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蟒室友总想吃掉我》 1、第1章 第1章 山海市的天气很潮热,昨天下过一场雨,空气里却愈显燥闷,蝉鸣也哑到近乎无声。 白拂雪调整了一下帽檐角度,遮挡毒辣的日光。 普通的鸭舌帽当然起不到隔绝紫外线的作用,它更重要的用途是:隐藏她特征明显的长耳朵。 宽大的伞很快倾到她头顶,伴随而来的是家人的殷殷叮嘱。 “阿雪,在学校和同学相处的时候要记得保持距离啊,我们这样的在人类世界里属于异类,被发现了要被捉去开膛破肚做研究的,你二舅爷就是这样离开的。” “别在外面喝醉了,也别在人前看恐怖片。” “发/情/期到了就和老师请假,住在校外。” “……” 白父白母把所能想到的意外事项都说了个遍,格外担忧性子软又漂亮的女儿,暴露身份,被人欺负。 甚至想辞去工作,来山海市陪读。 女儿多次劝说,才打消想法。 白拂雪本来是很坚强的,可临近分别,心口也跟着发胀发酸,听到这般的关切汹涌的泪意更是忍不住,她揉了把眼睛,阻隔晶莹的泪珠,在宿舍楼前和父母告别。 她保证:“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说的我都记着呢,放心吧。” 总算劝走忧心忡忡的父母,白拂雪转过身,指骨用力捏紧箱杆,憋了一路的泪意再也止不住地在眼眶打转,凝成朦胧的水色。 抽噎着,从口袋里抓到老师分配的寝室钥匙,默念着门牌楼层,顺利抵达。 608的门虚掩,从缝隙里能隐约传来模糊的对话声。 已经有人到了。 意识到这点,白拂雪掌心微潮,她深呼口气,推开门。 下定主意要给舍友留个好印象。 她弯唇,暖意融融的嗓音随之倾泻:“你们好……”剩下的话在下一瞬凝固。 冰冷湿润的危险气息在她进入寝室的瞬间就将她锁定。 令她毛骨悚然,像是被天敌盯上,下一秒就要被拆吃入腹,死、无、全、尸。 她循着气息僵硬转身,内心在疯狂尖叫。 啊!!!!!!!! 冷不丁对上一双墨绿色的幽深重瞳。 瞳色漆漆,表面附着一层灰色的繁复纹路,更添几分神秘与危险。 来人拥有一头海藻般稠密的金色长发,五官深邃立体,身体每寸都生得精致完美,宛若造物主的宠儿,唇瓣不点而朱,眉眼艳丽而多情,看着人的时候都自带深情滤镜,轻易便达到撩人的效果。 可惜白拂雪分不出心神去欣赏,她的耳朵烫得发紧,正在一寸寸长长,顶得帽子晃动。 空气里也模糊传来“嘶嘶”的低音,像是蛇信子的吐息…… 是错觉吧。 人类的学校里怎么会有蛇呢? 是她太紧张神经过敏了。 她勉力捂住颤动的帽子,脑子里开始幻想被摁在实验台上开膛破肚的情境,顾不得许多,迅速冲进厕所里,锁门关窗。 取下帽子,任由长长的兔耳朵肆意生长,一直垂到后腰,在空气中不安地晃动。 她在里面平复了好一会心情,确认心跳频率正常后,才调用法力收回兔子耳朵,把它变回人类耳朵的样式。 她对着镜子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破绽,小心翼翼拧上门把手,解除反锁。 先是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接着才是身体,继续和她的室友们问好:“你们好……我是白拂雪,美术系的。”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她,而白拂雪第一眼看见的人,还是那个带给她巨大压力的金发女生。 这一次,危险深沉的气息淡化了许多。 金发女生戴上了一副眼镜,恰好遮挡住了她原本的瞳色,重瞳也变得不真切起来。 白拂雪紧绷的身体软化了一丝丝。 另外两个舍友相较于金发女生热情许多,爽朗地将她围住,叽叽喳喳介绍着自己。 一个叫做安心,另一个女生名字是宋佳佳,两人都是本地人。 她们早就看过粘贴在墙面的室友名单,知晓彼此的名字。 “我们刚刚还在想,最后到的舍友名字好可爱,真人会是什么模样的,你就到了。” “简直人如其名。” “我敢打赌,从你进学校的那刻,所有人都注意到你了!!” “能和你做室友真的太幸福了。” “我运气好好,大学四年能和两个绝世美女同居,信女愿意荤素搭配,珍惜这段缘。” 白拂雪面对直白的夸奖很不好意思,柔美的脸颊很快染上樱粉色。 她慌乱的应付着热情的室友,同时在思索不发一言的金发女生,对她是什么看法。 好安静啊? 一句话都没有同她说。 是为之前她怪异的举动而讨厌她吗? 在她惴惴不安之际,一道如重金属般低沉好听的音色涌入耳尖,念出她的名字。 “白拂雪——” 硬生生被念出了情人间低喃的暧昧感。 白拂雪心神一荡,耳根发热,极力抵抗住想要伸手挠挠耳朵的冲动。 “是哪三个字?” 她问得慢条斯理。 虽然想说墙上有名单,白拂雪还是乖乖回答:“白雪就是那个白雪,‘拂’是清风拂山岗的拂。” 女生轻呵一声,又说了一遍她的名字,评价:“很好听。” 接着向她做迟来的自我介绍:“鹿岐悯。” 白拂雪默念,对新室友友好地弯弯眼睛:“我记住了。” 旋即而来的是一只伸到她面前的手机,屏幕上展示着二维码。 “加个好友吧,一个寝室的,以后有事联系比较方便。” 白拂雪有些诧异,很快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扫码。“好呀。” 听到‘滴’地一声,鹿岐悯才满意地收回手机,通过白拂雪的好友验证。 加过鹿岐悯的好友,白拂雪也顺势和安心宋佳佳加上好友。 原来,鹿岐悯并不讨厌她,只是不爱说话啊。 她的室友,都是很好的人。 这样好的开端,让白拂雪对未来的大学生活产生期待。 和大家简单认识后,白拂雪走向鹿岐悯对面的空床,开始整理行李。 她用水打湿毛巾,踩着栏杆爬上爬下,擦洗床铺,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 鹿岐悯得以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目光屡屡掠过白拂雪爬梯时衬衫上窜,露出的一截雪白纤腰。 很细,单手便能圈住。 鹿岐悯喉头微滚,眼底袭过狂烈的风暴,想要用力在其上掐出印记,渴望打上属于她的标记。 欲/念转瞬即逝,不叫任何人瞧见。 白拂雪人如其名,穿着身浅蓝色吊带上衣搭配白色百褶裙,肤若凝脂,莹白如雪,露出的每寸肌肤都是雪白的,像枚软糯糯的椰蓉大福,让人想要一口吃掉。 巴掌大的脸,圆圆的杏眼,腮边两颗梨涡,丰盈饱满的唇瓣,精致小巧的下巴,是生得顿感无害的清纯初恋脸。 乖巧,可爱,想欺负,想揉碎她。 见到白拂雪的第一眼,鹿岐悯的馋瘾就犯了,想揪着她的兔子尾巴,把她据为己有。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第2章 第2章 白拂雪自然不知道鹿岐悯望向她的幽暗目光里,含着怎样不可言说的心思。 她来得有些迟,整理完床铺,已经快到饭点。 入学的第一天,四人对校园都不熟,自然地结伴出门吃饭。 晚餐选了学校附近一家自助旋转火锅店,满足所有人的口味。 选好锅底,安心宋佳佳分别挨着白拂雪两侧坐下,鹿岐悯慢了一步,没有赶上。 她站定,微耷着眼皮,不动声色地提议:“去小料台调蘸料吧。” 众人纷纷起身,白拂雪调完料汁回到座位,眼前一花,存在感十足的迫人气息笼罩住她,身边人换成了鹿岐悯。 白拂雪怔住,抬头看向身边人。 却遭到比她更疑惑的问询:“不下菜吗?” “啊,下的。” 白拂雪下意识往咕噜噜冒泡的锅底加入青菜,蘑菇,放弃纠结鹿岐悯坐在她旁边的行为。 本来吃饭也不是固定的位置,可能鹿岐悯就是看见她旁边空着坐过来呢。 青菜在沸水中顷刻就烫熟,白拂雪把菜捞出来,沾满加了辣椒末的料汁里,不自觉鼓起腮帮,满足地送入唇中。 浅色唇瓣很快被染上一层亮晶晶的红色,在餐厅射灯的照耀下格外亮眼。 像是被浸泡进了鲜香油辣的汁水里。 看一眼,只能联想到美味这个词。 鹿岐悯毫不掩饰自己灼灼如火的目光,在旁观察白拂雪吃饭的模样是比填饱肚子更令她兴趣斐然的事情。 她顺着白拂雪垂落的目光,先她一步取下她想吃的菜肴,堆放在白拂雪手边。 “要拿这个吗?” 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食物,是面相很凶的室友拿给她的。 白拂雪颇有些受宠若惊。 她颤着眼睫,弱弱应声:“嗯……” 她下意识把蔬菜放进沸腾的锅底,再瞟一眼身旁的女人,眼底仍旧倦着笑意看她,忽然生出不合时宜的想法。 鹿岐悯好像是位专一为她服务的女仆啊。 耳尖红了一刹,她连忙将这个想法掐灭。 看到鹿岐悯空空的碗底,补救般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煮。” 闻言,鹿岐悯轻挑着眉,语速极慢:“你挑的这些,就挺好吃的。” 暗示性极强—— 白拂雪来不及细想她和鹿岐悯怎就如此同频,看到锅里已经煮好的菜肴,连忙夹起想放进鹿岐悯的碗底,让她先吃。 鹿岐悯却在她动作的瞬间,似有所感地将脑袋靠过来,唇抵在她手边。 白拂雪再动也不是,僵硬在原地,被鹿岐悯理所当然的态度怔住。 鹿岐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领会错了她的意思。 犹疑反问:“不是喂我么?” 她凑得好近好近,白拂雪能看清她镜片底下墨绿色眼瞳表面的瞳纹,清晰深刻,宛若海底吸力极强的漩涡,深邃,神秘。 看得久了,白拂雪觉得自己也快被那漩涡给吸进去。 她醒醒神,将自己抽离出来,注意力回落到当前的情景。 支吾磕绊着张口:“烫。” 还是放在碗里等菜熟了再吃比较好。 她以为鹿岐悯会顺势把碗呈过来,结果鹿岐悯却更凑近她,张开薄唇,对着热气腾腾的菜肴吹气,反复几次,叼住绿色空心菜梗,灵活的粉色舌头微微探出,须臾之后,灵活地卷入菜梗,往里拖拽。 唇舌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筷子。 然后是鹿岐悯邀功似地求夸口吻:“吹凉就不烫了。” 白拂雪:“……” 白拂雪宕机了。 心跳乱了节拍。 怎么也没想到,鹿岐悯会有此举。 安心宋佳佳不经意地看完全程,反应更加激烈。 嚷嚷着闹开:“啊啊啊啊小白你居然背着我们喂鹿岐悯吃菜!!” “我也想被小白投喂。” “加一加一,都是一个寝室的好姐妹,怎么能够厚此薄彼?” 面对软糯可爱,看起来娇滴滴的白拂雪,安心和宋佳佳能够自然叫出亲昵的称呼,和她打闹开玩笑。 但是鹿岐悯的气场太强大,浑身透着股不好惹的气质,她们便不好意思给她取什么昵称,本能疏离地唤她全名。 白拂雪对她的室友很有好感,被这样一闹,原本产生的微妙心思也被冲淡。 认为给室友投喂是件正常的事情。 都是女孩子,用一双筷子也没关系吧。 她朝着二人微微笑着,忽略了身旁的鹿岐悯,好脾气道:“你们要吃什么菜?我来喂。” “年糕!”、“鱼丸!”二人利索地报出菜名。 白拂雪挑着菜品煮进锅底。 对面人做嗷嗷待哺状。 听到安心宋佳佳叫白拂雪为“小白”的时刻,鹿岐悯就不住蹙眉,见白拂雪真要投喂二人的时候更是彻底脸黑了。 别人怎么能享受和她同样的待遇? 鹿岐悯舌尖抵着牙齿,不爽地舔了圈上颚,阴恻恻的声音从喉头滚落。 “都逮着阿雪可劲薅?她会累的,不如让我来喂你们?”她面不改色喊出“阿雪”,作势拆开一双公筷,当做喂食的工具。 画面静寂了一秒,二秒。 安心宋佳佳对视一眼,想象被鹿岐悯投喂的场景,不由发颤,只觉得无福消受。 被小白投喂是件幸福的事,倘若换成鹿岐悯,那就是受刑了。 磕绊着婉拒:“不、不用,我们就是开个玩笑。” 她们安安静静回到原位,不发一言,专注着消灭眼前的食物。 鹿岐悯似乎也恢复正常,安静用餐。 唯有白拂雪,仍旧惊疑不定。 时常朝鹿岐悯瞥去目光。 想着她唤阿雪也太自然了。 鹿岐悯当然知道白拂雪偷瞄过来的眼神,每一次都被她全然捕捉。 她美滋滋受用着小兔子的关注,表面无波无澜,只觉得这顿火锅无上美味。 在白拂雪放下筷子的那刻,旋即问询:“吃好了?” 白拂雪用纸巾擦去唇瓣的油渍,颔首:“嗯。” “你的生活物品还没买全吧?” 白拂雪接着点头,不明其意。 下一瞬,鹿岐悯虚虚环着她的腰起身,同安心宋佳佳告别:“你们继续吃,我带阿雪去买生活用品。” 鹿岐悯突然的倾近,白拂雪心跳加速,直接丧失了言语能力。 这样的理由,她的确需要,也没办法拒绝。 手脚发软跟着人走了。 四人出行,变成了她和鹿岐悯的单独行动。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第3章 第3章 走出火锅店,白拂雪不甚自在地离开鹿岐悯环抱的范围。 呼吸刚轻松一些,耳边倏然闪过劲风,伴随着摩托车尖锐的轰鸣,她被揽入一个透着沁香的怀抱里。 腰和后脖颈也都被人小心地护住。 她嗅到一阵香气,像是斑驳的草叶与新芽交织,纯洁宁静,中调微微酸涩,后调则是清新又活泼的柠檬汽水,融成细腻的清淡香,仿佛在初夏的草丛里打了个盹,沾染些许草籽。 她也彻底融在鹿岐悯的气息里。 微凉的手掌毫无阻隔地贴合在她裸.露的肌肤之上,凉意渗透肌理。 在炎热的夏天,仿佛正对着空调出风口,忍不住追着温存。 直到鹿岐悯将她旋转着换了身位,道路里侧的位置让给她,手掌也跟着撤离,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你走里面。” 脸腾地一下热了,连忙挥着手,用手比作扇子,欲盖弥彰地扇风,降下脸颊的热度。 嗫嚅着道谢:“刚才谢谢你呀。” 她音色偏软,咬字带了点含糊的意味,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在甘甜的山泉水里浸泡了一番,自带甜意。 听得人耳朵痒酥酥的。 经过刚才的惊魂瞬间,白拂雪对鹿岐悯初见时的惧意散去一丝丝,面对她时也自如了一点。 乖巧走在里侧,肩膀和她的肩膀仅仅隔着十公分不到的距离。 感受到白拂雪的变化,鹿岐悯唇角微不可查地上扬。 可肩膀之间十公分的空格,她也想填平。 她看着面前单纯不设防的小兔子,眼睛里盛着对她的感激与依赖,嗓音微沉地诱哄:“人太多了,我牵着你,免得又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情。” 一本正经,完全是为白拂雪考虑的模样。 垂下手臂,手指试探着滑向她的手腕,然后是手指。 最后将白拂雪绵软的小手完整抓握在手心。 白拂雪抬头看了眼四周的人潮,密密麻麻,深处其中,很容易被冲散。 这周边有七八所大学,组合成了大学城,正值开学季,人流量可谓巨大。 鹿岐悯的提议是合理的。 白拂雪手指微抖,没有挣扎。 她在老家的时候,也经常和要好的朋友手牵手逛街,散步。 真切牵到手的那刻,鹿岐悯忍不住为所感受的触感喟叹出声。 肤若凝脂,绵软无骨也不过如此。 要是再握紧一些,恐怕都能将指骨给捏碎。 稍微剐蹭,也会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罢。 幸好周遭的吵嚷,将她的叹息声掩盖,不叫白拂雪发现端倪。 这一路,鹿岐悯的心情都很愉悦,带白拂雪去了超市和家居店。 白拂雪根据清单采买,到底也没刹住车,添置了一堆日用品,身上挂满大包小包。 鹿岐悯陪着她逛,看她买的东西可爱,便也跟着她买了同系列的款式。 水杯,毛巾,衣架……将来摆放在一起,一定很好看。 鹿岐悯怀揣着隐秘的小心思,不停往购物车里添置同款。 不知不觉逛到配饰区域。 目光被模特头上一顶绒布帽子吸引。 白色的绒须打底,在周边绕了一圈,顶部垂落两颗长长的粉白相间的兔绒耳朵。 鹿岐悯快步上前,伸手捏住兔绒耳朵。 手感极度柔软,每簇绒毛都争先恐后抵入掌心,绵绵软软挤压着。 里面嵌了铁丝,可以将耳朵随意掰折成任意形状。 这顶帽子造型灵动又可爱。 被吸引而来的不只是她,旁边几人也频频投来心动眼神。 鹿岐悯看到的第一眼,就想到了白拂雪。 同样长长的耳朵,通体像羽毛一样柔软,光是站在那里,就惹人顿足流连。 如果是白拂雪的本体……一定更加可爱。 想象着白拂雪的模样,鹿岐悯指腹微动,用力地揪住绒毛。 不远处,她看到女孩子弯着腰,正耐心比对着货架上的商品价格,精致小巧的鼻尖秀挺,眼睛清澈而认真,鹿岐悯心中腾地一软,像是被某支软软的箭矢击中。 她忍着心口片刻的失常,冲女孩子招招手:“阿雪,我看到一顶很适合你的帽子。” “诶,我看看。” 白拂雪循着声过来,看到帽子的样式后,呆住了。 脸庞一霎变得苍白。 拿不准鹿岐悯的心思。 这顶兔耳朵帽子,几乎就是照着长耳兔的原型设计的…… 她背脊冒出一层薄薄的汗意,如蝶翼般纤长的睫毛也开始轻颤。 深呼口气,佯装淡定。 平静地感慨一声,“好可爱啊。” 白拂雪实在是不适合说谎,她声音很稳,可是脸上的各种小表情,清晰无比地暴露出她有多紧张。 鹿岐悯心里发笑,面上却不显,恶意且游刃有余地逗弄着面前这只慌乱的小兔子。 “你真得认为它很可爱吗?” 白拂雪顺着她的话应对:“嗯,可、可爱啊。” “那阿雪戴上试试吧,我想看你戴。”鹿岐悯取下帽子,递给她。 白拂雪后退半步,宛若见到了洪水猛兽,不敢接。 看着帽子,她有种在大庭广众下被发现非人类的身份之感,吓到不行。 心念急转,看了眼时间,找到合适的理由婉拒:“我们还是快点买完东西回去吧,今晚八点要开班会,别浪费时间了。” 她说着就要走开。 鹿岐悯先她一步,将帽子戴在她的头顶,把她推到镜子前,连声轻哄,“只是试戴一下,花费不了多长时间的。” “和我想象的一样可爱。” “如果你真有这么长的耳朵就好了。” “兔女郎在游戏和动漫里面,人气都是很高得呀。” “……” 鹿岐悯站在她身后,说了一堆让白拂雪心惊肉跳的话。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眼想要看看自己此刻的形象。 却在鹿岐悯捏住兔绒耳朵里的机关,反复折成各种形状时,勇气彻底遗失。 太过分了—— 她咬着嘴唇,心如死灰,把自己想象成一团没有生命的棉花,无力再挣扎。 鹿岐悯把玩个不停,不知过了多久,才意犹未尽的收回手,拎着兔耳帽子去了收银台,买下来当做送给白拂雪的礼物。 返程时,白拂雪的精神面貌和来时完全不同了。 她抱着装有帽子的商品袋,步伐沉重……表情宛若慷慨就义。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第4章 第4章 “回来啦?正好我们一起过去开班会。”安心刚换了身衣服,打算出门。 白拂雪苦大仇深地经过她,说了声好。 打开衣柜,把袋子里的帽子拿出来叠好,整整齐齐放在柜子深处。 暗下决心,她是绝对不可能戴这顶帽子的。 它的归宿只能是放在柜子里吃灰! 鹿岐悯则是肉眼可见的心情愉悦,亦步亦趋跟在白拂雪身后。 看见她的动作更是眉目舒展。 两人之间流淌着不同寻常的氛围。 安心看看鹿岐悯,又看看白拂雪,猜她们一定是是发生了什么。 但眼下班会在即,她也不好过问。 只能先将探究按捺下来,和白拂雪一起出门。 608寝室,白拂雪安心宋佳佳三人都是2019级美术系绘画艺术一班的新生,只有鹿岐悯是植物学系的。 这会自然而然撇下了她,分成两路各自参加班会。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倒是没什么可赘述的内容。 只简短组织了一下自我介绍,让班上的同学互相认识。 说明从明天开始,展开为期十五天的军训。 以本专业第一名考入山海大学的白拂雪被指派成临时班长,另一名男生戚子安则担任临时副班长,和她共同负责军训期间的各项事宜。 白拂雪认领到的第一项任务,就是组织大家填写尺码表,去活动室领取军训服,给同学分发下去。 她一个人自然拿不了那么多套迷彩服,好在有几名热心同学自愿帮她分担,很快迷彩服就分发到了所有人手里。 每个人都有两套,足够替换着穿。 班主任黄安柔交代完一些事项后,就解散了班会。 回去时,白拂雪自然也是和室友一起,走出教学楼,戚子安从背后追上来,叫住她:“白拂雪,加个q/q吧,这段时间还要一起合作呢。” 面庞清俊的男生露出爽朗的笑容,眼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说出来的话不带丝毫扭捏,索要联系方式时也很自然。 白拂雪对戚子安感官不错,欣然和他加上q/q好友。 戚子安的头像是只微笑的萨摩耶。 此刻他的笑容同头像小狗如出一辙,朝她挥手,跳着往后退,声音传得很远:“明天见。” 白拂雪唇角微弯,扯出一个礼貌性的弧度,算作回应。 旁边围观完全程的安心宋佳佳待戚子安走远,不约而同簇着白拂雪低呼:“咱们黄老师是会选人的,指定咱们班颜值最高的两个人来做班长,副班长,副业莫不是月老?” “小白,戚同学一定对你有意思。” “这样主动很有猫腻呀。” 白拂雪被室友的你一言我一语砸得晕乎,她拣出重点,认真反驳,试图打消室友对戚子安别有用心的怀疑。 “你们真得想多啦,人家加我只是为了方便将来共事。” “怎么可能第一面就,就喜欢呢?”讲出喜欢这个词的时候,白拂雪羞赧吞掉重音,声音轻轻的,仅仅触碰到成年人世界的一角就迅速蜷回安全地界。 她暂时不想去考虑情情爱爱。 “才没有想多,我们这么大两个同学站在这里,戚子安怎么不想着加我们好友?作为副班长,很有必要掌握所有同学的联系方式吧。” “而且见一面就有好感很正常呀,荷尔蒙的产生是毫无规律的,我和我初恋就是互相一见钟情,可惜我们没考到一座城市,不然我高低要领着他撒波狗粮。”宋佳佳以过来人的身份,朝涉世未深的恋爱小白·白拂雪传授经验。 同为单身,但看过许多爱情小说,也多次给朋友充当军师的安心见缝插针地在旁补充。 白拂雪吸收了一路知识,只觉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人在谈恋爱的时候,居然有那么多花样啊! 陌生的知识浸淫了整个大脑,白拂雪觉得自己都要无法正常思考了。 她微晃着脑袋,借着夏日傍晚的清风,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三人一路笑谈着回到寝室。 具体表现为,安心宋佳佳两人联合打趣,揶揄着做了十八年循规蹈矩乖宝宝的白拂雪,说了很多令人面红耳赤的话。 白拂雪脸庞无法自抑得染上桃粉色,被露骨的言语刺激到。 倒是没对戚子安产生特别的感觉,仍然对他保留普通同学的看法。 鹿岐悯先于她们回到宿舍,已经洗漱完换上睡衣,一条花纹复古的青色睡裙。 听到动静,目光环绕了一圈,找寻白拂雪的身影,找到后,目光停在她粉色的脸颊。 似乎在问所有人。 只有她知道,她询问的主体只是白拂雪。 “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聊得那么开心?” 语气中含着温和的笑意,刻意收敛了自身血脉带来的凌冽气息,像位温柔可亲的邻家姐姐。 好奇在她没有参与的时间之外,白拂雪的经历。 白拂雪还没有说话,宋佳佳已经快言快语,大致讲述了一下事件经过。 在讲到戚子安出现的那刻,鹿岐悯的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眼里的温和也都倏然散去。 落在白拂雪脸上的眼光瞬时变得锋利起来。 