高音量,摆出不在乎的架势。 “图纸晚上交给我,那些账也给我算清楚,差一分钱你就完蛋了!”池青釉甩完狠话扭头就走,再不走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跳起来打死沈槐序这混账。 第55章:沈槐序疯了吧? 沈槐序看她离开,悠然的坐下继续看账本。 他笃定。 池青釉会答应。 跟池家住的最近的邻居也在几百米以外了,没谁知道池家发生了什么。 池青釉跑出去,心里慌乱的要命,跑到河边的柳树下坐了好一会儿,心情依旧没办法平复,感觉沈槐序真的是疯了,居然会提出这种荒诞的要求。 她答应跟他谈对象,他就依旧像以前那样,被她爹娘弟弟随意使唤?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在想什么? 不管从那里看,这个条件对他来说都没好处,他到底想干什么? 池青釉完全想不通,沈槐序的目的是什么。 她捡了几颗石子,发泄似的扔到水里。 这种无能无力又搞不懂的感觉让她很憋闷。 在河边待了会儿,池青釉就去村里了,忙碌能让她暂时不去想沈槐序。 可该来的还会来,家也是要回的。 晚上忙完,池青山兄弟跟池青釉一起回家。 在路上,说起明天开拖拉机,去给其他村子收割小麦的人选。 “姐,我觉得赵三和陆五都不错,他俩老实,没有多余的话讲,不会被其他村子捧的飘起来,干出啥不好的事情来。” 池青山不同意,“我觉得陆五不太行,有些笨,还是让刘海去吧!那小子比较机灵会看眼色。” 他们村月月有钱分,每家的日子都不错,在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保不准有人会起啥坏心思,派出去的人得仔细考虑。 池青海觉得行,“明早再仔细给他俩交代交代,给其他村的村长也交代,我们村的人怎么出去的,就怎么回来,但凡出一点差错就跟他们没完。” 真心结亲的没话说,他们双方愿意就成,使手段那是万万不行的。 他们有这种顾虑,是有前车之鉴的。 男的有。 女的也有。 已经好几次了。 他们把人派出去,就得为他们负责。 俩人商量完,就一起征求池青釉的意见。 “姐,你觉得我们俩的安排可不可行?” 可池青釉正在走神,压根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沈槐序这个王八蛋,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姐?” “姐?” “你怎么了?” 池青山抬手,担心的在池青釉面前挥了挥。 池青釉这才回神,“我刚刚在想事情,这些小事你们自己做主就行。” 他们俩挺成熟的,做事基本是不出差错的。 “行。” “那就这么办。” 池青山直接拍板。 不过对于能让池青釉这么忧心忡忡的事,他们俩还是挺好奇的。 “姐,你刚刚想啥呢?说出来我们帮你一起。”池青海关心的问。 池青釉叹气,那些破事儿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她还有脸见他们吗? 池青山一语中的,“是沈槐序那王八蛋惹你了?还是因为谢惊鸿?” 谢惊鸿下午来村里找池青釉的事他也听说了,池青釉为他们俩头疼的概率还是挺大的。 “没事。” “我都解决了。” 池青釉故作镇定。 “你们俩去村里找找那俩小混球,抓回来,一天到晚的在外边儿野,都快要成野孩子了。” 她的话音刚落地,前面就传来了池聆野不服气的嚷嚷声,“池村长,背后蛐蛐人是不道德的,你这样会带坏我们小孩子的。” “是哇是哇!” “妈妈你不对!” 池稚鱼这个应声虫,也跟着奶呼呼的说。 池青釉没看见人,只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就有点儿想打人了,一眨眼池聆野出现在眼前,想揍他的冲动更是到了巅峰。 眼前的哪儿是人呀?明明是泥猴子。 浑身都是泥巴,脏的都看不出人样了。 嘴巴还给她厉害,吧嗒吧嗒的讲。 “池聆野!” “你今晚睡猪圈吧!” 这儿子不能要了,跟脏脏包似的,让池青釉一点儿都没办法忍受。 池聆野叉腰,“我才四岁呀妈妈,一头猪能几个我那么重,踩坏了咋整?你就没有儿子啦!” “是呀妈妈,你只有我跟哥哥两个孩子的。”池稚鱼眨巴眨巴眼睛。 池青釉听的很上头,感觉自己需要吃两颗速效救心丸才能保命。 “别生气呀姐,他们俩洗洗还能要的。” “是呀,我来洗,保证还你香喷喷的龙凤胎。” 池青山大义凛然,拍着胸口保证。 “你洗什么洗?忙一天的事儿不累?让沈槐序洗!”池青釉觉得这种脏活就得沈槐序来做。 眼见池聆野这小混账要往她身上蹭泥巴,她连忙往前面跑了两步。 “回家!” “谁乱蹭泥巴揍谁!” 她放狠话。 池聆野老实了,牵着池稚鱼的手就往回走。 池母对这种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看见他们就利索的指挥,“沈槐序你去把大木桶拿出来,池青书你去提水,孩子她爹你去拿皂角香皂毛巾。” “好的娘。”沈槐序立马就放下笔去了。 他肿起来的脸,全家完全不关心。 他活该! 欠揍! 池父和池青书两个,也立马起身去了。 “闺女,他又惹你了?这回是啥事儿?”池母大步走到池青釉跟前,心疼的拉住她的手仔细查看,“他的脸皮厚的要死,你的手该打疼了吧?娘看看,下回记得找根木棍啥的,别在傻乎乎的用手了。” 池青釉的手被沈槐序用热毛巾敷过,疼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疼的,不过疼的不是很厉害,至少表面看不出有啥不适的地方。 可池母还是心疼,跑到屋里拿了红花油出来,仔细的给她揉着,还不忘指挥沈槐序,“赶紧的,把俩孩子洗干净去做饭,你当我们家养你吃白饭的,眼力见儿都没有!” 看沈槐序她就来气,恨不得他一天到晚跟个陀螺似的不停干活才好。 “你俩谁先洗?”沈槐序低头问俩孩子。 “妹妹先。”池聆野挺着胸膛回答。 眼珠子滴溜滴溜转,看着就知道没打好主意。 沈槐序没管,弯腰拉住池稚鱼的手,耐心的把她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又让她平躺在自己腿上,轻声对她讲,“你乖乖躺着,爸爸先给你洗头发。” “不要不要,你走开,我不要洗头发。”池稚鱼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抱住自己的脑袋往他怀里钻,借此来躲避洗头发。 她最讨厌洗头发了,每次洗都得各种哄。 第56章:爹娘,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往常都得池聆野和池青釉俩人同时上场,边哄边慢慢的给她洗才行。 “走开走开!” “我不要洗头发。” 池稚鱼奶凶的吼,跟条上岸的鱼似的,在沈槐序的怀里鼓足劲儿乱动。 “你头发很脏,都是泥,不洗没法睡觉的,你先试试好不好?不舒服的话爸爸就放开?”沈槐序哄的耐心温柔,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儿不带停的,把她的腿夹在咯吱窝里,就单手按着她的脑袋,把水撩到她脑袋上开始洗。 “不要不要,你走开,妈妈,我要妈妈。”小丫头闹腾的起劲儿,眼巴巴的瞅着前面的池青釉,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委屈的感觉随时能哭出来。 池母心疼了,放下红花油就准备去帮忙,池青釉直接把她拦住了,“娘,我的手还是好疼呀,您再给我好好揉揉嘛?” 池稚鱼每次洗头发都闹的鸡飞狗跳的,这次跟她哥哥玩儿的泥人似的,居然还说不想洗头发,她准备带着泥巴睡觉?池青釉觉得必须得治治她了。 池母看女儿的脸色,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给了孙女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就坐下了。 其他人也清楚这点,谁都没有上前去帮忙。 各做各的事,悄摸的等着看沈槐序怎么收场,给小鱼儿洗澡可不容易。 池稚鱼等不到人帮忙委屈的不得了,在沈槐序怀里蹦跶的更起劲儿了,沈槐序边强硬的给她洗,边温柔的哄,“你乖乖的,让爸爸给你洗头发,爸爸就做风筝灯笼给你玩,风筝飞起来可好看了,灯笼晚上可以点蜡烛放进去,你晚上可以提出去玩儿,” 池稚鱼被吸引了,“我想要比舅舅还大的风筝。” “没问题。” “爸爸会做。” 沈槐序答应的爽快。 “我给你做蝴蝶的,长的跟蝴蝶一模一样。” “你用什么做呢?”池稚鱼被哄的安静下来了,眨巴着乌黑的眼睛看他。 “那你就别管了,爸爸保证做出来给你。”沈槐序抬手把她脸上的泥巴,一点点细心的洗掉,露出白嫩可爱的软乎乎小脸。 池聆野在旁边听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小手背在身后底气十足的讲: “我要龙。” “比房子还大的。” 他要是不给做,就不让他给自己洗澡了。 沈槐序看看腿上一脸乖巧软萌的闺女,再看看旁边脏的泥猴子似的,还向他狮子大开口的儿子,顿时被气笑了,“我上哪儿给你弄那么多纸做?” “那是你的事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池聆野一脸你不会想办法吗的表情。 池青釉听着,感觉她的好大儿要是当了领导,他的下属绝对要倒大霉。 “想不到。” “做不了。” 沈槐序直接拒绝了,完全不惯着他。 把洗好的闺女擦干,拿起干净衣服穿上,又用毛巾仔细的给她擦头发,感觉她的脚被风吹的有点凉,就放在怀里暖着。 池青山很疑惑,小鱼怎么突然这么乖的? 池青海冷哼,感觉他还有两把带孩子的刷子。 池青书直接没看他,感觉脏自己的眼睛。 池父很嫉妒。 他咋不行呢? 池青釉觉得挺好的,以后这活就交给他了。 “我不让你洗澡。”池聆野使出杀手锏。 “那你脏着。”沈槐序完全没把这事放在眼里。 “你奶奶可是把给你洗澡的活交给我了,你不让我洗,也没人给你洗,等会儿我们吃饭,你脏的连筷子都没办法拿,睡觉也没人愿意带你睡,你既吃不上饭也睡不了觉,你确定能接受就行。” 姜还是老的辣,儿子怎么可能玩儿的过爹? 这怎么可以?池聆野听的眼睛都瞪大了。 “沈槐序!!” “你好鸡贼!!” 他气的咬牙,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沈槐序。 沈槐序眯眼,“比不上你在我身上拉屎撒尿。” 这么损的招,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出来的。 把池稚鱼的脚暖好,给她穿上鞋,沈槐序就把她放到地上,跟站在自己面前瞪着牛眼睛的好大儿对视,“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洗不洗,不洗我就把水提去浇菜园子了。” 池聆野憋屈的很。 “我洗。” “你给我洗干净。” 说着他就大爷似的,自己爬到沈槐序的腿上,翘着二郎腿躺的,满是泥巴的脚丫子抵在沈槐序的脸上,又滑下去,弄的他从脸到胸膛都是泥。 沈槐序一把拽住他的脚夹在咯吱窝里,感觉这臭小子命真好,投胎做了他跟池青釉的儿子,要不然他的屁股绝对开花了。 “你放开我!”池聆野在他怀里猛烈的挣扎。 沈槐序充耳不闻,洗他跟洗狗似的粗鲁。 惹的池聆野嗷嗷叫。 “沈槐序!” “你谋杀呀!” “我好疼好疼,我的肉都被你搓下来了。” “你自己乱动还怪我?你妹妹怎么不疼?”沈槐序淡定的倒打一耙。 池青釉没管,池聆野再不管就得上房揭瓦了,让沈槐序入赘是干啥的?最重要的一条,不就是当老师教育他的好大儿吗? 甚至她还打算,后面给家里人说说,完全放权把池聆野交给他来管,让他们父子俩去斗智斗勇,省得某人没事盯着她逗。 其他人见她不搭理,也没有敢上前管。 池聆野嗷嗷叫,感觉自己被家里抛弃了。 “池村长!” “救命啊!” 他忍不住向这个家里帝位最高的人求救, 池青釉笑眯眯的,“你活的好好的叫什么救命?赶紧洗完我们开饭了。” 可池稚鱼心疼了,扑过去拽沈槐序的胳膊,“坏蛋你弄疼我哥哥了,你快点儿把我哥哥放开。” 软萌的闺女的面子,还是挺大的。 沈槐序收手了,动作稍微温柔了那么一丢丢。 池聆野也不闹了,他已经看清他妈妈了,再闹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 给他洗完,沈槐序全身都湿透了,还沾着泥。 他干脆用瓢舀出来,提到后院去洗了个澡。 等他出来,全家已经坐在饭桌跟前了,他的饭已经盛好了,单独放在他吃饭坐的小板凳上,他把碗端起来,就转身坐下,淡定的吃着碗里的饭。 池青釉看他没动作,以为自己把他唬住了,他打消这年头了,安心了。 谁知道全家刚吃完,叫他过来收拾碗筷。 他却突然道:“爹娘,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是关于俩孩子的,你们做做心理准备!”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57章:沈槐序你完了 池聆野一听有他事,赶紧竖起了耳朵,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的,他们的孙子/外甥,他们不清楚?有什么需要沈槐序讲的? 唯独池青釉慌乱,心里瞬间咯噔了一声,手指在桌子底下搅成麻花了。 这狗东西是疯了吗? 他在想什么? 说出这件事,他觉得对他有什么好处? 池母冷着脸没说话,池父也同样,都在等沈槐序自己把事情说出来。 池青书沉不住气,“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说话半截是什么意思?拉屎你也拉半截夹着吗?” 面对全家人的冷脸,沈槐序丝毫不慌,甚至还笑意吟吟的看着池青釉: “你来说还是我说?” “我觉得你来说吧?” “这样比较好。” 女儿也知道?池父池母诧异的看向池青釉,不懂到底是啥事儿,她咋不告诉他们知道呢? 池青山兄弟仨也齐刷刷的扭头看着池青釉。 “姐?” “啥事儿啊?” 对上沈槐序似笑非笑淡定从容的眼神,池青釉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威胁她? 真有种! 来啊! 谁怕谁啊! 她看他有什么本事,能从她的掌心里翻出去。 “是这样的。”池青釉装出淡定从容的模样,把刚刚想的事拿出来搪塞,“我打算把俩孩子的教育问题交给沈槐序负责,以后他教育孩子,你们不许偏帮孩子去抵抗他,俩皮猴子不教育不行了。” 沈槐序看着她勾唇。 妥了! 他就知道她会答应。 池聆野一听天塌了,把他交给沈槐序管?还不许爷爷奶奶舅舅插手?那他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不行!” “我不同意!” “他凭啥管我?” 他梗着脖子,怒气冲冲的看着池青釉。 池青釉淡定,“你可以自己问问他?” 她说让沈槐序管他,也没说让他必须听吧?着急嚷嚷什么呢? 池稚鱼或许是在池青釉肚子里就听池聆野的,见他反对也跟着反对,扭着小屁股从椅子上下来,跑到池母跟前抱着她的胳膊就使劲儿摇晃,瘪着嘴奶声奶气的跟她撒娇: “奶奶~奶奶~小鱼不要让他管,他坏,会偷偷打我跟哥哥的,奶奶~” “爷爷~” “爷爷救命呀!” “你不疼小鱼了吗?” 她晃晃左边的池母,扭头又晃晃池父。 试图让他们管管池青釉,让她放弃这个决定。 让沈槐序来管池聆野这小恶魔的事,全家人是早就清楚的,早在决定让沈槐序入赘当天晚上,池青釉就给他们讲过。 可真的要实施了,他们又突然舍不得了。 他们家小野,也没有那么的不乖吧? 孩子不都这样吗?不野不皮的还叫孩子吗? 池青书年纪最小,跟池聆野玩儿的最多,当即就忍不住抗议,“姐……” “闭嘴!”池青釉拒绝的干脆利落。 池父池母还好。 没啥意见。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沈槐序要是做的太过分,她们再制止就行了。 “没问题。” “我支持。” 池父侧头,看了一眼池母的脸色,立马出声。 池稚鱼不敢置信,乌黑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抓着池父胳膊的小手,也立马就松下来了,一脸懵的回头看池聆野。 池聆野很颓废。 完啦! 他的好日子结束了。 他从椅子上跳下去,走到池稚鱼身边,伸手把她搂到自己怀里,小小年纪的戏还不少,抹了一把压根就不存在的眼泪,义愤填膺的对她小丫头讲: “妹妹不怕。” “没事的。” “哥哥在呢!哥哥会保护你不被坏蛋欺负的!” 池稚鱼重重点头,“哥哥你对我最好了。” 搞的他们俩好像没人疼没人爱,只有兄妹俩相依为命的小白菜似的。 全家都没眼看,齐齐的把眼睛给闭上了,心太累,不知道该说啥了。 “行了。” “沈槐序你去洗碗。” 池青釉也心累的很,起身去外面乘凉,路过沈槐序身边时,狠狠的瞪了他两眼,还踢他两脚。 全家没谁觉得奇怪,毕竟是家常便饭了。 沈槐序依旧淡定,把碗筷收拾去厨房清洗。 洗干净收拾好,又给池青釉和池父池母烧水。 