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出嫁gl》 1、重生前 元丰二十七年,寒冷冬夜,宫门紧闭,皇城内五千黑衣玄铁禁卫将御书房层层包围。 “颢儿……”倚塌上的男人面容枯黄,眼底发青:“等朕死后,这皇位只会是你的。你就这么着急吗?” 金黄玉冠束发的男子面无表情,阴沉的声音使气氛更加压抑:“您有四个皇子三个公主,恐怕我不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吧。” “你为夺皇位,祸乱朝纲,罔顾皇宗留下的规矩。王朝自建立以来,武林中人不得干预朝廷之事。你倒好,直接将他们拉入你争夺皇位的这场战争中。” “他们自愿相助于我。”男子轻启薄唇:“您能顺利登上皇位,不也是因为我生母吗。” “你!”男人瞪大眼睛,手在发抖,指着他,一时气急猛咳起来:“咳咳咳咳……咳咳……你在效仿当年的朕?” “你与朕不同。朕是被推上这个位子的,而你却是打算抢。”男人一脸哀伤盯着自己最喜欢的皇子,记忆中温文尔雅的二皇子怎么就变成这般陌生。冷血、无情、连眼神都如此冰冷阴沉。 男人无奈叹口气,摸出枕头下的圣旨,“朕原本就想把皇位传给你。”“啪”丢在了男子脚下。 视线落在地上,但男子没有弯腰去捡,如今那些都没有意义了。“既然如此,您就放心的去吧。”说完,看了一眼跪在角落的人,不带一丝迟疑的转过身向外走:“纪公公,你服侍皇上多年。也一并跟随去吧,你得下去继续服侍才行啊。” 皇宫高墙内正悄无声息的进行着逼宫谋乱反叛的祸事,而与此同时,望都城德义庄内灯火通明。 寒冬腊月,披头散发的女子赤脚站在祠堂里。身上只穿着贴身素白里衣。女子焦急的望着被男人踩压在地上满身血污的人:“秦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快放开她!” 太师椅上喝茶的人,连头都没抬:“夜里凉,少夫人还是回去休息吧。” “不知怜儿犯了何错,竟被打成这样!”女子眼中满是不忍,再看向一旁冷漠而立的男子:“顾言廷,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怎能如此狠心?” “那是你的亲人,与我何干?” 顾言廷脚下本快要断气的人,猛的睁开眼睛,狠狠地瞪着男子。费力张开嘴,发出嘶哑的声音:“她是你的妻子。” “呦,你还有气儿呢?”踩在胸膛的脚微微加力:“命还真大啊……” “顾言廷!”女子大声吼道:“我同意和离!你不要再伤害怜儿了!” “呵,你以为我是为了和离的事情迁怒于她?”顾言廷讥讽道:“苏念夕啊苏念夕,你真是够蠢!不和离,我也照样能和灵儿在一起。我看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廷哥哥,你怎么能当着下人的面说这些。”女秦灵放下茶杯,佯装指责的语气,脸上却是得意的表情。她挑衅的望着苏念夕:“实在是抱歉啊,忘了告诉你,廷哥哥心里喜欢的一直都是我。你啊,只是利用关系罢了……” “我知道。” 女子没有像秦灵想象中的那般哭闹,苏念夕像往常一样平静。她沉默着盯着那张一见倾心的面容,心中万分苦涩,怎就被一“情”字毁了所有。 “你不必这样看着我,如今走到今天这步,你还能改变什么?” “咳咳……顾言廷……你……咳咳” “省点力气吧。”脚上继续加大力度:“既然还没死,就把东西交出来吧。交出来,我给你个痛快,省了你那师姐为你伤心。” “咳咳咳……我说了,没有。师傅把它带进了坟墓。” 这千篇一律的回答让顾言廷失去了最后的耐心,脚下加上内力,“卡卡”踩断两根肋骨。“你们枉费我几年的心血,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真是该死啊!” “你们放过怜儿,我会把善主令交出来。” “唔……”鲜血从嘴角溢出,胸口传来的刺痛感让人无法呼吸。微微侧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双冻得发紫的玉足:“师姐……”只说出两字,便晕死过去了。 椅子上坐着的人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苏念夕:“在你手里?” “不可能!”顾言廷嗤笑一声:“那老头子临死前亲口对你这个师妹说把你逐出师门,怎么可能会把善主令给你!”顾言廷望向秦灵:“灵儿,你别听她胡扯。” “逐出师门……”苏念夕身体微微颤抖:“师傅怎么会逐我出师门!” “苏念夕,时到今日,我就发发善心,告诉你一些秘密吧。”男人的脚终于从地上的人身上移开,俊朗的脸庞带着笑意朝苏念夕走去,“你可知你师傅是怎么死的?” 不等她发问,一只手将她揽入怀中,两人间的姿势变得十分暧昧。曾几何时,这是苏念夕所渴望的。可如今,耳畔间的声音只让她感到恶心。 “还记得,你出嫁那日奉上的那杯茶吗?那杯茶可有我花万金才寻来的夜眠香~春风宿醉入梦来,夜夜美眠醉人香……呵呵呵,夜眠香,可真是杀人于无形的好东西啊……” 夜眠香,形似茶叶的一种毒药。连香味都如茶香般清纯不杂,这种毒会慢慢融入血肉中。何为夜夜美眠醉人香,那是因为中毒之人,会夜夜入眠之时做梦,让人沉溺在美梦之中不愿醒来……但这些只在医书上有所记载,这世间怎么可能真的找的到…… “顾言廷……你真是无耻小人!” “无耻小人?”顾言廷死死攥住胸前颤抖的胳膊:“我何时有说自己是正人君子?怎么?你对我不是情根深种吗!现在,厌恶我了?” “呸,我要杀了你!” “好啊,来杀我吧!”男人松开手,也不躲开。 苏念夕运功猛的发难,要看要打在顾言廷胸口,一阵噬心之痛涌上,“噗……”苏念夕跌倒在地:“你对我做了什么!” “啧啧啧,看来你是真的对我动了杀心。刚才那一掌想必用了十成的功力吧,估计这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就算我给你解药,你以后也只会是个废人了!” “廷哥哥,你真是好残忍呐~” “哦?灵儿心疼她了?”顾言廷走到秦灵面前,拉住她的手腕,轻轻用力,便跌入他的怀中:“我若是不残忍,怎么配的上灵儿你呢~” “呵呵呵,廷哥哥做的真好!”秦灵主动双手环上男人的脖子,娇弱的说道:“人家腿都坐酸了~” “那灵儿坐在我腿上可好,我来帮你揉揉。哪里疼?是这里吗?”一只手故意缓慢摸索着。 “哎呀,廷哥哥好讨厌啊~少夫人还在呢……” 下面的女子压根没有看那对狗男女一眼,她走到花若怜身边跪下,小心翼翼的将她半搂入怀中:“师妹,你醒醒,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师妹,若是我当初没执意嫁给他,现如今就不会是这般模样,是我害了你,害了师傅。怜儿,我好累,你醒醒,我们一起回青山好不好……” “咳咳咳……师姐…”怀里的人缓缓睁开眼睛,一只手抚上那张脸::“师姐,你怎么哭了?你别哭,我们一起回家吧……” “想回青山?你们走得了吗!”顾言廷冷眼看着她们:“花若怜,你若是能交出善主令,我倒是可以考虑不杀你们。” “呸,你顾言廷从就不是说话算数之人……”苏念夕搀扶着怀里人站了起来。 花若怜忍着胸口的痛楚,佝偻着身体,“当初师傅就不该救你,你个卑鄙无耻、背信弃义的伪君子!你还辜负了师姐的情意……当初你娶她时,曾发过毒誓,如今这般,你不怕天理报应吗!” “哈哈哈哈…花若怜你果然还是那么傻,那么蠢。世上有那么多的奸邪恶人,老天爷哪顾得过来。说来,你倒是应该感谢我。若不是你师姐倾心于我,随我回府,那老头会把门主之位传给你吗?” “你想要善主令可以,但我有条件。” 男人笑呵呵的拉下身上的女人,起身走向花若怜:“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蠢脑袋终于开窍了。” “咳咳…咳”女子松开掌心冰凉的那只手,颤巍巍向前艰难移了两步,与顾言廷的之间只有两步的距离。 “让师姐走。” “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呐!”顾言廷说道:“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是枚弃子。一枚弃子,我要她何用。你们不是想回青山吗,我马上让人备马车。如何?” 盯着男人的那张脸,花若怜眼中满满的恨意,手摸向腰间:“我给你。” “廷哥哥,小心有诈!”秦灵忙提醒道。 顾言廷笑的得意:“灵儿不必担心,她身上早就被搜干净了。”男人故意又走进了些,贴近花若怜的耳边,眼睛却有深意的望向某人。 “你忘了,你身上的衣裳可是我为你一件件穿上的,你还想耍什么花样?”顾言廷邪笑着舔舔嘴唇,“你这处子之身的滋味可真让人回味无穷啊……不如,废了你武功,你养在顾府院里…供我消遣…” 秦灵没有内力,她自然是听不清顾言廷的话。可立在不远处的苏念夕听的到,一字一句扎在她的心上。“他竟然……”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攥紧拳头,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意。 感受到那道目光,顾言廷不以为然,嘲讽道:“花若怜,你再不交出来,恐怕你师姐就等不到回青山了。” “你将手伸出来,我把藏它的地方写给你。” 顾言廷没有丝毫犹豫,伸出了手:“希望你不要骗我。” 花若怜伸出手指,在那掌心写着。顾言廷将注意力全放在了手上,只是第一个字还未写完,花若怜突然握住他的手。 “你在做什么!” 掌心传来一阵酥麻感,顾言廷察觉不对,迅速发力一掌打在女子胸口。 “噗”花若怜口中喷涌出鲜血,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被强劲的掌风掀翻到半空中,重重的摔在一丈外的地上。 “怜儿!” “该死的!”顾言廷盯着掌心一点血红,似乎有什么钻了进去,肉眼可见的皮肤内顺着手臂向上一股细小的蠕动。顾言廷感到惊慌,匆忙封下右臂的穴位。 “花若怜,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念夕心中一集,催动内力,“唔……”手紧紧捂住胸口,嘴角流下一道血线。强忍着胸口剧痛,快步走过去。看着地上人沾染鲜血的脸,眼泪夺眶而出,将她半搂入怀中,颤抖的伸出手擦着那刺眼的红色。 “师姐…别哭…”花若怜扯出一抹笑:“师姐你放心,我…”话还未说完,喉咙间又涌上一股腥甜:“咳咳咳……” “怜儿,别说了!”无论苏念夕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怀里的那张脸,手上沾染的血顺着指缝流下。 “师姐,你听我说……”花若怜望着苏念夕:“他没有机会再伤害你了,我不能陪你一起回去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第 2 章 “怜儿,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我带你回青山,我们一起回去。你别留下我一个人……” 苏念夕能清楚的感受到,怀中人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那张秀小的脸越发苍白。眼看着世间上仅剩的一位亲人即将走向死亡,苏念夕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哭的撕心裂肺:“怜儿,别走,我们说好的…说好一起回青山…” “对不起……我要失约了…” 苏念夕眼睁睁看着怀中人眼睛一点点变的黯淡无神,可却什么都做不了。紧紧将人搂进怀里,仰头悲愤怒喊:“为什么……啊…” “唔……”“咚”“廷哥哥!”顾言廷突然四肢麻痹,直挺挺的摔在地上。秦灵也第一时间冲向她,蹲下身一脸的焦急:“怎么会突然这样!” “苏念夕!她究竟对我做什么了!” “呵呵呵……是不是感到四肢麻痹,有些憋气?” “这是什么毒!”顾言廷认为自己中了毒:“给我解药,我能放你离开。” “顾言廷,你听说过蛊虫吗?” “什么?”