那是对于有人觊觎自己看中的人时的不满。 她的小兔子,只有她一个人看见就好了…… 白拂雪被她凉凉的眼光看得心尖一颤,顿时觉得身体都局促起来,脸庞因被打趣而泛起的热意早就消退。 她莫名感觉,现在的鹿岐悯很不好相处,她在不高兴。 可她想不明白,鹿岐悯为什么不高兴。 她甚至还在好意而平静地提醒安心宋佳佳寝室熄灯时间,劝她们早点洗漱,别拖太晚。 经她这样一说,那两个人顾不得旁的,连忙去洗漱。 这方交谈的空间,就只剩下她和鹿岐悯。 将旁人支走,面对她时,鹿岐悯的口吻又变得寒凉。 她低垂着眉眼,走近白拂雪,嗓音暗哑,“所以,你加他好友了?” “他还、长得很帅?” 简单的文字里透着不虞和锐利。 白拂雪下意识神经紧绷,不含任何修饰,用最普通的表述:“军训时要一起合作所以加了好友,长相我没注意。” 她小心斟酌,继续补充:“要不你明天路过我们班方阵时看看他帅不帅。” 听到白拂雪确实没对戚子安产生什么想法,鹿岐悯的心情有所好转,语气重归温和。 但还是对戚子安抱有警惕心。 心念转动间,认为白拂雪的提议很不错。 欣然同意:“那我明天过去瞧瞧。” 白拂雪震惊张开嘴:“?!” “你还真去啊。” “嗯。” 鹿岐悯伸手揉揉女孩子柔软的发顶,扔给她一罐全新的防晒霜,对刚才发生的插曲彻底不介意了。 “不小心多买了一瓶,你记得明天军训的时候用。” “谢谢。” 白拂雪抱着怀里的防晒霜,受宠若惊。 头发被揉乱了,但鹿岐悯的不开心消失了,那就记头发一功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第5章 第5章 在熄灯前洗完澡,又把第二天要穿的迷彩服叠好放在床头,白拂雪踩着梯子爬上床。 她掀开被子,准备躺下。 望到对面床头属于鹿岐悯的枕头时,倏而顿住了动作。 鹿岐悯和她是对床,已经睡下,头枕着两张床相连的位置。 她自己的枕头则是摆放在床的另一边。 如果她要睡的话,就是脚对着鹿岐悯的脑袋。 感觉……挺不礼貌的。 白拂雪想了想,还是抱着枕头换了方向,和鹿岐悯头对头睡下。 在她躺下不久后,寝室灯光熄灭,室内一片漆黑,只有阳台之外路灯透出的点点光亮。 想着明天需要军训,大家今天都睡得很早,没有熬夜,做好被狠狠操./练的准备。 翌日清晨,闹钟此起彼伏响了起来,组成热闹而混乱的奏鸣曲。 白拂雪在闹铃响起的第一声就从睡梦中清醒,迅速坐起身,拿起叠放在床尾的迷彩服,去卫生间换上。 她拿到的尺码是最小码,许是迷彩服本身设计得过于宽大的原因,她穿上身还是大了许多。 袖口和裤脚都松松垮垮的,轻轻一抬手,就会露出部分雪白肌肤。 她把皮带系在腰上,卡扣扎进孔里才使得裤子不再往下滑。 换完衣服,取用和鹿岐悯一起买的毛巾,洗漱套装,在洗手池旁刷牙洗脸。 在这段时间里,安心宋佳佳也都陆续起来,收拾整理,只有鹿岐悯始终没动静,睡得一片静谧安然,像是完全忘记了要参加军训这件事。 直到白拂雪整理完毕,回到床边,还是能看见鹿岐悯的身影在隐匿在被子里,朝外露出的半边脸染上酣睡的红晕,睡着的时候眉眼俱都温柔地垂落,花纹瑰丽的重瞳藏在眼皮之下,让她看起来难得地有了几分温雅。 不管外面如何喧闹,鹿岐悯都睡得岿然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同住在一个寝室,白拂雪不可能看着鹿岐悯第一天军训就迟到。 她走上前,凑到鹿岐悯耳边,连续叫了好多声她的名字。 鹿岐悯没有醒来,甚至翻了个身,将后背面对于她,躲避声响。 白拂雪:“……” 白拂雪黑线了两秒,干脆上手,隔着被子去推搡鹿岐悯的身体,“鹿岐悯,起床!” 她一边推一边拔高嗓音,如此反复七八次,鹿岐悯终于有了动静。 像是被惹到了,猛得旋身扣住白拂雪的手腕,将其锁在原地,让她动弹不得,眼眸不悦地眯成一条线,郁气笼罩全身:“别吵。” 白拂雪没有防备,半边身体都被拉过去。 禁锢住她的力量极大,白拂雪觉得现在就像一把渺小微弱的钥匙,被厚重的大锁紧扣在锁芯,没有出逃的能力。 她试着挣了挣,反而被困得更牢。 手腕那处的肌肤很快因为两方拉扯的力量泛红。 白拂雪对疼痛很敏感,眼眶发酸,霎时就要有泪珠垂落。 她连忙忍住,只是脱口而出的声音里不受控地染上了丝丝哭腔。 “疼……” “鹿岐悯,你抓疼我了。” 她本能抽着气,声调也降低了,不抱期望能被鹿岐悯听见。 她这人睡得好沉啊,起床气也好大。 白拂雪闷闷想,心里头很是委屈,决定再也不要叫鹿岐悯起床了。 刚有所想,那道沉沉睡着的身影忽然有所动静。 鹿岐悯像是猛然从噩梦中惊醒,一个鲤鱼打挺便坐起身,被那无处不在却绵绵细细的哭腔惊扰。 想找出罪魁祸首,却在对上一双潮湿的琉璃般清透的眼睛时,散去了所有的戾气。 白白软软的小兔子,柔嫩可爱的脸颊此刻却挂上了一双红彤彤的眼。 见到她这副模样,鹿岐悯心口一堵。 “谁欺负你了?” 她急切询问,神色很紧张,大有为她讨公道的意思。 现在展现出来的姿态和片刻之前截然不同。 白拂雪呆滞,只觉得又重新认识了一遍鹿岐悯。 她眨了下眼睛,目光转移到她被紧锁住的腕间,轻声倾诉委屈。 “我担心你迟到,叫你起床,怎么都叫不醒,还,还被你欺负。”她一面说,一面小心观察着鹿岐悯的神色。 刚才鹿岐悯发脾气的形象已经深入她心了。 鹿岐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罪魁祸首自己,不由懊恼地叹了口气。 她忘记已经开学住宿舍了,还当成是假期中,这人故意闹醒。 她唰地一下松开手,转而珍视地握住白拂雪的手,摸摸因她而泛红的皮肤,试图把伤痕都抹平。 口中抱歉不已:“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她的指腹散发出玉石般的温凉,质感细腻,落在腕间,像是被鹅毛轻轻吻过,白拂雪其实被她摸得挺舒服。 散发着思维接话。 “你是不是有起床气呀?” 鹿岐悯承认了。 “那你的起床气应该是无差别攻击吧,难道知道是我,你就不发脾气了?”白拂雪半信半疑。 “嗯,不会对阿雪发脾气。”鹿岐悯忽而转头,面朝着白拂雪,说得很认真。 她的眼神实在太认真,眼瞳深处似乎坠着最狂烈的球形闪电,不讲道理地席卷而来。白拂雪被盯得心里发慌,承受不住那么猛烈的注视,连带着鹿岐悯游走在她手腕处的指腹也都拥有了电流,她慌乱抽出手,硬邦邦撂下一句:“我才不信。” “你再试一下,明天叫我起床。” 鹿岐悯循循善诱。 白拂雪没答应,只道:“你快点去洗漱吧。” 鹿岐悯也没追到底,顺从地起床,经过白拂雪身畔时附耳:“等我。” “那你快点。” “知道。” 鹿岐悯逆身朝她摆手,像极了动漫电影里最后出场拯救世界的勇者,总是洒脱的,随意的,轻易地在旁人记忆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画面。 其实鹿岐悯和她不是一个班,她完全可以拒绝,但不知为何,鹿岐悯说出那句等她,她就像被施了定身术,真得乖乖等她。 挥别了其他舍友,等到鹿岐悯收拾妥当,临到出门,鹿岐悯又把她叫了回来。 白拂雪被她带到身前,不明所以。 “怎么啦?” 只见鹿岐悯绕着她检查一圈,还探头在她颈间嗅着,确认什么。 鼻息喷洒上来的瞬间,白拂雪整个人不自然极了,竭力才忍住逃跑的冲动。 “你是不是没涂防晒?” 白拂雪:“……忘了。”原来鹿岐悯是拉着她检查这个。 “你坐下,我帮你涂,下次不能忘了。”鹿岐悯把她摁回到椅子上,拧开防晒霜,絮絮叨叨:“山海的太阳烈,不防护的话会被晒伤的,皲裂,开口……” 鹿岐悯格外细致地将防晒霜涂在白拂雪所有裸..露的皮肤,检查过几遍,才放开她。 “好了。” 白拂雪被予以放行。 涂完防晒霜,白拂雪的脸红扑扑的,看着鹿岐悯眼里简直含有星光,糯糯感叹:“鹿岐悯,你人好好啊。” 鹿岐悯淡淡勾了下唇,带她走出去,嗓音愉悦而懒散:“我可不接收好人卡。” 她的所求,远不止于做白拂雪口中的好人。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第6章 第6章 所幸她们在寝室耽搁的时间不算长,白拂雪赶到训练场的时候,班上还有一些人没到。 戚子安跟在教官旁边,远远见到她就向她招手,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少年人蓬勃的热情。 他的动作过于张扬,人群中有好些人的视线都投射过来。 白拂雪回避了他的目光,加快前行的步伐。 她昨天被安心和宋佳佳的经验教授了一路,知道有些情侣是从被人起哄开始的,从很早就成为别人眼中默认的一对,她却不愿意稀里糊涂。 即便认为戚子安就是天生的性情爽朗,她也开始警惕两人之间的界限。 很快走到近前。 礼貌称呼:“戚子安。” 见到白拂雪的举止透出疏离感,戚子安有点颓丧,但转瞬就重燃热情,承担起白拂雪和教官交流的桥梁。 “徐教官,这是我们班班长,白拂雪,以后你有什么通知就告诉班长,我负责辅助她。”他的语气里透着股把白拂雪当成直属领导的谄媚感,又浑又劲劲的,微躬着身站在白拂雪身旁,俨然一副相熟姿态。 徐昆闻言,点点头,算是和白拂雪认识了。 只是目光又在戚子安和白拂雪身上转了一圈,意味深长的。 他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轻而易举摸清戚子安的心思,大学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刻,他不评判年轻少男少女的相处。 淡声问询二人,“你们班上没到的同学通知没有,迟到一个全班罚跑一圈。” 军训最看重的就是集体荣誉感。 徐昆面上看着好相处,却不是个对学生留情的。 听到罚跑,白拂雪有点发软,她回头看了一圈,大概还有五六人的空缺。 操场一圈400米,六圈就是2400米。 完成日常训练后再加上这六圈,玩乐了一个暑假的新生没几个人身体承受得住。 还好以寝室为单位,各自联络未到的同学,都在集合时间以内赶到,没人迟到,避免了罚跑的悲剧。 第一天训练任务不重,上午徐昆只安排大家站军姿。 站军姿期间,不能说话,不能乱晃身体,想做什么必须打报告。 很多人不习惯事事都要打报告,频频违规,被徐昆踢到队伍前列,面朝所有人站军姿,待行为合乎章程之后才放归。 白拂雪站在第一排,瞧得分明。 她不想也被叫到队列之外,拼命收腹站直,手臂紧贴于裤缝,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九月份的山海又闷又热,不似粤省那边暴烈的太阳,直接垂射,反而更叫人受折磨。 她们班训练的这块场地没有树荫,面对太阳避无可避。 很快,白拂雪帽檐下的头发就被汗水浸湿,发丝打绺,黏在额头与鬓角,湿漉漉的,分外难受。 脸庞也被日光侵袭得发红,她肤色白,受到一点点刺激都很明显。 幸好出门前有被鹿岐悯摁着涂了防晒霜,脸上有层防护膜,没有暴晒后产生的灼痛感。 她在此刻确确实实体验到了何为鹿岐悯口中的烈阳…… 恐怖如斯。 站军姿的时光度秒如年,久到白拂雪看东西都觉得视物模糊,身体发虚的时候,终于听到徐昆宣布休息,即便只有十五分钟,白拂雪都觉得如闻仙音。 她立刻活动手脚寻了处有树荫的石阶坐下休息,班上同学也都各自分散坐在附近休息,累得连多说一句话都感觉生命在流失。 她刚坐下休整了一会,面前就站了个人,高大的身影占据了她眼前的视野。 迎面投递来一瓶冰水,瓶身四处都冒着水雾凝结而成的水珠,在夏日散发着撩人至极的吸引力。 “白拂雪,给。” 白拂雪被晒了半天,身体里的水分也像是被烈日抽干了,嘴唇格外干涸。 她抬眼,看到戚子安坦然又热情的脸庞。 只见他朝身后几名男生眨眼示意,又对白拂雪解释:“我刚才和室友去买水,多买了一瓶,我们也喝不了,匀给你。” 他把话说得滴水不漏,仿佛真的是买多了。 白拂雪抿着干涸的唇瓣,没有接。 她也默不作声地看了眼戚子安的室友们,敏锐地从其中感受到揶揄和想看戏的神情。 何况他们一共四个人,人口简单,怎么会存在不小心多买的情况? 戚子安就是特意为她买的水。 白拂雪警铃作响,觉得眼前这瓶水像是烫手山芋,接不得,也不好拒绝。 在旁人眼里,戚子安就是待人和善,多买了水随手送给这段时间会经常有往来的班长。 可白拂雪担心,在戚子安的眼里,或许她接受这瓶水只是个开始,变成她对戚子安不反感的信号,成为鼓舞,未来还会有更多棘手的场面出现。 她目前只想好好学习,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更不会冒着风险,和人类谈恋爱。 要谈恋爱也是毕业后,在长辈和同族的引荐下,和同类谈恋爱。 白拂雪顿时为难极了,她焦虑思索着委婉不伤情面的拒绝说辞,“我……不用,” 刚起了个头,精神紧绷之际。 一股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凉丝丝的草莓冰沙放置在她掌心,早上相处过的人奇迹般从别班队伍出现在她身旁。 如从天而降的神兵,为她排忧解难。 “找了半天,原来你在这里。” “渴坏了吧,快尝尝这沙冰,我在食堂排了好久的队。” 白拂雪方才还为难的神情立刻变得轻松,有了现成的理由,她不必再思索如何拒绝戚子安的赠水。 手心里的草莓沙冰娇艳的粉色煞是好看,她品尝了一勺,沙冰绵密可口,甜蜜而清新的草莓果香更是清爽到心里。 燥热的身心全被这一口沙冰所化解。 好吃得白拂雪想翘尾巴。 若是她此刻化成原型,尾巴一定早就高兴得摇晃起来。 等她吃完一口,鹿岐悯已经和戚子安完成了数轮眼神交锋。 当然,是她单方面用气势屠杀。 她对靠近白拂雪的男生都抱有恶感。 伸手,自然地搭在白拂雪的左肩,似是漫不经心发问:“阿雪,这是你的同学么?” “嗯,我们班副班长。” 白拂雪随口回答完,又吃了几勺沙冰,才后知后觉想到,鹿岐悯好像说过,路过她们班方阵时要过来看看戚子安长得帅不帅。 所以,鹿岐悯来送她沙冰该不会是过来看戚子安吧? 白拂雪停住吞咽的动作,悄悄打量着身旁的鹿岐悯,果然看到她在知晓戚子安身份后打起精神,目光挑剔地扫过戚子安的面貌和身型,好似真在评判他样貌如何。 根本不敢细想。 白拂雪连忙尴尬地移开眼睛,催眠自己忘掉这件事。 听到白拂雪的回答,鹿岐悯顿时明了眼前试图给白拂雪送水的男人就是昨天主动追上来,向她索要联系方式的人。 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立刻带着嫌弃和审判。 刚才只是觉得戚子安烂好心,长得挺精神,个子高高大大的。 这会知道戚子安对小兔子怀有觊觎之意,他的颜值就变得大打折扣。 鹿岐悯在一瞬间给他挑出了罗列不完的毛病。 形态差,驼背,眼间距过大,两只眼睛之间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鼻子不够挺,笑起来嘴巴张得太大了,看着很碍眼,皮肤黑…… 戚子安被她凌厉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只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漂亮到仿佛中世纪画报上的女生,气质高贵冷艳极了,冷眼瞧人的时候气势十足,仿佛要把人压迫到地底里去,他不自觉地就打起了退堂鼓,不敢多加相处。 觉得白拂雪和她站在一起违和极了,怎么会交性格如此迥异的朋友呢? 而且,他莫名感到,这位陌生的女生有些针对他。 他什么都没做,就遭了别人厌弃。 他想不明白,也打消了要和白拂雪朋友套近乎的心思,打算离开,把空间留给白拂雪和她朋友相处。 鹿岐悯自是不会放任戚子安轻松地离开。 弯唇露出笑模样,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阴恻恻的。 明明是在笑,却让人觉得,下一秒,她就会提刀夺了谁的命。 说出来的话也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高傲得要命。 “谢谢同学关照我们阿雪,买水也顾着她,不过不劳费心,我会给阿雪买。” 鹿岐悯漂亮的重瞳,看久了总叫人觉得毛骨悚然。 戚子安后背渗出冷汗,连忙把矿泉水背到身后,此刻冰凉的水瓶刺激得他心脏都被冻到僵硬。 他格外确定,鹿岐悯的确是在针对他。 他毫无招架之力。 此时此刻,他连一句漂亮的场面话都想不到。 只能磕绊顺着鹿岐悯的话往下接,“知道了,白同学有朋友照顾,我就放心了。” 说完立刻识时务地遁逃到室友身边,一点不敢久留。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第7章 第7章 白拂雪全程眼观鼻,鼻观心,但全程听完了两个人之间的言语官司,心里对鹿岐悯帮她解决了一个潜在问题,很是感激。 因此,在听到鹿岐悯含枪带棒,主观性极强的言论时,她也不觉得反感。 “这也算帅哥?我看很普通嘛。” “阿雪,你觉得他帅?” 白拂雪连声否认:“不帅不帅。” 鹿岐悯眉眼舒展,面对白拂雪早就换上一副温柔姐姐的神情。 “以后你和他少接触,这人心思太多。” 白拂雪特别乖地认同,“嗯嗯,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接,我都和他保持距离。” 知道戚子安对自己有好感,白拂雪当然要隔绝所有和戚子安关系进展的可能。 听到白拂雪完全不反驳她的意思,鹿岐悯心情大好,因戚子安蓄意接近产生的不爽轻轻松松被白拂雪的态度抚平。 小兔子这边态度坚定,不给机会,戚子安就不可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可转念一想,她又有点担忧,小兔子性格太好了,软乎乎的。 不知道她对别人是否也这样听话,万一不小心被别人骗走了怎么办? 她是生性暴烈的蟒蛇,刚想到小兔子会有被别人骗走的可能,无边的凶狠便蔓延上来。 舌头在口腔里滑了一圈。 两侧锋利的尖牙悄然生长,如果真得出现这种情况,她一定让对方后悔。 须臾,鹿岐悯收敛起寒芒。 面容沉静安然,不露丝毫端倪。 白拂雪吃掉了半杯沙冰,肚子胀胀的,剩下的吃不完了,便拿在手里没有再动。 她仰起头,好奇看着鹿岐悯:“不聊他了,鹿岐悯你不是也在训练吗?怎么会来我们班?” 鹿岐悯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不露声色拿过沙冰,就着她用过的勺子,把剩下的沙冰全部吃掉。 举动自然,仿佛她们是相处了好多年的朋友。 即便有之前在火锅店用一双筷子吃菜的经历打底,白拂雪也还是被鹿岐悯的动作惊讶住。 鹿岐悯怎么会毫不顾忌的吃她的口水,难道一点也不嫌弃她吗? 在她的认知里,吃对方剩下的东西,那一定是关系特别亲密的人才会做的。 就像是爸爸对妈妈,叔叔对婶婶。 可是,她和鹿岐悯并不是那种关系呀,她们只是室友。 她和其他朋友相处的时候,也不会互相吃对方剩下的东西。 “教官安排中场休息,我想某个人一定又累又渴的,就想过来送水,没料到早就有人捷足先登,给我们阿雪送温暖~”鹿岐悯露出埋怨之色。 其实她已经不在意了,戚子安那号人物根本称不上威胁,但难免对白拂雪冒酸话。 这是她无法自抑的表现。 话说出口,鹿岐悯自己都有些讶异。 她失控了…… 白拂雪一听这话就有些愧疚,鹿岐悯顶着暑热跋涉过来找她,给她带清凉可口的沙冰。 顾不得在乎鹿岐悯吃她剩下沙冰的行为。 一门心思想着不要继续让鹿岐悯感到委屈了。 急得上手挽住鹿岐悯的胳膊,表情恳切,嗓音不自觉地放软了,“不是说不提他了吗。” “我知道,你才是对我最好的人。” 她说话全凭真心,是真得相信鹿岐悯对她特别好。 鹿岐悯深吸口气,忍住快泄露在唇边的笑容。 于是在白拂雪看来,她仍旧是一副紧绷着脸,脸上写满四个字,“快来哄我”的表情。 在白拂雪主动攀过来,双手握住她的时候,鹿岐悯心里的花瓣就盛开了。 白拂雪声线清灵动听,如同钢琴家每次弹拨琴键落下的音符,平日里讲话就很好听了,当她哄人时,语调偏软,音色自带元气女友感。 听得鹿岐悯耳朵发酥,心里痒痒的。 特别想把白拂雪揽入怀里使劲蹂./躏一番。 让她声线破碎地求饶。 白拂雪继续哄她,鹿岐悯快要摆不住脸了。 终于,她叹气投降,透给白拂雪通关法则。 “换个称呼。” “什么?”白拂雪有点懵。 鹿岐悯盯着她,眼瞳里倒映出她的影子,一字一顿教导她:“你说,我只和姐姐好。” 重音落在姐姐上,让平凡的称呼蒙上一层旖旎面纱,透着股缠绵悱恻的意味。 白拂雪以为鹿岐悯会为难她,给她出很难启齿的要求,没想成竟这般简单。 她盼着快点哄好鹿岐悯,把她的要求打了一遍腹稿,就照着说出来。 可是顶着鹿岐悯的灼灼目光,白拂雪莫名觉得这句话烫嘴,结结巴巴说完,雪白的脸都红了。 “我、只和……姐姐……好。” 鹿岐悯有好几秒都没反应。 白拂雪以为她声音太轻了,鹿岐悯没听见,忐忑不安着。 猝然间,被人强势地摁在胸口。 她听见女人用力地在她颈边吸了一口。 放开她,闷闷撂下一句:“训练去了。” 白拂雪再去看,就只看到鹿岐悯转身离开的背影,步履格外迅疾。 整个过程快得仿佛是幻觉。 白拂雪站在原地,缓缓眨巴眼睛。 她好像看到鹿岐悯的耳朵红了诶? 耳尖粉粉的,好可爱。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第8章 第8章 白拂雪还在回忆她惊鸿一瞥所见到的粉色耳尖,忽地被班上几个不熟的女生团团围住,面上皆是快要尖叫出声的兴奋神色。 “你们?” 她们的样子让白拂雪不禁有些惊慌,她无措地朝旁躲了躲,与她们拉开一段距离。 领头的女生没有在意她的避让,仍旧兴奋地向她打探消息:“班长,刚才和你说话的女生是谁啊?她好酷,恶女感也太强了,帅到我腿软。” 旁边女生也在附和,迫切想要知道鹿岐悯的信息。 白拂雪晕乎乎咀嚼着她们的措辞。 恶女?也没有吧。 鹿岐悯只是看起来凶了一点,和恶是沾不上边的。 她还没发现,自己对鹿岐悯最初的感官已在潜移默化间发生了改变。 休息时间转瞬即逝,白拂雪只来得及说明自己和鹿岐悯是室友关系,就在徐教官的指令下,回到队伍训练。 到了下午,徐昆依旧安排大家站军姿,最后两个小时,给他们指导了踢正步的要领。 练了一整天,徐昆终于宣告队伍解散,大家都变得灰头土脸的。 回寝室的头等大事就是赶紧洗刷干净这一身的尘污,吃饭休息都要往后排。 山海大学的寝室条件比较好,卫生间热水器暖风灯都一应俱全。 唯一缺点便是她们住的楼层高,水压上不来,从花洒里流出的水源宛如两指宽的溪流,淅淅沥沥的,时断时有,出水很不畅快。 安心最后洗完出来,没好气地吐槽水压,实在是很废柴。 宋佳佳的脑袋从手机屏幕上抬起,万事通模样道:“我在新生群里问了学姐,她说等我们大二换寝室搬到低楼层水压就正常了,我们大一新生,就是来学校历劫的orz。” “还要足足一年啊……”安心仰天长啸,作崩溃状。 “嗐,忍忍吧。” “不过也可以去学校公共澡堂洗,那里水压够大。” 安心嚎了一会,蓦地反应过来,疑惑地凑到宋佳佳跟前:“我们学校还有新生群?我怎么不知道?” “我暑假的时候就加了啊,微博超话里面有人发群号,我都在里面聊了一个暑假,和好多人约了开学后面基。”宋佳佳神情淡然,不以为意地说道。 