池青山兄弟仨一向都是用冷水洗的,他也是,否则家里的祸都不够烧。 他们村还没通电呢!没月亮的夜晚干啥都不方便,更没啥娱乐活动,洗漱完就都各自去睡觉了,明天还得早早的起床呢! 夏天,他们村都是早晨五点就开始上工,中午休息四个小时午睡的。 唯独沈槐序例外,洗完就坐在床上等着。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见池青釉进屋,就把旁边核算完的账本,和画好的设计图递过去,“账没啥大问题,有三处错误,我已经标记出来处理了,你直接用就行,图纸也已经画好做了标记,他们应该能看的懂。” 他的声音优雅从容,丝毫看不出那里心虚。 给池青釉看的,怒火噌噌的往外冒。 她一把拽住沈槐序递过来的图纸和账本,随手扔在桌子上,就猛的扑到沈槐序身上,居高临下,攥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打。 “好你个沈槐序,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这么无耻的事你也做的出来?” 跟他谈对象? 谈对象? 神经病! 沈槐序淡定,“你让我背了那么大的黑锅,我替自己讨点儿甜头怎么了?你总不能要求马儿听话,还不给马儿吃草吧?” 他拽住池青釉不断落在他身上的拳头,猛的把她拽到自己怀里。 池青釉没有防备,撞到他的胸膛时,骤然逼近的霸道气息让她失神。 “池青釉。” “我脸疼。” 他声音很低,莫名的有点委屈和撒娇的意味。 池青釉被他身上的味道逼的呼吸都不通畅了,却怎么也推不开他,顿时没好气的道:“活该!再不把我松开,我让你更疼!” 她说着就低头,咬住沈槐序胸口的肉,用牙齿磨了磨以示威胁。 沈槐序没有回答,还把她抱的更紧了,甚至脑袋还在她脖颈蹭了蹭。 短短的发茬,蹭的池青釉痒的要命。 偏偏他的呼吸,还不断落在她的脖颈上。 温热的。 却让她的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栗。 她更恼怒了! “沈槐序!!” “你完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一口咬在沈槐序胸口。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58章:谈对象就谈对象!谁怕谁! 她是下了狠劲儿的,刚咬下去,沈槐序就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松口,池青釉你属狗的?再咬我明天就把衣服这块剪了,盯着你的牙印招摇过市,让村民和爹娘都看看,你到底有多凶残。” 咬痕这种太暧昧了,让爹娘知道她怎么解释? 池青釉一秒松口,凶神恶煞的威胁:“沈槐序,你想死是不是?” 沈槐序悠然,“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我好不容易跟喜欢的女孩谈上对象,怎么可能想死?” 对象对象,池青釉听见这个词就爆炸,谁他妈是他这王八犊子对象? “谁是你对象?” “做的什么美梦?” “你!”沈槐序单手勾着她的腰,防止她摔跤,语气懒散,“我美梦成真。” 池青釉反手一巴掌,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你到底想怎样?” “想跟你谈对象。” 沈槐序深邃的黑眸,懒洋洋的看着池青釉: “你自己刚刚都已经作出决定了,再怎么否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池青釉无奈极了,懒得再跟他废话,狠狠锤了他的胸膛两拳起身就走,怕在跟他说话气死自己。 沈槐序不让,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起身。 “你的对象脸很疼,你就这么回去睡觉了?” 借着明亮的月光,池青釉能看清他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肿的很,跟发面馒头还差一截,但也没好到多少,堂堂京都沈家的大少爷,以前她气的半死还得装笑脸哄他,现在被她打的鼻青脸肿的,还对她的笑脸相迎,风水还真是轮流转啊! 池青釉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了。 “活该!” “疼死你拉倒!” 谁让他发神经的? 沈槐序看着她的笑,感觉巴掌没白挨,不过不讨好处那是万万不行的。 “我胸口疼,脸也疼,你给我揉揉。” 没等池青釉发脾气,他又接着补充: “不揉我就亲你了,我这人一疼吧脑袋就发晕,做出什么事儿都可能。” 这话池青釉不怀疑,他先前就胆大包天,更别说现在抓到她的把柄了。 “好,我给你揉,你躺到床上去,”池青釉边说边活动自己的手腕。 “用不用把衣服也脱掉?”沈槐序嘴欠一句。 池青釉接招,“不用,你的身材差的我不想看。” 沈槐序反驳,“嘴硬,在晒谷场看的脸红是谁?” “怕被看见。” “要脸。” 池青釉还回去。 “我们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怕什么?怕别人发现你嘴硬?喜欢我还不肯承认?”沈槐序边说边抬腿躺在床上。 得亏他抽时间把摇摇晃晃的床给修好了,否则池青釉刚刚猛的扑过来,非得把床压的散架不可。 “喜欢你不如喜欢猪,猪还能杀了吃肉,你能干什么?”池青釉坐下,伸手逮住沈槐序的脸,跟揉面团似的使劲儿揉,看着他的脸在自己的手里变得奇形怪状的,别提多开心,揉的舍不得撒手,一会儿把他的嘴捏的嘟起来,一会儿又扯成长条状。 沈槐序气笑了,他的脸是玩具?他还没享受上她的伺候呢她倒享受了。 趁着池青釉再次把他的嘴捏的嘟起来,他直接逮住她的脸吻上去。 池青釉惊的瞪大眼睛,上翘的桃花眼带着不敢置信,似乎没有想到,面前的男人会忽然这样,着急的想推开他,可男人身形如山似的,手臂跟钢筋似的,紧紧的箍着她的腰,让她不能动弹。 她不会换气,不到两分钟时间就憋的不行了,自己就张开了红唇。 沈槐序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的入侵进去了。 她很甜。 比他想的还要甜。 跟他朝思暮想五年的夜晚,梦到的完全相同。 他就像是在沙漠里,渴了很久的旅客,猛然遇到盼望已久的水源,一头扎进去就不想再出来。 池青釉拼命的挣扎,含含糊糊的喊着他名字骂他,整个如同刚刚被打捞上岸还有力气的鱼儿,拼命的扑腾了几下,氧气耗尽的时候她无力挣扎,连脑袋都开始变得迷糊。 很快,她的脖颈处传来异样的触感。 濡湿柔软。 噬咬。 沈槐序黑色的短发,摩擦之间扎着她脖颈细嫩的肌肤,池青釉嗅着皂角的味道中属于他的味道,霸道又执拗,一丝一缕的迅速钻入她鼻腔。 她看着沈槐序吻的急切又投入的脸怔了一下,脑海里恍惚闪过他一遍遍对她说过的话,心里某块柔软突然被戳了一下,怔怔的任沈槐序吻着自己。 沈槐序感觉到池青釉的改变欣喜若狂。 他的眼底不再平静,占有欲升腾。 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如获珍宝轻轻浅啄。 舌尖扫过她的唇珠,慢慢的勾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池青釉的嘴唇,轻轻的把她环在自己怀里。 呼吸变得顺畅,思绪也慢慢变得清明,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池青釉的眼眸蓦然收缩,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慌乱,猛的将沈槐序推开,抬手给他一巴掌就迅速跑了。 沈槐序摸着脸,看着还在摇晃的门很是无奈。 死丫头! 怎么这么拧巴? 池青釉回到房间,把自己摔到柔软的床上,头埋进枕头里,想到自己刚刚做的事就一阵羞耻,脚趾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老天爷! 她在做什么? 被他狗东西强吻,居然还会有心动的感觉,她被他传染的也疯了? 完了完了,池青釉的脑袋都快炸了,在床上翻滚好久都没有缓过来,气的狠狠砸了两拳床板,骂自己真是没出息。 沈槐序是什么人?京都有名的美男子,以前求她转交的情书一大摞,纸够几个班的学生用几年,她猛然晕头不是很正常? 谈对象就谈对象! 谁怕谁? 他又不丑! 谁整谁还不一定呢! 池青釉猛然想通了,感觉身心都畅快了,把她娘给她做的抱枕一抱,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沈槐序就折磨了,失眠很久没睡着,睡着了,梦里还都是关于池青釉的,他又梦到了,池青釉给他下药的那晚。 第59章:沈槐序,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梦里,他喝了池青釉送的牛奶就晕过去了。 再醒来,浑身赤裸,连条内裤都没有。 腿和手都被绑着。 身体燥热难忍。 正当他恼怒时,池青釉穿着他的白色衬衫,从外面推门进来。 他的衬衫很大,长度就到她的大腿根,她白皙细长的脖颈,和圆润的肩膀全都裸露在外面,笔直的大长腿更是一览无余。 池青釉白皙的脸蛋泛着淡淡的绯色,海棠花似的唇瓣微微勾着,乌黑的眼瞳里透着兴奋,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随着走动的幅度,在空气里晃出暧昧的弧度。 整个人看着,像成精的小白兔,清纯又妖媚。 白嫩的脚踩在地上,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沈槐序却觉得,每步都踩在他的心尖儿。 四周特别安静,静到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的。 特别剧烈。 他这才骤然发现,总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而他心里某些模糊的想法心思,也在这刻变得具象化。 他喜欢她。 沈槐序喜欢池青釉。 他喜欢自己嘴硬说了无数次不喜欢的女孩。 可眼前的情况,却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 池青釉走过来,直接抬腿坐在他腰上。 两人的身体,没有任何预防的亲密接触。 那一瞬间,俩人浑身都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池青釉看着眼前,被她五花大绑的沈槐序,别提心里有多畅快了,以前总是被他欺负,现在总算轮到她收拾他了。 她笑的得意,弯腰勾住沈槐序的下巴: “沈槐序!” “你完蛋了!” 随着她弯腰的动作,该看的不该看的,都一览无余的摆在沈槐序眼前。 沈槐序药劲儿上来,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被这么一刺激更是要发疯,连忙把脑袋转向一边,愤怒的吼道:“池青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疯了?” “赶紧松开我!” 池青釉笑的开心,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我知道呀!” “睡你嘛!” “你为什么不看我?你先前不是挺厉害吗?怎么现在连看我都不敢?” “我说,你看着我!”她捏着沈槐序的下巴,将他的脸掰过来看着自己。 看见他眼里的羞恼,别提有多兴奋了。 要的就是这效果! 狗东西! 让他狂! 她看着沈槐序,缓缓扬起诱人的红唇,纤白的指尖开始抚摸他的喉结,感受他喉结吞咽的力度,绕着喉结来回摩擦玩弄,观察他越来越深邃,越来越暗 眼神,笑的得意,接着顺着他修长有力的脖颈往下滑到胸口,边摸,还边评价,“胸肌不错呀!手感挺好的,好评!” “腹肌也不错!” “好评!” “腿也不错!” “直还长有力。” …… 沈槐序被她搞的,浑身又燥又热,本能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一股羞耻直冲脑门儿,低磁的声音透着恼怒,“池青釉,你有种就把我绑一辈子,否则以后有你好看的!” 池青釉丝毫不害怕,明天她就跑了,他又不知道她去哪儿,能怎么滴? 她啧啧两声,“都被我绑成这样还威胁我?你这张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让我尝尝,你的嘴巴是不是苦的。” 她弯腰捧着他的脸,红唇覆上他的唇瓣,来回的摩挲,又湿又软的舌头像抹灵活的鱼儿,笨拙的抵着他的舌关,抵不开就恼怒的咬他,趁他张嘴时趁机钻进他唇瓣。 身体紧紧相贴,属于池青釉的味道丝丝缕缕,萦绕在沈槐序的鼻尖。 他身体绷得笔直,呼吸紊乱,被绑起来的的手掌情不自禁地收紧。 忍不住开始回应,甚至还想挣脱身上的束缚。 池青釉不会接吻,仔细尝过后就松开了他。 上瘾似的感觉消失,让他忍不住急躁。 就在这时,他听见池青釉对他的评价。 “还行。” “挺甜的。”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再次吻上来。 同时手也没闲着,顺着他的腹肌一路往下,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后面的事情就不太受控制了…… …… 早晨醒来时,沈槐序浑身都汗津津的。 裤子也湿漉漉的。 他躺了两秒,就迅速翻身起来收拾。 结果刚打水回来,池青釉却过来了。 池青釉看见沈槐序蹲在水盆边,手里不断揉搓着什么东西,随着动作,他手臂上的肌肉一绷一绷的特别清晰,内侧的血管和青金也一并鼓起。 走近才发现,他洗的是自己的裤子。 她上辈子没谈对象,这辈子更别提了。 对男性的生理现象,也没有那么清楚。 见状冷哼了一声,“你还挺勤快的,这么早就爬起来给自己洗裤子。” 沈槐序动作一僵,想把裤子和盆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见池青釉不懂才微微松了口气,“那可不?这是身为一个优秀赘婿的基本准则,你有要洗的就拿过来,我帮你一起洗。” 他看着池青釉,大方的发出邀请。 池青釉冷哼,“我担心你下毒害我!” “你去对面山上,帮我摘一把红色的花回来。” “速度快点,不要耽误洗衣服挑水做早饭。” 想跟她谈对象? 她谈不死他! “你所谓的花,不是皇帝的新花吧?”沈槐序严重怀疑池青釉嘴里的花,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以池青釉的个性,哪儿会爬起来这么早,就想让他摘一把花回来给她。 “你以为我是你,满嘴跑火车没一句真的?”池青釉说完就转身走了。 沈槐序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把盆里的裤子洗干净晾好,就去厨房拿了砍柴刀出门了。 她难得问他要东西,他肯定要去给她摘的。 池青釉在床边,看着沈槐序载着朝阳出门。 感觉他听话这事儿一阵一阵的。 像女生的大姨妈,来的全凭自己心意。 那些花在山顶,最近正是盛开的季节,形成了片火红色的花海,特别漂亮好看,也很壮观。 现代人叫它彼岸花。 学名石蒜。 不过想欣赏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村里人爬上去起码得40分钟。 像沈槐序这种没怎么在农村生活过的人,来回得两个小时以上,指不定得摔跤多少回呢! 第60章:喜欢吗? 把沈槐序打发走,池青釉就继续回去睡了,睡的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有人敲窗户,她烦死了,脑袋一蒙就打算继续睡,结果那人还在敲,跟魔音似的往她脑袋里灌,她气的一把掀被子翻身下床,把窗户打开就要骂,入目的却是一束火红的花,几乎将半个窗户占据了。 花瓣还带着露珠,在早晨灿烂的阳光下,开的特别灿烂艳烈,很好看。 可沈槐序觉得,池青釉比这束石蒜漂亮多了,看的忍不住有些失神。 乌黑的头发披散着,脸蛋白皙细嫩,一身绿色的长裙,跟山里面跑出来的精灵似的灵动美好。 “喜欢吗?”沈槐序漆黑的瞳仁带着笑意。 “还行。” “你还挺有本事。” 池青釉看了一眼太阳的在空中的位置冷哼,把屋里的花瓶递给他,才从他手里把石蒜接过来,“把我的花瓶洗干净接点水。” 这么漂亮的花,不让它开几天实在太浪费了。 她也是真的佩服沈槐序这混球的体能。 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能上一趟山又回来。 “行,没白跑。”沈槐序转身去给池青釉洗花瓶。 这句话落到池青釉的耳朵里却起了涟漪,她抱着花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池母摘菜回来,看见沈槐序在洗花瓶,顿时火冒三丈的,怕打扰到池青釉睡觉压着嗓音骂:“大清早的你死哪儿去了?