顾言廷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苏念夕伸手轻轻合上花若怜的眼睛,幽幽说道:“你知道本命蛊吗?人在蛊在,人亡蛊虫便会毒发,无药可治。” “啊……那是什么!”秦灵瞪大眼睛,颤抖着手指着顾言廷的手掌:“那里……那里面有东西……” 掌心之下有什么东西似乎在蠕动,顺着脉络已经到手腕处,顾言廷一阵恶寒。连忙封住胳膊上的穴脉,防止它再向上。那东西蔓延的速度慢了下来,但似乎并没有停下。 “唰……”此时的顾言廷不敢贸然运行内力,只得抽出腰身的软剑,抵在苏念夕的脖子上。 “苏念夕,告诉我,究竟怎样才能把那玩意儿逼出来!” 跪坐在地上的女子,不复往日清冷的模样,失神落魄的盯着怀里已经断气的人。 “怜儿,我记得你最爱吃山脚下那家米酒酿圆子,我带你去吃好不好……还有,你不是说想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吗,之前不曾答应怜儿,如今我只想陪在怜儿身边……你胆子那么小,一个人走一定会害怕,我陪你一起好不好,等等我……” 察觉到女子想要自刎的念头,顾言廷在千钧一发之际收回剑,强忍着身体不适缓缓走过去。 “苏念夕,你想一死了之?”顾言廷阴狠的笑道:“若真像你所说,我活不了了。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你想死,我偏偏要让你活。直到我死了,才会让你解脱。” “顾言廷,你想要的都得到了,就不能给我一个痛快吗?” 女子抬眸看着因剧烈疼痛无法站直身体的人,“你还有七日,七日后会受尽肝肠寸断,蚀骨灼心疼痛而亡。” “我这一生从未做过错事,没想到最终会因为儿女私情落得如此地步。顾言廷,若有来世,我定不会再爱上你。” 苏念夕说完,吐出一大口鲜血,抹去嘴角赤红的血色,苏念夕霎时变得十分虚弱。顾言廷见状,咬紧牙关:“你竟然自断筋脉!” “顾言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怕疼……呵呵呵呵”苏念夕嘲讽的笑着:“如今,我这身体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了。我看你还要怎么阻拦我……哈哈哈哈……顾言廷,你真的好蠢!” “苏念夕!!!” 苍凉的月夜下,苏念夕搂紧怀里的人,缓缓闭上眼睛:师父……怜儿……我们终于团聚了…… ———————————————————————— 元丰一十二年,盛夏,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赋税减半。 青山脚下有一间简陋的茅草屋,那是青山派弟子下山历练时的落脚点。青山派在当今江湖上虽然算不上赫赫有名的门派,但其门派弟子却是最多的。其原因只因它与其他门派收徒不同,只收有缘人为徒,为期只有五年。五年过后,弟子可自愿下山离开门派。 世人不知青山派是何人何时所创立,几年前,这个门派好似凭空出现般。曾在青山派学习武艺的弟子只知道他们的师傅有个虚空酒鬼的外号,所使用的武功套数自成一派,其他不曾知晓。 五月十五,今日青山派下山历练的弟子,每人都不像往年般那样自在,只因为他们的师傅突然下山来了。 十几个弟子在茅草屋外等候,此时屋内只有四人。一站一坐一跪一躺。 床上躺着的女孩眼睛紧闭,额间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呢喃什么,无法听清。 “让你看好小师妹!你就把人给看到河里去了是吗!” “师父,是墨染一时贪玩,未能照顾好师妹,还请师傅责罚。” “罚你顶个屁用!”满脸络腮胡子的老头狠狠瞪着地上跪着的人:“别在这跪着,让人看着心烦!出去给你小师妹煎药去!” “是,师父。” 一个十二三年纪的女孩静默着立在床边,等师兄出去后,见老头不慌不忙的又打开腰间悬挂的酒葫芦,才开口说道: “师父,您消消气,当务之急是要先治疗小师妹。” “哎,我这可怜的娃娃。”老头眼中满是疼惜,“当初为了救活这娃娃,我可是花了大半部分珍藏的宝贝啊……这孩子自小就体弱,可别落下点病根啊…” 又来了,女孩神色淡然的看了一眼老头:“师父,您这话都说了好几年了。还是先看看小师妹吧。” “好吧,好吧。” 看老头慢悠悠磨蹭的模样,女孩忍不住又开口:“师父,您可否快些?” “你这丫头,别催我。我看你比我还着急,要不你给怜儿瞧瞧?” “师父!” “好了好了。”老头伸手捏住细小的手腕,只不过一瞬就变了脸色。老头神情有些严肃,甩甩衣袖,缓缓起身:“为何之前我没察觉到……” “师父,小师妹她……” “放心,你师父我竹圣人的称呼不是白来的。你照顾好怜儿,我要外出些时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第 3 章 “师妹,小师妹醒了吗?” 墨染端着一碗菜粥走进来,“这都一天了,你还未曾进食,先喝点粥暖暖。外面还烤着两条鱼,一会烤好,我再送进来。” “谢谢师兄。” 望着床上还在昏睡着的女孩,苏念夕眼底浮上一层担忧之色。小师妹已经昏迷整整一天,师父留下的药方已然喝完三副,按理说该醒了…… “别…唔……哼” 平日里粉嫩的小脸如今变得苍白,或许是受到了惊吓,即便是昏睡着,也不安稳。泛白的下唇不知何时被咬破,染上丝丝红色。伸手想要将那柔软的唇瓣解救出来,不留神被咬住指尖。 苏念兮吃痛的“嘶”一声,柔声安慰着她松口:“怜儿,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另一只手轻轻安抚拍打着不安分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莫怕。” 指尖持续传来的痛感,往日里清冷的面容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苏念兮没敢强行抽出手指,只得忍痛不停安抚着床上的小人儿。 “啧,这都咬出血了.....”站在不远处的墨染望见这一幕,隐约心疼起自家师妹。师傅亲传的三个弟子,除了自己,就是眼前的两位师妹。这两位师妹一个是清冷的性子,另一个年幼尚小,平日里墨染可是十分爱护她们,舍不得让她们受一点伤害委屈。 见昏迷的小师妹迟迟不松口,墨染终是瞧不下去了。快步走到床边,打算做点什么。 “师妹,快把手抽出来!”墨染伸手去捏那小巧的下巴。 “师兄!”白皙的手抓住古铜色的手腕:“莫要用力。” “可是......”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紧闭的双眼睫毛微微颤动,眼皮缓缓掀开。一道干哑的声音落进耳畔:“师姐......” “小师妹你终于醒了!” “师妹......” 花若怜僵硬的抬起胳膊,拉开嘴边的手指,唇齿间腥甜的铁锈味让人感到不适。苏念兮察觉到小人蹙起的秀眉,不待让她看清手指,便抽了回去。 “身上可还有何处不舒服?” 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担忧,一双通透明亮的黑眸紧盯着床前的两人,幽深的眼底迅速蓄满晶莹的泪花。 “哎,你别哭啊......” 墨染看着花若怜泛红的眼眶,无措的弯下身子:“都怪师兄我没照顾好你,不然你也不会掉入水中。小师妹你可别哭啊,你这一哭,我心里就没底......不然,师兄去给买你最爱吃的那家桂花酥,就当师兄给你赔不是了,好不好?” “嗯...大师兄可要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花若怜吸吸鼻子,微凉的触感抹去眼角未曾滑下的泪珠。花若怜收回视线,眼神软软的望着坐在床边的女子。明净清澈的眼底淡静如海般深邃,细长眼尾略微上挑,幽冷绝艳的面容配上一双独特神韵的丹凤眼,与周身散发出空灵冷傲的气质很相配。 苏念兮见床上的人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却又一言不发,轻声唤道:“怜儿?” “唔,师姐......” “师妹你......” 苏念兮垂眸看着扑进自己怀中的人儿,有一瞬失神。 “师姐,我好饿啊~” 听着闷闷的声音,苏念兮轻轻抱住怀里的人,原来小师妹这是在撒娇啊。苏念兮稍稍松口气,师父不在,她生怕花若怜再出现什么难解的病症。 “原来小师妹饿了啊。”墨染瞧了瞧手里还端着的粥碗:“正好刚熬了些粥,师妹你先喝着,我再去给小师妹盛一碗。” 原本依偎在女子怀里无精打采的女孩,突然抬头,伸手抢过墨染手里的粥碗。 “师姐不喜欢这种粥,师兄给我喝吧。” “诶?”墨染有些疑惑:“小师妹你是如何知道的?之前,我一直给你们熬粥都是放这些啊。我看你师姐都有喝光啊。” 花若怜一边喝粥一边说道:“一看大师兄你就不够细心。师姐是每次都默默的喝光碗里的粥,可你何时见她有再喝第二碗。师姐只是不说罢了,她其实不喜素食。” “啊?真的吗?”墨染半信半疑的看向苏念兮,苏念兮对于询问探究的眼神选择视而不见。 “师兄,只怕小师妹这一碗不够。” “哦,那我再去盛一些来。” 墨染离开后,苏念兮看着捧着碗喝粥的花若怜,悠悠说道:“怜儿怎会知晓我不喜素食?” “唔...”埋头喝粥的人鼓着嘴抬起头,待咽下嘴里的粥后才说道:“当然是我关心师姐啊~” 苏念兮伸手捏捏女孩仍有些苍白的脸颊,轻声道:“还是少吃一些罢,你昏睡太久,不适宜一醒来就吃这么多食物。” 花若怜看了眼碗里还剩三分之一的粥,恋恋不舍的将碗推出去:“好吧......” 苏念兮看了一会女孩,才伸手接过碗:“怜儿,为何你醒来后有些变了?” “变了?!”花若怜仓促着下床,躺了太久,腿上有些发软,一起身便不受控制的朝一侧摔去。还好,一旁的苏念兮眼疾手快拉住她:“冒冒失失,这般着急是要去作甚?” 花若怜一脸委屈:“师姐你说我变了,莫不是我落水时伤到了脸。” 终究还是个孩子,苏念兮揽住瘦弱的胳膊,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带回了床边,轻声安抚:“没有伤到脸。我刚刚所言,只是感觉你比平日里话多了些。” “原来是这样啊,师姐你吓到我了呢。” 苏念兮刚满金钗之年,比花若怜年长四岁。虽然两人相差没几岁,但苏念兮要比花若怜沉稳成熟许多。看着花若怜带有稚气的脸庞,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怜儿以后要好好练功。”想到刚刚手里的触感,花若怜个子比同龄人高一些,身子骨却是十分瘦弱。脱口又补了一句:“也要好好吃饭,多吃一些长点肉才好。”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第 4 章 “师兄,都说了师姐不喜欢吃素食,为何你日日还做这青菜粥。” 墨染将两碗粥端进屋内:“你师姐叮嘱我,你正在恢复阶段,还不能吃荤腥的食物。” “师兄,你这所答非所问呐。是师姐不喜素食,与我有何干系。” 墨染一副我了然的表情,笑兮兮的朝花若怜侧倾着身子,小声说道:“我知道小师妹你是想吃肉了,再忍几日。等你好些了,师兄去山后抓两只野兔给你烤着吃。” “师兄...你真是聪明至极啊!”花若怜无奈的端起粥碗:“师兄你难道真的不曾注意到师姐的喜好?” 墨染声音里染上笑意,调侃道:“小师妹你想吃就直说,为何要牵扯到你师姐的身上。我们这么多年来,常常是以清淡素食为主,你师姐何曾提过自己不喜欢。你啊,就是小孩性情,谎话都说的那么不靠谱。” “好啦好啦,快吃饭吧。” “师姐呢,怎么还未见她回来?”花若怜朝屋外望去,不曾看到熟悉的身影。 “你师姐去城内抓药去了,估摸着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墨染见花若怜眼巴巴的望着外面,摸摸花若怜的脑袋:“可是想你师姐了?这几日,你可是十分黏她。怎么?嫌弃师兄没照顾好你,这会儿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了?” 女孩低着头,闷声应道:“才没有呢,怜儿哪有那么小气......就是有点担心师姐......” “担心你师姐被人欺负?”