她爱玩,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刻,就提早规划好了充实的校园生活。 安心听得咂舌,深深折服于宋佳佳的社交能力。 “我暑假,老老实实学了两个月车,拿到驾照没几天就开学了……” 她看向宋佳佳的目光饱含崇拜。 “这有什么,我还注册了校内论坛,只有我们学校师生可以发帖。” 宋佳佳点开论坛,翻转手机,把屏幕伸到安心面前。 “这是什么?”安心滑动屏幕,把最底下那条被遮掩半边自己的帖子翻出来,喃喃念出标题。 “在今年的新生里,嗑到一对颜值超高的拉拉情侣。” “快让我看看!” 如此劲爆的标题让宋佳佳霎时坐不住了,她立刻转过来和安心一起看帖子。 点进帖子,楼主光速滑跪,承认自己是标题党。 [不好意思,我标题党了,我并不能确定她们是情侣,但她们之间那个拉丝的氛围啊,我嗑!爆!了!恨不能按头两人doi,下面是照片,诚邀大家一起来嗑。] 往下翻,她们就看到照片里面,熟悉的人。 两人四目相对,宋佳佳手里的薯片掉了,洒落一地碎渣。 “卧槽卧槽!” 宋佳佳连声喊鹿岐悯和白拂雪过来:“你们俩上了校内论坛啊!这是你们吧?” 闻言两人都走过来,白拂雪的头发擦到半干,发梢还沁着点水汽,她偏头,把头发全都拢在另一侧。 光洁如玉的后颈不设防地展露在鹿岐悯眼底,她盯着那抹雪白的颈子,微不可查地舔了下唇。 目光而后落在手机屏幕。 一连好几张都是上午她和白拂雪在训练场的照片。 拍照手法显然是路人抓拍。 底下的留言可谓热烈,每次刷新,都能新增几条。 表达的大致都是认同楼主所言的意思。 鹿岐悯贯是滴水不漏,旁人很难瞧出她到底存着怎样得心思。 连续看了几张照片,白拂雪如何认不出自己和鹿岐悯? 她显然很无措,不明白别人为什么要将她和鹿岐悯拍下,声音轻轻:“是我们——” 她紧张的样子像是藏在枝头还未绽放的花苞,外面风雨欲来,即将打落掉这颗小小的花苞,很容易引起保护欲。 宋佳佳压下惊讶,不约而同和安心选择先安抚白拂雪。 用开玩笑的口吻:“小白的盛世美颜终究是藏不住了啊,大家果然都拥有发现美的眼睛。” “你和鹿岐悯在一起,也真是太甜了,连用的毛巾和杯子都是同款不同色。” “那就是随手买的。”白拂雪出声辩驳,她没有刻意要和鹿岐悯用相似的东西。 她仍是不明白她和鹿岐悯哪里甜,可在室友三言两语的谈论下,她初次看到合照的紧张感逐渐消散。 鹿岐悯适时撇开话题。 “这个论坛账号要怎么注册?我们自己看。” 宋佳佳依次教她们提交证明材料,成功注册账号。 鹿岐悯用电脑打开校内论坛,输入账号登进,径直找到贴子点开。 仔仔细细点开所有照片,放大看,保存。 把贴内说她和白拂雪般配的留言也全都点赞,回复认可。 no3:无意经过,看到两位学妹的相处,高血糖要犯了。 no7:我唰地一下就滚进来了!哪里有拉拉?这里有1吗?(轻轻) no8:一开始金发小姐姐是来给黑发小姐姐送饮料的,当时旁边还有个男生,不知道三个人聊了什么,后面男生就走了,只剩下两个小姐姐(ps:黑发小姐姐特别可爱,笑起来有梨涡,金发小姐姐和男生聊天的时候,她就坐在一边喝饮料,嘴巴一鼓一鼓的,像只小仓鼠,在颊囊里塞食物。) 重点来了,在金发姐姐和男生聊天的时候,我以为她是那种天生不近人情的冷脸,但很快,人家就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双!标!她面对黑发小姐姐,肉眼可见地温柔!果然是甜妹拯救世界吧。 黑发姐姐喝不完饮料,她就直接把剩下的饮料拿走喝掉了,特别自然啊,这是什么老夫老妻行为? 两个人聊着聊着,黑发姐姐突然抱着金发姐姐的胳膊撒娇,金发姐姐刚开始还很傲娇,后面就贼霸气地把人摁到怀里去了啊啊啊啊,谁懂啊?这种含金量。 no23:两个美女待在一块好赏心悦目啊。 no66:配一脸,这个词朕已经说倦了。来人,赐婚,赐紫檀木雕花鸳鸯大床! no101:所以这么高的楼,难道没有一个人认识她们吗? no123:冒个泡,金发小姐姐是植物学系的,黑发小姐姐是美术系的,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 鹿岐悯抬手敲打着键盘,漆黑的屏幕上出现一行又一行的代码,须臾之后,空白弹窗出现,她输入指令。 宋佳佳跟着发出惊叹:“小白和鹿岐悯实火,帖子一直挂在第一页,hot了!!” 鹿岐悯合上电脑,面上露出惊讶之色,“这么快?” “那以后,大家是不是都会把我和阿雪联想到一起啊。”她顺着话题衍生出未来趋势。 “应该也要看……大家的热情时效?”宋佳佳不太确定地说。 鹿岐悯眼瞳暗了暗,没有从旁人口中听到想要的回答,她磨着牙,双手交叉在胸口,骄矜笃定事实:“我相信大学生充沛的精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第9章 第9章 白拂雪用毛巾将头发一裹,顾不得再管潮湿的发,卧坐在床头,聚精会神看着帖子里的照片。 一一点开,观摩着其中的角度。 想象拍摄者的站位是在哪里。 纵观张张照片,路人有可能,当时在附近休息的班上同学也有可能。 她莫名想起上午同鹿岐悯分别后,团团围住她的几名同班女生,那时候她们的表现,也如帖子里众人留言的模样相似。 会是她们拍的吗? 白拂雪沉浸在思索中,全然没有心神分出去怀疑帖子热度猛然飙升,稳稳驻扎在第一页的原因。 她的床头与鹿岐悯的床头只隔着一道栏杆的距离,上方又没有其余物什遮挡,鹿岐悯长臂一伸,便可轻轻松松触碰到她。 裹发的毛巾当初便包得松松散散,不过多久的功夫,就快要散落,不停有漆黑的发丝从缝隙里钻出来,水珠沾湿她的脖颈。 她小幅度瑟缩着肩膀,似是被突然的清凉感刺激到。 鹿岐悯瞧得分明。 白拂雪发量多,即便是夏季,放着不管也需要好一段时间才会干透。 她既然看到了,肯定是要管管的。 鹿岐悯向着床头坐近一些,一手拢住白拂雪的头发,一手去将那毛巾解开,小心抚着头发散落在后背。 然后将头发依次分成缕状,用毛巾箍着吸干其中水分。 擦到头发不再滴水,她从自己储物柜里拿出一瓶护发精油,挤了几泵在掌心,反复涂抹在白拂雪的发丝,以手指当做梳齿,通着白拂雪的长发。 把白拂雪的头发打理至完美状态,她松开手,发现白拂雪的目光还聚焦在帖子里,神情认真,仿佛在解一道数学难题。 鹿岐悯微微眯眼,压低了声音凑在她耳边问:“很在意吗?” 突然凑近的声线令白拂雪立刻抛开手机,她耳朵颤抖,隐隐有几分发烫,没有听清鹿岐悯在说什么,含糊地唔了声。 游移的目光将她此刻的状态诠释到底。 鹿岐悯又问一遍:“阿雪很在乎我们两个一起被人谈论吗?” 白拂雪恍然,蹙眉思索起来。 在等她回应的时刻里,鹿岐悯悄然攥紧了指尖。 她想,如果小兔子亲口说感到困扰的话,她会撤销指令,让帖子的热度恢复正常。 未来共同相处的日子还有四年,她有很多机会用别的方式将她和小兔子绑定在一起。 “我刚才看照片只是在想,会是谁在拍。” 通过鹿岐悯的问询,白拂雪开始正视自己的心理。 深刻剖析内心。 惊异发现,她所想的竟真得只有在分析拍摄者。 虽然不习惯被人瞩目。 可当别人谈起鹿岐悯和她,将她的名字同鹿岐悯的绑定在一起,用爱情观的角度去诠释她和鹿岐悯的相处,这明明和戚子安送水时,他室友在旁的反应如出一辙。她却丝毫没觉得反感,仅存着疑惑,她和鹿岐悯相处很正常呀,哪里甜呢? 她想清楚了,便遵循着心意回答:“没有在意。” 鹿岐悯攥紧的指尖松开。 一股强烈的喜悦激荡在心口,她心里的小人翩然起舞,跳了首浪漫华尔兹。 她深深看着面前纯洁安然的小兔子,将脑袋枕在她瘦削的肩头,瓮声瓮气,“那别管了。” 她将头枕上来的瞬间,明显感到小兔子的身体顷刻间僵硬,颤巍巍地想逃走,可又挣不动。 她看不见白拂雪的表情,可能想象到,一定很无助。 可爱死了。 鹿岐悯被萌到心跳失常。 上午训练场上她作茧自缚,教白拂雪如何哄自己,之后却无法承受的感觉卷土重来。 她一整个上午都没心思训练,满脑子都是小兔子甜度满分的梨涡,颦笑间的清纯灵动,宛如一颗含苞待放的栀子,将少女心事尽数捧到你面前。 不自知散发着超绝魅力。 鹿岐悯缴械投降。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小兔子就是一枚甜心软糖! 她还想再度沉沦。 只哄着小兔子说那么一次实在不够。 她就着枕在白拂雪肩头的姿势,放软声音,其中带着恳求的意味,“阿雪,再说一遍好不好?” 她靠得太近,说话时胸腔的共鸣直接传递到白拂雪的身体。 扰得她五脏六腑也跟着一起颤动,乘坐在飘摇小舟。 “什么啊。” 她莫名。 她往旁偏了偏脑袋,将雪白的侧颈子更明显地暴..露出来。 忍住揉搓耳朵的冲动。 离鹿岐悯远一些就好了吧? 不成想,鹿岐悯竟更过分地附耳过来,索要:“再说一次,我只和姐姐好……” “只说一次,太少了,我不满意。” “我不……”白拂雪颤声拒绝,直觉不对劲。 她上午已经哄过了,为什么让她又来一遍? 再看到鹿岐悯甚至点开录音功能,准备录音时,她更是摆着手,怎么都不肯了。 怎么能录下来呢。 她一想到自己说完后,被录刻,鹿岐悯反复点开听的画面,就羞囧得耳朵快要滴出血来。 偏偏,鹿岐悯不是个好打发的。 她拒绝,鹿岐悯就一直缠着她要,化身她形影不离的人形挂件。 一遍又一遍唤她的名,语气越来越腻。 “阿雪,” “阿雪……” “说说嘛。” “阿雪,我没听够。” 她还往她脖子吹气!过分至极! 两人僵持了大半个小时,白拂雪捱不过她。 学鹿岐悯冷着脸抢走她的手机,“不许录音,我就说一次。” 可惜她长得实在太甜,就算冷脸造成的威力也大打折扣。 看起来一点也不凶,只是一枚可爱到快要露馅的椰蓉大福。 鹿岐悯眼巴巴点头,终于又从白拂雪嘴里听到一声姐姐。 这次是凶狠版的。 不像哄人,像是威胁。 可还是……快把她可爱死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第10章 第10章 对于白拂雪的退让,鹿岐悯惯会得寸进尺。 白拂雪也不知道怎么,晕乎乎地被鹿岐悯央着答应以后早晨都叫她起床。 她保证不会对她发起床气。 她试图讲道理:“可我们军训结束后时间就不一致了呀,课表不同的。” “正式上课后你把课表发我一份。” “就算上课时间不同也能一起吃早餐。” “好吧,你坚持的话。” 白拂雪讲道理失败,答应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白拂雪都履诺,在早上叫醒鹿岐悯。 长了教训没有直接触碰鹿岐悯的身体,只在旁边唤她名字。 她还记得鹿岐悯难以挣脱的手劲,如烙铁般禁锢着她,让人有种身体受人完全掌控的惊悚感,她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一连好些天,鹿岐悯的表现果然如她保证得那样,再睁眼后看见是她,竭力忍住呼之欲出的坏脾气,安安静静从床上坐起,换衣服,和她站在水池的一侧,频率相近地洗漱。 白拂雪对此特感惊奇。 鹿岐悯居然真能将起床气收放自如。 又一次,她站在床侧,隔着大约半人宽的间距,叫她名字。 鹿岐悯醒来盯着她,没有其余动作,眼里融着一股她看不懂的情绪,似哀怨似可怜,又或者是隐忍吧。 半晌,幽幽然说:“你可以像刚开始那样摸我,我不会再欺负你的。” “你现在这样,让我觉得特别生疏。”她眸光里闪烁着可怜意味,彻底将隐忍之情绽放分明。 她的用词把白拂雪吓得花容失色,小兔子眼眶震颤,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什,什么摸啊?我是在推你,推!” 她刻意拔高音量,试图让鹿岐悯意会到事情严重性,以后谨慎用词。 用摸来形容未免太奇怪,像是……像是她在占人便宜。 可她只是为了让人清醒,采取的必要措施,怎能更换用词让意思变味。 “哦,那你推推我。” 鹿岐悯抿抿唇,从容改口。 “你怎么会有这种要求,奇奇怪怪。”白拂雪皱着鼻子,理解不了。 有起床气的人,听到一点声音都会感到被打扰,被人上手推搡的时候,不是该更难受吗? 居然主动要求更强烈的打扰。 鹿岐悯是什么恶趣味啊。 鉴于她诚恳的请求与坚持,白拂雪虽然满腹疑惑,但也答应了这个不算多难完成的要求。 她提前同鹿岐悯约定好:“但不准你突然抓我的手哦,你力气好大,我怕疼。” 鹿岐悯:“我会克制……” “要保证。” “好吧,我保证。”鹿岐悯举起手指,作对天发誓状。 白拂雪被她煞有介事地动作逗笑,蓦地弯起唇角。 腮边浮现的梨涡甜度满分,晃花了鹿岐悯的眼睛。 她心中一动,竖起的几根手指缓缓弯曲,朝着笑颜如花的女孩子摸索过去,轻轻牵住她绵软的手掌,动作轻柔。“练习一下。” “唔?” “这样不疼吧?”她牵着小兔子的手荡了荡。 “不疼。” - 转眼间,军训进程已经过半,班上一大半人都瘦了不少,可谓是大学生减肥训练营。 这段时间里,鹿岐悯每天都和白拂雪腻在一起,几乎要达到同进同出的地步。 安心宋佳佳从一开始的吃惊震撼,到现在已经波澜不惊,转头就在论坛上和她们相关的帖子里出现,激烈和匿名校友交流,“lqm和bfx的一百种撒糖方式”。 还在背地里给二人起了cp名——悯雪。 声嘶力竭地挥动旗帜,高喊三字真言:是真的!!! 再次结束一天酣畅淋漓的训练,并加罚跑圈四圈后,寝室里小到发指的水压给了所有人灵魂一击。 宛如江南四月光景的毛毛细雨,黏腻潮..湿,可淋上十几分钟,也不见得能打湿衣袖,渗透到内里去。 宋佳佳表示水太小了,没法洗。 提议:“要不一起去学校的公众澡堂?学姐倾情强推。” 安心本身就是北方人,第一个赞成。 鹿岐悯则是可去可不去的态度。 “小白呢?” 最后一个没有做出决定的人,是白拂雪。 白拂雪牙齿不自知地碾磨着粉色唇瓣,踌躇万分。 她预感到身体最近的变化,相较于往日更加敏感,顶着烈阳训练时,身体里的血液愈发燥热,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在发酵。 种种熟悉的躁动在提醒她,她快到发./情./期了。 每年的九至十月是雌兔的发./情./期。 爸爸妈妈告诉过她,在她迈入成年期后,发./情./期带来的影响会愈加强烈,频率也会变高。 她提早几天做了预备,向黄安柔提出请假,晚上住在校外的申请,安全度过这段特殊时期。 黄老师没有批准,以军训期间需得重视纪律,不搞特殊化的理由拒绝了她。 她别无他法,只能期望特殊期能晚一点到来,最好是在她军训结束后,有充足的空间可以安全应对。 训练之后的身体汗津津的,汗珠黏着衣服堆积在肌肤之上,好不舒服。 白拂雪觉得自己闻起来都臭臭的,也许还有灰尘和油的混合物,附着在她身体表面。 她迫切地想要一个干净的热水澡,让脏脏臭臭的身体得到洗涤。 可是公共澡堂里面那么多人,气息混杂,万一促使了她发./情./期提前怎么办? 白拂雪陷入难题,雪白牙齿把柔嫩唇瓣,咬出两处凹陷。 两种想法在脑海中交锋,想洗澡的想法以微弱趋势占据上风。 她犹犹豫豫,“学校的澡堂隔间,有门吗?可以上锁吗?” 宋佳佳肯定:“有的,我问过学姐,她说学校有考虑到我们含蓄的南方人。” 白拂雪食指交叠,忧虑得飞速绞动,听到回答后心中微安,脑子里的小人接着打了会架。 她勇气叠动,在其中放下休战符。 她小心一些,有单独的隔间,应当没事。 松开交叠的手指,她下定决心,“我……和你们去。” 安心弹了个响指,忽然中二:“好室友,就是要整整齐齐。”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第11章 第11章 夏日燥热,空气里都涌现出一阵阵热浪的波动,十分难耐。 去往女生澡堂的必经之路上,林荫道两侧的绿化带里,种满了茉莉花,怡人的花香随着微风送拂,沾染了一整条路。 摇曳的茉莉花香伴随着众人前行的步伐,似乎将燥闷的空气都给清除,只留下沁脾甜香。 她们走完这条路,尽头出现澡堂的标志。 已经可以看见外面的锅炉正在不知疲倦地运作,轰隆声阵阵,为里头输送源源不断的热水。 真是挺宏伟的一道景象。 白拂雪还从未见过锅炉烧制的画面,颇感惊奇。 宋佳佳也在旁边发出感慨,面上是一副学姐果真没骗我的兴奋神情,摩拳擦掌地:“我迫不及待要进去享受了!” 大家也都是如此感受,纷纷加快前行的步伐。 可踏入澡堂的瞬间,四人就傻眼了。 偌大的澡堂,四处氤氲的水汽里,占满了人。 每个隔间门口,都排着长队,快要没有落脚的地方。 仿佛全校的女生都集中在此。 安心眼前一阵发黑,嘴角抽搐:“这?” 宋佳佳同样皱着眉头分析:“大概是……住在高层的女生都过来了。” “好多人啊。” 漫漫长队,不知要排到何时才能轮到她们。 她们选择了两条相邻的队伍排队,慢吞吞随着人流向前挪动。 这里人实在太多,水汽弥漫,空气不算流通。 白拂雪有点恹恹的,提不起劲,半倚在鹿岐悯身旁。 “是太累了吗。”鹿岐悯稳稳扶住她,伸手揉捏女孩单薄的肩膀,替她放松肌肉,担忧问询。 “嗯,累。”白拂雪认下这个说法,没有解释旁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发./情./期带给身体的影响。 几人在等待间隙,随意聊着天,白拂雪刚开始还加入,后面话越来越少。 只懒散地靠着鹿岐悯,偶尔应和几个字。 身体里血液的流速在加快,似乎是澡堂气温过高的原因,总体能量还算稳定。 安宋二人排队的那条队伍,隔间被打开,从中走出两个女生,等候的人群朝前涌动。 宋佳佳停止对话,揉揉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 从里面走出来的确实是两个人。 “还能两个人一起洗吗?”她惊奇。 “为了节约等候时间吧,这有什么?在我们东北,都是几十个人一起洗的,还能喊旁边人给你搓背呢。” “互不认识就能搓背了?” “能啊,都是女生,有什么不行。”安心爽朗地说。 宋佳佳听完一副汲取新知识的模样,她再看看其他隔间,发现也出现两人结伴进入其中的景象,情况不在少数。 为了提高效率,好多人都做出最优选。 她观察过一阵,转头望向宋佳佳,“要不,我们也一起?” 安心:“行啊,我没问题。” 她大大方方应承,毫无扭捏。 听着二人的对话,悄然在鹿岐悯心底种下一颗种子,吸收养分肆意生长。 深紫色的种子,长大后似乎会结出恶魔果实。 她也产生出意动的想法。 不过这种想法只存在于一瞬间,鹿岐悯很快将这抹冲动压下去。 太快了…… 她还没有做好和小兔子坦诚相见的准备。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她不确定在见到剥开外衣的小兔子后,能否克制住自己与日俱增的欲./念,万一把人吓跑了,以后就吃不到兔子肉了。 她无法承受后果。 等她和小兔子的关系更加紧密,再…… 鹿岐悯很有耐心,循序渐进。 她没有做声,反倒是白拂雪一反常态,扯住她的衣摆,想要速战速决,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与果决。 “鹿岐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她主动发出邀请。 鹿岐悯心头霎时狂乱,刚才平复下来的心思又在这刻开始流转。 她呼吸加重,深深凝视半边身子靠着她,隔着两层衣服相贴的女孩。 她整个人都沐浴在暖色灯光之下,眸色滟滟,像是裹在一汪温泉水里,晶莹唇瓣染上深红色,脸庞蔓延丝丝缕缕的迷离之情。 令她看起来竟有种活色生香的惑人。 鹿岐悯眼神一暗,疯狂的情愫在胸腔积蓄。 好想按着毫不设防的小兔子恶狠狠地亲她,掐着她的腰窝,咬她挺起脖颈时凸显在表面的青色血管,在上面留下她吮过的红痕。 昭示主权。 她眼睛变红,花瓣也流淌出花蜜。 不能是这里…… 她竭力忍住汹涌情愫,别开眼睛,拒绝掉。 “不要。” 白拂雪没有强求。 她就是觉得这里人太多了,体温因特殊时期而升高,待久了不舒服。 再加上看到另外两个室友达成了共识,其他人里也有互相作伴的,便也觉得提高效率未尝不可。 但既然鹿岐悯不愿意的话,那就自己洗算了。 继续等了不知道多久,她们终于站到最前排。 隔壁队伍的安心与宋佳佳已经排到了。 前一位从中走出来,轮到鹿岐悯进去。 当鹿岐悯身体从她身边离开,失去支撑的刹那,白拂雪颇有有头晕目眩的虚弱感,她摇摇晃晃地便要向地上栽倒,无法自己控制住身体。 鹿岐悯连忙扶住她,面上充斥着焦急,不放心叫她独自等在外面:“阿雪,你一个人可以吗?” 白拂雪揉揉脸颊,惨然一笑:“好像不可以了。” “我有点缺氧。” 她猜测道。 鹿岐悯凝神思索,终是做出决定,抓着她一同进去。 她打开花洒,伸手感触,先将水温调试到合适程度。 水汽很快升腾,弥漫室内,模糊了视线。 鹿岐悯体内控制能量,小心遮掩了特征。 伸手灵活地解开皮带,将迷彩服下摆从裤子里滑出来,露出一截腹肌分明的腰线,在昏暗的环境里熠熠生辉。 衣料摩挲声里,白拂雪听见闷哑的拉链滑动声。 混着她低缓沉重的呼吸,看见水雾朦胧里,鹿岐悯弯腰时流畅优美的身体曲线,看见她长臂一展,将换下来的衣服悬在门椽。 空间逼仄,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其实很近,只是借着水汽的遮掩,看不太真切。 看见鹿岐悯利落的动作,白拂雪莫名感到慌乱,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着,频率加快。 她慌忙扯住衣服下摆,想将其剥离,可手脚发软,还没从缺氧的状态中走出,无论如何也调动不起力气。 她越急切,越是不成章法,把衣服揉成皱皱的一团。 浑身热得发烫,她摇摇晃晃走到鹿岐悯身边,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努力很久也没有解掉的裤腰,意识昏沉地求助:“鹿鹿,你能帮我脱掉衣服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第12章 第12章。 她这话如同火苗,轰地一下将鹿岐悯点燃。 手背触及到的地方也是烫得惊人,沸腾的体温不停透过衣服传递,拉扯着她也坠入火海。 女孩柔弱鼓着嘴巴,圆润的眼尾下垂,握着她的手用力抓紧,再松开,仿佛抓住救命的浮木,整个人像是在一张随时会崩裂的弦上。 急切地求助于她,吐出纯真又娇媚的言语。 尾语带着钩子,绕啊绕啊,缠住鹿岐悯的心魄。 她只觉得又痒,又难熬。 指腹深陷进女孩柔软的腰肢。 手指不自觉用力,滑动,向上,攥紧她的衣服,呼吸深沉,昳丽的脸孔闪烁着危险,轻哂:“真得要我帮忙?” 白拂雪的脸上,脖子上都蒙上了热潮,蚕食着她岌岌可危的理智。 她胡乱掰着鹿岐悯的手指,让她使劲,细腰不停轻蹭着她,殷殷催促:“你快一点。” 鹿岐悯额间泌出了一层的汗,终于发出一声无可忍耐的低吟,用手摁住白拂雪晃来晃去不安分的身体,单手三两下解开她裤子上的搭扣,抽出皮带,接着是衣服,内衣暗扣。 白拂雪本能支起上半身,方便她动作。 绷紧身体,仰着头。 衣服剥落的瞬间,少女美好的弧度展现在空气中,小巧柔和的顶端,粉色花蕊一闪而过,白皙柔嫩的身体仿若画报,皮肤上都散发着浅淡香气。 两条腿局促地并拢在一起,膝窝圆润可爱,没有明显的纹路,像是从漫画里走出的少女腿,纤细笔直,又肉感充盈,不是只有一副骨架子。 