跑到现在才回来,在这儿洗这劳什子花瓶,你不知道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你做?赘婿是你这样做的?老娘这段时间这么教你的?你把老娘放在眼里没有?” 沈槐序站的端正,愣是等她骂完了才讲:“阿釉让我上山摘花去了,不好意思娘,明天我起早点,早点回来干活儿,花瓶是阿釉让我洗的,她插花。” “我给您也带了一束,您可以放在房间里。” 他说着转身,把扎好的野花拿过来。 池母听见是池青釉让他摘花去了没说啥,只是沉着脸冷哼一声,“我要这玩意儿干什么?既不当吃也不当喝的,干你的活,阿釉也不是你叫的,以后你就叫她村长。” 她的宝贝女儿才不会愿意跟这混账扯上关系。 池母剜了他一眼,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花瓶。 仔细的洗干净了,拿到屋里给池青釉。 “来。” “娘给你插。” “阿釉,你早上吃啥?娘给你做去。”一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池母满是褶皱的脸都笑开了花儿,怕她穿着睡裙冻到,连忙把被子掀开让她钻进去,“你睡你的别着急起床,家里也没啥事儿要你做的。” 池青釉确实没睡够,趴在池母怀里想了想,“我想吃您做的鸡蛋羹,还想池猪油炒小油菜。” “行行行没问题。”池母答应的爽快,“娘做好了再叫你起床吃饭,你睡。” “好的娘。” “您真好。” 池青釉闭着眼睛,在她怀里蹭蹭,感觉自己这辈子的命是真的不错,两对父母都那么疼她宠她。 池母摸摸她的脸,“你是我女儿,我不对你好,难不成要对对外人好?” 把池青釉弄丢十年,是她心里的痛。 宝贝女儿失而复得,她能不心疼吗? 母女俩说了几句话,池青釉就睡着了,池母给她把被子盖好就出去了,看见被她随手塞在窗户上的野花,考虑了几秒,还是抬手把它拿起来了。 进屋见池父醒来了,就把花扔到池父脸上。 池父一脸懵,啥东西还带着水扔他? 捡起来发现是花,顿时眼睛都瞪大了,一个鲤鱼打滚儿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池母着急的问:“谁?谁送你的花?村里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献的殷勤?他当老子死了是不是? “扔了扔了!!等会儿我就去给你摘!” 池母冷笑,“摘什么?我的坟头自己会长!” 池父:“……” 池父急的挠脸。 “你先告诉我,这花是那个老不死送的!” “我就不告诉你。”池母故意让他着急。 “行,我出去问去,问到我就打死那畜牲。”池父咬牙爬起来穿衣服,蹬上鞋就怒气冲冲的往出走。 池母看他这股吃醋的劲儿忍不住发笑。 “行了。” 她拽住他。 “沈槐序给女儿摘花时顺便给我摘的。” 池父更懵了,“他给咱女儿摘什么花?” “女儿让他摘的,就对面山上的红色花,估计天还没亮他就去摘了,故意折腾他呢!”池母说着忍不住剜了他一眼,看他哪儿都不顺眼,“他都知道顺便带把花讨我开心,你呢?我活该给你做媳妇儿?” 他给她送花的次数一把手都能数过来,女人到老都喜欢美好的东西的。 池父这才明白,一把将池母搂到怀里亲两口,还挺心有余悸的, “想要花儿你就说呗,我以后每天都给你摘。” “你吓唬我干啥?我真以为有人要抢我老婆。” 说着他还挺委屈,一脸气愤的控诉池母。 池母一把推开他,“不正经的老东西,我都多大年纪了谁会跟你抢?” “用咱闺女的话说,你现在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哪儿哪儿都有魅力,要不是我活的好好的,咱家门槛都得给人踏破。”池父振振有词,搂着池母的腰按在怀里又想亲两口。 最近忙着抢收,累,他们俩好久没亲热了。 池母心里痛快了,才懒得搭理他呢! “走开!” “我还做饭呢!” 说着她就一把池父推开出门了。 池父无奈极了,穿上鞋跟着起床去帮忙做饭。 等池青釉睡醒,池母已经把饭做好了,池稚鱼看见她起来,立马咚咚咚的跑到她身边,可开心的跟她奶声讲,“妈妈,你看爸爸给我做的花环,我戴着是不是好好看的?” 她的花环是用粉色的牵牛花编的,很配她那张胖乎乎的粉雕玉琢的脸。 池青釉感觉沈槐序这趟真是没白跑,连女儿的欢心也哄到了。 “可爱呢!”清早正是她母爱泛滥的时候,她弯腰抱起池稚鱼,在她软萌的脸上蹭蹭,“我们家鱼儿戴什么都可爱死了,来,妈妈亲亲我们宝贝。” 第61章:装的装的!都是装的! 池稚鱼吓坏了,捂着自己的小脸后仰,“妈妈,我不要可爱死,我不死,我想好好活着。” 池青釉哭笑不得,连忙跟她解释,:“没有没有,妈妈是夸你特别可爱。” “嗷——”池稚鱼拉长声调应她,下手还不忘拍拍自己的胸膛,“妈妈下次别这么说了嗷,怕怕。” “好嘞好嘞!”池青釉答应的爽快。 “你去找你哥哥,妈妈刷牙咱们吃饭。” 她把池稚鱼放下,小丫头立马跑开了。 等她刷完牙,饭菜也就端上桌了,她点名要吃的都放在她跟前,一碗香甜的鸡蛋羹下肚,在吃些青菜和稀饭她就饱了。 池母却一脸担忧,感觉她吃的太少了,知道她今天要去隔壁镇谈事儿,怕她在路上饿了,又煮了俩鸡蛋给她装在饭盒里,还往里面装了些地瓜干,拉着她仔细的叮嘱: “让青海给你背着,你肚子饿了就吃,还有水,娘给你冲的蜂蜜水,里面加的有你喜欢的橘子皮,隔壁镇应该也有饭店的,饿了就买饭吃,别饿着,给身体饿坏了。” “好的好的,您放心,我保证饿了就吃。”池青釉保证,她已经习惯池母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嘱咐了。 池聆野听见她要去隔壁镇立马开始嚷嚷,“妈妈我还没有去过隔壁镇,我想跟你去见识见识。” “妈妈~” “我也去!” 池稚鱼跟着嚷嚷,还抱住了池青海的腿,眼巴巴的看着他,“二舅舅,你把小鱼儿带着好不好?” 池青海觉得能带,反正也没有多远的,不过这得看他姐姐的意思,于是他默不作声的当没听见。 “我是去做正经事的,带着你们不方便。”池青釉表示拒绝,转头看站在一旁的沈槐序,“喂,干活,你杵哪儿当木头桩子呢!” 沈槐序唱反调,“我觉得可以带他们去见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小孩儿就得开拓眼界。” 池聆野一听这话立马高兴的跳起来,“妈妈,你昨晚说过把我们交给他全权负责管的,他说可以,你就不能拒绝,不然你就说话不算数,不守信用。” 池青釉知道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就是恼怒沈槐序居然跟她唱反调,他当这俩皮猴子带出门是那么好带的吗?她有正事儿,哪儿来的功夫看他们? “你带他们!” 她直接一锤定音。 池母他们更没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 池青釉之前用石磨磨成粉的草屑做了鸡蛋托,要带去隔壁桃花镇的鸡蛋也是提前都准备好了,总共是2000颗,直接带着蛋托装上三轮车,用绳子捆两遍不掉就行了。 拖拉机被借走了,村里的三轮车还要送货,还要留着用,只能腾出一辆让池青釉去隔壁市,于是沈槐序的坐骑,就是一辆三八大杠自行车。 “走吧!” “你带着他们俩。” 池青釉拿了一个坐垫放在坐在三轮车上唯一空出来的位置上。 还坏心眼的想:骑自行车到桃花镇可是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的,沈槐序这金尊玉贵的屁股,能承受这么长时间的颠簸吗? 池聆野挠挠脸,把池稚鱼拉到一边讲悄悄话,讲完,池稚鱼就哒哒的跑到池青釉旁边,“妈妈,我想跟你坐这个车车。” 池青釉不用想,就知道是池聆野指使的,小丫头自己想不到那些。 “可以呀!”对这个小闺女她还是有耐心的。 她弯腰跳下去,把池稚鱼抱到自己跟前坐好。 “可以走了吗姐?”池青海在前面问。 “可以。” “走吧。” 池青釉坐好了。 他们这边的路还行,很平坦,这会儿也不热,她还有闲心欣赏风景。 没走多远就不行了,颠簸的她牙齿都打颤,不过看着后面骑着自行车,身体一晃一晃的沈槐序,她的心情还是挺愉悦的。 “你看看你哥哥现在,像不像弹簧?”她跟怀里的池稚鱼咬耳朵讲。 池稚鱼睁大眼睛看,看了好几秒才摇头,“不,他像晃来晃去的秋千。” 左摇右摆。 高高低低。 池青釉觉得也是。 沈槐序骑着自行车,看着前面一直指着他们不断讲话的母女俩,尤其是笑的前仰后合的妈。 她平常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很少能对他笑,笑起来时脸上有浅浅的梨涡,浑身好像在发光似的明媚。 他记得在京都,开始她是很爱笑的。 后来…… 就都是假笑。 看着她的笑脸,他感觉骑着自行车还挺享受。 池青釉一边猜测他的屁股现在有多难受,一边幸灾乐祸的跟女儿笑,可笑着笑着却猛然发现,沈槐序也是笑着的,甚至还笑的特别轻松肆意,有种意气风发的少年感。 她脸上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的笑容瞬间僵了,甚至还后悔昨天打轻了,没让沈槐序的脸今天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被人看。 他笑什么? 自行车很舒服? 可在一想沈槐序从小到大都死鸭子嘴硬,不管多难受也不表现在脸上,她又瞬间笑开了。 装的装的! 都是装的! 他肯定难受死了。 于是俩人殊途同归,都笑的挺开心的。 夏天四点多就亮了,她们到桃花镇也才七点,正是有些厂子早晨交接班的时间,路上人还不少,看见他们的三轮车上有一堆鸡蛋都惊讶的不行,全都议论纷纷的,一下子就猜出池青釉的身份了。 “我的老娘哎,快看,那辆三轮上好些的鸡蛋。” “看到了看到了,应该是前锋村的人吧?” “肯定是的,除了他们村,还有那里能一次性弄出这么多鸡蛋来?” “哎呦真是羡慕死了,他们村的村民,每年的分红估计都能抵得上咱们一年的工资了,以后指不定还会变得多有钱呢!真想把我闺女嫁到她们村。” “有门道给我说说,我想把我妹妹嫁过去,女人这辈子改命就靠结婚了,嫁的好吃穿就不愁了。” “嫁不嫁的另说,鸡蛋应该是给供销社送的,咱以后买鸡蛋肯定不难了。” ……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看他们的眼神羡慕极了。 池青海挺着胸膛,一脸的与有荣焉。 都是他姐姐聪明,否则他们哪儿有今天啊? 第62章:装货! 池青海来过这边,对供销社的位置很清楚,直接就开着三轮车去了,把车停在门口,下车去后面把池稚鱼抱下来,又伸手去扶池青釉,“姐,慢点。” 池青釉无奈的很,三轮车才多高啊?她们真是把她当小孩子照顾呢! 很快沈槐序也带着池聆野跟上来了,池聆野的屁股都被颠簸的麻了。 从自行车上下来,走路歪的跟鸭子似的。 池青釉看乐了,吵着闹着要跟来,现在美了? 她又看沈槐序,见他走路毫无异样,撇撇嘴,在心里暗暗吐槽:装货!啥时候都装的人模狗样! 实际这点儿颠簸对沈槐序来说真不算什么,这五年为了找他,他一年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天南地北的跑,都在绿皮火车上练出铁锭来了。 里面的售货员看见上面的鸡蛋,都忍不住探头探脑的张望,有个年纪大点儿的妇女比较机灵,直接去找他们主任了。 池青海在池青釉身边学习了几年,机灵的很,都不用池青釉提醒,直接抱着池稚鱼进去问: “几位同志,我是隔壁将军镇前锋村的,想跟你们主任谈点事儿,能不能麻烦你们帮忙叫下人?” 他长的挺好看的,是兄弟几个里面长相最柔和清秀的,笑起来温柔爽朗,几位女同志都不好意思看他,眼睛扫到后面抱着池聆野的沈槐序,心脏更是猛的跳了一下,羞的恨不得把脑袋藏起来。 “金姐去叫了,麻烦你们先在这儿等等。”有个女同志忍着羞涩开口。 “好的,谢谢你们。”池青海礼貌的道谢。 很快她们主任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他看着50岁左右,穿着白衬衫黑裤子,身材也没有发福走样,头发还是乌黑浓密的,笑的和善。 “池村长,您这边请,真是久仰大名啊!您可真是年少有为呀!我最近正寻思去找您谈谈呢!没想到您倒是找过来了,咱们到我办公室说。” “这是您的弟弟池青山跟池青海,跟您那对双胞胎孩子吧?这俩宝贝儿长的可真好,两个弟弟也是一表人才的。” 他一个没落的夸,眼睛在池青海、沈槐序、池青釉身上转了一圈~,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池青釉笑的谦逊,“您实在太客气了,我不过是仰赖乡亲们信任而已。” 池青海也笑,“那里那里您太过奖了。” 几人边说边往供销社后面的办公室走。 沈槐序勾唇,眼尾很轻微地挑着,若是细看,就能发现深处透着不爽。 弟弟? 他? 他怀里的好大儿,跟他长的是还不够像吗? 池稚鱼这小丫头,看看沈槐序又看看邓主任,眨眨眼睛,冷不丁开口:“爷爷,你认错人啦,这是我爸爸,不是舅舅。” 虽说池家人都挺不待见沈槐序的,可对于他是俩孩子父亲这件事儿,谁都没有否认过,小丫头年纪小也没啥心眼,对大人间的纠葛也不是太懂,只觉得有错就得指出来。 邓主任听见这话脸上的笑容嘎巴一下僵住了。 这孩子说啥? 爸爸? 池村长不是没丈夫,只有俩孩子吗? 她啥时候结婚了,他咋没听说呢? 他再一细看,就发现沈槐序怀里的池聆野,分明跟沈槐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相似极了。 “瞧瞧我这眼神。”他尴尬的揉了揉眼睛,暗暗后悔自己太激动了,“上了年纪这眼睛就花了不行,看东西别介意别介意呀!这位同志怎么称呼?” “我叫沈槐序。”沈槐序的嘴角轻轻一翘,“大家都说我们俩有夫妻像,您认错也不奇怪,没事的。” 说完眼角的余光扫了眼旁边的池青釉,见她的唇瓣抿的紧紧的,一副隐忍恼怒的模样,又笑了,这回是毫不含蓄的那种。 别说池青釉想揍他,池青海都忍不住了,这人的死嘴怎么那么欠呢?他姐姐跟他有屁的夫妻相? 给他一个名分,他就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狗东西! 笑的真贱! 池青釉在心里暗骂,觉得把这俩小混球带上,就是今天最大的错误。 沈槐序跟她相反,觉得女儿就是女儿,总是会给他意外的惊喜,不像他的好大儿,总是用屎尿这些脏东西招待他。 邓主任没看懂几人间的暗流涌动,哈哈一笑,顺着台阶就下了,“哈哈,确实,您二位就是特别有夫妻相,不管从哪儿看,都般配的很,郎才女貌。” “我最近忙,也没听说池村长结婚的事儿,这才猛然给认岔了,来来来,都别客气。坐坐。” 他的办公室不大,里面就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桌上散落的摆着些票据。 不过坐下他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安排几人坐下,他又拉开抽屉拿了糖果出来给池聆野和池稚鱼,“来来,两个小宝贝儿吃糖。” 池稚鱼抬头看了一眼池青海,见他点头了,才伸手把糖果接过来,奶声奶气的道谢:“谢谢爷爷。” “谢谢爷爷。”池聆野接过来装进口袋里。 他小小年纪狂霸的很,把自己当男人看,觉得糖是小女孩才吃的,碰都不碰这种东西。 邓主任眼睛眯起,又转身给几个大人倒水。 这会儿招待客人用的都是搪瓷杯,得亏偶尔会有上级领导来,否则他连倒水的杯子都凑不齐。 随便寒暄了几句,池青海就直接切入正题了。 “邓主任,您是忙人,我们也不耽误您时间,直接跟你说了,我们今天来是想跟您谈谈鸡蛋供销的事,您看您方不方便呢?” 邓主任一拍大腿,“当然方便的很,这种为人民群众行方便的事,咋都得放在第一位的,咱们直接谈数量签合同就成。” 现在鸡蛋是稀罕物,供销社从农民那里收购的少量鸡蛋,根本不够镇上的工人们吃的,他要是敢拒绝,非得被大家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不可。 这会儿的工人可不是现代没有人权的牛马,端的都是铁饭碗,骂领导骂厂长都是敢的,反正只要没有特别大的过失,铁饭碗都是能端一辈子的,还能给自己孩子继承。 所以池青釉才敢直接带着鸡蛋过来谈,不担心会有谈不成,还得惨兮兮的拉回去的风险。 “鸡蛋的收购价是一颗六分钱,这是规定,你们每天能供多少?”邓主任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池青海:“700颗,我们每天早晨按时送,不过我们今天带的比较多,有2000颗,前面几天忙着抢收小麦没时间过来。” “没问题!” “我们写合同。” “你们从大后天开始按时给供货成吧?这2000颗鸡蛋得消耗几天。” 邓主任去找了纸笔,麻溜的就把合同给写了,拿给池青釉签字按手印,这事儿就算是谈成了。 第63章:谁会用下药这种方式报复人? 池青釉都没说话,池青海早就能独当一面了,她今天来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表示尊重,毕竟有村长职位的人是她,只有她能代表村集体。 