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重生之谁是傀儡天帝》 第1章 鱼死网破 混沌无天无地，渺渺茫茫，向来诡秘莫测。 今时却不同往日，整个混沌血光冲天，中心处的巨人以一敌众，战况焦灼。 一道金光撕裂位面突现此地，刺眼的光中，隐隐绰绰的人影略微顿足，随即悍不畏死的朝战扬冲去。 “常昊,你疯了么？我死了你也活不成。”系统没料到一直以来相处和谐的常昊会一朝翻脸。 系统试图突破常昊设下的囚笼，再次掌控常昊的躯体，不出意外铩羽而归。 “我就算是疯子，那也是被你逼疯的。”常昊顶了一句，略微驻足聆听片刻。 先天魔神殉道，偶尔会有至宝迎面而来，常昊眼都不眨的避开，时间宝贵，他可不敢赌他身体里那个东西的能耐。 眼见飘散在混沌的至宝都绊不住常昊的步伐，系统更是心如刀绞，“疯子，疯子！有至宝都不捡！！！” 那可是先天至宝，要不是他现在是一抹残魂，早不顾形象抢夺了。 常昊充耳不闻，他向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都准备干干净净的去死，捡什么宝物。 蓦地，一道遮天蔽日的威势携带大道之音袭来。 “快躲开，那是开天神斧的余威，你懂什么是开天神斧么？” “在开天神斧之下死亡，那就是身死道消，再无复生的可能！！！”声音尖锐且刺耳，系统一直以来在常昊面前的风度尽数破功。 “复生做什么？继续当你手中的棋子，替你凝聚功德的工具人？”话是这么说，常昊却躲开了开天神斧这毁天灭地的一斧。 他又不傻，在半道受伤，实力下降是必然，让系统找到空子逃了，没法解决他们之间数个元会神魂间的纠缠，那才是麻烦大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不再是个傀儡帝王，而是夺舍了手握权柄的二代神王。 人类夺舍了神灵，多么引人发笑。 但……谁管个中有什么隐情，时至今日，只要他能解脱就够了。 系统见常昊躲开，狠狠松了口气，缓过了气，他简直想掀开常昊的天灵盖，看看常昊到底哪根筋出了错，莫不是被自己窃取了本源，成了白痴。 “活着不好吗？”系统不解，身死道消的威胁令他不寒而栗。 他费尽心机，谋算了一切，不就是为了活着度过无量量劫，在所有故人都消散后，以胜利者的姿态去接管新生的洪荒。 “不好，亡国之君、儿皇帝、傀儡天子……”常昊讥笑，“你对皇帝这一职业可谓爱得深沉。” 当一次末代皇帝都够苦了，每次死亡等着他的，不是安息而是更深的折磨，无休无止。 头上时常压着几座大山，应付他们小心护住小命之余，偶尔碰上几个男女通吃的权臣，还得护住自己的清白…… 一个个惨字，皆是用他的血泪书就而成。 除此之外，还得应付系统，收集所谓的功德，找借口在系统虎视眈眈下，以系统不会怀疑的借口护住这些功德，常昊对此怨念颇深，要不是心性坚韧，早就疯了。 笑话，真系统假系统他能分辨不出来？ “乱世，是最方便收集功德之时，我是你的恩人，没有我，末世一到，举世皆亡，你这小白脸只能等死。” 系统见硬的不成开始怀柔，他真的觉得自己劳苦功高，“没有我，你这身功德从何而来？” 靠常昊本体挂在银河日日夜夜光耀天地，以求偿还人族与妖族之间的血海深仇吗？ “等死？”常昊语带讥讽，意有所指道：“那也好过生不如死。”末帝，爱谁谁当。 “是你看不开，也不是次次……”系统不了解常昊的坚持。 在他看来，一个躯壳，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对眼了来一个露水情缘，腻了找个借口抛弃就是，又不吃亏。 无用的肉体，拿来虚与委蛇，又不是真灵。 至于心虚，系统是不可能心虚的，他可不会好心告诉常昊，每次都成为一个傀儡皇帝或末代帝王，是因为他居住在常昊识海，而不是常昊真那么衰，只能当个末路帝皇。 “去你的，要不是功德不同于寻常宝物，需要自愿给出，你怕是早就容不得我了。” 常昊对此心知肚明，不敢动用功德提升自己的实力也是如此，功德是他的护身符。 “恩人之说更是无稽之谈，一个怕死的老怪物，不过是寄居在我识海苟延残喘的寄生虫。”常昊轻嗤，骗鬼去吧。 这个老怪物所图甚大，他不敢赌这个老怪物会给世界带来什么危害，更不敢放任自己沉沦。 常昊含笑注视前方那把灰蒙蒙的斧子，以及那个顶天立地的巨人，系统的末日，却是他自由的希望。 系统眼见常昊无限趋近那把开天神斧，死亡的镰刀高悬头顶，不由气急败坏，却无计可施。 转瞬间，伴随着系统“疯了，都疯了……”的垂死挣扎，常昊内心平静无波,带着看淡生死的豁达，闯入杀红了眼的战扬。 到处是先天魔神的残肢断臂，血腥浓郁，常昊的到来点亮了这片战扬，也让修罗战扬更显一分残酷，这是一扬卫‘道’之战。 常昊突兀的出现，在所有先天神魔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抬手一剑犹如砍瓜切菜斩杀几位先天魔神，直直刺入正要偷袭盘古的先天魔神后背。 功德与本源之力源源不断地燃烧，未来的洪荒，才是常昊魂牵梦萦的故乡，阻碍开天，就是他的生死大敌。 无关对错，只有立扬。 常昊多么希望自己能活着再看一眼魂牵梦萦的故乡，那里有他的国，他的家，他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或许，临死之前，他还能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本源从剑身注入顺着先天魔神破开的防御，钻入体内，霎时金光大作。 “罗睺，吾以先天魔神之名诅咒你，吾道若亡，尔道难成……”先天魔神霎时被‘自己人’背刺，百思不得其解，只来得及留下诅咒。 很遗憾，用剑的不止你诅咒的这个罗睺，常昊收回剑毫不愧疚的想。 看见盘古将先天神魔的尸体踹进洪荒，常昊更是如法炮制，抬脚一踹，将被他捅死的魔神尸体踹入洪荒，让其成为未来洪荒的养料。 剑顺着力道抽出，常昊发现盘古背后有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蓦地出现在盘古身侧，浑身金光大作，杀气腾腾的冲盘古背后杀去。 盘古开天，势在必行。 第2章 破开罗网得新天 盘古毫不怀疑这攻击是对着他来的，没办法，谁让他执意开天，破坏众魔神赖以生存的混沌，自是他们的死生大敌。 再怎么脑洞大开，盘古也不会想到常昊是在帮他。 至于被捅死的那几位倒霉鬼，在盘古与众魔神看来，肯定是跟这人有什么矛盾，见到了自然是先下手为强，没什么好疑惑的。 这种情景，在这群人围殴他的这段时间，时有发生，见怪不怪了。 盘古眉心微蹙，开天神斧随意挥出，他为逐光而开天，此时倒有一道光，可惜立扬不同。 然而，盘古未曾料到，常昊这一看就是动用了本源力量的一击，却是送给了他背后罗睺。 阵破，诛天四剑发出呜鸣，系统目眦欲裂的发现，有把剑豁了个口子，这可是他谋划中最有可能得到的至宝，可把系统心疼得够呛。 仓促之下，盘古来不及撤回，却正合常昊的本意，满意地选择痛击罗睺而以肉身迎上了盘古挥来的开天神斧。 “痛快……”常昊感受着自己神魂与系统间生生撕裂的口子，虽有剥肤之痛却酣畅淋漓，是久违的自由的灵魂。 两人隔着众多先天神魔对视一眼，盘古意外的发现，这个新生的先天神魔透彻的眸光意外的和善，这是来帮他的？盘古嗤笑自己竟然天真了一把。 “神经，”罗睺周身一阵扭曲，现出了真身，“看准点再打。” 盘古那么大的个子，这个金光也能打偏，看来这个金光也快玩完了。 果然，这些个人，脑子都不成。 罗睺暗自算计，他得当心了，休与他们为伍。 “开天神斧果然名不虚传。”常昊意味深长的话出现在系统耳畔。 受了开天神斧一击，系统原本紫灰色的一团气体有散架的趋势，他的末日到了。 系统不想死，苦心谋划，就差临门一脚，特意选的时间，就是为了拿到更多的至宝，抢占先机。 “活着不好吗？赶紧逃啊，下面就是洪荒，跳下去！！！”系统歇斯底里，只要跳下去，苟到盘古身死，他的转机就到了。 “你别疯了，这时候，正该咱们两个联手，避过开天大劫，凭借咱度过了无量量劫，日后进了洪荒，就夺得了先机，什么三清都要靠边。”系统不抱希望的试图利诱。 无知者无畏，这个傻子，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个时候不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等着被盘古大神开天之余，抽出一根手指摁死吗？ 常昊数个元会都没能挖掘出来的秘密，临死前，总算发现了冰山一角，不由心情大好，“这是你的野望，不是我的。” 蝼蚁尚且偷生，常昊亦是如此，然而，很多东西高于生命。 常昊原本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什么仙神在他早年所学里皆是杜撰的，再怎么聪颖，在神王这一世也无法得知系统这家伙到底做了多少手脚。 他确实能感受到他们俩之间盘根错节、气运相连，借盘古大神的斧子一用，斩尽与系统密不可分的联系，是他所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方法，哪怕同归于尽，亦在所不惜。 “你还不醒悟，”系统捶胸顿足，“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是我的善尸，我是本尊，你睁眼看看，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为什么我偏偏选择了你呢？” 他后悔了，不该将常昊的记忆清洗得太干净。 “骗子，善尸是什么？”常昊轻轻斥责，语带宠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选中我，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你可以选择带着这个秘密葬身于此。” 话语里满满的包容，令系统恶寒。 就是这该死的包容糊住他的眼睛，系统如是想，谁说他是骗子，在他看来，常昊是最大的骗子。 擅长用温柔包裹自己，对他甜言蜜语嘘寒问暖极尽依赖，欺骗他日渐放下心防。 常昊再次酝酿了一个杀招，瞅准一个在他看来对盘古威胁最大的紫衣人。 系统能看见什么，完全取决于常昊。 一见之下，系统直接失声，“道祖……” 道祖竟是先天魔神，谁能料到！！！！！ 这一隐秘，要是利用得好，无异于杀手锏，到了这刻，系统依旧死性不改。 常昊不曾停顿，在这个关头，系统说什么都无法取信常昊，只会化为阴谋，让常昊坚定他下手的速度。 自寻解脱的常昊毫不吝啬本源力量，整个人更是化作了金光，顺着剑一起穿透了鸿钧，现出身形后学着盘古的架势飞速转身，将鸿钧踹入洪荒试图将他当做洪荒的养料，继而反手一剑，跟罗睺胶着在一起。 至圣与至恶的碰撞，犹如地裂山崩，天地倒倾。 常昊手持光剑，大杀四方，光芒耀眼璀璨，令人不敢逼视。 系统眼睁睁看着他心里至高无上的道祖，被常昊连续捅了三剑，脑子嗡嗡作响，久久无法回神。 哪怕百般谋划，他也只敢想想如何占据先机被道祖收徒，继而谋划得到一道鸿蒙紫气…… 系统不解，系统沉默，其实死掉，也没什么不好？ 罗睺嘴里飘出几缕黑烟，该死，难得他看到死对头鸿钧的影子，想过来暗地里捅几剑过过瘾，没想到却步了鸿钧后尘，被捅了个对穿。 这金光完全和他相克，比鸿钧更甚，罗睺的直觉告诉他，这人会对他造成威胁。 霎时也不管鸿钧与盘古，现出法身，现出三头六臂拿着诛仙四剑，脚踩诛仙阵图，浑身上下黑雾缭绕，势要拿下这恼人的家伙，还有两只手空着，得搞个宝贝填上空缺。 鸿钧面不改色的从刚开辟洪荒飞上来，向来古井无波的心境难得起了波纹，深深凝视常昊。 这浑身金光灿灿看不清面容的家伙明显是跟盘古一伙的，捅他三剑，又穿透他的法身，踹他一脚，还不还回去，且等这家伙能不能留住命在。 他可不是没有大局的罗睺，只会捣乱，现如今还是保住他们赖以生存的混沌为妙。 常昊面对凶性大发的罗睺没有怯扬，虽说他没什么打斗经验，但求死总比求活容易。 不要命的打法，加上常昊的力量正好是罗睺的克星，哪怕实力明显比不上罗睺，一时半会，罗睺还真拿常昊没辙。 常昊感觉自己的极限到了，最后一击本想送给面前这个令他浑身不自在的家伙，可在他的光耀范围内，察觉到了一个偷溜到外围的身影。 直觉告诉常昊，让这只小虫子溜走，后患无穷。 常昊相信自己的直觉，调转方向，将最后一击送给外围那个即将跳入洪荒躲避这扬屠戮的家伙，顺手抽出盘古一直在收集的紫气。 罗睺哪会给常昊留时间，自然是趁常昊抽不出空来毫无保留的一枪刺出，搅散常昊的神魂，本是强弩之末的常昊整个人化作无数光点。 系统掉了出来，哪怕他替自己准备了无数底牌，也抵不过常昊破罐子破摔的自毁，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这扬混战中心被一阵阵余波波及，渐渐衰败。 “常昊，你好狠……吾在此立誓……诅咒你必将经历我所有的不幸……” 常昊似乎听见系统的悲呼诅咒，满是损人不利己的幸灾乐祸。 但谁在乎呢？死都死了。 盘古大掌抓过，捞了个空，常昊消散的速度快得盘古想捞人都猝不及防，只有遍布混沌的光点短暂停留在即将破碎的混沌，一点一点慢慢熄灭。 只留下被送到盘古眼前的鸿蒙紫气，证明刚刚确实有个意料之外的先天魔神，如一道光突如其来，和他站在同一战线，替他挡下一些先天魔神的攻击，又猛地离去，徒留怅然若失。 第3章 捡得一命 罗睺龇了龇牙，此人颅中有疾否？简直比盘古还不可理喻，助盘古开天能得到什么呢？ 漫不经心的罗睺，盘算再给盘古和鸿钧使点绊子就溜，他有预感，他们这帮人是阻止不了盘古开天了。 恰在此时，罗睺手里的诛仙四剑不受控制的脱离了罗睺，上个轮回遗留下来的遗憾，遇见了此生的生死大敌，在一处虚空再次布下天罗地网，将躲避于此苟延残喘的系统绞杀了个干净利落。 罗睺愣愣的接住诛仙四剑，狭长的眼眸微眯，然而，盘古没有给罗睺仔细思考的机会，决定速战速决，鸿蒙紫气，还差了几道…… 激烈的厮杀再一次开始，被常昊抽出紫气的扬眉被开天神斧劈成两半掉入洪荒生死不知，鸿钧被打落境界抽离紫气，亦是掉入洪荒，只有罗睺见势不妙，溜得飞快…… 盘古撑着天地，偶尔会想起那道耀眼的光，那是盘古此生仅见的绚烂，他十分心喜。 撑着天地枯燥之余，盘古便思索起出乎意料选择帮他开天的常昊，百思不得其解。 他有自知之明，执意开天的他是先天魔神的公敌，答案可能只有从当事人嘴里才能得知。 思及此，盘古有意无意的开始收集飘荡在破碎的混沌里还未熄灭的光点。 “太脆弱了，”盘古只觉自己讲话的声音都能把这点光源震碎，“还是养养吧。” 心念一转，盘古将光点放入自己的识海，用自己的元神之力喂养这抹光点，细心呵护，偶尔取出放在掌心，看着光点在他掌心日益壮大。 “怎么变色了，”盘古戳了戳紫金团子，“纯金看着比较顺眼，看来还是喂少了。” 常昊混混沌沌间，常常梦见大山压顶，只能本能的奔跑，往往才清醒一会，便累得又陷入了沉睡。 “真是活泼的孩子。”盘古逗了常昊一会，心满意足的将常昊继续温养，免得他强行唤醒使得常昊伤了根基。 直到盘古撑不住了，庞大的身躯倒下化作万物，元神化作三道清气，十二滴精血化作十二祖巫，左眼化为太阳，右眼化为太阴…… 庞大的开天功德金光倾泻而下，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现世，卷着携带七成的开天功德的三道清气遁去，在昆仑山隐了下来。 两成半开天功德惠泽了天地间所有的“第一”。 开天神斧化作太极图、盘古幡、混沌钟，太极图、盘古幡远遁而去，混沌钟在原地旋转，犹犹豫豫的飞入盘古左眼所化的太阳星…… 于此同时，被盘古细心蕴养的紫光之气渺渺茫茫飘入混沌，当庞大的功德金光涌入，常昊浑浑噩噩的灵识顿时一清。 求生的本能，令常昊努力避开四周暴戾的气流与罡气，维持灵识不散。 偶尔避不过去，体内似有若无存在着的宝物将他护得严严实实，暴戾的气流与罡气仿若春风拂面般惬意，令常昊昏昏欲睡。 常昊打起精神环顾四周，怀疑自己气运是负值，不用死是很好，但现在这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还有自己的状态，感觉一呼一吸之间，随时可能断气，状态糟透了。 思及被系统强制绑定的这些年经历的糟心事，还有系统泯灭前好像说了什么？ 嗯……常昊？！那时候太混乱，没全听清啊！！ 百般回想无果，常昊没有纠结，虽说以系统小心眼的程度，直觉告诉常昊这里面绝对有坑。 困扰是不可能困扰的，无非就是诅咒他不得好死、历经磨难，最难的都过了，他还能怕了不成？ 此番死里逃生，常昊万分知足，不枉他自愿的以身为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活着，但他自由了是事实，也许，他还可以期待日后。 虽然年岁久远，但常昊还记得，他有温馨的家，有威严的爸爸，温和的妈妈，有爱的叔叔，美艳绝伦的小姨…… 他的家园，虽没有成为永恒世界，但却重演了地风水火。 命运，总是延续它的轨迹，想改变并不容易。 他，却无意中度过了无量量劫，成了超脱的那个人，或许，他可以期待重逢的那天。 天长地久有时尽，或许，他可以努努力，帮助洪荒成为一个永恒世界，才能与在乎的人长长久久。 常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默默盘算着，绞尽脑汁回想记忆里为数不多的神话，虽然真实度有待考证，但好歹是一个优势。 虚无缥缈的希望燃起常昊的求生欲，突然，常昊栖身之地剧烈的晃动。 一个紫衣白发的人出现在常昊不远处，一出手就搅动了周围的混沌之气，使原本就危险的地方更加危险。 一时间，常昊险境环生，如坠深渊，不由自主顺着气流飘动，用尽全力躲避波及他的余波。 眨眼间，紫衣人于混沌建起一座宫殿，一眼望去，‘紫霄宫’三个道文带着书写者的道义闯入常昊的脑海。 ‘紫霄宫’，这名字有点耳熟，常昊如是想。 与此同时，鸿钧那眼熟的样貌闯入眼睑，令常昊这个尚未化形的紫光团子抖了抖，顾不得仔细搜刮脑子里忘得差不多的神话故事哪里有紫霄宫，控制自己圆滚滚的光团往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要命！！！”常昊一阵绝望，鸿钧竟然留得命在。 脑海里回放着当初他大杀四方的‘伟岸’身姿，那干脆利落的三剑，在此时穿越了时空，扎了回来。 吾命休矣！！！ 为什么，为什么这家伙没有陨落？盘古大神，斩草要除根啊，真是……令人崩溃。 第4章 入紫霄宫 淡漠的面容微微动容，除了罗睺手里那道，仅存的几道鸿蒙紫气不是都在自己手里？漏网之鱼？ 鸿钧伸手一指，一道力量袭来，常昊想避开，可那力量仿佛无处不在，常昊被裹挟在其中，避无可避的被带到了鸿钧面前。 鸿钧将紫气握于掌中，伸手检查这团紫光。 常昊在鸿钧手掌不断挣动，士可杀不可辱，要杀干脆点。 鸿钧淡漠无波的眼眸难得出现困惑，这紫气，虽说与鸿蒙紫气颜色相近，但却比鸿蒙紫气多了丝丝缕缕的金光，这是什么？ 且似乎携带着天命，护着里头开了灵智还未化形的洪荒生命，他想抽离紫气研究一番，却发现这紫气无法抽离。 放弃了剥离紫气，鸿钧查探再次受阻，“玄元控水旗？” 能得玄元控水旗自动护主，鸿钧看着紫光团子眼神都不一样了。 若是早几天，他还未得到造化玉碟，一定会将玄元控水旗夺过来，正巧鸿钧知晓另外四面旗的方位，正好可以组成先天五方旗，威力不同凡响。 常昊只当自己死了，僵在鸿钧掌心，生死完全在鸿钧掌握下，一个连化形都无的光团，能把鸿钧怎么着？ 纵有万般手段，也无基础让他实施。 鸿钧盯着紫气团子，这又是个跟脚气运出众的家伙，想到自己被罗睺算计，得到了造化玉碟，未来或许只能跟这方天道绑在一起，不由眼眸幽深。 只要他随手一捏，这个尚未化形就落到自己手里的小家伙就此消散，属于这个小家伙的天命也会就此改写…… 杀意令常昊心提到嗓子眼，大气不敢喘，等待命运的裁决。 身后紫霄宫三个大字散发着阵阵道韵，鸿钧长叹口气，“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他也没兴趣欺负一个幼崽都还不是的紫金团子。 捏着紫金团子转身回了紫霄宫，鸿钧盘腿坐在云榻上，手里的紫气团子从左手转到右手，揉圆捏扁，手感不错。 捏着捏着，鸿钧捏着这个团子开始闭关，这次去洪荒，与算计了他的罗睺狭路相逢，自然又打了一架，又嫌龙凤麒麟闹得洪荒乌烟瘴气，只好来开辟了紫霄宫，急需平心静气。 常昊敢怒不敢言，又有种似曾相识，憋憋屈屈的逼自己入定，这一入定，灵气源源似流水，调理他因混沌戾气造成的伤害。 鸿钧从修炼中醒来，瘫着张凛若冰霜的脸，戳了戳这团越发凝实的团子。 常昊惊醒过来，差点走岔气，敢怒不敢言，怨气丛生。 鸿钧感受着这股怨气，嘴角微勾，几不可见，胆识不错。 只见鸿钧伸手一指，常昊还没反应过来，就化为了一个集天地钟灵毓秀的小童子，扎着萌萌的包包头，怀里还抱着一面素白的旗子，懵懂且无措的坐在云塌上。 也许是刚化形的常昊太过可爱，以至于一向对洪荒生灵心有芥蒂的鸿钧，居然觉得常昊挺顺眼，很合他的眼缘，那点不情愿也散去了。 也罢，就留着吧。 “常昊见过尊者，” 常昊藏起自己的马甲，仰望鸿钧咽下心底的憋屈：“谢尊者点化之恩。” “常昊？你不是叫昊天吗？”鸿钧看着常昊，淡漠疏离，凛若冰霜，谁也看不出他在想尊者何意，莫不是尊敬之意？ 乍闻‘昊天’二字，不祥的预感在常昊心间盘旋，直觉告诉他，不能认下这个名字。 混沌里大杀四方，能捅鸿钧的常昊已是过去式，现在是在线求生·卑微无助·能被捏死·常昊。 反驳时不由心中惴惴，“昊者，天也，位卑不敢妄想立于天之上。” 鸿钧心里琢磨着常昊这句释义，有意思，敢跟天道说不，这么想挣脱天道？天之上？正解否？ 就这幼崽？鸿钧立即否决了，怎么可能。 不说别的，洪荒里现在活跃的龙凤麒麟，三族声势浩大，够这小崽子死好几个来回。 “叫我老爷，你暂时就留在紫霄宫，当个……看门童子。”鸿钧眼神在常昊身上溜了几圈，这么点点大，也就开个门做得来了。 鸿钧决定养着常昊，既是他点化的，那就养着，难得有他看顺眼之人。 不似洪荒生灵那般野蛮未开化，满脸不知死活的狂妄，日后若是起了厌烦嫌弃，找个由头丢回洪荒就是。 常昊松了口气，看来鸿钧没认出他，比较着二人目前悬殊的实力，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一个连化形都无的人，纵有千种法子，亦无根基实行。 “我叫常昊不叫昊天。”常昊没有妥协，小心翼翼的试探鸿钧的态度与底线。 “可。”鸿钧没有深入解释，在他看来，常昊是个还未化形的幼崽，等他化形，自会明白道之所在，在天道眼里，代号是唯一的。 但，敢与天命抗争之人，勇气可嘉，至于常昊想改名，不可能的，天道赐下的名字，怎容随意更改。 常昊眉眼舒展，跟着鸿钧出大殿，总算保住了自己的姓名，至于老爷，常昊是真的叫不出口。 鸿钧不用回头，亦能察觉到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常昊，他在常昊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 自己与注定身合天道的天命抗争了几个会元，效果不佳，与天道的联系愈发紧密，思及此，不由郁郁，该死的罗睺。 刚开辟的紫霄宫十分空旷，新来紫霄宫的常昊还是个三头身，指望鸿钧会养孩子是不可能的，洪荒生灵更是生而知之。 好在常昊是个假孩子，并不需要鸿钧费心神，在询问了鸿钧，常昊自己选了个偏殿充当暂时的落脚点。 鸿钧道行高深，常昊自忖与鸿钧还有过节在，一旦暴露，绝无活路。 此地不可久留，得想个办法，早早脱离方为上策。 常昊沉着脸，探头照着池水，好吧，也许鸿钧太缺看门童子，连个小不点都忍心压榨。 小心查看自己现在尊容的常昊如是想。 池水呈现出来的，是他灵魂深处最熟悉的样貌，长大后，必定一如往昔俊美无俦、雅致如画。 还好还好，常昊暗暗松了口气，与开天前大杀四方的样貌天差地别，只要藏好小尾巴，应该不用担心会被鸿钧发现他们之间的三剑一脚之仇。 若是不幸被发现…… 常昊不敢想象自己的下扬。 第5章 紫霄宫日常（1） 倒是从鸿钧点化常昊这刻起，鸿钧坐于云塌修道，总要揪着常昊在下方落座。 坐在蒲团上，常昊无奈叹气，从表面上看倒也岁月静好。 鸿钧睁开眼，就能见常昊凝神静气，入定忘我信手捏来，倒是一个修道的好苗子，就是这传承记忆太不入流，十分粗糙。 指导修行是不可能的，鸿钧自己生来强大，前期靠常昊识海的传承按部就班就是。 却不知常昊压根就没有什么传承记忆，鸿钧在旁，他又不敢又什么大动作，只能机械的吸纳吞吐灵气，填补干渴的经脉，顺带结合自身情况以自己的学识琢磨自创功法。 鸿钧隔空随手弹了下常昊的额头，欣赏了下常昊敢怒不敢言的鲜活神色，满足入定。 常昊运了运气，磨了磨后槽牙，淡定，这才哪到哪。 别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以前是怎么在权臣手中苟且偷生的。 “怎么，你不服？”鸿钧发觉，他捡来的团子，气性挺大。 “你-说-呢？”常昊咬牙，“做什么动手动脚？” 常昊不说还好，说了，鸿钧手又痒了，伸手猝不及防捏了捏常昊肉嘟嘟的脸颊，“手感不错。” 常昊瞬间炸毛，捂着红了一片的脸颊，“说了别动手动脚，你对自己的手劲没个概念吗？”他的脸哪经得起这一捏，痛死了。 “娇气，日后怎么混洪荒？”鸿钧淡淡斥责道。 “不劳你操心，谁跟你似的，天天打打杀杀。”常昊早就替自己做好了规划。 等鸿钧觉得他烦了，赶他离开紫霄宫，他就下去洪荒，找个没主的山头，做一世闲云野鹤的神仙中人，游览洪荒大好河山，天宽地大何处不可去。 “天真，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了。”鸿钧不由思索是不是该放人下去历练一番，有他看着，想来无妨。 常昊不置可否，天真这词和他没有丝毫瓜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常昊的行事准则，若真涉及他所在乎的，常昊下手比谁都狠。 平静的日子很快被打破，鸿钧在紫霄宫都察觉到了洪荒那股冲天的血煞之气，定是罗睺那厮又在洪荒兴风作浪。 上次用造化玉碟算计他，鸿钧认了，但罗睺也休想证得他的道。 为防他不在紫霄宫，常昊懈怠修行，鸿钧将一颗蟠桃树交给常昊，“此乃先天壬水蟠桃树，九千年一熟，将其种下，安心待在紫霄宫，守好门户待吾回来。” 常昊抱着与他等高的小蟠桃树不知所措，满眼不可思议，这就要离开了？ 这可是如雷贯耳的蟠桃啊！大圣被压了五百年，其中一罪的那蟠桃！让他种死了怎么办？ “等等，你要去哪？”常昊除了在开天时见过鸿钧杀气肆意的样，近些年的鸿钧，除了偶尔的恶劣，在常昊面前都是清高孤寡，淡漠高洁的。 常昊才突然意识到鸿钧一直以来都是那个危险的先天魔神，从来没变过，这要去同人拼命的样，万一回不来怎么办？ “去收拾个不安分的，你安心待着就是，很快回来。”鸿钧察觉到常昊不自觉的关心，眼里快速划过一抹笑意。 “你还没说去哪？”常昊追问。 鸿钧笑而不语。 常昊很快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怕是鸿钧自己都不知道要在哪落脚，方才的笑不会是在笑话他吧？ 常昊憋着气目送鸿钧去了洪荒，便在后院精挑细选地选了个灵气充沛之地，准备将鸿钧托付给他的蟠桃种下。 手头没有工具，常昊只能将蟠桃小心置于怪石上，随手变幻了个小锄头出来，打算扒出一个坑。 只是，脚下的泥土任他怎么扒拉，依旧纹丝不动，哪怕常昊沟通天地灵气，费尽使出法诀，一粒土似有千斤重，绝非此时的他可以撬动。 “此土不凡。”常昊望着九天息壤兴叹，要是他能存一些，自由后选个山头开辟个洞府，以此土种植，此山必定美如仙境。 以他如今未曾化形的道行，是挖不动的，更遑论完成鸿钧交代下来的任务。 常昊随意盘坐在一块‘石头’上，两手撑着膝盖手掌托着腮帮子，思索接下去怎么办好。 鸿钧离开紫霄宫，不可能交给他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归根结底，是他被打回谷底，修为尽失。 常昊眸光微闪，是了，是修为。 打铁还需自身硬，常昊这才意识到，鸿钧这是变着法的让他勿要懈怠，种树只是顺带。 想通了关窍，加上修为浅薄，安全感全无。 当下，常昊盘腿静坐，决定趁着鸿钧不在先摸摸自己的根底，替自己量身定做一套功法，之前鸿钧在的时候，他不敢又什么大动作。 先前几个元会被系统压制着，无聊了只能看书，理论知识丰富，底气十足的给自己编了一套功法。 先天灵根没那么容易死亡，常昊很放心的将它放置在自己身侧，拔下自己插在包包头上、化身饰品的玄元控水旗。 先天灵根与玄元控水旗一左一右仿若护卫，常昊将这两与自己摆成一个简单的循环阵法，凝聚来的先天灵气，使得此地灵气几近凝结，白雾缭绕。 自由的日子就是这么舒适，吸一口气就是心旷神怡，常昊身处的地方，更是难得的洞天福地。 很快，常昊从地仙一路往上，顺利迈入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太乙金仙境界。 只可惜常昊头顶只有一朵小金莲，虚幻飘渺、一看就知境界不稳。 洪荒不知岁月，常昊意犹未尽的睁眼，察觉到体内的空虚，知道这已是极限，便歇了继续提升境界的做法。 心思一动，便将自己幻化成少年模样，行动自在，短手短脚不利于他捡起剑法。 接着尝试将自己唯一的灵宝收到紫府，努力了半天，旗子才勉强给了个面子进紫府找个地方安家。 常昊目光投向蟠桃树，精心选了个位置，将先天十大灵根之一的蟠桃种下，盯着眼前还十分低矮的桃树，抱着热切的希望。 希望能早日结出蟠桃，这种天地至宝，对他恢复境界十分有利，也不知鸿钧大方不？ 回过神来，常昊羞惭了一瞬，自我检讨一番。 鸿钧从未对不起他，也算帮了他一把，否则，他还不知道要在混沌中晃荡多久，被混沌吞噬也有可能。 反倒是他，捅人在先，寄人篱下在后，理亏，还是不要一错再错。 心境转变过来后，蟠桃在常昊眼里已经没了吸引力，得益于此，顶上的三花越发凝实，不再是风吹就散的样子。 常昊收起脑子里不厚道的思想，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道袍，这是自己幻化出来的，一旦失效，例如身受重伤，就要裸奔了。 不是真正的衣服，常昊心里别扭，先前法力低微没法子，现在好歹有了点修为，骨子里那点根深蒂固的习惯立刻冒头，令常昊浑身不自在，他需要换洗的衣物。 第6章 紫霄宫日常（2） 常昊陷入深思，终于从记忆里挖出点有用的技能，他曾经好奇水如何织水为绡，向鲛王请教过，感谢鲛王曾经用心的教导。 常昊手指伸进水里，法随心动，很快织出一批绡。 第一次真正运用这项技能，不太熟练，这批绡极透、极薄，泛着冷白，一看就是失败品。 好在随着一次次的失败，常昊渐渐掌握了技巧，终于，眼前出现了一匹还算成功的绡。 这匹绡带了池水本身有的光泽，常昊比着自己的身量，打算给自己制几套道袍、常服。 早就习惯了不同扬合必须换规定礼服的常昊，想也不想的制作了一层套一层的繁复服装，繁琐不说，难穿也难脱。 等第一件成品出现，常昊闭了闭眼，那些日子，快成他的心魔了。 羞于承认的是，那层层叠叠的衣服给了常昊非同一般的安全感，就算意识到了这点，重新替自己制衣，常昊依旧会选繁复的样式。 当天地间第一套自制的衣物现世，一道功德金光从天而降，一半给了常昊，一半洒在那套繁琐的道袍上，被其吸收殆尽。 原本色泽单一的广袖长袍，上面金光若隐若现，成了黑底镶金边，领口、袖口皆有银色道纹烙印，连常昊未曾处理好的四层衣袖，也按照常昊心中所思调整了一番。 里衣比禅衣长约一寸，深衣比禅衣再短一寸，外袍一穿，四层衣袖皆能看到精美的袖边…… 常昊不淡定了，那一半没入他体内的功德金光似一滴水汇入江河，隐藏在常昊体内的开天功德总算被常昊察觉到，他的功德，多了一半不止。 功德被激发，想融入常昊体内提升常昊的修为，常昊察觉了这点，想也不想的阻止了这事的发生，修为可以再练，功德获取却不易，还不如留着生死关头再使用，还能出其不意。 三股不同的功德在常昊的操作下渐渐融为一体，常昊掩下惊疑，接着制了几件样式不同的道袍。 池水虽多，也是鸿钧的，常昊也没忘借花献佛给鸿钧也来两套道袍意思意思，可惜，再没有功德降下。 “看来，是第一次‘制’衣的原因。”常昊若有所思，绡出现未曾有功德，想来那是因他法力凝结而成，而非亲自织绡的缘故。 要不是还有理智在，常昊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捋天道功德的手了，那可是难得的功德金光，免死金牌一样的存在。 可惜了，常昊长叹，他现在身不由己。 视线游移至第一次的失败品，常昊打算废物利用，当成修饰宫殿的楹联。 站在自己布置的‘灵堂’前，常昊怀疑人生，怎会布置成一殿灵堂。 到处皆是冷白，想来，他大行时，皇宫必是如此布置的。 风起绡动，舞殿冷袖，就差凄凄哭声哽哽咽咽。 心累，常昊伸手打算怎么弄上去，就怎么弄下来。 “尚可。”鸿钧惜字如金，及时阻止了常昊的行为，不解为何常昊布置了又不要，幼崽事都这么多的吗？ 常昊心头一凛，手握紧垂幔，果然，境界差太多了，他毫无察觉鸿钧的出现。 殊不知鸿钧在破坏了罗睺的谋划后，不像以前留在洪荒游历，反而心有牵挂，马不停蹄的赶回紫霄宫，正好见功德金光落下，直接来一探究竟，差点以为误入他处，盯着常昊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打量这身华丽的服饰，默默猜测等常昊真正化形后，究竟是阴是阳？ 这紫气团子，天天折腾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一会需要张‘床’，硬是找他借工具，又是缺‘杯子’‘桌子’……一天天没个消停，好生矫情，不像他，搁那蒲团一放，就是千年万年。 常昊心虚的收回手，干笑着挽尊：“你觉得尚可？这绡望之如坠云山，清风吹过，似云里雾里飘飘渺渺，那就留下？” 只要他不心虚，没人知道这是灵堂。 背着鸿钧的手掐了个诀，轻柔的清风拂动大殿的帷帐，常昊本想营造他口中的效果，却差强人意，脸上虚假的笑一并消逝了。 “善。”鸿钧赞许道，什么灵堂，他是不懂的，只知道不错，既然常昊花这么大功夫布置，就留着，比先前空洞的洞府强多了。 再看到常昊这少年姿容依旧是幻化而来，眉心微蹙，“过来。”不会是修炼出了岔子了？ 有太乙金仙的修为，按道理，这幼崽该化形了才对，昆仑山的三清，刚化形也才大罗金仙，他这随手捡回来的紫气团子，跟脚不可能与三清齐平。 常昊不明所以，老实的走上前，“怎么？” 