鹿岐悯一下子没缓过来,指腹失控地握住白拂雪的蝴蝶骨,呼吸暗哑,湿润的气息擦过白拂雪的耳畔,湿漉漉的金色长卷发垂落在她胸口,恰好挡住那一方红缨。 她手指往上,捏住白拂雪发烫的耳垂。 在耳朵后面发现一颗细小的,红色小痣,用力揉了揉那颗痣,指腹在上面打着圈,画出形状。 动作的时候,她垂下的长发也在女人胸前飘摇,摩擦着脆弱红缨。 带来一阵强有力的震颤。 白拂雪控制不住地颤着身子,热意一点一点地翻涌上来,如无边浪潮。 不对劲…… 她的脸上露出慌张,眼里全是窘迫的色彩,身上使不出劲。 虚浮地抓住鹿岐悯,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身侧的人。 不是站久导致的缺氧,是发./情./期所致的身体反应。 她眼睛瞥得发红,眼尾都是忍耐产生的泪花,屁.股小幅度摇曳,渴求着什么。 不能坐以待毙,她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 也低估了特殊时期带来的影响。 她伸手去够挂在墙面上的花洒,对着自己劈头盖脸淋了一身水流,水花四溅。 鹿岐悯的站位和她极近,自然也被水溅了满身。 她摸摸脸颊上的水痕,神情是压抑的冷峻,金色发丝凌乱地黏覆在脸颊,眼窝深邃,高挺的鼻梁都被热水打湿,薄唇带着水光,真是夺人心魄地艳丽。 嘴巴以下的锁骨和如玉的温软,也都漂亮的要命。 她伸手,把头发搂到耳后,随之暴露出大幅度面积。 白拂雪忽然抬眼看了一下她,然后怔住。 缓缓张大了嘴巴。 嘟嘟囔囔。 鹿岐悯没听清,附耳凑过去,才听见小兔子在说,“你的——那么大啊。” 稚嫩而直白的话语,撩得鹿岐悯喉咙起伏。 禁不住为她的大胆暗暗发笑。 啧,小兔子,眼睛往哪里看呢? 她咽了咽口水,顺势看向小兔子纤细手臂之间的半圆弧度,单手即可掌控。 娇娇小小的,形状很是可爱。 小兔子正扁着嘴唇,眼神发愣盯着她,悄悄的,几秒钟之后就撤回视线,过一会,再度瞥来。 仿佛在做比较,神情有点蔫巴巴的。 她被这抹目光弄得心头躁动,狭长的眼尾早已浮现艳丽轻佻的波动,好想把人扯过来,用力吻上她脆弱的侧颈。 她伸手,缓缓握住白拂雪的,往自己胸口放置,在即将触碰到的位置停止,隔着若有似无的距离,红唇张张合合,吐露出蛊惑语调:“要试试手感么?” 白拂雪手指抖啊抖,呆滞住,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除去特殊时期,她都羞于触碰自己的身体,况且是别人的,她更是想也不敢想。 她眼瞳迷蒙着,手上不敢有所动作,拼命往后退,害怕做出失礼的行为。 可目光却没法从鹿岐悯身体移开。 鹿岐悯从头发丝到脚,都生得近乎于完美,眼眸狭长,长眉斜飞入鬓,睫毛浓密,皮肤白得反光,将深邃五官也都映现得格外清晰,长得艳丽又张扬。 可她的姿态,在往常瞧着人的时候都是一副冷淡薄情的姿态,可现在的脸颊与墨绿色的眼瞳里,都笼罩着纯粹的野欲与风情。 让她本就美艳到不似人间的容貌,更多了一丝缠绵。 再往下,是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十指纤纤,袅袅娜娜,平坦的腰腹上腹肌显露分明,让人想坐在上面滑滑梯,再往下,是又细又长的两条腿,叫人目光忍不住垂怜。 冷白的长指慢条斯理卷着她的手指,朝她胸口而去。 白拂雪心口怦怦直跳,一股热意自腹升起,她的腿猛的丧失力气,支撑不住往下滑,颤抖着抽回手。 脸变得通红,喉咙异常干涸,软软地呼吸周边少量的氧气。 她觉得自己疯掉了,竟然真的很想触碰鹿岐悯的身体,并且觉得鹿岐悯的体温凉凉的,靠上去应当会很舒服…… 鹿岐悯眼疾手快,冷白色的手指毫无阻隔地扶住她的腰,将她托举。 薄唇隐约浮出一缕笑:“站不住。” 白拂雪脆弱仰头,眼眶被难耐的情绪逼疯,泛着红红的水色,难为情道:“嗯……” “手也抬不起了?” “嗯呀……” 白拂雪声线颤抖,音量渐低,近趋于无。 “那只能我好人做到底,帮阿雪洗了。” 白拂雪羞赧地垂下脑袋,红透了颈子,不肯出声。 之后她的身体越来越烫。 发生的事情像是一场梦,白拂雪都有些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被擦干身体,穿上衣服,最后从澡堂回到寝室的。 她只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温度适宜的热水冲过她的身体,微凉的指腹裹着沐浴露,温柔擦过她的每处皮肤,反复旋着,抚摸着,在上面打出香香的泡沫。 鹿岐悯动作温柔,触碰并不冒犯。 她全程都被很礼貌地对待着。 尽管这整个过程里,她身体的能量都是紊乱的,崩坏的,极度溃散掉理智和记忆。 热潮遍布全身。 回到寝室的瞬间,她来不及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就迅速爬上床,把自己藏在前几天安装的床帘里,不叫室友看清她独处的姿态。 她裹在被子里,欲盖弥彰地抓起驱蚊花露,胡乱朝自己身上喷了一通,对着室友解释:“我的体质有点招蚊子,被咬了好多蚊子包,我涂点花露水,可能气味有些大,先跟你们说一遍。” 安心:“你涂吧,我不介意。” 宋佳佳也是同样的态度。 同情地瞥一眼她床铺的方向,“招蚊子?小白你好惨哦。” 白拂雪没有力气再回应了。 她使劲把自己团吧团吧,全部身形都塞进被子里,能量不受控地反复波动。 雪白的毛绒兔耳一点点生长出来,接着是圆绒绒的短尾,生长在屁.股上方,不停地左右摇晃,花芯颤动,散发出特殊的求..欢气味。 像是娇艳的花瓣盛开到荼靡,被用力揉碎,捻出花汁,流淌遍地的靡烂气味。 艳丽且勾人,像是催促人前往城市某一深处的秘密约会。 白拂雪拼命咬着唇,竭力忍住弥漫在唇齿间的喘息,胸腔重重起伏,胡乱呼吸着。 发./情./期提前了。 雌性激素飙升,混乱无比,她无法控制体内能量。 身形一直在反复变换。 一会是彻头彻尾的长耳兔形象,一会是化形成功的人身,一会是半人半兔。 这次的特殊期来得汹涌而激烈。 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控制住能量,让自己短暂地维持一段时间的人形。 寝室人数多,她一个能量波动异常的人待在这里非常危险。 她掀开被子,急忙下了床就要躲出寝室,去外面找个酒店住,安全地度过这一晚。 她步履匆匆,立刻引起室友们的警惕。 在她快要破门而出的刹那,被室友叫住。 “小白,这么晚了,你要做什么去?” 白拂雪转头,急切地说,“我有事,要去外面住。” 三双眼睛都担忧地看着她,传递的都是不赞同的情绪,其中最能引起瞩目的,是鹿岐悯那双渗人的墨绿色重瞳,从每个角度,都能看到墨绿色眼球后的另一只眼球,在牢牢地锁住她。 “寝室都锁门了,你走正门出不去的。” “时间太晚不安全,事情再急也放一放吧,人身安全最重要。”安心宋佳佳皆苦口婆心劝着,对软萌漂亮的室友很不放心,担心她被坏人迫害。 “可是我真得很急。”白拂雪有点想哭,她知道室友都是好心,可是……眼下,她待在寝室是最不安全的。 虽然有床帘遮挡,但万一发生不可预知的意外呢? 就像她决定去澡堂时,也没想到,她会在和鹿岐悯共浴的隔间里,迎来特殊期。 直到现在她也说不准,这次提前是由于成年带来的影响,还是因鹿岐悯的存在而提前。 以往的几次发./情经历,都是在她预料到的时间线内来临的,她提前感受到激素波动,安排应对方案。 但这次,实在降临得太超前,她有心预防也无济于事。 在她预测的范围里,应该是在之后五天左右的时间。 “如果你实在着急,我陪你出去住。”鹿岐悯沉声道,语气不容置喙。 白拂雪知道,她这是下定了决心。 她要是不同意带上鹿岐悯,三个室友都不会同意她独自出去住。 她愁苦地皱了皱鼻子,室友太热心了也是真得有点难以糊弄啊。 可她要是带了鹿岐悯出去,活生生的一个人类睡在她身边,躲出去就变得没有意义了,轻易便会被发现妖怪身份。 她思虑片刻,焦躁地跺脚,没有办法,只能放弃出去避让的想法。 “你们说得对,我还是把事情留到明天再办。” 室友们终于转回欣慰的眼光。 白拂雪垂着肩膀,重重踱步,返回到床榻,用被子将自己盖起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第13章 第13章 半刻钟之后,她的身形又开始变化。 必须要做点什么,度过特殊期…… 置身于好几个人在的空间里,白拂雪极度紧张。 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 找出手帕叠成方块咬住,小心地将手伸进被子。 双腿蜷缩,并拢在一起。 指腹轻刺着,在外圈打着旋。 动作格外笨拙。 调动着不寻常的呼吸。 口水本能地从唇缝间溢出,润泽了手帕,洇出一圈水色。 不够,仍是不够。 她抱紧了被子。 濒临之际,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可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一刻来得快一点。 她躁动不安地用力咬住手帕,鼻尖升腾出绵密的汗意。 直至手指发酸,她终于稳固住了能量。 她不知道能平稳多久,但至少接下来的一整个晚上,她不用再担心露馅。 她取下手帕,脸颊通红地将潮润的那一面折起,擦拭干净沾染晶莹的指腹,做贼般把手帕塞进枕头底下。 打算找个寝室里没人的时间,偷偷洗晒手帕。 心惊胆战度过这几个小时,白拂雪的精神和身体都还处在亢奋中,久久没有倦意。 直挺挺躺在床上,身体累得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不想做。 从浪潮蔓延的开始到现在,她全然沉浸在自己所处的情境里,没有注意到对床鹿岐悯寂静到不同寻常的安静。 在她忙于稳固能量的时候,鹿岐悯的情况也谈不上好。 她在澡堂隔间的时候,就被小兔子勾得欲./壑难平,当时对白拂雪身体发生变化的感触并不明显。 可回到寝室后,听得白拂雪在用招蚊体质的借口做遮掩,她就明白了,小兔子在说谎。 在昏暗狭小的隔间里,她将小兔子身体的每一寸瞧得分明,肌肤都是白皙如雪,若凝脂白玉,哪里有所谓的蚊子包。 小兔子扯起谎来草稿也不打个,十分轻易就叫人戳穿。 虽然戳穿的条件倒也苛刻,人家也不会扒开她的衣服,查看她到底是否招蚊体质。 安心,宋佳佳二人都深信不疑。 只有她是唯一的知情者,专门留了心眼。 接着,白拂雪开始喷洒气味浓烈的驱蚊露,躲进密不透光的床帘里。 少倾之后,纵使驱蚊花露的气味足够浓烈,鹿岐悯还是敏锐地从其中嗅出一股与众不同的特殊气味。 裹挟着浓郁清./潮,翻涌稠魅。 那是生理性地求..欢信号。 鹿岐悯腾地了悟,小兔子的发./情./期到了,焦躁不安地出门办事,也是为了解决特殊期。 她在意会到的瞬间,方才在隔间被白拂雪勾起的情动疯狂地席卷而来,小兔子发出的信号也在刺激她。 蛇性本./淫,欲..念强烈。 她不可遏制地起了反应,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消退。 都是小兔子挑的头,她绝不容许自己轻易地放走小兔子。 不然小兔子轻轻松松走了,徒留她被架在火架上燎烧。 她才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鹿岐悯顺着安心和宋佳佳无意营造出的铺垫,坏心眼又顺利成章地阻拦白拂雪,打断她的计划。 见她垂首丧气走回去,鹿岐悯不合时宜地感到快慰。 随着白拂雪留宿在寝室,经她散发出的气味愈发浓烈,偏偏只有鹿岐悯能感受到。 她本身离白拂雪近,几乎被白拂雪的气息全数包裹。 什么都做不了,暧昧又折磨。 白拂雪和她的床是相连着的,无论是哪边发出动静,都会顺着栏杆传递过来。 小兔子大约是被激素上升影响,支配着理智,根本意识不到她发出来的动静。 隔着一块薄薄的布艺床帘,鹿岐悯即使看不见,也能清晰感受到白拂雪正在做的事情。 她听见白拂雪压抑清甜的喘息,指腹渗入花心采蜜的流水潺潺,布料摩挲,床杆晃动…… 靡/艳的画面,足以想象了。 白拂雪做了好久好久,她就在床的另一侧,感受了好久。 鹿岐悯忍耐得快要爆.炸。 有好多次都想扯坏眼前的床帘,欺身而上,亲身示范着告诉小兔子。 怎样才能快速地感觉到快乐。 终于,那边的动静停止,空气里的某种信号也在逐渐消散,恢复如常,白拂雪解决了她的特殊期。 鹿岐悯被渴念染红的双眼也慢慢变成了正常的颜色。 她给白拂雪留下了一些喘息的时间。 决定让勾人不自知的小兔子付出一些代价。 很快酝酿出完整计划。 抬手拨动白拂雪的床帘。 语调平稳:“阿雪,还没睡吧?” 几秒之后,那边传来答复:“没呢。” 鹿岐悯勾勾唇角,肚子里的坏水往外冒:“阿雪,我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视频,想分享给你。” “什么呀,你直接分享给我就好啦。”白拂雪精疲力尽,不想动弹。 “视频文件太大了,发过去很慢,你过来和我一起看吧。”鹿岐悯耐心劝说,哄着小兔子上钩。 “真得很有意思吗?”白拂雪不情不愿答应,磨磨唧唧拨开床帘,探头过来。 露出一张俏生生的巴掌脸,粉面桃腮,脸庞还残余着刚才血液流速加快造成的余粉色。 不设防地暴露在鹿岐悯眼前。 鹿岐悯对着无辜的小兔子狠狠心动。 然后计划不变地把手机屏幕伸过去。 提取重点解说:“我在看动物科普解说。” “这段视频是一个野生动物拍摄者提供的。” 白拂雪垂眼扫视,闻言生出了一丝丝兴趣。 她还不知道视频讲述的是什么动物。 视频背景是在一条蜿蜒的溪流边上,镜头往后拉,露出潮..湿的草丛,一只棕色兔子快速窜过去,叼着叶子,耳朵一颤一颤,嘴巴飞速咀嚼着寻觅到的新鲜食物。 猝然见到同类,白拂雪心口一跳,紧接着,有种莫名的惊悚感浮现在心头。 她还并未意识到直觉所带来的含义。 下一瞬,棕兔旁边的草地里,有巨大粗壮的蟒蛇在飞速游走,背面呈灰褐色,体背两侧有大块镶黑边云豹状斑纹,非常霸气。 眨眼间就来到棕兔近前,黑红色蛇信子闪电般射出,一口就咬断了棕兔的脖颈,血液溅射在咬了半个缺口的叶片,场面非常惨烈。 同类就这样惨死在天敌手中。 白拂雪神魂剧震,一股直冲脑门的凉意永上来,直觉全身发麻,她哆哆嗦嗦握住手机边缘,尽量不去触碰屏幕之上的蛇身,反手盖住手机。 大口喘息,一副要当场撅过去的模样。 她后怕不已,小脸惊得煞白,惊魂不定冲着鹿岐悯说:“你吓死我了,我最怕的动物就是蛇!” 吸着鼻子,身体还在发抖。 鹿岐悯佯装这才知晓:“你怕蛇啊?” 白拂雪委委屈屈点头,强调:“特别怕,所以你以后不要给我看蛇的照片或者视频了。” 鹿岐悯耷着眉眼,面上俱是可惜之色。 “可我觉得蛇长得特别漂亮,每条蛇身上的花纹都不一样,拥有独特的观赏性。而且蛇身上凉凉的,夏天盘在手上很舒服~” “但阿雪害怕的话,我以后就不给你看了。” 鹿岐悯收走手机,轻揽住白拂雪的肩,轻言细语安慰她。 可白拂雪不知是什么原因,许是看完视频的后遗症吧?她忽然觉得鹿岐悯的怀抱也冷冰冰的,很像是蛇的温度……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第14章 第14章 视频中棕兔脖颈被蟒蛇一口咬断的血腥画面,仍旧在白拂雪脑海里反复播放。 带来余味悠长的冲击感。 她不受控地在鹿岐悯怀里发抖,后背紧挨着她柔软的胸膛。 女人的身体很柔软,散发着沐浴香气,窜进她的鼻尖,很是好闻。 她的后颈被人一下一下轻拍着,带着安抚的意味,明明是应该让人感到温暖的安全感。 可她心头却升出更加难以言喻的悚然感,不停冒出没有理论认证的想法。 比如,鹿岐悯的体温凉得不似正常人,更偏向于蛇的温度…… 她越想越害怕,发抖的情况也完全没有在鹿岐悯的安慰下得到缓解,反而变得更糟糕。 白拂雪待不下去了。 她慌乱地从鹿岐悯怀里钻出去,结结巴巴解释:“我,我要回去睡觉了。” 不待鹿岐悯反应,她就倏地一下揭开床帘,敏捷钻入自己的床上,紧紧缩进被窝,将四方被子的边边角角都攥紧在手里,不留一丝空气进入。 格外安心地藏起来,幻想自己躲在密林深处,隐秘的巢穴里。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够找到进来的路径。 她攥着被子躺了好久,直到里面全是自己湿热的气息,没有任何陌生的气味。 她终于全然放松,大口大口喘着气,身体恢复如初。 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暗下决心。 鹿岐悯身上总是充斥着一股令她感到危险的气息,虽然知道鹿岐悯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总是对她在生活上提供诸多帮助。 但……以后还是和她保持一些距离吧,不要再走得那么近了。 白拂雪决定遵循自己的直觉,远离让她感觉不对劲的人和事,获取绝对安全感。 她脑子里杂乱无章地,闪过很多思绪,不知什么时候,昏沉入睡。 - 翌日早晨。 寝室里乒乒乓乓,响彻着走动的动静,安宋二人今天破天荒地最先洗漱完毕。 换完迷彩服出来,对面床上的两个人仍旧毫无动静,睡得深沉。 她俩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鹿岐悯赖床的习惯她们都早以有目共睹,可白拂雪不同。 她很自律,制定了计划,就会严格遵循计划去行动。 每天她都是第一个起床的人,在自己洗漱完之后,就会到鹿岐悯的床边,叫她起床。 而这个时间点,就是安心宋佳佳起床的时间。 一个多星期以来,每天都是如此,从无例外。 可今天,白拂雪居然赖床了?! “是忘记调闹钟了?”安心猜测。 宋佳佳:“不应该呀,小白自己有生物钟,就算闹钟不响她也会按时起来。” 她俩短暂分析片刻,得不出符合情理的结论。 时间在流逝,一人迟到全班担责,徐教官从不心软破例,她们班的同学因此都很注重时间观念。 没有多余的空闲犹豫,她们迅速商讨,接下来先把谁叫醒,询问情况。 幸好,在讨论出结果以前,鹿岐悯率先醒了过来。 她自然苏醒,醒来之后也没有发脾气。 宋佳佳立即如看救星般看向她:“小白一直没动静,你快看看她怎么了。” 闻言鹿岐悯神色便是一凛,担忧浮现心头,她想到了尚且处在发./情./期的小兔子,也许被体内激素折腾得不堪忍受…… 她连忙探过身去,避开对面安心和宋佳佳的视野,撩开白拂雪的床帘,焦急叫她名字。 “阿雪,阿雪?你还好吗。” 没有人回应。 床上一片寂静。 若不是被子里明显拱起的身影,鹿岐悯会真的以为,没有人存在。 迫不得已,鹿岐悯跨过栏杆,从她这头爬到了白拂雪那边。 用力扯开蒙住她脑袋的被子,一张布满酡红之色的脸登时显露出来,湿润微张的红唇轻轻朝着她喷洒灼热的呼吸,小兔子的眼睛失焦,湿漉漉地盯着她看了好久,里头尽是迷茫。 看起来是认真地在苦恼,她身边怎么会忽然多出一个人。 鹿岐悯伸手抚了下她额头,立刻被其中传来的灼热逼退。 好烫! 她试图抽回手,用自己的皮肤感受温差。 在半途中被白拂雪截住。 白拂雪双手环住她的手臂,把她冰凉的掌心带到额前贴覆住。 腰身还小幅度地扭了扭,贪恋这抹舒适的凉意。 片刻之后,白拂雪从迷茫的状态中清醒,看清眼前的情况后,惊得连忙甩开鹿岐悯的手,身体朝着墙角缩,惊魂不定。 昨晚才决定远离的人,再度睁眼,自己竟然主动抱着人家的手往自己额头上盖,她到底在做什么? 脑子高频运转,她皱着秀丽的鼻尖,先发制人:“鹿岐悯,你怎么在我床上?” “今天你没有叫醒我,我过来看看情况。”鹿岐悯平稳解释,又接着补充:“你的脸很红,额头也很烫。” “哦,”白拂雪蜷着脚趾,生涩地回应她。 昨晚熟悉的身体反应,正在缓缓朝着她倾涌,如海边翻滚的浪潮,一点点把她扯进情../欲的织网里,无从逃遁。 她在被子里绷紧了腿,拼命抵御着激素波动,耳尖泛着难以隐藏的绯红。 努力分出心神,回忆鹿岐悯说过的言语,灵光一闪,想出应对政策。 忙不迭张口,想把鹿岐悯打发走。 “我生病了,不舒服,你替我向徐教官请个假吧。” “你在发烧。”鹿岐悯的声音很严肃。 “生病了,就该去看医生。” “不用了吧……我在寝室睡一觉就好了。”白拂雪弱弱地朝墙角缩,慌张撤退,表达抗拒情绪。 她知道自己的情况,根本不是去看医生就能解决的问题。 鹿岐悯却摆出极不赞同的表情,话里话外透出来的讯息就是,她太粗心了,哪有向她一样不把身体当回事的人。 “快点换衣服,我陪你去校医室。” 心地善良的好室友不会放任她一个人,发着高烧待在寝室。 白拂雪:“……” 她拒绝不了,鹿岐悯实在太坚持了。 没有办法,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只得被鹿岐悯催着起床,她又一次和决心要远离的人走在一处,简直……孽缘。 白拂雪叹息,满腹愁苦地想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第15章 第15章 白拂雪摸摸长期闷在被子里微微发潮的发,指尖再度往旁边抚过,摸到同样潮热的耳尖。 隐隐冒出一点毛绒,浅浅的一层,轻刷着指腹,藏在长发中,若隐若现。 白拂雪轻蹙眉梢,她这样,怎能出去见人? 恐怕下一秒就要被人送到实验室去,为科学献身。 沉吟着,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薄款宽松连帽衫,往自己身上套,小心地把头发扯成蓬松的模样,往兜帽里塞。 整理完衣服,她拉开床帘,一副收拾齐整的模样,和鹿岐悯说可以出门了。 鹿岐悯却没有动弹,而是用一副见了鬼的目光盯着她。 挑眉问:“你这样穿,不热?” 白拂雪莫名感到了嘲讽。 确实,在将近四十度的天气里,穿件外套,是挺傻气的。 可叫她处在特殊期,穿着件单调的迷彩服,行走在人群里。 身体有任何异动,都清晰无比地暴露在人前,绝对不可能。 她宁愿被误会成犯傻。 捏捏衣服下摆,洁白柔软的指腹陷入浅灰色的衣服褶皱里,渐渐看不真切,她垂下圆润的眼瞳,嗫嚅地说:“我冷。” 她一边说,一边增长信心,像是彻底信服了自己的言论。 更用力地往连帽衫里蜷缩身体,表达她怕冷的决心。 鹿岐悯看着她拼命营造出真实感的努力模样,心里像是毛茸茸的尾巴荡了荡,泛起温暖的涟漪。 小兔子拙劣的演技好可爱哦。 好想一口亲死。 还想多看看小兔子惊慌失措的模样,她暗地里为白拂雪疯狂心动,面上却不显,始终贯彻热情助人的好室友这一观点。 直接调出手机今天的天气说明,怼到白拂雪眼前,好意劝她:“把衣服换掉吧,会被闷坏的。” 白拂雪避无可避,只好抬睫看过去。 体表温度那一栏,明晃晃的爆表温度计标识刺晕她的眼睛,紧随而后的数字是:39c。能把人给热化。 这行数据,不用鹿岐悯多说,她也能理解她想要表达的含义,身上这件外套在此刻的气温里穿上身有多么不合时宜。 她揪着帽檐下方的抽绳,抓住,松开,纠结万分。 坚持再穿的话,一定会引起鹿岐悯的怀疑。 脑子飞快闪过她过来上学带来的所有物品,最后定格在鹿岐悯在报道那天,给她买的兔耳帽子—— 此刻被她收进衣柜深处,放进去后,她就没有再理会过。 认为自己不会再有佩戴它的那一天。 可眼下,它竟然成为掩盖特征最完美的遮挡物。 