邓主任把钱付了,就安排人去卸鸡蛋。 这会儿镇上的工人已经听到消息过来排队了。 “邓主任,麻烦您了,您贵人事忙,我们就先不叨扰您了。” 池青釉打算离开了,邓主任却死活不让,“马上就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怎么着也得吃口饭再走,我女儿一直把您当目标,好几次偷偷跑过去,想要见见您,我都拦下了,怕她路上遇到啥危险,我这老父亲也老父亲也觉得,她这目标找的好,您当是帮帮我的忙,见见她,也带着青海和孩子们,在我们镇上逛逛,大老远的来趟也是不容易。” 池青釉一眼就看出来邓主任打的啥主意了,把她当目标是假,打她弟弟的主意才是真的,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看个没完,眼里的满意都快流出来了。 她今年23岁,池青山和池青海一个21,一个19岁,按农村结婚生子的年纪是差不多了,可在她眼里他们还小的很呢,长几年眼界,心思成熟了在想谈对象结婚的事也不晚。 “您太抬举我了,您的爱女之心我也能理解,不过饭就不吃了,离中午吃饭时间还早呢!这俩皮猴闹着要来镇上逛,我带他们四处逛逛,这样吧,您让您女儿到供销社来,我们等会儿转完了回来,我再到这儿来见她,正好三轮车啥的也放在这儿。” 她说着就给了沈槐序怀里的池聆野一个眼神,池聆野当即就抱着沈槐序的脖颈开始闹腾,“走哇!我不想在这儿待着了,这里太不好玩儿了,走,你再不走就放我下去,我自己到到外面去玩儿。” 他平日里叛逆,关键时刻还是很向池青釉的,也很聪明能懂她的意思。 池青釉见状不好意思的对邓主任笑笑,“真是不好意思啊邓主任。” 邓主任本来还想着,在饭桌上好好跟池青釉拉拉关系的,这下泡汤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那骄纵的宝贝女儿,再给他闹出啥不好的事来。 “那就麻烦您了。”他笑着应下了。 头回见面留下个好的印象就行了。 以后他还要送货的,还怕没机会培养感情吗? 从供销社出来,池青釉就忍不住跟池青海偷偷咬耳朵,打趣他,“你小子真是不错呀,刚见面就被人家看中做女婿了!” 池青海还没开窍呢,听见这话瞬间脸红,“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哪儿胡说呢!邓主任的眼睛一直在你身上,那模样简直了。” 池青釉有理有据,说完就直接走开了。 她把话提点到这儿,他心里就该有成算了。 “你俩要逛什么?”她看着池聆野问。 “那里都逛。”池聆野非常狂妄的开口,好不容易到镇上来一趟,他当然要逛个够本了,“不过现在我想先吃个冰棍。” 他看着前面推着冰棍售卖的摊贩。 这年代卖雪糕都是用自行车推着的。 自行车上面绑着可以保温的箱子。 摊贩沿街叫卖,“卖冰棍,卖冰棍噢!白糖冰棍,三毛钱一根,冰冰凉凉,吃完浑身舒爽!” “你不是不吃甜的,觉得那是女孩儿吃的?”池青釉故意打趣他,“怎么今天突然想吃那东西了?” 池聆野挺胸反驳,“冰棍跟糖果又不一样,妈妈~我要吃冰棍呀~妈妈~” 眼看卖冰棍的走了,他着急的从沈槐序怀里去抱池青釉的脖子撒娇。 池青釉笑死了,这个臭小子还真是能曲能伸,跟他爹一个死样儿,为了达到目的没脸没皮的。 “行行行!” “给你买。” “妈妈真好。”池聆野高兴的嗷了一嗓子,扭着身子从沈槐序身上下来,拽着池青海就往前走。 该征求谁的同意,该带谁去买他清楚的很。 “叔叔——” “我要买冰棍!” 他着急的大喊。 池稚鱼也急了,手做喇叭状奶声奶气的跟着喊:“冰棍停下来,叔叔。” 夏天天气热,小孩子都愿意吃点儿凉的,尤其是冰棍这种在村里,不太能见到的东西。 他们三个一走,池青釉身边只剩沈槐序了。 她看看沈槐序:“沈槐序你想吃冰棍吗?” 她的长相属于一眼惊艳的漂亮,过目难忘,眼睛的形状却又很清纯,那种让人想要好好保护的清澈感别人模仿不来,就连睫毛的长度都恰恰好,笑起来是嘴角上扬,更是明媚的像盛开的玫瑰似的。 可打坏主意时,眉毛就会不自觉的上扬,若不是那张脸,任谁看到她股坏坏疲痞的劲儿,都会觉得她是被娇惯的小恶霸。 沈槐序一看就知道她没憋好屁,还是顺从她。 “挺想吃的。” “你给我买吗?” 池青釉冷哼,“那你叫两声姐姐来听听。” 沈槐序低头,深邃的眼睛带着哀求的意味,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接着慢慢的低头凑近: “姐姐,我想吃冰棍,你可以给我买一根吗?” 故意压着声调,声音磁性又华丽,说话的时候薄唇擦着池青釉耳垂,池青釉激灵了一下,头皮猛地窜上一阵子麻意。 跟触电似的,连忙向旁边窜了半步。 “你有病啊!” “凑那么近干什么?” 她怒目而视,感觉沈槐序简直是大流氓。 沈槐序挑眉轻笑,“我就是不小心蹭到你了,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放你大爷的狗屁,我能对你有啥想法?”池青釉抬腿狠狠踹了他两脚。 “口是心非!对我没想法还对我下药?那是觊觎我的美色故意耍流氓?”沈槐序不紧不慢,泛滥的爱意溺在眯着的双眸里。 “我说了是报复,报复你欺负我,你听不懂?”池青釉气的咬牙,感觉跟他说话跟对牛弹琴似的,怕被人听见还不得不凑近。 沈槐序垂眸看她,“谁报复用自己的身体报复?你会给成朗下药吗?” 池青釉脱口而出,“成朗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 “为什么不能?” 沈槐序追问。 “你不是也同样觉得,我很坏很坏吗?” 第64章:我觉得我跟你姓挺好的 池青釉懒得搭理他,怕不是脑子有病,把自己跟成朗那贱人比。 更觉得自己嘴欠,好好的为什么要搭理他?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愉快? “随便你!” “你爱咋想咋想!” 她快速往前走,沈槐序也没有再说话,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惹的过路的男女,都频频的向他看过来,长相这么帅气优越的男人,她们这小地方可难得一见。 甚至还有比较大胆的姑娘过来跟她搭讪。 “同志,你那个单位?我能不能跟你问个路?” 池青釉听的恼怒,都混成这样了还有人喜欢,果真有张好脸蛋,就能为所欲为肆无忌惮。 她走的更快了,一心想甩掉沈槐序。 可还没走远,就听见沈槐序大声的道: “我不是本地人,前面那位是我媳妇儿,你要问路的话可以找她。” 她顿时更恼怒了,不要脸的东西,谁允许他在外面自称她丈夫的? 跟沈槐序搭讪的女孩的脸也瞬间涨的通红,尴尬的道了声谢,“那我再找别人问问吧!”说完就赶忙捏着背包带子跑远了。 搭讪搭到有老婆的,老婆还在跟前…… 老天爷! 来道雷劈死她吧! 池青釉停下,对向她走来的沈槐序怒目而视,等沈槐序过来,就抬腿往他腿上踹了两脚。 沈槐序无奈,“祖宗,我又那里惹你不开心了?” “明知故问!谁让你自称我丈夫的?“ 池青釉瞪圆了眼睛,跟炸毛的猫似的。 沈槐序反问:“我都被你敲锣打鼓的娶回家了,我不是你丈夫是什么?” “异性哥哥?” “谁娶哥哥?” 池青釉哑口无言,走投无路的放狠话,“从今天开始你要是能出前锋村,我池青釉就跟你姓!” 混账东西! 她就不该带他出来! 沈槐序悠然,“那咱俩还得离婚重新结,麻烦,我觉得我跟你姓挺好的。” 反正是她就行了,别的他也不在乎。 池青釉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给自己背过去。 男人不都爱面子,觉得上门这事儿很丢脸吗? 怎么就他不同,一副满意的不行的模样? 思来想去,池青釉还是归咎于他会装。 呸! 装货! 她翻了个白眼。 很快池青海就带着俩孩子买完冰棍回来了,俩孩子吃的满脸都是,糊的跟小花猫似的。 “姐,这是奶油的。”池青海把精心护着,怕被太阳晒化的冰棍给池青釉,沈槐序自然是没份儿的。 池青釉咬了一口,一股冰凉的劲儿直冲心里,浑身的火气顿时降不少。 这会儿太阳还不大,走在外面也还算凉快。 池聆野吃的很快,吃完感觉浑身都透着舒爽。 感觉手黏黏的,就在沈槐序裤子上擦。 沈槐序低头看了一眼,“回家给我洗裤子。” “凭什么?”池聆野傲娇的仰着自己的脑袋,一脸不服气的看着他,小模样特别的狂傲不逊。 可在沈槐序这大魔头跟前他还是逊色几分的, “就凭是你弄的。”沈槐序语调懒散。 “有个词叫自作自受,你体验体验就明白了。” “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学会了。” 母子俩一个样儿,都跟他的裤子有仇,他早上出门还干干净净的裤子,现在上面满是脚印。 池聆野不以为然,他就不洗能怎样? “妹妹走。” “我们去玩儿。” 他拽着池稚鱼,就开始在镇上疯跑。 池青釉直接就地找了阴凉的地方待着,“去吧!你说要让他们见识的,我没那么好的精力疯跑。” “青海陪着你姐。”沈槐序说完就跟上去了。 池青海心里暗骂,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还指挥他? “姐,让他自己带小鱼跟小野没问题吧?” 他不放心沈槐序,沈槐序又没带过孩子。 池青釉淡定,“人丢了就把他剁吧剁吧喂狗。” 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敢不上心试试? 池青海想想也是,就淡定的跟着坐下了,俩人边乘凉边说些村里的事。 那边池聆野发现跟上他们的只有沈槐序,一心要好好吓唬吓唬他,拉着池稚鱼就一路疯跑,可不管藏到那个鸡角旮瘩,都能被沈槐序轻易找到。 还给池稚鱼累的,小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哥哥~” “我累~” 她小脸红扑扑的,早晨梳好的头发乱糟糟的,被汗水湿透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池聆野。 “那你再这儿等着,让他抱着你找哥哥。”池聆野也疼自己的妹妹,见沈槐序快跟上来了,才放心的继续往前面跑。 他精力足的很,尤其再跟沈槐序斗这件事上。 沈槐序过来,弯腰把池稚鱼抱起来。 给她擦干净小脸,才慢悠悠的去找池聆野。 他头回抱池稚鱼时,胳膊跟抱着炸弹似的僵硬,经过这几鬼好多了,抱的池稚鱼很舒服,脑袋趴在他肩膀上,肉嘟嘟的白嫩脸蛋压的半扁,还奶声奶气的告诉沈槐序,“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噢,哥哥的身上有点臭臭的。” “嗯……”她歪着脑袋思考了半天才讲,“出完汗像张婶家小狗的味道,不过我还是喜欢哥哥!” 沈槐序眼神宠溺,“你哥哥也很喜欢你。” 好大儿对自己的宝贝妹妹还是挺可以的。 “是的!” “哥哥最喜欢我了!” 池稚鱼开心的讲,激动的手舞足蹈,挺着自己的小胸脯一脸骄傲。 “爸爸也喜欢你。”沈槐序把她的衣服弄整齐,跟逛街似的往前走。 “嘿嘿……”池稚鱼被讲的害羞了,捂着小脸,把脑袋埋到他怀里。 跟野劲儿十足,专门整他的好大儿对比鲜明。 池聆野此时正抱着树被晒的昏昏欲睡呢! 可心里却得意的很。 这回找不到了吧? 哼! 急死他! 可没过多久,沈稚鱼就在下面喊他,“哥哥~” 他一低头,就对上了沈槐序挑衅似的眼神,给他气的火冒三丈,呲溜呲溜的从树上滑下来就跑。 沈槐序也没管,等池聆野跑一会儿才追,每次都能精准的找他。 最后池聆野崩溃了,瘫坐在地上问: “你怎么找的?” “咋每次都能找到?” 他躲得很隐蔽的呀! 第64章:舅舅你快点儿给我报仇 沈槐序不答反问:”还打算跑吗?要跑继续跑。” “我不跑了,我累了,你抱我去找我妈妈。”池聆野嗷了好大一声,站起来伸手要沈槐序抱,跟他相似的脸上有明显的恼怒。 “你太脏了。” “抱不了。” 沈槐序表示拒绝。 池稚鱼抱着他的脖子软乎乎的撒娇,“爸爸,你也抱抱哥哥嘛!哥哥累的衣服都湿透了,爸爸~” 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跟池青釉像极了,尤其是眼巴巴的看着人的时候,沈槐序丝毫没有抵抗力。 “好的。” “爸爸答应。” 沈槐序柔声讲。 池聆野高兴的伸着胳膊等着他抱,他太累了,这会儿啥恩怨都能放下,等他休息好了再战。 沈槐序没理他的手,弯腰搂住他胸口,把他夹在自己咯吱窝往回走,怕他给女儿熏到了,还特意把女儿抱远了一些。 池聆野累的很,夹着就夹着吧!不用走就行,他耷拉着脑袋被拎着。 可对于沈槐序怎么每次都能准确的找到他,他还是挺疑惑的。 “妹妹~” “你们怎么找我的?” 他抬头问池稚鱼,心里冷哼了一声。 不告诉他咋了?当他没有嘴巴不会问吗? 下一秒就听见池稚鱼说:“我们问的呀!你藏在那里都有人看见的。” 池聆野听见这话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去,他怎么没有想到这茬儿呢? 沈槐序悠然:“做事不能只用蛮力,要动脑子,是我教你的第二个道理。” 池聆野哼了一声,把脑袋转过去不理他。 显摆什么? 当自己很聪明? 沈槐序没搭理他,抱着千金跟犬子折回去,到分别的地方找池青釉。 池青釉对池聆野蔫头耷脑的模样毫不稀奇,姜还是老的辣,小混蛋哪儿能斗得过老混蛋? 池青海有些纳闷儿,沈槐序到底使的啥招数?居然能让小野成这样? “你打他了?” 他问。 池聆野有人撑腰了,立马扯着嗓子大叫,“对,他打我屁股,好疼好疼,舅舅你快点儿给我报仇。” 说着他还可怜巴巴的滚了两滴眼泪出来。 为了陷害沈槐序,他是真的下了本钱的。 沈槐序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把怀里的池稚鱼递给池青釉,就一把将他按在自己腿上,扬手啪啪的打了两巴掌。 池聆野人都傻了,他舅舅还在这里呢!这王八蛋居然还打他? 池青海傻眼了,沈槐序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当他是死人啊? “你干什么?”他一把将池聆野夺过去。 沈槐序淡定,“他不是说我打他吗?我不打哪儿对得起自己背的黑锅?” “再说小孩子撒谎是非常不好的行为,他撒谎就是应该教训。” 他有理有据,把池青海堵的哑口无言。 池青釉不说话,说了让他全权管就交给他管。 她插手干什么? 嫌日子不够畅快? 看着池聆野这小魔头蔫头耷脑的模样,她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被他气了好几年,总算有人能管得住他了。 “走吧!” “回家。” 池青釉率先转身。 池聆野抱着池青海的脖子冲沈槐序呲牙,一副跟他不死不休的模样。 沈槐序唇角一勾,笑的特别淡定。 他玩儿的招数,都是他爹当年玩儿过得。 对待池聆野这种一身反骨的小孩儿,就得让他彻底服了才行,哄啊威逼利诱都是不管用的。 这会儿十点多了,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半空,从阴凉处一出来,池青釉就感觉被晒的受不了。 沈槐序看她皱眉,就把池青海手里的伞拿过来给他们娘儿俩撑上。 有伞遮着,那种阳光直射肌肤的刺痛就轻了。 池青釉看了他一眼,轻轻的哼了一声。 算他有眼色。 “打高点儿。” 她不客气的指使。 “再高遮不到了。”沈槐序被这小作精作的,是丝毫办法都没有,感觉是自己上辈子欠她的,所以这辈子找她还债来了。 “高一点点不行?”池青釉故意挑毛病。 “好的祖宗。” 沈槐序照做。 池青海跟在后面,跟池聆野挨晒,感觉沈槐序看他姐的眼神很奇怪,说话的眼神也很奇怪,可具体是那里奇怪,他又没办法说出个一二三来。 他和池聆野的心情,同样都很憋闷。 供销社离这儿不远,没几步路就到了。 邓主任早就带着女儿在后门等着了,看见他们回来立马高兴的迎上来,热情的招呼:“池村长,你们在外面晒坏了吧?快快咱们到屋里坐,我女儿特意去街上买了冰棍,咱们吃点儿冰棍解解暑。” 池青釉笑笑,“真是太麻烦您了。” “麻烦什么?我可是一直把您当目标的。” 邓丽丽笑的大方,可眼神却落在沈槐序身上。 这样气度的男人,才配得上她邓丽丽。 几人进屋坐下,邓主任拿了冰棍给他们分,邓丽丽拿起一个,递给坐在后面的沈槐序,“沈同志,您吃冰棍解解暑。” 她笑的大方,可眼里的羞涩和少女怀春,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坐在她侧面的池青釉看的很清楚。 哼! 花蝴蝶! 走哪儿都沾花惹草! 沈槐序拒绝了,“不好意思我不吃冰棍,谢谢。” 池青釉对他有偏见,他不敢做让她误会的事。 “你明明很热呀!”邓丽丽不甘心的纠缠。 “我也热~” “姐姐怎么不给我?” 池稚鱼小脸热的红扑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邓丽丽手里的冰棍,垂涎三尺,说话纯真无邪,她向来都是有话就说的。 邓主任眉头抽搐,真想一巴掌拍死这女儿,他刚刚跟她怎么说的?转头就忘的干干净净,对人家有夫之妇献什么殷勤? 