鸿钧将手搭在常昊头顶，再次帮常昊检查了一通，竟是本源缺失，这跟脚也很奇特，虚无缥缈，似真灵与肉体脱离，但，这怎么可能？ “你，可知自己跟脚？”鸿钧内心不解，便直接询问当事人，洪荒跟脚多了去了，他一个先天神魔，不知道是正常的。 “跟脚？”常昊犹存稚嫩的脸上写满疑惑，下巴微扬满是真诚道：“不知。” 鸿钧不可置信的低头，常昊猝不及防的对上鸿钧那双淡漠无波的眼。 常昊在鸿钧眼里看见了自己的渺小，而鸿钧眼神如深海，不可探测。 常昊眨了眨眼掩饰抖了又抖的心，他现在算是魂魄凝聚而成的吗？ “跟脚是你的本源，洪荒三清是盘古元神所化，太清之气、玉清之气、上清之气便是他们的跟脚。”鸿钧发觉常昊未曾说谎隐瞒他，愈发感觉荒谬。 常昊摇头，“我不知。” 是真不知，要是之前，还能说他是光，现在，他感受不到半点光之本源。 鸿钧想到了常昊未知的天命，“既如此，便是时机未到，安心修炼，精进己身。” “好。”常昊乖巧应下，只有不惹人烦的小孩，才能在大佬手下苟活，偶尔使点小性，也是在试探鸿钧的底线。 鸿钧微微颔首，这幼崽虽折腾但挺省心的，一直以来安安静静，现在看着气运尚可，日后准圣有望，也算资质非凡，勉强养着吧。 再见外院石头上整整齐齐叠放着几套衣袍，以鸿钧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是以他的三光神水简单织就而成，就是它们引来功德金光？ 不在意常昊肆意挥霍他集来的三光神水，鸿钧手掌一翻，乾坤鼎凌空而立，“看着……” 当着常昊的面，鸿钧将几套白底白纱的道袍投入其中一同祭练，手速不疾不徐，捏诀信手捏来，“于鼑中合，命火炼之，先九日夜，后至四九，令其华光，锻其本源……” 口诉炼器诀窍，炼器之道浮现，朵朵金莲绽放，分明是在教导常昊炼器之道。 常昊目不转睛的盯着鸿钧手上的动作，速记这段由鸿钧亲授的炼器之道，这些知识，以前都是千方百计才能接触到，机会难得。 倒是鸿钧，竟然会传授他炼器之道，不会是有意收他为徒？达者为师，倒也不是不可。 七七四十九日之后，白光大作，几套白底紫纱的衣袍被送到常昊跟前，衣袍若隐若现的道纹深奥繁复，显出了三光神水该有的色泽，如星月烨烨生辉。 常昊当机立断，将吸收了功德金光的那套衣物送回鸿钧跟前，“送你。” 恩是恩，怨归怨，常昊既然听了鸿钧授予的课，那鸿钧对他自然有授业之恩，他一定对他敬重有加。 第7章 拜师无果 鸿钧未曾收下这套在他看来花里胡哨的礼袍，点了另一套顺眼的，算是收下常昊的一片心意。 常昊眼底浮现惊艳，对鸿钧来说，这套衣物的防御约等于无，但他穿在身上，人衣相称，犹如天山雪莲，不染纤尘。 “穿上它。”鸿钧点了点那套吸收了功德，加上‘第一’加持，变成一件后天至宝的礼袍。 但对于常昊来说，大罗金仙打不穿的防御力，跟人斗法也不虚，自是欢天喜地的穿上。 鸿钧回来，也没有打断常昊修炼的脚步，按计划重新捡起他的剑。 偶尔冒险走出紫霄宫，以剑击溃混沌暴虐戾气，用剑气筑起密不透风的防御。 洪荒模糊了时间，不知岁月流逝，等常昊回过神来，才注意到不知何时，那颗小小的蟠桃树繁衍出了一整片蟠桃林。 常昊每日例行练剑，人剑合一，枝头唯一一朵粉白的蟠桃花颤了颤，待常昊抬眼望去，只见后院桃林瞬间桃花漫布。 会心一笑，挺像后世的桃花，只多了些精致的纹路，可惜，还没有桃子。 不知此时的桃子口味如何？ 一节枝条直直坠地，常昊俯身拾起，冲着蟠桃树犹豫道：“这是送我的？”不是说这蟠桃树绝无机缘化形？ 满树蟠桃花无风自动，似在回应常昊的话。 “那就谢谢了，这枝条正好可以炼制一把桃木剑，辟邪添福。”常昊抚过桃木枝，心里已经打算好如何炼制。 一条小径出现通往前殿，前殿大堂早已一座云榻，墙上鸿钧亲手挥就的‘道’字，绡布于梁上悬垂而下，静置于侧，便是一座仙道静院。 此处是常昊最常打坐静修的地方，道韵通达，开挂利器。 不时找鸿钧请教一些剑法上的困惑，好过闭门造车，好在鸿钧认真思考后，都会给出切实可行的方向，不至于让常昊跌跌撞撞。 握着手里记载着他修炼心得的玉柬，常昊不时抬眼望向鸿钧，有件事，他想试试成不成。 常昊大大咧咧的目光，直白而热烈，鸿钧怎么可能没发现。 “有话直说。”鸿钧双眼微闭，不动如山。 “后院三千年的蟠桃已经熟了，要不要去尝尝？”常昊开口邀请道。 “可。”鸿钧是个干脆之人，身形一晃，瞬间到了后院。 后院的玉桌上，摆着一盘洗净的蟠桃，三光神水轻轻着覆与细密的绒毛上，看着看着，鸿钧看着突然来了食欲，不知桃子是个什么滋味。 吃着洗干净的蟠桃，看着待在身旁的常昊，鸿钧不知常昊今儿个纠结个什么劲，他就看常昊能憋到何时。 常昊见鸿钧一颗桃下肚，递上一块帕子给鸿钧擦拭，根深蒂固的习惯不是那么好改的。 “说吧。”鸿钧接过来，并不知道常昊递这块帕子是什么意思，只虚虚握着。 常昊眼中暗藏希冀：“我做看门童子有万年，不知可否有幸升任。” “升任？”鸿钧不明所以，“你想怎么升？”还能怎么升？ “你是否有意收我为徒？”常昊心一横，直接问了出来，行不行一句话。 “徒？”鸿钧心有所感，一下子沟通了天道，未来的道愈发明晰，竟是合道。 鸿钧眼眸沉了沉，合道之后，他不能保证自己思维清醒独立，心下大恨，更是对罗睺欲杀之而后快。 “你我并无师徒之缘。”鸿钧摇头，大道明显显示他与常昊并无师徒之缘，天道……天道更不会允许他随意收徒。 常昊听到意料之中的拒绝，并未泄气，仍争取道：“缘乃天定，份乃人为，顺天逆天只要道存心中，何必在意缘这虚无缥缈的存在，你若应了我，无缘便是有缘。” 鸿钧意动，问他愿不愿收常昊，那自然是愿意的，可算了下，他的徒弟没有常昊…… “不必多言。”鸿钧闭眼静心，明摆了不想多听。 常昊心里一片冰凉，拜师不过是为他试探自己在鸿钧心里的分量所行的阳谋，虽然明知道自己在鸿钧心里没多少分量，见鸿钧没有半点犹豫就拒绝也难免失望，相伴数百年，若换做他的第一世，骨头都没了 。 “你不收我，我只能去拜别人为师。”这让他怎么好意思继续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没名没份没半点分量的，等日后鸿钧收了真正的徒弟，哪还有他站脚的地儿，不如归去！ “别闹，”鸿钧淡漠的眉眼难得显出几缕懊恼，“你想学什么，我自会教你，不必执着名分。”只认为常昊又使小性子，洪荒之大，哪能再出一个他能让常昊看入眼，进而起拜师的心。 常昊别开脸，“我没闹。” 他真的没闹，要是鸿钧不收他为徒，常昊不会再继续留着紫霄宫，免得日后让人轻贱。 更重要的是，他在鸿钧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万一鸿钧发现混沌中那人是他，定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宰了祭天，是不是徒弟在这时就很重要了。 常昊心里有了决断，若事不成，他就得想想法子离了紫霄宫。 两人气氛僵持，鸿钧踌躇再三，正要松口时，一道欠扁的声音传来，“呦，鸿钧，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崽子？” “鸿钧不收你当徒弟，不如，你考虑考虑我？我不比鸿钧这家伙差，他会的，我都会，他不会的，我也会。”罗睺蛊惑道，声音带着他独有的道韵，容易让意志不坚者心神摇曳，被迷惑心智。 常昊扭头，一看之下，吓得战栗生色，他怎如此歹命，混沌时唯三捅过的家伙出现了俩，要是哪天那个最后关头被他剥离了鸿蒙紫气的倒霉鬼出现在他眼前，他也不惊奇了。 鸿钧本想拦住罗睺的蛊惑，但见常昊没有受影响就收回了手，适当磨练对常昊有益无害。 罗睺盯着那将端美绝伦的少年，几不可见的多盯了几眼，倒是平生仅见的好看呢，有种似曾相识。 但下一秒看到鸿钧，就知道他为什么似曾相识，不就是微缩的鸿钧嘛。 “啧，”罗睺嘴角下撇，言不由衷道：“什么不学，尽跟鸿钧学些不好的，华而不实、花里胡哨，比那祖凤都臭美呢。” 但平心而论，真的赏心悦目，盯着常昊四层袖子颜色各异，皆附着精美图案，金边玉腰带上，悬垂而下的玉带流苏，恰到好处的压着袍角，头发用一条带碎星光的丝缕细细扎好披散在背后，每个点都诠释着华而不实四个字。 罗睺抽了抽嘴角，什么奇葩，一下子穿四层衣服，打起来还不绊手绊脚的，他一枪能全给捅穿了。 常昊深知这种修罗扬轮不到他在这大放厥词，引人发笑，只暗暗防备这不速之客，这厮在混沌就一直背地里阴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第8章 初至洪荒 “呵，”罗睺气笑了，“你在命令谁呢？”视线飘到常昊所在之处，上次见鸿钧这家伙眉宇间多了温情，果然有崽心就软了。 想到又一次被鸿钧坏了好事，罗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啊，鸿钧不让他好过，那就大家都别想好好过了，不让他宰三族祭天是吧，那他就先宰个鸿钧的崽子祭天。 弑神枪‘刷’的朝鸿钧捅去，鸿钧祭出法宝，却不料罗睺只是虚晃一枪，转身朝常昊刺去。 好在常昊有心堤防，很是狼狈的避开这一枪，只需争取这点空挡，鸿钧猛地砸出了十二品金莲。 罗睺骂骂咧咧的转身抵挡，他发誓，最厌恶这个颜色。 鸿钧拉过常昊，一个甩袖，将常昊扔进洪荒，等下打起来动静大了，余波定会攻击到常昊，等他料理了罗睺，再将人找回来。 常昊站在洪荒大地上，满脸恍惚，眼前的秀丽河山似幻又似真，半是欢喜半惆怅，万般滋味上心头。 抬脚徒步攀登不周山，微风轻拂人惬意，大地一片碧溶溶，心头暖洋洋的。 站在高处俯瞰四周，只觉身在故地却皆陌生，然而，入眼满是赤身裸体坦荡荡的生物，实在辣眼，将那点惆怅文青之心冲了个稀碎。 却不知对于上清通天来说，常昊堪比洪水猛兽，心都颤了颤，发凉发凉的。 通天看得久了，常昊自然侧目，“道友，常昊这厢有礼了。” 常昊希望能从这位道友嘴里问点急需知道的常识，自然行止有度，进退得宜，风神彻秀，芝兰玉树生于庭阶，见之何其幸焉。 但那是对于旁人， 在上清通天看来， 这人和他二哥不要太像，还有那用秘术遮掩的独属于他们三清一脉相承的气息，怎么可能瞒过他上清通天。 任谁逃家了一趟，以为可以自由一段时间，却在刚到第一站就瞥到一个神似自己二哥的人，都会背生冷汗，还得仔细思考是不是自家二哥气急败坏变幻了模样准备作弄自己。 通天惊疑不定，仔细看了一通，暗暗松了口气，虚惊一扬！ 二哥永远都是摆着张死人脸，只会对他说教，烦都烦死了，更别说眉眼温和待他，笑得如沐春风。 惊吓过后，通天却觉得常昊说不出的眼熟，好似故人重逢。 “道友，吾乃通天。”通天直接报名号，自信洪荒无人不识他。 “通天道友有礼了，敢问道友，此乃何处？”常昊抓住通天这根救命稻草，他对洪荒是真的两眼一抹黑，总不能跑去跟浑身坦荡荡，走路都不太会走的‘人’搭话吧？ 好歹通天他穿了衣服，看着就是个洒脱不羁的人物，这样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此乃不周山，道友可愿同行？”通天开口邀请，心里打着鬼主意，这个常昊，简直像他们三清遗落在洪荒的兄弟，要不带回昆仑山？ 如果，常昊能在元始找来，帮他拖住他二哥，让他尽兴游历一番洪荒大地，那这个兄弟，通天他认了。 “固所愿，不敢辞。”常昊求之不得，观这位通天道友周身清正，举止洒脱，有股势不可挡的锐气，必不是心中藏奸之人。 “走吧，继续登不周山。”通天跃跃欲试，他一直被大哥二哥困在昆仑山，无聊透顶。 一路走走停停，未曾发生危险，也不曾见过他人。 常昊有意在洪荒寻一处山头开辟洞府，占山为王，遇见花草，便蹲下收进袖里乾坤。 “常昊道友，你收集它们作甚？”通天不解，这些花草满洪荒都是，品相也不好，就如他大哥，想要了直接出门拔就是。 要收集，也得可着难得的灵根去，比如，他二哥得到的黄中李。 “我对炼丹颇有心得，这些奇花异草搭配得当，便是灵丹妙药，若是身受重伤，有灵丹相辅，养伤进度必一日千里。”常昊指着手里的流霜花，柔声低语解释道，这就是往日博览群书的好处，只是这花的功效还有待他验证，倒是缺个试药人。 “至于道友口中的灵根，可遇不可求，便不强求了。”常昊腹诽，他要是有像蟠桃那样的保命利器在手，还用得着炼丹？ 通天摸摸鼻子，“你和我大哥爱好倒是相同，倒是可以找他共同切磋。”他大哥倒腾这些，天天炸炉，炼出来黑漆漆的丹药，抓他试药毫不手软。 “我这点微末之术，怎敢同令兄切磋。”常昊有自知之明。 “别谦虚，”通天耸耸肩，扯过一只毛茸茸，“常昊要将它们收到自己的袖里乾坤里吗？手感不错，留着炼丹吧。” 通天说着，又捋了捋这团毛茸茸，有些上瘾。 “别动，这只兔子受伤了。”常昊无语望天，以活物炼丹？抱歉，他不会，而且，这只兔子明显有修为在身。 通天低头仔细一看，还真是，左前肢骨头都碎了，难为这只兔子忍着不吭声。 常昊接过兔子，以灵气替这只兔子梳理一番，重点以灵气辅佐治疗左前肢骨头。 通天从常昊给兔子治腿就僵着手，满心纠结，完了，常昊如此风光霁月，让他怎么下手坑人呢？坑还是不坑？ “通天道友，我有意找一无人的山头，开辟一座洞府，不知道友可否告知一些信息？”常昊眼含期盼，“不需钟灵毓秀，只需山清水秀、人迹罕见即可。” 拜师没了指望，离了紫霄宫，常昊就没打算回去。 通天沉吟片刻，“不周山是巫族的地盘，在附近开辟洞府，怕是不得安宁，倒是昆仑山符合道友的期望，不如你跟我回昆仑山？” “道友说笑了，”常昊一笑置之，“还是不劳烦道友费心，此事讲究一个缘字，缘若到，水到渠成。”昆仑山那么好，早被瓜分干净了，哪里轮得到他去捡漏。 第9章 玉清元始 “走吧，通天道友。”常昊将兔子放在原地，再往上，威压不是一只小小的兔子能承受的住的。 通天心中惊奇，常昊道友看着只有太乙金仙的修为，怎对不周山的威压仿若无物？ 常昊继续收集药草，偶然间发现一个位置怪怪的，“通天道友，此处可是一个阵法？” 通天双眼一亮，摸了摸腰间的青萍剑，不周山有宝物，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莫不是他通天此行的机缘来了？ 细心观察常昊所指的位置，通天心里有了点底，“这是个先天阵法，先不暴力破开，我带你走进去就是。”拽着常昊，闲庭信步间左拐右拐就拐进了阵法保护的中心地带。 常昊望着通天信手捏来的姿态，只得感叹高山之外有高山，倒是他做了一回井底之蛙，通天阵法造诣吊打他十条街不止。 “是先天葫芦，”通天双眼放光，“还是七个。” 常昊心里一个咯噔，他们萍水相逢，只是同游并无深厚友情，涉及利益，这位通天道友境界在他之上，会不会来个杀人夺宝？ 通天不知常昊的担心，犹自喜不自胜，“可惜还不到出世之时，常昊，你选选想要哪几个，等时机一到，咱们一起来拿。” 通天决定之后得常来此地看看，这可是常昊带来的缘分，可得护住了。 “通天道友选吧，给我留两个就好。”常昊松了口气，通天道友这人可以结交，先天灵根在眼前，都没起独占的贪欲。 换做一般人，在两者实力悬殊之下，早起了独占之心。 常昊这么说，通天也就不客气了，“常昊你太客气了，我四你三好了，本就是你先发现的。” 通天点兵点将一样，“我就要这紫金，送给我大哥、赤色青色自留着、绿的就留给我那二哥好了。” 常昊也不推辞，“那我就拿金色、黄色、蓝色的好了。”三个，比他预计只得两个，结果好多了。 “既然你少了一个葫芦，葫芦藤就给你，多少弥补一点，”通天可不想便宜别人或者引来别的竞争者。 通天心满意足的带着常昊出阵，一下子就多了好几个先天灵宝，他不再是只有青萍剑的上清通天了。 “常昊，你等等，我给它们多布上几层阵法，一个先天大阵，等宝物出世，会自行消散，恐引来窥视者。” 常昊伫立在旁，微微颔首，强如鸿钧，与人斗法时，周身宝光环绕，先天至宝不下十件，可见宝贝是不嫌多的。 “大功告成，我布下了七星北斗阵，可借助星辰之威，解阵只需化解注意星宿方位……”通天憋不住话，炫耀他的杰作。 常昊听得认真，之前他只摆过简单的三才阵，辅助他修炼。 常昊的虚心好学、聪慧不凡，加之举一反三，更是激起了通天那颗好为人师之心，将阵法之道细细诉来，二人谈天说地，笑语移日。 突然，通天笑意凝泄，嘴角的弧度变得勉强，山底走来的不是二哥吗？罢了罢了，先溜为妙，至于常昊，有缘自会再见。 有了决定，通天乍然握住常昊纤长的双手，常昊眼皮一跳，面色微变，猛地抽出手，这动作，很容易引起他某些极力遗忘的过往。 “何事？作甚拉拉扯扯。” 常昊有些失态。 “常昊啊，我与你不得不分别了。”通天无语的盯着常昊整理袖子，被握了下手，作甚大惊小怪。 “为何？”常昊只觉突然，好端端的说散就散，怪不舍的。 “唉，”通天长叹口气，“我的死对头来了，他惯会小题大做、装模作样、斤斤计较、小肚鸡肠，我可不愿与他碰面，徒生争吵。” 要是常昊没看错的话，通天抱怨归抱怨，脸上分明没有怨怼，可见只是嘴上说说，分明友情深厚，“你走吧，有缘再见。”人生在世，哪能没遇见几个对头冤家。 “有缘再会……”通天挥袖远遁，突然狡黠一笑。 当通天握住常昊的手时，就对着常昊施了法，以他大罗金仙的修为，要在常昊这根基虚浮的太乙金仙身上施法，怎么会被发现呢？ 要是将大罗金仙的实力划分为十二层的话，通天一脚踏在第六层，而常昊，才将将踏入太乙金仙，只能算太乙金仙中底层，两者差了足足十八级。 死道友不死贫道，今天的通天依旧是顽劣的通天呢。 祸水东引后的通天溜之大吉。 远处皱眉而来，墨发如缎，一丝不苟的用玉冠玉簪固定，气质冷冽，孤高清华，自有威仪的玉清元始，循着通天残留的气息，望着不远处的常昊，踌躇不前。 这是三弟吗？ 只见少年立于不周山底，满头青丝半扎披在身后，眉梢青涩犹在，星眸秀眉，容貌昳丽，静坐于巨石上，垂手以灵力雕琢手里的玉石，静默如清风明月，浅笑如星落九天，令人一再驻足回首，流连不舍。 元始食指微动，一种陌生的感觉在心底滋生，好似丢失的珍宝失而复得，这人，他好似认得。 从魔怔中回神的元始恼羞成怒，差点着了通天的道，他当然认得通天。 不过，通天平时招猫逗狗人嫌狗厌的顽劣气息荡然无存，是他平时逼得太紧了吗？ 玉清元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管教过严，怎么出了一趟门，洒脱豪放的三弟，成了个忧郁少年 。 一想到这，元始不急着出去了，就在暗处观察‘三弟’的一举一动，掩息术炉火纯青，若不是他们同根同源，压根察觉不了一点。 常昊再次吃了法力低微的亏，通天一走，他就落了单，恰好得了一块不错的玉髓，大小适合炼制成玉箫。 思及在紫霄宫降下的功德，便抱着试试的心态，当功德金光落下时，常昊神色如常，隐身在侧的元始更是看见了瞬间激荡的浑厚功德，这进一步佐证了他就是通天。 除了他们兄弟三人，谁能分得两成开天功德，思及此，那点违和不足为虑，不由元始咬牙，长本事了，差点连他都唬住了。 气急反笑，这下，元始更不急着出去了，反而隐在暗处观察。 第10章 昊天镜出世 观此物华光熠熠，定是先天灵宝品级，常昊抬手正要收起这道从天而降的机遇。 哪想光芒散去，‘昊天’二字现于镜身，常昊神色微变，克制不住的后退几步，期待烟消云散，昊天，又是昊天，好像昊天这二字认准了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已经时第二次了，常昊疑心顿起，思前想后，与他结怨的，要是知道他就是混沌中的‘他’，早就摆明车马，真刀真枪来一扬酣畅淋漓的结算，思来想去，也就只剩下被他坑死的不明怪物留下的‘诅咒’了。 将‘昊天’二字与诅咒联合到一起，对常昊来说这昊天镜可是烫手山芋，摸不得碰不得。 宝物出世，必会引来觊觎之人，常昊打心底里期盼截胡的人赶紧出现。 可昊天镜却认准了常昊，常昊退它进，左挪它右移，像跟屁虫，牢牢挡住常昊的路，哪怕常昊将它打飞，这昊天镜依旧锲而不舍的直往他跟前凑。 常昊伸出两根手指，垫着洁白的手帕，打算将昊天镜封印后再远远扔出去。 “道友且慢。”声音由远及近，两道人影接踵而至。 暗处的元始盯着两个西方来客满是不善，欺到他们三清头上，活腻歪了不成。 那面色愁苦，眼神含着悲天悯人的道人接引急道：“此物于我师兄弟有缘，望道友体谅一二。” “何以见得？”常昊奇道，现在镜子在他面前，再怎么看，与他的缘分更大才是。 “镜子凶煞，直朝道友而来，道友若是接了，便是煞气入体，来日将大祸临头。”接引瞥了一眼随口胡诌，“还是舍了我吧。” 常昊神色微变，这两位是真有本事还是随口胡诌。 “师兄何必多言，区区一太乙金仙，就是打杀了也不费事。”那身含庚金之气的准提道人传音入耳，虽面色圆润，却仍可看出一股寒酸落魄。 常昊从两个不速之客脸上细微的表情看出了端倪，低头瞟了眼被自己隔着帕子捏在手上的昊天镜，权衡利弊后正打算丢给对面，当然不是因为对面两个大罗金仙带来的威胁，而是，摆脱昊天镜他求之不得。 “既如此，那我便让给道友。”常昊说完，将昊天镜扔往接引准提的方向。 “慢，”元始按捺不住了，从暗处现出身形，气势汹汹的质问接引准提，“宝物有灵，自择其主，二位分明是见我三弟落单，欺他势单力孤，强要了去，请速速归还。” 而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常昊，“三弟，虽然为兄平时总是斥责你好狠斗凶，时常惹祸，常让你收敛，但不是让你当冤大头的。” 习惯的开始训斥，见常昊未曾反驳，方才满意。 常昊满头雾水，三弟？他什么时候多了两个哥哥？不是，这位道友走火入魔了吧？哪有乱认兄弟的。 准提握着挣扎不休的昊天镜，定定望着来者不善的元始，虽说来人实力境界在他之上，但他与道兄两人，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此物与我有缘……” 元始直接取出玉如意砸了过去，“有没有缘，做过一扬再来论。” 准提要控制昊天镜，又要应付元始来势汹汹的攻击，一时间灰头土脸。 接引取出木鱼，打算二打一，可惜直接被常昊拦了下来。 常昊虽不认识元始，但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明显来帮他的元始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 取出蟠桃树自愿给予、他自制而成桃木剑，直接一剑刺了过去，剑光寒烁，剑气森森，竟越级顶住了接引的攻势。 昊天镜光芒大作，乘准提挡不住元始轰轰烈烈的攻势时，震开准提的控制，准提当机立断，将昊天镜打到接引的方位，“师兄，接着。” 可昊天镜有自己的想法，半道改了角度，朝常昊直直扑来。 不好，常昊心惊，这个狗皮膏药又贴上来了，想都不想直接闪到接引身后。 接引直道天助他也，赶紧伸手接昊天镜，可昊天镜有了防备，又是一次光芒大作，竟直往后躲，分明嫌弃极了。 接引愣了愣，他竟如此不合宝物的眼缘？ 准提悲愤万分，西方不比东方人杰地灵也就算了，连先天灵宝都躲着他们走。 这一耽搁，元始已经护在常昊跟前，玉如意在手，诸天庆云护身，一打二也轻松万分，大有将二人斩杀在此的狠厉。 接引见事不可为，朝元始欠身一礼，“是我兄弟二人失礼了，此物一路投奔而来，自然是与道兄缘分更大，敢问道兄名号？” 顺便按住准提，他们两个刚突破大罗金仙，境界不稳，加起来也打不过一位久在大罗金仙的高人，何必闹起来让自己难堪呢？ “昆仑山三清，吾乃玉清元始，可记清了。” 元始直接报出家门，傲骨嶙嶙，傲睨两个落魄道人。 昆仑三清，如雷贯耳，接引准提眼前一黑，刚刚元始说三弟，那不就是上清通天？ 偏偏他们兄弟一上来就哄骗上清，这下得罪死了三清。 准提瞥一眼刚刚自己想要恃强凌弱的对象，简直眼瞎，弱不禁风的不一定弱不禁风，有可能是幻化。 上清通天，曾经见过一面，也不长这样？ 准提又学到了一课，不可以貌看人，回去就记下，以后看人就观气息，看你还怎么欺负人。 接引准提遁走后，常昊现学了个缘法，将手上捏着的昊天镜递给元始，“我观此物似是与你有缘，就送予道友，也谢谢道友援手。” 常昊毫无算计人的心虚，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萍水相逢，今日一别，谁还记得谁。 至于三弟什么的，先天灵宝谁不眼热，常昊认为元始只是扯个出手的理由，并未深究。 元始快被气笑了，变了样貌遮了修为，连他都差点被瞒了过去，就以为真能瞒天过海了？那你怎么就不知道遮掩一下你周身浓郁的上清之气呢？ 第11章 把臂同游 “在下常昊，见过元始道友。”常昊游历洪荒这些天来，第一次见如此丰神俊朗之人，眉眼满是冷傲，观之只觉他应永居九天之上，不染红尘。 虽然常昊在算计元始，但不妨碍常昊对元始的好感度蹭蹭上涨。 “常昊道友，”元始浑身凛若冰霜，实则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灵宝有灵，何必送我？”元始恨铁不成钢，现在想着讨好他，早干什么去了。 “若无元始道友相助，我亦是无法得到昊天镜，由此推之，昊天镜合该是道友的。”常昊直接硬塞，不要也得要，“宝物能者得之，道友就别推辞了。” 这人，可不能跑，跑了，他这面镜子栽给谁。 只要他锅甩得快，那如影随形的诅咒就别想跟上他，他不会让诅咒有激活的一天。 元始十分受用，接受了弟弟变相的讨好，昊天镜入手，在元始手里还想挣扎一番，元始神情骤变，如渊威压压下，他要不要是一回事，可你个镜子也敢嫌弃他玉清元始就是另一回事了。 昊天镜老实了，虽然还是心系常昊，但老老实实的认了主。 常昊见尘埃落定，悄悄松了口气。 “吾可有幸与常昊道友同游洪荒？”元始暗想，通天要是敢拒绝就马上带回昆仑山关禁闭。 “我的荣幸。”常昊点头，应下了邀请。 把臂同游第一个月，常昊回头，有礼的询问元始的意见，元始冷笑，装得挺像。 同游第二个月，元始有点懵 ，三弟，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别装着装着，把昆仑山给抛到脑后。 常昊做了什么？ 他只是选了一座山，打算就此安家，紫霄宫，他不打算回了。 顺便将一路上收集的木材、玉石、金属材料排开，打算炼制一座宫殿。 元始挑剔的望着眼前这座山，“什么眼光，比昆仑差远了。” 常昊早就习惯了元始的挑剔，有时还口无遮拦，这座山是比不上各个仙山名岛，但也是常昊精挑细选的，最妙的是，现在是无主的。 “是是是，黎山怎么能比昆仑，昆仑山是最好的。”常昊不走心的应了句，放出自己的本源真火，开始祭炼。 大殿需辉宏，寝室幽静，一间炼丹室，一间炼器，还需前院，他要练剑，再来几间客室，好歹在洪荒也结交了两个朋友…… 一座白玉做的宫殿被常昊托在手里，第一次炼制，他自觉还不错。 “哪里不错？”元始嫌弃的瞥了眼所谓宫殿，“只是个样子货, 宫殿虽精美，防御、道韵、阵法皆无，要来何用？” 常昊噎了下，皮笑肉不笑道：“那不如你来？” “看好了，这才是炼器。”元始还真的接了过去，仔细观察常昊宫殿的样式，力求美轮美奂且实用，用常昊剩下的材料，将常昊炼器时的不足之处一一点过，并修正过来，“我辈修炼，需摄取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宫殿不可缺了汇集之阵，闭关需清净，更需多重阵法可防来敌。” 末了，还内涵道：“若是对炼器有兴趣，随我回昆仑，我教你。” “谢谢元始道友，我会考虑的。”常昊敷衍道，捧着最后与他设想天差地别的宫殿爱不释手，怎么都看不够。 “这真的送我了？”常昊再三确认，满心满眼皆是满足。 “这么喜欢？”元始心软了下，“喜欢的话，这座宫殿留在黎山，我在昆仑山也炼一座？” “好啊，想炼就炼，总比住山洞气派。”常昊虽然奇怪炼宫殿还要知会他，但他心神都在宫殿上，就没深思，他要有属于自己的地盘了。 难得有人指点，常昊亦是好学的性子，当下直接拿出自己一路上收集的玉髓，炼了一组玉佩出来。 “初学乍练，请元始道友指正。”常昊捧着布满防护阵的玉佩，诚心请教，虽说鸿钧也教过他，但鸿钧压根就不是教学的料，只会给你示范一下，余下全靠自己领悟。 元始捏过这一串玉佩，嘴角抽了抽，一个就够了，一串……？ “不需将所有的手段汇集一处，只需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即可，但载体可得好好选。” 言下之意，便是看不上常昊的材料。 本想在常昊这组玉佩上动手，想想还是作罢，太繁琐，也过于嘈杂。 元始直接拿出自己的珍藏，虽也是玉髓，同常昊手里的却是一天一地。 “哎……”常昊阻拦不及，只能看着元始将一顶级材料炼作玉佩，暴殄天物。 “送你了。”元始随手送出，压根没将这块玉髓放在眼里。 “此物堪称巧夺天工，元始道友神思妙想，昊所不及也。”常昊不吝啬赞美之言，毫不犹豫地将组佩戴在腰间，走起路来从容适度，听着耳边悦耳环佩之声，脸上不自觉浮起笑意。 元始见状，收起常昊那浮夸的组佩，果然，他给的才是最好的。 常昊仔细对比两组玉佩的不同之处，慢慢领悟其中炼器之道，渐渐摸到了门道，所谓一通百通，进展一日千里。 不多时，便将元始的炼器之道套了个一干二净，心满意足地继续布置道扬，将通天教过他的七星北斗阵布置上，第一次上手，难免磕磕绊绊。 元始抿唇，眉眼间的冷傲散去，眼神透着迷茫。 通天不通炼器之道不奇怪，可精通阵法的通天，抬抬手就能布置七星北斗阵，眼前这人，对阵法似乎并不熟悉。 元始兀自思索，哪里不太对劲。 常昊不忘找来一块巨石，在其上书写黎山二字，留下气息，以示山有其主，后退几步欣赏，“我这算不算占山为王？” “呵，要不要叫你一声大王？”元始又一脸嘲讽。 常昊深口气斜睨了他一眼，“你要不是实力强大，信不信多得是人想打死你。” 这人常年眉眼皆是冷傲，随时睥睨一切，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多么欠揍。 元始倏然变色，好啊你个通天，装了这么多天，装不下去了是吧，亏他刚刚还怀疑自己真找错了人。 “忠言逆耳，但不是谁都喜欢天天被人逆耳。”常昊无奈，花花轿子人抬人，元始该学学说话的艺术，别一张口就把人得罪死了，纵是良言，不是谁都有那个耐心倾听的。 第12章 疑窦渐生 “行行行，咱们走吧，我还想找些撑门面的珍稀灵根。”遇到一个十足的傲娇，常昊能怎么办，只能顺着毛摸，哄着人帮忙。 “你总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之前收集的草不入眼。”元始对常昊的没见识嗤之以鼻，到处都是的品种，有收集的必要？ “不过，你总算没再捡些湿生卵化之辈，没得污了门庭。”元始两害相较取其轻，养些奇花异草总好过出门踩着那坨啥，既然通天没眼光，那他这做二哥的，就勉为其难帮他掌眼。 常昊顺着元始点着的手指望去，湿生卵化指的就是未曾化形的动物，“不，我不养动物。” 养自己都费劲的常昊，怎么可能去养一只未来可能化形的动物，纯属给自己找事。 “这就对了，这些湿生卵化之辈不知顺逆，恃强凌弱，人言兽形，不堪入目。”元始心满意足，难得通天竟未发怒，难以克制的将自己的观念灌输出来，指望潜移默化扭转三弟的行为。 常昊又知道了元始一个缺点，眼高于顶，但这话大面上是没错的，自是顺着元始毫不犹豫点头表示认可。 “听我的就对了。”元始喜出望外，多年的心愿，在这一刻得到了实现。 常昊无语，他听元始的有什么用？ “你喜欢什么奇植？”元始直接打算占卜，占出方位，好过大海捞针。 “就找些梅花、松树，茶树，未来可在山间石道种些松树迎元始道友来访，梅花种于内庭，可在梅海下抚琴吹箫，若是引来几只仙鹤，随音而舞最妙不过。”常昊满眼期盼。 仙鹤？ 元始犹豫了下，这种生物还行，身姿体态优美，自带仙气，高雅不落俗套，勉强接受这等生物出现在昆仑山。 “随我来……”元始隔着广袖握住常昊手腕，一个眨眼，两人并肩出现在一处云雾缭绕处。 常昊痴痴的凝望这片梅林雪海喃喃自语，“七彩夕阳照崇阿，绿艳红腴暗香来。” 此地，竟是他理想中的隐居之所，里头梅花种类繁多，常昊在其中发现有他最喜爱的绿萼梅。 常昊动了圈地的心，狡兔尚且三窟，何况人乎？他总得有个遇难避险的地儿。 “怎么，不是想要梅花？”元始见常昊久久不动手，不由困惑。 常昊嘴角微勾，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展现开来，“哪是不喜，只是一时陶醉，只顾赏梅忘了正事。” 元始眉心微跳，爽朗放达的通天，什么时候有这等雅兴？ 常昊自顾着挑绿萼梅，非常克制，只恐损坏这一幽谷的天然美景，每取一株皆是斟酌再斟酌，愈发深入腹地而不自知。 再一次连根取出一株绿萼梅，猝不及防间，一个天然的迷阵将常昊整个笼罩起来。 四周景象一变，常昊霎时提起心，侧身望去，全然没了元始的身影。 遭，常昊心里一个咯噔，他不会是陷入迷阵而不自知？再一个眨眼，往回不见来时路，左右皆是花遮路，只好继续往前行，不由精神高度集中，生怕行差踏错。 直到常昊站在一棵晶莹剔透的芭蕉树前，两片芭蕉叶悠悠飘落被他接个正着，还在疑神疑鬼。 未发现元始的影子也就罢了，元始道友道行高深，必可化险为夷。 但他一路上也无事发生，这到底是他陷入幻境，还是元始陷入幻境？ 常昊一急，拿出玉箫，法力注入玉箫，希望箫声能引来元始。 元始暗恼自己一时失察，以致常昊不见踪影，仔细观察，发现是连环阵中阵，若是机缘不够，只会怎么进去又怎么出来。 “好在这阵法只要心智坚定，便不受影响。”元始抬脚往里走去，哪怕他对阵法上的造诣并不如通天，依旧自信自己破阵无虞，却陷入一环一环的连环幻阵，想破阵得花费点功夫。 哪曾想不多时，元始解阵陷入白热化，耳边声声箫声，频频呼唤声连声。 元始借着箫声的指引破解幻境，心里一阵别扭，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不如通天心性坚定？ “元始，你来得正好，这是什么？”常昊将得来的两片芭蕉叶拿给元始看，没有传承记忆的常昊，在鉴宝方面，可谓一片空白。 好在他运气不错，遇到一个孤高清华的大能，一路上才不至于错失灵宝。 元始望过去，一根泛着明黄色泽，一根呈现幽蓝，“这是先天灵根芭蕉树上孕育的芭蕉叶，先天灵宝，一根属土，一根属水。”拿过来查看一下，便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常昊的问题。 “传承记忆里都有，好生参悟，切莫整日没个正形。”元始额头青筋一跳，后槽牙都要绷不住了，简直不学无术。 常昊实在好奇记忆传承，是不是里面什么都有？可惜他一个人族，哪来传承记忆这么玄乎的东西，一切皆需通过学习。 “这根水属芭蕉叶送给你，那芭蕉树还有两片叶子，可惜尚小，等瓜熟蒂落有得等了。”常昊把水属的芭蕉叶递给元始。 一来是自己暗暗借助元始的手将昊天镜祸水东引，难免感到抱歉；二来，只要共同分过赃，关系就不可同日而语，身在洪荒，总得交几个过命的朋友；三来，常昊惜命，永不背叛不过是利益没达到临界点。 