墨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师姐的武功和我不相上下,凉州城内一般人可不是她的对手。” 记忆中的苏念兮武艺高强,性子虽然清冷但也随和。就像她自己的吃食喜好那般,照顾迁就他人。这样的人,心里有些苦涩......唉,大师兄说的没错,花若怜含糊应道:“是啊,师姐又怎么会轻易被人欺负呢.......” 女孩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摸不着头脑,墨染疑惑地看着她:小师妹在想些什么呢? 待花若怜养好身体后,墨染带着两位师妹回了青山。眼看三个月都过去了,师傅还未回来。苏念兮忍不住隐隐有些担心,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快到了年关。苏念夕没想到,师父说外出几日,竟然在半年后才回来。 枯枝然寒霜,天地尽染银装,一场冬雪过后,苏念夕在后山练剑时,收到师父回来了消息,匆忙运功跑到前院。刚进院,就见到坐在门槛上仰头喝酒的老头,衣衫褴褛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好奇,这是怎么了。 “师父,您回来了。”苏念夕上前问道:“师父您这次出去这么久,可有收获?” “那是自然!”老头仰头喝完酒坛里的最后一口酒:“啧啧,这点酒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师父,”苏念夕知道老头这是酒瘾又上来了:“房内燃着暖炉,您先回去梳洗一番,我去后院给您做点饭菜,您一边吃一边喝可好。” 老头眼睛一亮,咧嘴笑道:“哎,这样甚好!哎呀,还是念夕你心思细!” 老头转身刚走两步,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转身走了回来:“对了,你小师妹呢?” 苏念夕想了下,“师妹这会儿应是在书房练字,您是要找师妹吗?” “嗯,那我去书房看看她。” “师父,”苏念夕又说道:“您若是在书房找不到她,那她就是在后院练功。” “练功?”老头似乎不太相信,问道:“你说怜儿在后院练功?!” 苏念夕平静的回道:“是的,师父。师妹这段时间练功十分用功。” 老头捋了捋胡须,“没想到啊,你小师妹竟然肯定用功练功了,这孩子不会是掉水里一次,被淹傻了吧……” 苏念夕:“……” 不过,也不怪竹圣人难以相信花若怜会在练功上花心思。小师妹在青山派是一个团宠级别的存在,上有师父宠着,下有师兄师姐们护着。从小体弱的花若怜并不像其他弟子一样没日没夜的修炼内力练功,竹圣人对这个小弟子更是爱护有加。 江湖上,竹圣人这个称号称得上是高手榜前五的人物。武功不详,是个善于用毒的高手。除了亲传的三个徒弟,知道这个嗜酒如命的虚空酒鬼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竹圣人之外,其他弟子无一人知晓。在青山派传授弟子武功的是大徒弟墨染,受到师父亲传武功的只有墨染、苏念夕、花若怜三个人。 因为花若怜体质问题,竹圣人本就打算传授她运毒用毒的本领。只是,上次那孩子意外落水后,他才发现那体内藏着的东西。出去这么久,也是为了给花若怜寻找药材。 “算了,我不去看那孩子了。”老头从怀里摸出个黑色小瓷瓶,丢给苏念夕:“一定要盯着你小师妹,把药服下。” 苏念兮接住瓷瓶:“师傅,师妹身体究竟出现了什么问题?” 老头一言不发的看着外面,苏念兮见状,忍不住继续问道:“难道连师父也无法救治师妹吗?这段时日以来,我见师妹不曾出现什么病症。”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你且先让她把那药服下,我会再另想法子的。”说完老头摇晃着脑袋走了出去:“这孩子命苦呦......” 苏念兮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朝书房走去。见书房门虚掩着,抬手敲了两声便推门而入:“师妹?”轻唤一声,苏念兮走到里面并未见到花若怜的身影。应该是在后院吧,这么想着苏念兮准备离开。就在转身之际,她被墙上悬挂的画所吸引。 那是一张男子的画像,应是还未画完,上面只画了大概的身形,脸上也只是刚画了眉毛与眼睛。反复看了一会,苏念兮按下心中的疑惑,转身离开。 青山派很大,有两个院落,前院住着的都是男子,而后院住的都是女子。苏念兮与她们并不住在一起,喜静的她独自住在后山的阁楼。一进后院,便有人朝苏念兮问好:“见过大师姐。” 苏念兮微微点头,以示回应。一直走到庭院深入,都还未见到花若怜。苏念兮叫住一名弟子:“你可曾见到小师妹?” 这个女孩看起来和花若怜年纪相仿,柔声回道:“刚刚师妹还在这里练功的,可能是回房间了吧。” “嗯。”苏念兮朝花若怜的房间走去,扬手敲门:“师妹,你在里面吗?”苏念兮在门口等了一会,敲了几次后,房内都没有回应。手上用力推开门,苏念兮没走几步,便瞧见了屏风后的浴桶。 “师妹可是在沐浴?为何不应我?”苏念兮未能得到回应,心里有些不安,联想到师傅说的话。抬脚绕过屏风,看到在浴桶里的人紧闭着双眼。眼神一紧,迅速都到跟前,从水里捞出花若怜的胳膊,覆上手腕。正当苏念兮摸脉时,花若怜幽幽睁开了眼。 “师姐,你怎么在这?”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第 5 章 “在外唤你许久,未曾听到回应。”苏念夕说着,伸手扯下一旁的衣衫,另只手将水里的人捞起:“再泡下去小心着凉。” 裹着衣衫的花若怜被苏念夕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不等她说话,苏念夕的手指又搭在手腕上。 苏念夕察觉脉象虚弱:“可是最近练功太累了?身体吃不消?” “休息两日吧。” “我只是这两日睡得不太好,我没那么虚弱的。”花若怜想到梦中的一幕幕,霎时感到一阵恶寒。 苏念夕想到刚才在书房看到的那幅画:“方才我去了书房,有幅画未曾见过。那是怜儿画的?” “画上之人是谁?之前从未听师妹你提起。” 花若怜撇撇嘴,有些无奈:“那便是我这两日睡不好的症结所在,我也不知那人是谁,莫名其妙出现在梦中。真烦人,待我画出那人样貌来,日后定要避开他才是。” “避开?为何要避开那人?” “唉,师姐你可不知道他在梦中多可恶,是个十恶不赦的奸诈小人!” 苏念夕一脸平淡:“既然是梦,当不得真。”微微侧身,摸出腰间的东西:“这是师傅为你配的药,吃了吧。” “给我的?” 花若怜撑起身子,接过瓷瓶。随着动作衣衫有些下滑,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苏念夕见状,拉过床侧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吃吧,师傅让我看着你吃下去,才放心。” “师姐,”花若怜笑嘻嘻道:“我又不是三岁孩童,不用哄着吃药。” 花若怜拍拍胸脯:“我不怕苦的!” 就在倒出瓶中的丹药后,方才一脸自信的女孩,皱起眉:“师姐,你确定这是师傅给我吃的药?” “嗯。”苏念夕也多看了两眼那手心的药,再次肯定:“师傅特意叮嘱我,要看你吃下此药。” 花若怜哭丧着脸:“就算我不是三岁孩童了,但也还只是个孩子啊,这么大的药丸,要怎么咽下去啊……” 瓷瓶中只有一粒药,躺在小小的掌心中,确实比平常药丸大了许多。而且,还散发着一丝奇怪的气味。见女孩眉头紧锁,苏念夕开口道:“吃完它,我明天下山给你带米酒酿圆子。” 听到米酒酿圆子,女孩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真的吗?” “嗯。”苏念夕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花若怜面前。见她接过杯子后,伸出手,手住紧贴小的手背,向上抬了抬:“吃药。” 花若怜盯着那丹药,狠狠心,深呼吸,屏住一口气,将丹药丢进嘴里,快速咀嚼几下,用水冲服咽下。 苏念夕摸摸她的头:“怜儿乖。” “真难吃!一股土腥味……”花若怜又往嘴里灌了两口水,这才冲淡了些味道。 “很难闻吗?” “当然了!” “那你不也还是吃了。” “……师姐~” 见花若怜老老实实服完药,苏念夕起身打算离开:“可还有其他想要的东西,我明日寅时便下山,隔日才会回来。” “去那么久吗?师姐带我一起下山可好?” 苏念夕平淡的扫过那期待的小眼神:“不妥,师傅回来了。这两日他老人家定会找你的。” “可是,师姐你方才不是说让我休息两日嘛。我不练功,要好好养养身体。师姐你就带我一起下山吧。” “如果你执意要同我一起下山,那就要请示师傅。” “啊……”花若怜撅起小嘴:“那还是算了吧……” 苏念夕转身向外走,花若怜四肢一摊,又躺回床上:“哎,什么时候才能和师姐一起下山啊……” “等你再大些,可以和我一起下山。” “诶?”花若怜抬头,发现苏念夕停在门口回应自己。 “嘻嘻…师姐你怎还没走…” “这就走。不过,以前没见过怜儿画画,看起来像是特意学过。” 花若怜先是一愣,随即要解释:“啊,那个是……”只不过门口哪里还有那抹身影…… “唉,要怎么解释呢……”女孩无奈扶额,眼底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深沉。 苏念夕离开后院,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换做一身男子打扮又去了前院,才进大厅,便被人从身后偷袭。 “哪里来的小郎君~”就在指尖即将碰到她肩膀时,苏念夕不紧不慢的稍侧身体,撤步推掌朝那人打去。 “师妹!”偷袭苏念夕的是自家大师兄,墨染刚练完功回来,刚巧碰到苏念夕。看着她又是这身打扮,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念头。谁知,苏念夕竟然还手。 “师兄,师傅回来了。我们太久没有切磋了,不如趁今天切磋一下吧。” “啊,师妹……”墨染被迫接下苏念夕的招式,硬着头皮和她切磋起来。两人的内力不分伯仲,一时之间,还真难以分出胜负。就在两人过了十几招后,竹圣人一手提着一坛酒出现了。 “来,墨染,陪师傅喝点。” 竹圣人随手丢出一坛酒,墨染见到此举,赶忙跃起接住。他深知这举动,完全是师傅在试探他。之前有一次,就像现在这样,丢出的酒他没有接到。被竹圣人责骂教导好几天,直到自己下山买了坛桂花酿回来,才算结束。 “诶!乖徒儿,别欺负你师妹,快来同我一起喝酒。”竹圣人坐在大厅门槛上,不知从哪变出一只鸡腿,毫无形象的吃了起来。 “不如,你们再打的精彩一些,这样没看头,不好看不好看……” “……” “……” “师傅,您回来啦!”清脆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 竹圣人转头,眉开眼笑的望着小跑过来的人:“呦,怜儿这孩子看着比之前气色好多了呀。” “慢点跑,师傅又不会跑。” 苏念夕和墨染见到来人,不约而同的收功停止切磋。墨染迎着走上前:“小师妹是特意来见师傅的?” “嗯!”花若怜点点头:“对,我想求师傅一件事。” 竹圣人一听,兴趣盎然的看着她:“这还是怜儿头一次要求师傅呢,说说吧,所求何事?” 花若怜对竹圣人眨眨眼,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师傅,明日我想和师姐一同下山。”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第 6 章 沿街两侧摆设许多摊位,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好几处都是简陋的摊位,一根磨得发亮的扁担加两个框那便是个可以叫卖营生的摊位。 人群围绕最多的一处摊位后面蹲着一个 “师姐,我饿了……”蓝色衣衫打扮的男童瘪着嘴巴,眼巴巴盯着被几人围在中间的青衫少女,一脸委屈的低头摸摸肚子,下山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吃饭…喃喃道:“早知师姐这么忙,就不跟着来了……” 可能是蹲着太久,感觉有点脚麻,他便站了起来。