给邓丽丽尴尬的,手瞬间就僵在半空了,愣了好几秒才给自己打圆场,笑着拿了个奶油的给她。 “因为我想给你吃奶油的哇~这个更好吃。” “是嘛?” “谢谢姐姐。” 池稚鱼接过来,就连忙递给池青釉给她打开。 邓丽丽松了口气,坐在池青釉身边,“池村长,您跟沈同志是在京都认识的吗?看他的模样,不像是咱们当地的人呢!” 第66章:你让我泡我就泡?凭什么? 池青釉笑笑,“那不然呢?我孩子都四岁多了。” 她的语气有些冲,连她自己也没发现。 邓丽丽嘴唇一僵,也发现自己的话问的太蠢,池青釉是被京都的婆家撵回来的事,大家都知道,孩子是沈同志亲生的,他们除了是在京都认识的,还能在哪儿认识的? 邓主任没眼看,感觉这女儿蠢的无可救药。 话都让她说死了,人家还说什么呀? 随意再唠了几句,就没再留他们。 从供销社出来,几人就准备回家了,这次池聆野不愿意再坐自行车了,于是就抛弃了沈槐序,爬到三轮车的车兜里,悠闲的往那里一躺,甚至还把伞给自己打上了,翘着二郎腿可谓是悠闲至极。 池稚鱼有样学样,也跟着躺下了。 池聆野还把自己的胳膊伸出来给她做枕头。 “哥哥真好~”小丫头奶声夸赞,黝黑的大眼睛亮亮的,笑的很开心,白嫩的脸上露出了小梨涡,萌的能把人的心融化。 池青海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多拿一把伞,现在阳光那么烈,他姐用啥? 他正考虑要不要去供销社里面问问,借把伞,过两天送货再还回来。 沈槐序已经干脆利落的脱了身上的衬衫,用刚刚捆鸡蛋托的绳子,扎住四个角绑在车兜上,又用棍子把中间顶起来,做成简单的遮阳棚。 “走吧!” “等会儿更晒了。” 池青釉哼了声,感觉他这人还有点儿眼色的。 池青海也哼了声,他总感觉沈槐序看他姐的眼神奇怪的很,还是他说不出来的那种奇怪,黏糊糊的让他看不懂。 沈槐序上了自行车,他也上了三轮。 这会儿太晒了,池青釉没心情欣赏沈槐序。 从桃花镇回村的路上眼睛都没睁大过。 回去已经中午了,池母早早的就准备好了饭,见池青釉他们回来,连忙打盆水出来,“阿釉快来,洗洗就舒服了。” 说完又瞪池青海,“你你们几个到底啥时候,才能独当一面?不让你姐姐成天这么劳累?瞧瞧这太阳都把她晒成啥了?” 看见女儿发红的脸,池母心疼的不得了。 池父端着水,凑到池青釉身边给她扇扇子。 也跟着瞪池青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就是!” “没用的玩意儿!” “都多大的年纪了,咋还不知道开窍呢!” 池青海垂下脑袋,也忍不住有些愧疚,要是他再厉害一些就好了,姐姐就不用这么奔波劳累了。 池青釉无奈,“爹娘,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青海和青山已经做的够好了,我去是当吉祥物的,总共都没说几句话,都是青海跟供销社的主任谈的,你们不能这么打压贬低他。” “好好好,娘错了,娘以后再也不说了。”池母连忙改口夸赞池青海:“老二你做的不错,好好努力,刚刚是娘误会你了。” “爹也误会你了,以后还是得好好学,争取早日让你姐做清闲村长。”池父也跟着改口夸赞他。 可核心还是没变,依旧一心向着池青釉。 池聆野见怪不怪,一屁股坐到水盆里了。 “啊~” “好凉快~” 桃花镇是真好玩儿,也是真的累啊! 池母看见了,脑门儿都突突的,可对自己的宝贝孙子又下不去口骂,一把将他从盆里捞出来,张嘴就骂沈槐序:“你怎么带的孩子你?洗手盆是能直接坐进去的?我女儿的脸都还没来得及洗呢!你的眼睛长着是配饰吗?” “对不起娘,以后我会好好的看着他的。”沈槐序老老实实的道歉,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正大摇大摆坐在水盆里的池聆野,从哪儿看都有些阴森森的。 池聆野突然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肯定是刚晒太阳,猛然又坐在冷水里的缘故。 嗯! 就是这样! 他点点头道,“让我妈妈直接去洗澡不就好了?浑身黏黏的多不舒服?” “说的也是。”池母又急急忙忙去给准备水了。! 沈槐序把他提出来,笑的温润,“不是要洗澡?等会儿我给你弄水,你下午给我泡在里面泡个够。” “你说让我泡我就泡?我凭啥听你的?” 池聆野抬腿踹他,一脸的嚣张狂霸。 “就凭你归我管!”沈槐序抬腿给他一脚。 把洗手盆拿去洗干净,打水过来,把池稚鱼洗的干干净净的,又想把她的头发给弄整齐,结果越理越乱,给池稚鱼弄的跟小叫花子似的,池稚鱼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脸要哭的表情看着他。 沈槐序难得的无措,正在思考该咋办的时候,池父过来了,一把将池稚鱼从他怀里抱起来,还不忘狠狠的瞪他一眼,“连个辫子都不会梳,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废物!” 说着把梳子也夺走,抱着池稚鱼在一旁坐下,摸摸她软乎的小脸: “没事儿的不难过啊,爷爷给咱们小鱼儿梳。 “梳的漂漂亮亮的,赛过全村的小姑娘。” 于是沈槐序就眼睁睁的看着,在自己手里怎么也不听话的细软头发,在池父黝黑粗糙的大手里,乖巧的随着他的动作转,很快两个翘起来的辫子,就在他的手里完成了。” 池稚鱼摸了摸,欣喜的抱住他的脖子,“爷爷,你梳的辫子真好看~” “那可不?爷爷的手艺在村里都响当当的。” 池父忍不住臭屁,附带灯沈槐序一眼。 沈槐序摸摸鼻子,打算晚上用池青釉的头发,好好的把手艺练练。 不过那是晚上的事,白天还有要事做。 吃完午饭,全家各自到自己的岗位忙活,他就打了两桶水到院子里,让池聆野进去泡着。 池聆野一身反骨,能乖乖的听他的话? 眼珠一转,拔腿就要往外面跑。 沈槐序手一伸,直接拽住他的后颈抓回来。 扑通一声,把他按进装满水的洗澡桶里。 池聆野不高兴,挣扎着想从桶里面出来,可惜被沈槐序按的死死的,扑腾一会儿就没力气了,于是就不扑腾了,安安静静的坐在浴桶里,甚至还给自己搓起澡来,嘴里愉快的哼着乱七八糟的歌。 “啦啦啦啦……” 可眼睛—— 却骨碌碌的直转。 第67章:晚上来找我,晒月亮 沈槐序知道他肯定又在想鬼主意,压根没理。 弯腰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假寐。 池聆野一看好机会,当即就从桶里往外爬。 可身子刚一动弹,就被沈槐序按住了。 连续十几次都这样,把他气的哇哇直叫。 “沈槐序你放开我,我要出去玩儿!” “我要去玩儿!” “玩儿! 他的年纪还小,正是玩心最重的时候,被沈槐序困在洗澡桶里这么久,耐心早就耗尽了。 沈槐序可不管,慢条斯理的弯腰看着他。 “知道错了?” “你才错了!” 池聆野倔强的性子,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那就继续吧,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就不泡了。”说着他又把池聆野按到水里面去,继续泡着。 池聆野方法用尽了,还是不能顺利的逃脱,才特别不情愿的认错: “我错了,我不该故意坐在水盆里,害你挨骂。” 他聪明的很,对这些事一清二楚的。 现在他归沈槐序管,他做错事儿了,池母舍不得骂他,可不就会转头,把沈槐序骂的狗血淋头? 沈槐序哼了声,把他从水里面拎出来,弯腰坐在凳子上,用毛巾把他的头发和身体擦干,但也不忘心平气和的跟他讲: “我和你妈妈的事,有些误会没有说清楚,并非像她讲的那样,她对我也是很信任的,否则她也不会把你们交给我来管。” “最重要的是,你的那些小手段在我眼里不够看的,都是我玩儿剩下的。” 池聆野呲牙,跟个凶狠的小狼崽子似的: “你瞧不起谁呢?” “就你聪明!” “你聪明个鬼,在我爷爷奶奶面前还不是乖!” 沈槐序一笑,“我乖,那是因为他们是你妈妈的被爹娘,你的爷爷奶奶,他们要给你妈妈撑腰,我作为晚辈肯定要接受,我也愿意接受。” 池聆野听不懂,感觉他的脑子指定有点问题,急忙把自己的衣服穿上,就要出门去找小伙伴,却再次被沈槐序拦住了。 “你干什么呀?”他这回是真的闹了。 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嘴唇野抿的紧紧的。 明显是生气了。 还很生气。 “我的裤子你还没洗,做的坏事就得接受后果,这是男人担当。” 沈槐序把自己提前放在一旁的裤子扔桶里,又把肥皂递给他,“请吧!不洗干净你别想出门。” 池聆野嚣张多年,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哼!”他撅着小嘴,气鼓鼓的洗裤子去了。 把裤子当沈槐序,洗的特别大力。 沈槐序悠然提醒,“别给我洗烂了,要赔的,你的小金库有那么多钱吗?” 池聆野瞬间老实,不敢大力的洗了,他感觉沈槐序真能做的出这种事。 等他洗干净出门,小胖手都泡的发白了。 沈槐序起身,把院子里收拾干净。 就遵循诺言,开始给池稚鱼做风筝。 他做风筝的手艺,还是以前弄坏了沈母给池青釉买的风筝,诡使神差的找了风筝艺人学,亲手做风筝赔给她的,做好后,又用凤仙花的汁液上色,栩栩若生的。 晚上池稚鱼回来看见眼睛都亮了。 “好漂亮哇~” “你好厉害~” 她真诚的夸赞,急的转身去拉池青书:“小舅舅带我去放风筝,我要放风筝,放起来,让它飞~” 这会儿天都黑了,而且没风怎么飞得起来? 池青书哄她,“天黑了我放了你也看不见。” “乖~” “咱们明天放。” “小舅舅保证,明天给你放的高高的哈!” 池稚鱼觉得也是,“那咱们还是明天去吧!” 不过炫耀那是万万不能少的,转头她就拿着风筝给家里人炫耀个遍。 “奶奶你看,爸爸给我做的风筝好不好看?” “爷爷你看……” “二舅舅……” 全家看着池稚鱼脸上灿烂的笑容,挺嫉妒的,怎么他们就不会做风筝?让这混球钻了空子? 池青釉对他会做风筝的事儿倒是清楚,就是不懂他这颜料哪儿来的,“你被下放还能带颜料?” 搜查人员这么不仔细的吗?还是他走后门了? 沈槐序看着她纳闷儿的神色觉得好笑。 “你想多了。” “凤仙花!” 池青釉:“……” 她就说嘛! 见家里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池稚鱼身上,他突然低头凑近,“等会儿大家睡觉了你过来找我!” “干什么?”池青釉一听见这话就炸毛。 三更半夜! 孤男寡女! 他想干什么?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最近多少次,晚上偷偷背着家里人去找他。 “我们不是在谈对象,我早晨给你摘花,你不得晚上陪我晒晒月亮?”沈槐序嘴角微微扬起,态度肆意又慵懒。 池青釉感觉他有病,晚上晒什么月亮? “我不去!” “你自己晒吧!” “那行!”沈槐序一秒收起慵懒的神色,“我现在就去告诉爹娘跟弟弟,你是怎么怀了俩孩子的。” 他说着就往屋里走,池青釉立马急了。 “我去!” “我去还不行嘛?” 她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咬沈槐序两口。 沈槐序满意了,“那我洗干净等你!” 池青釉炸毛,“晒月亮你洗澡干什么?” 这会儿池青书突然出现在俩人的身后,左看看右看看,幽幽问:“姐,你跟他在这儿说什么呢?” 池青釉被吓一跳,还有种被捉奸的感觉,“没说什么呀!你怎么走路静悄悄的没有声呀?吓死人!” “走走走!” “进屋!” 她拽着池青书就走。 沈槐序看着她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就想笑。 藏? 她藏的住吗? 饭后大家都睡了,只有池青釉躺着没睡,过了很长时间才爬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后院,推开门凶巴巴的喊:“我来了,赶紧晒完我要回去睡觉了。” 沈槐序刚洗完澡,一身的皂角味道,不过却不难闻,夹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还挺令人愉悦的,一靠近池青釉就闻到了。 不过沈槐序靠的太近她还是很不爽。 “靠这么近干什么?” “退后!” 她出手指,戳戳沈槐序肌肉饱满的胸膛。 第68章:看什么?我脸上有花? 沈槐序捉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要不要我退到京都去?” “你变态啊!”池青釉完全没料到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脸都红了,急的想要把手抽回来,可沈槐序却拉着不放,她那点儿力道放在他这儿不够看的。 “我怎么就变态了?我们俩这是先婚后爱,先结婚后谈对象,做什么都合理且合法,明白吗?”沈槐序振振有词,“你乖点儿,我不想晒月亮了,我想借用一下你的头发。” “你想干什么?”池青釉瞬间警觉起来了,抬手把自己的头发护住,生怕沈槐序又打坏主意。 “用你的头发练练手,学学给女儿扎辫子。”沈槐序摸摸她的头发,手感和五年前没什么差别,她的家人把她养的很好。 “你不是无所不能吗?怎么连扎辫子这种小事儿都不会了呢?”池青釉见缝插针的嘲讽他。 沈槐序勾唇,“放屁,我那里无所不能了,我连心爱的女孩都追不到,更别说扎辫子这种小事了。” 他说这话时直勾勾的盯着池青釉的眼睛。 哪怕没有灯光,池青釉也能敏锐的察觉道。 她抿了抿唇,心里泛起点点的波澜。 可固有的认知,还是盖过了这点涟漪。 “哦哟~” “那她可真有眼光。” 她阴阳怪气了一声,直接往屋里走,拉着她手的沈槐序也被拽进去。 他刚洗完澡,湿漉漉的黑发被抓到后面,原本就立体的骨相更登基了,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满是泛滥的爱意。 池青釉转身,猝不及防撞入他的眼瞳,心脏像是被烫到似的,骤然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她眨了眨眼睛,掩饰自己的慌乱和心跳,一屁股坐在他的床上。 “赶紧的。” “练完我回去睡了。” 她故作镇定,一脸不耐烦的撇撇嘴。 陆晏洲把她的眼神和神态都看在眼里,哼笑,放开池青釉的手指,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头顶。 池青釉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写属于沈槐序的霸道气息,让她悄悄的把手指背在身后,反复的碾了又碾,直到上面属于他的温度全部消失,可却突然有点怅然若失。 直到头顶穿来的微微刺痛拉回她的思绪。 “沈槐序!” “我的头皮好疼。” “你在想什么?”沈槐序盯着池青釉的眼神,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走神,明明他还在她跟前,这种不被放在心上的感觉,让他有些微微的不爽。 池青釉恼怒,“想你,想你为什么蠢成这样,把我的头皮扯的这么疼。” “白瞎那么漂亮的手指,一点轻重都没有,不如砍掉去喂猪好了。” 她吐槽不休,红唇不断的开合又闭上。 沈槐序的眼神落在她的唇瓣上,有些发暗。 他记得这张唇瓣的味道有多好,特别甜,比上好的蜂蜜还要甜,甜到他这五年每回做梦,都追着索吻不休,吻着也是软的,就是说话硬的要死。 过了好几秒,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 “我的手可不能砍,还要留着伺候你呢!” 他低声慢调,嗓音里带着独特的京腔。 池青釉撇嘴,“你少给我油腔滑调的,赶紧的,我困的要死等着睡觉呢!” “明天还要花吗?你多再这儿陪我待一会儿,我明天早晨还给你摘花。”沈槐序修长的手指插到她柔软的头发里面去,轻轻的把她刚刚来之前,在床上滚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梳顺,边温声引诱。 想到那些漂亮的花,池青釉水洗的眸子,就一阵闪烁,嘴巴依旧硬,“我让你去给我摘你就得去,轮得到你讨价还价?” 沈槐序哼声:“我现在可是你对象噢!池青釉,对象是可以命令的?” 池青釉想到他手里还有自己该死的把柄皱眉,非常不爽的撇嘴。 “这事总该有个期限,你一辈子拿这事威胁我,我还一辈子听你的话?” “沈槐序,你的算盘打的是不是有些太响了?” 沈槐序唔了声,“那就五个月吧!” “11月11是我生日,我过完生日这事就结束。” 五个月,足够他不用在用这事束缚她了。 11月11?池青釉听到这个数字忍不住笑了,“你这辈子该打光棍儿的,出生就在光棍节。” “什么光棍节?”沈槐序听不懂她的话。 可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扬唇。 “我在书里看的,有国家把11月11叫光棍节。”池青釉信口胡诌,“因为1是单数吗?11月11全是单,给单身人过得节日,单身不也是光棍的意思吗?” “这可说错了,1本身是单数没错,可两个1凑一起就成双成对了。”