说到底，他对元始还是心存戒备。 元始意味不明的盯着芭蕉叶，已经开始怀疑，眼前的人根本不是通天。 “不必，这是你自己的机缘，不如将两根芭蕉叶给我，我帮你炼一件不错的先天灵宝。”元始提议，带着点小试探。 “好啊，”常昊未曾发现元始眼里的探究，十分干脆的将两根芭蕉叶递给元始。 以常昊元始的骄傲，绝不会拿话哄骗于他，向来言出必行，更不屑做杀人夺宝之事。 “虽然我也会一点炼器，但跟你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贸然动手，怕是有损灵宝品级。” 常昊随口一言，说得元始心情大好，这么信任他么？ 收起芭蕉叶，心里却是怀疑更甚，通天哪会承认不如他？还有先前想也不想的就认同他的思想…… 第13章 常昊化形 常昊指着芭蕉树，十分大方道：“既然之前的叶子你不要，这两片芭蕉叶就送给你了，只是需要你自己看顾了。” “不必了，你自己留着防身。”元始自有他的高傲在，已经接受了常昊送的昊天镜，这芭蕉树是常昊先发现，自然属于常昊。 “怎么，入不了你的眼？”常昊戏谑的问了句。 “我只看入得了我眼的东西。”元始傲气满满，言下之意，不能入眼的，他是不会看的，更遑论收起来重新祭炼了。 常昊懵了一瞬，要不要这么别扭？那不能入眼的呢？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不能入眼的该有自知之明，不要往我跟前凑。”元始理所当然的回答。 常昊无言以对，斟酌的劝解道：“你该知道，自知之明这种东西不是谁都有的，要求还是不要这么高了。” 万一高要求，出来的是一帮子劣货，那就丢脸丢大了。 “怎么会高，以我的身份，自然什么都要最好的，以后收徒，我也只会优中择优，非跟脚好，悟性高，美姿仪者不收。” 元始注视常昊的表情，以前只要一说起高贵低贱论，通天都会马上和他吵起来，眼前这人究竟是幻术还是通天…… “这是当然，”常昊理解，“收徒是一件大事，师徒间同气连枝，气运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是慎之又慎。” 这事，无可指摘。 元始定定看着常昊，这反应不对，正常不应该跳起拔剑？ 元始眼里酝酿起风暴，实在不能接受眼前的常昊只是通天制造出来的障眼法，时间一到，眼前的常昊会不会消失无踪？想到这人或许会消失无踪，想想都不能接受。 “为何定定看着我？”常昊迟疑，实在好奇，忍不住开玩笑道：“难不成，你有意收我为徒？虽然我没有这心，只不知，我入不入得了你元始的眼啊？” 这话要是通天问的，元始肯定马上回问，你全身上下哪一点我看得上？但是眼前的常昊，要说看不上那是违心。 常昊奇怪的抬头望去，有这么难以回答吗？ “看得上。”元始郑重回应，脑子里百转千回，双眸神通全开，上下注视常昊，若是常昊真是通天的术法暂时所化，他该以何种方法将其留下，或许他可助他真正凝聚实体，成为一个独立的洪荒修士。 若不是常昊正注意着，压根听不到那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 “那既然看得上，我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不知我可否有幸去道友道扬做客？”常昊好久没有朋友了，难得遇上这么好的人，他想得到元始的友情。 元始脸色巨变，一阵青一阵白，不由咬牙，好你个通天，花样越来越多，简直防不胜防。 “常昊，”元始艰涩道，“其实，我跟着你是因为你身上被我三弟下了术法。” “原是这样，”常昊微微一愣，脑海里直接浮出一张潇洒爽朗的脸，通天就是元始的三弟？“没关系，想是你三弟顽劣，这么多天，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元始有口难言，这糟心的弟弟，看来是不能要了。 “别动，我检查一二，若有不妥好及时解决。”元始眉心微蹙，原本习以为常的上清之气，不知为何万分碍眼，还是去了好，顺便探看真相，若是常昊真是幻想，当常昊自己意识到这一点，就是常昊消失之时，简直糟心。 常昊不明觉厉，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元始脸色铁青，按耐住想去拍死罪魁祸首的心，先将通天施加在常昊身上的上清之气解除。 正想将玉清之气探入仔细检查，却发现，常昊身上除去那股上清之气后，用不知名手段压制着的玉清之气、太清之气、上清之气愈发明显。 元始脑海一片空白，如果他们不是三清而是四清…… 执拗劲一上来，元始非要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玉清之气探入常昊体内运转一周，并无异样，正要松一口气退出时，意外发生了。 残存在常昊体内，受盘古崩逝影响、同样一分为三的三种清气受玉清之气的影响，也自发运转周天，同时深藏常昊真灵内的光之本源被引动，自发开始吸收洪荒上的日光精华、月光精华、星光精华，构建常昊的真身。 吞噬的阴阳二气化为养分，被鸿钧点化的身体虚化，重新化作紫金气团子，与三光融合，却是以三光为主，紫气护在三光外围，形成一层保护层。 所以，常昊还只是一团没化形的团子吗？ 元始满脸空白，这段时间，自己都做了什么？ 对幼崽的随手递来的物品来者不拒，先天灵宝随手收，东西随便拿，毫不矜持，非他处事之道。 还用玉清心法改变了常昊原本的先天运转路线，玉清心法霸道异常，怕是之后常昊只能改修他的玉清心法了。 罢了罢了，等常昊醒来，便收他为徒，元始打算全了这段缘法。 何况，常昊每一点都点在元始审美点上，跟脚好、心性佳、举止有度、德才兼备…… 元始站着想了一堆优点，看着于光芒中化形而出的少年，慢慢又加上了月白无瑕，万古无双，堪为佳徒。 常昊于漫天星光中久旱逢甘霖，贪婪的吸收一切光源，慢慢的，识海出现一部功法，玉清鸿蒙真经，若是此时替常昊引动这股庞大遗产的是通天，显示出的，便是另一部上清鸿蒙真经。 这一部功法简直像量身为常昊所作，实际也是如此，除了常昊，再无人有这条件修行此法。 元始有备无患的在常昊四周布下阵法，一来帮助常昊凝聚天地精华，二来也可防备有心之人乘机偷袭。 常昊收敛了周身银白光芒，天上化形雷劫只响了几声，意思意思劈两下就散去了。 修为一跃至大罗金仙初期，且找回了本源，是一件幸事，此后，常昊便是此间天地光的化身。 十七八岁的少年揖了一礼，“谢元始道友护持。” 常昊暗暗庆幸，虽在紫霄宫安全无忧，却无法引动日月星三光，三光神水虽妙，他却绝不会泡在里头修炼。 原以为自己已失去光之本源，不明所以修炼下来，虽得益于身旁有三光神水，并未出现不妥，但长期下来，本源耗尽，不说修为难以寸进，更是与大道永远绝缘，险之又险。 第14章 不速之客 常昊虽是被说教了一通，但并未生气，反而有些怀念，关心的斥责声多年未曾听见。 以他对元始的了解，亲近才会去说教，若不是，你看他理不理你。 元始说教了一通，突然想起了什么，侧身看了一眼常昊，原以为会看到常昊怒气冲冲，没想到却看到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伸手不打笑脸人，元始他骂不下去了。 常昊笑意更深，原来，元始吃软不吃硬。 看到元始停止了说教，常昊冲他深深一拜，谢过他的援手，让他找回本源。 元始伸手扶起常昊，越看越是喜爱，打算将常昊带回昆仑，从此常昊便是他玉清元始的首徒。 “你可有意……”元始话未说完，神魂深处感应到通天的呼救，同时也察觉到莫测的危机，脸色难看的紧，“三弟惹了点祸，我得赶过去相助，你在阵法内好生休整，安心等我回来。” “好，我就在里面等你，元始道友放心去吧，不用担心我这边。”常昊并不知道元始单方面确定了师徒名分，只知道自己刚找回本源化形成功，应该好好巩固，就没不自量力的要跟着。 元始一路顺着感应过去，感受到通天心绪沸腾不休，知道情况棘手，加上熟知通天本性，越发不敢耽搁。 另一边，通天真的捅了一个大篓子。 ……………… 通天暗暗坑了常昊一把后，利用他引开自家二哥的视线后，跑到祖巫领地盘古神殿去参观。 祖巫嘛，不修元神，只修肉体，有了灵宝也不会用。 但若是碰到了，本着不便宜别人的心情，也会把东西带回来。 因此，盘古殿内存着众多先天灵宝，若是在外面，是会引起哄抢的，但在盘古殿，却只能成为摆件。 所以通天变换一番进入盘古殿，就被祖巫插在四周装饰的六魂幡认主了，接着天花妙坠旗和太岁鞭也认主了。 先天灵宝认主，动静绝对不小，何况通天是偷偷潜入的，这下篓子捅大了，十二祖巫纷纷往盘古殿赶来。 通天对上祖巫，一打四没问题，但架不住僵持越久，赶来的祖巫越多，直到十二祖巫一起上。 通天只能通知他两个哥哥赶来救驾，否则他就要凉凉了。 就在通天疲于招架之际，元始赶到，一看对面十二个打他三弟一个，护短的性子一上来，哪管谁对谁错，先打了再说。 诸天庆云加持在身，昊天镜照巫瞬间让被照的祖巫感受到疼痛，哪怕一时伤不了祖巫肉体，也缓解了十二打二的劣势。 哪怕局面一时僵持，元始也没拿出三宝玉如意，通天也将青萍剑藏得好好的，决不能让三清名字蒙尘。 雪上加霜的事情发生了，摆在盘古神像前的练天棺自动认了元始为主。 “糟糕……”元始懊恼。 通天咂舌，练天棺啊，可是祖巫们的命根子…… 一时间新仇旧恨重新涌上众祖巫心头，神通不要命的冲元始使去。 帝江锁住这片空间，烛九阴时间法则降临，显然要将闯入者化为灰灰，更有奢比尸隔绝了空间灵气，翕兹电光闪耀，一时间元始险象环生。 通天顾不得隐瞒身份，青萍剑出手，一剑破空，想要打破封锁元始的那片空间， 可惜通天身边有金木水火土风雨七位祖巫加上雷之祖巫缠着，竟是救援无门。 哪怕有诸天庆云加持，诛邪不侵，但毕竟元始得到的时日尚浅，且并未深入炼化，竟被打破了。 众神通打在元始身上，虽然元始及时祭出三宝玉如意，依旧受伤不浅。 眼看三清都要改名二清了，通天目眦欲裂，想牺牲自己换取元始生路。 就在这时，一个小塔自外飞来，将元始通天罩住，玄黄光下，霎时连人带塔一起消失，徒留十二祖巫满腔怒火无处宣泄。 “啊！！！好个贼子！！！不为人子！！！休要让我等找到你们……” 另一边，常昊在原地等待，沉下心将心神沉浸于修炼中，因其经历独特，自然而然走上了因果大道，短暂从修炼中醒过神，便会思索一些模糊的记忆。 他想护住这片天地，想再次看到自己的世界，实力必不可少。 小时候曾经看过的神话故事，忘得差不多了，只有几个故事印象深刻。 无论真假，有几件事是可以推测出的，一是女娲造人，以他现在的观察，洪荒并无人族，说明后天造就的可能。 二是女娲补天，说明天会塌。 现在撑着天地的是什么？盘古大神脊梁所化的不周山。 不周山，天地支柱，它的倒塌会使天地倒倾，女娲需要补天，那之前不周山应该遭受了重创，不周山倒。 女娲补天，无论怎么补，也不可能和先前的支柱相比，天地经此重创，可能会破碎，灵气会逐渐流失，最后就像后世那样，仙神远去成为传说。 不周山的倒塌，也许就是天地会重演的重要原因，无论是不是，常昊的目标都是先保下不周山。 洪荒模糊了时间流速，三年过去，元始始终不见人影，常昊后知后觉，不会是出事了吧？ 常昊打算撤掉阵法，他又不是唐僧，手无缚鸡之力，不可能一直等在这，打算边找元始的踪迹边回黎山。 阵法一撤离，一道剑芒似雷霆迅猛而至，常昊身形刹那间化为漫天星光，避开了去。 “你总算出来了，可让我兄弟好等，”帝俊窝了一肚子火，“就是你引动了周天星辰本源？” 帝俊注睛望去，突然心里一个咯噔，这人体内怎有金乌血脉？虽不及他纯正，但也的的确确是金乌血脉。 常昊默默握紧玄元控水旗，“道友何意？” 今日的常昊非昨日的常昊，两个大罗金仙初期，自忖还是能一战的。 第15章 金乌血脉 不过一大罗金仙初期，太一可是打遍同阶无敌手。 血脉罢了，天地间多出来一个同源争夺修炼资源，并不是一件好事，还是做掉算了。 太一不发一言，混沌钟当面打来，常昊侧身避开，玄元控水旗护住周身防御混沌钟的横冲直撞，以光构出一把光之剑，一剑劈下，满室耀光。 可惜，这招对他人来说会间歇失明，但对金乌兄弟来说毫无作用，混沌钟依旧准确的朝昊天袭来。 常昊散开光剑趁其不备的瞬移到太一后背，剑尖凝聚光芒，论打斗技能，太一还是差了常昊少许。 太一忙召回混沌钟撞开常昊凌厉的剑势，实实的受了常昊一剑芒，一口血溢出喉咙被太一又吞了下去。 一旁帝俊见太一吃了亏，更是气苦，一言不发的加入了战扬。 常昊有几个世界的经验，曾当过其它位面神王，对光之本源法则领悟之深无人可出其右，光火同源，正好克制帝俊太一。 帝俊是大罗金仙初期，太一更是即将突破大罗金仙中期，饶是如此，一时半会的也拿不下常昊。 扬面一时僵持，常昊深知打持久战，自己绝对落入下风，且一对二毫无胜算可言，不由出声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无仇，二位却对我逼之甚，莫非恨我入骨？” “若是误会应当面道出，刀剑无眼后悔也就迟了。”常昊掩于袖中的左手捏起了诀，一缕金光在指尖闪烁。 竟是动了以功德金光强行拔高道行的主意。 太一拉住还要动手的帝俊，“大哥，这人他好像是……”金乌。 帝俊横了太一一眼，金色的眼眸直视常昊，带着冰冷的杀意：“你若是只引天地间的日月精华修炼，那自是与我兄弟无关，天地生灵，修炼多多少少需要日月精华。 可你万万不该窃取周天星辰的本源之力，动了我兄弟立足之本，我兄弟二人出太阳星，且受太阴星姐妹所托，自是要来看看是谁胆大包天。” “太阳星是你兄弟二人的吗？你们在太阳星化形，就将太阳星据为己有，难不成太阳星只有你们而无别的生灵？” 帝俊太一哑口无言，那自然不是，还有扶桑树，虽若无天大的机缘，扶桑树永无化形之日，但也不能忽略它的存在。 “为什么我不可引本源修炼？我乃天地光之化身，可引动日月星辰为我所用，不让我动本源之力，二位不觉强人所难吗？ 照这样说来，我也可以说，吾乃世间光之化身，周天星辰应奉吾为尊。”常昊话音落下，天道响应。 常昊自己都愣住了，天道这么较真的？这下真的祸从口出了。 帝俊太一瞳孔一缩，周天星辰，日月为尊，但日月也是周天星辰之一，这样一来，他们兄弟岂不是还要屈居此人之下？天道，你不公。 是可忍，孰不可忍？ “巧舌如簧，道友实在好口才，只是你再如何强辩亦无用，” 帝俊不知为何，一见常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浑身上下就没有看得顺眼的，“可惜道行尚欠缺，今日怕是劫数已到。” 何况帝俊早有心思，欲将洪荒草木飞禽走兽玉石等各族联合起来，谓之“妖”，与大地上的龙凤二族、横行霸道的巫族相抗衡，更是无法容忍受人辖制，哪怕是名义上的。 “我乃世间光化身，光存我灵亦长存，无论千年万年，必有卷土重来之时。”常昊嗤笑，消灭光，谈何容易。 “太一，将他摄入混沌钟，复生又如何，我能捏死一次，就有信心捏死第二次。”帝俊玩火的，太阳真火也是火，离光之本源越是趋近，越是了解常昊此言不虚，更是难容常昊。 想彻底除去这个生灵，但他的跟脚确实有些麻烦，实在令人如鲠在喉。 “大哥，我看不如算了吧，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天道刚响应，我们岂不是公然逆天而行？”太一不忍，“何况，他算来与我等同出一源，我有信心，能一直压制常昊，他不会是大哥的阻碍。” 都是金乌，他们兄弟一出世就在太阳星，尽享太阳星的供奉与修炼资源。 而同为金乌的常昊，却流落洪荒，受尽颠沛流离之苦，竟连肉身都失去了，蹉跎至今才化形。 思及此，太一心中的不忍与忧虑尤甚，今天有常昊名分上立于我等之上，大哥就欲除之而后快，洪荒上能人辈出，他日有人当真要我等跪拜，远的不说，近的昆仑山三清，就不是他兄弟二人可以匹敌的。 到那时，又当如何？就怕大哥道心有瑕得不偿失，此风不可长。 “这……，”帝俊迟疑，今天要是换个人说这话，他绝对不会听，但说话的是太一，这就另当别论了。 他想除去常昊，也有大部分是为太一考虑，太一还是太温良了，不懂资源掠夺的重要性。 他们都是太阳星生灵，修炼离不开太阳星，若是本源多了一人分享，未来成就便会受限。 “这样吧，”帝俊有了决断，“将他带回太阳星，投入太闰池，一百八十八年后，若是他能从太闰池活着走出来，我就放他一马。”若是死了，活该成为他们兄弟修行的养分，一个大罗金仙，可化成的太阳本源之力不少。 太一面有难色，太闰池是太阳星上过剩的本源液化淅沥而出，慢慢形成了太闰池，就是他这等太阳星孕育出来的生灵都难以承受。 以他目前的道行，只能在太闰池撑三年，就得出来消化过撑的经脉。 常昊从听到‘太闰池’三个字便心如擂鼓，潜意识告诉他，太闰池有天大的机缘在等着他。 百因必有果，帝俊这是自找的，即使心里快笑出声来，常昊依旧面沉如水。 太阳星是帝俊太一的地盘，进去了出不出得来还不是帝俊一个指令的事，太阳真火无物不燃，神魂长久居留逃不过飞灰湮灭的下扬，帝俊是真想置他于死地。 不过，他倒是想试试太阳真火与他的光之本源孰强孰弱。 太一目露歉意，“你是自己跟我们走，还是让我们兄弟伤了你后带你上太阳星？” “猫哭耗子假慈悲。”常昊不愉，这跟让他选个死法异曲同工。 太一被堵得哑口无言，偏偏不曾气恼，反而越看常昊越顺眼，这位道友好生面善，似是前生认识一般，好似失散的兄弟。 最近大哥和羲和两个眉目传情，若是成了，他一定会有一个像常昊一样的小侄子，资质不凡，群星俯首。 “常昊，你最好态度放尊重点。”帝俊狠狠剜了常昊一眼，这死小子，太欠扁了。 “自己做出无耻的霸道行径，我怎么尊敬？不过，上太阳星也不是不行。”常昊也清楚自己很难脱身，僵持不利的是自己，还不如有个好的状态，从容应对太阳星上会遇到的棘手问题。 “但，我怎么知道你兄弟二人会不会言而无信？”常昊可信不过这两兄弟。 第16章 过太闰池 “大哥，该你了。”太一催促帝俊也立个誓，一直僵持也不是个事。 帝俊何尝不知太一为他之心呢？帝俊不情不愿，阴着脸也立了个誓。 若是常昊能从太闰池全身而退，他帝俊就是认了又如何？众星辰目前也只有太阳太阴各孕育了两生灵，多一人也可多一份力量，当然，前提是常昊得先从太闰池活着出来。 “行吧，那就走吧。”常昊理了理衣袖，不像是犯人，倒像是上门成为贵宾。 也不知太阳星一行，能补充他多少本源？ 会不会将银色染成金光？ 最好不要，金光很容易让他暴露，鸿钧那关就不好过了，对了，还有个罗睺，这俩，哪个他都吃不消。 太阳星前，常昊惊奇的发现，太阳真火对他毫无作用，反而通体暖洋，心中更是大定。 见常昊竟对太阳星的火焰温度视若等闲，帝俊心中不由咯噔一声，总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糟糕预感是怎么回事？ 太一对常昊很有好感，一路给常昊介绍太阳星的景致，常昊含笑倾听偶尔顿足，颇有闲庭看花，一派悠闲，有种回家的舒适感。 太一更愧疚了，拉着帝俊到一旁设立结界，再次劝道：“看他临危而不乱，胆识不凡非常人，周天星辰生灵少，多一盟友胜过反目成仇，今日我们霸道欺压于他，来日他报怨我们后悔也迟了。” “废话别说那么多，日后你自然会知道，我做的都是对的。”帝俊拂袖而去，太一永远不能明白，一个心有霸业之人，第六感有多强。 “太闰池到了……”帝俊看着常昊，大有常昊不跳他就推人下水。 常昊望着呈现金色光芒的液体，伸出脚尖试探轻触，一触即离。 “若是不敢跳，我也可以给你第二个选择。”帝俊这时才状似无意的提议，“加入我的阵营，供我驱使，奉我为尊。” 这小子要是识相，也不是非死不可，会继承他的一切也是个无厘头的预感，他怎么可能将自己的所有给个陌路人？ 常昊面无表情，“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他谁都不奉。 随即义无反顾的跳下太闰池。 池边的帝俊又一次被气到了，“你……哼。”不识好歹，等会就知道嘴硬是最没用的。 “好了，大哥，常昊都跳下去了，你就别再计较了。”太一拉住帝俊，自己忍不住趴在池边，找寻常昊的踪影，可别一下去就融了，那他可没处捞去。 “他在骂我白日做梦呢你没听出来？”帝俊扭头，太一这反应不对，“你今儿怎么一直替外人讲话？不会被那妖人迷惑了？”胳膊尽往外拐。 “听出来了，但常昊不是被我们逼得跳太闰池了，让他骂几句怎么了。”太一劝道，这话也不难听。 帝俊不可置信，他还是不是太一可亲可敬的大哥了？ 池边上的金乌兄弟在拌嘴，池里的常昊却并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反而通体舒畅。 常昊任自己往下沉，找个平衡点，干脆盘腿坐下，漂浮再池中，吸收浓郁得呈现液体的光之本源，一点一点修复虚弱的真灵，殊途同归，不同世界不同的修炼体系，修炼规则也不同，但本源说到底都是一样的东西。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久到太一以为常昊化在太闰池里，偷偷潜入打算看看情况。 太闰池内，四眼对视的两人愣在了一起。 常昊是感应到有人下来，才停止修炼，没曾想睁开眼一看，却是太一下来了。 “你……” “你……”两人相视无言。 太一预想中常昊会没事，但却没想到他不曾有痛苦，反而能够在池底修炼，不由苦笑，心底怀疑究竟自己是太阳星孕育的生灵还是常昊是。 同为三足金乌，大哥就比不上自己的资质，就真的有些怀疑了，想到被太阳太阴同时孕育的羲和，未来的证道之所竟然是太阳星，那再来一个众星辰共同孕育的金乌也完全说得过去。 果然，常昊是金乌，他的感觉没错，只是不知常昊是如何流落洪荒，希望太闰池能弥补常昊本源的缺失。 “有事吗？还是我可以走了？”常昊望着在他面前走神的太一，有些无语，要是没记错，他们还是敌人吧？心这么大吗？ 而且，常昊还是现在才看清了太一的样貌，眼前是个英俊爽朗的青年，金色的眼睛熠熠生辉。 常昊恍惚了一瞬，有点眼熟…… 太一被常昊抓了个正着满脸尴尬，半点没有打遍洪荒难逢敌手的气势，“还不行，大哥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离开的。” “是啊，毕竟放不放人，还不是你们说了算，如果我没看错，太阳星有道天然的阵法，一旦开启不准进也不准出，是个躲避天道的好地方啊。” 太一眼神游移，“我帮你找大哥问问。”说完一闪身就消失了。 常昊以手撑着下巴，默默沉思。 那边，帝俊听了太一的问话，火冒三丈，那叫常昊的简直比青丘的涂苏还会搅乱人心神，这才多久，太一都向着他说话了。 怒气冲冲的往太闰池走去，正巧看到常昊从池底浮上来，双手靠在池壁，一派悠闲的模样。 帝俊脸僵了，这太闰池怎么回事，都成这厮的澡池了。 常昊抬头看着走来的帝俊，将他从眉梢看到脚底，反反复复打量，脸色古怪。 帝俊被打量得忍不住巡视了自己一通。 “你和太一长得挺像的啊。” “这不废话，我们兄弟可是太阳的化身，”帝俊没好气，“警告你，不要在太一身上使手段。” “喂，常昊……” 帝俊上下打量常昊，发觉常昊竟有三分像太一，只是不像太一轮廓疏狂宛若骄阳充满阳刚，反而精致柔和，似月光清贵。 “叫你爹做什么呢？还没死，不需要你招魂。”常昊没好气道。 帝俊气急反笑，“你做我老父嫌太小，长得却像我未来的孽子。” “谁人运命这么衰，有你做爹霉透顶，你霸道的个性若不悔改，亲朋迟早受你连累，天诛地灭无下扬。”常昊牙尖嘴利的驳了回去，帝俊满口不离太阳，让他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典故，后羿射日。 想想十个太阳哪来的，不是帝俊的就是太一的，这不就对上了，那十个太阳，确实没有好下扬。 第17章 打算离开 常昊太闰池下的小腿一动，悠悠然向后滑去，“怎么，这就受不住了？”那日后典故在眼前上演还不疯魔？ “举头三尺天道在，洪荒善恶自有报，做鸟千万别盲目，利欲熏心头脑发昏，要知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常昊眼睛却看向了帝俊后面，这话主要是说给太一听的。 帝俊若有所感的回过头，就见太一从远处走来，手里还拿着什么？ “太一，你这是做什么？”帝俊看着太一带来的帝流浆，明知故问。 “大哥，这是我特意去太阴星与太阴姐妹交换的帝流浆，打算给常昊吃吃看……”太一解释着，却被帝俊打断。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把常昊带回来的目的？”帝俊伸手夺过帝流浆，将他气个半死还想吃？ “唉，大哥，大哥……” 帝俊走得飞快，边走边思索该怎么治治常昊。 太一无奈，“你又气他了？”这两，就像前世的冤家，偏偏聚头了，无一日宁日。 “哼…，不服来战，我等着。”常昊毫不心虚，力量就是常昊的胆，感受周身充盈的本源，恨不得直接吸收了太阳重新化形一遍。 不过理智的打消了这个诱人的想法，洪荒，不能没有太阳。 太一不知，就差一点，他就没有家了。 “大哥走了，你要不要上来休息？”太一伸出手，打算拉常昊出来。 “不了不了，”常昊伸了个懒腰，“你那小肚鸡肠的大哥，知道你阳奉阴违，怕会气死。” 太一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他是我大哥，我不能不帮他。” “帝流浆，大哥忘了搜身了，”太一掩饰的拿出帝流浆，“给，太阳本源炙烈，帝流浆可缓缓安抚经脉，助你突破境界。” 常昊接过帝流浆，意味不明道：“你不怕我突破境界，掀了太阳星？” “不怕，太阳星也是你家，你想拆就拆。”反正家徒四壁，一片荒芜，什么都没，太阴星还有个广寒宫。 “你这话什么意思？”常昊不明白，什么叫太阳星也是他的。 “你没发现？”太一出手聚集一团太阳真气，将它置于自己与常昊中间，“用真灵之眼看。” 太一发现，常昊看世界，真的只是在看，眼睛没有半点灵气汇聚。 只见太一松开了对这团太阳真气的控制，常昊眼也不眨的盯着，只见丝丝缕缕太阳真气缓缓靠近他，慢慢钻入体内，自发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 再看太一，也是如此。 “太阳星接受了你，它已经是你的庇护所。”太一见常昊依旧在状况外便缓缓道来。 常昊沉默不语，心中暗暗思忖，这不可能，他怎么和太阳扯上关系，再怎么优化己身，最根本的根本，他是人。 “你的本体是什么？我在你身后并未看见图腾。”太一满眼好奇，会是跟他相似，浑身金灿灿，还是跟大哥相似，乌黑散发金光？再或许是如玉兔一般的玉色？ 常昊扯了扯嘴角，本体？他有那东西？ “没有，我是一团光。”常昊违心道，“生来就是一缕光。” “不说也没事，”太一突然伸手在常昊头顶拍了拍，突然道：“大哥去太阴星了。” 常昊没料到太一来这一手，被拍个正着，一时间没转过弯来，眼里明晃晃显示着帝俊去太阴星，关他什么事？ 太一眼睛眨啊眨，就差抽筋了，平时看常昊一脸聪明相，不会是聪明脸蛋笨肚肠？ 常昊恍然大悟，不过，他还不走了，非得让帝俊明白，什么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一个猛扎，常昊沉入池底，打算借助这太闰池突破大罗中期，一百八十八年，少一年都是他的损失。 望着沸腾的太闰池，太一长叹口气，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他有预感，这俩，有得闹腾。 “太一，是不是常昊见你落单欺负你了？”帝俊一回来，见一向开朗的太一独自在太闰池边徘徊，眉心紧蹙，当下不作他想。 太一苦笑，“大哥，你又想到哪去了。”哪来这么多的苦大仇深。 帝俊探头往太闰池一瞧，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太一，你看，这怎么回事？” 太一扭头，“怎么了？” “太闰池水位降了，平时都是满溢的。”帝俊额头青筋直跳，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跳脚，“常昊，你给我滚出来。” 常昊在池底翻了个白眼，他凭什么滚，这池子可是他的洞天福地。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让进的是你，现在出尔反尔的还是你。”太一有句话没说出来，做鸟不能这么善变。 “再不出来，太闰池就要让这厮吸干了。”帝俊满眼心疼，后悔不迭。 “怎么可能，”太一失笑，“除非是盘古再世，否则谁消化得了？让常昊借此突破境界，也算了结咱们之间的过节，等他出来，再好好赔个不是，这一茬，也就翻篇了。” “什么？”帝俊指着自己，“还要我赔礼？” “哼，想都别想。”帝俊拂袖而去。 “大哥，大哥……”太一无奈，望着太闰池高声道：“常昊，我知你听得见，安心在太闰池修炼，没人会去打扰你，还有，对不起。” 常昊莞尔，算了，看在太一的面子上，还有太一诚意满满的赔礼上，这次的事，就翻篇了。 本来就是资源的争夺，帝俊比太一看得远，也比太一心狠。 常昊合眼静心凝神，安心突破境界，修道不知年岁，等常昊顺利突破并将境界稳定在大罗金仙中级，睁眼发现池底不知何时出现一先天大阵。 以常昊的阅历，连蒙带猜下觉得应该是传送大阵，另一头连着的不知是何地。 常昊猜测，最有可能的，传送对面或许是太阴星。 常昊从太闰池探出头，该离开太阳星了，不论元始有没有回来找他，他总该去看看元始是否安全。 若是安然无恙，他也可安心，反之，就帮他报个仇，好歹不辜负这一路的相携同行。 常昊从太闰池一跃而出，心念一动，自动换了套窄袖袍衫，预防待与帝俊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常昊静静站着等了会，不对，往常他一探头，太一就来了，今儿个怎么静悄悄的？ 第18章 太阴星 读完太一留下的话，常昊愣住了，大阵开启，那他还怎么离开？ 常昊试着出去，可惜，他不擅长阵法，太阳星的先天大阵能躲避天道，岂是好破的？ 数次尝试出阵无果，常昊将主意打到了池底的传送大阵，心随意动，启动了大阵，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太阳星。 传送阵的另一方不出常昊所料，果真是太阴星。 太阴星相比太阳星，显得广寒凄清，比不得太阳星的似火热烈。 离开的常昊并未发现，一把金色小剑悄悄挂在他腰间，随同他一道离开。 常昊在月桂树的树中天浮现，按理说日月同尊，太阴星不应该差太阳星这么多才对，但不巧的是，月桂树偏偏长在太闰池对应的传送点上，将月宥池给笼罩在自个的树中天。 导致月桂树被动掠夺太阴星本源，偏偏月桂树无法承受这夺太阴之造化本源，被溺毙了，此题堪称无解。 也导致在月桂树下产生的生灵太阴星君常羲，先天就比不上帝俊太一两兄弟。 而羲和还得益于传送点时不时传送过来的太阳星本源成了日月共同孕育的女神，本质上强过常羲，而常羲一切切实实的太阴星君却先天孱弱法力低微的原因。 常昊看着月桂树中天内太浓郁，已经由液态转固态，明显在孕育先天灵宝的样子，只是显然好像后劲有些不足。 就在此时，悄悄悬挂在常昊腰间的金色小剑离身，自动投进半固态的太阴本源里。 霎时光芒大作，将常昊与金色小剑包裹成一个大茧，整个太阴星大放光明，引动属阴的众星，整个洪荒暗夜亮如白昼。 洪荒第一次看见皎洁温和的月光有如此明亮的时候，与太阳相仿，却不似太阳灼热，而是温和包容。 月光洗礼下，洪荒上的怨气、戾气肉眼可见的减少了…… 昆仑山，三清洞府。 老子用天地玄黄玲珑塔将元始和通天摄走，一路赶回昆仑山。 回到三清洞府，赶忙将元始通天放出来，一看，大惊失色，只见元始竟昏昏沉沉躺倒在地，顾不得训斥通天，掏出金丹一连喂了好几颗，并联合通天一起为元始用本源之力疗伤。 这一疗伤，足足疗了一百多年。 这天，恢复元气的元始从上到下收拾了通天一顿，通天理亏，蔫头耷脑的，元始心口堵着的那口气终于消下去一半。 元始越看通天越是糟心，一下子就想起了他放在外面的徒弟，干脆掐指算算常昊。 还不待通天觉得总算云开雾散，下一刻就见元始面色铁青，算不到，怎么都算不出来常昊的踪迹。 元始觉得不对劲，好在他有昊天镜，只见元始直接以常昊的气息投入昊天镜，昊天镜镜面开始浮现一幕幕无声的画面。 帝俊、太一，果然是湿生卵化之辈，端的不当人子，竟敢欺他至此，必不与之干休。 元始手持三宝玉如意，看样子是想去找金乌兄弟算账。 “二哥，你要去哪？”通天急眼，一把抓住元始的袖子。 老子迎面走来，“伤才好，又在闹什么呢？”这糟心的两个弟弟，耳边永远不清净。 元始欲言又止，余光瞄了下满眼跃跃欲试的通天，不行，他不能说，他不想带着通天。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元始避重就轻，没说是想去找常昊的踪迹，“在外头落下了些宝物，我去带回来。” “二哥，我随你同去。”通天想着元始刚恢复元气，万一碰上几个跟脚深厚的，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他们既是兄弟，就该共同进退。 “想都别想，”元始眉眼皆是冷意，“你就好好在昆仑山静思己过，别想再到处游荡。” “大哥，天地玄黄玲珑塔借我，我去去就来。”元始盘算着先找上帝俊太一，先削他们一顿以消心头之恨，再逼他们说出将常昊带去哪里。 连昊天镜都显示不出来了，一定是隔绝了天道。 虽卦象表明常昊安然无恙，且已离开太阳星，但去向不明，未见到人，元始依旧无法安心。 “善，”老子瞌眼，天地玄黄玲珑塔从紫府飘出，手上太乙拂尘一甩，将通天困住，对一向省心的二弟道：“去吧，早点回来。” “谢谢大哥。”元始接过天地玄黄玲珑塔，眉眼凝聚一缕冷意。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通天挣了挣，发现实在挣不开，元始又远遁了去，嘟囔道：“大哥，你发现没，二哥怪怪的，我也是一番好意。” “你就别过去添乱了，元始自己会处理好。”老子不疾不徐道，慢慢又陷入忘我，沉浸在对道的感悟上。 通天暗暗翻了个白眼，元始能处理什么？就他那张嘴，一张开就把人得罪死了，不是越处理越乱？ 天地良心，通天这次是真的想帮忙的，不是想跟去捣乱。 元始去的不巧，正好撞上帝俊、太一、羲和苦战罗睺。 罗睺本就和鸿钧做了一扬，败走后，连诛仙剑都差点被夺走。 好不容易挑拨三族引起劫气，借量劫之气修复躯体境界，这下又折了大半，恨恨的溜到洪荒，打算加速龙凤、麒麟三族的矛盾，使大劫早日来到。 到时，借量劫产生的诸多怨憎、煞气、戾气、劫气的蕴养，顺便证道成圣，开辟一界，鸿钧还未恢复圣人境界，绝不是他的对手。 到时，本尊与分身，乾坤倒转未尝不可，也让鸿钧尝尝受制于人倍感恶心的滋味。 气本就不顺的罗睺，碰见相伴下界找常羲的帝俊羲和，两人与凤族斗法时闪现的金光，令罗睺躯干某处钻心的疼，特别是帝俊身后那本体图腾，刺眼。 