起身的同时,人群中的少女扭过头看过去。四目相对,男童愣了下后,咧开嘴朝对方笑笑。青衫少女见状,稍稍放心,转头继续义诊。 这两人便是从青山下来的苏念夕和花若怜,苏念夕以往下山都是男子打扮,这次以女子装扮示人都是因为敌不过自家小师妹撒娇的本事。和以往下山不同的,还有一人下山变成了两人。 每月定期下山布施义诊这件事是竹圣人给她们三个定下的规定。因为花若怜年纪尚小,所以以往都是墨染和苏念夕两人轮流下山做这些。也不知花若怜这次为什么要坚持与苏念夕一起下山,花若怜对他们的回答皆是想去见见世面。最后,竹圣人躲不过小爱徒的软磨硬泡,同意了她的请求。 苏念夕也没想到,昨日小师妹竟真的开口请示师傅了,而且还当着她和师兄两人的面,光明正大的讨好师傅。对竹圣人又是捏肩又是说好话,只为今日同她一起下山。但……苏念夕很是疑惑,总感觉有些看不透自己的这个小师妹。 “姑娘,求你救救我的娃……”衣衫褴褛的中年妇人怀里抱着一个被蒙着头的孩子,硬是挤过人群,踉跄跌倒在地。 “哎,这人怎么回事……” “对啊,这人怎么插队啊!” 突然闯进的妇女引起一阵骚动,苏念夕不慌不忙的起身,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她气息很弱,可否让我看看他?” 众人见少女打算看诊,纷纷噤声,不敢打扰。 妇女纠结的表情落入苏念夕眼中,苏念夕不语,只是抬手朝孩子伸过去。妇人没有说话,但也没有阻拦苏念夕。苏念夕将脸上的黑布挑开一条缝,没有露出整张脸,只看了半张脸,苏念夕便将布盖了回去。 “怎么样!娃还有救吗?”妇人紧张的问道。 苏念夕将手搭在孩子手腕,片刻后收回手,看向妇人:“可曾带她去看过大夫?” “去了,起初喝完药好了许多。可过了没两日,就这样昏迷着,清醒时变得畏光,所以我才用布蒙起她的头。” 妇人担心孩子,着急拉住眼前人胳膊:“姑娘,我带她看了许多大夫,他们纷纷摇头让我节哀。我早年丧夫,只留着这个娃陪我…我…我可不能再失去孩子了!只要您能救她,我当牛做马来报答您的恩情。” “这也是个苦命人啊……” “真是命苦……” “我知道她,夫君战死沙场,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城外。虽然有块地,但也过得清苦。为了救这孩子,如今怕是家徒四壁了……” “难为她了,一个人带着孩子太难了,为何不改嫁啊……” 跪坐在地上的妇人早已泪流满面,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凄惨的模样让所有人为之动容。 “她中了毒。” “什么!”妇人能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 苏念夕将手帕放入妇人手中:“擦擦眼泪,她还有救。” “真的吗?”妇人顾不上道谢,挺直上半身:“可大夫说她是伤寒……”话说一半,妇人忙改口:“只要您能救娃儿,我给您当牛做马。” “不必。”苏念夕起身,拿起毛笔蘸上墨汁,在纸上写上药方:“她服下药后,让她在蒸桶中待上半个时辰。坚持七日,定药到病除。” 妇人抱着孩子站起来,颤抖着手接过那药方:“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待娃儿痊愈后,我为她寻户好人家,之后便上青山给您做奴……” “方才我说了,不必如此。如果,你执意要报答我,可以用其他方式。” “您请讲。” 苏念夕摸出些碎银放在桌上:“你可否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瞧瞧,我想找出导致你孩子中毒的原因。这点银两,你收下,应该够买这些药材。” “我付不起诊金,怎么还能收您的……” “这些算是我付给你的带路费。”苏念夕淡淡的说道:“我猜想导致你女儿中毒的东西,应该可以作为治病救人的药材入药。所以,明日带我去你们住的地方,算是回报。” 在苏念夕的注视下,妇人没再推脱,她也确实没有银两去抓药:“明日我还来这儿找您带您去。” 苏念夕点点头,妇人带孩子离开后,其他人纷纷称赞:青山派的弟子真是心地善良,救死扶伤不求回报,还赠予银两助人。面对众人各种称赞,苏念夕不语,转头望去,不见那抹蓝色身影。 苏念夕颦蹙眉,周身气场瞬变,四下巡视后发现了几个蹲在巷口转角处的孩童,里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见花若怜还在,苏念夕面色才变得柔和,转头继续义诊。 和花若怜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扯着她的衣袖问道:“你也是青山派弟子吗?我母亲说你们青山派都是好人,等我长大也能去你们那吗?” “当然可以!” “太好了!”“那我也可以去吗?”“还有我,我也想去。” 几个孩子前后抢着问花若怜,花若怜笑盈盈的安抚着这几个孩子:“你们长大了都能去青山派,我师傅可好了,武功高强。师兄生的英俊,师姐也貌美如花。还有,我们青山派的饭可好吃了,刘老爷以前可以皇宫里御膳房的厨子……” 花若怜被几个孩子围在中间,说的兴高采烈,十分起劲。直到孩子们被大人们喊回家,她才想起刚才要做的事。坏了!花若怜抬头望望天儿,估摸着时辰,对面街巷中突然出现三个蒙面人,前边的人还抱着个孩子。 这会是自己要找的人吗?花若怜来不及细想,匆匆跑进巷子。为首的人意识到前面跑来的人,低声喝道:“谁家的孩子,快躲开。” 不等花若怜说话,男子身后的两个蒙面人迅速出剑刺向最前方的蒙面人:“把那个孩子交给我们,今天的事情我会当做没发生。” “呵,你们何时说话算数过!”蒙面人顾不上花若怜,将怀里的孩童放在一旁,纵身朝两人发难:“废话少说,今日便做个了断吧!” “嗤”“咣”凌乱的打斗声中夹杂着兵器碰撞声,花若怜却一点都不关注那些。她看着靠在墙边昏睡的男童,长相十分白净。可花若怜看着那张脸却是一点都不喜欢,莫名的还感到一阵厌恶。 趁着蒙面人打斗的功夫,花若怜走上前,从腰间摸出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入男童嘴里。 “后会无期,千万不要再遇见我!” “你做了什么!”打斗中的蒙面人察觉到花若怜的举动,因无法抽身,只得气急喊道。 花若怜冷冷回道:“那药能救他的命,不识好人心!”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第 7 章 待蒙面人解决掉那两人,再去寻找那孩子时,早就没影了。蒙面人匆匆上前为男孩把脉,未曾发觉不妥,便放心抱起他。四下张望过后,确认再无其他跟来的尾巴,才运功跃起离开。蒙面人深怕再出其他变故,丝毫不敢怠慢,直至城外三十里一处破庙中才停下来。 “什么人!” 蒙面人一只脚刚踏进庙里,便感觉到危机袭来,本能的侧过身体,躲过强劲的掌风。 “你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天。” 蒙面人抬头望去,一个白衣少年突然出现,背对着他立在佛像前。蒙面人自知武功算不上高手,但也在中等的水平。这个少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这里,若不是武功高深,那便是暗中有高手相助。由此可见,蒙面人抱着孩童的手一紧。 “你是什么人?我并未与他人做什么约定。” “哦?”少年发出轻叹:“那看来是我等错人了。不过,不要紧。无论你是不是我等的人,结果都是一样的。把你怀里的人交给我,我可以放你离开。” 蒙面人紧张地戒备起来:“不可能,我一定要将他平安无事地送回去。” “呵呵....”少年的声音有些低沉,笑声中透着危险:“你觉得你能活着离开吗?我没有什么耐心。我再同你说一遍:把他交给我,我不会伤害他。至于你,我会放你离开。否则......” 蒙面人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盯着怀里的孩童看了许久,终是做了决定。他将怀里的人放在一边,朝那个白衣背影说道:“希望你能说话算数。” “当然。”白衣少年扬扬手:“我不会伤害他,而且还会把他毫发无伤的送回你要去的地方。至于你......” 蒙面人以为他要反悔:“怎么?你要反悔?” “不,我会放你离开。但,我可没有说放你活着离开。呵呵呵呵呵......” “你....”蒙面人瞪着眼睛,还没等他说完话,身边泛起微微凉意,待反应过来时,下身传来剧痛。低头一看,两条腿被齐齐切断。上半身倒在庙门外,直接断了气,瞪大的眼睛透着惊讶与不甘心。 “这不是说话算数,放你离开这里了吗......” “姑娘,快来看看这个。”商贩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红色锦盒:“这可是从域外新进的香料,姑娘您闻闻。” 男子看到停在自己摊位前的女子,想着收市前再卖上点银子。于是,卖力的朝女子推销起来:“或者您有什么相中的物件吗?我可以给您便宜些。” “不必了,谢谢。” 停在摊位前的人便是四下寻找小师妹的苏念兮,苏念兮看诊完最后一个人,再转过头时,哪里还有花若怜的身影。虽说花若怜学了些武功,但终究还是个孩子,苏念兮怎能不担心。看着前面的巷口,直觉告诉她应该过去看看。 这么想着,苏念兮已经迈出脚步,刚走没几步,便见到一个蓝衣白净的孩童从那走出来。苏念兮这才慢下脚步,孩童抬头撞上她的视线,稚嫩的脸庞浮现出讨好歉意的笑容。看到这笑容,苏念兮微怔,不由停在原地。心里冒出个想法:师妹最近似乎变得开朗了些,以前很少见她主动对谁笑。 “师姐!”花若怜小跑到苏念兮面前,讨好似的拉上那衣袖:“师姐你别生气,我就是闲逛了一下,自己在那太无聊了啦~~” “无聊?”苏念兮眼角余光发现花若怜刚刚出来的巷子有人用轻功离开,苏念兮深深看了眼花若怜:“方才,我见有很多孩子围着你一起玩。” 苏念兮戴着面纱,花若怜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那双清明的眼眸中,并没有染上怒意。所以师姐肯定没有生自己气。 “哎呀,他们都太小了。叽叽喳喳问问题问个不停,好聒噪。”花若怜撅着小嘴:“师姐,这都快一天了,你都没带我好好玩玩。怜儿好不容易下山一次,师姐你就带我逛逛吧,好不好嘛~~” “先回去吃饭,怜儿不饿吗?” 苏念兮牵起那只拉着自己衣袖的手,转身朝客栈走去:“今日义诊结束,先回去休息,晚些带你出来,可好?” “好!”花若怜兴高采烈的跳了下:“师姐真好!” 城内最热闹的时候莫过于夜市,街边的孩童也渐渐多了起来,人群熙熙攘攘,品种繁多的特色吃食不断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街角酒酿圆子摊前,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对立而坐。 花若怜委屈巴巴的憋着嘴:“师姐,你就让我再吃一碗嘛~” “不可,你吃太多了,这是最后一碗。”苏念兮侧过头选择无视,手拿着汤匙缓慢搅动自己碗里的白色小圆子。糯米粉揉搓的小圆子与酒酿一起煮,酒酿味浓甜润。虽然是甜食,但相辅而成的酒酿味道也十分浓厚。平常孩童爱吃这个的很少,她自己对这种吃食,浅尝即可,也不喜多吃。不知道小师妹花若怜为何如此爱吃这个。 苏念兮抬眸看了眼旁边摞起的两个小空碗,花若怜现在在吃第三碗了。 “你为何如此爱吃酒酿圆子?” 为何如此爱吃酒酿圆子吗?嘴里正嚼着糯米圆子的花若怜突然被问愣住,现在想来,好像记忆深处一闻到酒酿圆子的味道,莫名有一种亲切感。但那份亲切感究竟是什么,花若怜也说不上来。 “可能我比较喜欢这种甜食......” “还吃的下吗?” 花若怜捧起小碗,喝完最后一口,两眼放光紧盯着苏念夕面前那碗还剩大半的酒酿圆子:“师姐,师傅曾教过一粒米一滴汗,当思之来不易。所以,不可铺张浪费。” “嗯?”苏念夕看着花若怜半晌,缓缓开口:“你要吃?” “嗯嗯!”花若怜猛点头,不等苏念夕答应,伸手直接将那个碗拉到自己面前,毫不客气开吃:“唔……感觉师姐你的这碗要更甜一些。” 