沈槐序边试图用自己已经理顺的头发给江问瑜扎辫子,边顺自己观点,“我就更不是什么光棍了,我有媳妇儿还有一对双胞胎孩子,我算哪门子的光棍。” 池青釉已经对他总说自己是他媳妇儿的事儿,产生免疫了,听见这话笑眯眯,“你别忘了,咱俩是没有结婚证的,我随时能把你从池家撵出去,到时我跟孩子跟你有啥关系?你不是光棍是什么?” 沈槐序眯眼,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模样:“渣女!把我吃干抹净了,还想一脚把我踹开,池青釉,你这种思想可要不得。” “怎么要不得?”池青釉理直气壮,“渣男不踹,难道要耽误自己一生吗?” 沈槐序悠然,“渣女渣男天生一对,就应该过一辈子省得祸害别人。” 池青釉:“……” “我呸!” ”谁跟你配?” 沈槐序垂眸,看着她被气的鼓起来的脸,没忍住伸手捏了捏,“渣女啊!渣女跟我最配了。” 池青釉打他手,“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讨厌死了!” “老捏我的脸!” 她的脸就是小时候被他给捏圆的,害她没能长成自己心目中的御姐。 沈槐序的手下滑,捏着她的脸仔细端详。 他的眼神太深情,看的池青釉很不自在。 “看什么看什么?” “我脸上有花啊?” 她忍不住拔高声调,掩饰自己的慌乱。 第69章:花可比你好看 “你的脸可比花好看。”沈槐序拆掉被自己绑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又重新试着去编辫子。 池青釉被夸的脸红,抬眸瞪了沈槐序一眼,明亮的大眼睛含羞带怯的,瞪的沈槐序心都痒痒的。 编头发的速度慢的,跟蜗牛再爬似的。 就是不想早点结束,放池青釉回家睡觉。 给池青釉困的,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打,眼睛里面水色都溢出来了,烦心的冲沈槐序嚷嚷:“你到底好了没有啊?我困,我要回去睡觉了。” 沈槐序拿话哄她,“再有五分钟就好了。” 五分钟后,池青釉成功的睡着了。 脑袋抵着他的肚子,双手搂着他的腰。 似乎感觉不舒服,脑袋还在他肚子上蹭了蹭,还舔了舔嘴唇。 沈槐序挪开她的手,弯腰躺在床上,让她躺在自己怀里,最近干农活被磨的乱糟糟的手,轻轻描摹她脸部的轮廓,薄薄的唇瓣情不自禁的扬起,深邃的眼睛,爱意弥漫。 以前他从未想过,还能有见到她这天,更别提像现在这样搂她在怀里。 他低头从池青釉的眉间一路吻到嘴唇。 吻了又吻。 怎么都吻不够。 满心欢喜。 池青釉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这么乖巧,醒着的时候就跟全身有刺似的,恨不得把刺全扎他身上,说话永远炮弹横飞的。 沈槐序抱着她,感觉整颗心前所未有的安静,完全舍不得送她回去,眼睛紧紧的注视着: “池青釉!” “你完了!” 他不会放手的。 池青釉睫毛颤了颤,在心里嘟囔。 你才完了呢! 你全家都完了。 紧紧注视着她的沈槐序自然没错过她的动作,更没错过她紊乱的呼吸。 装睡?他眼里的笑意顿时更深了,手指像小时候那样,点点池青釉鼻梁,又再次低头,吻住她的嘴唇,跟小孩得到心爱的物品似的舍不得松开,吻一会儿停一会儿,眼睛始终盯着池青釉乱颤的长睫,差点儿没笑疯。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池青釉的耐心彻底见底,脸红的不成样子时,沈槐序终于舍得松手了,起身把她从床上抱起来,稳稳的送回自己房间。 某人拳头握起来了,他在亲估计要抡他脸上。 “晚安。”他又亲亲池青釉的额头跟嘴唇,才恋恋不舍的回自己的房间。 他前脚出门,池青釉后脚就抱着被子,羞涩又焦躁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沈槐序!! 王八蛋! 竟然敢偷偷亲她! 想到刚刚沈槐序把她整张脸都给亲遍了,连忙用被子蹭自己的脸,恨不得把脸皮都蹭下来似的,蹭到最后脸都是疼的,又忍不住开始咒骂沈槐序,可心里却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欢喜。 她对沈槐序,并不是像嘴里说的那么厌恶,否则在他的吻刚落到她的眉间,把她弄醒开始,她的巴掌就会落在他脸上。 可她也骄傲,沈槐序那些年的否认,也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每当她心思松动时,沈槐序那些年说过的一句句话,都会在她耳朵里回荡。 总的来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沈槐序追妻路艰难,纯粹是他自己作的。 这晚,池青釉是在对沈槐序的唾骂中睡着的。 沈槐序却睡不着,不管是床上还是自己身上,都是池青釉的味道,不管他如何翻来覆去,那诱人的味道始终经久不散,甜蜜的折磨,让他呼吸紊乱,身体绷的紧紧的。 活了25岁,就开了一次荤的男人招惹不得,一点火苗就足以将他内心的渴望和理智燃烧掉,更何况还发现了池青釉装睡,任他亲吻的小秘密,他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似的,满心都是欢喜和期待。 第二天一早又早早的爬起来洗裤子洗床单。 等池青釉醒来,就看见窗户被从外面推开了。 窗户上面放着一把,还带着露水的红花。 她走过去拿起来,眼里忍不住出现了笑意。 往后的半个月,每天早晨她醒来都是如此。 都给她看腻了,再次被沈槐序要求,晚上跟他出去赏月的时候,戳戳他肩膀上的肌肉,“喂!山上的石蒜都被你薅秃了吧?” 沈槐序轻笑,“能换你的笑脸它死的其所。” 池青釉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笑了?” “你每次放完花,还趴在我窗台外面偷看?” “沈槐序!!” “你偷窥狂啊你!” 想到自己每次拿到花都会不由自主的笑笑,池青釉感觉天都塌了,在沈槐序跟前落下把柄了。 “我那里有偷窥?我明明光明正大站外面看,是你自己不抬头的。”沈槐序慵懒的勾着唇角,抬手捏捏她气的鼓起来的脸,趁她没注意低头亲了一口。 给池青釉气坏了,攥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打,还伸手去扯他的脸:“我最近给你好脸多了是吧?你飘的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沈槐序攥住她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一口,依旧吊儿郎当的风流模样: “我知道啊!” “姓沈!” “沈池氏嘛!” 池青釉:“……我发现你是真的死不要脸!” 入赘的男人,那个不是觉得自己抬不起头,唯独他骄傲的不得了。 虽说这事儿本身就是应该的,毕竟女人也嫁,男人凭啥觉得耻辱呢? 可现状就是如此,沈槐序愉快的像是另类。 “我明媚正娶,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奸夫。” 沈槐序看着她,“我今晚有点睡不着。” “你哄我睡觉吧?给我讲俩故事听听?” 池青釉无语。 “你多大了?” “睡觉还要人哄?” “小鱼跟小野睡觉都已经不要人哄了。” 沈槐序底气十足,“小孩子不懂事,我25岁,正是需要被哄的年纪。” 池青釉:“……” “走吧!” 她无语的站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过招,已经刷新了她对沈槐序下限的认知,实在是不要脸,不达目的不罢休,她已经懒得再去反驳他了。 沈槐序站起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池青釉不挣扎,甚至还主动提要求。 “我不想被抱着,我想坐在你肩膀上。” 公主抱太暧昧了,坐在他肩膀上当爷更合适。 第70章:沈槐序你怎么在我床上? “还想坐我肩膀,头顶要不要坐?”沈槐序吐槽,到底还是顺着池青釉,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扶好了,掉下来可是会摔掉门牙的。” “放心!”池青釉一把抓住他的头发。 “死丫头,我的头发都要被你薅掉了。”沈槐序感觉头皮都要被拽下来了。 “没事,几根而已。”池青釉语气愉悦,漂亮的眼睛四处看看,感觉站的高还真是看的远,被沈槐序打乱的心情都愉快不少。 “那我拽你几根?”沈槐序捏捏她的腿。 “那不行!”池青釉双标的很。 “你皮糙肉厚,我可没有你那么厚的皮。” “你……”沈槐序的话刚说出口,就被池青釉一把捂住了嘴巴,“闭嘴,你想把我爸妈他们吵醒吗?” 池青釉感觉他简直没有一点儿眼色,都到家门口了还要叽叽喳喳,不清楚他俩现在什么情况吗?让她家里人看到怎么解释? 沈槐序无奈极了,明明是正牌丈夫,怎么一天跟外面的野男人似的? 不! 还不如野男人呢! 野男人起码不用每天被她家里人呼来喝去的! 沈槐序的脚踏进院门,池青釉伸手关门,门发出咯吱的一声响动,她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眼睛直勾勾的在池父池母和仨弟弟的房间窗户扫视,发现里面没有动静儿,才赶紧小声的催促沈槐序: “快走快走。” “脚步放轻。” 从院子到沈槐序房间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她紧张的额头都快冒汗了。 进房间才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才放下,抬腿往沈槐序屁股上踹了两脚: “你能别总找我?被我家里人发现怎么办?谈对象也没有你这么黏的吧?” 沈槐序挑眉,“别人跟我不一样不是很正常?” “来吧!” “哄我!” 他慢条斯理的把裤子上面的泥巴拍干净,就翻身躺在床上,双手搭在小腹上,躺的板板正正,不知道的还以为还死了呢! 池青釉嗤了声,一屁股把他的脑袋挤开,“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小和尚,他每天挑水、念经、敲木鱼,给观音菩萨案桌上的净水瓶添水,夜里不让老鼠来偷东西,生活过得安稳自在,后面来了个……” 沈槐序看着她,深邃的眼睛爱意泛滥。 房间里点了根蜡烛,染发着暖橙色 灯光。 他的目光,沿着灯光柔和的那道边,从她眉骨走到鼻尖,最后到唇部。 温润的光线,打在她白净的皮肤上,呈现出一种接近半透明的质感。 池青釉的音色清亮,念故事的语速不疾不徐,像清凌凌落下的春雨。 她说的什么东西,沈槐序一句没听进去。 眼睛盯着她不断开合的漂亮红唇。 喉结滚动了两下,眸色也跟着变得深邃。 池青釉念到一半,他忍不住抬头躺在她腿上,双手搂着他纤细的腰,将脑袋埋在她怀里,两条长腿曲起来挡住应该挡的。 “你干什么?”池青釉伸手拍拍他的脸,她不习惯跟他这么亲近。 “没怎么,想亲你了,你又不给亲……” 沈槐序声音沙哑,颇有点儿委屈的意思, 言外之意,就是只能抱抱缓解自己的心思了。 池青釉翻了个白眼,抬手捏住他的脸,跟揉面团似的反复揉捏,说话的语气温柔,就是总感觉透露着股阴森森的味儿:“你到底还听不听故事了?” “听着呢!”沈槐序的嗓音懒洋洋的,“我抱着你听故事睡的更快。” 这回他没再闹腾,静静的把脑袋压在池青釉怀里,享受这难得的温情。 没过多久,果然如他说的那样睡着了。 只不过双手却依旧,牢牢的抱着池青釉的腰。 他早上起来的很早,要去山上给池青釉摘花,回家还要拔草喂鸡,洗衣服扫院子帮忙做早饭,整天都有活儿要干,还得跟池聆野这小子斗智斗勇,每到晚上就困的不行。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池青釉面前睡着了。 池青釉扣他的手,也打算回去睡觉了。 可他的胳膊太有劲,她根本弄不开,弄了半天反而把自己的累的够呛,正准备一巴掌给沈槐序拍醒,可看到向来注重自己形象的他,胡茬好几天没刮,头发也长的遮住眼睛,晒的发黑的脸上满是浓重的疲惫,瞬间戳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她鬼使神差的,没有再去抠他的胳膊,而是转身吹灭蜡烛跟着睡觉了。 反正又不是没睡过,有什么可矫情的? 就当她可怜他,赏他睡个不被打断的好觉。 沈槐序睡到半夜,感觉突然有些喘不过气,被憋的醒过来,就看见池青釉跟八爪鱼似的,双手双脚都抱着他,一只手恰巧按着他的鼻子…… 难怪他喘不过气呢!他感觉又惊喜又无奈,连忙把池青釉的手拿下来。 此时已经是半夜了,月亮被乌云遮住了,一点月光都透不出来。 他看不清池青釉,但能感觉她浅浅的呼吸,不断落在他的颈窝。 她身上的馥郁清香,紧紧的将他包裹。 沈槐序嘴角上扬,紧紧的将池青釉抱住。 低头吻吻她的额头,感受这甜蜜的惩罚。 池青釉睡觉不老实,睡衣蹭的乱七八糟的,还时不时的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该摸的不该摸的,全都被她摸了个遍,沈槐序额头的青筋直跳,呼吸都变得急促了,想把她的手抽出来,她还生气了,哼唧几声抓的更紧了,身体还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给沈槐序蹭的,全身的邪火蹭蹭的往外冒。 “死丫头!” “给我等着!” 他恨恨的低头,在她胳膊上咬了一口。 翌日清早,池青釉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惊的瞪大眼睛,这个混账怎么在她床上,说时迟那时快,脑袋还没清醒,她的肢体就已经做出反应了,一骨碌爬起来将沈槐序踹下去。 沈槐序摔到地上,人都是懵的。 “怎么了?” “你踢我干什么?” “你说怎么了?”池青釉气鼓鼓的瞪着他,“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第71章:接吻,亲妈在门外 沈槐序气笑了,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祖宗你要不然仔细看看,这是谁的房间谁的床呢?” 池青釉一看,昨晚的记忆也跟着回笼,眼珠子顿时瞪的圆滚滚的,感觉自己昨晚真是中邪了,居然会莫名其妙的留下来,还搞的这么窘迫,跟她主动贴着沈槐序似的…… “那你解释解释,我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她跟触电似的从床上跳下来,仗着陆晏洲不清楚情况,理直气壮的逼问他。 沈槐序笑了浪荡,“可能是你舍不得我吧?” “我呸!”池青釉被戳中心思瞬间炸毛。 “胡说八道,谁会舍不得你这个王八蛋!” 她臊的脸红,抬腿就往沈槐序身上踹。 沈槐序一把逮住她的脚,轻轻一拽,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吓得她眼睛都闭上了,结果预料中她的疼痛没来,她的身体砸进沈槐序怀里,被他牢牢的接住了,还按在怀里吻了两口。 结果嘛! 收获了…… 两巴掌。 “你都没刷牙!”池青釉感觉沈槐序脏死了,简直是世上最脏的人,牙都没有刷呢居然就亲她。 沈槐序哼笑了两声,摸摸她乱糟糟的长头发,舌尖顶了顶后槽牙,薄唇懒懒的一牵,定定的看了两眼怀里炸毛的女孩,猛的低头又吻上去了。 这回可不是刚刚那种蜻蜓点水的轻吻了。 从简单的触碰,一下跳级到深入的接吻。 唇瓣的厮磨很重,带着他标志性的霸道。 他捏着池青釉的下巴舌尖用力的一抵,池青釉的唇缝就被迫打开了,他的舌尖迅速钻进去,勾着她的舌头细致的吻,她开始感到呼吸不畅,吸入的氧气赶不上消耗的速度。 池青釉哪儿经历过这些?顿时呼吸都急促了,反射性地捏紧了手指,心跳一下子就乱了节拍,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招架,仰着身体不住的往后躲。 沈槐序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死死的按在怀里,一只手固定住她的下巴,指腹因为干活,磨的微粝的纹路在下颌擦过轻抚。 他吻得一时重、一时轻,节奏游刃有余,霜序就像一只猎物,呼吸被他完完全全地给掌控了。 鼻尖也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霸道。 荷尔蒙爆棚。 将她压的浑身发软,血液在皮肤下发热,再从毛孔渗透出来,让她浑身都笼罩在一种热意之中。 等沈槐序松开她,她的体温都高了一度。 她气息混乱,睁开眼睛,迷蒙的视线聚焦在他挺俊的眉骨之间,那对黑眸深邃好似漩涡,能把失足的人吞噬进去。 沈槐序看她这样,薄唇忍不住上扬,声线很低,带点懒意:“巴掌也不是能让你白打的。” 他就随便吻了一下,她就嫌弃他脏,干脆一起脏个透彻好了。 池青釉气喘吁吁,明媚的眼睛雾蒙蒙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脏不脏了。 