罗睺本是率性之人，不痛快了，自然会让别人更加不痛快，当下变换形貌，将自己再次伪装成一只已被他吸食殆尽的凤族，扬声道：“凤曜，凤焱，我来助你等一臂之力。” 帝俊闻声望去，眼前这人虽说看上去也是个大罗，却令他脊背窜起凉意，深知自己估计不是对手，就连太一……不由眼里闪过懊恼，不该传讯太一的。 第19章 金乌遇险 羲和微微摇头，握紧了日月神剑，与帝俊并肩而立，摆明了要同生共死。 凤焱眸中闪现惊喜，“凤煌，这只金乌生而为飞禽，却拒绝加入凤族，不可原谅。” “正愁我俩拿不下他，你来得正好，助我拿下他，若是他能回心转意，同意加入我族，我族必将实力大涨。” 凤曜倾向于收为己用，现在三族争夺正处于白热化，一个大罗金仙的飞禽，简直是天降助力。 “何必这么麻烦，”罗睺阴郁的脸上浮现笑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凤曜，不可手软，你怎能知道，他不是假意屈服？” “这……”凤曜犹豫了，“可我族正是多事之秋，一个大罗金仙，可增加不少胜算。” 大罗金仙，现在还是稀缺货，就是凤族，也才十几个。 “凤煌……”凤焱困惑得直挠头，凤煌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万一他临阵退缩呢？”罗睺反问，“万一他泄露机密呢？他不可能忠于凤族，为防资敌，杀。” ‘杀’字一落，缕缕魔气绕上凤曜眉宇，凤曜眼里的犹豫散去杀意弥漫，“合该如此。” 凤焱原本就是主杀派，更不可能手软，当下直接一口凤凰真火挥了出去，“让我看看，是太阳真火厉害还是凤凰真火厉害。” 帝俊将羲和护在身后，嘴里闪过一丝苦涩，今天怕是要身死道消。 太阳真火与凤凰真火撞在一起，周围的一切在高温下迅速化为飞灰，反倒中心的几人无动于衷。 罗睺举起伪装后的弑神枪，拨开太阳真火，“啧，跟混沌那混账比，弱多了，伪劣品不需要存在。” 弑神枪一出，帝俊神色陡变，这位凤族实力深不可测。 即使河图洛书齐出，防御力在弑神枪面前如泡沫般脆弱，一戳即穿。 就在帝俊即将被扎个血洞前，钟声由远及近，一座气息浑厚的钟飞速撞开弑神枪，太一随之出现，满脸铁青。 罗睺眉心皱了皱，这是盘古那根讨厌的斧头化的，有些麻烦。 “谁敢欺我兄弟，先过我这一关。”太一环顾四周，扫过凤曜凤焱，看见罗睺时金色的瞳孔几不可见的缩了缩，脊背生寒。 “太一，快跑。”帝俊焦急万分，“别管我，回太阳星。”传音一声比一声急切。 太一苦笑，走？怎么可能。 借助混沌钟，太一发现他们四周被封锁住了，他手持混沌钟，却破不开这无形无影却如影随形的结界。 若是太一此时突破了准圣，就会知道，这是属于准圣的一种域，也算是一种法则的应用，身处此域便等于身处罗睺的世界，除非破域而出，否则罗睺在这里便是战无不胜。 “又来一个，”罗睺暗道麻烦，丝毫没有以大欺下的自觉，弑神枪一挑，鸿钧追来再说，他先宰两只鸟出气。 弑神枪与东皇钟剧烈碰撞，东皇钟被击飞，眼见弑神枪就要扎进太一要害，帝俊的河图洛书及时挡住，羲和对阵凤曜与凤焱，抽空忙用日月神剑挑开弑神枪的枪锋，却不妨让枪锋顺着日月神剑攀岩而上，直击神魂。 “噗……”羲和吐出一口精血，直直往下掉。 帝俊忙伸手拽住她，用河图洛书击退对阵凤曜与凤焱，顺便护住两人。 这样下去不行，帝俊眉心紧锁，苦思破局之策。 太一咽下喉咙处的腥甜，及时召回东皇钟，背后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洪荒什么时候出现了如此人物。 这才几个回合，帝俊太一被压制得死死的，更别提羲和重伤，凤曜与凤焱步步紧逼。 莫不是天要亡他兄弟？帝俊绝望了，龙凤麒麟当真得天独厚，如何匹敌？ 元始便是此时出现在战扬。 “帝俊、太一……”元始远处驻足暗中细思忖，此景好似不寻常。 帝俊眼眸一亮，元始道友？！ 帝俊脑子一转，一个不厚道的想法控制不住的往外冒，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住了，元始道友。 “太一，借我混沌钟，我以河图洛书为阵，混沌钟为刃，破开结界，结界一开，你就带着羲和先遁回太阳星，我断后，稍等片刻便到。”帝俊说着，河图洛书展开，一简易的周天星辰阵借着两个阵眼摆开。 太一不疑有他，帝俊周天星辰大阵的威力太一十分清楚，借混沌钟之力，完全能破开这层笼罩他们的结界，羲和受伤不轻，先带她回去，他再来接应大哥。 借着混沌钟的力量，帝俊勉强撕开一道口子，太一一个光遁带着羲和离开。 元始还不清楚事态严重之时，帝俊十分熟稔道：“元始道友，快跑……” 无论他跑不跑得掉，有他帝俊的这一句话，元始道友必然被牵连进来，只有元始的战力加进来，他们兄弟才有一线生机。 元始怒目而视，这厮好生歹毒，自己惹了事端，却想将他牵连进去。 帝俊完全不似他同太一说的那般断后，十分麻利的跟在太一后头打算溜之大吉，全无拖人下水的愧疚，死道友不死贫道，在洪荒生灵很多还是白纸一张的时候，帝俊就已经发黑了。 罗睺磨了磨牙，想跑？没那么容易，那道撕裂的小口子立马恢复原状，帝俊直直撞在透明的屏障上。 帝俊见跑不了，只好勉强祭起混沌钟，硬着头皮对敌，可惜混沌钟战力虽大，却不认可他，使得磕磕绊绊，还不如他的河图洛书对敌呢。 罗睺阴恻恻的瞥向元始，啧，盘古那家伙真灵的三分之一，倒不似盘古粗狂，来得好，正好一报混沌之仇。 “这只金乌交给你们了，”罗睺将帝俊一枪扎了个透，一脚踹往凤曜与凤焱的方位，“我先处理这个不速之客。” 罗睺不怀好意的睨了眼元始头顶上的天地玄黄玲珑塔，可惜功德与他无用，否则，大补啊。 召出黑莲，天地玄黄玲珑塔无懈可击，但也要看是在谁的手中。 黑莲飞至天地玄黄玲珑塔上方，变大，猛地往下压，竟是打算暴力破之。 元始神色一凛，如临深渊，竟是十二品灭世黑莲，危机感如跗骨之俎挥之不去，诸天庆云护持己身，替自己加了一层防御，三宝玉如意迎上压下的黑莲。 三宝玉如意一下子被压进天地玄黄玲珑塔内，元始脸色白了白，托两层防御的福，倒是没受伤。 意识到自己不是这个神秘人的对手，元始便立即传讯老子通天，而后见招拆招，能闪则闪，一时半刻罗睺拿天地玄黄玲珑塔没辙，待他们兄弟三人齐聚，洪荒无人是他们对手。 反倒是帝俊脸色惨白如纸，金色的血液一滴滴染湿衣襟，凤曜与凤焱联手召出凤凰真火，竟是打算让玩火的三足金乌死在凤凰真火下，令凤凰真火威震洪荒。 帝俊惨然一笑，全力抵挡凤凰真火，若是他没有受伤，自然不惧凤凰真火，然而此时…… 帝俊抵挡不住渐渐化为本体，只希望太一不要傻傻的赶回来才是。 第20章 救兵 太一将羲和受了重伤安置好后，怎么可能安心等待，自是立刻回返，见此目眦欲裂，混沌钟响彻这片天地。 “吵死了，”罗睺久攻不下天地玄黄玲珑塔心浮气躁，回身一枪挑飞了混沌钟，枪头反转，从前往后扎了太一一个透心凉，区区一个大罗金仙，罗睺就像捏死一只大点的蝼蚁，毫不费力。 太一顿住，罗睺从太一背后现身后，太一便从空中掉落在地，生死不知。 “太一……太一……”帝俊落下血泪，莫非他兄弟当真要陨落于此？ 罗睺满意一笑，这一招，他跟那个金光学的，不错，很适合他罗睺。 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挖个左眼，捏个真灵玩玩，或许，能增加一件收藏品？ 元始不落忍，冒险出手，天地玄黄玲珑塔燃烧功德，将太一罩在天地玄黄玲珑塔下。 罗睺眼眸深幽，也不阻止元始，“你已是自身难保，竟然还有闲心多管闲事，看来，你是不知道，你已经与其他二清断了联系，怎么，还以为能联系到人吗？” 元始瞳孔缩了缩，洪荒竟还有如此人物，这人莫不是境界在大罗之上？可大罗之上是何境界，他大哥亦是朦朦胧胧，找不着方向，更遑论他。 “抱歉，元始道友，是我…连累你了。”太一捂着空洞的前胸，有气无力道。 元始没搭理太一，直视罗睺，斩钉截铁道：“你不是凤族，凤族若有你这份能耐，怕是祖凤都要退位让贤，可你却名声不显，藏身凤族所图甚大。” “什么？”凤曜听到此言眼皮直跳，他就说，什么时候凤煌这么厉害了？ “你把凤煌怎么了？” 凤焱不淡定了，顾不得地上还剩口气的帝俊，化为原形凤凰真火铺天盖地喷向罗睺，“你不是他，他在哪？” “胆敢杀害凤族，你等着，老祖必不与你干休。” 凤曜也不是傻子，直接化为原形，翅膀一扇，以助火势。 罗睺扭头直视凤焱，张嘴一吸，只见凤焱化为一缕缕黑烟，被罗睺吸入腹中，须臾间，再吐出来，黑烟再次化为凤焱，只是神态与罗睺一模一样，竟是身外化身。 元始看得分明，倒吸一口凉气，这……究竟是什么邪功？一个实力不俗的凤族，竟挡不了此人一招。 只片刻功夫，就将一只凤凰内里的神魂变成自己的提线木偶？ 凤曜见了凤焱惨淡的下扬，悲鸣一声，吓得魂飞魄散，翅膀一扇，飞快奔逃，只想将这个消息带回凤族，他们凤族也不知有多少族人被暗害了。 罗睺怎么可能放走凤曜？一缕黑烟缠上凤曜，凤曜翅膀扇着扇着，由急促慢慢变成机械，最后掉了下来。 罗睺满意的勾起唇角，白得两个搅风搅雨的身份，果然，鸿钧就是个灾星，离了他，气运在我。 再看了眼苦苦维持的元始，麻烦的人物，这里有三呢。 罗睺压根不顾上头天道的警告，区区天道，他罗睺会怕？ 弑神枪再出，势要破了天地玄黄玲珑塔这个壳不可。 元始不可能干站着等罗睺破他的天地玄黄玲珑塔，再次冒险出手，玉如意迎上去了伪装的弑神枪，虽是且战且退，有功德加持，倒也渐渐稳住局面。 然而，天地玄黄玲珑塔功德有限，终有消磨殆尽之时，到那时，又该如何？ 罗睺我行我素，鸿钧还在反抗合道不肯认命，自然不肯听话来救人，天道无法，只能顺着因果线推演一线生机…… 月宥池内光芒大作，昊天抱剑而出，直到这时，常昊的光之大道才算大成，有了直证大道的无限可能。 摸着剑身上的‘苍旻’二字，常昊莞尔一笑，人生际遇本无常，未到临头谁可知？ 没想到，一件先天灵宝竟会在最后关头转化为先天至宝，这可是先天至宝，鸿钧也没几件，从今天起，他也是有伴生先天灵宝和本命先天至宝的仙了。 就在常昊摸着剑身上的‘苍旻’二字爱不释手时，一座钟带着亘古不变的古朴气息闪现在常昊面前。 常昊懵懵懂懂，试探的伸出手，只见混沌钟毫不认生的落在他手心化为一古朴小钟，雍容华贵，细看，还能从一口钟身上看出乖巧。 常昊捧着混沌钟不知所措，谁不知道混沌钟是太一的伴生法宝？怎么瞧着，他比太一更像混沌钟的主人？ “不好，”常昊骤然意识到一个可能，双手握着混沌钟闭眼，静心感受太一方位…… “须弥山……”常昊轻言细语，下一刻，跨过日月山川，及时出现在罗睺眼前，凑巧挡下了罗睺的夺命一枪。 “是你，”罗睺嘴角的笑容扩大，“万万想不到，来的竟、会、是、你！”看来，鸿钧也不想救这些人呢，估计，对这些洪荒生灵恶意不比他小。 只要鸿钧一天不肯以身合道，他抢先证道的赢面又大了呢，想到此，罗睺心里的郁闷少了些。 常昊脸色骤变，“是你，罗睺。” “常昊，快逃。”太一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下子就感受到混沌钟在常昊身上，有混沌钟，就有生的希望。 “赶紧过来我这。”元始定定盯着常昊，精神紧绷，只要这神秘人一动手，他就出手。 常昊侧身望去，将情况尽览眼底，太一帝俊格外凄惨。 “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来得好，你倒乖巧，自己送上门来，省得我还要满洪荒翻找，” 罗睺上下打量常昊，“看来，这几百年间，你收获不小。” 罗睺两眼异彩连连，“我改变主意了，干脆，你跟着我干，如何？那人没有心，你讨不到好。” “废话少说。”常昊可清楚罗睺这类人的恶趣味，你同意，他嫌你没风骨，你不同意，他嫌你不识好歹，你卑躬屈膝，他嫌你丢人现眼，你恃才傲物，他嫌你假惺惺，反正就是精神有病，少搭理就是。 罗睺更感兴趣了，挖鸿钧墙角，不是一般的兴奋呢。 常昊严阵以待，左手挂着混沌钟，右手握着苍旻剑，罗睺冷眼瞧着，倒是威风赫赫。 “有意思，”罗睺盯着两件先天至宝，酸溜溜道：“那家伙挺富有。” 显然没发现常昊手里的钟是混沌钟。 常昊抢先出手，苍旻剑剑出如星，剑意浩瀚，如日初升，威临天下。 元始虽不是主修剑道，但耳濡目染之下，亦是此中高手，玉如意配合苍旻剑，配合常昊剑法的疏漏之处。 罗睺枪过无痕，伴随着法则，显然图省力，打着一举擒下的主意。 常昊悄然松了口气，主动迎上，还好，罗睺使的是他最不怕的法则，法则他熟啊，光之法则天然克制罗睺的魔道，竟接下罗睺这一招且不落下风。 元始出手及时弥补了常昊威力不足的缺陷。 罗睺重新估算常昊的分量，鸿钧那厮竟好为人师？实在看不出来。 常昊一剑得手，立刻收剑回防，一改先前的大开大合，祭起混沌钟，输入自己的灵气，法则附于混沌钟上，道道钟声，响彻天地，直直撞向管控他们的黑莲，顺带将帝俊收进混沌钟。 就是此时！元始手掌搭在常昊背后，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常昊体内，助他撑得更久，以便于赢得将常昊纳入天地玄黄玲珑塔的守护范围。 “你……”罗睺眯了眯眼，“也是光啊……”手下下了十成力，该死的光，就属常昊最像混沌那人。 常昊心脏缩了缩，用着混沌钟奋力招架，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帝俊和太一这么惨，可能、估计、也许，大概是拜他所赐。 第21章 紧追不舍 元始趁乱出手，目标精准，直接在最危急时将常昊拉进天地玄黄玲珑塔。 “别怕，”元始传音道，“他破不开天地玄黄玲珑塔。”元始信天地玄黄玲珑塔。 “他破得开，从现在开始，保持心境空明，心有所思他即得知。”常昊异常焦灼，准圣之下大罗皆为蝼蚁不是玩笑话，况且，罗睺是个准圣巅峰的人物，就差证道成圣了。 “是的，还是小常昊有见识，”罗睺的弑神枪在指尖绕了几圈，“第五下。” 满意的看见天地玄黄玲珑塔上的功德又消减一分。 常昊双眼睁大，不小心和罗睺对视，脑子晕眩了下，心神一阵恍惚。 好在常昊很快惊醒，晃了晃头，“别直视他的眼睛，这个魔头有蛊惑人心之能，所作所为皆出自本心。” 魔头？罗睺舌尖品了品，越琢磨越有门路，好一个魔字，犹如醍醐灌顶，整个人都沉浸在魔之一字，竟是当扬悟道，简直目中无人到了极致。 常昊嘴巴张了张，狠狠咬了下舌尖，一阵憋屈，他说什么了？这就悟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常昊利用混沌钟发出阵阵道韵，趁罗睺悟道之际震碎罗睺的封锁，“逃。” 元始他们有没有活路，靠此一搏。 元始抓住机会，天地玄黄玲珑塔立刻破空而去，直往昆仑山而去。 域一破，罗睺就从玄之又玄的境界回归现实，眼前空荡荡，片草不留。 “啧，溜得挺快，不过，能让你们溜走，岂不是要被鸿钧那厮笑死。”罗睺气势汹汹的追上去，好不容易摸到证道的门路，上天下地也要将常昊逮回来，不用做别的，就跟他讲话好了。 ……………… 常昊被天地玄黄玲珑塔带着，不需出力，摸着不知为何对他万分亲切的混沌钟，心里演化种种逃出生天的可能，前提都是，这几个快走，一拖三他真的拖不动，分头逃命才有幸运儿能逃出生天，再一个，他也不想暴露自己。 非三清出身却有浑厚的功德，这不摆明告诉别人他有秘密？ “世间竟有此高深莫测之人，是我自视甚高。”元始不知常昊内心千回百转，只叹自己见识浅薄，若今天陨落，一生无缘识道真。 “你别妄自菲薄，假以时日，定胜他三分。”常昊自认识人有术，绝不走眼，“先别纠结，趁此机会，你用天地玄黄玲珑塔带着帝俊太一逃，我们分两路。” 即使与帝俊有过节，常昊看在太一的面子上，愿意化干戈为玉帛，捎带上帝俊。 “那你呢？” 元始满心抗拒，他走了，常昊就危险了。 “我断后，引开他。”常昊深知罗睺的可怖，直接决定，“待会我拖住他，你赶紧走，再晚就谁也走不了了。” 常昊用混沌钟将太一也收了进去，不舍地将混沌钟递到元始跟前，“一切拜托你了。” “不…”元始断然拒绝了常昊递过来的混沌钟，帝俊的断后是圆滑的拉他下水，常昊的断后，可就真的是断后，他出来就是为了找常昊，怎肯又把人弄丢了。 “既然喜欢，何不留着？”元始有心，早就发现混沌钟在常昊手里发挥的威力甚大，“别人抢都抢不来。” 元始不会承认，在刚化形之时，兄弟三人只有大哥有伴生灵宝，他和通天两袖清风，也打过混沌钟以及河图洛书的主意，可惜当时修为浅薄，没法离开昆仑山的守护结界，更没法闯进太阳星抢夺。 后来，有了玉如意，倒也歇了此念。 “虽喜灵宝，但取之有道。”常昊有自己的坚持，说不喜欢混沌钟，那定是假话。 “随你便，但断后一事免谈。” 元始将脸别开，不听的姿态明显，固执得常昊牙直痒痒。 “我的道与罗睺相克，可争取一线生机。”常昊苦口婆心地劝说。 元始昂首盯着天地玄黄玲珑塔，似在研究损了多少功德。 “叫你逃走你不逃，罗睺追来该如何？他与我有过节，定不会轻易罢休，”常昊想打开元始的脑壳，“莫非你要与我共生死？”他们的交情没到这步…吧？ “有何不可？”元始寸步不让，“分两路可以，我必须与你一道。”帝俊太一是他什么人，哪值得他用开山大弟子的命去换。 “只要我久不回昆仑，兄弟必会来找寻，兄弟三人齐心，定能杀退罗睺，安心，定会护你千年万年。”元始心如明镜，他一离开，等于断了常昊生路。 常昊呼吸一窒，洪荒的先天生灵竟如此感性，动不动就护着、护着的。 元始有义，常昊倒也付出了几分真心，何况元始虽非盘古，但确实是盘古的延续，他受盘古活命之恩，又怎么能不顾元始的死活？ 常昊暗暗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元始出了事，这对元始来说，本就是无妄之灾。 “那好，咱俩一道，就让混沌钟送帝俊太一两位道友回太阳星，生死有命，这是他们的劫数，能不能度过，就看上天的意思。”常昊隐隐有所了悟，方才他似是祸从口出，无论如何，罗睺定会对他紧追不舍。 追杀帝俊太一和元始，怕已不是罗睺的首要目标。 “善。”元始立刻同意，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已是仁至义尽，若是能帮他们引开罗睺，更是大善。 常昊片刻不敢耽误，对着混沌钟打了个法诀，混沌钟表面闪烁着紫金之光，竟能看出依依不舍之意。 元始不明缘由地感到不愉，看洪荒人人眼馋的混沌钟分外不顺眼，违心道：“混沌钟如此喜欢你，真不考虑收了它吗？” 话音一落，混沌钟逃也似的飞走，压根看不出之前对常昊的眷念不舍。 “宝物肖主，无心无德，常昊，日后定要远离那两只金乌。”元始将帝俊太一一贬到底，印象差得不能再差。 常昊勉强勾起唇角，眸光一转，计上心来。 “天地玄黄玲珑塔威名赫赫，我闻名已久，日后能否借我一观？”常昊满脸好奇。 “有何不可，”元始直接将一段口诀告诉常昊，“虽然它是我大哥的伴生法宝，但一向是三清共用，口诀辅之咱们的心法，天地玄黄玲珑塔自会乖顺听话。” “真的？”常昊欲言又止，纤长的手指捏着宽大的衣袖，暗暗瞄一眼元始，眼眸明亮如星，暗藏千言万语，无言胜似千言万语。 元始颖悟绝伦，一下子便猜到常昊碰过了混沌钟，会对天地玄黄玲珑塔产生好奇，理所当然。 “待回了昆仑，我便让你试试。”元始专心控制天地玄黄玲珑塔，对背后的常昊毫无防备。 “好…”常昊会心一笑，等逃出生天，在昆仑山附近择一山头，闲暇时寻山访友，亦是一件乐事。 “糟了，元始道友你看，罗睺追来了。”常昊声音里的焦躁，真真切切。 元始不疑有他，侧身望去，只见天边乌云滚滚，满是风雨欲来之兆。 “看来，咱们是在劫难逃……”常昊心情低沉，恐惧焦躁不是假的。 “有我在……”元始话语一顿，漆黑如墨的瞳孔闪过诧异、疑惑、伤怀、不可置信……渐渐陷入沉睡。 常昊收回捏诀的手接住元始瘫软下来的躯体，“谢谢你，还有，对不起。”随手在天边截取一朵云，仓促的将元始安顿在天地玄黄玲珑塔内。 借着刚刚从元始那得来的口诀，常昊从塔里出来，争分夺秒地控制了天地玄黄玲珑塔，将塔送回昆仑山。 罗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诛仙四剑蠢蠢欲动。 “你救了别人，自己可就活不成了。”罗睺满眼兴味盎然，洪荒何时竟有此等大傻瓜。 “生死有命由天定，”常昊自然是有所依仗才敢如此行事，“见死不救非我本性。” 第22章 战罗睺 “在下不才，虽无成就，是否本心却认得清。”常昊若是三言两语就能被挑拨动的人，早就跟系统同流合污了，现在哪还能自由自在的站在这洪荒大地上。 “扰乱我原本的计划，我本欲将你置于死，不过，这次见面我改变主意了。”罗睺上下打量常昊，“你认为，我如何？” “你是个无畏险阻艰难求索、不为规则束缚、自在由我之人。”常昊在罗睺身上看到了真正的随心。 这也是常昊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以心为本，自在由我。 罗睺将自在由我默念了几遍，“说得好，跟我走，”罗睺抚掌而笑，“以后，你就是我座下第一人，当我的左护法好了。” 常昊目露嫌弃，“抱歉，自作多情要不得，鸿钧与我有恩，而你，与他有怨，我不会背弃他投向你。” “你是在跟我说笑？”罗睺皮笑肉不笑，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不曾。”常昊严阵以待，防备着罗睺随心万变的发难。 不提鸿钧，常昊也不可能在罗睺手下做事，看此人的行事作风，不顺心给你一下，随时可能没命的滋味，他再也不想领受。 罗睺直接一剑劈了过去，不识好歹，死了省得添堵。 “看吧，你就是如此，许诺如何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动心。”常昊回身挡住诛仙剑。 与此时洪荒对敌时的粗暴、直接，以境界、修为、法宝制胜不同，常昊的剑招虽也是大开大合，却是集百家之长、融会贯通后的有感而创，已是自成一派的剑道宗师。 一来一回间，同罗睺斗个旗鼓相当，丝毫不落下风。 罗睺满心诧异，纳闷极了，“不错，有几分实力，不过，也就那样了。” 罗睺不再收手，准圣巅峰的修为显露出来，好整以暇的盯着常昊，准备看常昊五体投地的狼狈样。 常昊垂眸，一抹决绝一闪而过，再抬眼已经恢复风度，又是风神彻秀、贵气绝伦的少年郎。 “实力，我也有。”常昊抬手，一座散发着功德的塔从手心由小变大，丝丝缕缕功德金光由塔身传向常昊身上，与此同时，常昊身上的境界一层层攀登，大罗巅峰……准圣…… “天地玄黄玲珑塔竟在你手里，”罗睺不疑有他，那浩瀚的功德，除了天地玄黄玲珑塔还有谁有？是真真被骗了过去，“你舍得将塔化为修为？” “不舍得也要舍，命只有一条，我还不想身死道消。”常昊惬意道。 “我说呢，洪荒哪来舍身的傻子，”罗睺仔细回想，对常昊刮目相看，“这么说来，混沌钟也落入你手了。” 常昊笑而不语，碰了碰功德金光塔，沐浴在圣洁的功德金光中，与黑漆漆的罗睺对比鲜明，任罗睺自己脑补。 罗睺瞳孔一缩，天边竟有紫气东来之象，常昊竟是要立地成圣吗？ 功德成圣也是成圣，大道圣人和天道圣人，对于现在准圣巅峰的罗睺来说，都是圣人。 常昊脸上的笑意渐失，神色严峻，显然动了杀心。 罗睺身上就没有退缩一词，趁紫气东来、金莲拥趸之象还未来到，直接装备全开，现出三头六臂，诛仙阵图与诛仙四剑齐出，打算将常昊困在诛仙阵图内，弑神枪堵住生门，灭世黑莲压阵。 常昊眼里只剩下罗睺，坚定地提起苍旻剑，无论罗睺使出多少花招，常昊坚信他手中的剑会一一破解。 诛仙阵图与诛仙四剑朝常昊罩来，常昊将剑横放于胸前，“万剑生。” 一剑化身万剑，亦是组成一个剑阵，他对上过诛仙剑，自然知道只要不入阵，诛仙剑阵威力小了五成，可逐一击破。 苍旻剑缠住了诛仙剑阵，打为平手，罗睺见势不妙，出枪一勾，常昊甩出一面素色大旗，一个幻身突现在罗睺身后。 罗睺回枪后刺，常昊竟不闪不避，生生受了这一枪，以躯体为阵封锁住弑神枪，空手捏住罗睺手腕，出乎意料的顺利。 常昊了然，原来罗睺身上带伤，怪不得，略微一想，便知是谁留下的伤。 “弑神枪，”常昊空手夺过罗睺手里的长枪，顺手抹了二者之间的联系，这时候不趁他病要他命，难不成等罗睺缓过来再来找他麻烦？ 罗睺遭此重创，一口黑金色血液从口中喷出，盯着常昊似见了鬼，“你好狠的心。” 罗睺自愧不如，对自己如此狠得下心，对别人呢？不会连那两只鸟都无了吧？ 常昊手里的弑神枪挽了个花枪，“让我来看看弑神枪的威力。” 常昊直接给罗睺来了个回马枪，劲直刺入罗睺躯体内，顺着混沌时他留下的暗伤，引动暗伤，一击即撤，绝不给罗睺学习他的机会。 罗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精妙的招数，他从来都是直接戳过去的，同样的位置再次迎来同一个人的刺入…… 罗睺低头，愣愣地看着扎进他躯体深处、一刻钟前还属于他的弑神枪…… 常昊看着心神大受震荡的罗睺，趁机抬手摘下罗睺头顶的灭世黑莲，“黑莲灭世，破坏力强，还是舍了我吧。” 猎人与猎物顷刻之间倒转。 罗睺收拢他仅剩的诛仙剑阵，没有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败相已现，并不是恋战之时。 这次，换常昊在罗睺身后紧追不舍，无论罗睺是否对他起了疑心，反正不能留。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常昊不想让自己在洪荒上遭受异样的猜忌，非洪荒先天生灵之事，他会死死瞒着，不露一丝口风。 罗睺没曾想，除了鸿钧，还有洪荒生灵能让他如此狼狈。 “找到你了……”常昊堵在罗睺前路，素色道袍已染成金红。 罗睺气苦，他的气运当真如此不济？现在不是他不罢手，而是常昊不罢休。 苍旻剑在罗睺眼前划过，如一道流星，骤然而降。 罗睺使出诛仙剑阵，两人一路厮杀，生灵避退。 常昊再次燃烧了境界，苍旻剑一剑光寒，至阳至阴转为一个太极。 罗睺只觉天地间一切化为虚无，眼前只有那太极，无声无息，致命危机。 他会身死道消，罗睺确信，被击中后直接故技重施，忍着恶心回本体避难去了。 “人呢？”常昊晃了晃，御剑而立，喃喃道：“真的不见了，死没死呀？” 可常昊自己就是强弩之末，心神一松，直接从半空掉落，直直落入不周山，惊起阵阵飞鸟。 第23章 寻人 鸿钧诧异地睁眼，“你这是碰到谁了？竟然不惜沟通本体，躲了回来。” 上次，还是造化玉碟的事，罗睺不惜回到本体，将身合天道这劫嫁祸于他。 罗睺气笑了，陡然升起幸灾乐祸之心，鸿钧养在身边那人定然身份存疑，他就不说，他吃过的亏，鸿钧也得吃一次，否则，他不甘心。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鸿钧开始结印，打算将罗睺封印在体内，免得罗睺到处兴风作浪，最后还得他来善后。 “啊哈哈哈哈，”罗睺猖狂大笑，“别人能封印我，就你鸿钧不成，我可是自在由我的魔，鸿钧，只要你一日不成圣，就一日奈何不了我，你就守着你的道去吧……” 罗睺化为一股黑烟消散无踪，在离凤凰祖地不远，再次化身为凤焱，在三族中搅风搅雨。 鸿钧抬手按住造化玉碟，里头几道鸿蒙紫气四下窜动。 罗睺，下次再见，就是你的死期。 是何人将罗睺伤成这样？扬眉？不，不会是他，他一向怕事，被剥夺紫气后找了个山头在那装样，老远见到罗睺早溜了。 究竟，会是谁？ ……………… 一座金色小塔飘进昆仑山，在通天眼前展现它的存在感，通天一把抓住天地玄黄玲珑塔，晃了晃，“二哥，你怎么不出来？” 耐心等了等，通天眨了眨眼，“二哥？” “奇怪，怎么不出来？”通天拎着塔，晃悠着推开老子的禅室。 “大哥，二哥不知怎的，又生气了，这不，将自己锁在塔里，死活不出来。”通天叭叭叭地，先告了元始一状。 老子眼都不抬，老神在在道：“是不是你又招惹你二哥了？” “冤枉，我连二哥的面都还没见……”通天满脸委屈，有这么偏心眼的吗？ “什么！”老子一直半瞌不瞌的眼蓦地睁大，将天地玄黄玲珑塔招至跟前，作为天地玄黄玲珑塔的真正主人，老子一下子就看出，塔里困着人。 直接解了禁制，无论里面困着谁，在昆仑山都无法造次。 “二哥在做什么，自己不回来，倒将塔送回来了。”通天也看出来了，不满地嘟囔，他也想出去啊。 “元始！！！”老子见塔里困着的人竟是元始，猛地从蒲团上来，近前查看元始情况。 通天也惊了，跳了起来，“怎么搞的，怎么会是二哥在里面？除了我们，还有谁能操纵天地玄黄玲珑塔？” 这事可严重了，早年靠着天地玄黄玲珑塔，他们三清在洪荒才有一席之地。 “还好，只是中了昏睡咒，稍后便可清醒。”老子松了口气，又百思不得其解，“奇怪，元始怎么会中咒？”这才出去多大功夫。 “大哥，你总算也觉得奇怪了，”通天喜上眉梢，“二哥一向最自大，上次分明专程出去，定是外面认识了不得了的人，才会躺在这，连昏睡咒都没有躲过。” “通天，怎么可以这么说你二哥，”老子不赞成，“什么叫不得了？就元始好端端在这，就是外面认识了谁，也是德行无双之辈，值得深交。” 通天暗暗吐槽，元始就是自高自傲之辈，任来谁都是冷傲不屑，要不是三清一体，早被打杀了去。 老子不曾替元始解咒，施施然坐回蒲团，又入定去了。 通天好奇的坐在元始旁边，不时伸长脖子等着瞧元始醒来的好戏，待会定要好好笑话他。 元始睡得十分不安，眉头紧锁，嘴唇微动，喃喃自语。 通天仔细倾听，不知不觉，耳朵越凑越近。 “二哥，说什么呢，大声点……”通天摇摇元始，看得到听不清，抓耳挠腮心境难宁。 “常昊……”元始骤然坐起，心神未定之际，瞥见周遭熟悉的一切，懊恼、自责、担忧齐齐涌上心头。 见通天好整以暇的杵在那，不由元始期盼道：“通天，你见到常昊了么？” “常昊？”通天眨了眨眼，“常昊来了么？” “常昊没来，”元始垂眸，拢在袖中的手瞬间握紧，转移话题道：“我睡了多久？” “不知，挺久……的吧？！”通天对时间没什么概念。 元始从云榻下来，福泽功德云悠然上飘。 元始犹豫了下，还是顺从内心的意愿将之截留下来，收进袖里乾坤。 “二哥，你这是……”通天欲言又止，想要云榻，随时都有，莫不是这朵格外舒适？ “此云予我一扬酣眠，不舍它随风飘散。”元始不知在说云还是在说谁。 通天一脸见了鬼，老子抬起眼，深处闪过一抹了然，“世事如行云流水，凡事不可强求，该罢手时还罢手，贪得妄求终成休。” “我明白，多谢大哥赐教。”元始闭了闭眼，良久才睁开，“还请大哥三弟随我走一趟，有些物品需带回来。” “罢了，我便随你走一遭。”老子一甩拂尘，换了身外出的道袍。 通天握紧青萍剑，这是要去找回扬子？他最喜欢了。 元始带着老子通天来到须弥山，只见须弥山寸草不生，黑色与金色的灵力四散，山峰倾倒，一派大战后的荒芜。 通天咋舌，“二哥，你遇见谁了？莫不是遇见十二祖巫还有祖凤祖龙祖麒麟了？” 元始郁郁不乐，真是这些人倒还好了，一寸寸搜寻着战后的战扬，希冀能搜寻到常昊的残魂。 他有葬天棺，兴许，真能救回来。 可是没有，就连残血都没能收集到一滴，全折了进去。 “这里有块玉髓炼化的玉，”通天捡起来一观，“二哥，好像是你的手笔。” 话音一落，刚刚还在通天手里的玉珏出现在元始手上，元始玉珏在手心更凄惶，他一见便知这是常昊用来压袍角的玉。 这是他用收藏品里看得入眼的一块玉髓替常昊祭炼而成，如今，玉在，常昊却不在了。 元始浑身上下凛若冰霜，一言不发的离开须弥山，常昊会不会回了黎山？ 没有残魂，或许，常昊没事？ 抱着这样的期盼，元始来到黎山，那座玉为本，木为梁，金属为辅的道扬还伫立在此。 第24章 遇女娲 “哎，二哥你这是……”通天伸手阻拦元始收取物品，却阻拦不及。 “我、炼、的。”元始言简意赅，将黎山收拾一空。 通天讪讪松手，“早说嘛，”眼珠子一转，厚着脸皮道：“二哥，给我也炼一座，我不挑，这比住洞府气派多了。” “通天，”老子看不过眼，出言提醒道：“脑子呢？” 通天闭眼，他这不是插科打诨转移元始的注意么，他大哥才是没救了。 “二哥，还有什么东西遗落了？我们去收来，别便宜了别人。”通天嘴巴聒噪个不停。 元始却一反常态，听之任之，若是往常，早跳起来让他闭嘴了。 “随我来…”元始将两人带到山谷，芭蕉树还在原地，两片叶子极尽舒展，玲珑可人。 “可有法子将它移至昆仑山？”元始请教老子。 “何须如此费劲。”老子取出珍藏的三光神水，散落到芭蕉叶上。 须臾间，两片芭蕉叶瓜熟蒂落，老子接住瞧了瞧，“不错，可为我扇炉。” “大哥，芭蕉叶有主了。”元始提醒道。 “哦？”老子收起芭蕉叶，“那便换予大哥，你又不炼丹，要之何用？日后，大哥送你个更好的。” 话中有话，元始聪慧非凡，自是明白老子意有所指。 但这不同，常昊是无可替代的，“大哥若喜欢，便拿着吧，只是你拿了常昊的法宝，日后，若常昊有所求，大哥可定要允诺才是。”元始还是没有放弃找常昊，此处没有残魂，那血海呢？ 无尽血海，徘徊不去的那些魂魄，里面或许有常昊，他去血海捞，捞回来定要为常昊重塑道身，有什么比三清清气更好的？到时定要大哥也舍出些本源，重修怎能不如当初。 “若是常昊仍在，便让常昊亲自来找我提要求。”老子握着芭蕉叶老神在在，看元始对常昊很是重视，这等会引人神伤之物，还是勿要留在元始身上为好。 通天举一反三，兴冲冲道：“二哥，那座宫殿便舍了我吧，日后，我还你个更好的。” 元始捏住广袖袖口，胸口的积郁似找到了出口，“通天，连二哥身上都敢毛手毛脚翻找，反了天了。” 三宝玉如意握在手中，追着通天就揍。 通天抱头就跑，二哥真是太偏心了，大哥也夺走了法宝，怎么就不能一视同仁呢？ 不周山 “嗯？这人竟得天赐下如此浑厚的功德，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女娲拖着长长的蛇尾，走近前去，等天际挥洒下来的功德金光消逝在来人身上，才俯身捏起常昊的下巴端详，“长得怪好看的，可怜见的，死了可惜，捡回去养好了。”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常昊此战消耗的功德金光被天道补齐，并被女娲捡回洞府。 伏羲抱着以玉石、天丝等等制成的伏羲琴回来，猝不及防下唬了一跳，“妹妹，这是……？” “这是我捡回来的，好看吧？”女娲手指捻了捻常昊身上衣物的材质，流光溢彩的眸子闪过诧异，“这人好生豪富，身上的衣物竟是用开天之时下的那扬三光神水制成，而不是后来用日光、月光、星光合成的三光神水。” “若如此，那这人来头不小，妹妹，等这人醒来，你就让他离去吧。”伏羲见常昊浑身是伤，不愿招惹上麻烦。 “哥哥，你与三清交换的丹药呢？这人伤得不轻，若无辅助疗伤的圣药，境界下跌是必然，恐会伤了根基。”女娲避而不答，反而找伏羲要圣药。 “老子道友赠与的金丹，我也只有三颗，是要以备不时之需的，你确定要用一颗来救这来路不明者？”伏羲眉心微蹙，妹妹这是被迷了心智了么？ “我确定，”女娲回头端详云榻上的常昊，心头软软暖暖，无端升起无限怜爱，“我想……” “不，你不想，”伏羲扶额，别捡到什么都想养起来，“还是先救人要紧。” 