像羽毛一样柔软的长耳朵,坠在帽子顶部,里头设有机关,摁住机关就能自由控制住耳朵,左右摇晃,肆意摆动。 全都凭借控制开关的人心念,做出随人心意的动作。 她也记得鹿岐悯买下帽子时,看向自己汹涌而热切的眼光,直叫她手脚发软。 踌躇片刻,白拂雪还是旋身过去,脱掉外套,从柜子取出叠放整齐的兔耳帽子,心情沉重地戴上。 捏着帽檐,仍然倔强:“我真的冷。” 她再也不要脱掉任何衣物,就是要戴着帽子去往校医室。 鹿岐悯没有再反对。 在白拂雪戴着兔耳帽子出现在视野的刹那,鹿岐悯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 唇角牵出得逞又满足的笑容,当即伸手抓住帽子上的兔耳朵,肆意揉捏,让耳朵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边揉边叹息着,“阿雪如果真的是一只兔子就好了。” 白拂雪身子一颤,默默把帽子上的兔耳从鹿岐悯手里抢走。 不明白鹿岐悯怎么总能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令她吓成兔干的话。 手心的毛绒触感消失,鹿岐悯尤不满足看向她。 白拂雪一字一顿,拒绝的姿态很决绝,语气羞恼:“不准你玩我的耳朵。” 鹿岐悯站在原地,目光穿透小兔子长长的黑发,落在细腻小巧的耳朵上,显然是人类耳朵的式样,以极其细微的频率在颤动。 她盯得久了,那颤动的频率也跟着增加。 她饶有兴致地瞧了一会,才放过眼前娇俏可口的小兔子,装作可惜的模样:“这么小气呀?” “嗯嗯,很小气。” 白拂雪连声肯定,护着帽子耳朵,不想让她碰。 “行,”看见她的防备姿态,鹿岐悯意味不明轻嗤了声,手插着口袋走在她身后,举手投足间自然散发着一股野性气质,如凶兽蛰伏于原野,等待最好的时机。 声音散漫,“小气鬼,我们去看医生。” 两人穿越大半个校园,来到校医室所在地,鹿岐悯走在前面叩开了门,领她进去。 校医室里只有一位女医生在忙碌,整理着货架上的药品,逐一检查保质期。 听到动静循声问她们情况。 鹿岐悯把白拂雪扶到椅子上坐稳,“我朋友身体不舒服,在发高烧,医生您给检查检查。” 听到发烧二字,医生神色顿时变得紧张。 拿出温度计给白拂雪测量,“咱们先量下体温。” 白拂雪安安静静用胳膊夹住温度计,鹿岐悯在旁边给她计时。 时间到达的瞬间,她就提醒医生查看检查结果。 水银指向的那条刻度线触目惊心,医生满脸严肃,“同学你在发高烧啊,体温都快39.3c了!” 立刻查问白拂雪的发烧时间,发烧前都做了什么,在问诊表上登记她的姓名和所在系别、班级…… 身在当下的情境里,白拂雪只能一一拣着能说的说了。 医生听完,判断出她的病情就打算给她配药,并把她安置在旁边的空病床上,“我先给你开五天感冒消炎的药,你回去后对照说明书上面的用法用量去吃,另外你还在发高烧,这个要引起重视,今天先输液,回去吃了药再观察情况,如果烧没退下去,还要过来输液。” 听到前面的感冒药白拂雪还没有感觉,可当听到要打针输液后,立即慌张起来。 药拿回去了她可以不吃,可打针却没法作假,鹿岐悯还会全程盯着她。 唯恐发生异常不能及时做出正确反应。 她又不是人,贸然打人类使用的抗生素,出了意外怎么办? 眼看着医生就要往针管里配药,白拂雪慌张叫停,整个人缩成一团,紧张兮兮扯着鹿岐悯的手腕躲在她身后,呜咽地打着结:“我,我不打针。” 医生怔住,没有预想到她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转眼把目光投向陪同她而来的鹿岐悯,示意出声劝劝。 鹿岐悯顺势牵住白拂雪的手,指尖轻扫过她掌心,温声安抚:“怎么了,害怕打针吗?” “医生说打针好得快一些,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白拂雪依然摇头,死死躲在她身后,不肯松口。 “我吃药就好了,不打针。” 鹿岐悯劝说不了,本意也只是恶劣的性格因素使然,想看小兔子惊慌的可爱反应,她知道高热是发./情./的正常表现。 宛若无奈地刮了下小兔子的鼻尖,笑话她:“小米渣。” 接着对医生表示她也没办法,“我朋友不想打针,医生您给看着开些药吧。” 医生无法强求,同意了。 嘱咐她一定要认真监督白拂雪按时吃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第16章 第16章 从校医室回去的路上,白拂雪反应变强,行走时身体不可遏制地微微扭动,走不成直线。 脸蛋越来越烫,流露出一片绯色。 隐匿在帽子里的耳朵也一点一点,长出绒毛,在往假的兔耳朵里生长。 她虚弱又无力地发出低低的喘息,如抓住浮木般倚住鹿岐悯的手臂,艰难挨着她走。 一段路走得艰辛无比。 鹿岐悯闲淡的表情也一点点因为白拂雪黏腻的表现而土崩瓦解,被女孩不自知的轻蹭和娇.媚.婉.转的喘息勾得心头火起,眼底的焦躁和阴郁浓得化不开,喉咙无比干涩,哑得说不出话,被狠狠诱惑了…… 好不容易回到寝室,鹿岐悯扶着白拂雪坐到椅子上,自己也瘫坐在一边。 额间已布满绵密汗珠,额侧的汗水随着脸颊弧度滚落,眼眶赤红,像是刚经历过一场负重训练。 抬起指骨分明的手,摘下眼镜,搁置在桌边,双手撑住两侧太阳穴,平复过于急切的呼吸。 此刻的小兔子正在做和她同样的事情,刚才那一路,白拂雪的精神都高度集中,和体内疯狂的雌性激素做斗争,努力不让自己被情愫完全操控。 回到私密的空间里,她的精神终于得以松懈。 但她同时也感觉,自己体内紊乱的能量快要达到不受控的边缘,再不制止的话,她就要在鹿岐悯面前表演大变兔子了。 忍着腿酸小心翼翼爬上床梯,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小型密码箱,输入密码,再从其中取出一个三指宽的药盒。 里面放着几颗单独包装的湛蓝色药丸,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纹路,包装袋上也没刻制生产日期。 透着股三无产品的神秘感。 这是临出发前,爸爸妈妈交给她的,说这是他们同族某位法术高深的天才大佬研制出来的,可以控制发./情./期能量波动的药剂,吃一颗就能有效抑制冲动。 但这种药剂副作用也大,期间只能服用一颗,建议在能量波动到达顶点时服用。 如果服用含量过大,会导致能量更加紊乱的后果,比服药前更甚,本末倒置。 白拂雪拆开其中一颗药丸,嚼服。 感受着身体里的能量一点一点趋于平静,唯剩额头还在发热。 她重复之前的步骤,把密码箱小心收好,放置在柜子里。 步履稳健地爬下床,搬着椅子坐在鹿岐悯身边,小幅度捏住她的衣袖扯了扯,窘然道:“鹿岐悯,谢谢你陪我去校医室。” 取下眼镜后,鹿岐悯的重瞳失去镜片的遮挡,眼瞳之后的那双眼瞳轻轻晃动,诡异幽深地看向面前的女孩子。 捏住她衣袖的那只手陡然加重力气,紧张得攥出深刻褶皱。 鹿岐悯唇角轻扬,她微不可查地耸动鼻尖,嗅闻着空气里的味道。 属于小兔子的信号正在一点一点的消散,看来小兔子是使用某种特别的方法度过了发./情./期。 心下登时有些失落。 有好长时间都看不到小兔子被情..欲所困的无措模样了。 她小心地把这抹失落藏起,抬手拂过白拂雪的额头,其中的温度比早晨要降了不少,没有灼人的热烫感。 “用过药了?” 低沉好听的嗓音涌入白拂雪的耳稍,温和又富有力量感。 白拂雪莫名有些脸热,她伸手挠挠后脖颈,嚅嚅应是。 缓了一两秒,捱过微妙的气氛。 她回忆起校医室的疑问,期期艾艾问询:“鹿岐悯,你刚才叫我‘小米渣’,是什么意思?” 她直觉当时鹿岐悯揶揄的笑容里,夹杂有打趣的意味。 可这三个字,任由她怎么琢磨,都想不出其中的含义。 她又很想弄清具体含义,只能来问本人。 “这个啊——”鹿岐悯眼底闪过笑意,拉长尾音。 随后就将白拂雪的心脏高高悬起,等待宣判的闸门落下。 到底是嘲笑还是什么?好奇死了,白拂雪抓心挠肺的。 终于终于,结果落下。 鹿岐悯伸手卷起小兔子柔软乌黑的一缕发丝,在指节上绕啊绕,冷白的指腹上面是缠绵的乌发,透着若有似无的浅淡清香,黑与白的交织,极致分明而深刻。 口吻慢条斯理:“这个词在我们云南话里,是形容一个人小小的,具有孩子气,调皮捣蛋又有点可爱的,阿雪很符合小米渣的形容。” 她又这样喊了白拂雪一次。 女孩子白皙的面庞,在听完解释后,像水彩在画布上上色的过程。 一点点浮现出羞赧的粉晕。 洁白可爱的齿尖羞燥地在晶莹红唇上碾出下陷的痕。 她羞耻得不行,都成年了,居然还被同龄的室友形容成小孩子…… 抬起下巴,发出破碎微弱的抗议:“我哪有,哪有调皮捣蛋嘛?” “没有调皮捣蛋,”鹿岐悯蓄积着笑意:“但阿雪害怕打针,和小孩子一样可爱。” 白拂雪:“……” 白拂雪扁着嘴巴,那股抗议的心情一下子就消散了。 努力地想反驳的话语。 “我,我不是害怕。”她努力挣扎,撕掉鹿岐悯赋予她的标签。 “那是什么?” 白拂雪想不出说明真相之外的解释,挣扎失败,颓丧地破罐子破摔,“算了,你说是就是吧,我是小米渣。” 她懊恼地鼓起腮帮,露出脸颊两侧饱满的苹果肌,让她看起来像是一颗甜滋滋的水蜜桃,可爱且甜美,散发着诱人光泽。 鹿岐悯蠢蠢欲动,没忍住上手,捏了下小兔子的脸颊。 指尖立刻陷入她柔软的皮肤里。 手感超级好。 回弹回来的触感,让鹿岐悯脑袋晕晕的。 她立即上瘾般,捏了又捏,爱不释手。 直到小兔子忍无可忍拍开她的手,扁起嘴巴,可怜兮兮地冲她抱怨:“你力气太大,我的脸都要被你捏坏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第17章 第17章 白拂雪双手并用,把鹿岐悯试图再度凑上前摸摸她的动作拂开,绷起小脸,“你麻溜儿地训练去咯,不要一直玩起我。” 她心疼地轻抚自己被鹿岐悯捏红的脸颊,被逼得急了,脱口而出就是家乡方言。 可爱纯真的外表之下,难得露出一丝不符合她形象的凶狠。 听得她在讲什么,鹿岐悯怔然片刻,脸色几经变换,而后更加随性又黏糊地凑到她近前,笑容深邃:“原来阿雪是四川人,我们云贵川一家亲嘛。” 说完她朝着白拂雪被捏红的脸颊轻轻吹气,隔着若有似无的距离:“呼呼,不疼不疼。” 白拂雪神色一僵,来不及阻止,湿润的气息就轻抚过她的脸庞,一次两次,伴随着女人红唇张张合合的哄人声线,有好多次她都感觉鹿岐悯快亲上来了。 她想瑟缩地往后躲,却又在刚刚起势时,仿若错觉般地,鹿岐悯又疏离地退离,和她保持礼貌的间隔,仿佛只是为自己的错误行为尽力做出弥补,没有要轻薄她的意思。 白拂雪浑身都绷紧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被哄的人是她,无比煎熬的人也是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装了一会淡定,终是用力抓着鹿岐悯的臂膀,阻止她前行的动作,软乎乎的声音求饶般道:“我好了,不用吹了。” 鹿岐悯知道小兔子这是按捺到极限了,正想法设防避开她。 她完全明白,也忍不住继续逗弄小兔子。 满脸正直地说:“你别逞强,疼就该多吹吹。” “没有逞强……”白拂雪嗓子细细的,苍白漂亮的脸闪过无措,快要急得哭出来。 迅速思索后,生涩地转移话题,拙劣演技尽数显现:“我以为你这样的外貌该是混血儿,没想到是云南人。” 鹿岐悯为她拙劣的演技买单,放过这只小兔子。把倾向她的上半身支回去,双臂伸后撑着脑袋,姿态散漫,将和白拂雪的间隔大幅度拉开,留给她绝对安心的空间,玩味说道:“我也没说我不是混血啊。” 白拂雪仰头,无辜地啊了一声。 听得鹿岐悯娓娓解释:“我妈是云南人,我爸是哥伦比亚人,我是中国和哥伦比亚混血。” 白拂雪惊诧两个人相隔如此遥远的国度,是如何相遇相爱的,她好奇问出口。 “他们是在科考队里相遇的,如果你想知道具体细节,到时候可以当面问我爸妈。”鹿岐悯起了个头,把白拂雪的好奇心吊起,就潦草收住。 白拂雪:“……” 情绪悬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她心里痒痒的,又觉得鹿岐悯根本在天方夜谭。“我怎么才能当面问你爸妈啊,我又……见不到。” “那可说不定,”鹿岐悯斜睨她一眼,声线上扬,“国庆你跟我一起回家,不就能见到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较于旁人更深邃的五官,眼窝微深,做这个扫视的动作时显得心机深沉,城府颇深。 白拂雪被她那一眼看得心头凉意顿生。 对她的提议不敢有兴趣,忙不迭推辞:“我国庆自己也是要回家的。” “可惜了。”鹿岐悯语气微沉,目露遗憾地说。 这遗憾只显露了一分钟不到,鹿岐悯就自顾自为白拂雪安排了填补遗憾的方式,“等寒暑假吧,假期长一点,你来云南玩。或者你想去哥伦比亚,我也可以带你去。” 白拂雪不敢随便答应她,只含糊说了句到时再说。 如果那个时间点,她和鹿岐悯关系突飞猛进,变得特别要好的话,她去鹿岐悯的家乡玩一玩,看看她从小生长的地方,还是可以的。 见她反应淡淡,鹿岐悯没有再将话题继续延伸。 奔波了一个早晨,又和特殊期与鹿岐悯斗智斗勇,这会白拂雪已经精力不济。 她张嘴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爬上床,困得不行,勉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理智同鹿岐悯说:“我躺着休息一会,你不用管我,去训练吧,缺席太久不好。” 她话音落下,就躺到了被子里,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没有听到鹿岐悯的回话,但很快房间门传来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鹿岐悯大抵是听了她的话,出门了。 她昏昏沉沉,陷进睡眠里。 寝室不够隔音,时不时总有喧嚣透过窗户和门扉传进来,白拂雪睡得并不算熟。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那人动作很轻,像是知道她在休息,小心地避免不打扰她。 白拂雪想起身看看是谁进来了,但困意实在太汹涌,她抵抗不了,没有力气坐起来。 彻底清醒时,时间到了十一点多。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隐隐闻到鲜香,缓慢地渗入她的鼻腔。 香味来源很近。 她吸着鼻子,很容易地看到她桌子上放了一份打包的青菜瘦肉粥,还搭配一屉小笼包,用了保温袋装着的。 伸手触碰,饭盒温度尚可,在保温袋的作用下,时间至此也没有凉透。 她在睡梦中听到的声音并不是错觉,的确有人中途返回寝室,给她送饭。 对于来人的名字,她早已呼之欲出。 白拂雪胸口涌过暖意,揭开保温袋,从中把粥和小笼包拿出来,摆放在桌面。 动作间,忽然发现一张压在饭盒底下的字条,出自鹿岐悯的口吻。 字写得很好看,笔迹和鹿岐悯这个人一样,有种剑刃破风脱鞘的锋利感。 一行楷书写得极好,笔走龙蛇,铁画银钩。 她能清晰想到,鹿岐悯在写下这行字时的神态和从容挥笔的气势。 白拂雪很喜欢鹿岐悯的字,盯着这行字看了好一会,有点可惜是落在了五颜六色的便利贴上。 如果是白纸黑字的展现,气势一定更加恢宏。 白拂雪有点可惜地想。 随手把便利贴叠好,收进抽屉里。 她喜欢收集造型漂亮的小物件、漂亮字迹,家里被她集了一堆。 寝室里只是凤毛麟角,鹿岐悯这张字条是她来到学校后收集到的第一张有关于字迹的。 心情愉悦地开始用饭,青菜瘦肉粥被煮得软软糯糯,入口即化,小笼包也是皮薄馅大,汁水丰富,都是师傅早晨现包现蒸的,非常好吃。 白拂雪吃得一本满足,她闲适地打开手机,打算在饭间,逐一回复朋友遗漏的消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第18章 第18章 她看见杨沁怡发来的数条消息,在聊天框里闪烁着刺目的红点,心下一紧,连忙点开查看。 杨沁怡:[前途一片完犊子啊jpg.] 杨沁怡:[外面的坏女人很多,她们只会欺负你,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你好,知道了吗?jpg.] 杨沁怡:[雪雪雪雪快理我!] 杨沁怡:[等你军训结束后的那个周末我来你们学校找你玩吧!] 杨沁怡:[好想你啊,你不在我身边好不习惯,要是还能像以前那样一起上学就好了。] …… 长短不一的文字气泡把聊天框填得满满当当,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她的依恋。 仔细读完杨沁怡发过来的消息,白拂雪立刻重视起来,她把食物推到一边,眉目染上担忧,认真回复她的消息。 杨沁怡是她从小认识,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是只会化形的妖怪。 但族群不同,她是长耳兔,杨沁怡本体则是刺猬。 唯一重合的点是,两个人胆子都很小。 中学时期杨沁怡和她都在一所学校,每天都黏在一起,约定大学也继续上同一所,可惜杨沁怡报考了山海大学,分数不够,滑档去了第二志愿,和白拂雪的约定也就作废了。 这才刚分别不到半个月,杨沁怡就要长途跋涉过来找她,一定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难题,只能向她倾诉。 她连忙问杨沁怡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杨沁怡却闭口不答,只说是太久不见想她了。 她不肯说,白拂雪也只好压下疑问,打算见到本人了再仔细打听。 她回忆了一圈学校周围的商圈,周边有很多便捷酒店,等杨沁怡过来后可以住在离学校不远的酒店里,她们见面很方便。 把她的提议和杨沁怡说了一下,杨沁怡沉默了几秒,问能不能在她的寝室,和她挤一挤。 相比偌大的,空荡荡的酒店房间,杨沁怡更想和自己的朋友住一起。 白拂雪有点为难,她寝室的单人床是1.2m宽,两个人睡其实也可以,但她不确定室友是否介意寝室多出一个人。 她对杨沁怡表示,自己需要问一下室友的意见。 两人接着又计划了一下杨沁怡过来时间,以及到了山海市后要去做些什么,订好了大致计划。 结束了和杨沁怡的聊天,白拂雪接着翻了翻其他联系人,陡然瞥到一个熟悉的头像,来自鲜少私聊的戚子安。 白拂雪顿觉有些无力。 这个人,实在是热心得有点让人招架不住。 偏偏做法明面上不会让人特别反感,说话做事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发挥空间。 犹豫了两秒,白拂雪点开消息。 戚子安在问她发烧请假的事情,担心她病得严重,说托了她室友给她送药。 白拂雪当即皱起眉头,打字回他:[不用……] 她和戚子安就是最普通的同学关系,生病收他得药算怎么回事。 她刚发完消息拒绝,就收到戚子安热情的反馈。 戚子安:[我已经把药交给你的室友了!别和我客气,你可是我的班长。] 他四两拨千斤便否决白拂雪的推辞,还在末尾不着痕迹加上一句俏皮的,拉进二人关系的话。 简直让白拂雪如鲠在喉。 她是戚子安的班长没错,可她还是2019级美术系绘画艺术一班所有同学的班长呢。 她正思索着要想个怎样的办法,彻底让戚子安收起关于她的心思。 寝室门就被人推开,是室友们结束训练回来了。 一袋感冒药品被搁置在公共桌面,彰显着浓郁存在感。 宋佳佳走过来托着她的腮,手也抚上她的额头,四下观察,关切道:“小白,你还难受么?” “现在看着情况比早上要好些了。” 白拂雪用上早就准备好的托辞:“还有点断断续续的发热,估计还得和教官请几天假。” 宋佳佳赞同地应和:“身体不舒服就该请假,硬挨受苦的只会是自己。” 安心在旁附和,而后说:“戚子安还蛮关心你的诶,听到教官说你生病请假,休息的时候就一直问我和佳佳,你怎么样,病得严不严重。而且训练结束,就把感冒药塞到我们手里,让带给你,我俩都没来得及拒绝,他就跑没影了。” “小白你看这药,怎么处理?” “戚子安一定喜欢你,如果你对他没那方面意思,还是尽早拒绝吧,免得夜长梦多。要是不讨厌他,倒是可以慢慢相处试试看,戚子安还可以,对人热情大方,你们谈恋爱了,他一定特别宠你。” 听到安心和宋佳佳的分析,白拂雪很头痛,忍不住苦恼抬手,揪着自己额间,绒绒的胎毛。 从根部捋到头,再重新开始。 脸烦闷得皱成一团。 “我不喜欢他,这药肯定不能收。” 收下了,以后更是说不清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了。 白拂雪想到军训伊始,戚子安找借口给她送水的那一幕,他对着室友使眼色,室友们偷偷看向她时,兴奋看戏的眼神,令她浑身不适,仿佛被暗中盯住,打上了谁的标签。 只是一瓶水而已。 而这次,是更有指向性的药品,绝对会引来更多的注意和麻烦…… 白拂雪越联想越下定决心,不能拖延。 她腾地站起身,抓住桌上未拆封的药袋,快步便要冲出去,“我把药还给他。” 她走到门口,猝不及防撞上一具柔软馨香的怀抱。 女人的气息熟悉又好闻。 白皙纤长的手指摁在她的肩头,语尾蕴着笑意:“这么着急,要上哪去?” 白拂雪将脑袋从女人胸口移开,仰头看着她,晃晃手中的物品,“我们班副班长送来了感冒药,我打算还给他。” 听到副班长的称谓,鹿岐悯立刻想到那个觊觎小兔子的坏小子。 含笑的眉眼顿时变得锋利。 看来上次她给的警告不够,居然还来给小兔子献殷勤。 她扯着白拂雪转身,一改站位,“我陪你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第19章 第19章 鹿岐悯的反应太过自然,反而是白拂雪怔然片刻,没有回过神。 她恍然想起送水那次,鹿岐悯也在现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戚子安给挤兑走的情形,杀伤力不容小觑。 如果这次也有鹿岐悯陪伴,她面对戚子安也会更加有底气。 如此想着,白拂雪觉得这个提议超级好。 怀揣着很快就能顺利解决苦恼的心思,她对着鹿岐悯甜甜一笑,语调又乖又软地说:“好啊。” 注视着小兔子唇瓣对她展现的梨涡,鹿岐悯心口隐秘地一塌,被甜到不行。 到了这份上,也没什么可拖泥带水的,白拂雪当即联系戚子安,询问他的位置,说有事要当面找他。 那边没有疑虑,爽快地给了地址。 是校内的一家水吧。 环境清幽,装修透露着一股小资格调,是时下年轻人喜欢的风格。 看到他选择的地址,白拂雪和鹿岐悯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都有了定论。 戚子安绝对别有用心。 二人前往水吧,白拂雪在门口同鹿岐悯约好,先让她单独面对戚子安,如果无法顺利解决,再由她出面。 鹿岐悯脸色很差,不希望戚子安在小兔子面前有一秒钟孔雀开屏的机会。 但白拂雪坚持如此,她最终还是妥协着按捺不快,答应她。 戚子安选择的是水吧里比较靠后,远离人群的一间卡座。 等白拂雪先过去后,鹿岐悯避开视野,坐在他们相邻的卡座,静观其变。 