看他咬牙切齿的,有种想捏死他的感觉。 “不错啊,接吻的技术这么熟练。” “没谈过三五个对象,练不出来的吧?” 说着她就擦手,不断的擦自己的唇瓣,沈槐序连忙拉住她的胳膊,认真的跟她解释,“我这些年亲过的异性只有你。” 池青釉才不信。 “放屁!” “没有亲过别人,你的接吻结束搁哪儿练的?” 她吃醋了。 特别明显。 一双杏眼明澈纯净,清亮的瞳孔里带着怒意,映着沈槐序挺俊的面容。 沈槐序捏捏她的脸,泛滥的爱意都在温柔的气息里,“在梦里跟你练的,我喜欢你喜欢的要死了,哪儿会跟别人接吻,小祖宗,你可别胡乱污蔑我,这种黑锅我真背不了。” 他的嗓音懒散,透着股华丽的磁性,一声声落进池青釉的耳朵里,勾的她的耳膜都酥酥麻麻,她的心也跟着跳动起来。 不知道他说的真假,她也忍不住心动,喜欢的男人说的情话,是这世上最动听最诱人的东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 完蛋了! 池青釉瞪大眼睛。 用脚趾头想,她都知道外面敲门的是谁,要是让她妈发现,她昨晚在沈槐序房间睡的,家里大清早的还不得地震呐? 怎么办怎么办?池青釉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左看右看,发现都没有地方可以藏,于是就钻到沈槐序被窝去了。 看的沈槐序想笑,女婿的被窝里有人,她娘要是看见还不嚷的更大声? 池青釉战战兢兢,跟偷情被抓住了似的。 好在池母并没有想进女婿房间的想法: “沈槐序!沈槐序!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睡呢?老娘给你两分钟,你再不起床干活有你好看的!” “好的娘。” “马上来。” 沈槐序应了一声,拍拍躲在被子里战战兢兢的池青釉,小声的凑到她耳边讲:“我要出去干活儿,你起来,躲在门后面去,否则我开门咱娘会发现。” 池青釉点头,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又躲在门后面去,等着沈槐序出去好把这炸弹解除了。 结果沈槐序却突然开始脱衣服了,还脱的干干净净一丝不挂的,她惊得连忙转身面壁,大骂沈槐序是大流氓,当着她的面脱衣服还能脱的这么快。 沈槐序可没空管她心里在想什么,迅速换上干活穿的衣服,临出门前,还摸了摸池青釉的脑袋,惹的池青釉都想咬他。 他伸手开门,对站在门口的池母笑笑:“娘,不好意思我起晚了,我洗漱完立马就去做事。” 池母狠狠的剜了他两眼就转身走了。 “赶紧的!” “少磨磨蹭蹭的!” 池青釉松了口气,等池母走的不见人了,立马从房间里出来,踹了沈槐序两脚就飞快的走了。 都怪沈槐序那混账,非得拿她的把柄要挟她,让她跟他谈对象,搞的她在自己家都跟偷情似的。 她在心里,把沈槐序翻来覆去骂了几十遍。 回到房间把门关上,怦怦乱跳的心才慢慢稳。 沈槐序简单的洗漱,就立马去做事了,吃完早饭又去养猪场干活,还带着池聆野这好大儿,闹的鸡飞狗跳的,沈父沈母都感觉挺好的,日子就得这样过才有滋有味儿。 池青海去镇上送货,回来时遇到邮递员,顺带收了池青釉的快递。 好大的几个箱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搬家呢! 看是京都寄来的,他顿时就了然了。 第72章: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上回他姐不是让他给寄了封信去京都嘛?估计是那人寄给她的。 于是回到村里,他就把东西拿回家了? 池青釉今天不舒服,懒洋洋的在家躺着呢。 “姐,姐,”池青海把拖拉机开到门口,就开始大声的嚷嚷,“你寄到京城的信有回音了,好多东西。” 池青釉睡的迷糊,猛然听见这话还听懵,她啥时候往京城寄信了?过了会儿脑袋清明了,才想到自己替沈槐序寄信了。 这时池青釉已经一箱箱的从车上搬东西了,足足搬了四个大箱子进来。 池青釉都惊了,贺隋朝给沈槐序寄的什么? “青海,你去把沈槐序给我叫回来?” 池青海不懂,“好好的叫他回来干什么呀?” “这些都是他的。”池青釉解释,“先前那封信,也是他求我帮忙寄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池青海也没多说,直接转身去叫人了。 看见沈槐序回来,池青釉就努努嘴,“喏,你的东西都给你寄回来了。” 沈槐序点点头,进屋找了把剪刀过来,朗声招呼,悠哉悠哉的坐在躺椅上吃野地瓜的池青釉,“你就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快点儿过来帮我一起拆。” 池青釉懒洋洋,“你拆完给我看不就行了?那边热的我才不想过去呢!” 她在紫藤花架下面,能躲阴还有花香闻,别提有多舒服自在了。 沈槐序知道她来月经身体不舒服,也没多说,直接把箱子搬到她跟前,然后才开始拆。 第一箱就是火车票,塞的满满当当的。 “你看看。” “我有没有撒谎。” 证据到位了,沈槐序说话底气都足了。 池青釉看到那一箱子的火车票也说不出来,愣愣的从躺椅上站起来,从箱子里拿起来看。 火车票上面都是有年份月份和日期的,甚至连座位号都会有标注的,贺隋朝也不可能神通广大的猛然替他准备出来,何况他的信里根本没写这些,她看过他写的那封信的。 车票的目的地,天南地北的都有。 而且从数量看,华国都快被他给跑遍了。 池青釉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沈槐序也没说话,静静的拆着其他的东西。 “这些都是你当年走的时候没有带走的,我都帮你收起来了。” 有她的穿的衣服,用过的水杯,书包,还有他送给她的礼物,大到床上的床单被罩,小到她的头绳发卡……池青釉看的,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当年走的时候,没有带多少东西。 “家里不是被抄了吗?这些东西怎么还在?” 池青釉一点点翻看,箱子里面的东西。 思绪也被拉回几年前,还在京都的时候。 在沈家那10年,除了沈槐序这王八蛋有时候会让她不开心以外,沈父沈母真的把她当亲女儿宠,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按最好的规格来的。 沈槐序轻笑,“当然是我提前收拾走了。” 否则现在渣都不剩,他从哪儿弄出来给他? 池青釉侧头看他,他站在阳光底下,深邃的眼眸被灿烂的阳光裹挟,让她无法看清他的神色。 可她能想象到,这双眼睛在长达五年对她漫长的寻找中是怎样的,一次次的带着希望去,又一次次的带着失望回家。 她心底有什么波动了一下,也就是在这一刻,她清晰地看到那片,经年累月早已枯萎的荒草地,蒲公英一般随风消散了,露出底下盛开的花朵,比空中悬挂的太阳还热烈。 冬去春来,草地里埋藏的种子又生出了花。 那些腐烂的杂草,都成了花的养份。 他们俩之间,只能用阴差阳错来形容。 那会儿的他们,都太年少也骄傲,没长嘴,所有事都埋在心里,造成了日积月累的误会,才会走到分崩离析的局面。 好在他们心里,始终有对方的位置。 就像他说的,她心里是有他的位置的。 可她们的现在……池青釉想想就头疼,他们的过去一片乱麻说不清楚,他们的现在也同样,搅和的乱七八糟,她根本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沈槐序就悠然的多,坐在小板凳上,敞着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弯腰去拆剩下的箱子,拆完就挪到池青釉跟前:“喏,这是我的嫁妆,准备了好几年,现在总算排上用场了,大件贺隋朝没给寄过来,不过在村里也算丰厚了。” 池青釉:“……” 池青釉看着那一箱的玉镯子金镯子银镯子,梗的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何止是在村里丰厚?放哪儿去都丰厚! 而且都是镯子,给谁准备的很明显了。 “弄这么多镯子,你把卖镯子的打死了?” 她忍不住吐槽,拿起箱子里的一个镯子。 是玉的。 还是玻璃种。 跟河里最深处的水潭几乎一个颜色。 “你不是喜欢镯子?我妈给你准备那么多首饰,你也就戴了镯子。”沈槐序从里面挑挑拣拣,拿了个红色的往她手腕上套。 吓得池青釉拍他,连忙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沈槐序你要死啊?这么招摇的镯子我敢往出戴?明天公社那群狗就得闻到味儿跑过来找我们的茬儿。” “那戴银的。”沈槐序把玉镯子放下,又拿起个银镯子给她套手上,戴完还举起来欣赏。 “得亏你这两年没胖,否则这些镯子都废了。” 池青釉无语,“闭嘴,把东西都搬我房间比去。” 这么些东西,就大刺啦啦的摆在院子里,生怕没有贼惦记是吗? “好嘞!” “媳妇儿说啥是啥!” 沈槐序贫了一句,立马起身搬东西了。 收了他的嫁妆,再嚷嚷不是他媳妇儿试试,他给她的屁股都打肿。 他搬东西进屋,池青釉就研究自己手腕上的银镯子,说是银镯子,上面还镶嵌了很多的宝石,不是傻子都能看的出金贵,这哪儿是在村里能戴的? 池青釉弄了半天,把自己的手都弄红了,镯子愣是摘不下来,看沈槐序出来气的踢他一脚,“你快点儿帮忙把它弄下来!” 第73章:谁喜欢你?我喜欢狗! 沈槐序瞅她一眼,“我感觉你带的挺好看的,就说你五年前从京都带回来的不就完了,谁能验证?” 说完就继续把东西全部往她房间里面搬,自己什么都没有留下。 池青釉弄了半天也没能把镯子取下来,索性摆烂继续躺下了。 不过沈槐序可没那么容易让她轻松的躺着。 把东西搬完,用毛巾擦了擦身上沾的灰。 他就走到池青釉跟前的小板凳上坐下,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鼻子,深邃的黑眸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的问: “池青釉,你现在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给自己一个名分了。 池青釉对上他的眼睛就有点儿心慌,更别提他还问这种话,她一巴掌拍掉沈槐序捏她鼻子的手,瞪了他一眼,抿抿嘴唇掩饰自己的慌张,语气跟高高在上的皇帝似的,“嗯,我知道了,然后呢?你还有什么屁要放?” 沈槐序眯了眯眼睛,低头靠近,脸几乎要贴上池青釉的脸,“你说呢?” 池青釉看着男人锋利的五官,睫毛眨了眨,视线移开落向别处。 呼吸。 有些不顺畅的感觉。 她捏了捏衣服,喉咙也不自觉的发涩,脑袋里更是混乱的毫无头绪。 沈槐序看着她干净清透无暇的脸,慢慢飘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又黑又长的睫毛垂在眼睑,却不自觉的轻轻颤抖,绯红的唇瓣更是绷的有些发紧。 很明显。 她紧张。 他勾起薄唇,“先前我说我喜欢你,你觉得我在放屁故意想整你,现在我替自己洗脱了冤屈,我的未来总该有个章程吧?” 他的嗓音性感华丽,带着淡淡的笑意,不断的侵入池青釉的耳膜,让她从耳膜一路痒到心里,有种狠狠掏掏耳朵的冲动。 章程? 他要什么章程? 以为自己国.家.总.理,还要需要她条条框框的,给他列清楚,按规章制度严格给他执行啊? 池青釉伸手戳着沈槐序的胸膛,把他推开,嘴巴依旧比死鸭子还硬,“说什么?你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喜欢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我跟前讨我厌烦,等下给你这张脸都扇肿!” 说着她还抬手,示威似的拍拍沈槐序的脸,一副霸气威武的模样。 沈槐序哼笑,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拉近。 “你不喜欢我?” “池青釉!” “撒谎也得等你撒谎眼珠子乱转的行为,改了以后再撒吧?” 什么?她撒谎眼珠子乱转?池青釉的脸红的彻底,眼珠子都瞪大了,想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还是纹丝不动被沈槐序拽着。 他轻挑着眉尾,轮廓分明的脸上透着一股惺忪懒劲,那种亦正亦邪的气质因而更加明显。 他眼里满是玩味,一副你编,继续编,我看你还能怎么编的架势。 池青釉羞恼极了,“你胡说八道!” “谁喜欢你?” “我喜欢狗,都不会喜欢你这个王八蛋!” 沈槐序好整以暇,“你把那条狗拉来我看看呢?” “你!”池青釉气结,手抽不回来就抬脚,想一脚给沈槐序踹倒,可脚刚抬起来就被沈槐序按住了。 “别动!” “好好回答我!” 他居高临下,弯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反正今天不要到一个具体的说法,他是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 池青釉气急败坏,胸膛不断的起伏,“赶紧滚,否则我糊你一脸血!” 沈槐序不信,“池青釉你现在这么奔放嘛?” “我奔放你大爷,我的肚子难受死了,撒手!” 池青釉见硬的来不过就开始来软的,一脸难受的盯着沈槐序,不出三秒沈槐序就妥协了,“祖宗,我真是服了你了,我就想要你句实话这么难?” 遇上她这嘴硬的要死的死丫头,他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拿不出来。 他弯腰扶起池青釉,池青釉就立马跑了。 实话实话! 他想听什么实话? 她知道个屁啊!有个屁的实话跟他讲的。 回房间拿了月事带,她就转身去了后院。 这时代不仅穷,各方面都是落后的,女性来月经都是用月事带,里面装的都是草木灰,还是反复清洗利用的,很多女人都有严重的妇科病。 池家情况不错,她没有用月事带,而是用软布里面垫着棉花,缝起来,每次用完就会直接扔掉。 这样倒是卫生了,但也很不安全。 布是会透的。 比如现在。 池青釉的屁股后面,就被印了一大块血迹。 给池青釉气的,翻来覆去把沈槐序骂了一遍,要不是他逼逼叨叨的,她能被气的血突然增多嘛?果然老话没釉说错,靠近男人就会变得不幸。 她不断的碎碎念,念完从厕所出来,从院子回她房间的那段路,就跟螃蟹似的贴着墙走的,面朝沈槐序的方向,眼睛瞪得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沈槐序一眼就看出来她是怎么回事儿了,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很无奈,老天爷可真待他不薄,他的罪名又多了一笔。 池青釉回房,就迅速把脏裤子换掉,从窗户看见沈槐序没在院子里,就迅速拿着脏裤子出门,打算趁没人看见赶紧洗了。 否则她妈回来了,又要拿去给她洗了。 这种私密的事儿,她还是挺不好意思的话。 结果刚出房间,就看见沈槐序端着盆在门口。 她吓得连忙把脏裤子背到身后去,“沈槐序你干什么?吓死我了,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沈槐序投降,“祖宗,我下回在外面喊你成嘛?” “成!” “现在你可以滚了。” 池青釉干脆利落,倨傲的仰着脑袋, “衣服给我吧,我拿去给你洗干净。”沈槐序把手里的盆递过去。 “你说什么?”池青釉都怀疑自己耳朵幻听了,以前什么都有人伺候,在这儿被迫洗衣服的沈槐序,洗衣服上瘾了?连她被月经脏了的裤子也洗? “我说我给你洗,你去躺着休息吧。”沈槐序扬起胳膊把她手里的衣服,抢过来塞到盆里。 第74章:小贱人我要你给我儿偿命 “你怀两个孩子我没能伺候你,现在补上。”沈槐序坦然的很,完全没有其他男人那种,沾女人的经血会倒霉的老旧思想。 女人怀孕生孩子,就等于是过一趟鬼门关。 更何况池青釉生俩,危险程度是加倍的。 别说是洗一回了,这辈子都洗,他也乐意。 池青釉人都傻了,“沈槐序你被夺舍了吧?” 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少爷吗? 被她这么一搞,沈槐序倒有点儿不好意思。 “需不需要我把五年前那晚的事儿,从头到尾给你叙述一遍证明啊?”他咬着后槽牙对池青釉讲,扭头就气冲冲的走了。 池青釉后知后觉,意识到沈槐序是恼羞成怒,瞬间忍不住哈哈大笑,心里那点儿被他洗带血裤子的羞恼都被冲散了。 她还当他那张脸是钢筋水泥浇筑的呢!原来他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沈槐序在院子里,听见她的笑声,眸色闪烁。 笑吧! 死丫头! 等池青釉笑够了,她的裤子也洗干净了。 还没等沈槐序把裤子挂到晾衣杆上呢!池青书就急急忙忙的跑回来了,边往院里跑边喊:“姐,姐,姐,出事儿了。” 池青釉连忙上前,“咋回事你慢慢说。” 沈槐序迅速搭了衣服也跟着过来。 “池红梅……”池青书跑的上气不接的,“池红梅把陈建功给捅了,还把他那里给割了,陈建功以后就跟废人差不多了,下半辈子只能做太监。” 