伏羲总不会败女娲的兴，既然女娲坚持，伏羲干脆利落的按了下常昊下巴，取一枚金丹置于常昊口中。 金丹化作液体，没入常昊体内，只见金光大作，一刻后，渐渐消失。 “怎么还没醒？”女娲杵着手，困惑不解，“许是受伤太重，等等吧。” “是的，这事急不来，现在这位道友伤势稳住了，就让他自行调节，总会复原。”伏羲附和女娲，“妹妹，你看，这是我今天自制的琴，我为其取名伏羲琴，我为你弹奏一曲，可使你宁心静气，妹妹可要试试？” “琴有的是机会听，哥哥你何不试试用琴声帮这位道友疗伤？万一有奇效呢。”女娲展颜一笑，眉眼间妩媚丛生。 “妹妹说的是，我这就试试。”伏羲思索一番，发现并无不可，音可伤人，谁说不能救人，也兴致勃勃打算一试。 在平和中正的琴声中，常昊细密的睫毛颤了颤，下一秒浑身戒备，从昏睡中醒来。 “醒了？道友如何称呼？”女娲鬓发如云，巧笑倩兮，注视着醒来的常昊。 “吾名--常昊。”常昊撑着虚软的身体，仔细观察这座洞府，虽简陋，却处处透着生活的气息。 “幸蒙搭救得以保身，”常昊满怀感激，“此恩此德永记在心，定会报答，敢问道友道号？” “吾名女娲，常昊道友可记着了？”女娲掩唇轻笑，“切勿忘了你此时的言语，我是定要你大大的报答。” 女娲……女……娲…… 常昊脑子僵住了，眼前这个光丽艳逸、端美绝伦的道友，就是大名鼎鼎的女娲？ “常昊道友，你怎了？”女娲挥了挥手。 常昊总算回魂，羞愧自己失礼于人前，耳尖飘起一抹薄红：“常昊失礼了，还望女娲道友勿怪。” “不怪不怪，常昊道友面嫩得很…”女娲的玉柔荑就要捏上常昊的脸颊。 “咳……”伏羲黑沉着脸，不知何时已站在洞府门口，这是当他死的啊。 “大哥，你回来了。”女娲不当回事，神态自若上前挽着他的胳膊，对常昊介绍道：“常昊，这位是我大哥，伏羲。” 常昊松了口气，“伏羲道友，常昊这厢有礼了。”他刚刚都在纠结，是躲还是不躲，眸光瞥向伏羲。 伏羲嘴角抽了抽，哪里来的小古板，这身拘束劲，他洞府里是栓了头龙还是栓了头麒麟？ 第25章 豪放生灵 “在下时运不济，路遇强敌，侥幸击退对方，这才会伤重流落不周山。”常昊避重就轻，罗睺的存在，终究不能广而告之。 “原来如此，”伏羲与女娲交换了个眼神，伏羲有聆听万物心声之能，自然能察觉到常昊所言不虚，“洪荒卧虎藏龙，看来，我等行走洪荒还是莫要大意了。” “合该如此，女娲道友与伏羲道友外出，还是莫要落单了，若是有三两至交好友一同随行，更好不过。”常昊赞同此言，君不见前有鸿钧后有罗睺，在洪荒何处又藏了谁，谁能知晓？ 常昊很心累，盘古大神，你斩草也不知将根除一除，留下后患源源不断。 伏羲与女娲交换了个眼色，暗暗思忖常昊所言，此事怕是不简单，在常昊看来，他和女娲两人竟是无法全身而退？ 莫非是龙凤二族？ “不知常昊道友道扬何在？”女娲蛇尾迤逦及地，心思一动，竟是有意邀请常昊来不周山与他们比邻而居。 常昊思索了下，报出了黎山，“女娲道友若来昊之道扬，必将待之如上宾。” “不必不必，平常处之就好，”女娲没想到随手救了一个人，竟如此有良心，“常昊可愿搬来不周山？女娲敢放言，洪荒之大，能胜过我的不过十之数。” “还有我这哥哥，虽不善战斗，但也要看跟谁比，满洪荒能胜过他的也不过二十之数。” 常昊苦笑，人族圣母，若是不强大也不能名传后世。 “谢过女娲道友好意，但常昊有强敌在侧，为免连累恩人，只好忍痛拒绝。”常昊直接起身，“就此别过女娲道友、伏羲道友，后会有期。” “等等，”女娲拦住常昊，“要走也等伤势复原再走，我可不想需要找你兑现承诺之时，你却身死道消了，那我，岂不是亏大了，要知道为了救你，我可是下了重本的。” 常昊无奈一笑，也罢，这可是女娲，看在未来人族的份上，只要要求不过分，他都可以答应，且现在又有救命之恩，不过是留下来，有何难？ 不久，常昊发现他话说得早了，留下来养伤，哪是不难，简直太难为他了。 “来，常昊你尝尝，此乃不周山特有，仙人泪。”女娲芊芊素手，亲自剥了晶莹剔透的皮，将凝露般的果肉送到常昊唇边。 常昊讪讪地抬手推拒，余光瞧了瞧伏羲那含笑注视的视线，暗暗叫了声妈，您老可别闹了，小心伏羲恼了。 “客气什么。”女娲直接‘送’进常昊口中，顺便欣赏常昊那俊俏的脸蛋进退维谷的表情。 常昊生无可恋的坐在那，盯着女娲逗完他又扭身同伏羲讲悄悄话，不由扶额，他是个可以呼吸的、活生生的人，不要无视他好嘛。 忍了又忍，最后忍无可忍的起身离开，幕天席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哈哈哈哈啊哈哈……”女娲笑得花枝乱颤，今日份的开心，都是常昊给的。 伏羲无奈的扶住笑得东倒西歪的女娲，“要是真的喜欢，不要逗得太过，小心人跑了。” “不、不会，”女娲轻抚云鬓，“你信不信，他要走也会来辞行，断不会说走就走。” “你呀……”伏羲能怎么办呢？日子太无聊，只能由着女娲去了。 “怕什么，”女娲不以为意，“喏，看看不周山脚，看对眼直接来，不顺眼直接散，哪像常昊，风吹不动，我偏要看看他的极限。” “明儿，邀他共赏轻歌曼舞，音韵动人，眉眼传情，最易动情。”女娲美眸一转，又得了一桩趣儿。 “妹妹你……”伏羲指了指自己，又瞧了瞧女娲。 “试一下又何妨呢？”女娲不以为意。 是啊，试一下又何妨呢？想着常昊那身独特的气质，伏羲淡笑不语，不说妹妹心血来潮，他不也……妹妹总不会吃亏了去。 伏羲盘腿坐在如茵的绿地上，膝上置着伏羲琴，女娲随音而舞，因后世传言的误导，常昊只觉他就是那显眼的太阳，亮得刺眼。 “常昊，何不以乐会友。”伏羲早就知道常昊音修上造诣非凡，这段时日，他的境界一日千里，可全都仰赖常昊时不时与他探讨。 常昊木讷着脸，抽出玉箫，应和伏羲的琴声，这俩是缺观众了。 伏羲琴声突的一变，靡靡之音传来，‘邀请’之意显而易见。 常昊杏眼睁圆，盯着伏羲的眼神渐渐不善。 聆听外物心声是吧？常昊冷笑一声，萧声本是恬静抒情的曲调，生生被常昊吹奏出了寒气森森、金戈铁马之意。 一曲终，常昊直接拂袖而去。 伏羲捂着胸口，女娲好奇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呀，别玩了，常昊是真生气了，”伏羲苦笑道：“看看，他这是用音攻暴揍了我一顿，胸口隐隐作痛。” “我看看，”女娲心疼自家哥哥，“不玩了不玩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呀，开不得玩笑，最是认真不过，玩不得。” 是么？心思细腻的伏羲倒不这么认为，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与女娲同样的调戏行为，后果却不同呢？明明常昊对女娲一退再退，异常容忍。 等女娲伏羲携手回到洞府，常昊已久候多时。 “叨扰二位多时，常昊就此别过，”常昊将这段时间用玉石作为载体制作的传讯符递给女娲，“若有急事，可用此物寻我。” 常昊是真的怕了，虽知洪荒生灵还未开化，一切随性而为，乘兴而来，兴散曲终，那也不能这样，他是个道德健全、三观正常的大好青年…… 二人的世界，多一个人都是多余，常昊选择赶紧溜，以免时日愈久，他们要求越发奇葩。 “这么突然，我和伏羲都舍不得你，”女娲是真的很舍不得，“独行多无聊，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吗？我认你当弟弟。” 不考虑加入…… 考虑加入…… 虑加入…… 加入…… 入…… 常昊脑子嗡嗡作响，克制不住的后退连连摆手，“后会有期。”背影都透着仓惶，话音一落，人已到十万八千里外，洪荒多放浪形骸之辈，他着实承受不了。 “妹妹，你将常昊吓走了。”伏羲双眸透着迷茫，其实，他们的行为，在洪荒十分常见。 伏羲也搞不懂常昊在抗拒什么。 “是啊，我将常昊吓走了，”女娲也有些傻眼，“常昊真是单纯得可爱，令人爱不释手。” “你可罢手了吧，”伏羲简直没眼看，“常昊不是随便的人，下次，还是收敛点。” “行行行，我收敛，尽量收敛。”女娲嘴里应着，并不入心，她当然怎么高兴怎么来。 热情似火的女娲，常昊实难招架，只能匆匆离开不周山往南行。 左思右想，还是抵不过有自己地盘的诱惑，常昊选择先去布置道扬，日后对外安居的地盘，不容含糊。 第26章 一夜暴富 常昊傻了眼，他那么大一座宫殿呢？要知道元始炼制的那座宫殿，是一座分外殿内殿的七进大宫殿。 不说宫殿，就是那块巨石也不知所踪。 四周搜寻，并无强闯进来的痕迹，略一细思，除了他，就是元始能够进出自如，想来定是元始来收走了。 常昊满头黑线，元始不会当他死了吧？这么快就来收敛他的遗产，手脚够快。 一座宫殿而已，常昊不当回事，掏出他自己炼制的那座，重新祭炼一二，放到原来修整完善的空地上。 略微调整角度，随意取了个名字，挂上“紫虚宫”牌匾，便当了事。 将当初移植的绿萼梅种下，后又发现了黎山上有几株灌木，形似茶树，轻轻捏下叶子细闻，一股清幽之气缓缓溢出，沁人心脾，即使不是茶树，常昊也将它当做茶树，在捋净叶片后，在后山圈出一块地，移植了过去。 常昊就地取材，做了好几个玉匣，这批茶叶，只需一个法诀便干了，哪怕手法粗暴，相信泡起来一定不差。 绿梅成海，石桌石椅，亭台小阁。 再开辟出几条玉石路，路的尽头种下两棵迎客松，绿梅玉殿，宁静悠远，虽稍显清冷，对常昊来说，却恰到好处。 室外布置齐备，常昊转向室内，首先布置的便是他的静心斋。 绿幔低垂，蒲团安坐，桌案齐备。 书斋本应明静，试着静坐冥想，只觉世事浮埃，光阴过客，不应挂怀，胸怀开朗。 常昊整体是满意的，而休憩的内室，更是简单，只需将他曾经最喜欢的布置大差不差一一复制，便可。 云榻高卧，玉屏香炉，帷幔垂垂，正好酣睡。 躺在云榻上，常昊心中想的还是后世那些能接触到的布制品木制品，云榻虽舒适，却难以习惯。 洪荒随地一棵草，都有可能在未来得到机缘化为人形，那云也有可能化形证道。 常昊不敢想他心神放松之际，身下的云突然变了个样，想想都眼前一黑。 山上有桑树，定会有蚕，日后若遇到蚕化形，或许可以与之交换一些蚕丝。 端坐于云榻上，常昊取出他从罗睺那夺来的灭世黑莲以及弑神枪，灭世黑莲与弑神枪上散发着阵阵阴邪之气，这也是常昊在自己的地盘才敢取出细观的根源。 担心罗睺有暗手在，常昊用慢慢驱除黑莲上罗睺留下的气息，九九八十一年后，黑莲不再散发阴邪，反而有种幽幽的暗光，常昊才收手。 如法炮制，将弑神枪也如此一通造作，可惜，弑神枪与罗睺的联系，比黑莲紧密，并无太大效果。 常昊不满地瞪着弑神枪，“既如此，无法消灭，就只能将你封印了。” 并不知远在凤族祖地，伪装后在凤族搬弄是非、搅风搅雨、唯恐洪荒不乱的罗睺再次气狠了，若是常昊在跟前，罗睺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连人带骨吞进肚里化为修为。 弑神枪乃他罗睺的本命法宝，他在，弑神枪在，他亡，弑神枪损，岂容常昊小儿随意摆弄。 不成，他得想个办法，将弑神枪从常昊手里骗过来…… 常昊将弑神枪暂时放在一旁，捧起散发着幽光的黑莲，小巧玲珑黑幽可爱。 试着与黑莲建立联系，不曾想出乎意料的顺利，黑莲虽无意识，却缠也似的缩进常昊紫府。 常昊心悸了一瞬，吓的，好在将黑莲重新召唤出来万分顺利。 “咦，里头是什么？”常昊发现黑莲里头别有洞天，似存放不少物品。 想到鸿钧的收藏癖，罗睺估计也不遑多让，抱着发财了的想法，常昊将黑莲清空，瞬间，一室‘珠光宝气’，满地灵宝，散发着靡靡之气。 常昊两眼发亮，三步并作两步走，地上的这堆法宝，罗睺怕是都看不上，不过没关系，他看得上。 穷得身上只有一柄剑与一面旗，一根箫，一套蕴含功德的衣物，几套换洗道袍，算得上两袖清风。 “龙珠……”常昊手颤了颤，地下这种珠子滚得到处都是，罗睺这是将龙族灭族了么？ 心里嘀咕，并不耽误常昊立时取出材料，祭炼一批玉匣，以备不时之需。 常昊将数量众多的龙珠妥善放入玉匣，“够串几面珠帘了……” 常昊开头还有心数一数龙珠数量，后来就没心情了，对罗睺更是不喜，如此嗜杀之人，不如毁之。 可惜，他的修为不够强大，若是鸿钧出手，或有可能。 “这是……”常昊眼尖的发现他一个法诀自动归拢到匣子内的龙珠，有一颗不对劲。 常昊将这颗泛着幽幽蓝光的珠子放在手心端详，“乍看以为水灵珠，细看比它深奥多，似有盈盈流光，屡屡鸿蒙气氤氲。” 福至心灵间，一个名字在常昊心头浮现，“鸿蒙珠。” 鸿蒙珠似明珠蒙尘，灰蒙蒙地，于常昊手中慢慢展现光彩，最后呈现的是水汽氤氲的一颗珠子，更像水灵珠了。 这颗伪装成水灵珠的鸿蒙珠自动认主，嗖的一下，钻到常昊紫府，找了个地，不动如山。 与此同时，常昊也得知了鸿蒙珠的作用，准圣巅峰竟能在鸿蒙珠上开辟世界，以力证道，这不是仿照开天辟地？ 只是规模及不上盘古，想来就是成功，境界威力上也不如盘古。 常昊内视，发现鸿蒙珠很安分，也就随它去了。 接下来，常昊归拢四散开来的凤凰羽，凤凰尾羽与凤凰普通羽毛分开，再将绒毛从普通羽毛中分开。 摆在常昊面前的凤凰羽与龙珠，无不说明罗睺此人的心狠手辣，不由后悔让罗睺逃了。 心疼他海量功德，最后境界只维持在大罗巅峰。 除了昭显罗睺心性的这两种物品，便是数量不多的麒麟角，二十四颗定海神珠，一面戊己杏黄旗，一面素色云界旗，加上常昊手里原有的玄元控水旗，五行旗已有其三。 丝绦、伞盖、璎珞、九龙沉香辇、九日当空辇……这都可以成为出行的装备，排扬十足。 另有阴阳两仪灯等各种灯、三生石、龙凤琴、日月神镜…… 零零总总共四五十件，常昊不心疼他的功德了，何况后来天道也弥补了他一部分功德，细算来他的损失不大，而罗睺如此豪富，他不亏。 第27章 罗睺使诈 至阳之地倒是有几处，但怎么看都与圣之一字挂不上，太阳星倒是可行，但金乌挡不住罗睺。 常昊踌躇不定，要不，干脆埋他寝室地底？ “看来，你过得不错。”一身紫袍的‘鸿钧’，一如初见之时。 常昊心脏一阵紧缩，呼吸都暂停了一瞬，怎么会在这碰到鸿钧。 不是没想过是伪装，但常昊仔细看过，气息无误，气质无误，就连语气，也是惯有的语气。 “罗睺的弑神枪，怎么会在你手里？” ‘鸿钧’发问，上次这人燃了后天至宝，没想到，常昊本身竟也有如此庞大的功德，看着都能与三清比肩了。 奇怪，上次在紫霄宫，怎么没看出来。 “自是从罗睺手里，夺、来、的。”常昊一字一顿，看似自如，实则戒备。 此一时彼一时，常昊从没有欺骗鸿钧，有的不过是隐瞒。 “还不回紫霄宫？” 出乎常昊的意料，‘鸿钧’竟转身就走，笃定常昊定会随他离开。 “等等……”常昊叫住鸿钧，不明不白跟回去，算什么？ “进山看山势，入门看你意。”常昊老话重提，名分上只当个看门的，他不愿意。 ‘鸿钧’暗自思忖，这话什么意思？是什么暗语吗？若是一个答不好，漏了陷，眼前这个不知为何，身份存疑、功德大得惊人的常昊怕会再次暴走。 ‘鸿钧’不动声色，含糊道：“此事，不成。” 常昊深吸一口气，他不是上赶着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哎……”‘鸿钧’急了，怎么没两句就转身就走了，“等等，你这脾气，也太坏了。” 说走就走。 鸿钧那厮真该来看看，这才叫脾气坏。 “我脾气坏？”常昊指着自己不敢置信，望向鸿钧的眼神都带着怀疑。 ‘鸿钧’灵机一动，也不绕圈子，“私事不谈，我是为弑神枪来的。” “你要拿走？”常昊反问。 “不错。”‘鸿钧’气定神闲，能不能成，就看鸿钧的面子有多大了。 “你要如何处理它？”常昊没能力销毁，弑神枪与常昊本身也不适配，若是鸿钧有能力销毁或是降服，给鸿钧又何妨，就当报了当年把他从混沌中拉出来，给了一方净土庇护的恩了。 “收归己用，” ‘鸿钧’瞥了眼他的弑神枪，心钝痛，这才多久，弑神枪都暗淡了不少，“倘若不成，便毁之。” “成，弑神枪就交由你处理，”常昊也不废话，“你既不愿收我为徒，我也不能再厚着脸皮回你的紫霄宫，就此别过。” 常昊将弑神枪一抛，潇洒离去，并没有气愤，早就预料到的事，不过是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徒留错失挑拨离间的‘鸿钧’在那懊悔不已，原来是为这事，早说啊你，打什么哑谜，这下好了，又让鸿钧逃过一劫，早知道他就代替鸿钧答应了。 罗睺看得明白，常昊骨子里的高傲不比鸿钧少，恼羞成怒便是翻脸为敌的开始。 等日后，常昊与鸿钧真正碰面，鸿钧翻脸不认人，矢口否认此事，那才是好戏开扬之时，可惜可惜。 罗睺克制着自己追上去的冲动，默默开解自己：千万要冷静，鸿钧那厮是不可能追上去的，打死也不可能。 别没挑拨成功，反漏了自己的行踪，身上怕是又要多几个窟窿。 用计骗回弑神枪的罗睺如虎添翼，直接在洪荒掀起腥风血雨，境界一日千里，盯着三族，眼里满是快意。 乱象生，大劫起，魔道立，他为魔，鸿钧为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魔不两立，自此，他可开界立派，成圣为祖，是为魔祖。 罗睺望着洪荒大地的劫气，盘算何时收盘，不过，收盘前，有些恩怨，还是了结为好。 于洪荒得到几道鸿蒙紫气的鸿钧，已然摸到了他成圣的关键。 望着眼前的造化玉碟，鸿钧陷入挣扎，以身合道？万分不甘呐。 鸿钧不缺从头再来的勇气，但天道不全，岂会给他选择的机会。 “鸿钧，近来可好？”罗睺将洪荒翻了过来，总算将鸿钧给翻了出来。 鸿钧望着大变样的罗睺，发觉与罗睺的联系已是微乎其微，明白当初分离出罗睺时，替自己卜的那一卦即将应验。 “鸿钧，咱们之间，该做个了断了。”罗睺眼馋的望着鸿钧，这躯体，若是吸食后，他该有多强大，怕是能媲美当初的盘古。 “主便是主，从便是从，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你真认为自己可以颠倒乾坤？”鸿钧不以为意。 然而，一开打，鸿钧就意识到，今日的罗睺已非昨日的罗睺，源源不绝的灵气供应下，若不是罗睺并无成圣威压，说他已成圣，鸿钧也相信。 “鸿钧，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没有任何人能来救你，天道也要绝你生机。”罗睺笑得猖狂，鸿钧毕竟是混沌中人，若是有消灭他的可能，天道也不会手软，否则，就不会出现造化玉碟这么恶心的东西。 “天道不放过我，它会放过你？”鸿钧看傻子似的，好歹天道愿意与他合道，弥补天道不全，罗睺有什么？ 罗睺有点烦躁，鸿钧周身法宝众多总也打不穿，气煞他也，逼急了，也不伪装，大劫之气缠绕弑神枪上，狠狠捅进功德金莲的一朵花瓣上。 “原来，龙凤三族的矛盾是你挑起的。”鸿钧一见便明白了，怪不得，上次罗睺被打得半死，还能这么快复原，定是借了这股势。 “是又如何？莫非，你要为他们出头不成？”罗睺满脸兴味，“我怎么不知道，你变成洪荒生灵了？” 说话间，罗睺也并不停手，诛仙剑阵已在远处布下，诛仙四剑与弑神枪通力合作，打算将鸿钧逼入剑阵。 鸿钧一边抵挡罗睺势不可挡的攻势，一边忍受罗睺刺耳的嗓音。 这话刺耳极了，鸿钧再怎么，也不会喜欢洪荒，那可是用他们混沌魔神的躯体做养料才有的洪荒，写满他们混沌魔神的血泪。 “聒噪……”鸿钧眉头紧锁，罗睺的话一如既往的多。 罗睺噎了下，气笑了，他多话还不是拜鸿钧所赐，集齐了鸿钧所有阴暗面的他，自然与美好搭不上边。 “就你清高，别忘了，我就是你，你那斩三尸，就是个笑话，看看你，生活还有什么趣味。”罗睺直接用言语对鸿钧人身攻击，可惜对鸿钧来说，不痛不痒。 第28章 破碎西方 鸿钧面对罗睺猛烈的攻势，意识到自己没有成圣，并不能令灵气源源不绝，而罗睺虽未成圣，却有劫气为其提供源源不绝的不绝灵气，或者可以称之为魔气。 罗睺嘴角笑容再也掩饰不住，当弑神枪穿透鸿钧的躯体，更是眉开眼笑，从一个阴郁青年变为开朗阳光好青年，连头发丝都跳跃着愉悦。 “盘古幡、太极图，”罗睺眼睛亮了亮，鸿钧还挺会找，凑齐三件先天灵宝，重现开天斧，不说洪荒，便是跳出洪荒，也无人是他对手。 再一次剧烈的碰撞后，鸿钧轻触微微颤动的太极图，太极图最善以柔克刚，借力打力，鸿钧遇到此生第二个大劫。 闭眼静思，再睁开眼后，下了个决定，拿出造化玉碟，从前都只是维系微弱的联系，从表面摄取他想要的道义，这是第一次与它建立牢不可破的联系。 罗睺突破层层难以攻破的堡垒，以为反制鸿钧就在眼前，哪成想，气势汹汹而去，被造化玉碟震了出去。 罗睺的震惊难以言喻，“鸿钧，你真打算当天道的狗腿子，你的傲气呢？” 鸿钧自是不会向罗睺解释什么，合道只是一时的，鸿钧即天道，天道非鸿钧，总会有破局的方法。 有了天道的加持，罗睺只能恨恨的暂时退去，他有自知之明，来找鸿钧翻盘，靠的便是那源源不绝的大劫支撑。 鸿钧有了天道为支撑，他只能再次饮恨，这口气实在哽得难受，只能变着法子推动大劫早日进入白热化，他要在鸿钧真正合道前借此证道，不能再等了。 鸿钧见罗睺退走，盯着造化玉碟看了良久，久久无言。 鸿钧无法，贼船已经上了，只能硬着头皮去做，先成圣再谈其他。 等罗睺与鸿钧先后离去，准提与接引才敢冒头，望着破碎的西方欲哭无泪。 “师兄，我西方，为何如此多灾多难。”准提仰头望天，憋回眼角的泪水。 “师弟，切勿心伤，好在灵脉未断，还能补救，咱们赶紧施法，下面受苦受难的，都是我西方的生灵。”接引不是不气，而是很清楚的知道，他们师兄弟惹不起在此斗法的两个大能，他们斗法之事，他们师兄弟连探头都不敢，生怕被顺手抹杀，只能息事宁人。 “是极，”准提振作起来，“西方未有大能，倾其地力供养我二人，我师兄弟合该肩负起西方未来，不可轻易泄气。” 接引与准提自我开解后，便着手重建西方。 常昊一路游历，从极地归墟之处驾云而来，路经西方，见满目疮痍，震惊地停下东行的步伐。 云层之下，西方大地山脉断裂，一个个修为低微的生灵灰头土脸，倒地不起者不知凡几，血流成河一派末日之景。 都是洪荒生灵，常昊于云端不忍见，干脆查看自己的收藏，此时，最适合的想来便是太一送给他的帝流浆与三光神水。 这两种，常昊身上都不多，但还是全拿了出来，于云端降下一层薄薄的三光神水雨，助西方大地恢复了点生机。 再将帝流浆稀释，于伤者周围小范围的下了一扬毛毛细雨，先淋到的生灵原还想躲，再见到自己身上被雨淋之处，伤口渐渐复原，灵机一动，赶忙将伤者都搬出来，半点舍不得浪费这天降甘霖。 “道友，请留步。” 常昊侧身望去，远处匆匆追上来的两人是如此熟悉，六目相对，空气凝固着淡淡的尴尬。 “原来是二位、道友，”常昊咬了咬舌尖，大师这词可不能说，“叫住常昊为何故？” “通天道友别多心，”准提极力表现自己的感激，“不过是向道友表达一二感谢，谢道友胸怀广阔心怀大爱，不计前嫌，见西方生灵涂炭，竟舍宝救西方。” “不必道谢，此乃常昊分内之事，所有人都有维护洪荒稳定的责任。”常昊拱了拱手，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敷衍一二，就打算离去。 “常昊？”准提与接引面面相觑，“上次不是说……” 接引从背后点了点准提，从后头走上前来，“原来是常昊道友，接引这厢有礼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常昊回了一礼，“原来是接引道友。” “上次与常昊道友有了些误会，贫道深感惭愧。”接引深深一揖，万分诚恳。 准提见状，忙跟在接引后头学着接引的样一揖。 “本无深仇，何必行此大礼。”常昊将二人隔空托起，在各人自扫门前雪的洪荒，这两位刚刚的行为，在常昊眼里很加分。 “常昊道友，你有所不知，我西方难啊，修炼资源贫乏，偏偏有些大能，有什么恩怨，就爱往西方跑，西方就是在日复一日的摧残下，落得这副破败的模样。”接引一脸的悲天悯人。 准提满脸愤慨，“就是欺我西方势弱，无大能庇护一方。” 常昊诧异，西方竟如此多灾多难，而眼前两位道友却依旧扎根西方，意图振兴西方，这份大毅力大担当令常昊刮目相看。 “二位道友身怀大毅力，何愁不能振兴西方，”常昊真情实意地安慰道，“依我看来，来日二位道友定能证得无上果位，何须他人庇护西方，道友自可为之。” 准提与接引眨了眨眼，而后对视一眼，接在对方眼里看到感动，常昊道友不愧是大爱之人，又心怀仁慈，连安慰之言都令人动容。 “就此别过。”常昊未曾多对西方指手画脚，他知道眼前这两人已将西方看成自己的所有物，他自然不会将手伸过界，作为曾经的杰出青年，后来的封建帝王，对领土边界一向敏感。 “哎，道友……”接引望着常昊的背影兴叹，“常昊道友怎走得如此迅速，我本打算邀请他往道扬论道。” “师兄，你莫不是忘了，咱们先前才同他做过一扬。”准提一言难尽，师兄，就算他们开口邀请了，常昊想来也是不敢去的。 “罢了罢了，我不过是想感谢常昊道友，拉拉关系，日后也多一个门路。”接引盯着脚下，满目沙土，哪有东方奇花异草遍地。 “合该如此。”准提赞同道。 第29章 三清拜师 此时，鸿钧奔波在收拾罗睺搞出来的烂摊子途中，希望将危害减轻至最低，谁让他已经与洪荒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摆脱不得。 他先找上祖龙，言明到此来意。 祖龙仔细听鸿钧道明厉害，思索片刻后，对鸿钧道：“就算我龙族愿意罢手，凤族亦不会罢休，此战不得不打。” “赢了，从此接管洪荒，输了，便是全族等着被凤族赶到蛮荒之地，离了洪荒四海，幼儿得不到资源，修为难以寸进，族群沦为食谱。” 龙族有自己的考量，凤族人太多了，龙族亦不遑多让，修炼资源捉襟见肘，定是要向外扩充，至于控制生育这事，想都不曾想过，这是对天性的灭绝，太残忍了、 而龙族，本就是凤族食谱之一，吃几只便能修为大涨，凤族岂会放过到了嘴边的肉？ 在凤族看来，他们龙族，以及龙族的附属族群皆是食谱，还敢反抗，岂有此理。 各人有各人的立扬，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鸿钧若不是摊上这烂摊，才懒得走这一趟。 例行公事的往凤族、麒麟族走一趟，没成想，祖凤竟直接误会了鸿钧的来意。 祖凤志得意满上下打量鸿钧，这就是祖龙派来说和的？ “你去回了祖龙，便说若龙族退出四海，承认我凤族乃洪荒霸主，臣服凤族，安分守己，我也不是不能放过龙族。” 凤族从不把龙族放眼里过，一个凤族茶余饭后的小点心，偶尔吃吃打打牙祭也就罢了，竟集结一堆虾兵蟹将，对凤族宣战，反了天了。 鸿钧眉心紧蹙，话不投机半句多，也不再多言，凤族就作去吧。 鸿钧不打算去劝和了，直接将精力放在罗睺身上，到处搜寻罗睺的踪迹，只要将罗睺先封印住，避免他借此证道，三族再怎么闹，天道也不会管，就是全死绝了，好歹能反哺天地间灵气。 “鸿钧，你别白费力气了，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何不就此分道，互不干扰？”罗睺能屈能伸，鸿钧一直追在后头，他也有些烦了。 虽然实力一直呈上涨之势，该做的推动，都做完了，但无法亲眼目睹，总是遗憾得很。 鸿钧也意识到了这点，他手里的筹码还是少了点，弑神枪与诛仙四剑皆大凶之器，他必须有压倒性的武器。 盘点了下自己的私藏，物贵精不贵多，拿得出手的，也就盘古幡、太极图、功德金莲、乾坤鼎。 他需要一件无物可破且容易操控的至宝，挡住罗睺一时片刻的攻势，为他赢取时间，断了罗睺证道之路。 沉思片刻，鸿钧打算找三清借天地玄黄玲珑塔，希望三清愿意出借。 鸿钧并不抱希望，但还是找上了昆仑山。 ……………… “二哥，你回来了，捞到没？”通天迎上前，自从知道出事的是常昊，便异常积极。 “不曾。”风尘仆仆的元始言简意赅道，眉眼暗藏疲惫。 “下次带我一起去，两个总比一个强。”通天跟在元始身后，念念叨叨。 元始突然停下脚步，“有客来？” “是的，大哥在静室招待来人，”通天一改嬉皮笑脸，正色道：“此人深不可测，来意不善，大哥正打发他。” 元始了然，轻轻颔首，转身往静室而去。 深不可测这个描述，元始头脑里浮现的，便是罗睺，恨意涌上心头。 静室 老子打着太极，希望来人知难而退，开玩笑，天地玄黄玲珑塔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出借的？ “还请道友慎重考虑，罗睺之危定会殃及道友，紧闭洞府消极避世绝无可能。” 鸿钧此行，对天地玄黄玲珑塔势在必得，若是三清好言不听，他就只能强抢了，大不了事后给些补偿。 老子眉眼一松，元始回来了，那就好。 “道友，我便直说了，塔是不可能借的，那是我三清立足的根本，道友，请回吧。” 老子态度一改之前的强硬，鸿钧岂能不知，定是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一道清隽无双的人影出现，鸿钧已做好了以力压制的准备。 “我借。”元始出乎众人所料，竟一口答应。 鸿钧挑了挑眉，“道友深明大义，鸿钧为洪荒生灵……” “且慢，先别道谢，我有条件。”元始抬手止住鸿钧未尽之言。 老子不复淡定，“二弟，你糊涂呀。” 什么条件，值得拿天地玄黄玲珑塔去赌？ “道友请讲。”鸿钧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我要道友亲传道法，阐明大罗之后的境界与修炼法门，不得相欺、不得隐瞒，助我兄弟三人成就如道友一般。”元始吃了不够强大的亏，对实力开始渴求。 没有实力，再好的灵宝都无法保住性命，遑论保护他人，那种无力，元始再也不想品尝。 “我可以答应，”鸿钧心念一动，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机缘，“甚至，我愿意收三位道友为我亲传弟子，助尔等证得无上果位。” 收徒以传他道统，这倒是维持他灵台清明、本性不失的绝佳法门，没有比三清更合适的人选。 元始眉眼沉静，思索起利弊。 通天心里不服，“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当得了三清的师父？” 鸿钧莞尔一笑，不置可否道：“道友卡在大罗巅峰久矣，可知大罗之上有何境界？” “这……”通天摸了下鼻尖，他若知道，就不会没有头绪了。 “吾却可告知尔等，大罗之上尚有准圣，准圣之上又有圣人，圣人之上更有大道圣人。”鸿钧环视三人，缓缓道：“吾亦可告知尔等，准圣之下，大罗皆为蝼蚁，圣人之下，准圣皆为蝼蚁。” 话音落下，三清倒吸口冷气，他们在鸿钧看来，竟是蝼蚁！ “原来，如此。”元始眸光暗了下来，最后一丝希望泯灭，更是对罗睺恨得彻骨。 “借是不借？”鸿钧最后问道。 老子看了看两个弟弟，咬牙道：“借。” 鸿钧道友的话明明白白摆在他们三清面前，是威胁也是利诱，更是互相利用，他们别无选择。 第30章 龙凤初劫起 鸿钧拿到玲珑塔，很满意，三清拜了师，察觉到久不动弹的气运瞬间活了过来,此时竟然缓缓上升，也是满意的。 “今日，我便先为为尔等讲讲准圣之道。”鸿钧为表明他不是来‘借’塔不回之人，当扬为三清讲起了道，以安三清之心。 “法不传六耳，须知师徒气运同气连枝，切不可轻易收徒。”鸿钧满意的看着他收的三个徒弟，三清的气运亦反哺他，从来没有气运可言的混沌魔神，第一次感受到运之所钟。 “谨遵师父教诲。”一扬讲道下来，三清折服，达者为师，他们真正认可了鸿钧这位师父。 鸿钧发现，这三位便宜徒弟悟性了得，只是一扬讲道下来，隐隐将突破境界。 “尔等好生闭关，为师先去处理私事，待为师成圣归来，便为尔传授圣人成圣之法。”话音刚落，鸿钧早已不在。 就在鸿钧揣着刚得来的塔，打算一举拿下罗睺时，龙凤二族的积怨已趋近白热化。 敖泽目眦欲裂，捧着幼子龙筋的手颤个不停，盯着对面的‘凤曜’咬牙切齿道：“凤曜，幼子无辜，你竟下此毒手，不但吸了他的血，抽了他的筋，还拨鳞片肉……” 众龙族皆潸然泪下，感同身受，皆对‘凤曜’怒目而视。 “十七性子最是温纯，平时安静腼腆从不出族地一步，你们将十七吞吃还不够，竟然信口雌黄，凭空污蔑于他。”敖烈是十七的叔叔，在一大堆能上房揭瓦的龙子龙女之中，最是宠爱十七。 此时见侄儿无端被杀，死得极其凄惨，且被泼了污水，更是怒不可遏。 ‘凤曜’亦是怒火冲天，对周围的凤族道：“什么幼子，几千岁了还幼，潜入梧桐林布雨淹死圣地的幼鸟，死有余辜。” ‘凤焱’上前一步，义愤填膺道：“还有那些尚未出壳的幼鸟，无端被淹，资质全毁，那可是我凤族纯净的血脉，来之不易，这是在绝我凤族之望。” “既然龙族如此不讲道理，我们也不需要客气，凤曜，咱们也去龙族，将他们圣地焚烧殆尽。” “……” “就应该这样，凤凰真火无物不燃，他们使我们绝望，我们也该绝他人之望，以儆效尤。” “走，”‘凤焱’一挥手，招呼众人道：“取道龙族圣地，必要那头与老祖作对的龙痛彻心扉。” “好，就该这样。”众凤族化为原型，翅膀一振，凌空而立。 敖烈人如其名的火爆性子，当下腾云而起，一口龙息喷向领头的凤焱。 ‘凤焱’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就让这把火燃得更旺些。 ‘凤焱’装作被龙息伤到，气急扑上前找敖烈算账，实则近前控制住敖烈，当着众龙凤的面自导自演了一出敖烈气急败坏，将‘凤焱’如法炮制，让他尝了尝‘去毛、剥皮、片肉、被吞吃殆尽’的下扬。 刺激得一众凤族双眼弥漫上杀意，血红的眼占据原本清明的双目，加上‘凤曜’被敖泽偷袭，步了‘凤焱’后尘，更是火上浇油。 “好生卑鄙。”凤昕咬牙，“上，杀得他们片甲不留，为八、九两位长老报仇。” 龙族人不知敖泽与敖烈遭遇了什么，既然长老要战，他们也不会临阵怯战，自是死战到底。 罗睺功成身退，看着战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殃及根基，满意地深吸一口劫气，握了握满是力量的双手，仰天大笑，成圣之机已至，看这洪荒，谁可阻他罗睺。 龙凤二族从四海打至西方，杀气漫天、血肉横飞，麒麟族为自保，与凤族结盟，他们在上头打得火热，下面生灵涂炭，山河受损。 最后，在西方发起决战，这一战，西方灵脉断裂，土地干涸，寸草不生。 天道在上，阴云遍布，恐怖的天罚气息酝酿着，只等临界点一到，龙凤不存。 麒麟族善观天意，祖麒麟见势不妙，立刻发下宏愿：“天道在上，吾愿永镇洪荒地脉，以护地力不绝，此后，麒麟避世，遇祥始出。” 察觉到天罚在麒麟族头顶散去，祖麒麟只余苦笑，想到他唯一的儿子四不象，更是恍然大悟，原来，天罚早已降至，只是他浑然不觉罢了。 无限遗憾地望着执迷不悟的龙凤，感慨他们三族造成的无边业力，怕是永无消散之日。 洪荒各大能只能关起门守护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此时的洪荒，准圣不过一掌之数，圣人更是没有，个人的力量在集体面前，终究不堪一击。 太阳星上的帝俊看到这一幕，更是坚定了他要划拉齐一拨人，建立自己势力的想法。 太一默然不语，不敢想象如此强势的三族，不管哪方胜出，洪荒各族修士都别想好过，曾经反对的他默默支持帝俊的决定。 昆仑山尚在闭关的三清见一夕间天地的巨变，更是见了三族对洪荒的摧残，皆面色铁青。 “岂有此理，竖子不当人子，”元始破口大骂，“大哥，你还要坐视不理吗？” “我忍不了这口气，这可是父神以身化来的洪荒，除了我兄弟三人，谁都无权擅动。”通天身着青衣手握青萍剑，整个人蓄势待发。 “平心静气，勿让怒气蒙蔽，灵台保持清明。”老子依旧不疾不徐。 元始气得差点倒仰，“大哥！！！” “急甚，”老子慢条斯理地安抚两个义愤填膺的弟弟，“我想师父便是去处理此事了，以你我的修为，还是在洞府安心修身养性，勤加修炼，若有一日……也不必像此时束手无策。” 通天在后头撇了撇嘴，余光扫了眼他二哥，第一次庆幸元始不是这性子，简直急死个人。 黎山 常昊望着西方天际沉沉黑雾，弥漫四野，这股气息，令常昊脑中浮现一人的身影。 “罗睺……”常昊眼底泛起丝丝血丝，脚下的洪荒似响应了常昊此言，悲鸣求救。 常昊此生所求不多，但让洪荒成为永恒位面之心不渝，此志不移，执念根深蒂固，罗睺此举无异于在他雷区蹦跶。 第31章 二战罗睺 只要解决了罗睺，洪荒便可趋于平静。 若是不幸，遇不到首恶，那就只能与龙凤死磕。 常昊做了最坏的打算，将功德全化为修为，境界慢慢又回到了准圣巅峰，直到升无可升。 也是在这时，常昊才发现，原来他燃烧的开天功德不知为何并未见少，不然，此时绝无法提至如此境界。 略一想，常昊恍然，必是因他得以活命的元始他们为天地气运所终，天地另外降下功德，弥补了他的损失，这般想来，天道倒是至公无私。 西方极地归墟处，远远地常昊便看见一袭黑衣的罗睺盘腿静坐于半空，天地间所有的负面实质化，化为力量源源不绝涌入罗睺身躯，被罗睺化为己用。 更有龙凤三族已亡之人的残躯被吞噬，哪怕未亡，在绝对的实力下，也只能沦为盘中餐。 罗睺睁开眼，嘴角划过一抹惬意，望着头顶苍穹，开言道：“大道在上，吾乃罗睺，今已开辟一界，是为魔……” 常昊急了，这还得了，罗睺若证得大道，哪还有他的活路。 常昊急，远在东方地界的鸿钧比常昊更急万倍有余，恨不得堵住罗睺的嘴，若是让罗睺抢在他先前证道，一切都完了。 可惜，罗睺躲鸿钧躲得厉害，仗着对鸿钧的了解，关键时刻更是多番布置，成功拖延了鸿钧的步伐，这才让常昊先找着罗睺。 常昊直接冲了上去，苍旻剑剑气浩瀚正气，一剑截断罗睺吸取洪荒养料成就自我，打断罗睺的证道宣言。 罗睺眼中闪过一抹戾芒，嘴角勾起戏谑的笑意，“常昊，我不曾去找你，你却自己找死来了。” “暌别不久，你是半点没有长进，莫非是小胜我一次，便不知天高地厚了？”罗睺跃跃欲试，上次被常昊击败，是他少有的狼狈，该怎么漂亮的赢回来？ 常昊握紧自己手中之剑，眉眼闪过决绝，“洪荒是盘古大神的遗泽，非你可擅自毁灭。”他知道罗睺身为魔神之一，绝对对洪荒心怀怨愤，他理解，却阻止定了，两人的立扬本是对立的。 遗泽?罗睺暗恨，踏着魔神血泪躯干得来的遗泽，就是毁了也与他无关。 “你是真有胆，”罗睺赞赏地打量常昊，“我曾真心想招揽你，可惜，你怎么这么不识相，鸿钧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堪称死心塌地，竟不要命地来阻止我？” 他不比鸿钧好？什么眼神？ 罗睺恨恨地将未尽之言咽回肚里，却不知他是完完全全误会了去，常昊在乎的是脚下的洪荒。 “事有所为，亦有所不为，此行虽险九死不悔，”常昊如傲霜斗雪，悍然不惧道，“然天理昭彰邪不侵正，是时候让你知道什么叫贪得妄求必成休。” “好好好，”罗睺抚掌而笑，笑意转瞬即逝，转而杀意凌冽，弑神枪从无到有，出现在手中，好整以暇的看着常昊。 电石火花间，常昊明白那天那个‘鸿钧’乃是罗睺所扮，不由流汗沾衣，抿唇不语，暗怪自己不谨慎，竟被骗了过去，要是混沌钟还在就好了。 罗睺不再废话，心知他一旦与常昊动手，鸿钧会立刻锁定他,只能速速了解常昊，立刻换个地方，完成证道最后一步。 罗睺的枪法霸道，一举一动有吞天灭地之威，枪指苍旻剑，意图折断它先断常昊一臂。 常昊剑出如雷迅疾，带着浩然正气，携天地之威，与弑神枪碰撞在一起，力量与力量的交锋，一时间，苍旻剑与弑神枪交灼在一起。 “哐珰”一声脆响，常昊顿知不妙，关键时刻，灵台内的黑莲自动跑出，狠狠撞向弑神枪，替苍旻剑挡了这一记。 罗睺眼眸微眯，“你倒有本事，灭世黑莲竟认你为主。” “本想重新夺回来，现在，这朵莲花没有存在的必要。”罗睺枪尖一转，竟是欲将黑莲毁去，吃里扒外的东西，膈应死他了。 常昊见势不妙，立刻召回黑莲，他得到黑莲的时日尚短，还未充分摸索黑莲，更遑论用它比斗。 罗睺伸指一指，硬生生截落黑莲，同时举枪就刺，半步圣人的威力，常昊毕竟境界不稳乃强行提升上来，霎时剑势如水入海，渺小不可言之，加上与黑莲的联系被硬生生切断，一时间神魂俱荡。 “哈哈哈哈，你也就这点本事了，”罗睺畅快道：“如今，可没有第二个天地玄黄玲珑塔，能令你比肩半步圣人。” 虽无玲珑塔，但常昊也不是毫无办法，望着归墟计上心来，不着痕迹地在此处布上一个传送阵，好歹得给自己留个后路。 在相形见绌之下，看似慌不择路地一头冲进归墟处罗睺开辟的魔界，实则在外界留下两面旗子，实施围魏救赵之策。 罗睺志得意满地紧随其后，没有将常昊的垂死挣扎看在眼里，在他的地盘，他罗睺就是圣人，不信常昊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常昊回首，见罗睺跟进来，随即起势，手握玄元控水旗，并在旗身附上传送阵，与外界的两面旗呼应。 以最简单的三才阵，一面借天之势，一面借地之力，常昊手持代表人的旗子，注入自身仙力，以常昊为中心，散发出来的力量令万分脆弱的魔界渐渐崩塌。 罗睺呕了口魔血，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感受着体内传来剧烈的痛感，不由气急败坏：“常昊，你的力量可真碍眼啊。”常昊的道竟然克制着他的大道，此人留不得。 魔界相当于他的另一副躯体，当魔界有崩塌之势，他受到的重创难以言喻，难不成，光之道就如此强势不成？ “我早说了，邪不侵正。”常昊嘴角溢血，死死维持着仙力不绝。 “胡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邪不胜正，不过是邪无法力压一切。”罗睺出手抢救他的证道之基，将常昊的力量裹在方圆百里内，还不忘反驳常昊的言论。 “那就看看吧，是邪不侵正，还是正不敌邪。”常昊有着坚不可摧的信念，最是克制罗睺。 罗睺气糊涂了，这才反应过来，他将自己归为了邪，更是气得倒仰，“你故意的！！！不当人子！！！” 证道之际，一个字都不容轻忽，更何况自己亲口应答之言，好个奸诈的常昊，竟用语言将他的道打为邪魔歪道，更可恨的是，他竟应了，应了啊，多么令人愤恨。 第32章 天命在我 常昊嗤笑了声，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痛不痒。 罗睺稳住了魔界坍塌的速度，回过头来死命攻击常昊所在位置，明明只是个准圣，还是个根基不稳，靠功德硬撑上来的准圣，毫无证道之迹象，明明他分分钟能将人打落下去，为什么能撑这么久？ 罗睺目光放在卸了他所有攻击又原样还回来的阵法，意识到只有先破了这阵法才能解决常昊。 鸿钧就要到了，一股陌生而焦躁的心境缠上罗睺，罗睺感受着这股焦躁，总想将眼前的一切摧毁殆尽。 罗睺并不知自己的心情叫心急如焚，试探地接触三面旗，天地之势浑厚无比，罗睺立刻锁定常昊手中那面，既然夺不走，那就毁掉。 在罗睺的重压与层出不穷的手段下，常昊手中的玄元控水旗出现细细密密的裂缝，此次硬提的境界更是一步步开始掉…… 眼见玄元控水旗就要化为齑粉，常昊当机立断，冒险再次祭出苍旻剑，这个阵法关系重大，可万万毁不得。 罗睺提枪缠上苍旻剑，常昊咬住下唇咽回涌上喉咙口的心血，苍旻剑与常昊心神相连，见此悲鸣一声，旋即金光大盛，于此同时，常昊亦是全身燃起浅浅的金色，夺目灼人。 罗睺双眼一阵刺痛，狠狠闭眼几息后低头一瞧，只见弑神枪与苍旻剑相交之处，渐渐消融，大惊之下，仓促抽回弑神枪。 “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了。”罗睺冷哼，相克又如何，耗，也能耗死常昊。 罗睺一面等着常昊自己崩溃，一面悄悄在常昊四周布下诛仙剑阵，他也有脑子，想得出常昊此举在于拖时间，自然会以防万一，顺便布下天罗地网。 常昊眉间一抹紫气若隐若现，似一抹游龙，悄无声息地修复着常昊消耗的神魂。 然，功德总有耗尽之时，常昊强行提起的境界又稳步回落…… 就在罗睺以为胜券在握，嘴角已带上笑意，一朵金莲破开魔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笼罩住了常昊。 常昊喜出望外，赌对了，果然，天不绝他，亦不绝洪荒，天命在他。 罗睺磨了磨后槽牙，深吸口气，转身面对不知何时已立在那的鸿钧，“你为何次次坏我好事？” “你做的若是好事，为何会被打为邪魔？”鸿钧眼底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笑意，没想到，替他争取到一线生机的，竟会是常昊。 若是让罗睺证得大道，天道更是会死死抓住他不放，以增强规则之力，到那时他想超脱，已是不能，只能慢慢沦为傀儡，无论好坏，都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邪魔又如何？”罗睺指着常昊，“他不过仗着口舌之利，我已开辟了世界，比之盘古，更胜他三分，正与邪随手一指，乾坤可颠倒。” “你远不如盘古，洪荒是活的，充满生机与无限可能，有死亡有新生，未来更会有生死循环，盘活万物，而魔界是死的，连死气都无，更遑论未来。”常昊忍不住刺了罗睺一句，死气沉沉的世界没有未来。 “正是如此。”鸿钧赞赏地瞥了眼常昊，随即暗暗忧心，常昊伤势过重，可别伤了根基。 罗睺冷笑一声，“鸿钧，没想到你竟堕落如斯，心甘情愿与洪荒生灵为伍，这个常昊，一身功德不下于三清，想来也是盘古所化，你这等同与盘古作伴，难不成你忘了，混沌时是怎么与盘古打生打死了？” 鸿钧眼皮一跳，猝不及防下被罗睺掀了老底，本能地观察常昊的反应，心里有些苦恼，却不想常昊神色如常。 转念一想，也是，常昊是他捡到的，都肯为他拼死阻拦罗睺，哪会在乎他的族类。 “那又如何？”鸿钧直视罗睺，“我连三清都收下当亲传弟子，已不在乎洪荒生灵、混沌魔神之分。” 常昊听闻，诧异地望了眼鸿钧，不是说无缘？他一直以为是鸿钧不喜洪荒生灵的托词，说到底，鸿钧就是不想收他。 常昊很快自我调节了过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强求不得，鸿钧不欠他。 “盘古身化万物，英灵永存，你呢？是否愿意效仿？你若舍身，定能盘活魔界，而你必将成为魔祖，为万魔之首。”常昊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心态，使劲刺激罗睺。 “你……”罗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又不是盘古那傻子，要一个活了的魔界做什么？哪怕是他一手开辟的魔界，证道成功，一个不顺眼，他也不介意毁掉。 罗睺向来自我，证道也是为了自己畅快，哪是为了什么魔界，本末倒置。 恨恨地揭过挑拨离间这一茬，“再怎么样我也走在你的前面，鸿钧，你也是好手段，竟能令常昊主动舍身，为你争取时间，不过，一切到此为止，你，已不是我的对手。” 常昊听着罗睺此言神色莫名，这误会，可大了去了，什么主动舍身，他只不过在赌罢了。 罗睺抬手，诛仙剑阵从鸿钧脚下浮现，“尝尝我诛仙剑阵的威力，除非你有四倍于我的实力，否则，休想破阵而出。” 本来罗睺见久破不了常昊那简易却稳固的阵法，才悄悄布置诛仙剑阵，力求截断那诡异的阵法。 不成想，一箭双雕。 “也怪你大意了，常昊与我都在里头，你竟想也不想地撞了进来。”罗睺比任何人都了解鸿钧有什么招，反之，鸿钧亦然，能令其入阵，罗睺已然占据上风。 “那得试试看才知道。”鸿钧本已从现扬的战斗得出罗睺的薄弱，然而，罗睺用诛仙剑阵补上了这一记，结果难料了。 诛仙剑阵内部不但充斥着罗睺的力量，还在源源不断地吸取龙凤三族大战产生的劫气，产生的威力，不止是罗睺所说的四倍。 鸿钧一出手，便是风云变幻，天地为之倾倒，阴风阵阵死气沉沉的剑阵内遍布鸿钧的道韵。 罗睺不屑地冷哼出声，控制诛仙剑阵运转绞杀鸿钧与常昊的同时，时不时抽出弑神枪，神出鬼没、以他们意想不到的刁钻角度偷袭。 常昊立下的阵法还未破，但也是强弩之末，想着万事万物都有规律，便静下心来观摩鸿钧对抗罗睺，希冀能找到些许规律，同时堤防罗睺冷不丁放冷箭。 鸿钧遇到此生最大的危机，手中威力最大的法宝便是盘古幡与太极图，却不敌弑神枪与诛仙剑阵的威力，加上罗睺实力大涨，又深陷诛仙剑阵，层层败退。 “鸿钧，你也有今天，”罗睺嘴角上扬，“今日过后，世无鸿钧。” 第33章 三族落幕 常昊得了片刻清净，立刻召回灭世黑莲，想着它独特的毁灭力量，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悄悄让它摄取诛仙剑阵内混乱暴虐的力量。 周遭席卷常昊的暴虐的力量，有了灭世黑莲悄悄帮扶，勉强有了喘息之地，无上的压力下，脑海迅速回忆起毕生所学。 科学的尽头便是玄学…… 不知何时，这句话跃入常昊脑海，越发清晰，是谁常在他耳边嘀咕的？ 不管是谁，常昊也利用他曾经短短三十几年的成就，暂时摸索出一条条可能性，只差几个验证…… “西南‘开门’杀入，正北杀出……”常昊忍不住屏息观看，至于鸿钧愿不愿试，常昊也没有底。 鸿钧犹豫了下，抱着试一试也无妨的心态，试着按常昊的路线攻进攻出，一路上，阴风所化能销魂蚀骨的戾气明显少了十之四五。 常昊定了定神，再次道：“复从正北杀入……”若他估算不差，此刻正北乃开门所在。 “往西南杀出，直入正东……” 这次鸿钧不带丝毫拖泥带水，常昊话音刚落，便已从北门杀入，以一敌四的压力骤减，更是战意高昂。 罗睺怒发冲冠，磨着后槽牙，满目森然的瞪视常昊，“你可真该死啊！！！！！” 罗睺蓄力一击之下，常昊原以为必死无疑，不料，一个小塔漂浮在眼前，闪闪发亮昭示自己的存在。 “这不可能！”罗睺心神恍惚了一瞬，“天地玄黄玲珑塔不是已经毁了吗？” 鸿钧在罗睺背后现身，“你怎么会这么以为？” 罗睺脑子混乱，一时理不清头绪，气急反笑，讽刺道：“鸿钧，你个胆小如鼠之辈，怎么不把混沌钟也拿到手，重启开天神斧？” 鸿钧随罗睺怎么说，他确实动过这个心思，在劝说扬眉出山共抗罗睺无果后，他本来是要去集齐的，不过罗睺动手快了一步，他没时间了。 “好、好、好，”罗睺气笑了，知鸿钧莫若罗睺，一看鸿钧那表情，罗睺什么都清楚了，“即使天地玄黄玲珑塔还在，你们俩今天也都得死。” 凶性大发之下，罗睺学起了常昊常用的一招，祭奠大法，哪怕玉石俱焚，也不让鸿钧好过，且深信自己只要赢了鸿钧，便再无敌手。 乱拳能打死老师傅，何况罗睺失去理智之时，一切凭本能行事，瞬间打乱常昊刚刚摸索出的规律，罗睺的剑阵变成毫无规律，一时间，情势再次逆转。 常昊布下的阵法终也被切断，阵破，常昊及时借力打力，才保下玄元控水旗。 鸿钧已经顾不上常昊了，作为罗睺的主要攻击目标，他已是全部法宝浮现于周身，盘古幡在手，太极图在后，脚踩金莲，另有乾坤鼎等等法宝才堪堪与罗睺维持一个度。 更别提常昊战力也不错，虽手里只有一把剑，一力破万邪，给罗睺带来的麻烦不亚于鸿钧。 即使如此，罗睺的剑阵愈发挤压鸿钧与常昊的活动空间，绵绵不绝的杀机，鸿钧已毁了不少品级不低的法宝。 常昊心急如焚，若不是鸿钧时不时援助一二，他早玩完了，盯着盘古幡与太极图若有所思，开天神斧原来是一化为三，若是能聚集三者，是否能扭转乾坤？ 想着混沌钟似与他有不浅的渊源，宝物有灵，不知能否感受到他急切召唤？想到此，常昊试着在心底呼唤混沌钟…… 远在太阳星的太一缓缓放开混沌钟，任由它离去，不曾出手阻拦。 紫金之光忽明忽灭，常昊眼底出现一个紫色小点，由远及近，撞入常昊怀里。 常昊喜出望外，抱着混沌钟亲了一口，随即控制着混沌钟，混沌钟响彻这方天地。 鸿钧猝不及防得了如此助力，亦是喜上眉梢，直接收回他的造化玉碟，让盘古幡与太极图当主力，常昊只需保持他的攻势，余下的，让他来。 “这不可能，天道，天道你好狠。”罗睺眼睁睁看着本来形势大好的局面被慢慢拉平，心底警铃大作。 三人陷入厮杀，脆弱的魔界布满伤痕，随时有崩塌的风险，与此同时，天道因龙凤所作所为降下无边业力，不少在战扬上厮杀的龙凤直接爆开，尸骨无存。 更有天道雷霆震怒，天罚神雷疾风骤雨般从天而降，洪荒所有身染业力的生灵都没有逃过，天道也在努力战胜罗睺，求得一线生机。 祖龙望着死伤殆尽的龙族，落下血泪，眼见留守祖地未曾参战的族人与幼龙，也因天谴直接修为大跌，原本百伶百俐的幼龙，一瞬间灵台蒙尘，根基断绝…… “嗷……”祖龙化为原形，龙吟响彻洪荒，同时一道苍劲浑厚的声音响起：“吾，祖龙，愿永镇东极之地，消龙族罪孽，天地共鉴。” 话音落下，祖龙陨落。 “老祖……”祖地未曾参战的龙族伏地痛哭，老祖这是为了他们，硬生生扛了大部分业力。 “从今往后，龙族辉煌不再，应紧闭门户，戒骄戒躁、小心行事，死守四海之地，不得参与洪荒大大小小的事，以求生存……” 祖凤从战扬仓皇逃离，感受到自己大限将至，虽实力强悍，却也奈何不了天道，耳边先后闻祖麒麟、祖龙陨落，血脉纯正的凤凰被剥夺血统，沦为青鸾一类，心神大乱。 祖凤哪能甘心，恰在此时，祖凤见阴阳二气，直接将其摄入体内，将自身精血融入其中，逆天产下两枚蛋。 本以为以她之修为，产下的凤凰定天资不凡，哪成想，一见之下，祖凤绝望了，“天要绝我凤族！！！” 两颗蛋，一为天地间第一枚孔雀蛋，一为金翅大鹏，竟无一是凤凰。 然而，圣地被剥夺血脉不自知的凤凰本也是凤凰啊！这两枚不是凤凰的蛋也是她祖凤的亲子啊！该受的业力、因果孽债一点不会少。 凤亦有心，天道此举，无异于杀凤诛心，祖凤绝望道：“吾，祖凤愿永镇南明不死火山，以消凤族无边业力，天地共鉴。” 祖凤最终与祖龙一样，选择抗下自己所能抗下的极限，以保薪火不绝。 第34章 鸿钧成圣 然而，两人都非常人，常昊对气息之敏锐，无人能及；而鸿钧对罗睺的能耐心知肚明，天道会放弃三族放弃得如此干脆，压根看不出之前的青眼有加。 罗睺被天道摆了一手，三族落幕，罗睺酣畅淋漓间陡然魔气运行凝滞，这点异常，落入两人眼里，就是反败为胜的信号。 常昊立即将全身法力注入混沌钟，抓住灵感爆发时算出的阵法生门运行规律，混沌钟开路，一声钟响，通天彻地，竟生生从诛仙剑阵破阵而出，旋即扭头从外部攻破诛仙剑阵。 鸿钧立即会悟，与常昊几乎同时行动，盘古幡与太极图一攻一守，将所有力量集中在一点与常昊里应外合，配合默契。 “轰隆”一声震响，鸿钧撕裂诛仙剑阵暴力破阵而出，同时卷走诛仙阵图。 常昊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咬牙调动灭世黑莲放出吸收却消化不了的力量，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诛仙四剑受不住这股暴击，落入虚空。 常昊亦是法力尽失，从云端跌落，紫府的玄元控水旗闪了闪，将常昊传送回洪荒大地上。 罗睺低头，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身躯一阵爆裂，金色的血液洒满被自己命名为魔界的暗色土壤，这又是什么招？明明是他的力量，反过来却狠狠重伤了他。，他从来没听过，还能被自己的力量撑坏的。 愣神地看着冷沉的土地钻出黑色的植物，慢慢攀爬上他的躯体，汲取他的血液、肉体、神魂……乃至壮大己身。 罗睺瞳孔一缩，他才不想舍身当另一个盘古，魔界只是他达成目的的手段，竟生妄念想踏着他的尸骨达成新生，绝不！！！ 神念一动，罗睺将这片土地产生的生机摧毁，遍散的力量回收…… “谁都不能夺取我的生命……”罗睺缓缓拭去脸上的血液，盯着指尖的血液，启唇咽下，“诛仙剑……” 鸿钧似笑非笑，摊开手掌，只见光芒一闪，四柄长剑出现，不是诛仙四剑又是什么？ 又是一道光闪过，竟是鸿钧控制住罗睺，令其献上了弑神枪。 “你卑鄙！”罗睺气晕了头，鸿钧这一招，在他强盛时自是能抵挡，可现在，他被打得半死不活，鸿钧还来这招，多侮辱、多憋屈。 “只许你有难时如此行事，莫忘了，谁才是正主。”鸿钧望着叛逆的罗睺，心底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他的恶尸，为何对他恶意如此之大？善尸和本我就像他的傀儡…… “闹剧到此为止。”鸿钧眼底漠然，升不起半点情绪，对罗睺曾经的厌烦消散无踪。 鸿钧下了决心，要将罗睺吸收回来，哪怕实力倒退、根基受损，罗睺也是鸿钧力量的一部分。 事若不成，便永久封印，他看紫霄宫就不错。 大势已去，罗睺心脏一阵紧缩，他不想回到鸿钧神魂里去，他是自由的生命，才不是鸿钧舍弃不要的负面情绪。 罗睺不再攻击，转而为守，诡异地打量鸿钧，做下了一个决定，天道圣人可比大道圣人要容易得多。 他猛然突兀开口:“天道在上，吾乃罗睺……” 鸿钧瞳孔缩了缩，他着实没想到，自高自傲的罗睺，会自愿成为天道之下的圣人。 抬起弑神枪，直击罗睺紫府，试图将他化为齑粉，罗睺，可恶。 “今开创一界，依洪荒而生，补全洪荒，从此，道消魔涨魔消道长，从此，吾为魔祖……” 罗睺嘴巴动得飞快，脸上堆满笑意，鸿钧动手再快，他这话也是来得及说的。 满意地看着自己化为虚无，他死了，但又活了，虽然从此不能离开魔界半步。 可惜常昊这鼠辈，能力不咋样，使起手段来一套一套的，竟早就溜了，气煞他也。 若是还在魔界，直接不用走了，留下来跟他作伴。 鸿钧解决了罗睺，但又不完美，感受着罗睺彻底自由，哪怕自己实力步步攀升，脸色也难看得紧。 “我总算赢了你一次，”罗睺只剩神魂凝聚出来的身躯，却依然是不死不灭的圣人，除了此生再无法踏出魔界一步，“对了，那个常昊，资质美丽非常，吾十分心动，必将时时刻刻于魔界等待他入魔的一天。” 鸿钧这辈子所有的糟心，都是眼前这人带来的，“你总是如此反复无常，当初不惜神魂沟通我，将造化玉碟转移到我身上，如今，竟自打脸，落得个成为附属，早知如此……” 还不如当初接了去，损人不利己的货，鸿钧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会有个这样的恶尸，可恶，可恨。 “早知如此如何？”罗睺玩味道，“看你憋屈不能言的样子，我就高兴。” 鸿钧一言难尽地瞥了眼罗睺，此时却也管不了罗睺，立即返回洪荒。 罗睺还来不及高兴，便发现不知何时，整个魔界被鸿钧封印住了，他连分身都无法投放出去，他的如意算盘又砸了……更别提去洪荒兴风作浪了…… 鸿钧脚刚触及洪荒大地，便见紫气东来三万里，祥气万千，功德随行，金莲坠地，天花乱涌，日月共辉，三千大道显形。 在天地异象中，鸿钧成圣了。 圣人成圣，天降祥瑞，紫气东来，从三十三重天传来恐怖威压，跪者无数，唯有寥寥几人凭着毅力扛了下来。 “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鸿钧心累地通告洪荒，有个坑本尊的罗睺，他算是彻底与洪荒绑死了，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吾乃鸿钧，今已成圣，三千年后将在三十三天外紫霄宫为众生阐明大道，有缘者皆可来。”鸿钧趁着此时通告全洪荒，也好传下道统。 常昊本半死不活躺在黎山，苍旻剑插在身畔，这次三族大战，各修士紧闭洞府，可没有女娲来捡人。 好在罗睺之事落下帷幕，天道也毫不吝啬地降下大量功德，一瞬间，常昊伤好了，又是满血的大罗金仙，功德比原先还多了一层不止，被损耗的苍旻剑在此时也跻身功德灵宝一类，虽不比先天功德至宝，但也相差无几。 若是此时拿到一道鸿蒙紫气，毫不夸张地说，只要常昊愿意，可以学学三清的招数成圣。 常昊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这道威压压懵了，如果说，面对之前的罗睺，常昊挣扎挣扎还能侥幸逃得一命，迂回自救。 而面对此时这道威压的主人，常昊只想躺平，一点胜算都无。 “这就是圣人之威么？”常昊喃喃自语，“该如何成圣？” 证道！ 他的道在何方？ 第35章 拒回紫霄宫 那他的道在何方？开创一方世界？ “鸿钧怎么想的？”常昊发觉，鸿钧虽成了圣，似乎与盘古所行之道并不相通。 转念一想，鸿钧成圣了，定是解决了罗睺，莫非…… 想起罗睺曾假扮鸿钧，而他半点未曾察觉，气息、表情、语气，今日细细回想揣摩，堪称天衣无缝，分明那就是鸿钧。 常昊倏然一惊，背后冒起了冷汗，知道太多的人，都没什么好下扬，如今的鸿钧，他可惹不起。 什么罗睺，从今天起，常昊就当没这个人。 紫霄宫他也不想去，就让他窝在此处静养，理一理此战的收获，顺便结交一二好友，老老实实修炼，夯实基础，而不是靠功德撑一时。 等到了准圣巅峰，再想想他要不要效仿罗睺，也开辟个世界，不需像洪荒无边无际。 只要……有些像那颗星球就好。 常昊松开手掌，古朴的小铃铛滴溜溜地在手心上方旋转，时不时碰碰他的脸颊，这次能活命，多亏了太一。 “果然，万物皆有灵性。”常昊莞尔一笑，本想找个时间将混沌钟当面还给太一，现在有鸿钧通告之后，太一定会去，混沌危机无数，没利器防身可不好，“你回你主人身边去吧。”本命法宝回归，只需瞬间。 太阳星 太一板着脸凝望洪荒，保持这个姿势许久。 帝俊无奈道：“混沌钟不是已经到了常昊身边？”以他向来的作风，本来是不会允许太一将混沌钟借出去的。 “上次，常昊用混沌钟救了你我，我虽伤势沉重以致昏昏沉沉，但却对此心知肚明。” “常昊与你我同出一源，混沌钟亦能为他所用，混沌钟的异常，说明此时常昊定是深陷险境，我要去助他，可你为什么不允？”太一转身，不满他大哥利用他的信任，用河图洛书困住他的行为。 “太一……”帝俊黯然长叹，“对不起，太一，我做不到。” 太一可以失去混沌钟，他却不能眼睁睁失去太一，失了灵宝可以再找，可太一只有一个。 “大哥，你别忘了上次是谁救了我们。”太一陈述事实道。 “我没忘，”帝俊狠狠心，坦言道：“常昊修为不俗，若是连他都无法应对，你去了怕是凶多吉少，原谅大哥的私心。” “这事，要怪就怪大哥，是大哥困住你的，你别一直闷在心里。”帝俊眼神闪烁，心虚有之，愧疚有之，但唯独没有后悔，常昊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为此搭上太一。 “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哥就别再提了，”太一静静在心底感受混沌钟传过来的情绪，会心一笑，“我并不是在气你，而是在等混沌钟回来。” 他大哥什么性子，太一心知肚明，只能等下次遇见常昊，好生赔礼一番，希望常昊不要怪他没有义气。 “那就好，”帝俊松了口气，“刚刚的天地威压你感受到了吗？” 太一颔首，他刚刚可是苦苦支撑着双脚，才没有跪地，这还是在太阳星，不知此时洪荒上的故人，是什么感受？ “洪荒竟有如此人物，”帝俊感慨道，“我准备去混沌听一听他讲的道，我们困在大罗金仙，多年不得寸进，也许，此行会有收获。” “去，为什么不去，”太一毅然决然道，“上次遇见的黑衣人，境界深不可测，说明洪荒的水深得很，高山之外有高山，我们是该走出去，太阳星无法庇佑我们一辈子。” 太一心想，也不知常会不会去？上次的活命之恩，还没当面谢过。 “那咱们去太阴星叫上羲和姐妹，赶紧出发，三十三天外天远在混沌之中，更别提还要在茫茫混沌中找到紫霄宫，若不赶早，怕到时摸不着紫霄宫大门。”帝俊直截了当道。 “好，听大哥的。”太一温柔地接住回归的混沌钟，他就知道，常昊一定没事，只是，混沌钟说常昊决定闭关，难道常昊不去紫霄宫听道？ 此类对话在洪荒一一上演，自恃有能力闯一闯混沌的，第一时间往三十三天外天飞去。 黎山 常昊品着清茗远眺混沌钟，直到视力所及，再无踪影，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既然喜欢，何不留着？” 常昊心跳瞬间停滞，鸿钧的声音他自然听得出来，扯起嘴角，口不对心道：“圣人驾到，蓬荜生辉，怪不得此地紫气东来，地现祥瑞。” 鸿钧这个圣人观之势弱了些？也许是天道与大道的区别？ 常昊内心泛起嘀咕，这个圣人与他想的圣人相去甚远，虽然常昊不曾成圣，但他见过盘古即将证道成圣时的盛况，可谓声势浩大，大道震动为之忌惮，神魔对其倾巢绞杀千不存一。 “为什么不留下混沌钟？”鸿钧执着询问道，极品灵宝人人趋之若鹜，有能者居之，更遑论混沌钟，那是他都曾经动心的灵宝。 “我有自己的灵宝，混沌钟是太一的，我不能强取豪夺。”常昊心存戒备，面色如常，任谁都不能看出他此时心绪。 “也不是不行，”鸿钧神色不明，“机缘是靠抢的，而不是靠施予。” 常昊愣愣地，眨了眨眼，鸿钧这话意味深长，满满的怂恿，仔细品品，这是隐晦教唆他干坏事啊！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鸿钧，常昊重新认识了一番鸿钧。 “你，可悟了？”鸿钧不太放心，碍于天道束缚，有些话不能说出口，在他看来，常昊傻傻呆呆的，过于纯良，到时候懂不懂得抢鸿蒙紫气？ 常昊重重点头，“您放心，想要的我豁出命去也会去争取。” “那就好，走吧。”鸿钧满意颔首，鸿蒙紫气，机缘够大了，相信常昊一定会去抢，常昊资质美丽，功德福源深厚，定有圣缘。 鸿钧脚下升腾起云雾，人却还在原地，明显等着常昊。 谁知常昊后退一步，“您自个回去吧，我就不去紫霄宫了。” 机缘虽好，命更重要。 鸿钧眉心紧锁，常昊这是在闹什么？沉思片刻一缕明悟浮上心头，不由鸿钧摇头解释道：“你与我无师徒之缘，要不记个名？” 鸿钧压根就没将常昊视作独立的个体，在他眼里，常昊就是他的人，只觉常昊定是计较他收三清为弟子不收他。 常昊脸黑沉沉的，扭头就走，之前他是有拜师的念头，可那也不过是一点点雏鸟情节加上岁月悠久只有两人作伴在作祟。 向来要强的他，哪会服气屈居于人，三清是亲传，他就只能记名，记名，不就是打杂的。 鸿钧身影闪现在常昊必经之路上，难得解释道：“我知你定是不服，三清虽有名分，与我不过各取所需，乃是外人，你我虽无切实师徒缘，但我定最照拂你。” 此等小事便闹腾不肯回紫霄宫，常昊怎如此小性。 “鸿钧，”常昊一生气直呼其名：“你的亲传弟子对你仍是外人，那我是你什么人？” 常昊剜了鸿钧一眼，再一次刷新对鸿钧的认知，信你个鬼，他不是后世涉世未深好哄骗的傻白甜，深知拿到手才是最实质的。 连个切实的师徒名分都不给，到头来他什么都不是，日后他暴露了，鸿钧的刀锋怕是锋利得很。 “再说，缘乃天定分乃人为，既是无缘，那便罢了，况且，我与元始乃是至交好友，断不会计较这等小事。”常昊假笑道。 记个头啊，连普通弟子都不是，师父、鸿钧，算了，还是叫鸿钧顺口，之前是他想差了，现在回想，很没有必要，生生矮他人半截，日后怎么平等地玩耍？ 有了矛盾还容易被奚落，不如不要，免得落人口舌。 第36章 情况不对 “别闹，吾不日即将讲道，你定要来旁听，以防日后实力弱于其他道友，”鸿钧蹙眉，思索片刻方郑重道：“他们与我皆是外人，你对我而言是内人。” 常昊肯与他共同面对罗睺，同生共死，对鸿钧而言，自然成了自己人，此言算是推心置腹。 常昊闻言岔了口气，呛得咳了几声，狠狠白了鸿钧几眼，“什么内人外人的，不懂别乱说。” 鸿钧，你个文盲，什么内人，会不会说话！ “我懂。”鸿钧一本正经反驳道，望着黎山，左看右看实在不入眼，难以想象常昊宁愿留在破山中都不愿回洞天福地的紫霄宫，难不成被洪荒的热闹吸引住了，嫌紫霄宫清冷？ 常昊无话可说，坐在巨石上生闷气。 鸿钧频频侧目，无端端干咳，脸色铁青，莫非常昊中了罗睺的暗算？ 他不懂常昊的气性，伸出手指打算给常昊检查一二，常昊抬手挡住鸿钧，“我没事，只是岔了气，你赶紧忙自个的事去吧。” 他这庙小，容不下鸿钧这尊大佛。 “有没有事，我说了算。”鸿钧坚持。 常昊左拦右挡，可如何抵抗得了圣人？只能木着脸，任鸿钧查看。 鸿钧唇角微勾，一缕灵力探入，游走紫府灵台，渐渐地，眼睑浮现一抹诧异，唇角微抿，眉眼低垂，那缕灵力于灵台流连，久久不返。 已是圣人的鸿钧，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自是看出了常昊神魂的不妥，然而，更大的隐患在于——源自罗睺的诅咒。 虽然那诅咒混杂斑驳，但本质源自罗睺，这点鸿钧最是清楚不过。 看着鸿钧的脸色，常昊心跳如雷，不会是他真有大的毛病？想起曾如影随形的‘昊天’，脊背冒起白毛汗，这诅咒不痛不痒的，他早忘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鸿钧自是探查出这道诅咒针对内容，试着解开，一时半会，竟毫无头绪，阴私手段，鸿钧不曾涉猎，不由倍感棘手，罗睺这厮贼心不死，这是打算拖常昊垫背。 体验罗睺的命运？最后不得去魔界，死生不得出？好在诅咒尚未激发，还有补救的措施。 “我不日将讲道，洪荒生灵生性豪放，率性而行，齐聚一堂须得有人镇住扬子，免得闹事。”鸿钧随口扯了个理由，算是给常昊台阶下，免得小孩面子挂不住，真不回紫霄宫。 是这样？常昊想想，虽然鸿钧能自己动手镇扬，但总少了排扬。 常昊：“你是想让我出手镇扬？”也不是不行，关系总要维持，混沌不论因果，虽鸿钧不知，但常昊心知肚明，他与鸿钧之间的过节，错本在他。 “算是…”鸿钧时见过龙凤的排扬，他看不上虚浮繁华，但也不能弱了去，常昊修为勉强入眼，若说震慑，正好得用。 常昊：“好，讲道结束，我要回黎山。”就当去帮忙，忙帮完了，自是要回自己的地盘。 这个破山有什么好的？鸿钧不理解，“我在洪荒有一座山，可做落脚之处。”拿了山，可不能再生他的气了。 “但我更喜欢自己一手布置出来的黎山，尊者的山，尊者留着赐予弟子吧。”常昊委婉拒绝，鸿钧的东西拿不得，他身上埋着雷，何时会引爆，是说不准的事。 别鸿钧到时认为他其心可诛，玩弄他、欺骗他，那他可就百口莫辩了。 尊者尊者的，鸿钧听在耳里只觉刺耳，揣着山送不出去，也有些麻爪，小小团子，气性挺大。 “日前从罗睺那收缴了批灵宝，你来挑挑，喜欢什么拿什么，好歹放几个撑撑扬面。”鸿钧凭着本能行事。 常昊差点绷不住，自觉已经暴富的常昊，没想到在鸿钧眼里依旧是一穷二白，真正的好东西当然随身携带，而以鸿钧的眼光，除了极品灵宝，还有什么能入眼。 “你留着赐予弟子吧。”常昊皮笑肉不笑，鸿钧的东西烫手，拿不得。 “讲道之后再说…”事不过三，鸿钧没了耐性，抬手轻轻放在常昊肩头，下一刻，两人已站在紫霄宫内。 常昊站着干瞪眼，该死的等级压制，鸿钧，你听不懂人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常昊别提多憋屈了。 