白拂雪在戚子安对面坐下,看到她男生显得很高兴,忙不迭问她要喝点什么热饮,他经常来这家水吧,可以帮她推荐。 “我喝白开水就好。”白拂雪状似不经意地把那袋药原封不动地放置在桌面上,抬眼轻瞥着面前表情有些僵硬的男生,他显然为了这次见面刻意打扮过。 把统一的迷彩服换成了私服,发梢湿漉漉,淋着水汽,却非汗水,混着洗发露的清香。 戚子安忍下烦闷,面上重新染起关心的神色,目光从那袋药品移过。 “班长,身体难受的话,有事在手机上和我说就行了。” 他总是温和的,善解人意的,遇到谁有困难都会主动提供帮助,班上同学对他印象都非常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军训结束,重新评选班干部,他还是能够获得许多票数。 白拂雪摇头:“我想说的事,当面比较有效果。” 她的声线偏软,平日里和人说话也很少带有情绪,都是平静地说出诉求,是名副其实的软妹。 这会,即使她的声音既冷且淡,脸色格外疏离,戚子安也觉得,她是没有威胁与攻击力的。 戚子安指骨捏紧了玻璃杯沿,等待她的下文。 白拂雪闭了闭眼睛,睁开,视线不动声色地朝相邻的卡座瞥去一眼,想到鹿岐悯就在身边,心底生出无限底气。 直截了当说明:“戚子安,你是一个相处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同学,我也只想和你一直做同学,不要有其他的关系。很抱歉,我不能收下你送的药,” 她把拒绝的态度摆在明面上,阻绝了戚子安回避的可能。 她觉得这样说开,戚子安就会放弃。 毕竟他是个那样周全的人。 不料,话音坠地,面前的男生神色骤变,脖颈印现着几条□□分明的青色脉络,像是被触及到了逆鳞般,接受不了正在发生的事实,有点语无伦次:“你都没有深入了解过我,怎么能确定不想和我发展其他关系?白拂雪你不能这样武断。” 戚子安褪去了温文尔雅的表面,此刻模样看着有些吓人。 白拂雪不安地将身子往后缩了缩,坚持自己的回答:“戚同学,我很确定没有办法回应你。” 她自认已经把话说明白,不掺杂委婉成分,便不愿耽搁时间,站起身就要走出卡座。 见她离开的动作,戚子安急切得迈步过来,双手摁住白拂雪的肩,不让她动弹,神色颇为癫狂,仿佛换了个人般,目眦欲裂地重复:“你再了解了解我,真的,你一定会喜欢我的。” 他很不能相信,性格软乎乎的白拂雪会毫不留情地拒绝他。 明明是看上去很好追的甜妹。 他早就想好白拂雪答应自己恋爱后的场景了,就没考虑过被拒绝的可能。 戚子安陷入牛角尖,完全不能接受白拂雪做出答应他之外的选择。 “你做什么啊?松开我!”白拂雪被戚子安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尖叫,皮肤表面涌起一排鸡皮疙瘩,对眼前陷入癫狂的戚子安无比陌生。 邻座的鹿岐悯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在听到开头时就想把手里的咖啡浇到戚子安脸上,让他闭上不要脸的嘴巴。 可惜一直没等到白拂雪的求助信号,她只好在隔壁卡座等候时机。 到了这会早已按捺不住脾气,上前先给戚子安来了个手刀,把他和白拂雪分开。 转而问白拂雪:“阿雪,他哪只手碰了你?” 白拂雪沉浸在她刚才漂亮利索的手部动作里,过了两秒,又气又委屈地和她告状:“两只手……都碰了。” “知道了。” 鹿岐悯冷面回头,眼里升腾起熊熊怒火,刚才还不甚清醒的戚子安现在对上鹿岐悯凌冽的眼神,理智对视回归,下意识把手背在身后,心中叫苦不迭,怎么让白拂雪朋友看见了刚才那幕。 她这个朋友不好惹,他不想得罪。 立刻低头向白拂雪道歉,收拾东西想离开现场。 鹿岐悯自然不会放过他,冷冰冰叫住他的名字:“戚子安是吧?” “嗯。”他头皮发麻。 “你把我朋友吓到了道个歉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纤指轻挑,在空气中晃出弧度分明的曲线。 温热的摩卡顺着男生的发丝流淌在脸颊,很快洇../湿潮牌白t。 戚子安抹了把脸,敢怒不敢言,虚心请教:“我该,怎么做?” “记住阿雪说的话,她说了不喜欢你,你也别装听不懂人话。”对待讨厌的人,鹿岐悯态度始终如一,又拽又凶的,对戚子安更是不客气。 “我会记住的。” 戚子安迅速应承,掩饰心里的不服气。 哪知,鹿岐悯像是瞧出他的桀骜。 慢吞吞地补上一句,语气里带着点玄之又玄的奇幻色彩:“听说过胡黄白柳保家仙吧?” “听长辈说过一些。” “我们阿雪就有类似的守护灵。” “如果你答应了却做不到,阿雪的守护灵会出手。” 戚子安后背冒了汗,在大夏天里身体里莫名生出股凉气。 他静等了等,没有再等到鹿岐悯诉说其他。 缩着身体,庆幸此处人烟稀少,没有旁人听到他们的争执,在女人的一声“滚”里,狼狈走出水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第20章 第20章 姑且算是解决掉了戚子安吧,白拂雪心想。 目送着戚子安身影消失,她耸动着肩膀,想甩走男生残余的体温。 结果,鹿岐悯比她更嫌弃地走上前,替她掸去肩头的灰尘,像是扫掉了某种有害垃圾,嘴里说着呸,真晦气。 也是奇怪,当鹿岐悯把她的嫌弃表现分明时,白拂雪竟然没有那么难受了。 还恢复了表达欲,她很好奇地挨着鹿岐悯,和她咬耳朵:“你刚才说的保家仙,守护灵是真得么?” 妖怪有很多修炼体系,白拂雪相信,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许多她不了解的同类。 “假的。” 鹿岐悯语气格外坦然。 白拂雪瞪圆了眼睛,“假的啊?那戚子安会相信么。” “也许吧,有些特定的地方会很相信鬼神之说。” 就算不信,她也会让戚子安相信。 这般隐秘的心思,她是不会和小兔子说的。 - 另一边,男生寝室。 戚子安顶着被弄脏的头发和衣服灰溜溜回去,立刻引起室友们的问询,猜测他和白拂雪的约会是否顺利。 他好面子,只说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人。 重新把自己冲洗干净。 接下来一整天的心情都不佳,室友看在眼里,猜他想独自消化情绪,都没有打扰他。 直到夜晚,寝室熄了灯,他躺在床上,心里憋着事,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仍是不甘心。 索性打开手机,从白拂雪的头像点开她的q.q空间,翻看女孩相册里的照片,看得入神。 喜欢她的心思又一次卷土重来。 在班里看到白拂雪的第一眼,他就喜欢,也自信自己的皮囊和展现出的性格,很快就能俘获白拂雪的心。 偏偏其中出现了鹿岐悯这样的变数,他没想到白拂雪会交如此性格的朋友,几次三番驱赶他。 可他是想和白拂雪谈恋爱,又不是和她朋友,鹿岐悯凭什么这样阻拦?戚子安很不服。 他不甘心就此放弃。 至于鹿岐悯威胁他的那番话,也挺好笑了。 都2019年了,封建迷信也破除了好多年,哪有什么守护灵的传说啊,鹿岐悯就算编,也该编点笔仙、碟仙这类大众熟知的吧。 想着想着,忽然一阵尿急。 戚子安起身下床,就着月光照明去厕所方便。 方便完原路返回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地面蜿蜒湿润的滑痕,像是某种软体动物爬行过的痕迹。 他穿过走廊,轻车熟路踩上爬梯爬上床。 伸手触碰被子,触手却是滑腻、冰凉、粗壮得单手握不住。 有某种生物在他掌心灵活地游动,带着通体冰冷的气息。 戚子安心跳骤停,只觉得灵魂都被冻住了,脑海里满是空白。 他想开灯,想大喊,让人救救他。 可他张开口,喉咙已经哑得说不出话,只能勉强发出近似于无的气音。 “救……命……” 可惜,这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熟睡的室友们没有任何反应。 下一瞬,庞然巨物缠住了他的身躯,气息冰凉的蛇脑袋搁在他的颈部,张开嘴,几颗阴森而锋利的尖牙贴住他侧颈,最尖利的部分已经戳破他的皮肤,即刻就能完整咬穿,收走他的生命。 戚子安简直万念俱灰。 他拼命挣扎,可换来的结果只是被越缠越紧,直到呼吸困难。 他与蛇贴面对视,感受到生命正在不断流逝。 明天他就会出现在社会新闻上,标题也许是山海大学某男生,夜晚在宿舍被蛇咬死。 也太离奇,太窝囊了。 透过朦胧的月光,他能看见这条蛇,体型庞大,身体很长,虽然把他整个人都缠住了,但还有一大半的身躯都盘在他的床上,在黑夜里看上去,是团厚重的墨色。 这么大的蛇……是怎么进入校园还不被人发现的? 应该早就在爬行的时候,被路人发现并通知学校了吧。 不想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纪葬身蛇口,戚子安怀揣着对生的渴望,望着蛇脑袋,不如怎么忽然福至心灵,竭力发出虚弱的声音,对着蛇发誓:“蛇,蛇大爷,蛇祖师爷,您是白拂雪的守护灵吧?一定是了,我保证,我一定收起对白拂雪的痴心妄想。您这次放过我,以后我任您监督,求您了,蛇祖师爷。” 戚子安虔诚极了,他深刻明白自己的弱小,生与死,只在蛇的一念之间。 哆嗦着等了一会,贴住他颈部的尖牙移开,蛇眼深深地凝视他片刻,像是在确认他言语中的真实性。 戚子安接着不停发誓。 缠住他的巨型蟒蛇终于缓缓移开,从他的床上爬外爬,一直爬到阳台,顺着窗户爬走,直至消失不见。 戚子安终于又是腿软又是后怕地瘫坐,嚎啕大哭。 他的嗓门把室友们全闹醒,过来问他。 他认认真真说寝室里有蛇,刚才差一点就把他咬死,偏偏没有一个人信,都说他睡懵了产生癔症。 任他怎么说,也没人肯相信。 想给室友看被蛇咬过的证据,可他的颈部光滑如初,一丝伤痕也无。 戚子安愈发肯定,白拂雪的守护灵就是冲着他来的,身体力行地警告他。 他这次能逃过,下次恐怕不会有好运气。 再也不想体验被巨蟒掌控生命的惊悚感,他特别严肃且郑重地交代室友,说他决定放弃喜欢白拂雪,以后他们见到白拂雪也不要有起哄的举动,更不能把他和白拂雪联系在一起。 “这姑娘太邪门了,还是不要靠近得好。” 室友们:“……” 不明白,但照做吧。 - 化身成小兔子的守护灵把坏小子教育一遍,鹿岐悯功成身退,在夜深人静之际,又去洗了个澡。 白拂雪在对床听见她的动静,伴随哗哗的水流声,惺忪着睡眼迷迷糊糊问她,软糯的嗓音透过床帘传进鹿岐悯耳畔:“鹿鹿,怎么又洗澡呀?” “碰到了脏东西。” 鹿岐悯言简意赅。 “哦,那你弄完了早点休息呀~” 女孩迷蒙着说完,又倒头睡去,摒弃了外界一切声响。 鹿岐悯静等了一会,确认小兔子不会再说话后,气笑了。 没忍住走到白拂雪的床边,屈起食指,隔着床帘轻轻弹了她一下。 女孩睡得沉,自然是毫无反应。 只有鹿岐悯在诉诉低语,“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我是为了谁在折腾。” 能听见的人,唯有她和路过的晚风。 小兔子,只需要被保护就好了。 鹿岐悯洗漱完,头枕着和白拂雪相连的方向,隔着床帘,听见小兔子平稳起伏的呼吸,还有她身上若有似无的甜香,特别满足地陷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白拂雪趁着大家都在,说明了一下她朋友下个周末要过来的消息,问能不能在寝室和她挤两天,尽量不打扰大家的生活。 安心促狭地问她:“你这个朋友和你一样可爱吗?608寝室的第五个空位,仅限甜妹入住哦。” 白拂雪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半边,格外认真地比划解释:“她很漂亮,性格也很可爱。” “但体型有点大只,可能不符合世俗意义上的‘甜妹’。” 没错,杨沁怡虽然胆小怯懦,但身高直逼一米八,是人群中格外显眼的存在——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第21章 第21章 安心想象了一下“大只”,想不出来,放弃在脑内填补白拂雪朋友的形象,爽朗一笑:“开玩笑的,我没意见啊。”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认为能称作白拂雪朋友的人,也会是很有分寸的,不会给她们带来麻烦。 只借住一个周末,宋佳佳觉得也还行。 获得了室友两票同意,白拂雪眼睛亮晶晶的,紧接着投向唯一没有发言的鹿岐悯。 “鹿鹿,可以吗?”她眨巴眨巴眼睛,面对鹿岐悯双手合十,做出期盼的姿势。 对面的人倚靠在桌沿,很随意地站着,额前的碎发滑落到眼前,微微有些遮眼,她往旁偏了偏头,分开碎发,露出半边轮廓锋利的脸颊。 墨绿色眼瞳像深山泉眼,沉浸着白拂雪看不懂的思绪。 似乎把这件问题看待得格外严重。 拧眉扫过单薄狭窄的单人床,胸口的滞闷感更深一层,半敛着眼皮,不太高兴道:“这个朋友和你关系很好?还要和你挤一张床。” 白拂雪顺着她的话思索了一下,抿唇,露出甜甜的小梨涡,肯定地说:“嗯嗯,一起长大,也可以说是发小吧。” 看见小兔子讲到朋友时发自内心的笑眼,鹿岐悯难免有些嫉妒,气息也不顺。 沾了和小兔子一起长大的光,得到她青睐,太幸运了。 她刚想甩出一句我不同意,又腾地想到另一种可能,刹住车,确认:“如果我让她去住酒店,你也会陪着吗?” 白拂雪毫不犹豫,“当然了,她特意过来找我,我怎么会让人自己住。” 听完回答,鹿岐悯眉头拧得更深,她只能从两种都不满意的结果里,选择一种自己稍微能接受的。 比起放小兔子和别人去住酒店,还是让她待在眼皮下吧,至少她时时可以见到。 况且—— 鹿岐悯心念几经转动,终于上扬眼梢,做出决定,鼻腔里懒懒地发出个单音:“嗯。” “我答应了。” “太好了,谢谢大家。”白拂雪肉眼可见地高兴,对室友们都道声谢。也立刻向杨沁怡播报好消息,说她的室友都同意她过来借住。 - 等到白拂雪的发./情./期终于趋于平稳,结束不定时的发热后,军训也到了尾声。 白拂雪赶上最后一天的尾巴,第二天便要参加最后的结营仪式。 尽管这段时日以来,大家都生活在徐教官高压且严厉的管辖之下,想方设法地想要规避掉严苛的训练,在背地里骂徐昆太变.态,可真到了要分别的时刻,大家都还是抛弃了过去所有的嫌隙,对教官非常非常不舍。 最后一晚,徐昆没有安排夜训,而是组织大家围成一个圈,像开茶话会那般,给大家分发零食和饮料,所有人都畅所欲言,说着自己的糗事或者其他什么。 有人在哭,有人在欢笑,有人情到深处排队拥抱教官,总体气氛是欢乐的。 其他班的方阵也大都如此,在笑着闹着,抛开了所有纪律。 不知是哪个班忽然爆发出欢呼声,声浪一声高过一声,在空气中形成炸雷般的响动。 有男声在大喊:“xxx,我喜欢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 甚至有人在说:“教官,我喜欢你!” 涉及到表白之类的情愫总是格外激动人心,何况大家都是刚从谨慎又紧张的高中校园过渡到成人世界的大学校园,气氛可谓热烈。 不止是表白事件诞生的班级在激动,操场上其他班级的学生,也都在同步激动。 白拂雪安静地待在喧闹地人群里,静静感受着周遭的喧闹。 她也是开心而放松的,只是生性内敛,表现得并不明显。 恍惚间,她听到一个分外熟悉的名字,被许多人喊出来。 “鹿岐悯!来一个!” “来一个!” “鹿岐悯!” 白拂雪坐直身子,下意识打探声音来源的方向。 她还听见身边有人在议论,“鹿岐悯,谁啊?好像很受欢迎。” “我们这届的超级大美女啊,植物学系系花,她和我们班白拂雪还有个特别火的cp,叫悯雪,论坛上一堆人嗑她俩呢,我也入坑了,找贴子给你看哦。” 陡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还是从她和鹿岐悯cp粉的嘴里听说,白拂雪默默捂住了脸。 柔软指腹之中的缝隙里,露出薄薄的绯色,完整展现少女的娇羞。 白拂雪心中嘤..咛 被人当面嗑cp什么的,太羞耻了啊…… 身边的交谈还在继续,白拂雪竭力转移注意力,想当做没听见。 注意力延伸至更远的方向。 其他院系的方阵里,突然传来一阵空灵摇滚的电吉他音,伴随着如流云般缥缈好听的女声,让人不禁沉醉于其中。 [整个宇宙躲进你眼里/月亮轻易牵动潮汐。] [揪着一颗心/握着你姓名/小心的靠近。] [一闪一闪亮星星/宇宙在替我回应。] 周围其他的谈话忽然停止,大家都在安静听歌,凸显着女声更加清晰动人。 是鹿岐悯在唱歌。 白拂雪是第一次听这首歌,不妨碍她从其中的歌词和旋律来判定,这是一首情歌,诉说着一份深刻爱情。 鹿岐悯恰到好处的低音和细节的处理,都让这首歌落在白拂雪耳里时,动听又深刻,如同细微的钩子,不停挠着她的耳廓和心扉,只听一句,她就喜欢上了这首歌。 原来,鹿岐悯唱歌很好听。 原来,鹿岐悯的歌声也天生带有深情的能力,和她的眼睛一样,很容易就让人产生恋爱的感觉…… 太会蛊惑人了。 白拂雪轻呼着气,觉得脸颊的热意,这个晚上是降不下来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2、第22章 第22章 结营仪式顺利结束,大家送别教官,迎来了入学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周末。 杨沁怡买了最早一班到山海的火车票,白拂雪看到车次信息,提早起床出发去车站。 出乎意料的是,在她起床的同时,经常性赖床的鹿岐悯也奇迹般早起,揉着凌乱的头发,在她旁边洗漱,说要陪她去车站接人。 理由也很让人信服。 作为室友,以代表身份欢迎她远道而来的朋友是应该的。 白拂雪推辞了几句,鹿岐悯都执意如此。 她也没辙,便默许她跟在身边。 不禁默默感慨,鹿岐悯真的好热心啊~ 提前给杨沁怡发了消息,说会有室友同她一起过来。 果不其然,消息一经发出,杨沁怡那边就炸了锅,忐忑不安给她回了许多条。 消息提示音不断从听筒传出,引得鹿岐悯频频投递目光。 白拂雪没注意到,上地铁后就低着脑袋,聚精会神回复杨沁怡的消息。 [你室友也要过来呀,会不会太隆重了?我还没有做好见面的准备。] [雪雪你快和我说说室友的性格,我好有个了解,啊啊啊紧张到想吐了!(╥_╥)] [我带了渝州本地人自己做的火锅底料,不知你的室友会不会喜欢……] 早料到朋友的反应,白拂雪唇角不自觉露出预见成功的笑容,敲字回复: [别担心,我的室友都很热心,人也好相处,等下你要见的这位天然有些冷脸,你不要被吓到哦,她人很好的,入学以来一直很照顾我,听说我要来车站接你,还特意早起主动说要一起。] [渝州人做的火锅底料!!谁会不喜欢啊?我保证就算是无法吃辣的人,在尝到这份底料后都会瞬间爱上!!] 白拂雪认真安抚着城市另一端朋友的心情,背无意识倚靠着栏杆,在摇摇晃晃,人头攒动的车厢里站稳。 没有分出其他心神来注意周遭的环境。 始料未及间,微凉的手指握住她的小臂,扯着她来到别的方向。 本能跟着那道力气往前走,然后被扶着坐到一个宽敞的位置,为了□□紧绷的身体顿时得到放松。 “有位置了,阿雪坐。” 她坐下,看向鹿岐悯的视野瞬时变成了仰着头的。 鹿岐悯就站在她面前,隔着咫尺之遥的距离,为她挡住周围拥挤的陌生人,圈出一方属于她的温馨小天地。 地铁里广播在播报着站点信息,高分贝占据了整个车厢。 可白拂雪还是从分布颇广的播报音里捕捉到鹿岐悯的声音。 她一抬头,就看见鹿岐悯深邃的眉眼,漂亮的轮廓线条,手臂因为用力抓握着顶部扶手迸发的青色血管,心跳的鼓点隐约浮现在起伏的血管里,非常引人瞩目。 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在顶部灯光的照耀下本就冷白的肌肤,愈发充斥着一股朦胧的玉质感,由于抓握的姿势,显得涩爆了…… 似乎她这只手不该只是抓着普通扶手,更该在上面淋满水,或是雨水,或是红酒汁液,又或是刚从冰箱取出,冒着气泡的彩色碳酸饮料,水痕流淌,遍布指腹,手里抓着衬衫领带、台球杆、另一个人的手指……用力……摩挲。 满身矜华风骨,气质该是疏离而冷漠的,却在她看过来的瞬间,嘴角露出温暖的笑弧,瞬间冲散掉所有的冷戾。 格外温柔,亲昵地叫她的名字。 为她在层层叠叠的人潮里,锁定一个空位,把唯一的空位捧到她面前。 看到她坐下,她也非常开心的样子。 白拂雪的心在这瞬间被触动,眼前的画面也在她脑中定格,迫切地想要留住此刻的心情,把这幕情景画下来。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杨沁怡的聊天界面,光线一点点暗淡下来,直至熄屏。 白拂雪完全忘掉了和朋友的聊天。 美术生天然向往美丽的,美好的事物,总想将看到的美景铭记,日后再拿出来反复回忆。 鹿岐悯现在就是白拂雪眼中的美景。 白拂雪根本移不开眼。 勉强压抑着心头悸动,看一眼鹿岐悯的手指。移开,再看一眼鹿岐悯耀目的金发。移开,停留在鹿岐悯的黑色丝质垂感西装裤上。 她们相隔极近。 鹿岐悯被人群有意无意推挤着接近白拂雪,距离越来越近。 最后她的腿笔直挨上白拂雪的,仅仅隔着一层西装裤布料。 白拂雪今天穿的是一条米色a字裙,版型在膝盖之上,由于坐着的姿势,裙摆更往上窜,露出半截大腿。膝盖被冷气侵袭得变成粉红色,和其他白皙的部分相融,像是打上一层腮红,也像是被人摁着欺负过,光洁肌肤直接与鹿岐悯的裤腿相贴。 垂感舒适的布料裹挟着鹿岐悯的体温,清晰地传递到白拂雪腿部。 随着人群的熙攘和车厢的晃动,反复相贴,激发一阵阵克制不住的颤栗感。 白拂雪不禁敏感地往后瑟缩着身体,心神全都被牵扯住。 她并拢双腿,忍耐了一段时间,眼睛忍得发红,漾着一层湿湿的流光,透出软弱。 伸手小心揪住鹿岐悯的裤子,捏紧一小片布料,吐出混沌字眼,超级害羞地邀约:“鹿岐悯,你要不要坐在我的腿上?” “离车站那么远,站着很累得呀。” 盯着女孩湿漉漉的圆眼,鹿岐悯喉头发紧,不自知地咽了下口水。 沉默片刻,压住沙哑到极致的嗓音。 镜片之下的墨绿双瞳里,闪过排山倒海的渴念,眸光锐利而凶狠。 是锁定猎物的眼神。 真恨不得,一口吃掉她…… 先是她的眼睛,然后是嘴巴,侧颈—— 居高临下的视角,看着小兔子乖巧地并着双腿坐好,就像是商场摆放在橱窗里的兔子玩偶,被系上丝绒蝴蝶结,可爱极了。 轻咳几声,终于清除干净喉咙里的浊音。 鹿岐悯矜持地圈着白拂雪的侧腰坐下:“嗯,要坐。”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3、第23章 第23章 实际上,在鹿岐悯俯身坐上来的一瞬间,白拂雪就后悔了自己想要转移注意力的提议。 鹿岐悯的臀部挨上她的腿后,彼此身体接触到的面积比之前更甚。 她能清晰感受到鹿岐悯的重量压上时,她的裙子布料也随之凹陷,更加贴近她的大腿,紧紧粘附在一起。 并且随着车厢的晃动,她深刻体验到了来自鹿岐悯身体的柔软和……惊人的弹性,女人身体散发的柠檬清香也一阵阵涌入她的鼻息中,存在感实在太强烈。 握在她侧腰的那只手也像是某种攻击力很强的武器,在贴上来的一瞬,其中的热意也旋即涌上。 体温常年低于普通人的鹿岐悯,竟然在这一刻,让她体会到了体温的飙升。 