池青釉和沈槐序听见这话对视了一眼,先前池红梅被野猪顶了的事儿,闹出来以后,因为她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陈建功害的她,那事就搁置了。 后面这些天,池红梅都在家里养身体。 她们估摸着,她报复陈建功也就最近的事。 毕竟以她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容忍太久。 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还这么干脆利落。 让陈建功做太监? 真有种! “现在情况咋样了?陈建功人呢?”池青釉询问。 “钱叔治不了,只能给他止血嘈杂,我二哥已经把他送去镇上的医院了,陈建功他爹妈正拿刀要去找池红梅拼命呢!池红梅说她们栽赃陷害,谁看到是她捅的陈建功?没有人证物证她不认,让他们别没事儿找事儿,两家人在村里打起来了,你是不知道那个场面多吓人,个个眼睛都红彤彤的,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池青书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 俩疯子对拼呢! 做她们的家人,可真是倒了血霉! 再怎么不成器,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真遇到事儿肯定还是疼的。 池青釉点点头,清楚池红梅是刻意找了机会,以牙还牙,让陈建功体会自己当初的痛苦。 俩都不是好东西,这种结局她乐见其成。 不过作为村长,她还是得出面解决这事的。 “走吧!” “咱们去看看!” 池青釉呼了口气,径直往外面走。 沈槐序看了一眼,拿起窗台上放的棒槌,就跟在池青釉后面出门了。 池青书不爽,一屁股把他挤开了,“姓沈的,你离我姐远点儿,她身后的位置是你能站的?”一点儿眼色都没有,他站这儿,自己应该站哪儿去。 沈槐序瞅他一眼,散漫不羁的笑了笑。 池青釉也没说啥,麻溜的往事故地赶过去。 她到的时候,池母和池父都已经到了,村里年轻力壮的劳力们,已经把池二婶家的人跟陈建功家的人控制住了,他们手里的利器也被夺走了,只能唾沫横飞的骂对方。 陈母眼睛红的要命,阴沉沉的盯着池红梅,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想要扑到池红梅跟前,“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我儿建功跟你有什么冤什么仇,你要把他害到这种地步?这辈子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跟你没完!你个祸害,你为什么不去死?啊!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她愤怒的嘶吼,头发凌乱的披散着,整个人跟疯婆子似的咆哮。 池红梅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真是刀子没落到身上就不知道疼啊! 她儿子把自己害到那种地步的时候,她装死。 轮到她儿子了,就跟疯狗似的咬着自己不放。 “我为什么要死?”池红梅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笑的好不开心,“你这死老婆子怎么那么不讲道理?我招你惹你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把陈建功弄成那样的?找我报什么仇?” “有在这儿闹的功夫还不如赶紧去镇上,看看你儿子的伤势呢!” 她动手的时候,可是特意挑了没人看见的。 害她? 哼! 陈母听见这话差点儿没把自己的后槽牙咬碎,哭着咒骂拉着她的人,“你们给我松开,松开,我要弄死这狠心的小贱人,不是你害我儿子的还有谁?还有谁会这么恨他?” 池红梅反问,“那你倒是仔细跟大家伙儿说说,我到底为啥恨他哇?” “你说呀!” “仔细说!” 陈母说不出,看见池青釉从旁边过来,急忙哭着给她跪下了,“村长啊!你可要给我儿子做主啊!否则我们就没法活儿了,真的没法活儿了!我儿子浑身都是血,而且……而且再也不是男人了……” 说着她痛哭流涕,不是男人活着还有啥意思?她儿子醒来可咋接受呀? 村民们都冷眼旁观,当初的事谁不清楚呢? 陈建功下手太毒了,落到现在都下场能怪谁? 池红梅名声坏了,也没办法怀孕,这辈子估计很难能嫁出去了。 他成了太监,想娶媳妇儿估计也是难了。 怎么不算报应呢? 都是自己作的! 池青釉还是当时对池红梅的说辞:“陈婶儿,你现在跟我哭也没用,任何事都是要讲证据的,现在陈建功还昏迷着,我来之前已经了解过事实,还是得等他醒来再讨论这事。” “你回家冷静冷静,不要再继续闹事了。” “否则我可不饶,我做事儿的风格你们清楚的。” 她半威胁的讲,给陈母全家施压。 池红梅笑了。 笑的很阴森。 她这位好堂姐,还真是杀人不见血呢! 第75章:口味这么重? 当初她的事情,明摆着就是趁建功做的,她的好堂姐却以没有人证物证的理由不给她主持公道,逼的她自己动手报仇。 现在好了,她跟陈建功俩闹的两败俱伤,她的好堂姐可是狠狠出了气。 论心眼儿心机,谁能跟她的好堂姐比? 陈母自知理亏,听见池青釉的话就闭嘴了。 到底是自己儿子害了池红梅再先的。 这年头把人女孩儿弄到猪圈里被野猪顶,也不能怀孕生孩子了,就等于这辈子都毁了,而且池红梅还跟村长是堂姐妹,她父母要是求情,村长未必不会向着池红梅。 更何况她儿子,原本就让村长厌烦透了。 村长借机发配,连带她们全家怎么办? 剩下的儿子,还不得恨死他们? 陈母不是傻子,很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闹的目的只是因为气不过,觉得池红梅做的太狠了。 她不能生孩子,未必没有男人要啊!嫁给那种死了媳妇儿有娃的,不用生孩子不也挺好的? 可她儿子呢?没了子孙根就是废人,这辈子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谁家女孩儿会嫁给这种人,守一辈子的活寡到老? 有池青釉出面,村民很快都散的干干净净。 池二婶家没话说,都觉得池红梅这丫头可怕。 这段时间不声不响,连哭都没哭过。 现在一会儿没见人,就给他们搞了这么大事。 她的嫂子都觉得,必须得把她弄出去了,把她留在家里还得了,本来就是自私自利的性格,要是那天再起点儿口角啥的,拿刀捅她们怎么办? 池红梅看着池青釉,抬腿往她跟前走。 沈槐序眼神一凛,手捏紧了掌心里的棒槌。 池青书的厌恶已经满的不加掩饰了,“滚远点,别往我姐跟前凑,我们家可没人待见你个祸害!” 他姐那里对不起她?她要跟陈建功那畜牲一块用兽药算计他姐?她落到现在的下场完全是活该! 池红梅没搭理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池青釉,突然咧开嘴唇笑了,语气阴森森的,“池青釉,你为什么不死在京都呢?要不是你突然回来,抢走我本该拥有的一切,我才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这话别说池青釉了,给池青书都听笑了。 “我姐抢你什么了?你有什么东西值得她抢?” “我看你是脑袋有病,嫉妒的心发黑发臭吧!” 池红梅瞬间炸毛,咬牙切齿的冲他喊:“要不是她回来大家能讨厌我?大娘就会认我做女儿,把我当宝贝捧在掌心,你们也会把我当姐姐疼爱,她怎么没抢我的东西?” “你说——” “你说啊——” 池青书笑了,“我娘对你好只是看在你是她侄女的份儿上,懂吗?我姐就算没有回来,你也进不了我家的门儿!没人可以取代我姐在我们家的位置,也没人可以占她的位置!” “还有我跟我俩哥,我们仨又不是傻子,你自己多扭捏造作不讨喜,难道你没点儿逼数吗?我们会疼爱你?你做梦呢!” 池红梅破防了,抱着自己的脑袋尖叫: “啊啊啊!” “我不信! “你撒谎!” “大娘很喜欢我,你们明明都很喜欢我,是池青釉抢走了属于我的宠爱,把我变成了疯婆子的!!” 沈槐序直接一脚,把池青釉踹到在地上,居高临下冷冷的睨着她,“就你这样心胸狭窄的人,也配拿自己跟她相提并论?回家好好撒泡尿照照自己!” “走吧!” “咱们回家!” 说完他就揽住池青釉的胳膊让她转身,自己身体还不舒服呢!有这个空听疯女人喋喋不休,不如回家躺着休息呢! 池青釉没抗拒,顺从的跟着他回家。 对池红梅,她没什么特别的感想。 只感觉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的东西。 明明好好的人,被嫉妒冲昏头脑,就变得和野兽一般毫无理智,认不清自己更认不清现实,最后把自己害的跌进淤泥里,被拉的越陷越深。 沈槐序见她很沉默,就凑近亲了她一口。 池青釉瞬间炸毛,“沈槐序你个死流氓!” 沈槐序坦然,挑眉,深邃的眸子带笑,“那条法律规定,亲自己老婆也算是耍流氓?你给我讲讲?” “你……”池青釉气结,“让你做赘婿真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 当初她还信誓旦旦,现在想想真是蠢死了,收拾他,折磨他,让他带那俩小恶魔,压根就不用让他入赘池家啊!他都到她的手里了能翻啥花样? “我觉得挺好的。”沈槐序眯着眼睛,“骑着牛,被心爱的女孩娶回家,这种感觉真是令人愉悦。” 比他当年挣到第一笔五万块钱还要不错。 池青釉瞪他,“你信不信我找哑药毒哑你!” 好好的男人,为什么非得长这么欠的嘴? “还是不了吧?”沈槐序薄唇含着笑。 “哑巴怎么哄你?” “怎么说情话给你?” “我这把好嗓子,留着用处可大了呢!” 池青釉嗤笑,放慢步伐落到他后面,抬腿就往他屁股上面踹了一脚。 踹的沈槐序一踉跄,差点儿没掉到沟里去,站稳后走过来,拽住她的脸使劲儿捏了一把,“用这么大劲儿不怕漏啊?嗯?” 他的嗓音好听的很,可说出的话没一句好的。 池青釉咬牙瞪他,一巴掌拍他的手背上。 “你少乌鸦嘴,漏了我就掏出来糊你一脸。” 沈槐序啧了一声,“口味儿这么重,怪不得能做出强睡我的事儿呢!” 池青釉气死了,感觉跟他就没话可以讲,狠狠捶他两拳就自己走了。 不过被他这么一闹,她的情绪倒是好多了。 晚上池父和池母回家还在说池红梅的事, 都觉得这丫头,不是省油的灯。 给池青海兄弟仨反复叮嘱了好几遍,让他们以后把池青釉保护好,别留她自己在村里,那丫头疯起来可不干人事儿。 还有池聆野兄妹俩,以后不能随便去那些犄角疙瘩没人看到的地方野,出事儿了哭都来不及了。 几人说着说着,池稚鱼突然看见池青釉的手腕有什么东西亮亮的,就跑过去仔细看,奶声奶气的问她::“妈妈,你手腕上这是什么呀?好漂亮呢!” 第76章:我的嫁妆 她这话一出口,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拉到池青釉的手腕上,看的池青釉都有些头皮发麻,心里暗骂沈槐序八百遍。 池母拉着池青釉的手摸摸那个镯子问:“闺女,这镯子哪儿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你带过?” 池青釉回来时带了些什么东西,她一清二楚,里面绝对没有镯子的。 其他人也看着池青釉等待她的回答。 还不等池青釉回答,沈槐序就先出声了。 “我给的。”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挂着笑。 “我知道她喜欢手镯,就准备了很多。” “沈家被查之前,我就送到朋友那里藏着了,还有些其他的东西,上月写信让朋友寄来了,都当做我的嫁妆给青釉了。” 池家人听见这句话,脑袋都快不会转了。 嫁妆? 很多? 光这个镯子,都已经价值不菲了,若是再加上其他的东西……她们不敢像价值有多高。 池青书兄弟仨的表情都有些不淡定,这混账给他姐那么多东西干什么?是想替自己做的事赎罪? 池父和池母对视,也很是不懂沈槐序的行为。 池聆野就很直接了,当即就跑去池青釉房间。 废了吃奶的劲儿,才把脚边的东西打开。 “哇——好晃眼——”他震惊的张大嘴巴。 池家人听见这话,顿时更加不淡定了,连忙起身去池青釉房间。 池青釉气恼,“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儿,给我们家搅和成什么样儿了?” 沈槐序气定神闲,还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小祖宗你有良心吗?你给我扣那么大一黑锅,你爹娘弟弟都恨不得弄死我,我不努把力好好献献殷勤,我什么时候才能堂堂正正,坐在你家的饭桌上吃饭?” 到这儿来俩月了,他吃饭都是在门口。 跟狗似的。 看门的。 “你自己说说,你打算怎么补偿对我的伤害?”沈槐序眯着眼睛睨她,“什么时候承认我的合理地位?” 替她背黑锅行,不被她家里人待见也行,只要她别那么口是心非就好。 池青釉不理他,谁说被喜欢就得接受? “我弥补你大爷! “滚一边儿待着!” 她心慌的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拍开沈槐序摸她脑袋的手进屋。 这会儿池青海她们已经把所有箱子都打开了,除了那箱镯子一箱金条,还有一箱钱,剩下的东西都是池青釉的旧物,一看就知道是她的没错了。 过去五年还这么好,能看得出来保管的用心。 还有这么多钱,他们活半辈子都没见过金条,沈槐序一出手就是一箱。 金灿灿的。 都晃眼睛。 全家都被沈槐序这手弄的有些手足无措的。 这么多钱,明知道他们不待见他,还送来,是打的什么鬼主意? 见池青釉进来,目光都唰唰的看向她,池母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闺女,沈槐序送这么多东西,还有那箱火车票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跟你说的?” 嫁妆? 谁信呐! 池母更趋向于,他想用钱让弥补自己的过错,让自己在池家过的好点。 可里面夹杂的那箱突兀的火车票,总让她感觉事情又没那么简单。 池青釉本来就隐瞒了俩孩子的事,撒谎了,更别说沈槐序又搞这出,被家里人这么一看,顿时更是心虚的不得了。 她干笑了两声,还是选择继续隐瞒。 毕竟她现在跟沈槐序的关系理不断剪还乱呢! 让家里人掺和进来,那就更加不得了了。 “他也没有跟我多说,就说是他的嫁妆,火车票说是朋友寄错了,他以前留着做纪念的日子这镯子也是他硬给我套的,我弄好久也没拿下来,就只能先这么戴着了。” “你们也别多想,以前怎么样以后就怎么样。” “我的东西,就给我留在房间里面。” “剩下的全部放到咱们家的地窖里面去,或者找个其他的隐蔽地方放。” “小鱼,小野。”池青釉蹲下严肃的看着她们,“这些东西出门不能跟人说,任何人都不能说,说了咱们家会遭大灾的,懂吗?” 那些东西每件都是价值连城的,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不是好玩的,轻则怀疑这些东西的来源,重则资本家的帽子就扣下了。 说着池青釉都对沈槐序有些无语了,好好的,他搞什么幺蛾子?给嫁妆给纸钞不就好了?那些东西她又没办法穿戴用。 池父池母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没有说实话,都朝夕相处五年了,女儿的性格他们很清楚。 池青山兄弟三个,也同样看的出来。 不过既然她都说了,肯定有她的道理。 他们也不拆穿,当即都点点头说好。 池母安排,“青山你带俩弟弟去把地窖挖一截,把这些东西埋进去,出门都把嘴巴闭紧了,如果有谁问今天的箱子里是啥,都咬死了说是你姐的朋友给她寄的旧物,明白吗?” 池青山点头,带着池青海兄弟俩出门了,从后院拿了工具过来,就叫上院里的沈槐序下了地窖。 夏天地窖是空的,正好方便他们干活了。 “老头子你去做饭,我把这些东西收拾收拾。” 池母笑笑,把池青釉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满眼都是浓浓的爱意,“我的女儿真漂亮,你快躺着,妈妈给你把东西收拾了,咱们挑喜欢的用啊!” 她麻溜的收拾,池青釉被她按着坐在床上。 看她一件件的把东西从箱子里翻出来,归类。 池母摸到那些漂亮的裙子和首饰,就能想到穿戴在池青釉身上,是多么的美丽动人,沈父沈母把她养的很好,对她真好。 收拾到最后,池母的鼻头酸酸的。 唉! 是她们没用。 家里和京都的条件,何止是天壤之别。 怕池青釉发现了,她连忙抽抽鼻子,把最后一件裙子挂在她衣柜里,看里面没啥位置了就道:“改明儿让你爸去村里找木匠再给你做个衣柜,做半面墙那么大的,女孩子就应该多做些漂亮衣服。” “我也要我也要。”池稚鱼在旁边蹦跶,“奶奶,给小鱼儿也做一个吧!” “好哇!”池母爱怜的捏捏她的小鼻子,“给我们家小鱼儿也做一个。” “奶奶真好。” “喜欢奶奶。” 池稚鱼抱着她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