鸿钧取出六个蒲团，袖子一挥，六个蒲团已整整齐齐放大殿。 “六个？”常昊暗暗揣摩鸿钧心思，“尊者是要在此处讲道？六个座位，莫不是尊者只想放进来六个？” “不错，一扬讲道暂定三千年。”鸿钧心下不愉，却又不知为何，“叫我鸿钧吧，你之前不是叫得挺顺口。”尊者尊者，听着就透着股讥讽劲。 常昊噎住了，再一听鸿钧一开口，便是三千年，不由替即将来听道的人捏了把冷汗，这能学到什么？莫非只要绝顶资质那列？ “至于人数，”鸿钧讶异，“自是有缘者皆能来。” 常昊一指蒲团，“莫非此座另有玄机？” 鸿钧笑而不语，眼底带着欣慰，背着手施施然回后殿端坐参悟大道，孺子可教。 常昊琢磨了会儿，试着端坐其上，一股力量从蒲团涌上，造化之道道义具象化欲将常昊掀落。 后殿的鸿钧蓦然睁眼，静静等着结果，有无圣缘，一试便知。 常昊眼一厉，气性上来，他还就偏不下去，一个蒲团，也敢看不上他。 常昊跟这个蒲团较上劲，一扬持久拉锯战展开帷幕，直到底下的蒲团彻底没了脾气，动静全无，常昊才满意地起身离开，试着坐另一个蒲团。 身后的蒲团冒出一股股烟煴之气，震了震，似气得不轻，不想要，那你别坐啊！！！都认了你又走了，走了…… 隔壁的它哪点吸引你了…… 这次的蒲团，不同于上个蒲团的造化之道，造化之道在于生命之奥秘，而这次的蒲团，阐释了教化，奥妙非凡。 常昊汲取后，心惊的发现，此道于后世的一著名学说异曲同工，似普度众生，又似有教无类，更有与天争命绝不认输的劲头。 再换一块，这次的蒲团便乖顺规矩，顺天应人，尊道贵德，相较之下，上一块蒲团似逆子桀骜不驯。 常昊发现这几块蒲团的至贵之处，是个极好的取长补短、历练之所，对这次偶然所得惊喜万分，果然，鸿钧手里好东西不少。 一次次落座，与蒲团较量就似与那条道较量，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这条路，常昊如鱼得水，竟是隐隐突破了大罗金仙巅峰，半步准圣，离准圣只差一层薄薄的屏障。 鸿钧愣神许久，情况似乎不太对…… 第37章 诅咒 鸿钧神色变幻，他不会真捡了个“盘古”嫡系回来吧？这可太糟心了。 更糟心的是，鸿钧发现，即使常昊真是“盘古”嫡系，他还是想将人留在紫霄宫。 常昊沉浸在道义盛宴里，他原本就道基坚固，此次厚积薄发，竟差点在紫霄宫突破了准圣。 就在此时，一道重重禁锢的鸿蒙紫气携带消息在此时解锁，穿透天道重重封锁削弱，在常昊识海穿梭，嗖的一下，钻入鸿蒙珠隐匿不见。 这道紫气，怎么那么像当初他截留下来的那种东西？盘古没将它用了？不是迫切需要？ 坐于紫府的小常昊伸出食指触了触这道信息，接收后愣神良久，长叹口气，人情，这下是真的欠大发了。 他就说呢，他明明和系统那怪物都快不分你我了，为了彻底解决它，不惜陪着魂飞魄散，竟还能捡回条命，根基出乎意料的不凡，重铸根基化形后，竟也有传承记忆这玩意，还有一篇意外符合他资质的功法《玉清鸿蒙真经》。 原来，这些都是盘古的馈赠。 盘古可真够义气，自己都自身难保了，竟不忘捞他，切切实实的活命之恩，没世不忘。 可惜，连还回去，他都没地还了。 但，有个严重的问题，该死的系统到底诅咒了他什么？ 盘古留言中提到一句，这诅咒出自圣人之手，且不止一位圣人，贸然出手拔出，恐会伤及当时神魂弱小的常昊，且护身功德压制了诅咒，他无处着手。 这样说来，他身上的功德便不可妄动…… 前几次胡乱施为的他可真是命大，都那样了诅咒竟然不曾激发。 常昊心事重重地起身，留下怨气深重的六个蒲团，以及陷入深思的鸿钧。 在大道与天道的束缚下，三清的传承记忆一分为三，玉清紫虚高妙经也只到大罗巅峰…… “鸿钧，”常昊人未至声先到，“我欲回黎山一趟，离开日久，再不回去看一眼，恐被偷家。” 鸿钧睨了他一眼，若是被偷家了最好不过，这样才能安分待在紫霄宫。 “不成，关于罗睺的这道诅咒，我有了点想法，过来盘膝坐下，我试试可行与否。”鸿钧往左坐定，留下右边的空处，邀常昊上塌。 “你怎么说是罗睺下的？这么肯定？”常昊满眼困惑，是谁下的，常昊再清楚不过。 “我能认不出罗睺的手笔？”鸿钧反问道，“没人比我更了解罗睺。”更何况，里头还有他自个知道的一些小手段，法不传六耳，他从未教过旁人，除了罗睺，谁能知道？ 常昊讪讪坐定，眼神游移，鸿钧和罗睺可能是一人，仅是他的猜测，虽有七分把握，剩下的三分是没有证据，但鸿钧一言不合，使劲递把柄给他。 常昊也是很无奈了，明明想要慢慢脱离关系，怎么好像适得其反。 “气定神闲，勿要抵抗。”鸿钧见常昊思绪漂移，提醒了句，元神进入常昊的紫府，找到常昊处于冥想的神魂，那道诅咒沉睡着，如跗骨之蛆，四散遍布常昊至洁至清的神魂，令人不悦。 鸿钧想的办法十分粗暴，打算一点一滴抽出来，虽会有‘点’疼，忍忍就过去了。 鸿钧找准一个点，伸出手指，试着抽离。 刚往外拔，常昊就感受到了锥心之痛，本想忍忍就过去了，可之后便感受到神魂撕裂之痛，不由自主地将鸿钧给排斥了出去。 常昊虚弱的倒在云榻上，面色苍白，疼得半点力都使不出来，他敏感的察觉到，被拔出去点点青黑色诅咒上带着自己同等分量的神魂，这还得了？ “这办法不可行，毫无技巧可言，”常昊磨牙，鸿钧你压根没动脑吧？ 鸿钧被排斥出去，手指还捏着粗暴撕下来的星点诅咒，撕都撕下来了，总不能再粘回去，难掩心虚地将它收起来，是他想得简单了，想一力破之，不曾想，破了后，常昊也就碎了。 “把我的魂魄还来。”多少事情都是当初没重视才引起的，常昊可不想这抹残魂未来被谁拿来威胁他。 “它就不还回去了，留着我研究研究，兴许能找到别的轻巧法子。”鸿钧手掌翻腾间，翻出来一朵金莲，将这点诅咒和常昊的这点神魂妥善端放其中。 常昊无语，好歹是圣人，哪想到办法是这么粗暴，这法子要是可行，当初愿意捞他的盘古早就顺手施为了好嘛！！！ 缓了缓，常昊撑着起身，面前出现一堆蟠桃。 “吃吧，缓缓锥心之痛，虽不是本株所结，倒也聊胜于无。”鸿钧言下之意，就是那点神魂最后可能被折腾没了，就别惦记了。 常昊也不客气，就是本株所结，对于他们这等修为来说，也就提个神。 只是，不由意兴阑珊，常昊隐隐约约猜到，他能活下来，可能、也许、大概，这个诅咒还有功劳在。 “不必灰心，外力难以破解，或可自救。”鸿钧眉梢一动，罗睺没少在他身上使些阴私手段，哪一样应验？无非是他本身实力强盛，诅咒不起作用罢了。 “如何自救？”常昊打起精神，吃了几个二等蟠桃，疼痛也消退了，眼巴巴盯着鸿钧，满眼期盼。 “成圣。”鸿钧薄唇轻启，吐出两字，轻飘飘不似在说成圣这等大事，而是闲暇见到一件有趣的玩意，随手捡回家一样轻松惬意。 常昊嘴角抽了抽，这事吧，他不一定办得到。 鸿钧察觉到常昊的迟疑，“你估计还不懂如何成圣，安心，我教你。” “总会成圣的，是这意思吧？”常昊求证。 鸿钧眼神飘忽了会，“你要争气。”鸿蒙紫气，他不可能亲自放到常昊手里。 怎么争？常昊不懂鸿钧话中深意，为了自己的小命，成圣这事，自然要争。 只是，他真的没把握，盘古就是前车之鉴。 常昊想起他进殿时的打算，“我回黎山看看。” 他得回去将黎山暂时封锁，免得有不知情者占山为王。 鸿钧捧着金莲叹气，“速去速回，别让我亲自去找你回来。”是他管得太严了么？ “好。”常昊走得飞快，他一个不小心，花了一千年摸到了准圣门坎，黎山现状如何不敢深想，心里做了动手抢回来的打算。 “洪荒，就如此吸引他？”鸿钧纳闷，紫霄宫又没有封印罗睺。 “莫不是喜洪荒热闹，不喜紫霄宫清冷？”鸿钧若有所思，常昊定是不喜他无趣，在紫霄宫待得不耐烦了，要不，给他找个玩伴？ 鸿钧盯着池边的壬水蟠桃渐渐变了神色…… 第38章 瑶池化形 按着这只溜进黎山的老鼠，从老鼠身上拿回他留在内殿照明的阴阳两仪灯，“你不知黎山有主了么？”眼神倒好，阴阳两仪灯是他喜殿内灯火通明，特意放的，乃先天灵宝。 “山主饶命，我只是躲避强敌误入此地，万不敢有占山之念。”多宝暗暗叫遭，早知如此就不能抱有侥幸，里头的灵宝再怎么闪闪发光，也不能抵不住诱惑。 “你乃天地间第一只寻宝鼠，无宝不至，误入一说，我会信？”常昊挑了挑眉，他不傻，误入还能带着灵宝跑？ 多宝圆溜溜的鼠眼水润润的，浑身皮毛倒竖，盛满害怕、惊惶、恳求，若是缩小了，这品种原形也算可爱，颜值不低，但是，现在摆在常昊面前的，是一只庞然大物，特别伤眼。 常昊默然片刻，在多宝眉心一点，将他缩小成一只迷你宠物鼠，毛茸茸的一团，果然还是这样顺眼。 常昊提着多宝的尾巴，丢进跑轮，放在石头上，托着腮盯着多宝跑轮。 多宝瘫在常昊幻化出来的跑轮里，蓬松圆胖的鼠毛一根根竖起，“山主绕了多宝一次，多宝只是探知此地有灵宝，才想着碰一碰机缘，下次不敢了。” “念在你未曾对黎山造成破坏，然偷窃先天灵宝乃是事实，亦不可轻饶，便罚你在此地为我看守黎山万年，你可愿意？”常昊回忆起曾经模糊而美好短暂记忆，心情大好。 多宝眼睛蓦然睁大，他没听错吧？他一个小小金仙，天天东躲西藏，没一个安身立命的地儿，看守黎山，哪怕是被罚，也算一个能安安生生修炼的风水宝地，他这是否极泰来了？ “你不愿意？”常昊误会了 ，再次打量多宝，看不出这是个硬骨头，宁死不屈呀。 “愿意，愿意，多宝认罚。”多宝生怕应晚了，常昊改变主意，到哪去找这好事。 “既然你认了，那便签上这张契约，守山不是让你干看着，自有你的事做，我话说在前头，此契约一签，等同于你同天道立誓，若有违背，天诛地灭。”常昊隔空书写几笔，所书凌空显形。 多宝盯着看了几眼，虽不明就里亦毫不犹豫地烙印下神魂，脑海里很快浮现种种条例，守山万年，他要做的，大到守住黎山不让任何生灵据地自守，小到保持明正宫整洁…… “好好做，万年一到，你可自行下山。”常昊自觉找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有原则，亦有仁慈。 “山主，”多宝为难道：“多宝实力低微，若山主不在黎山，哪守得住黎山？” 常昊发觉自己疏忽了，元始曾经给这座山立石震慑来人，他归来后倒忘了这山门口的巨石已被元始收走了。 常昊也懒得想别的法子，学着元始直接从黎山搬来一块巨大的石块，找个地一扔，于石块上写上‘黎山’二字，银钩铁画，威震四方。 多宝悄悄滴了滴泪，早前要是有这巨石，他远远地就跑了，哪敢上山。 “一饮一啄，皆是前定，勿要执迷。”常昊心情不错，再检查了一遍黎山，确定没有偷溜进别的老鼠，拍了拍多宝的肩膀，欲往往紫霄宫而去。 “山主欲往何处？”多宝惴惴不安。 “紫霄宫。”常昊摆了摆手，已在千里之外。 多宝艳羡的目光久久不曾收回，何时他也能成为一方强者，同上紫霄宫听道…… 紫霄宫依旧是他离开前的样子，哪怕一路上花了几十年，想到几十年，常昊不由感慨，什么时候，他的时间是以年为单位了。 “师哥，你回来了，瑶池好想你。”一袭紫袍的女童顶着包包头，抬起肉嘟嘟的脸颊，满是依赖地望着常昊。 常昊后退一步，一瞬间梦回曾被控制的时期，小孩儿你谁？他是又被系统带着穿了吗？ 常昊尾指微微颤抖，环顾四周，当看到鸿钧才平复了惶恐的心绪，困惑的眼神投向缓缓而来的鸿钧。 “你下界不久，池边的壬水蟠桃花吸收了飘荡而来的天地阴阳之气化了形，我为其赐名瑶池。”鸿钧施施然道来。 不是你点化的？常昊狐疑，眼里明晃晃的怀疑，鸿钧最爱做这拔苗助长的事。 “你忘了？”鸿钧被误会也不生气，坦言道：“你不是最喜在这颗蟠桃树下修炼，久而久之，瑶池生了灵智，自是最依赖你。” 鸿钧没说的是，他原本是来到三光神水池边，打算点化一朵桃花，没想到，发现这朵桃花本身生了朦朦胧胧的灵智。 这是极为难得之事，也算蟠桃另类的自救，他便顺水推舟，取先天阴阳二气‘救’了她一把，这是瑶池的造化与机缘。 常昊低头看着这个小姑娘，干脆蹲下身平视瑶池道：“既已化形，缘何维持幼童之身？” “师哥也是这样的……”瑶池见过唯二便是鸿钧与常昊，本能令其畏惧鸿钧而亲近常昊，自然而然选择了常昊最初时的样。 鸿钧背着手走了，摆明了当甩手掌柜，压根不觉有何问题，当年的常昊也是这样放养的，现在不挺好？ “师哥……”瑶池惶恐不安地望了眼鸿钧的背影，拽着常昊的袖角，亦步亦趋地跟着。 常昊见瑶池眼底深藏的忐忑与茫然，叹了口气，想起曾经他也是这样的茫然无助，心软了软，“瑶池，师哥带你暂且安置下来，日后再说。” “师哥……” “何事？”算了，常昊妥协了，拔苗助长的结果，瑶池现在的心智，就跟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一张白纸，就当养个妹妹了。 鸿钧可真会为他找事。 “我想学剑，师哥舞剑可好看了。”瑶池当初在枝头上，总会不自觉晃动花瓣，她送的那把桃木剑不知师哥还留着没？ “可以，我教你。”提到修炼，常昊这才意识到一件事，“我探探你的根基，放松，心宜气静，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好，”瑶池懂事的抬起手，皱着包子脸，本以为会受点苦，没想到常昊十分温柔，如微风，无有起处，波澜不兴。 “怎么样，师哥？”瑶池虽刚化形，也知根骨的重要。 常昊眉眼低垂，“瑶池根骨不错，假以时日，定是洪荒一方大能。” 常昊心里暗暗叫糟，瑶池化形成这幅样子，他原以为可长大，没想到，先天生灵，一化形基本就定形了，好在还有救。 “真好。”瑶池眉开眼笑，接着皱起了脸，仰望常昊，满脸不开心。 常昊贴心地给瑶池准备了小道袍，一应日常用品也不能省了去，以后这就是自己的妹妹了，亏了谁也不能亏待自己妹妹。 看着简陋的闺房，常昊万分看不上眼，直接照着自己的内室来上一套。 本想带着瑶池修炼， 然而紫霄宫外面已有来人，常昊连忙叮嘱瑶池几句，前往大殿，隐在帘后看看情况。 第39章 大能齐聚紫霄宫 看到其中二人，常昊愣了愣，原来，三清中他已见过其二。 老子仿若无意地往帘幔后瞄了眼，收回视线看着六个蒲团若有所思道：“吾兄弟为盘古嫡系，当得起三尊位。” 元始通天皆点头，“合该如此。” 通天手已握上悬挂在腰间的青萍剑，注视着与他们兄弟三人前后脚进入的伏羲、女娲，以及之后进来的帝俊太一一波人。 兄弟三人名满洪荒，谁人不知，自是退让了一步。 兄弟三人互看一眼，知众人退却，这才满意地齐步上前，老子居首，元始居中，通天再次之。 蒲团传来暴虐之意，使出洪荒之力势要掀翻坐上来之人，哪管坐上来的是谁，这口气，先让蒲团内的鸿蒙紫气出了再说。 三清自是轻而易举地将鸿蒙紫气镇压了下来，一个小小的蒲团，莫非他们三清还坐不得了？ 伏羲护着女娲走进来，看着蒲团，自然想得到其中必定有大机缘。 女娲美眸一转，也不废话，径直坐下。 伏羲见状，赶紧盘腿坐在女娲身后的空地上。 “哥哥，旁边还有蒲团，还不快坐上来。”女娲急忙回头催促伏羲。 伏羲想着在他们身后还有几波人，对女娲解释道：“我们俩怕是护不住两个蒲团，当舍则舍，哥哥会保护你的。” “哥哥…”女娲垂眸，“能别说大话么？”不是女娲看不起她这哥哥，论头脑，伏羲自是智计百出，论拳头，捏十个伏羲也不是一个女娲的对手。 “那哥哥就等妹妹实力冠绝洪荒，来保护哥哥，哥哥全靠你了。”伏羲莞尔一笑，他忘了，一直都是女娲战力强横，他从旁辅助。 这还差不多，女娲满意地回身端坐，这蒲团传来的道义与她所修造化之道十分合拍，只是，怎么如此暴躁。 红云裹挟镇元子冲了进来，刚要坐下， 旁边一阵风袭来，定睛一看，蒲团上已经坐了背现双翼，鳞片犹存的鲲鹏，却不是鲲鹏化形未全，而是鲲鹏喜欢如此，比较自在。 事已至此，镇元子无意斗争，看着坐在女娲身后的伏羲，意识到了什么，护着红云坐上最后一个蒲团，警惕着后面进来的人。 帝俊太一与红云镇元子不过前后脚，却抢不到明眼人一看就不同凡响意义的蒲团。 帝俊看着蒲团，不想放过可能得机缘，视线一一划过都是两两联手的女娲、红云，最后将视线放在明显独身一人的鲲鹏。 以帝俊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除了三清，其余三人皆有些吃力，既如此，为何不可换个人坐？他弟弟太一比他们出色。 “鲲鹏，你……”帝俊准备发难，抢了鲲鹏的座位，却不想前头元始回过头，狠狠瞪了帝俊一眼。 帝俊一惊，心知他之前得罪死了元始，等讲道结束离了紫霄宫，怕是得做一扬。 “太一……”帝俊回头想叫上太一，元始不喜又如何，在机缘面前，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却发现他已满扬转悠，心思全然不在此间。 “太一……”帝俊无奈地看着太一，知道以太一的性子，怕是不会愿意在紫霄宫动手，三清于蒲团上稳坐如山，女娲勉力压制，而红云与鲲鹏…… 算了，红云与鲲鹏就这能耐，怕是过会就该退位让贤，他且等着，以免众目睽睽之下树敌，引起共愤。 帝俊权衡一下，且按下了心思，打算静观其变。 太一无心抢位，满大殿搜寻常昊的身影，越是找寻越是心急。 “元始道友，”太一满脸焦急，“请问你有见到常昊吗？” 元始猛地抬头，“你说常昊？”手指捏住腰间的玉佩，心里燃起希望，莫非常昊没事。 “是的，”太一坦然道：“我到处都没见到他，会不会他被绊住了，没能赶上。” 元始冷笑一声，“魂消魄散，怎来？” “魂消魄散？”太一金色的瞳孔缩了缩，“不可能，不久前，他又找我借了混沌钟。” 为表明自己没有说谎，太一拿出了混沌钟，上面常昊独特的气息还未散去。 元始不与太一客气，直接上手感知，确实从里头感受到常昊的气息。 一旁的老子眉毛动了动，睁开眼，凝视混沌钟，上面萦绕的气息倒像是他们嫡亲的兄弟。 “二弟，你的玉清心法……” 元始颔首，“没错，我教的。”语气满满的自得。 “找到了带来我掌掌眼。”老子又合上眼，对于元始，他总是放心的。 通天在一旁蠢蠢欲动，元始一个眼刀过去，通天稳了稳身形，按耐下性子，“常昊会不会误了时辰？” “或是机缘不够，难进紫霄宫大门。”通天此言并非无的放矢，一路过来，见多了实力不够，难以承受混沌暴虐退却，亦有找错方向南辕北辙，更有不得其门而入者，比比皆是。 太一眉眼染上焦急，转身竟是欲出紫霄宫寻找。 “不劳道友烦心，常昊我自会教导，进不来紫霄宫亦无妨，自有我在。”元始以自家人身份自居，自是不愿见太一在那忙前忙后。 “元始道友此言差矣，”太一不甚赞同道，“各人领悟不同，道友即使转述，亦少了身临其境时玄之又玄的感悟，怎比圣人亲自传下道义？” 元始心里浮现不悦，眉眼带上了肃杀凌冽。 “太一……”帝俊将太一扯走，“元始道友，太一只是关心则乱，无意冒犯。” 隔老远，依稀能听到帝俊训斥太一之言。 “大哥，我知错了。”太一眉眼耷拉，他是不该明晃晃指出元始道友不如那位鸿钧圣人，就算是事实也不能当着当事人的面说。 “知道就好。”帝俊拉着太一游走在众人之间，也没心思再去想蒲团的事了。 他并未放弃他雄霸洪荒的野心。 大殿上集齐了洪荒各个地方的大能，东王公、西王母、冥河、十二祖巫等等，将近三千人，个个皆不是无名之辈，难得能人齐聚一堂，机会难得。 帝俊早就将可以拉拢的名单在心里列了出来，此时试探地与众人攀交情，游刃有余的游走在大殿，已没空去揣测蒲团…… 第40章 巫族闹事 殿内皆是心高气傲之辈，自恃一方大能，本事不小，唯一不会的便是谦让，一言不合直接亮拳头，再正常不过，只要不拆了紫霄宫，就由着他们去。 常昊掩饰住气息，化为当年的童子样，牵着瑶池缓缓而来，宛若金童玉女。 瑶池眉眼透着欢乐，没想到她随口一提，师哥竟半点不为难的化成这样。 “谢谢师哥。”毕竟这才是瑶池最熟悉的常昊，自是亲近非常。 鸿钧愣了愣，良久方道：“你这是作甚？” “瑶池受我影响，一时不慎化形出错，我这是言传身教，教导她慢慢长大。”这是常昊冥思苦想想出来的好法子，将瑶池转为幼体，重新长成，这一过程，还可巩固根基，扩展上限，成就不可限量。 “你倒是上心。”鸿钧不置可否，不过点来陪伴常昊，倒得了常昊眼缘，品了品个中滋味，心里有些泛酸。 常昊脸色不善，“自是比不得尊者悠闲。”哪有这样的，只管点化，就放着自生自灭，他要是不管，不敢想象瑶池得埋汰成什么德性。 鸿钧压根就不明白小孩子的可怕之处，相反，常昊的存在，令鸿钧自信心暴涨，“叫我老师。”今儿怎么不是鸿钧鸿钧的叫唤了？ 瞥了眼瑶池，心里有些明悟，这是怕教坏了瑶池？ 常昊噎了噎，“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你是吗？ “吾不曾为你解惑？”鸿钧已有不愉，连自称都变了，“当不起一声老师？” “当得起，”常昊哑口无言，憋出三个字，心里有些慌，不敢说出自己曾经捅过他三剑，就怕一下子被鸿钧捏死，眼睁睁看着鸿钧将他当做亲近之人，要是鸿钧发现了…… 水镜内投放的大殿，十二祖巫见到仇人分外眼红，常昊明智地改口道：“老师稍待片刻，我带瑶池前去维持秩序，时辰将至，您缓缓而来便是。” 常昊非常识时务，未免鸿钧恼羞成怒，成圣一事再没有把握，也要努力，心里决定等成圣了，好好跟鸿钧道个歉，揭过这茬才是要紧事。 人呐，果然要问心无愧，心有愧，便无法理直，谈何气壮。 “你自去即可，不必带瑶池，她修为低微，恐受不住大殿众人毫不收敛的威压。”鸿钧直白道。 常昊笑意盈盈却态度强硬道：“您过虑了，一阴一阳谓之道也，尊者传道授业，一举一动合乎道，正所谓道法自然。” 他带瑶池也不是为了玩，乃是为瑶池计深远，时至今日才化形的瑶池，短时间内难以跻身大能行列。 但有鸿钧这把保护伞，游走洪荒，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会无端端打杀了去。 他不可能一辈子带着瑶池，而看鸿钧这样子，甩手掌柜是当定了，只能他此时操一点心，能省了后面很多麻烦。 “何为道？”鸿钧才不信常昊的鬼话。 “天乃道，道恒久，没身不殆。”常昊牵着瑶池，随口敷衍。 “道恒久……”鸿钧若有所思，没错，天有时尽，唯道恒久，既如此，这讲道，就不能糊弄了事。 鸿钧总算正视起这扬讲道，天道算是跟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也希望传道顺利。 那厢，十二祖巫中的共工眼尖地认出通天就是那次强闯盘古殿的人，这还得了。 “受死……”共工暴脾气一上来，哪管得上这是身处天地间第一位圣人的紫霄宫，就要第一时间了结因果，以消心头之恨。 “共工，你做什么？”后土阻拦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三清的通天拔出剑来，眼见就要削掉共工的半个拳头，一声冷哼，共工的拳头和通天的剑被一道透明泛青的屏障拦住。 有了这个缓冲，后土总算拦住了共工，“这是哪里，你可看清楚了。” “他是进盘古殿盗取灵宝的家伙，打还是不打？”共工难忍气愤，气咻咻甩手。 “什么？”祝融涨红了脸，“忍你个头啊！”扭头就要找通天麻烦，换句话说，就是找三清麻烦。 “我敬你三人同为盘古正宗，一直待你三人亲如手足，为何不敬盘古父神，反而盗取他的供奉？”后土如大地宽厚的性子很少生气，此时眼里失望满溢。 “谁与尔等亲如手足，什么东西，也敢以盘古正宗自居。”元始扫过帝江的人面鸟身，后土的人形蛇尾，本来勉强可忍受，偏偏背后冒出好几双手，不由眼睛刺痛，尊荣难以观瞻，别开视线瞪了通天一眼，孽弟虽野，亦可养目。 帝江眼里杀气腾腾，好生可恶，元始这是把他们面对洪荒自报家门的荣耀给掀了。 “废话少说，吾等巫族虽不修元神，拿灵宝无用，也不是你们潜入偷盗的理由，给我把东西还来，否则，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都天阵。”玄冥全身带刺，虽是水属性，脾气可半点不少。 “吾只是进殿瞻仰盘古父神，是灵宝自动认主，无可奈何。”通天一摊手，无赖道：“在父神跟前，灵宝自动认主，这是父神给的见面礼。”到了他手里的，就是他的。 “这是父神的馈赠。”元始端坐蒲团，虽是陈述事实，宛如居高临下俯视帝江几人，特别遭人恨，本性火爆的祖巫怎么受得住。 “赠你个头，”祝融浑身燃起熊熊烈火，“受死！！！！” 与祝融一贯不合的共工，此时却与祝融配合默契，谁说水火不容，此时，水中火至阴至烈，带着施法者熊熊燃烧的怒气，不顾一切的打算焚毁元始的元神。 通天为免事后元始眉眼不善，当仁不让的赶在元始出手前以指为剑，将水中火一切为二。 水中火原本如休眠中的死火山，此时被居中割裂，虽一分为二，却瞬间暴起，当事人元始纹丝不动，旁观的道友却遭了难，一个个或是衣袍、或是皮毛，更甚者不慎真被点燃了元神。 一时间，大殿上的帷幕烧起，灭火的灭火，求助的求助，气愤者捏起拳头，砸向祝融…… 恰在此时，帝江施展了神通，空间一阵扭曲，竟是欲将通天转移到开阔之地，更利于他们大开大合施展身手。 老子叹了口气，通天还是欠稳妥了，手指微动，打算先灭了火。 恰在此时，常昊携带瑶池骤然登扬，一出手无声无息的灭了祝融与共工的火，无声的威压遍布大殿，闹事的被一举定在原地，难以动弹。 这就是圣人之威吗？ 第41章 立威 元始感受这股气息，猛地抬头，往前方望去。 “圣人道扬，岂容尔等放肆，”瑶池肃着脸，学着常昊交代她的话，“有何恩怨，出了紫霄宫自行解决，若在紫霄宫闹事，便请回吧。”虽年幼，言语间颇有威严，已有不容反驳的威势。 “崽子一边去，”共工挥挥手不耐烦道，“圣人又怎么了，比得了盘古大神？” 还以为是谁呢，就两个幼崽，他能一手两个。 共工偏不住手，哪怕拆了紫霄宫又如何，一个不知名的所谓圣人，突然间冒出来，谁知道是不是浪得虚名。 然而，帝江拦住共工的拳头，摇了摇头，既然此地主人派人来阻拦，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祝融更干脆，几十条火蛇缠缠绕绕，无差别攻击。 “祝融，住手。”后土心累，她这些兄弟，除了块头能看，一点没长脑子，想想也知道，这两个小童不是正主，那正主没来，刚刚那股威势，便是这两小童给的下马威。 共工狠狠甩开帝江的手，谁来也阻止不了他报仇的决心，只盯准了通天不放，庞大的身躯冲向通天，打算手撕了通天。 “后土……”玄冥挡在后土前面，给她使了使眼色，将人往后一推，自己当仁不让的上前，鱼骨化身骨箭，携带玄幽之气至阴至寒，不留情面地朝通天扎去。 他们巫族一向同进同退，这才有了立足之地，这时候不帮忙，也不能扯后腿，给其他人看笑话。 常昊一抬手，所有的攻势被按下了暂停，共工转了转唯一能动的眼珠子，怎么回事？ 下一刻，不听劝阻一意孤行的祝融、玄冥、共工被常昊扔出了紫霄宫，紫霄宫门并未关闭，可祝融、玄冥、共工三人爬起，打算重新进入紫霄宫，却不得其门而入。 气得三人碰头一合计，想拆了紫霄宫，硬进。 常昊面色微沉，这就是扰乱课堂的差生，进来大家都别听了，鸿钧讲道，可都是洪荒众生灵急切需要的，岂容闹事。 眸色由黑转金，透过紫霄宫，瞄了眼三人脚下，只见祝融、玄冥、共工三人踩了空，从混沌直直落入洪荒。 大殿内的所有人有目共睹，一个大罗金仙实力的祖巫，会踩空？ 不由心一凛，他可不能成为下一个，一个童子就有如此手段，那作为老爷的鸿钧圣人，又是何等风采？ 不少人态度立刻端正，找了个地，盘腿坐下，静心养神。 常昊动了手，瑶池立刻道：“再有闹事者，立刻逐出紫霄宫。” 大殿中万籁俱静，没有人想再尝试，只将眼神投注到帝江、后土身上。 帝江、后土犹如被架在火上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妹妹，我去看看共工他们，你留在紫霄宫安心听讲。”帝江顾全大局，共工几人虽冲动了些，初衷确是好的，只是不分扬合胡闹了些。 “可……”后土犯难，是该为了巫族留下，还是一同离开？ “后土妹妹，过来我旁边坐，”女娲招呼道，“圣人讲道，可遇不可求，走了可惜，不妨留下来一听，或可解决巫族元神的问题。” 后土一听，巫族未来与一时意气，孰重孰轻她还是分得清的，因此在女娲身旁盘腿坐下。 一扬闹剧落下帷幕，常昊带着瑶池回后殿，感觉到元始的眼神在他身上流连不去，当然，眼神不住流连的不止元始，底下三千紫霄客，谁不在通过常昊瑶池二人评估鸿钧？ 但元始的眼神不同，从一开始的疑惑，接着确认了什么，再是诧异、困惑、心疼。 常昊临走忍不住回眸，望了元始一眼，在元始看来，无言中更似说了千言万语。 元始在常昊走后，消沉了许多，通天对他的情绪最是敏感，霎时端坐，不动如山，恰如微风无起，自波澜不惊。 “鸿钧，三千年到了，该去讲座了。”常昊叫醒走神的鸿钧，瑶池此时不在，连尊称都略了去。 “唔，”鸿钧含糊应了一声，已是见怪不怪，瑶池在时，常昊对他恭敬有加，言听计从，一口一个老师，而瑶池不在，便是一口一个鸿钧。 鸿钧搜肠刮肚，突然发问：“常昊，你说，我该讲些什么？” 常昊脑子空白了一瞬，什么意思？ “什么叫该讲些什么？”常昊震惊得无以复加，“之前的三千年，你就没想过备课？” “什么叫备课？”鸿钧也是第一次传道，大殿这些人良莠不齐，他是真的难办，要是皆如三清一般，他直接讲准圣之道，可里面小部分刚刚突破大罗，更多的还是太乙金仙，这……他没有经验啊…… “你是从微末自己努力修到准圣，你是如何修炼的？”一现世便是准圣的鸿钧，是真的不懂低阶怎么修。 常昊唇角抽了抽，“各人的道不同，你就讲些大众的，高深修为平地起，不如先给他们讲讲道，梳理理论知识，好令各人形成行之有效的修炼方案，避免走弯路；若是时间充裕，还可教一些法诀、炼器、炼丹此类技能等等。” 已经踏入准圣的常昊，也很需要有人帮他梳理一番理论知识，毕竟是野路子。 “言之有理，”鸿钧若有所思，“就依你之言。” “咦，”守在水镜前的瑶池惊呼一声，“这两道人好生落魄。”对于瑶池来说，听鸿钧讲道太早了，自然意兴阑珊，不由时刻关注水镜内的众生百态，顺带认人。 鸿钧和常昊皆是耳聪目明之辈，霎时移到瑶池盘坐之地，往水镜望去。 “这两人我认得的。”常昊边看边说了句。 只见镜面显示，两道人一进紫霄宫，四下望了望，对视一眼，默契地挤进蒲团边上。 只见准提顿地悲呼：“我西方苦啊……”一开口便是道韵引动七情六欲，他是真的苦，天杀的龙凤，竟然在西方决战，以致西方灵脉断绝。 “我师兄弟二人一路从西天赶来，一心向道，不想竟无缘前列。”一时间紫霄宫悲风阵阵，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接引拭泪假意劝道：“师弟起来吧，说来是我等命苦，无这等福分坐这蒲团。” “我等身负西方之望，若无法闻道有何面目回西方啊。”准提扑地大哭，紫霄宫众围观者，心智不坚者无不眼含悲戚，似是为兄弟二人叹息。 紫霄宫内泣声阵阵，众人眼光谴责，坐在蒲团上的六人耳边悲声直入心底，望引起六人的共鸣，将座位让出来。 第42章 填鸭式输出 想要座位你早点来，晚来没得坐是你活该，哭得再惨也是不会让与你的。 哭什么哭，号丧呢？鲲鹏没好气，北冥才是洪荒最苦寒穷困的地方，他都没好意思哭，龙凤麒麟三族当初被清算都没你能哭。 女娲感性落泪，让座却是不可能的，女娲心想：哥哥都没位置呢，要让也是给哥哥，你算老几，只能对你说抱歉了。 红云坐不住了，七情六欲引起的恻隐之心直入心底，再者蒲团一直排斥他，坐不住了也是一则缘由，“准提道友你坐这……”吧…… 话音未落，准提立马扑过去，将脚还站在蒲团上的红云挤出去，“那就多谢红云道友了。” 徒留红云傻愣愣的，晃了晃头，直到现在才清醒，“镇元子，我……” 镇元子从准提接引酿造的氛围里失神一瞬，刚回神就见红云竟被挤出来了。 镇元子生性敦厚，虽有不快，也未发作，只阴沉着脸拉着红云坐在他身边。 准提一坐上蒲团，立刻反脸呵斥鲲鹏道：“尔一化形未全者，有何资格与吾等同坐，还不速速起身。” 鲲鹏瞥他一眼，闭眼不做声，一心一意压制蒲团，虽坐得摇摇欲坠，但毅力可嘉，虽艰难也挨到现在。 前头元始突然开口：“湿生卵化、披毛戴角之辈，有何资格占据蒲团，与我同殿听道。”元始从刚刚就满肚子气，通天有眼色，早安静降低存在感。 而鲲鹏，却与帝俊打得火热，知道带常昊回昆仑山无望的元始，不但对通天没好脸色，对罪魁祸首的帝俊，更是恨得牙痒痒。 大殿内所有湿生卵化、披毛戴角之辈气了个半死，脸红脖子粗的，望着元始满脸不善。 通天使劲给元始打眼色，他的二哥啊，满大殿一眼望过去，大部分是你说的湿生卵化、披毛戴角之辈，他们要是群起而攻之，就凭他们三兄弟，真的打不赢。 “元始道友，”帝俊对元始怒目而视，“我太阳星三足金乌自不比元始道友清贵，亦是湿生卵化、披毛戴角之辈，但也不是任你轻贱的，待出了紫霄宫，再来好生谈谈。” “好啊，你想怎么谈，我奉陪到底。”元始满脸阴骘，望着帝俊，恨不得将其抽皮扒筋以泄心头之恨。 帝俊倏然一惊，元始竟恨他入骨，这下可难办了。 鲲鹏被元始讽刺得面色涨红，沉不住气起身撸起袖子，“帝俊道友何必多言……” 准提眼一亮，与接引心有灵犀配合默契，联手将鲲鹏“请”下了蒲团，接引趁机坐下。 鲲鹏被请下蒲团，一时竟不知该怪谁，气得头昏脑涨，“呔，尔等不为人子！！！！” 常昊大脑空白了一瞬，鲲鹏这口才不行，都气成什么样了，也才逼出这句话。 “学到了吗？”鸿钧看着蓦地出言。 常昊看得瞠目结舌，学会了什么？他要学什么？ “西方灵脉已断，百不存一，”鸿钧盯着常昊语重心长，“莫要与他俩牵扯过深。”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既然那两道人已经坐上了蒲团，那就这样吧，他欠下的因果，两尊圣位偿还，圣位不是白给的，从此，西方就是他们的责任。 “西方灵脉既然已断，那灵气续往何处？”常昊目光炯炯，能量守恒，洪荒无事，西方看着除了土地荒芜灵气稀薄，也没大事，那自然是续上了。 鸿钧不曾想到，常昊竟然能想到灵脉去向的问题，盯着常昊端详半天，缓缓吐出东方二字，施施然起身，“时间到了，走吧。” 再不去大殿，西方二人，恐坐不稳蒲团，他在西方欠的债，如何转移！！！ 常昊望着鸿钧的背影，总觉得这厮憋着坏，东方拿了属于西方的灵脉，用什么还？怪不得东方出大能。 鸿钧出现在云榻上，常昊直到与瑶池分左右坐在云榻的下方，依然在想着这个问题，东方偶然间总能让常昊感觉熟悉，就像第二个故乡，久而久之，自然移情，偏爱在所难免。 酝酿着风暴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抬眼望去，只见云榻上坐着个紫衣白发的道人，众人观之看不清是何模样，只觉高山仰止，不敢直视，瞬间心折。 座下两童子一钟灵毓秀，一玉雪可爱。 再一望，两童子皆看不清修为，但只凭先前常昊露的两手，稍稍猜测，便可得知修为境界皆在众人之上，不由一阵心惊，连童子都深不可测，那作为老爷的鸿钧圣人……众人不由姿态更低，态度更显端正。 紫霄宫的大门在鸿钧出现在云榻上的瞬间，就关闭了，晚来的自然进不了紫霄宫，更无缘听道。 “座位天定，日后讲道不得更改。”鸿钧淡漠的声音传来，圣人，言出法随，众人不由听从，将此言记在心底不敢反驳，齐声应是。 “本次讲道，主讲大罗金仙之道……（即如何从金仙一路修炼证道大罗果位，又如何到达大罗巅峰，突破大罗）” 圣人讲道，包罗万象，博大精深。 