苏念夕静静的看面前的人三两口就吃光了碗里的糯米圆子,小嘴被塞的鼓鼓囊囊。虽说不出话,但笑弯的眼睛向她传递着开心。 “诶!那边怎么围了那么多人……” “是啊,怎么突然这么多人……” “哎,好像是有人掉河里面了……” 突然的骚动,引起苏念夕两人的注意力。花若怜跳下长凳,顺着别人的目光望去。看到人群聚集的地方,脑海里闪现过一个念头。 “师姐,我们回去吧。” 苏念夕也望向拱桥那里:“好像真有人掉下去了,我们……” “哎呦!” 苏念夕收回视线,见花若怜弯腰蹲在地上,伸手扶住她:“这是怎么了?” “不知怎的突然腹痛……”花若怜抬起头,表情十分痛苦,看起来似乎疼痛难忍:“师姐,怕是吃的太多了……” 苏念夕语气有点冷:“方才就同你讲过,吃的太多。” 一大一小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个眼眶微红可怜兮兮的,另一个眼神冷的让人害怕。最后,苏念夕发出一声轻叹,弯身揽住花若怜的腰,将她抱起。 “先带你去医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第 8 章 人群围观的拱桥那是去医馆的必经之路,花若怜身体瘦弱,抱起来很轻。苏念兮脚步很快就走到了拱桥边,路过时,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看,河里的冰似乎要裂开,那儿好像是个孩子......” 怀里的小人身子一僵,她明显感觉到苏念兮脚步慢了下来,似乎在关注那边的情况。二人的身份绝非那见死不救之人,也万万不可假装视而不见。靠在怀里的人抬头看过去,果然,苏念兮的视线已经望向那边。 花若怜咬咬牙:“师姐,我感觉好多了,将我放下来吧。” “真的吗?”苏念兮打量着那张小脸:“莫要逞强。” 花若怜轻松笑着:“真的不似刚才那般疼了,”说着,她还在怀里故意挣扎两下:“让我下去吧,师姐。” “好吧。” 花若怜脚一沾地,就率先朝桥边跑去。也不知梦中的那些画面,是否会成真。既然,当下避免不了师姐管这件事,不如自己主动跳上前去救那人...... “怜儿!” 苏念兮来不及拉住突然跑开的人,这里聚集的人多,苏念兮也不好运用轻功引起他人注意,只得匆忙快步追上去。 身高上的娇小优势,使花若怜不费吹灰之力就挤到了人群最前面。她望向河里面时,只看到河面有一条路人抛出去的绳子,想来应该是打算拉他上来。周围围观的都是一些寻常人家的老百姓,并无会轻功的江湖人。 花若怜紧紧盯着河面的冰上的裂纹,冷静分析道:这护城河里的结的冰还不够牢固太慢了,肯定没人敢轻易下去。但是,这样耽误下去,只怕那孩子越来越危险。正在花若怜思考要不要自己下去帮忙时,察觉到身后一道熟悉的气息。师姐来了,她一定会去救人的。顾不上再多想其他,花若怜提起内力跃起。伸手准确抓住那孩童的衣领,脚尖借力轻触冰面又跃起,将人完好无损的带上岸边。 “好啊!”“好好好,这娃娃身手真好.....”一上岸,花若怜就被人围了起来,她眼睛盯着呆坐在地上的男童,语气不太好:“你家人呢?为何你会独自去到那里!” 男童可能还在惊吓中未能回神,并没回答花若怜。花若怜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忍不住菲薄:这胆子未免也太小了些。花若怜正准备再问话,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花若怜转过身,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正迅速朝他们跑来。 花若怜下意识后退一步,几人迅速将她和地上的男童围了起来,有两人跑过来准备扶起男童,或许是男童一时腿软,竟站不起来。 “二少爷,您别害怕,”其中一个家丁紧张地安抚着男童。另一个家丁则是将男童背了起来,其他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花若怜。 “你们这般看我作甚!又不是我将他带到河里去的。方才,还是我将他救上来的呢,周围百姓都可为我作证。” “是啊,确实是他将你家少爷救起的。”“对对对,确实如他所说......”周围还未散去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搭腔道。 背着男童的家丁上下打量着花若怜,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似乎还在怀疑事情的真实性:“既然如此,请您随我们回府吧。救了二少爷,我家老爷会向您表达谢意。” “随你们回去?为何?我若是不愿呢。” 几个家丁不约而同上前两步:“还是请您随我们回府,当面同老爷说清这件事吧。” “呵,还有对救命恩人强迫的道理?”花若怜缓慢后退两步,面上尽是讥讽之色:“想必你们也是有名的大户人家,如此行事,就不怕被人们诟病吗?”警惕周围的花若怜突然感到后背一阵柔软暖意,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花若怜没有回头:喃喃道:“师姐......” “人已经救了,我们走。”平淡的声音中透着不容任何人反驳的坚定:“下次,不要随意出手。” 苏念兮说完,拉着花若怜转身离开。距离她们最近的一个家丁,拿着木棍横在前:“你们不能走。” “你们能留得住我们?”苏念兮抬脚将地上的一颗石子踢向他,准确击中手背。 “嘶”家丁吃痛松开手,木棍掉落在地。这时不知谁说了句“她们是下山义诊的青山派弟子,是好人啊。”随即,家丁们面色一变,不敢再拦,只得让开路,任由她们离开。 回到客栈后,苏念兮将面纱摘下,坐在桌前审视花若怜:“可还腹痛?” “嘻嘻,不疼了不疼了。”花若怜朝床边走去:“哎呀,师姐,我们早些歇息吧。” “不急,我有事问你。” 花若怜脱掉鞋子,顺势盘腿坐在床榻边上:“师姐要问什么?” 苏念兮沉默着看着花若怜,她能感觉到,方才在桥边花若怜是故意甩开她去救那个孩童的,为何她要这么做? “你方才并不想救那孩童,对吗?”当时花若怜的犹豫,苏念兮都有看在眼里。 花若怜吐吐舌头:“师姐你看出来了......”花若怜倒也没有掩饰:“师姐你看当时只有那孩子独自在河里冰面上站着,周围除了围观的百姓,并无认识跟随他的人。我当时感觉这件事情发生的很诡异,虽然冰层裂开了,那孩子的确有危险。但,为何直到我们走到桥边时会有人故意那么说,好似是在故意吸引我们注意力。” “的确,听你如此说来,一切似乎像是被人计划好的。” “对,所以师姐我犹豫了,担心这背后之人会有什么目的。” 苏念兮看着花若怜,淡淡的说道:“自你上次掉水后醒来,怜儿你似乎变了许多......”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第 9 章 “怜儿,快跟上。” “哦,好......” 花若怜盯着前面背影,迈出的脚步大了些。昨晚苏念兮的话让她有一种紧张感,花若怜的确变了许多,连她自己都感觉的到。不知为何,她每晚睡觉都会做梦,感觉梦里的好多事情都是自己真实经历过的。甚至,有些场景也都一一应验了。花若怜自己也疑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昨夜在苏念兮问起她的改变时。她想告诉师姐,自己梦到的那些。可当想到梦里那个清冷含恨的眼神时,她忍下了那份冲动。那些,万一只是自己的臆想呢? 还好,花若怜的沉默并没有迎来苏念兮的追问。苏念兮无关紧要的问了两句其他问题,便歇息了。昨晚的梦里,花若怜梦到穿着大红嫁衣的苏念兮,花若怜躲在屏风后,偷偷看着喜婆丫鬟围着师姐梳妆打扮。醒来后,花若怜脑海里都还是苏念兮登上花轿时,露出的一抹娇羞喜悦之色。 一大早跟着苏念兮去往城外的人儿,这一路都在胡思乱想,原来师姐也有害羞的时候啊。那样的苏念兮,花若怜从未见过。心里隐约有点期待起来,也不知日后师姐会遇到个什么样的男子,嗯,一定要是品行兼备,风流倜傥,才貌双全的人才能配得上师姐! 花若怜低着头,正喜洋洋的幻想着师姐日后的如意良君模样时。没注意脚下路面的不平,直接绊倒在地:“哎呦......” 前面的人听到动静,转过身,看着趴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的花若怜:“你为何连路都走不好?” 从客栈出来后,苏念兮便察觉到身旁人一路都在走神,也不知怀揣什么心事。两人行走从并肩同行变成一前一后,刚才若不是她出声提醒花若怜,此时就已经走错了路。 “师姐,好疼......” “你心不在焉为什么?” 花若离委屈的朝面前的人伸出手:“师姐,你拉我起来嘛~” 苏念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告诉我,你在为何事烦忧?” “师姐,”花若怜见苏念兮不理她,悻悻收回手,撑着身子,自己站了起来。蓝布衫上沾上一层土灰:“哼,师姐你都不关心我。” 花若怜自顾自的打掉身上腿上的土,就在她弯身时。一只手扶在她的肩膀上,花若怜抬起头,苏念兮的眼睛盯着她的膝盖,那里的衣料上印出浅浅印记。花若怜看了眼小土坑里的石块,刚才的那一下钝疼应该是磕在那儿了。 苏念兮牵起那只小手:“我们走慢些,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等回了客栈,再帮你处理伤处。” “师姐,我自己走就行。”说着,花若怜就松开了手。苏念兮却在她手即将收回时,又牢牢拉住,安抚似的轻捏下小手:“怜儿乖,回去给你买酒酿圆子。” “真的吗?师姐你莫要哄我。” “只能吃一小碗。” “哇~谢谢师姐!” 两人手牵手走了没多久,便见到一处稍显简陋的屋舍。在栅栏门前张望迎接的便是昨日抱着孩子去救治的妇人。 “您来了啊,天气这么冷,快进里面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妇人热情的迎接她们朝里面走去:“得亏遇到了您,我的娃儿才捡回一条命,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孩子恢复的如何?” “今日不再昏睡了,只不过精神气不太好。” “坚持服药后蒸浴,七日后定能痊愈。” 苏念兮走到屋前石阶那停下脚步,妇人转身见她没有跟上来,犹豫了下,歉意的说道:“有点简陋,您若是嫌弃,就别进去了......”毕竟,屋里面的摆设看起来要比外面破败...... 师姐又不是嫌贫爱富之人,花若怜拉拉她的手:“师姐?” “你可有闻到一股香气?” “香气?”花若怜用力嗅嗅:“没啊......”花若怜又换了个方向,夸张的弯着腰去闻,“没......诶?这是什么气味?” 花若怜蹲下身子,那味道浓了一些。不知道那是不是苏念兮说的什么香气,好像类似于芸豆的清香。循着味道一点点挪动身子,看到屋墙跟边两株低垂呈扇形红白相间的小花后。 “师姐,你看这是什么?” “原来是它....”苏念兮走过去:“九牛七,又名双铃草,十分耐寒耐阴。” 这时候,妇人也走了过来,望着那两株不显眼的花草:“难道因为它才中毒的?” 不等苏念兮搭腔,蹲在地上的人就应道:“应该是。” 花若怜想起老头曾告诉过她:“双铃草本身有毒性,但却可入药救人,有极大的价值。很少有人认识这种花草,误食后便会中毒。” 花若怜伸手将那两株花拔掉:“师姐,我们再找找吧,这些可以做药用。” “好。”苏念兮扭头对妇人嘱咐道:“九牛七虽毒性不大,但若是没能及时发现救治,必有性命之忧。你可曾在别处还见过这种花草?” “见过,在不远处的庙里。” “师姐,那我们快走吧!” 苏念兮点点头,对妇人点头告别后,带着花若怜直奔妇人所说的庙宇。 “师姐,你看是不是前面那个?” “大概就是那儿吧。” 九牛七花草的出现,让花若怜想起梦中曾出现的事情。如果有了九牛七这味药引,或许她能尝试着研制那药.......花若怜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脚上的速度不自觉加快。 苏念兮提醒道:“怜儿,小心脚下。” “师姐你会护着我的~”花若怜调皮的朝身旁人做了个鬼脸,朝那间庙跑去。 “怜儿!”苏念兮只得加快脚速追了上去。 花若怜跑到离庙门口不远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凝目望向门口,庙门口有被斩成两截的尸体,瞳孔剧烈收缩,身体僵硬的后退,面色倏然发白,眼底透出复杂的情绪。那人的衣着像是昨日那个蒙面人...... “怜儿......” 一只手挡住花若怜的视线,苏念兮身上特有的冷冽清香萦绕在鼻间:“闭上眼睛,站在这里不要动。” 嫣然细语声轻柔的飘进耳廓,让人莫名感到心安,花若怜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乖......” 一阵窸窸窣窣声后,花若怜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好了,睁开眼睛吧。” 花若怜睁开眼睛,鼻尖一阵凉,下意识再朝那地方望去,尸体已然融化成一滩血水。那是化骨散,方才苏念兮应是把清风露点在自己鼻下,毕竟那化骨散的味道不好闻...... 苏念兮眉头微皱,警惕地望向四周:“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回去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第 10 章 “师傅,我们回来了。” 花若怜一上山,便蹦跳着朝着派中内院跑去路过的弟子见状,纷纷主动让路,笑着和她打招呼。青山派就这么一个讨师父喜欢的小师妹,众人自然对她宠溺。 “大师姐,你们回来啦。” “大师姐好…” 苏念夕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弟子们恭敬的向她问好。女子手持长剑,柔和的眼神望着前方一蹦一跳的背影,嘴角露出浅浅笑意。 宣武厅中,散落着六七个酒坛。本是作为练功的一排木桩上躺着个人,地上还躺着个烂醉如泥的人。 “师傅,师傅……” 木桩上闭着眼睛的人,听到声音慢悠悠的睁开眼,浑浊的双目中看不出一丝醉意:“我那小徒弟回来喽~” “师傅,您怎么睡在那上面?” 花若怜故作神秘的背着手:“师傅,您猜我带回来了什么?” 竹圣人眯起眼:“翠玉楼的桃花醉?” “不是。”花若怜摇摇头。 “那是春花阁的美人酿?”竹圣人又猜道。 “师傅!”花若怜撅着小嘴,生气的跺跺脚:“人家是特意给您带回来的!” “哎呀,怜儿生气了……”竹圣人翻身跃下,稳稳落在花若怜面前,伸手捏住小巧的鼻尖:“你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翠玉楼酱酥鸭的味道,”竹圣人手绕到花若怜身后:“嗯~就是这个味道……” 花若怜见老头猜对了,一扫之前的不快,笑吟吟的把油纸包着的酱酥鸭递了过去。 “师傅,配上酒,一边吃一边饮酒更加美味。” “哎呀!”竹圣人高兴的摸摸小脑袋:“还是怜儿你懂师傅啊!真是我的好徒弟!不像你师兄师姐他们……” “我们怎么了?” 回房换过一身衣衫的苏念夕,缓缓走来。视线扫过地上的酒坛和醉的不省人事的墨染,苏念夕开口问道:“我和怜儿不过是下山两日,师傅您这是把地窖里的酒都喝光了吗?” 竹圣人耸耸肩:“本来那点酒都不够塞牙缝的~” “不够您塞牙缝的,您还拉着大师兄一起喝。” “哎,独自一人饮酒实在是太没劲……”竹圣人一脸委屈状:“谁知道墨染这孩子的酒量这么差,连一坛酒都没喝完,就醉倒了……” “我好像在后院西厢房那见过几坛酒,不如我去找找?” 这平平常常的一句话飘进竹圣人的耳朵里,当下心里一惊,那儿可是自己私藏女儿红的地方! “呵呵呵,你们三人不愧是我的好徒弟,都想着孝敬我。”竹圣人弯身拽住地上人的腰带,稳稳将他拉起:“好了好了,你们刚回来,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竹圣人伸手捏捏花若怜的小脸蛋:“怜儿乖,师傅先带你大师兄回去睡觉,明日再陪你。” “那师傅您留着酱酥鸭,明日和大师兄一起吃吧。”花若怜难为情的说道:“我都没有给大师兄带什么回来……” 竹圣人一脸无奈,只得应道:“好好好,明日和他一起吃。” ———————— 腊月十五,新皇举行祭天大典,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祭天大典之后,百姓们开始祭宗祠,洒扫屋舍。街市夜市也越发的繁华起来,进出庙宇道观的人群也多了一些,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气氛。 腊月二十,新皇最宠爱的晴贵妃突然因病暴毙而亡。新皇悲痛万分,下令上至大臣,下至百姓,门前挂白绫哀悼。举国上下,七天之内不得出现大红艳丽之色。 在新皇还是王爷时,晴贵妃就为新皇诞下两位皇子,一位公主。虽不是皇后的封号,但晴贵妃深受新皇的宠爱。也可以说,晴贵妃是新皇后宫中最爱的那位。 因晴贵妃与世无争,温柔淑慧的性格,在新皇的心中也曾是封后的最佳人选。但,无奈晴贵妃不愿坐那后宫之主。 入夜,晴慧殿。为晴贵妃守灵的是二皇子安景灏,她诞下的第一个儿子。此时的二皇子刚到束发之年,束成以髫,这时已是成童。二皇子安景灏平日里温文尔雅、风流蕴藉的行事作风,很讨新皇的关心。私下里,对待宫女太监也很是温润善良。 丑时,守在晴慧殿外的小太监开始犯起了瞌睡。来换班守夜的太监好心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算叫醒他。兴许是小太监做了梦,“啊”的一声,尖叫醒来! “哎呦!小点声,小心被二皇子听到。” 小太监是个刚入宫的新人,有些规矩还没能谨记。 “这还是我第一次守夜这么晚呢,真是让人害怕。”小太监压低声音,小声念叨着:“晴贵人这么好的娘娘,竟然说死就死了……” “噓!”太监一把捂住他的嘴:“咱们是奴才,怎么敢私下议论!” 小太监愣了下,随即猛点头,表示知道了。太监松开手,小太监简单嘱咐过后,才回去歇息。 刚到卯时,晴慧殿大门拉开一条缝。眼睛注视了一会门口守夜的太监,此时已经打起了瞌睡。 “唔!”门后躲藏的人被突然望过来的视线吓到差点尖叫出声。 那双眼底透露出的阴郁冷漠让人看着心寒,想到刚刚面前人手握匕首,手起刀落割破小太监的喉咙时的模样,脸上阴冷嗜血的笑让他忍不住后退。 “去哪里?” 小太监十分害怕后悔,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还无意看到了那些……男子的询问,颤颤巍巍的转过身,佝偻着腰,结结巴巴的回道:“奴才....奴才什么都没有看见......” 男子走向他,声音温润如玉,只是那阴鸷的眼神与之太格格不入,这感觉让人胆战心惊,小太监突然跪倒在地,奋力爬到他脚边:“求求您不要杀奴才,刚才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您饶奴才条贱命,奴才愿跟在您身边做一条看家护院,忠心护主的狗....求求您.......” “起来吧。” 这是放过他了?小太监惶惶不安的跪好,并不敢起身,恭敬地向面前人磕头:“奴才谢您的不杀之恩,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伺候您。” “尽心尽力......呵,希望你记住今日说到话。狗若是不听话,下场会很惨的...还有,刚才的事情要烂在肚子里…...” 小太监闻言,颤抖着身子磕头的速度更快了些:“是!奴才一定谨记。”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第 11 章 房间里,坐在桌旁穿着红色衣裙的身影,正两手托腮,挑眉思考着什么。黝黑莹亮的瞳仁如黑珍珠般耀眼,肌肤胜雪,一张小脸蛋秀丽可爱。 明日是自己的生辰,也不知师傅会不会回来。去年花若怜生辰,竹圣人答应在她明年生辰传授她驭毒十八式的功法。花若怜默默地想:虽然会配毒制毒的手法已经都学会,可没有功法,那药始终无希望制成。 “唉,我都从学堂离开这么久了,师兄和师姐怎么还没找过来。”花若怜站起身,朝外走去,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花若怜坏笑着挑起嘴角:“不行,不能让师兄轻易找到我,等有个理由和师兄讨明日的生辰之礼~” 花若怜抬起头看天色渐晚,心机一动,轻轻一跃,踩上屋檐。正准备坐下时,突然听到一阵吵闹声。花若怜四下张望,发现前院竟聚集了不少人。 “这是在作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花若怜从房顶上跳来跳去,最终落在前院厅中屋顶,仔细盯着下面的动静。 “师兄,迟师姐真的没有再来找过你吗?” “没有!”被人群围住的男子,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她就算来找我,我也没那个闲工夫答应见她。” “师兄,你怎么能这样说?” 说话的是女弟子,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屋顶上的花若怜更加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花若怜细细望去,发现围住那个男子的是几名女弟子。外面的一群弟子,似乎都是和花若怜一样,被吵闹声吸引过来的。 “我说话怎么了?今日就算是大师兄在这儿,我孙远也是这样说!” 花若怜眯着眼睛盯着那个叫孙远的人:这人真是让人讨厌啊,尤其是那表情……啧……欠打。花若怜刚有这想法,下面就冲出一个女弟子,直接要去拉孙远的衣领,谁知被孙远躲过了。花若怜见状,有点失望。 “师兄,你这样太过分了!” “我过分?!”孙远讥讽道:“明明是你们先来找我,不想搭理你们,你们竟然还一路追着我。究竟是谁过分?” “我们来找你,是有事想问……” 孙远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们:“有事?有何事?是想问昨日我教训迟恬暮的事?” 站在最旁边的女弟子小声说道:“昨日师兄你责骂迟师姐后,她便跑了出去。至今还未找到,所以想来问问师兄你可有再见过迟师姐……” “不见了?”孙远冷笑道:“谁知道她是不是没有颜面再在青山派待下去!像她那种人,也就青山派肯收留她!” “住嘴!” 又一个女弟子从人群中走出来,严声厉色的瞪着孙远:“昨日,暮暮只是不小心踩到你,可师兄你为何要出言伤人?” 孙远冷哼一声:“我说的都是事实,她本就是那春楼的妓女所生,骨子里天生留着妓女的血,这难道不是事实?” 孙远话一出,引起人群一阵骚动,窃窃私语,互相交耳的一些男弟子们,忍不住发声:“大师兄,你怎么能这么说迟师姐” “是啊…大师兄未免过分了些……” “你!”女弟子怒目瞪着孙远! “什么事?” 听到声音的孙远,眼神明显慌乱了:“大师兄……” 一男一女并肩从门口走了进来。众弟子见到来人,纷纷恭敬行礼:“大师兄……”“大师姐……” 房顶上的花若怜,本来蹲着身子,一见到那两个人赶忙匍匐趴下,生怕被他们察觉到。 来人就是正在寻找花若怜的墨染、苏念夕。学堂的夫子气冲冲的找到她师兄师姐,向她们狠狠批评着逃课的花若怜。兴许是今日夫子真的被花若怜气急了,拉着两人听着他的训导。苏念夕平时都是一副清冷的样子,面对夫子的数落,苏念夕也没表现出什么,从头到尾一直沉默不语。唯有可怜了大师兄墨染,对夫子赔笑认错,再三表示一定会严厉惩罚花若怜。这才得以让夫子消了些气,俩人从学堂回来,已然是一个半时辰以后。 墨染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问道:“你们为何聚集在这里?” “大师兄,你来的正好!请大师兄为迟师姐主持公道!”刚刚从人群中出来质问孙远的女弟子,朝墨染行了个大礼。 “一定是孙远将暮暮赶下山了!” “对,一定是他昨天骂的太难听,伤了迟恬暮的自尊心……” 两道探究的视线看向孙远,孙远慌忙开口辩解:“我没有赶她下山!” “可你昨日确实是在这里骂暮暮了!”