她被锁在其中,不敢随意扭动腰身,怕她动一下,鹿岐悯的掌心也跟着更换方向,追逐贴近。 白拂雪轻轻斜着眼睛,看到附着在她腰间白皙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浅咖色圆领衬衫,露出半截浮光穿过的光影,打得指腹玉白透亮,在车厢玻璃穿过隧道的纯黑色反光下,显露扎眼的漂亮。 她盯着那半截手指,耳朵慢慢飘过绯色,温度快要赶上鹿岐悯指腹的温度了。 谁曾想,刚在脑海中幻想的画面,竟在不久后具现化了。 鹿岐悯的手不再是握着单调的扶手,而是掌控着她的腰…… 只是规规矩矩扶着,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让她心脏乱七八糟地跳动着。 耳朵里充斥着心跳的声音,仿佛坏掉了,都听不见其余声音。 想象中鹿岐悯抓紧衬衫领带的画面确实很美,蕴含着蓬勃无限的张力,具有把人拖向更糟糕更过分的联想里。 可当自己成为后面中的另一个主角,白拂雪就没有办法接着坦然想象了。 好难为情—— 她的脑袋整个放空,间断地偷偷吐出绵长深远的呼吸,扭头看向列车里的人群,实际上焦点并没有落在其中,一句话都没有同鹿岐悯说。 这一路,白拂雪都如同乘坐在飘浮的云端,在绵软的云层中翻滚颠簸,思绪紊乱至极。 反倒是鹿岐悯,仿若察觉到她的紧张不安,享受地维持坐姿,没有起身。 同时也贴心地分给她一只蓝牙耳机,邀请她徜徉自己的曲库。 听着耳机里动听的歌曲,白拂雪害羞到想要掩面而逃的局促感终于得到稍许缓解,沉浸在歌词中。 听到曲风轻快明朗的歌曲,身体不自知地小幅度晃动,连带着鹿岐悯也摇晃着更加靠近她,手指收拢,握住她纤细的侧腰。 这一切,她都没有意识到。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鹿岐悯敛去眉眼的锋利,悄悄趁着晃动的频率,前屈身体,嗅着白拂雪的脖颈,笑了好多次。 直到,音乐随机切换,白拂雪又听见那首鹿岐悯曾经在训练场唱过的歌。 [整个宇宙躲进你眼里/月亮轻易牵动潮汐。] 她喃喃,诉出变换姿势后的第一句话,“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鹿岐悯指腹微动,摩挲着她的衬衫下摆,小心地躲过触及到肌肤,引起紧张。 含情脉脉低诉,仿若传达爱意般。 坏心地喊她:“白拂雪。” 瞧着她惊慌失措的眼,才慢悠悠公布正确答案:“名字是——《藏在你的名字里》。” “啊,” “哦——” 当名字被鹿岐悯郑重其事喊出口,白拂雪冷不丁触了电,慢一拍才反应出歌曲的名字。 她燥着脸记下,决定等回去后在音乐平台上搜索,添加进自己的歌单。 有了开头,之后的谈话也显得顺理成章。 两人分着半边耳机,礼貌抱坐在一起,在外人眼里,格外亲近地咬耳低语。 等到列车到站,鹿岐悯关闭了音乐播放,耳机里的歌声顷刻暂停。 白拂雪的注意力跟随着她而行。 列车广播也正在播放,此站站点山海市火车站。 她恍然,已经到站了。 鹿岐悯率先站起身,伸手抚平久坐而在白拂雪裙摆留下的折痕。 耐心整理到快要看不出痕迹的程度,松手,在她身边站稳。 默不作声朝她伸出掌心,做好给她牵的准备。 白拂雪撇开眼睛,没有回应,她觉得自己可以。 自信起身,忘记乘车期间双腿始终承受着鹿岐悯的重量,在抬腿的瞬间,膝盖酸软,失去支撑,踉跄着跌进鹿岐悯怀里,被她完整接住。 鹿岐悯双手自然圈住她的腰,把她从后到前,完完全全地包裹住。 格外具有安全感。 头顶,是她伴有善意和宠溺的调笑。 “完全不行啊,阿雪。” “接下来,牵着我的手走吧。” 白拂雪挺起琼鼻,有点不服气,但也乖乖握住鹿岐悯的掌心,硬撑解释:“我只是腿麻了。” “嗯,为了不摔倒,还是让我来领路吧。” 鹿岐悯嗓音温柔,完全不反驳她。 可白拂雪就是觉得,她一定在心里偷笑了! 她抿着唇,步伐怪异,被鹿岐悯牵着一瘸一拐地走出地铁站,来到火车站的出站口。 倚着鹿岐悯,等待腿心那阵酸麻感消退。 拿出手机,再次比对杨沁怡的车次信息。 距离她的列车到站还有十几分钟。 鹿岐悯忽然向她请教,朋友的名字怎么写。 她在手机屏幕上打字告知,不清楚鹿岐悯要做什么。 鹿岐悯了然点头。 然后在白拂雪瞠目结舌的目光下,从随身背包里掏出一张硬壳白纸和一支马克笔。 挥笔在上面写下杨沁怡三个字。 对她说:“你朋友出站的第一眼就可以看到我们。” 看到她写下最后一笔连笔,又一本正经地讲述缘由后。 白拂雪震惊的脸孔,忍不住变得更加惊惧了。 她叹息地捂住了脸,“不拿名牌她也会第一眼看见我的。” “你这样大张旗鼓,她可能会躲到一边,不想见我。” “不,不是可能,是一定!” “快把名牌收起来吧,我朋友不喜欢引发动静。” 趁着时间还没到,白拂雪连忙伸手抢过鹿岐悯手中名牌,并一把拉开她的背包拉链,塞进名牌,整个过程快如闪电。 做完这些,才后怕地长舒一口气。 鹿岐悯也是第一次,看见白拂雪展现行动力,掌控她们二人行事的另一面。 毫不夸张地说,她也为另一面的白拂雪心动着迷。 于是她也明白了,小兔子的朋友也和她一样拥有着相似的性格特征。 或许……胆子比小兔子还要小一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4、第24章 第24章 十几分钟的光景悄然而逝,白拂雪手机一震,收到一条来自朋友的消息提示,说她已经下车,正在往出站口走。 白拂雪便回,她就在这里等她。 敲完字,她收起手机,聚精会神盯着出站口熙攘的人群。 戳戳鹿岐悯的臂膀,告诉她:“杨沁怡马上就到了。” “你等下表情要柔和一点哦,不然她会以为你讨厌她。” 想到杨沁怡从文字里透露出的担忧,又叮嘱了一句。 鹿岐悯面无波澜,冷声问询:“怎么算表情柔和?” 她又不自觉露出十分具有压迫力的冷脸,似乎真得在困惑,怎样做一个柔和的人。 看到她面孔的刹那,白拂雪也被她久违的冷脸吓到。 无奈极了,她想了想,颤巍巍伸出两根手指,触碰,低住鹿岐悯的两侧唇角,向上使劲,挤出她常常看见的生动笑弧,温暖迷人。满意又小心地建议她:“你就像面对我时那样做好了。” “是吗?”听到这话,不用依托她的手指,鹿岐悯显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被取悦到了。 一瞬后,又敛住飞扬的神采,矜傲道:“我尽力吧,不保证。” “别人又不是你。” 有她这句话便好,白拂雪不好意思对鹿岐悯多做要求。 她的腿逐渐恢复正常感知,能够自如行动后,她稍微拉开了和鹿岐悯的距离,没有再将身体倚着她。 鹿岐悯睨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不过多久,人群里走出一个身材高挑,能与许多男生并肩的女孩子,留着一头浅栗色齐肩中长发,气质温雅清冷,面如芙蓉花般漂亮。 背着白色旅行包,左顾右盼寻找谁,面庞隐约透露出局促。 白拂雪先看见她,急忙朝她挥动手臂,拔高音量:“沁沁,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杨沁怡即刻扭头,锁定住朋友,如找到主心骨,乳燕归巢般地踏步而来,投进白拂雪的怀抱。 白拂雪也自然张开双臂拥住她。 她的身形被杨沁怡完全遮挡住,费劲地轻拍她的背脊,连夸带哄,“沁沁真厉害,自己坐了一晚的卧铺成功找到我。” “我在路上好慌的,全靠很快就能见到你的念头支撑。” 杨沁怡像只大型树袋熊,趴在她身上。 清冷的气质消退,只剩下软糯娇憨。 两人窃窃私语说了好一会话,杨沁怡才回想起,白拂雪说过有个室友也在。 她出站的时候根本没有往白拂雪旁边看…… 所以,她和白拂雪的行为此刻都被室友轻易收进眼里。 杨沁怡的心瞬间提起,她从白拂雪怀中撤离,极度缓慢地转头,搜寻附近室友的身影。 在她的视野里,有一抹不同于白拂雪身上服装的衣摆靠近,然后衣摆主人的手伸进白拂雪肘间,挽着她,很亲近的样子。 看来雪雪一进大学就交到了关系好的朋友。 陌生女人的声线偏冷,像是浸在雪水里,还算熟络友好的口吻,也听得她背脊凉嗖嗖的。 “阿雪,不给做个介绍么?” “哎呀差点忘了。”白拂雪恍然醒神,介绍二人通过姓名,互相认识。 有了正当理由,杨沁怡这才抬眼,去看鹿岐悯的模样。 触及到鹿岐悯五官的第一眼,杨沁怡就控制不住地瞳孔骤缩,感受到了极为可怕的气息,面前的人强大,危险,极具威胁力。 她都没有心神去分析鹿岐悯是否惯性冷脸,又或长得是否漂亮,在那个瞬间,她就惊悚地本能想要竖起满身尖刺,抵御危险来源。 她毫不犹豫,“嗖”地一下闪跳在白拂雪身旁,挽着她的另一只胳膊,贴着她走。 举起一只柔软的手,张开掌心,向着鹿岐悯的方向,弯弯手指,谨慎打招呼:“你,你好。” 过于紧张声音还打了结。 白拂雪怕鹿岐悯对杨沁怡产生坏印象,紧接着为朋友找补,“沁沁和你还不熟悉,有点紧张,等她和你熟了就不这样了。” 鹿岐悯不置可否地颔首,没有多言。 隐忍而凌厉的眼风却时不时投向几乎贴在白拂雪身上的杨沁怡,嫉妒到咬紧牙齿。 凭什么? 她都没有那样亲密地贴着白拂雪过! 阿雪居然还对杨沁怡的粘人行为毫不抵触。 她快要抑不住胸口浓浓的嫉妒火焰。 然而,每被她的眼刀扫过一次,杨沁怡对她的惊惧和警报就更上一层,几乎快要炸毛地贴地飞行,紧紧倚住白拂雪半边身体,吸取安全感。 用气音和她小声交谈,“你室友好吓人,你和她待在一块不害怕吗?” 白拂雪侧耳,微微避开鹿岐悯视线,用比她更轻的声音,“第一眼见到会怕,后面知道她不会凶我,我就能够和她正常相处啦。” “可是她的眼神好凶,好像看我不顺眼……” 杨沁怡半信半疑,不太敢相信鹿岐悯会有柔和的一面。 考虑到时间还比较早,白拂雪先带二人去吃了早饭,顺便给其余室友也都带了一份,然后一齐回到寝室,让杨沁怡先把随身的行李放好。 再度乘坐地铁回到学校的路上,鹿岐悯再也享受不到来时,和白拂雪存在的旖旎氛围了。 因为杨沁怡以发小身份强势占据了白拂雪身边的位置,她也只能坐在另一侧。 心情像打翻了醋碟,浑身冒着酸气。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5、第25章 第25章 她们抵达寝室的时候,安心宋佳佳都已经起床,或许是身体里还残余着训练早起的记忆,到了周末也被习惯影响。 安心听到动静和先进门的鹿岐悯打招呼:“你们回来啦。” 鹿岐悯心里泛酸,连带着脸色也不太好,随意应声,就把手里的早餐袋搁在桌上:“给,带的早餐。” 热腾腾的香气弥漫寝室,刺激着味蕾。 安宋二人都未吃早餐,此刻嗅到香气满是欣喜地跑到桌前,分取早餐。 宋佳佳夹起一颗蒸饺,噘嘴,搁着空气送飞吻,“啵啵啵,你们也太好了吧~” 她们分吃早餐的时刻,白拂雪也和杨沁怡手挽手走进608寝室,她让出半个身形,把黏在她身后的杨沁怡,模样露出来,同余下二位室友打个照面。 “安心,宋佳佳,我把朋友接回来了。” 安心&宋佳佳心灵短暂同频:大只非典型甜妹! 她们顾不得旁的,双双抬眼去看杨沁怡,实在是好奇了好几天,白拂雪口中的大只朋友会是怎样的形象。 被两道强烈视线锁定,杨沁怡用力蜷了下脚趾,强装无虞地和她们打招呼。 只是格外紧贴白拂雪的身躯,暴露了几分她的不安。 她像献上准备度过一整个冬天的储备粮那般,虔诚地把背包里的火锅底料拿出来,捧到几人面前,“你们好……抱歉这两天的打扰,我给大家带了渝州特产,希望你们会喜欢……” 真的是非常大的一包火锅底料,分量特别扎实,少说能煮数十次火锅。 宋佳佳受宠若惊地接过,“哇,路上带着很沉吧,爱吃辣星人看到这个已经两眼放光了!” “以后我们在寝室煮面,煮小火锅都不用另外买调味料,送到心坎上了。” 她把底料塞进共用书桌的抽屉里,小心收好。 仰望着她的身形,不住惊呼着走到杨沁怡身边,想要和她比对身高。 到了近前,她的头只到杨沁怡的胸口。 “你,究竟多高啊?” 真正见面后,她总算是对白拂雪口吻里的“大只”有了深刻认知。 她们寝室的女孩子,个子其实都不算矮,她158,白拂雪165,鹿岐悯和安心的个子都在176以上。 但在杨沁怡身边,她第一次深深感受到,自己是多么渺小…… 杨沁怡:“最近测的是,净身高182。” 听到真实身高,宋佳佳更是仰望。 本着不能只让自己受虐的心情,她招呼安心也过来和杨沁怡比对身高。 一向大大咧咧的安心却顿了半晌,没有回应。 她似乎是被黑暗魔法定住了,在杨沁怡映入眼帘的刹那,心口忽然闪过不可遏制的悸动。 像是年少时,她路过百货商店,被悬在橱窗里展示的漂亮饰品吸引,挪不动脚步。 也像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书籍,让人翻开就不想合上,想一直探索,沉溺。 时隔多年,她又体会到相同的情感。 只不过这一次,悸动对象从精美的静物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清冷婉约的女孩子。 如雨后初霁般,穿过跳动的时间,闯入她心帘。 很莫名,很奇怪。 安心不太能理解,但她愿意遵从内心的感受,和杨沁怡多交流相处。 她醒过神,即刻抛弃掉原本的安排,走到杨沁怡身边站好。 背贴上她的背脊,个子比她矮了半个脑袋,视线刚好与杨沁怡的鼻尖平齐。 比刚才更清晰的把女孩子的眉眼,颤动的长睫,饱满漂亮的菱形红唇收入眼中,每一处在她眼里都出落得格外动人。 “比我高呢。” 她偏过头,语气微黠,蕴含一丝轻微的失落。 似感慨似怅然。 距离太近,说话间,微润的唇瓣不小心黏住一缕杨沁怡颊边的发丝,随着字句落下,也黏连着发丝上下起舞。 也许只是一秒钟的时间,或许更短。 安心还没来得及有所作为,杨沁怡就迅速挥手拨开黏在她唇瓣的头发,紧攥进手指,甚至防患于未然地,把两颊的头发都往耳后挽。 慌张至极,动作间,手肘不小心撞击到安心的肩膀。 安心本能闷哼一声。 并不疼,她只觉得杨沁怡长得高高瘦瘦,稍微冷脸估计就让很多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模样,却极具反差感的样子很有趣,故意夸大反应,加深这桩意外。 “原来我还有附加礼物啊,底料之后的二重奏。” 杨沁怡以为真得砸到她,迁就不已,“对不起啊,我……没注意。” 安心当然不会责怪她,两人你来我往说了些话,把这桩插曲略过,也自然变得熟悉一些。 几人互相交换了姓名,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安心状似无意寒暄,“你们今天打算去哪玩?” 她们寝室很巧合地,都不是山海市本地人,也不了解这座城市哪里好逛,哪里好玩。 由于先前铺垫的插曲,杨沁怡闻言也不觉得安心的探听是种冒犯。 只是…… 她抿抿唇,和白拂雪的计划倒是不好轻易道出。 她们早就在网上计划过,要去找一处尚未开发的原始生态地,放松一直以来绷紧的心防。 开学至今,她们各自在人类校园里为了维持人设,防止暴露身份,收到的压力太大了。 好不容易能和同类在一起,就不必维持人形,以原型姿态相处,玩闹,回归舒适的本能交流。 要远离人群,在充满青草香的草坪和高耸入天的树林中,肆意奔跑,挖洞,采集遗落在草叶上的晨露。 如果遇上一二只有灵性的后辈,她们也会不吝指导,让后辈们增添一些化形的概率。 可这些想法,都不可能对安心直抒胸臆。 她和白拂雪对视一眼,选择搪塞。 “还没想好,应该是在网上搜索网友的攻略,且行且看吧。” 她以为话题该就此打住。 不料安心却看着宋佳佳的方向倏然接话,“正好我们今天打算和几名学姐一起,去她们推荐的地方玩,要不然你和小白也来?” 她就像一位温柔的知心姐姐,提出善意邀请。 看到安心的所作所为,宋佳佳略显迷茫,不知道她突然要闹哪出。 她已经在军训期间,抽空和新生群里聊得来的同学见过面,也和几位给她提供过帮助的学姐相处融洽,今天约好一起逛街。 曾和安心提过一嘴,安心想到,白拂雪的朋友过来可能不自在。 便为了给白拂雪和朋友腾出舒适自在的空间,尽量不在寝室待着,申请参加她的行程。 刚才起床洗漱整理完就打算要出发的。 只是刚好撞见白拂雪二人回来,耽搁了时间。 可现在,安心忽然反悔算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为了避免相处才分开出行的人,居然正面迎了上去。 宋佳佳满头雾水。 就在气氛诡异胶着之际,鹿岐悯清冽的嗓音如同一支催化剂,轻慢地点燃沉默。 “我也没事做,加我一个呗。” 局面因为她这句话,登时变得更复杂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6、第26章 第26章 迫于当下的场合,与恰到微妙值的气氛,白拂雪二人短时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推辞,晕乎乎答应下什么。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们一行人已经初具规模地抵达了山海市市郊的一家大型游乐场。 原本只有白拂雪杨沁怡的约会,加入了所有室友,还有原本和宋佳佳约好逛街的三位学姐。 学姐们都是热情活泼的性格,听说要多加几个人一起玩,探听到白拂雪和鹿岐悯的名字,也很快就改变计划,兴致勃勃给她们推荐了这家游乐场,里面设施齐全,又翻新过,加入了很多新潮的元素,搭建的场景和娱乐设施好看又好玩,是让她们重刷过几次的。 听到学姐强烈推荐,几人也听劝地放弃网络上繁多的建议,径直来到游乐场。 入园逛了部分地带,轮流排队玩了几个不算刺激的项目。 一行人走到不远处的凉亭里休息,三三两两围坐在其中的圆桌旁,恰好把这方地带圈起来。 其中一个名叫林憬的学姐,抬眼轻轻瞥过白拂雪,又不经意般扫过坐在她身旁,轻蹙眉梢的鹿岐悯,意动的念头在心口流转,期期艾艾说出她的开场白:“这样干巴巴地逛有点无聊诶,为了庆祝大家结束军训生活,我们来玩游戏怎么样?” 她说话时,脸上满是兴奋和期待,感染力极强。 话一抛出,另外两位学姐立刻开始响应,说要玩游戏,并连续提出了几个可行性比较强,适合多人聚会时的游戏。 在学姐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中,安心的声音忽然插入其中,以一股略显强势的姿态,砸下一记重音,“要不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她面向众人说着,眼睛凝视的方向却是杨沁怡。 她的眼光存在感极强。 杨沁怡本能避开视线,不敢直视她。 为了寻求在陌生城市的安全感,她下意识靠近身旁唯一熟悉的好友,双臂紧紧贴上白拂雪的身体,小声和她谈论是否参与游戏。 她个子高,贴着白拂雪悄声讲话时,从鹿岐悯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在……深情吻着小兔子的发丝。 在穿过凉亭的晨光照耀之下,该死得刺眼。 鹿岐悯看得牙齿发酸,胸口不断蓄积起难言的暴戾,想要摧毁掉眼前的一切,瞳孔不禁失控得微微颤动。 她不想再看,可是眼睛就像被定住了。 画面不断定格,在她的脑海中重复播放,也和眼前的一幕重合。 两种同频发生的情景,冲刷着她狭小心眼。 特别想要顺理成章地把小兔子身边这只黏人精分开! 也是怀揣着这种心情,终于能够察觉到此刻别人的表现。 惹得杨沁怡黏人功力发动的始作俑者,正是提出要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安心。 她倏而转移目光,看向这个平常她并不怎么关注的室友。 然后在安心面上,看到一种熟悉的情绪。 也许现在只是星火,但未来必定汹涌燎原。 那是和她如出一辙的,面对小兔子时会有的占有欲。 安心的占有欲面对的是小兔子身边,那只烦人、讨厌的刺猬。 压过占有欲一头的,还有关于她的占有欲。 鹿岐悯转瞬就明了了安心要玩游戏的用意。 她顺水推舟,对小兔子再多一些了解,也很好。 想通关节,鹿岐悯面对安心的态度也忽然比过去要友善许多,帮她也是帮自己。 于是,她即刻附和玩游戏的一方。 大部分人也都纷纷表示有趣,要加入。 于是游戏得以顺利进行。 选定了林憬成为主持人,以“数字炸../弹”的形式,在0-100的数字范围里,随机选中一个数字作为炸../弹,大家轮流说个数字作为盲选范围,直到范围越来越小,说出谜底的人便需要在真心话大冒险的两项惩罚中选择其中一个,参与游戏的众人都有行使惩罚的权力。 第一局,某位学姐的运气不太好,选中了作为炸../弹的数字,需要接受惩罚。 她选择真心话。 由于是开局,林憬的问题不算犀利,只问了她近期最爱做的事情。 学姐给出的回答是嗑cp。 没有引起广泛议论。 只有宋佳佳为了对暗号,多问她一嘴,是否为娱乐圈内刚曝光恋情的x影后? 学姐否认,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我嗑的是身边的现实cp。” 宋佳佳摊手,这就不是她能猜中的范畴了。 游戏继续进行。 命运的齿轮在众人中轮转。 中弹的人变成鹿岐悯。 她的确是人群中很瞩目的存在,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好奇她会选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白拂雪也不例外,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鹿岐悯身上,期待她将做出的决定。 那个被瞩目的存在,始料未及的向她抛出疑问,尾音像是银丝铸成的弯钩,“阿雪,你想我选什么?” 当她看着她,墨绿色的眼瞳清晰映出她的倒影时,白拂雪感觉周遭万籁俱寂,她只能听见自己心跳失衡的声音,心脏也像是只破了口的风箱,穿堂而过的风呼啸着往里倒灌,发出刺耳的、断断续续的轰鸣。 呼——啦,呜——呼,呼……啦。 响彻她的耳际。 好吵好吵。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根本不知该如何回应鹿岐悯的问题。 被她注视着的身体,也在瞬间僵硬,躁动不已。 耳垂和掌心,都分泌出微潮的汗。 她悄悄抬起眼睫,鹿岐悯姿态依旧,还在等她,不能再逃避了。 白拂雪捂住耳朵,挡住震耳欲聋的轰鸣,用自认为很高的声量,实际落在鹿岐悯耳里,宛如蚊呐,只有她能听见。 女孩子的嗓音既软且甜,撩得她呼吸发紧。 似嗔似羞地说:“啊,我都可以啊,干嘛、让我选。” 闪闪躲躲的,不想接她的话茬。 鹿岐悯哂笑了一下,放过她,转头面向众人:“我选真心话。” “喔喔喔~” 一阵起哄声后,林憬快言快语发问:“鹿同学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白拂雪顾不得害羞,猛然看向鹿岐悯,如不久之前,鹿岐悯看向她的目光那样认真、坚定。 她听到鹿岐悯毫不犹豫的回答:“有。” 她轰鸣的心跳得以暂停,顷刻之后,死灰复燃,视线再也无法从鹿岐悯身上移开。 不停地在想,鹿岐悯有喜欢的人了,她有喜欢的人了。 心中莫名在意,说不出缘由。 鹿岐悯的那句回答也顿时将场内气氛推到高潮,大家好奇心都激增。 更想探听清楚,她所喜欢人的情况。 