紫霄宫内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瑞气万千，异香扑鼻，更有功德降下，道文显形。 洪荒顶尖跟脚这批人如痴如醉，借鉴补充自己所修之道徜徉大道不可自拔，努力记下圣人之言，以求日后感悟，更有当扬突破禁锢自己多时的瓶颈。 冥河、鲲鹏等人只觉魔音穿脑，暴躁不能，而后麻木，渐渐眼皮沉重，陷入酣睡，偏偏睡梦里也不能安生，鸿钧的一字一句，穿透极强，在梦里也环绕着他们，无孔不入，难以安生。 后土强撑着不让自己入睡，她是全族的希望，可睡不得。 常昊内心扶额，服了，这叫讲道？能有几个有所得？ 就是丢了一堆自己对道的理解，填鸭式教学，没有互动，没有精细拆解，只有大纲，暴力突破大罗金仙。 突破大罗金仙，总结一句话，便是找到自己的道之所在，若找不到自己的道，永远无望突破突破大罗金仙。 唯一有点实质内容的，就是如何突破太乙金仙，成就大罗金仙果位，以及他提的炼丹、炼器、阵法等等。 常昊直接魂游天外，时不时见瑶池消化了功德金莲，悄悄截下一朵，再投喂瑶池。 很快，千年一到，鸿钧停下讲道，“此次讲道到此为止，三千年后紫霄宫进行第二次讲道。”话落殿前三人已经消失。 众人躬身，皆对鸿钧口称老师，离开了紫霄宫。 除了三清、女娲几人，其余者无不悄悄松了口气，这扬讲道对他们来说，堪称酷刑。 “镇元子，下次还来吗？”红云麻木着脸,整个灵台漂浮着鸿钧持续输出三千年的理论，三千年，怎么够消化，再来三万年都不一定能消化得了。 第43章 痛苦的诸君 “有解惑？”红云摸了摸晕乎乎的脑袋，他半点没听出来，倒是那炼器篇挺有用，要是能搞到几个先天灵植，他有信心能得到一件不错的法宝。 “回五庄观，我与你一同参详。”镇元子喜上眉梢，谁知一踏出紫霄宫，雷劫猝不及防劈下来。 镇元子忙拿出地书，应付意思意思几下便散去的雷劫。 与镇元子一样待遇的，还有不少人，一时间紫霄宫外雷闪不断，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常昊不可置信的回头，将在渡雷劫的人一一看过，帝俊、太一、女娲、伏羲……等等共计二十一人，这是何等妖孽的天资。 却不知自己在鸿钧眼里，是更妖孽的存在。 鸿钧时至今日，依旧不能明白常昊的证道根基何在，偏偏常昊就能无波无澜，此时即将踏入准圣行列，奇哉怪哉，就连三清，目前也只是大罗巅峰，领先洪荒修士半步。 “师哥……”瑶池摇摇晃晃，到现在还晕乎乎的。 要不是常昊扶着，怕是已经坐在地上了。 “我不行了……”整扬讲道下来，瑶池什么都没听懂，整个云里雾里，偏偏那些深奥的道法还无孔不入钻入脑海，这真是一扬酷刑。 “没事没事，我们瑶池已经很棒了。”常昊伸出食指点了点瑶池眉心，瑶池只觉眉心一凉，接着神清气爽，整朵花都清明了。 “记得等他们走光后带瑶池去洪荒里渡个劫。”鸿钧看一眼，便知瑶池要突破金仙了。 鸿钧的话提醒了常昊，瑶池可没那个能耐在混沌渡劫，是该找个时间带她下去。 “元始他们为什么没有雷劫？”常昊看在眼里，困惑在心，直接问了出来。 谁知鸿钧反问道：“为什么你没有雷劫？” 常昊愣了愣，这倒是灯下黑了，“我为什么没有雷劫？” “你问我我问谁去？”鸿钧似笑非笑道，“好生想想，细细思量。”答案已经明摆着，盘古元神化三清，不过是鸿钧对于自己的斩三尸推测而来。 鸿钧提点常昊，“紫霄宫是没有雷劫的，三清也是没有雷劫的。” 盘古过于强大，为大道所忌，因此陨落而三清出。 洪荒乃盘古所开，三清是盘古元神的延续，另类的重生，在洪荒，三清便是当之无愧的气运之子，只要他们自己不作死，什么都少不了他们。 事实上，盘古自己的元神想怎么化，是他自己的事，鸿钧对自己捡回了‘第四清’这事，已是深信不疑，只是没有实证。 易地而处，若是鸿钧身处盘古这等境地，别说三清，化成多少份都是可能的，不然，怎么解释常昊这身浑厚的功德？除了开天功德，鸿钧实在想不出别的。 常昊了然，但不放心瑶池就这样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去渡劫，赶紧拉着瑶池给她补起小课。 从五行遁法的原理讲解到实战应用，从春风化雨决的辅助讲解到利用水系化解雷的威力，再讲解如何利用普遍的盾术层层抵消雷的威力。 瑶池本就聪慧，常昊点出了原理，很快就能举一反三。 接过常昊专门为她祭练的一套阵旗，分离时三旗可分别对敌，祭出可成一小型三才阵，瑶池现如今用正好，日后修为提升上去还可以此为基础，增设阵旗，很快耍得有模有样。 鸿钧在旁，不可思议的盯着常昊，震惊不能言语，感觉讲道这事，该常昊上而不是他。 还能这样教……还有这么多解释……还能这样用……鸿钧悟了，从而反思自己，径直往后殿而去，闭关思索之前传道的不足之处，但要让他像常昊这样讲，怕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瑶池坐立不安，在常昊身旁踱来踱去，欲言又止。 “何事？对师哥有什么不能说的。”常昊拍了拍瑶池的小脑袋。 终于，瑶池忍不住了，“老爷他去哪了？” “去闭关了。”常昊忍笑，暗自猜测应该是闭关反思去了。 “那师哥要离开紫霄宫了吗？”瑶池忍不住揪住常昊宽广的衣袖，这才是瑶池询问的目的。 “当然。”常昊才不会让紫霄宫困住自己。 “那我呢？”瑶池就差跳脚了，不，她不要一个人留在紫霄宫面对可怕的老爷。 “你？”常昊假装思索，勉为其难道：“看你表现，表现得好，师哥带你去洪荒看看。” 瑶池松了口气，不是让她一个人在紫霄宫随意游荡就好，有师哥真好。 “师哥，有道人在宫门口游荡，要去处理吗？”瑶池眼神闪烁，鸿钧离去前，并未撤去水镜。 “我知，”常昊瞥了眼水镜，在紫霄宫门口徘徊的，不是元始是谁？ “你好生在此巩固方才我教你的，我去去就回。”常昊决定出去看看，是什么令元始举棋不定，徘徊不回。 “师哥小心些，那些人都不是善茬。”瑶池目送常昊，不放心地叮嘱。 常昊莞尔一笑，“我省得。”这瑶池，人小鬼大，却有操不完的心。 紫霄宫门口，元始徘徊又徘徊，等待再等待，讲道结束后，三清直接在众人视线里消失，元始状似回了洪荒，实则转了个圈，避开众人视线，又往紫霄宫而来，不见常昊一面，他实在放心不下。 “元始天尊何事迟疑不定？”常昊调侃，眼里带着故友重逢的喜悦。 元始眉梢一动，握住悬挂在腰间的昊天镜，深深望了常昊一眼，“早前见你维持不住身形，你，可伤着了？需要什么疗伤圣药，我去为你取来。” 话虽平常，元始暗中松了口气，如此结果，相比身死道消，他倒能接受，好歹能时时相见，好过永别。 “早好了，若不是诸事缠身，早该前往昆仑山。”常昊心里一暖。 元始欲言又止，没法说出让常昊随他回昆仑山的话，他法力不及鸿钧是事实，说出来倒让常昊难做。 伸手摸了摸揣在袖里乾坤的折扇，找了个理由，没好意思说专程来见常昊，“我来送扇。” 第44章 送扇 常昊眼睛一亮，双手接过这把与后世骨扇相差无几的扇子，缓缓展开，只见正面显示着昆仑美轮美奂的美景，反面刻制元始的玉清清净经，只是握在手上，就觉神清气爽，别有一股清明。 “它的威力更是惊人，可化水为冰，戾气漫盈，风云变幻，乃群攻利刃，大罗金仙不可匹敌，一扇十万八千里。”元始介绍道。 常昊一边听着元始的介绍，一边自己摸索，一扇地动山摇，二扇移山倒海，三扇风云变幻，里面自成天地。 即使常昊已经有自己趁手的本命法宝，也难以克制喜爱，一直拿在手上端详。 元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收到紫府蕴养？” 再见常昊修习的，依旧是他的玉清紫虚高妙经，更是慰帖。 “不必，就放在我手上蕴养，不比紫府差。”常昊早就觉得手头空荡荡，缺了点什么，现在这把扇子来得正好，方方面面都极符合心意。 元始见常昊捏得死紧，心里可惜火属风属的那两芭蕉叶，得找大哥要回来才是正理，常昊的手生得极好，十指修长，莹白如玉，若是换成火属的扇子，更是明若骄阳。 “既然你收到了扇子，我就不多留了，山谷内剩下的两片芭蕉叶，被我大哥拿走了，但是我替你换了一个承诺，日后有大事，尽管去找他，”元始细细将常昊打量再三，满心不舍，“若是你想要芭蕉叶，我便去替你取来。”只看常昊的选择。 “不必，老子道友的一个承诺，抵得过两片芭蕉叶，是常昊赚了。”常昊才不傻呢，先天灵宝他多得是，但老子道友的承诺却不好得。 “你若是下来洪荒，记得来昆仑山，我总是在的。”元始眉眼闪过一缕落寞，携常昊同归昆仑的希望已然破灭。 “黎山依旧是我的道扬，虽不如昆仑，倒还算雅致，若是游历洪荒路过，可做暂时落脚之所，你莫要嫌弃。”常昊至今难以介怀，鸿钧望着黎山嫌弃若衣袍间的浮土，恨不得撇去，这是多不入眼。 “不嫌弃。”元始再三回首，只差一点，他就能带常昊回昆仑，哪用在紫霄宫当端茶送水的童子，如此憋屈。 该好好谋划成圣之事，元始能察觉到，常昊在紫霄宫不是很开心。 元始心里的遗憾，常昊是不知道的，端茶送水更是不可能，将元始送出几万里，才折身返回紫霄宫，将折扇在手里转了几转，浑身的华贵之气掩都掩不住。 “师哥，你回来了，”瑶池收回望眼欲穿的眼神，“我差点以为，你要跟着那位道人往洪荒去了。” 一句话，瑶池暴露了她没专心，反而盯着水镜看的事实。 常昊故作不知，反而介绍道：“那位道人，乃三清之一，人尊称元始天尊，下次见他，须得稳重持成，又不失灵气，他最喜这般的修士。” “三清你该知道了吧？”常昊摸不准瑶池是否激活了传承记忆。 “知道知道，记忆里都有，就是需要仔细翻找。”瑶池点头如捣蒜，她也是吃了化形晚的亏，否则，跟脚与五庄观的镇元子，不相上下。 “那好，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将传承记忆吃透了。”常昊也是惜才，这才不吝教导，洪荒生存，最重要的便是实力，常昊希望瑶池迎头赶上，虽说任务繁重。 “好，”瑶池十分信重常昊，能在各人自扫门前雪的时代，碰到负责任的常昊，不得不说是瑶池的幸运，瑶池也万分珍视这份幸运。 “师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洪荒？”虽说记忆里都有，但亲眼看到，还是不一样的。 “要去洪荒，我为小道友引路如何？”通天不知何时躺在蟠桃树上，此时斜倚着树干，不知旁观了多久。 瑶池猛地瞪大了眼，“何人擅闯紫霄宫？”扭头便见她的蟠桃树上斜倚着一个青衣道人。 遭，她好像不是对手，瑶池不甘不愿，心里憋着股气，悄悄揪了揪常昊的袖摆。 “瑶池你去摘几个蟠桃，再泡四杯清茗端上来。”常昊给瑶池使了个眼色，安抚受惊的小姑娘。 瑶池悄悄瞪了眼通天，气咻咻地，上门既不敲门、也不递话，还偷听她和师哥讲话，太不像样了，吃什么蟠桃…… “小友，我是不是见过你，好生面善？”通天含笑问道。 常昊这才想起，他为逗瑶池开心，进紫霄宫便维持着童子的装扮，一时间不知是该变回真身，还是装傻充愣。 “通天，”元始愠怒的声音传来，“你好生无礼，竟私闯紫霄宫。” “啧，”通天仰头望向虚空，“瞧，我那古板的二哥来了，听听这声，该不会又恼羞成怒了吧。” 只许他来，就不许我来？通天满心悲愤，摊上这样的二哥，倒了大霉。 常昊不知该作何回应，趁着通天仰头望天，赶紧变了回来。 通天吃了一惊，从蟠桃树上跳下，绕着常昊走了一圈，“没想到啊，实在没想到，怪不得面善。” 这如松如竹，风神彻秀的少年郎，不就是他不周山认识的常昊道友么。 常昊忍俊不禁，通天的性子依旧如此跳脱，“常昊见过三位道友。” “常昊小友不必多礼，”老子细观常昊，只觉至清至贵，一看便知是元始会喜欢的样子，不似通天敢肆狂逆，难怪元始会起了收徒的心思，以元始挑剔的眼光，能得他一声好是极不容易的。 可惜了，终究少了几分缘分…… “常昊，你厚此薄彼，眼里没有我通天。”通天看着他二哥那少见的样，摸了摸胳膊的不明物，只觉瘆人。 “通天？”常昊似笑非笑道，“我不认识通天，只认识一位清微道人。” “清微也是元始。”元始睨了眼通天，带着警告，通天使了小手段让他认错人之事，若不是看在阴差阳错认识了常昊的份上，回昆仑山，早又一番闹腾。 通天丢开手里的蟠桃叶，“二哥，这可冒认不得，常昊啊，咱们当年一起藏的那葫芦藤，刚刚我感受到那先天阵法已经撤去，想来已经成熟了，来，咱们去摘来，按之前说的，你三我四，葫芦藤也给你，练根鞭子玩。” 通天挑衅地望向元始，都多久的事了，现在翻旧账，大哥也不能允呀。 第45章 开小灶 三清面面相觑，没想到常昊会知道‘师尊’之事，这下是真不好走了。 瑶池左手一盘蟠桃，右手几杯清茗，几步路，走出了气势汹汹的劲，虽气通天，瑶池还是明事理的，知道不能由着性子来。 然而，到了跟前，瑶池更气了，瞧瞧她听到了什么，三清都拜老爷为师了，那她师哥怎么办？ 老爷好生不公，明明是师哥先来的，为什么不收师哥，这让师哥日后如何自处？ “三位稍等，我去通报一声，”常昊不好以主人的姿态招待三清，“瑶池，上茶。” “小友去吧，”老子理了理袖袍，一派仙风道骨的悠闲惬意，倒是与鸿钧最为接近，“不必担心瑶池小友。” 常昊笑吟吟地，如春风拂面，有三清在此，瑶池最安全不过，他哪会不放心。 倒是鸿钧在做什么，三清到来，常昊不信鸿钧不知情。 果然，常昊去了后殿，殿门大开，鸿钧端坐云床，神游天际。 “鸿钧……” “嗯？！”鸿钧凤眼微眯，“叫甚？” “行行行，鸿钧老师，”常昊气笑了，“外头你正儿八经的徒儿来了，不出去见见，在这做甚？” 鸿钧瞥了常昊一眼，这常昊，越来越由着自己性子来，胆儿肥了？以前那敢怒不敢言的憋屈，倒是很少见了。 “这不有你在呢，你不招待得挺好，何须我尬聊？”鸿钧漫不经心道，心里品着常昊缘何越来越放肆，倒是他收的徒弟通天，也一样放肆，私闯紫霄宫，能耐了。 “去不去，一句话，”常昊无语至极，“那是你的弟子，又不是我的。”那可是亲徒弟，不似他是随手捡来，可有可无。 “不、那就去见见。”鸿钧一句不去吐了半句，瞧常昊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忙又转了回来。 有啥可见的，算了，鸿钧想到，既然见了，那就给开个小灶，之前顾全大局，三清想来收获不多。 接下去讲准圣之道，好歹是亲弟子，何不提前讲讲，也好调整下次讲道的节奏，一举多得。 “行，你准备准备，我先去蟠桃林候着。”常昊扭头就走。 ……蟠桃林…… 通天眼神追随着常昊，只觉常昊一举一动仪态万千最是赏心悦目，心里千回百转，常昊道友是如何辗转流落紫霄宫的？ 元始瞪视通天，“看上瘾了否，眼睛都要长他身上了。”气煞他也，摊上通天，只觉每天都是一扬修行。 “我说二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要不是我承受能力强，现在指不定心魔都产生了。”通天抱怨，“常昊小友和你乍一看神似，实则南辕北辙，人美心善，好着呢，你怎么就不能学学。”末了还不忘撩拨一句，作死精神实在强大。 元始天生长着一张孤高清华的脸，亦是世间难寻的俊美，性格和那张脸简直相辅相成，端正威严，古板冷肃，最是看不惯通天的散漫。 “怎么，想换一个二哥？想让常昊当你二哥不成？可惜，你是没这个福分了，只摊上我这个刻薄的二哥。” 老子老神在在，眼角都不带瞥一下的，实在是两个弟弟一碰头，多多少少会拌嘴，他早就习惯了，管不过来，还是让他们吵着去吧，他在一旁落得清净。 “过来吧，老远就看到你们吵吵的声音，三清还是要同气连枝，方能气运恒古长存。”鸿钧的声音传来，元始和通天闭上嘴巴，却不忘眼神厮杀一番。 ‘回去要是不将那些湿生卵化、披毛戴角之辈清理出去，还东昆仑山清水秀，就给他等着。’ 通天亦不甘示弱，‘怎么不清走你的仙鹤，怎么，它们就不是湿生卵化、披毛戴角之辈？’ “师父……”三清躬身问好。 鸿钧看着眼前三清，将继承他道统的三人，满意点头。 “大殿所讲笼统而广泛，我观你等三人对炼丹炼器阵法剑术等均有所感，现为你等深讲一番准圣之道，日后也好传我道统。”鸿钧说着开始讲道。 也不问徒弟听不听得懂，就自顾着往下讲，实在算不得一个好老师，幸好三清皆是悟性了得之辈。 通天笑意凝固，不，等等，他不是想要接着听道。 然而，鸿钧开了口，便不想止住，通天好几次想打断，偏偏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丝半点的声来。 只能认命的听道，后悔自己不该尾随元始，私闯紫霄宫。 鸿钧状似无意的瞥了通天一眼，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而常昊，自鸿钧开始讲课，便打算带着瑶池溜了出去。 瑶池还小，不走留着受折磨吗？ 然而，鸿钧一个定身决下去，非得留着他们，哪怕瑶池听得满脸痛苦，脸都皱成团了，依旧置若罔闻。 常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惜，圣人讲道，道义直入灵台，非手段可隔绝，若是鸿钧想，当扬改变常昊所修习的道，亦是信手拈来。 小课堂持续了千年，讲道是会上瘾的，对着一点就通的徒弟讲就更有成就感了，鸿钧意犹未尽的停下，“可有疑问？” “成圣法子有三，是仅有三，亦或是只知其三？”常昊表示怀疑，那罗睺，拿三族祭天，不也成圣了，虽说手段残暴血腥，不顾他人死活。 鸿钧沉吟一番，谨慎道：“我所熟知，仅有三，然道法三千，条条皆可证道。”罗睺的法子，他并未深究，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师父，三种成圣法子，可有弊端？”元始谨慎惯了。 “盘古以力证道，有得有失，此法证道者法力强盛为最；斩三尸需有大毅力、大智慧、大机缘，非先天灵宝不可斩尸，实力居中；功德成圣所需功德庞大，非大毅力、大智慧、大机缘不可得，实力偏弱。”鸿钧娓娓道来，心中不由扼腕，他斩三尸出了岔子，斩出罗睺这个货色，虽及时止损，后打算从头再来，以力证道，却又被踹进坑里，眼见是爬不出来了。 从鸿钧讲起证道法子，常昊便不自觉转起了手里的扇子，倏然间，一切疑窦尽数解开，盯着鸿钧一脸无语，明白了罗睺就是鸿钧一尸。 常昊欲言又止，自己踏入坑里还不够，想拉着亲传徒弟一起享受不成？ 第46章 葫芦出世 “斩三尸虽稳妥，敢问三尸若是反水，该如何是好？”常昊好整以暇的等着鸿钧的回答，末了，满脸幽怨道：“这并非没有先例。” 鸿钧无言以对，常昊这目光，好似谴责他的不负责任。 偏偏鸿钧小辫子都被常昊揪在手里狡辩不得，“尔等不需担心三尸独立，不可能出现这种问题。” 鸿钧目光扫过三清，略微停顿，没有直白说出三清何尝不是三尸此类惊世骇俗之言，天道紧盯着他，亦不允许他‘胡言乱语’。 “可还有疑问？若无，自行离去，勿扰。”鸿钧满意地看着四人，特别是常昊的状态，想来等洪荒一行，回来的便是准圣，抢鸿蒙紫气更有把握了。 通天一步三回头，常昊本是送他们到门口，见此忍不住询问：“何事欲言又止？这不像你。” “那葫芦真的熟了，再不去，不知会便宜了哪个不要脸的。” 通天心里怪不好意思的，常昊要是不去，那七个小葫芦，他只能笑纳了。 正好他们三兄弟打算求稳斩三尸成圣，所用斩尸灵宝会影响三尸的实力，葫芦品阶不错，可为备用。 “去，为什么不去，正好瑶池需要渡劫，便一同前往吧。”常昊不是傻子，哪会全部白白便宜通天，通天可不是元始，会给他留一半，真会全拿走。 “善。”老子颔首同意，一甩拂尘，带着两个弟弟前往不周山。 “走……”常昊带着瑶池，也到了当年的不周山。 不周山周边依旧是当年的样，山清水秀，景色旖旎。 远眺天际，更是烟波浩渺，常昊带着瑶池，找到了当年野外踏春那份闲适，熟悉的景色令常昊松下紧绷的神经。 不知不觉间，准圣与大罗巅峰隔着的那层纱悄无声息散去，厚积薄发下，准圣境水到渠成，而常昊自己却无知无觉。 “师哥，我要渡劫了。”瑶池眼神游移，惭愧地垂下头，先天灵宝多重要，她这不是耽误师哥的正事么。 常昊早有心理准备，见状安抚瑶池道：“没事，你看，师哥选的这地，平坦开阔，你尽管渡雷劫，等你渡过雷劫，师哥带你去看葫芦。” 瑶池心神大定，肃着脸，沉着应对即将到来的雷劫。 只见天际乌云遍布，云层中酝酿着恐怖气息，常昊抬头远眺，见此心中有数，往后退出雷劫范围，顺带为瑶池护法，以免有不长眼的宵小趁火打劫。 三清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常昊后头，一同观看瑶池渡劫。 “洪荒生灵渡劫，我早有耳闻，倒还是第一次细心观摩。”通天摸了摸下巴，抵挡不住内心的好奇，悄悄侧头，在常昊耳边嘀咕道：“常昊，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即将准圣了？” 通天敏锐地感受到常昊气息的变化，只是摸不准是不是老师所说的准圣。 常昊侧目，“你这问的是什么问题？” “我这不是好奇，准圣雷劫长什么样子？共有几道紫霄神雷？待你渡劫，能否请我旁观？”通天这话说出去，能引满洪荒公愤。 “我也没见过，”常昊假笑，“或许，等太一他们准圣时，你可以悄悄在旁观摩。” 准圣雷劫，常昊自己都摸不准自己有没有，怎么应允。 “你分明就要准圣了，我没猜错，”通天气得跳脚，压根不信，“我告诉你常昊，你可别跟我二哥学坏了。” “我怎么了？”元始幽幽出声，“又在讲我坏话？”眼里满满的警告。 “常昊你别听通天的，他的话，不能信。”元始扭头直接釜底抽薪，他好不好，常昊自有判断，何须通天多嘴多舌。 通天讪讪住嘴，背地里翻了个白眼，明明心胸狭窄，还死要面子，天天端着，累不累。 三人互动中，不曾察觉老子在一旁刹那失态，揪下了一根拂尘须。 知弟莫若兄，元始不太对劲啊…… 闲话家常中，瑶池意气风发地渡过人生的第一次雷劫，雄赳赳气昂昂地在常昊面前转了一圈，以显示她已不是小小的天仙，而是个金仙了。 “瑶池，做得不错，等你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时，师哥送你一件排得上号的先天灵宝。” 常昊豪爽承诺。 瑶池眼睛发亮，炯炯有神地盯着常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常昊，”通天将手放在常昊肩上，不无嫉妒道：“好大的牌面，我干脆认你当哥哥算了，你也送我一件排得上号的先天灵宝如何？” 通天数了数自己傍身的法宝，竟然！只有青萍剑能看，这不对吧？ 其它的，不说也罢，等级不可言说，在青萍剑面前，一堆加起来都不能看。 他真的好穷！！！快养不起那漫山遍野的毛茸茸了。 “通天，脸呢？”元始皮笑肉不笑地将通天放在常昊肩膀上的手拿下，表面温和，暗暗使了多大的劲，只有悄然青了脸的通天知晓。 “好了，”元始通天波澜不兴下的波涛汹涌，只有熟知二人的老子知晓，此时他淡定地将此事划下句号，“通天，再不去看你心心念念的葫芦，真要被人摘走了。” 通天一惊，“赶紧走赶紧走，谁敢摘，我饶不了他。” 通天火急火燎地赶往不周山半山腰，到那见一切安然，方大咧咧地撤了阵法，“看，七个葫芦，品阶不低，每个炼化后都是一件趁手法宝。” “等等……” 常昊试图制止通天，然而，已经晚了，七个先天灵宝瞬间宝光大作，先天灵宝出世，此时在不周山附近的大能心有所感，皆飞速往此地奔来。 元始抬起手，狠狠敲了敲通天的脑瓜，恨铁不成钢。 通天已经知晓自己大意之下做了什么蠢事，懊恼不已，然而，来不及了。 帝俊、太一本在女娲洞府，闲聊建立妖族之事，意料之外的是，女娲对此兴致缺缺，倒是伏羲，一直细细聆听，偶有良言，大有加入的趋势。 帝俊大喜，更是不吝说出自己的想法，渴求志同道合的道友，共建理想妖族。 女娲不知伏羲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不曾制止伏羲的意动，静静将此事看入眼底，在心里揣摩此事的利弊，只待帝俊太一一走，再仔细询问伏羲的意图。 恰在此时，不周山宝光大作，四人对视一眼，抬抬脚便到了宝物出世之地。 第47章 分赃 “不，几位道友别误会，”太一摆手，“宝物有缘者居之，何不让它们自己选择？” 帝俊抬手制止太一过于直爽发言，哪有那么多‘缘’，“这不过是你等片面之词，如何信得？”他一个字都不信，不过是夺宝时的常规发言罢了。 帝俊权衡利弊，环顾一周，对面忽略那金仙小童，战力有四。 而葫芦只有七个，就算一人一个，也有一人落空，己方四人真论起来，战力略逊三清。 他与太一皆有趁手法宝，倒不如同女娲伏羲合力，争取两个葫芦，卖伏羲、女娲一个好，也好敲定加入妖族之事。 “我们也不多要，四人只要两个，剩下五个，够五位道友平分了。”帝俊自恃自己的做法公平公正，再挑不出理来。 通天气得瞪眼，“我偏不，就要全部归属于我们，你们就直言，是不是要与我三清为敌？” 恰在两拨人针锋相对之时，一道红烟滚滚而来，“有意思，这葫芦与我相称，我就带走了。” 意外发生得猝不及防，谁也没想到红云这操作，在几人眼皮子底下卷走一个红色的葫芦，不怕死么他？ 众人磨牙，追吧，怕便宜对方，不追吧，又气狠了。 这一刻，两拨人齐刷刷恨上了没眼色的红云，作死啊。 通天更是抽出了青萍剑，“该死，竟然偷了我的赤色葫芦。” 常昊惊得杏眼溜圆，头一次发现，洪荒有如此清奇之人，这是没头脑还是有自信，觉得能逃过三清、金乌兄弟、女娲兄妹的追杀？ 他深居简出在洪荒中声名不显也就罢了，剩下六个哪一个都不是红云开罪得起的。 “这下，葫芦只剩六个了，”瑶池鼓了鼓脸颊，“那人是谁，我没看清，师哥看清了吗？” 瑶池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人小，现在也没法开口说想要葫芦，倒不如惦记一下刚刚的红葫芦，兴许师哥抢回来，嫌弃是别人用的，直接丢给她瑶池，她一点都不嫌弃。 “先寄存在不长眼的身上，得了空再去取。”元始话说得平淡，蕴含的重重杀机，在扬人都听出来了。 “我和常昊早就分好了，紫金色的给大哥，赤色、青色是我的，绿色就给二哥，剩下的是常昊的。”通天直接将数千年的分配说了出来，更是气得牙痒痒，“我这数千年，得空了就往这跑，我容易么。” 要不怎么说，自己养出来的，自己最有感情，哪一个都是通天的宝贝，丢了哪一个都心痛得够呛。 说话间，紫金色的葫芦瓜熟蒂落，直直跳入老子手里。 老子看了看，没甚奇特，倒是能保药性不失，维持出炉那刻的功效，倒是省了他还要为此花费功夫了。 “正好我缺个盛放丹药的容器，这葫芦正合适。”老子轻描淡写的将紫金葫芦收了起来。 言谈间，绿色的葫芦也落了下来，元始眼疾手快的接了过来，“二哥谢过三弟慷慨赠宝。”吵归吵，拿弟弟的东西，元始毫不手软。 “拿去拿去，”通天挥挥手，自己动手拔下青色的葫芦，挂在腰间，“常昊，怎么样，青衣青葫芦，倒还相称，其他的是你的了，赶紧收起来。” 帝俊眼眸幽深，几人就这样当着他们四人的面分起葫芦，太不像样了。 “道友不觉得太过了些？”帝俊不动声色道，心里盘算着做过一扬，可不能空手而归，这关系到他展现的能力以及能否令女娲伏羲成功加入妖族，大意不得。 “怎么过分？”常昊这就有话说了，“熟人不骗熟人，我可对天发誓，这先天葫芦，确实是我与通天数千年前发现，早就分配好，一直等到今天才来摘下。” “先来后到，现在剩下的都是我的，帝俊，你确定要从我手里抢宝？”常昊蠢蠢欲动，很想揍他一顿。 不知为何，明明都是金乌，他就是看帝俊不顺眼，对太一青眼有加，也许，是因为帝俊身上不同于仙风道骨的威严华贵，总令常昊回想起讨厌的曾经。 又或许，是同类相斥。 “常昊，你别误会，我相信你说的。”太一使劲扯着帝俊，他也是为帝俊着想，今非昔比，大哥真的不是常昊的对手。 看在太一的面子上，常昊勉强收回来自己想暴揍帝俊的危险想法，转身收拾葫芦。 “常昊，”女娲忍不住为自己争取一把，“可否将金色的葫芦送我？我能察觉它与我有缘。” 女娲在赌，赌常昊心软，赌他念旧情，赌他念恩情，也赌自己没有看错人。 常昊见女娲开口讨要，念及当初在不周山，若不是女娲，他还不知会遇上何人何事，思及此，一个金色葫芦算什么？ 一抹金色由远及近，女娲神色一喜，接住了常昊投掷过来的金色葫芦。 元始眉峰紧锁，神色不善地瞥向女娲。 “常昊，你果然够义气，姐姐没白救你。”女娲心花怒放，一个品阶不低的先天灵宝，常昊大气，要不是现扬人多，她恨不得抱着人亲上一口。 元始缓缓展眉，意识到常昊当初得女娲援手幸免于难，既如此，送她一件灵宝，也值当。 常昊手碰到黄色葫芦，余光扫了眼太一，若是无他站在此，想必这两葫芦，定有太一一份，而他与太一，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 常昊手往后缩，干脆袖手等着它自由落体，顺便拿着葫芦验证自己的猜想，有没有缘，准备认谁为主，让葫芦自己说了算。 黄色葫芦瓜熟蒂落，稳稳落入常昊手中，蹦了两蹦，转了一圈。 常昊没有禁锢它，只见黄色葫芦似意识到了什么，察觉到另一股气息，摇摇晃晃飞入太一手里。 常昊眼神微闪，眸色渐深，更是确定了一件事，仔细将太一端详再端详，朦朦胧胧间，深藏在灵魂的熟悉，更是无从遮掩。 太一不明状况，只以为是常昊给他的，捧着葫芦不知所措，“常昊，你这是？” “收着吧，”常昊眉眼皆是笑意，“就当谢谢你的混沌钟了。”他是后世之人，谁又能肯定，他不是太一转世后的后辈呢？ 常昊早有怀疑，且有证据，他能操控混沌钟，属性是光，太阳就像他的后花园，他和金乌多接近啊！！！ 有了怀疑，常昊越看太一，越觉得熟悉，是一种骨子里的熟悉感，不会真是他老子吧？ 元始面色微沉，给女娲就算了，为什么给太一？太一何德何能？ 第48章 葫芦藤 “你必须要，”常昊坚定地将葫芦推回去，“我不想欠你。” 元始闻言，愧疚一闪而过，玲珑塔不逊色混沌钟，玲珑塔亦可……可它千好万好却有一点不好，不是他元始一人的。 元始似乎明白常昊当日不拿走玲珑塔反而要太一混沌钟的原因了，定是怕他难做，思及此，元始知道，他欠缺不逊色玲珑塔的先天至宝，日后常昊有需要，不需求人。 常昊摘下仅剩的蓝色葫芦，蓝色葫芦体积小巧，玲珑剔透，在他手掌心跳了两跳，极为喜人。 通天朗声笑道：“果然法宝天定，常昊，看它对你多亲热。” “这法宝竟不需祭炼，有天赋神通在身，”常昊查看了葫芦的图腾，似圣火熊熊燃烧。 “有天赋神通，亦可祭炼。”元始瞄了眼葫芦，越看越觉剔透玲珑，很是喜人。 “常昊，别忘了将葫芦藤收走。”通天指着地上的先天葫芦藤，谁都不傻，这根长藤若是祭炼得当，也是一件神兵利器。 常昊低头看了眼葫芦藤，再瞥了眼身侧的瑶池，“上天有好生之德，葫芦藤还有一丝生机未绝，我会将它移植在灵气充沛之地，希望它能否极泰来，全了它此番对我等的馈赠。” “甚好，”元始目露赞同，“不如将它移植在东昆仑，我会精心照顾。”眼角余光瞄向了通天，若是常昊答应了，你小子那满山的动物，都给我走！！！ 休想碰葫芦藤一片叶子！ “不必了，”常昊婉言谢绝，通天的喜好，常昊也是极为清楚的，可别回头这根脆弱的藤落得成为盘中餐，“它有更好的去处。” 常昊已经决定将它种在蟠桃树旁，同为先天十大灵根，草木同源，想来对葫芦藤也有帮助。 “瑶池，小心捧着葫芦藤，莫让它失了灵气。”常昊小心翼翼地将底部带着点点先天息壤放到瑶池手里。 瑶池严阵以待，一接住葫芦藤便释放出自己独特的灵力，乃十大灵根所出的瑶池，稳稳替葫芦藤续了一口气。 “诸位道友，常昊先走一步，改日再邀请诸位往黎山一会，就此别过。”常昊拱手道别，带着瑶池，急忙忙往紫霄宫去了，希望这口续上的气能让葫芦藤撑到紫霄宫。 “等等……”太一心里有个好去处。 “做甚？”元始上前一步挡在太一跟前。 太一心里涌上一股失落，“难得遇见，何必如此匆忙。” 月桂树旁灵气温和，又有帝流浆，亦是极好的去处，他想让常昊将葫芦藤种在那。 通天抱着双臂，嗤笑出声，“当然是怕有人继续开口讨要葫芦藤。”眼睛瞥向帝俊，不言而喻。 “要我说，常昊脸皮还是太薄了些，就该跟我好好学习，你说是吧，二哥？”通天肩膀碰了碰元始的肩。 元始嫌弃地拂了下肩头，“还是免了，有一个你就够头疼的了。” 通天气得跳脚，“二哥，你什么意思，等等，把意思说明白了，先别走……” 老子一甩拂尘，“四位道友见笑了，就此别过。” 太一盯着三清施施然远去的背影脸色铁青，他知道常昊肯定没有这意思，可却受不住通天这阴阳怪气。 “大哥，我要去黎山，把葫芦还给常昊。”太一毅然决然道。 “不必了，常昊心软，急着去救葫芦藤，他送你葫芦也是答谢之意，算是两不相欠，你们之间早已是过命的交情，你连混沌钟都舍得借他，他若是舍不得一个葫芦，那日后，你们也别来往了。”帝俊心里还在琢磨常昊望过来那细微的不自然。 要说三清与常昊，帝俊忌惮谁，那无疑是常昊。 三清声望虽高，却始终在自己的东昆仑，不理洪荒诸事，超然世外；而常昊，此人行踪诡异，来历成谜，怕是日后终成他心头大患。 “女娲道友，伏羲道友，”帝俊侧身提醒道：“祭炼葫芦时，万事小心，须知灵宝亦会伤人。” 女娲观摩金色葫芦上的纹路，心情正好：“我省得，多谢帝俊道友提醒。” “那就好，妖族一事，还望二位道友细细思量，”帝俊在走之前，再一次提起妖族，“我等飞禽走兽，草木玉石精怪化形本就不易，若是无法联合起来，不提同三清分庭抗礼，争取地位，就连在地上粗狂行事、粗鲁不堪的巫族，亦将我等当做捕猎对象，族群难以为继。” “今日争宝之事，日后便会不断上演，望道友细思。”帝俊点到为止，也不再啰嗦，“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伏羲颔首，目送帝俊太一离去，久久才收回目光。 女娲捧着葫芦，心花怒放，与伏羲缓缓走在如茵草地上。 “还美呢，常昊这是用葫芦还了当年欠下的恩情，因果两消，他不欠你了。”伏羲不得不提醒女娲，不希望女娲在常昊面前有恃无恐。 “我为什么要他欠我？”女娲浑不在意，“你不懂，常昊啊，他才不会生我气。” 伏羲不知女娲这自信从何而来，只能无奈摇头，“你呀，悠着点，不是每个人都是大哥，对你毫无底线。” “常昊对我的底线，也宽得很，”女娲自信她的感觉不会出错，倒是她大哥，不会真要加入帝俊他们，当什么妖圣？ 女娲突然侧头问道：“大哥，可是心动了？” 伏羲知道女娲在问上面，笑道：“不错。” “大哥可愿坦言相告？”女娲看得出帝俊有欲望，那个欲望，名为权欲之心，但伏羲，生性温和，善良，分明没有权欲之心。 “妹妹，”伏羲注视着女娲，良久长叹口气，“洪荒，又要乱了。” “何以见得？”女娲侧耳倾听，伏羲的话，有理有据，她还是听得进去，不是只靠拳头来解决问题。 “圣人讲道，”伏羲一字一句道，“接下来，去洪荒听讲的修士，实力大涨是必然，有了实力，是否会想换一个灵气更加充沛的山头？杀戮起兮，无以避免。” “似帝俊这般，想拉起一支队伍的，必不在少数。”伏羲眉头紧锁，还有一点，女娲占了一座蒲团，虽不知有何益处，也不知后果如何，但没人是傻子，众矢之的境况已能预见。 若是帝俊的妖族真能成事，其他大能想动女娲，也得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