与迟恬暮住在一起的女弟子指着他说道:“而且,那时在这里的弟子都有听到你骂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想到昨日孙远那鄙夷恶心的嘴脸,女弟子愤然拔剑“铮~” “孙远!今日当着大师兄大师姐的面,我想问一问你!你先我们一步上山入门,理应称你一声“师兄”。可是你扪心自问,你对待师兄同门的所作所为,可配得上我们对你的尊敬。” 孙远没想到事情会闹到如此地步,他慌乱的看向站在一侧的墨染和苏念兮,刚好撞上苏念兮冰冷的眼神,让人惶恐不安。 “我……我昨日只是一时冲动,心里一急,便口有些无遮拦……我是无心的,并不是真的想要赶走她啊……” “所以,你承认你的确骂了迟师姐那些伤人的话?” 突然出现的一道声音,令众人左右张望寻找。苏念兮率先抬头望向房顶,看到趴在屋檐上那红色身影,心中稍稍放心,难怪会找不到人,原来在屋顶…这丫头… “师妹,你何时跑到屋顶去了?”墨染抬头瞧见花若怜后,施展轻功,轻轻一跃便到了屋顶:“这里多危险,你若不小心摔下去了。师傅定要罚我半条命去,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花若怜满脸无奈:“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 “是是是,过了明日你就到金钗之年了。等过了明日,我再同你算今天逃学的账!”墨染拉住花若怜的手臂,一跃而下,稳稳落在苏念兮身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第 12 章 “你无论多大,都是我的小师妹。师兄照顾好师妹,这是分内之事!”墨染把花若怜推向苏念兮:“师妹,你可要看好怜儿啊……” 苏念兮牵起身旁人的手,牢牢握住:“大师兄放心。” 墨染笑着点点头,转身看向站在人群中央的孙远:“师弟,你可知错!” 青山派弟子皆知大师兄墨染是脾气最好的,平日里总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与人交谈起来也是十分亲近。墨染虽然是好脾气,但并不代表没有脾气!只不过,墨染并不会轻易对人冷脸,除非是真的怒急。此时的墨染,便是一副艴然不悦的模样,冷眼瞪着孙远。 “大师兄…我真的…真的不是有心的……” “你可还记得入门拜师时所诵的门规?” 孙远两侧的胳膊微微颤抖,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衫,强做镇定的回答道:“记得……” “好,记得就好!” 墨染朝两侧的弟子使眼色:“你们先把孙远带去戒律堂反省,等寻回迟师妹后,再按照门规进行责罚!” “大师兄,暮暮已经消失一天一夜了,该如何是好?” 执剑的女弟子还紧紧握着剑柄,眼神愤恨的看着被人带走的孙远:“大师兄,若是暮暮有什么好歹。我陆瑶必让孙远以命偿还!” 墨染一脸严肃:“当务之急,我们先去寻找迟师妹。”墨染看了看周围的师兄弟,迅速将所有弟子分成三路,一队人巡查派中,一队人巡查山上,墨染另带一路人下山寻找。 花若怜见拔剑的那个陆瑶还站在原地,忍不住问道:“陆师姐,你怎么不去?” “我……”陆瑶眼神左右四顾,面露犹豫:“我不知该去哪里寻暮暮…今日我在派中四下都寻找过了,周围的山林也转过,并未发现她的踪迹。我担心,担心她是不是……”说着,陆瑶便红了眼眶。 从始至终一直沉默的苏念兮开口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说你在附近山林寻找过,你可知道山后有一处断崖,那里可有找过?” “断崖……”陆瑶神色一变:“不好,我怎么忘记那里了!”转身运起内力朝山后而去。 “哎,陆师姐你等等我们啊……” 陆瑶寻人心切,她早已顾不上身后的呼唤声,很快便瞧不见她的身影了。花若怜大拇指勾勾握着她手的掌心:“师姐,我们也去那里找找吧。” “好,但你不准乱跑。” “师姐放心,”花若怜笑吟吟的应道:“我会老老实实的跟在师姐的身边!” 后山断崖,虽不是青山派禁地,但竹圣人曾告诫过众弟子,切勿轻易踏入那里。 苏念夕与花若怜到断崖时,见一个背影瘫坐在断崖边。花若怜有些担忧,大喊道:“陆师姐!” 背影听到声音,缓缓扭过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睛空洞无神:“小师妹,暮暮她一定是跳崖了……一定是……” “跳崖?” 花若怜惊讶的和身边人对视一眼,苏念夕有察觉到陆瑶手中攥着的东西。松开花若怜的手:“怜儿,在这里等我,不许跟过来。” “哦……” 苏念夕朝陆瑶走去:“你为何笃定她一定是跳崖了?” 陆瑶闻言,举起手,露出掌心的东西,那是一块白色的手帕:“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她十分爱惜珍重此物,绝不可能随意丢弃。” “你在何处发现的此物?” “就在这里,所以我……” 苏念夕朝崖边又走了两步,俯首向下望去,深不见底,空寂深幽,若是真的从这里纵身一跃,几乎不太可能生还。不过……苏念夕看向地上的人。 “你比迟恬暮入师门要晚,为何你不唤她师姐,而是暮暮?” 陆瑶猛然抬头,眼中闪过慌张不安:“我......” 苏念兮见她犹豫,眼神微冷:“你不要妄想隐瞒实情,若是你不说实话,那便要带你回去了。” “不!”陆瑶望着面前冷面的大师姐,踌躇不安道:“和暮暮无关,是我......是我对暮暮芳心暗许....我喜欢她.....” 陆瑶面露苦涩:“我是丞相府的三小姐,但因为是偏房所生,母亲又曾是歌姬,所以在丞相府受尽白眼冷落,终是在我五岁那年郁郁而终。我这个不受待见的三小姐,便被送上青山派,美其名曰送我上山学艺,其实不过是流逐出丞相府的借口罢了......” “原来陆师姐身世如此坎坷...”站在不远处的花若怜想起方才孙远说迟恬暮的那些话,喃喃道:“迟师姐也是.....” “大师姐,我对暮暮.....在你们眼中或许违背了世俗常理,可我并不觉得羞耻。因与她相识是我此生最大幸事,人生不过几十年,若归宿是她,陆瑶此生无憾。” 花若怜一愣,那这么说来,迟师姐和陆师姐是两情相悦...... “师姐.....”花若怜走到苏念兮身边:“师姐,你......” 苏念兮从陆瑶身上移开视线:“我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苏念兮望着黑幽幽的崖底:“下去寻人。” “不可!”花若怜紧紧拽住苏念兮衣袖:“师姐,下面太危险了,你若是下去,我陪你一起!” “怜儿......”苏念兮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下面有一处峭壁悬石,儿时我曾和师傅去过那寻草药。” “大师姐,你是说暮暮有可能还活着!”陆瑶站起身:“我同大师姐一起下去。” “不必,”苏念兮从花若怜手中抽出衣袖:“你们在此等候,我速去速回,希望迟师妹吉人自有天相,刚好落在那里。” “可是...”“怜儿!”苏念兮语调重了些,不容拒绝:“你们在此等候。” 花若怜后退半步,不情愿的应道:“那师姐多加小心。” “嗯。” 苏念兮在悬崖边巡视一番,运功翩然跳下去,花若怜忙上前准备察看,却被陆瑶拦腰搂住:“小师妹,不要靠近崖边,太危险。” “我担心大师姐......” 陆瑶眉间也尽是担忧之色:“大师姐武功高强,一定会无事的......” “陆师姐和迟师姐是两情相悦吗?” “......”陆瑶没想到花若怜会突然这么问,有些不自然的抽回腰间的手:“小师妹为何如此问?我刚才讲过,是我......” “陆师姐是怕连累迟师姐吧。”花若怜冲陆瑶咧嘴一笑:“青山派门规里并没有不允许女子相恋这一条。” 陆瑶一愣:“师妹你......”她有些讶异花若怜的态度,似乎没有想象中那般被人所唾弃、厌恶。那笑容很真实、纯洁,并无一丝虚伪掩饰。 “人生短短几十载,匆匆一世不过是云烟,得以觅的良人,岂不美哉。”花若怜望向崖边:“师姐年已及笄,再过月余,便是碧玉之年,只盼师姐也能觅得一良人。” “小师妹......”陆瑶注视着花若怜,不知为何,这话在她听来莫名的感到怅然沧桑,那淡静的眼底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寂凉之色。突然,那双眼睛一亮,染上欣喜之色。 “师姐!” 苏念兮怀里搂着一人,安稳落地,将怀里的人放在地上。花若怜扑倒苏念兮的怀中,打量着她:“师姐,可有伤到哪里?” “不过是将人带回来,怎会受伤。”苏念兮从袖口中拿出一株花:“怜儿,你可认得此花?” “这是......”白绿相间的花叶,看起来素雅清新,但花若怜看着莫名感到不安。 “啪!”花若怜猛然打落苏念兮手中的花,从腰间摸出药瓶,直接塞进苏念兮的嘴中:“是银边翠,茎叶切断时,会流出有毒的白色汁液,千万不可用手接触。师姐你从哪里寻得的?” “莫慌,这是从你迟师姐手中拿下的,我没中毒。”苏念兮拍拍花若怜的头:“这解毒丹,你炼之不易,怎能如此浪费?” “原来是迟师姐....”花若怜望向地上的人儿,蹲下身,为她把脉。 迟恬暮头发已散落,脸上有几道结了血痂的划痕,她身上还穿着昨日未换下的练功服。陆瑶浑身颤抖着跪倒在她身边,顾不上掩饰自己的情绪,悲痛万分的死死握着迟恬暮的手,迅速红了眼眶,豆大的眼泪簌簌落下。 “暮暮,暮暮你怎么这么傻……”陆瑶哭的撕心裂肺:“你为何如此狠心,留我一人独自面对这世间沧桑……” 花若怜面色严肃,收回手:“她中毒了,而且不是一种。应是昏迷前,自己封住心脉,得以撑到现在.....” “暮暮......对不起.....我没能在你身边守候你.....” 看着陆瑶眼中流露出的悲痛与绝望,花若怜上前安抚道:“陆师姐,你先带迟师姐回去吧。我和大师姐去寻解药,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希望啊。” “对!暮暮还有救!”陆瑶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因手上的尘污,用手擦拭过的脸上也沾了污秽。陆瑶起身郑重的跪在苏念兮面前:“大师姐,我求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帮帮暮暮……” 苏念兮面色平静:“尽力为之罢了,人各有天命,又岂是你我就能决定的。” “这……”陆瑶脸煞白:“若暮暮真就回不来了,我便随她一并去了吧。” 此时陆瑶情绪已平和下来:“无论结局如何,陆瑶先谢过大师姐和小师妹的帮助。” “你们是青山派弟子,更是我的同门师妹,岂有不管之理。” “总而言之,多谢大师姐相救!” “快些带她先回去吧,我们也会尽快赶回去的,切勿心急。” 陆瑶抱起地上昏睡的人:“那我们先行一步回去。” 花若怜看向陆瑶:“陆师姐,迟师姐肯定会没事的。” “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第 13 章 看着她们离开后。苏念兮走上前拉起花若怜的手:“怜儿,断崖之下危险重重,你也先回去可好?” “不,师姐。”花若怜摇摇头:“我们来之前约定过,我要老老实实的跟在你身边。师姐,难道你忘记了吗?” “你……”苏念兮没想到自己曾约定花若怜的话,现在倒是反过来制约住了自己。 苏念兮沉吟道:“既然你一定要一起下去。那我们约法三章。” “什么约法三章?” “第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躲在我身后,不得强出头。” “好,我答应。” “第二,一定要听话,不准撒娇。” “诶?”花若怜疑惑道:“为什么不准撒娇?” 这几年,花若怜和人撒娇的本事愈发纯熟,只要她露出故作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虽然明知道她是在撒娇撒痴,可师徒三人就是忍不下心拒绝花若怜,所以最后总是以他们妥协结束。 苏念兮看着她:“不答应,就回去。” 花若怜不情愿的应道:“好啦,我答应。” “好。”苏念兮继续说道:“最后,所有事情你要听我的话,不得擅做决定。” “这个是自然的啊!师姐,我们可以走了吧。” “嗯。”