可惜真心话只能提一个问题,再想追问细节,只能等鹿岐悯下一次中弹。 后面又玩了许多轮,鹿岐悯仿佛受到上天眷顾,再没中过弹,众人即使再好奇,也只能不了了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7、第27章 第27章 没能等到鹿岐悯更具体的信息,白拂雪接下来都有些心不在焉,仿若游魂般地游离在其中,中弹几次,被人轻易套出讯息。 她身边的杨沁怡运气也不太好,频频中弹,成为被惩罚的人。 连续选择几次真心话,问题逐渐招架不住后。 她们二人决定,再有下次,就要选择大冒险。 然后下一次的……炸../弹,来得也很快。 轰然砸中眉心。 大冒险开启。 白拂雪受到的惩罚是,去玩一次游乐场里的鬼屋项目—— 白拂雪:“……我能反悔吗?” 回应她的,是林憬甜甜的笑容,和如同鬼魅般尘埃落定的声线。“不可以哟。” 侥幸被无情打破。 听到鬼字,白拂雪和杨沁怡的小心脏就开始颤抖,再幻想一下其中的场景,腿都要软了。 还好大家都是比较好说话的人,惩罚不可取消,但她们可以一起进入鬼屋,陪着白拂雪。 白拂雪小心翼翼扶了扶头顶的遮阳帽,暗自庆幸自己出门时有顺手做防护,不然她今天还真是很难隐藏身份。 她们一行人抵达游乐场的鬼屋入口,白拂雪和杨沁怡还是手挽手,互相慰藉着给彼此打气,尽管心脏都正因为未知的恐惧胡乱跳动,面上看来……暂时还稳得住。 即将入场的刹那,鹿岐悯和安心隔着人群,不着痕迹地对望一眼,交换着某种心绪。 下一瞬,鹿岐悯走到白拂雪旁边,玩弄意味地伸手拨动她脑袋那顶黑色宽边遮阳帽,食指与大拇指并拢,像是揪住什么小东西般,揪起帽子的小块布料,指腹隐约隔着布料,触碰到白拂雪藏在其中的耳稍。 她一碰,只是隔着阻碍,白拂雪的耳朵就在帽子里敏感地颤动起来,如同被握住命脉,人差点整个跳起来。 鹿岐悯浅浅哼笑一声,戳破她蹩脚的伪装镇定,“你确定以你的胆量,要和杨沁怡在一起么?恐怕她没被鬼吓到,倒先被你的反应吓得不轻。” “才不会呢……”白拂雪本能地嘴硬反驳,心里却知道,鹿岐悯说得完全正确。 抿着唇,身体很诚实地往鹿岐悯旁边移动,一寸又一寸地悄悄接近。 用余光轻轻看她精致又不失锋利感的下颌线。 虽然鹿岐悯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很凶,拥有一股随时把人拆卸掉的冷漠感,但待在她身边,安全感也真得完全得到满足。 似乎拥有能将一切困难都摆平的神奇魔力,是值得信任的。 白拂雪没有明说,可小动作已经替她把心意说明。 鹿岐悯于是也像过去数次那般,把她从无法摆脱的藻泽地带拉扯到自己的身后,向她伸出白皙宽大的掌心。 郑重地,引领她,向她而来。 “跟着我吧。” “有鬼出现,我都会为你挡住。” 她们所在的地方,是光明开阔的,前方不到半米远的地方,是鬼屋阴森漆黑的入口,如同怪物,血淋淋充满腥臭气的大嘴,也像是含有磁石的漩涡,无情地将周遭一切全都吸进去,沉底,永不见光。 阴暗的两条界限分明。 白拂雪目光幽幽地落在面前总是伸向她的手掌。 略微迟疑地想起,过去和鹿岐悯相处的画面里,鹿岐悯有很多次都这样伸向她,坚定且从容的。 在路边被过往的车辆险些蹭到时;在澡堂里腿软到站不住;在特殊期发热,强硬催促她去校医室看病,回来的路上能量波动,维持不了正常走姿;在地铁久坐大腿酸麻时;再有,就是今天,就是此刻…… 思及过往,白拂雪恍然惊觉,和鹿岐悯认识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只能占据她人生里很微小的部分,可她们已经共同经历过那样的事情,早在不知觉间变得更亲密了。 鹿岐悯像是只为她存在,只为她刷新的npc,总在她需要时,无条件守候在她身边。 她忽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真的有个如此美好的人就在她眼前吗? 她发怔的时间有点长,其余同伴都在担忧她的情况,不明白她踌躇不动的原因,七嘴八舌地和她传话。 鹿岐悯则直接探过来,准确无误抓住她的手,扯着她跌进鬼屋的大门。 掌心温热的温度不断传递她手掌,也婉转地流淌进她的四肢百骸。 她听见,黑暗中,鹿岐悯好听的嗓音落在耳侧:“跟我走。” 慌乱的心忽然就为了她这句话而安定。 鬼屋空间内红白相间的气氛灯光照耀下,她能看见鹿岐悯的身影,严严实实地挡在她前方,就像她说得那样,会为她遮挡所有吓人的鬼怪。 “嗯。” 白拂雪在黑暗里,低低地应声。 她习惯性地朝旁边靠了靠,却扑空,方才一路和她挽着的杨沁怡不见了。 朋友是高度胆小的刺猬,在这种环境里还不知该吓出什么毛病。 不免慌张地向鹿岐悯追寻朋友的下落:“鹿岐悯,沁沁呢?你有没有看见她。” 鹿岐悯自然知道有人会守着杨沁怡,随口瞎说,“她跟我们一起进来的,就在我们身后呢,我看得见她。” 白拂雪松了口气,在身后啊。 没把朋友弄丢就好。 她试探性地把手背到身后,往外伸,试图摸到杨沁怡的手,用很温柔的,照顾人的语气:“沁沁,你别怕,抓着我的手走。” 结果触碰到的都是一片虚无,没有人回应。 恰好此刻机关开始启动,藏在鬼屋内的工作人员也都换上装扮道具,走着剧情,在狭窄的过道里,冷不丁鼓噪出凄凉泣音、阴森森的鬼影,半空中摇晃着喷血的断颈,过道里漂浮着黑色长发身穿白色囚服的影像。 再往前走,道路两侧浮现出许多扇门。 每扇门的门扉上,都用红色的笔写下灼目的“死”字,并且在中间画了“x”,一眼扫过,格外瘆人。 每次经过,不经意地看过一眼,白拂雪就觉得自己被铺天盖地的鬼包围了,左边是鬼,右边是鬼,身后也是鬼…… 眼睛不知该落在哪里,这间深不见底的屋子,处处都透露着危险。 前方忽然有几声此起彼伏的尖叫:“我靠!有鬼啊!” “哪里来的刺?扎了我一下。” “你们别扶着墙,墙上有刺,扎到怪疼的。” 刺? 白拂雪捕捉到关键词,顿时明了,一定是朋友被吓到本能竖起了尖刺,当做防御危险的武器,无意识扎到了人。 前面到底有什么……让杨沁怡这么害怕? 思绪逐渐发散,白拂雪的小腿一下一下,打着颤,快要迈不动步子。 藏在帽子里的毛绒长耳,也因遭受到的剧烈刺激,忽长忽短,顶得帽子摇晃不已。 在本就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她还要分出一只手,去扶住头顶的帽子。 过得特别艰难。 好像,唯一安全的地方,只有坚定站在她身前的那道身影。 给她挡住了前面所有的黑暗。 也离得很近。 她无意识抓紧鹿岐悯的手,不小心十指相扣,两个人的手指互相缠绕着,贴得又紧又深,仿佛要穿进对方的身体,融为躯体的一部分。 感受到小兔子的指节插../入的瞬间,鹿岐悯胸口停滞了一下,动作也随之停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刻想也没想地紧紧回握住。 小兔子主动了,不管是无意还是故意,她都不会再放开,给小兔子退缩的机会。 两个人的手紧紧交叠着,互相染上气息。 白拂雪起初有些不习惯,可挣又挣不脱,鹿岐悯的手劲一样很大。 她早在入学的第二天就见识过。 没有办法,再加上这样紧密的交握着,比之前松松牵着更具安全感,能更有效地驱散她心里的害怕。 渐渐地,她竟开始享受这份亲密。 和鹿岐悯一前一后走着,距离越拉越近。 鹿岐悯给她挡掉了绝大多数的鬼怪和机关,白拂雪的心情也越来越放松。 她计算着里程,感觉已经走了很远的距离,估计再过不久,她们就能通关,回到充满阳光的世界。 警惕心不知不觉放松。 又一次经过印有“死”字的石门,走出几步,相安无事。 一阵劲风忽而拂上她的后背,然后一只戴着道具皮套,青白肿胀的,像是在福尔马林浸泡过的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扯到石门前,连同着鹿岐悯一起。 她尖叫一声,被吓到瞳孔震颤。 石门在她眼前打开,缓缓露出其中的三具玻璃棺材,里面躺着几具大大小小的尸体,仿佛一家三口,依次排列在她眼前,视觉冲击可谓强烈。 白拂雪避无可避,她能感觉到,三双青灰色,毫无生气的眼睛都穿透玻璃棺盖,在看着她。 被……鬼锁定了。 头上的帽子剧烈晃动着,粉白色的绒毛若隐若现,掉落几丝浮在黑色的帽檐,宛如点缀。 白拂雪惊惧到了极点,再也忍耐不住,冲破理智,转头跳进鹿岐悯的怀抱,把脑袋牢牢埋进她的胸口,声线抖个不停:“好,好吓人啊,可怕死了,呜呜。”长长的羽睫上,染落晶莹泪珠,在鹿岐悯的怀里,没出息地哽咽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8、第28章 第28章 白拂雪被吓到惊了魂,后半程再也提不起什么心思去玩别的项目,全程半倚在鹿岐悯怀里,瑟瑟发抖,汲取她源自她身上的安全感。 回了学校,也依然心有余悸。 惯常的小心也在今日消失了,她并没有发现,鹿岐悯在拍着她的脊背安慰时,帽檐上的白色兔绒毛,也都被悉数顺走。 她的帽子干干净净,仿佛从没有被兔子耳朵顶起来过。 她努力平复了半天的心情,还是没办法完全平静。 想起在鬼屋时,杨沁怡失控刺向别人的刺,估计她也被吓得不轻。 等会要和杨沁怡抱团,好好驱散恐惧才行。 她这样想着,抬眼睫去寻杨沁怡的身影,观察她目前的状态。 却发现杨沁怡虽然脸上还残余着惊慌,但身体上没有再直观出现被吓到的反应,情况看着竟然比她还好上些许,像是……像是被谁给好生安抚过似的。 是学姐吗?还是她的室友? 白拂雪颇有些迷茫。 她在游乐场里被吓到失去理智,满脑子都是鬼屋里幽暗的场景,光是忘记画面就费尽了全力。 当时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杨沁怡,也不知道她后来都经历了什么。 追问学姐寻求答案已是不现实,白拂雪的目光在剩下的室友里转了一圈。 宋佳佳和安心都有可能。 她依稀记得,在玩游戏的时候,安心坐在杨沁怡的对面,问了杨沁怡几个问题,至于问题的内容,她已经模糊了。 后来去鬼屋的时候,安心的站位似乎也是杨沁怡身旁。 始终很关注杨沁怡,也尽可能地照顾她。 结合她北方人豪爽热情的性格特征,看出杨沁怡受到惊吓,性格使然过去安慰也不一定。 对上她的目光,宋佳佳搞怪般地送给她一个wink,安心则是忽然对她展现出一种很亲近的神情,像是有所求般。 安心关系本来就和她很好,在寝室的定位,就像是四个人的粘合剂,又或者说定海神针?谁遇到问题,她能帮上的,都会顺手帮一帮。 但现在她表现出的亲近姿态,又和曾经不一样了。 仿佛是想凭借着更亲近的关系,获得什么。 诡异的直觉萦绕在白拂雪心头,她不免重视,可也想不到,安心想要什么。 其实能和她直说得呀。 白拂雪的小脑瓜高速旋转,根据推导得出她认为的结论:安心不明说,是觉得她不会答应。 前方依然是一片迷雾,白拂雪暂时剥不开这片迷雾,便先放下。 几人轮流着洗漱完,白拂雪换了睡衣,很自然地拉开床帘,打算让杨沁怡先爬上床栏,她之后再上去。 看清杨沁怡扶上栏杆,跃跃欲试的动作,鹿岐悯眼瞳骤缩,重瞳在镜片之后不停颤动,嫉妒和占有欲酿成的风暴尽数聚集在里头。 平时被小兔子挂上的床帘挡住视线也就罢了,她想象到小兔子毛茸茸的,小小的一团,窝在被子里的睡姿也觉得很可爱。 而且她们睡在同一侧,轻易能够从栏杆的缝隙里,听到小兔子熟睡的呼吸声,轻轻缓缓的,富有节奏感,她听着也高兴。每晚都枕着小兔子的呼吸声入眠,早上被小兔子软乎乎的嗓音叫醒,然后一起吃着早饭。 鹿岐悯很享受和小兔子规律的日常,也早就霸道地把小兔子的生活划分到自己的领域,想不到别的可能性,觉得小兔子就是要和她一起呀。 可杨沁怡的出现,却突兀又深刻地打断了这种规律,在她和白拂雪之间,打下巨大的休止符。 鹿岐悯想一脚踢断这道休止符,扫清一切阻碍。 她就是要站在小兔子身边,不能想象小兔子以后会和别人在一起。 今天对面的床帘里,除了小兔子,还会多出一只刺猬。 她们关系那么好,今天也经历了惊吓,那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抱在一起吗?刺猬会不会摸到小兔子毛茸茸的耳朵,甚至枕着洁白柔软的腹部? 只是想了个开头,鹿岐悯就抑制不了酸涩的心情。 “叩——叩。” 她横过手臂,靠在栏杆上,阻止杨沁怡攀爬的趋势,指腹在栏侧轻敲。 “阿雪的床太小了。” 杨沁怡被挡住去路,迷茫回视:“啊?” 鹿岐悯的下一句话也很快到来,很是善解人意地替二人考虑。 “你们两个人挤在一起,加上你个子高,会很难受。” 笑着提议,指指栏杆另一侧干净整洁的床铺,“不如睡我的床,宽敞。” 杨沁怡听得发愣,心中不情愿和朋友分开,她也不习惯睡别人的床。 她启唇,刚想说声不,身体忽然就被一股强大而冰冷的气息拢住,甚至闻到久经沙场的血腥味,夺走了无数亡魂的性命,宛如鬼见愁。 鹿岐悯明明在笑,眼睛都弯成了桥梁的形状,可杨沁怡冥冥中察觉,她想听到的答案只有一个。 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去。 杨沁怡都差点忘了,要怎么正常发声。 她们这边激流涌动。 白拂雪却是岁月静好。 听到二人的对话,下意识追问:“鹿鹿把床让了,你睡哪?” “我和阿雪一起睡,欢迎吗?” 鹿岐悯的话锋及时转换,面若春风的脸,直勾勾面向她,偏头向她笑,唇角弧度温柔至极。 似是撒娇,又似是请求地,对她眨眼睛。 狭长的眼梢一次次飞扬,裹挟着自带的深情眼。 燕语莺声。 “我不会挤到你的,可以答应吗?” 从没见过会低头,撒娇求人的鹿岐悯。 白拂雪晕眩了,感到特别的不真实,像是中了蛊,身体已然先她的脑袋一步同意。 “我,我答应……”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9、第29章 第29章 白拂雪平躺在床上,心口怦怦跳,频率整个乱掉。 寝室里的大灯被关掉,只开了另一盏低亮度的灯。 在昏暗的夜色里散发出柔和的黄光。 她凝望着被夹子夹住的床帘一角,灯晕穿透缝隙照进她的眼眸,那是为了方便鹿岐悯上床时留出的空隙。 鹿岐悯又去洗澡了,叫她先睡。 寝室里的其余室友都睡下了,各自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卫生间的水声影影绰绰的传过来,像是以美貌闻名的鲛人在海面拍拂的浪花,卷起的水帘落下,打湿半边身体。 白拂雪手指绞着被角,莫名觉得脸热。 一个小时前才洗过的澡,也没出门,她不明白鹿岐悯为什么又洗一遍。 真得很爱干净。 躺着躺着,睡意侵袭而来,她觉得鹿岐悯在卫生间里待了好久。 白拂雪半眯着眼,抵抗摇摇欲坠的睡意,忽然被栏杆的动静惊醒。 她睁开眼,看见鹿岐悯洗完澡,扶着栏杆,正往她的床上爬。 作为最后一个上床的人,鹿岐悯关掉了寝室里的灯,只借着月光照明。 白拂雪的眼睛从半圆,变成了完全睁开的弧度,目光不受控地落在鹿岐悯的脸和身体,流连忘返。 微凉的白色月光笼罩着鹿岐悯的身体,美得不可方物,她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子,也像是夜晚的艳妖,两种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尽数体现,中和成一种让人无法忘怀的出尘气质。 她穿着一件白色蕾丝吊带睡裙,肩带很细,领口微敞,长度大约在膝盖之上,后背的布料也很少。 沁着满身的水汽,身体的水分似乎尚未擦干,微透的睡裙便完全贴服在她的身体之上,曲线毕露。 由于她爬栏杆的姿势,本能含着胸口,湿润的布料贴在她柔软的胸.脯,蕾丝花边在领口下方坠了一圈,刺绣精致而漂亮,是最完美的装饰品,视觉效果突出,更让人感受那种不可忽视,沉甸甸的分量。 领口透出的肌肤,像陶瓷一样白,肉眼可以感受到的细腻与光滑。 白拂雪的呼吸都有些窒住,她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失礼,可理智没办法说服她离开目光。 面对她近乎赤..裸的目光,鹿岐悯似乎丝毫不觉得冒犯。 她降低了爬行的速度,温吞的动作,仿佛是刻意地想让她看个透彻。 鹿岐悯的纵容让白拂雪忽略了她行为的不合理,继续心安理得的,偷偷欣赏鹿岐悯。 领口往上,修长的颈上滑落下肆意的水珠,划过隐约浮现的青色血管,再度隐没进漂亮的皮肤肌理,勾得人视线随着水珠滚落的方向,一直向下……直到被衣服遮住,再也看不见。 鹿岐悯的上半身探进床帘留出的缝隙时,和白拂雪的距离很是接近,从她面前经过,能闻到一股若有似无、混合着肉../欲的泠泠晚香,带来一种高级,成熟女性的气息。像是魔法庄园里的一支甜药水,传递出荒唐、燃烧的诱惑。 紧接着,一条骨肉亭匀,肌肉中蓄积着浓厚力量的手臂横在她眼帘,掀开了半边被子,上臂肌群隆起,覆着层泛凉的水汽。 被水打湿的领口也同时映在她眼下,几乎完美的弧度近在眼前。 白拂雪的心脏猛得往下一坠,耳廓急剧升温,一直烧红到脖颈。 她别过眼,不好意思再看。 可是四面八方都是鹿岐悯的气息,把这小小的一张床给填满。 她刚找到合适的落点,无意看见的风景又将她狠狠刺激。 鹿岐悯爬完最后一截栏杆,抬腿跨趴在床尾,动作幅度稍大,卷起半边裙摆,大腿一侧地布料上翘,露出大半个内../裤边缘,是和睡衣款式相似的白色蕾丝款,丝质混着雪纺的布料,圈住饱满挺翘的臀,腰腹之上的腹肌也若隐若现。 身体的每一寸,都像立体漫画,比例特别好。 美得不像话。 白拂雪唰地一下闭上眼睛,脚趾羞耻得在被子里蜷起又张开,抒发着心口浓浓的惊叹。 早就在澡堂看见过鹿岐悯裸../露的身体,可是面对好好穿了衣服,仅仅适当露肤的鹿岐悯,她却诡异得更加经受不住…… 鹿岐悯的身材太好了,如果去当绘画模特,一定能让很多美术生求着排队。 贝齿咬着唇瓣,白拂雪的思维胡乱发散。 鹿岐悯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光了,自如地窜进白拂雪的被子里。 啪嗒—— 床帘的夹子被取下,失去支撑垂落,连月光也照不进,视野瞬间变得昏暗。 由于闭上眼睛的缘故,白拂雪的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清晰。 单人床真得很小,多加一个人就翻不了身。 她能感到鹿岐悯靠过来的一瞬间,光洁的腿,以及柔软似藤蔓的娇躯,就严丝合缝贴上她的。 女人带有调笑意味的轻笑声,也清晰落在她耳侧。 温暖的手掌横过来,指腹贴上她的侧颈,准确无误摸上她温热跳动的喉管,在上面来来回回地揉蹭,指腹传来的热度几乎将她吞噬。 洗发露残余在发梢的香味,还有从身体里沁出的冷香,全都传递过来,与她的呼吸交缠。 白拂雪整个人都快要被烧红。 “干嘛闭着眼睛?” 鹿岐悯装无辜,明知故问。 白拂雪瓮声瓮气,脸红得快要滴出血,微微打开一丝眼皮,超级小声地说:“困了。” 鹿岐悯平静“哦”了一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白拂雪抖着眼皮,在黑暗中摸索着朝墙壁内侧靠拢,和鹿岐悯分开一些,靠得太近了,清晰触碰着女人柔软的曲线,她不习惯。 刚有所动作,她就被拦下了。 隔着微弱的缝隙,鹿岐悯也紧缩住她的眼瞳,与她对视。 忽然扯着她的手,直接放在她的腹肌上,掌心摁着她的手背,贴近圆润小巧的肚脐和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的腹肌。 “想摸摸看么?”鹿岐悯的吐息既妖且媚,低哑动听,沉浮在夜色里,像是在引领她,做危险的,不被允许的事情。 手枕上去的刹那,白拂雪的眼睛倏忽睁大,睡意一扫而空。 下意识的,感受掌心之下的腹肌。 反复摩挲,触碰,就像刚才,鹿岐悯触摸着她侧颈的跳动脉点一样。 掌下的掌心出乎她意料的,触感并不过分坚硬,而是柔软的,富有弹性。 摁下去有明显的回弹感。 很是好玩。 白拂雪沉浸在从未体会过的感受之中,反复摁压着掌走的腹肌,隔着层布料不太过瘾。 她鬼使神差,又像是无师自通地,凭着自己心意,掀开女人的睡衣裙摆,手指窜进去,毫无阻隔地碰上女人的腰腹,深刻感受漂亮腹肌。 她不自知地在鹿岐悯身上撩拨点火,鹿岐悯的腿心被小兔子撩得一阵酸软。 没忍住从喉头溢出一声闷哼。 暗哑的,暧昧的,炸响在白拂雪耳侧。 唤醒她混沌的思绪。 认知到自己在做什么后,她吓了一跳,猛地把手缩回去,把裙摆拂下来,认认真真盖在鹿岐悯的腹部,细心整理好裙子的所有细节。 做完这些,她摆正手臂和双腿,规规矩矩躺好,向鹿岐悯说了抱歉。 “你的腹肌太好摸了,我没忍住。” “我……我要睡觉了!” “晚安。” 怕面对鹿岐悯说出令她脸红心跳的调笑,先发制人装出要睡觉的样子,紧紧闭着双眼,发誓宁心静神,再也不看鹿岐悯那边。 她努力酝酿睡意,逼迫自己赶紧睡着。 可身旁的女人存在感依然强烈。 和她睡着一个枕头,共用一床被子,黑发与她的金发交叠纠缠,呼吸近在咫尺。 根本忽视不了。 越是想睡,脑内神经却更加活跃。 糟糕地开始回忆起今天发生的一幕幕画面。 最后定格在鹿岐悯回答真心话的那一幕。 林憬学姐在问。 “鹿同学有喜欢的人吗?” 鹿岐悯回答得坚定又认真。 她说有。 开学以来的每天,她几乎都和鹿岐悯黏在一起,只有各自班级训练的时候才会分开,没有看见她和谁走得更近。 看起来鹿岐悯喜欢的人不是本校的。 也许是在开学以前,中学时期,就有了喜欢的人。 鹿岐悯这样优秀又漂亮的人,走到哪里都闪闪发光,被她喜欢的人也应该会轻而易举得喜欢她吧。 两情相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鹿岐悯脱单之后,还会和她走得这么近吗?会不会事事以恋人为先,所有的假期和空闲,分享欲都留给恋人? 就像同样恋爱的宋佳佳那样,她见过很多次,宋佳佳捧着手机不离手,吃饭、逛街、买衣服等等,在恋人无法参与的时候,拍照分享,也常常下课后,在阳台、在无人的角落,和恋人甜甜蜜蜜通着电话。 就在不在一个空间,也要尽所能地腻在一起。 鹿岐悯恋爱后,一定也会如此吧。 到时候,对她的态度一定大打折扣。 白拂雪是个很慢热的人,交朋友很慢,和人熟悉起来也很慢,和鹿岐悯这么快变得亲密,是她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这段时间以来,她早就由一开始的惊慌和不适应,到现在的依赖和沉浸。 如果鹿岐悯的态度变得冷淡,把她再次丢回到最开始的距离里。 她很难接受这种落差,不知该如何抵挡这股失落。 白拂雪越想越烦躁,平静的心湖波澜四起,胸口一阵阵发堵,根本睡不下去了。 她不知道处于何种心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问出声来。 “鹿鹿,你喜欢的那个人,是高中同学吗?” “不是哦。”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侧,鹿岐悯的声线一如既往温柔。 没有任何踟蹰的停顿,仿佛练习过千百次的回答。 “她也在我们学校。”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