苏念兮的手搭上花若怜的腰:“若是怕,闭上眼睛。” “?”花若怜不解的看向苏念兮,没等她反应过来,感觉腰间一紧,腾空跃下悬崖。 “啊!”呼呼风声略过耳边,阴冷潮湿的凉意袭来,花若怜暗暗拉住苏念兮的衣衫。两岸峭壁高耸雄奇险幽,下面一处孤峰悬空突兀悬着一块巨石,与两侧深沟险壑不同,那处空地十分显眼。但是从悬崖边向下望,却又望不到此处。若不是苏念兮曾来过这儿,只怕今日迟恬暮凶多吉少。 俩人稳稳落在巨石上,花若怜观察着周围环境。许是因为这里常年见不到阳光,连偶尔吹过的微风中都夹杂着一股潮湿腥臭的气味。花若怜在周围发现了不止一株带有毒性的花草,摸出腰间解毒丸丢进嘴里,又倒出掌心一粒,朝苏念兮递过去。 苏念兮没有伸手:“方才已吃过,不必再浪费。” 这解毒丸当中配有七十四种珍稀罕见的奇珍异草,是花若怜苦寻一年多才寻齐,又炼制半月有余,才得来这么一小瓷瓶。所以,苏念兮不想轻易浪费她的心血。 “师姐,”花若怜向前一步,直接将手抵上那唇边:“这里这么多毒物,若是你不慎中毒,怎么保护我啊。所以,师姐,你就不要推辞了。”手微微向上一顶,塞进苏念兮嘴中。微凉的丹药,入口即化,散发着淡淡药香。 朝里面望去,那有一蜿蜒险峻的峭壁石路,可容纳一人侧身而行,再向深处望去,杂草后似隐隐约约有一洞口。 见苏念兮吃下,花若怜放心的笑笑:“师姐,我见那里好像有洞口,我们进去看看吧。” 苏念兮也有注意到那杂草后的洞口,她虽曾师傅来过此地,可也只是在此处停留,摘下所需的药草,便离去了。望着那洞口,苏念兮隐隐不安起来。她看向花若怜,沉声道:“怜儿,里面只怕会有危险。” “哎呀~”花若怜笑盈盈的说道:“有师姐你在,怜儿什么危险都不怕,反正师姐你会保护我的!” “况且,这里并没有解毒的草药,只能去里面寻找......” “既然如此,那你紧紧跟在我身后。” “好!” 侧身贴着崖壁而走,花若怜手扶在凹凸不平的崖壁上,潮湿黏腻的触感让人感到不适。两人顺利进入洞中,并肩向深处走去。越向里面走,容身的空间越大。习武之人就算没有火烛,也能在黑暗中看清周围。可花若怜这两年才开始真正习武,武艺与苏念兮相差甚远,根本没法儿比。所以,在苏念兮抬头注意到头顶时,按下花若怜的后背。 “不要抬头,走快些。” 虽不知苏念兮为何这么说,花若怜还是心中冉起一阵紧张,不敢说话,只得加快脚上的速度。又走了一段距离后,苏念兮轻捏掌心的手:“好了,没事了。” 花若怜站直身体。只能隐隐约约的看清周围:“师姐,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应该是洞里的中心处。”苏念兮环视四周,视线落在角落那的一张木桌:“这里很宽敞,似乎曾有人在此居住。” “就这种地方还能住人?”花若怜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耳朵灵敏一动:“师姐,这里似乎有流水声。” “嗯,”苏念兮也有听到潺潺水声:“好像还在里面。” 苏念兮牵着花若怜的手又向里面走去,“嗒嗒嗒”的滴水声传来,花若怜感到一阵热气袭面而来,引得她皱眉:“难道这里有温泉?”又行至十几步,有了淡淡亮光,眼前的一幕渐渐清晰起来。 如花若怜猜想,这里竟然有一潭温泉。氤氲的水蒸气充斥在空气中,上方深色石岩上的水珠嘀嗒嘀嗒,一下一下滑落,湛蓝色的水面晕开一圈圈涟漪。花若怜又朝深处挪动几步,语气中满是惊讶:“师姐,这儿竟然有紫叶的翠蝴蝶!这个定能解迟师姐身上的毒!” “嗯,那我们取些,快点离开这里。” “好!”花若怜十分开心,伸手去摘那花草,心里琢磨着要多摘一些回去,最好弄一株完整的,带回去种植,以后必有用处。 苏念兮站在不远处,侧身望向那潭温泉,忽然听到“嘶嘶”细微的声音。 “怜儿,小心!” “呀!”花若怜匆忙收回手,她盯着紫叶上冒着莹莹绿光的小虫,心下一惊:这里怎么会有蛊虫!来不及多想,花若怜猛然后退:“师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快离开!” 苏念兮警惕的盯着面前盘踞的庞然大物,一手紧紧握住身后人的手:“怜儿,莫怕。” “师姐,我们快走!这里有蛊虫!”花若怜转过身,见到身后的情景,哑然失色,怎么会有一条白色巨蟒!通体雪白的巨蟒,身上的鳞片泛着亮光,蛇眸散发出幽幽绿光,头顶上的肉冠中一点红,看上去像有什么东西镶嵌在那里。 “又是蛊虫,又是巨蟒,看来这里是有什么奇珍异宝。”花若怜缓了缓刚才吓得有些僵硬的身子,盯着嘶嘶吐着蛇信子的巨蟒:“师姐,这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面对如此巨蟒,又带着花若怜,苏念兮不敢轻举妄动:“从上面掉下来的,你方才发现了蛊虫?” “师姐,怪我大意了……我应该能想到的,迟师姐身上有蛇毒。” “怜儿,”苏念夕安抚道:“不必自责,我们还是想想如何脱困吧。” “嗯……”花若怜左右张望着,妄想能利用地势摆脱困境。眼睛略过湛蓝色的水面,突然眼前一亮:“师姐,我有办法了!” “你想如何?” “师姐,你不要动,我先引开蟒蛇。你趁机跳入水里……” “不可!”苏念夕拒绝道:“我不允许你将自己陷入险境!” “师姐,你听我说,”花若怜挣脱出自己的手:“方才我被蛊虫咬到,那蛊虫也和这巨蟒一样,泛着幽绿的光,定是吃了什么东西才会这样。而且,师姐你有没有发现,这巨蟒出现后,蛊虫就消失了……” 被蛊虫咬了……苏念夕眉间轻蹙:“怜儿,那蛊虫可有毒?” “师姐,我身上也有蛊虫,所以伤不到我的……” 苏念夕一愣,清冷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你怎会知道你身上有蛊虫……” “这两年我努力学习师傅的毒术,又怎会察觉不到。” 苏念夕微微转头,对上那双清澈满含笑意的眼眸,嘴角月牙般弯起的弧度是如此完美,让人一阵失神。 趁着苏念夕失神空隙,花若怜向一旁翻身跳开:“师姐,快走!” 事到如此,苏念夕不敢拖延,飞身跃入水中。“嘶~吼”巨蟒骤然向花若怜发起进攻,花若怜在地上翻滚着避开它的血盆大口,耳边呼啸过巨蟒的吼叫声,浓浓的腥臭味涌入鼻间。花若怜紧皱眉头,不敢掉以轻心,摸出刚才摘下的一株翠蝴蝶,见机丢进它嘴里。 “呵,让你尝尝它的味道!” “怜儿!”苏念夕从水中冒出,抽出腰间的软剑一跃而起,打算趁机刺向蛇身。 “呜呜呜~”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笛声,婉转悠扬的曲调入耳,让人心静。本凶猛嗜血的白色巨蟒,瞬间蜷缩盘踞起来,绿油油的蛇眸缓缓合上,竟是睡着了。 苏念夕收起剑,落在花若怜身旁。两人正惊讶时,从水里跃出一道身影。薄纱包裹着曼妙的身材,不待人看清她的容貌,女子便蒙上面纱。淡淡的幽香弥漫在空气中,踩在地上的赤足,白皙粉嫩的趾头小巧秀美,脚腕处红绳上绑着银铃。 花若怜正想向上看去,一只手突然挡在她眼前。 苏念夕淡漠的声音响起:“怜儿,非礼勿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第 14 章 “姑娘是何人?” “姑娘?” 温婉清脆的声音中带着丝调侃:“哎呀,可是好久没有人如此称呼我了……” 花若怜听到声音,出于好奇心,拉下挡在眼前的手:“师姐,她是女子。” “嗯,那也非礼勿视。” “……”花若怜一时哑言,再望向女子时,注意到那遮面的纱巾。 “那是用金线捻丝而成的捻金纱……”一时之间,花若怜脑海中闪现过一张脸。闻着空气中的淡淡幽香,有些熟悉…… “呦呵,眼力不错啊……” 苏念兮不知面前凭空出现的女子,是敌是友,只得一脸戒备:“姑娘为何出现在此处?” “为何出现在此处?”女子眼含笑意盯着两人:“这里是我住的地方,应该是我问你们为何出现在此处惊扰了我的好梦~” “……” “什么?”听见女子的话,花若怜一脸不可置信:“这里是你的住处?” “怎么?你这小娃娃不信?” “不,只是有点惊讶,毕竟这里有这么多毒物……诶?什么小娃娃!我不小,过了明日我便是金钗之年了!” “咯咯咯……”女子做出掩面笑的动作:“小娃娃真有趣,难怪你师傅那么疼你。” 这次不等花若怜开口,苏念兮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认识我们师傅?” “竹圣人啊……那老头,算是一故人…” “故人?”苏念兮细细打量着女子,虽见不到她的容貌,凭感觉面前这人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这么年轻的女子和竹圣人会认识? 女子见苏念兮面露疑色,轻笑着坐在岩石上,两条小腿没入水中:“小娃娃旁边的师姐,想来便是竹圣人的二徒弟,苏念兮。” “师姐……”花若怜偷偷拉拉身边人的衣袖:“她是谁啊,听起来好像真的认识师傅……” 方才进入这里时,苏念兮并未察觉到第三人的气息。眼前女子的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如此深厚的内力。又住在这断崖之下,或许真的与竹圣人相识。苏念兮正色道:“突然造访,若是打扰前辈,还请见谅。” 女子慵懒的靠在岩壁上:“我在下面小憩,若不是你们惹怒了小白,它也不会吵到我……罢了罢了,看来你们师傅把你们教的不错,可比他有教养啊……” 苏念兮:……在水底屏息小憩,她的武功只怕与师傅他老人家不相上下… 空气中的幽香似乎有什么魔力,让人忍不住去嗅。花若怜虽察觉到这香气有异样,可却还是忍不住去嗅,那份莫名的熟悉感总牵引着她…… “怜儿!” 花若怜听到呼唤,瞬间睁开眼,发现蒙面女子正笑吟吟的盯着自己。她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朝着女子走了过来,眼下她和女子之间的距离只剩三步之遥。 “师姐……”花若怜不知这是怎么了,下意识转身望向身后人,苏念兮眼中透着担忧。 “嘶~”这时,昏睡的巨蟒竟缓缓睁开蛇眸。花若怜心里一惊,准备跃起回苏念兮身边。 谁知女子素手一挥,一根白色绸缎裹住花若怜的腰,微微用力,便将人拉到自己身边。随即,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黑色短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没一会儿,巨蟒又合上双眸。花若怜站立不稳,扑倒在女子怀里,隔着青衫砸到一阵柔软。不待她多想,头顶便响起一道声音。 “小娃娃,你师姐才教导你非礼勿视,这会儿怎就直接扑到人家怀里来了~” 花若怜抬头对上一双染上浓浓笑意的桃花眼,上翘的眼尾透着别样的诱惑。 “怜儿,不得无礼。” 清冷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入耳中,花若怜连忙起身,后退一步,微微弯腰朝女子行礼。 “多谢前辈相救。” 女子摆摆手:“谢就不必了,你们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赶快离去吧。” 花若怜轻声问道:“前辈,我可否再多采一些翠蝴蝶带回去?” 那会儿不知道这儿有人在,现如今居住的主人都出现了,怎能贸然擅自拿走什么。 “你刚才摘了?” “嗯……”花若怜如实回答:“只摘了一株,丢进巨蟒嘴里了。” 听女子方才称巨蟒为“小白”,花若怜有些担心,女子会因她喂巨蟒翠蝴蝶而发怒,毕竟,方才她就看出来了,这女子绝非等闲之辈。若是惹她不悦,只怕自己和师姐都无法离开此地。 女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花若怜:“没有蛊虫咬你吗?” 花若怜食指和大拇指暗暗磨搓下,轻微的麻意传来:“有。” “哦?”女子踱步到花若怜身边,牵起她身侧的手,盯着食指上的红痕,露出笑容来:“被咬了都还能安然无恙,真是让人意外啊……” 女子又向前迈了一步,身体微微前倾,在花若怜耳侧说道:“你能闻到我身上的气味,对吧?小娃娃,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说完,女子便转身回到了水中:“想取什么便去吧,记得快些离开,莫要被小白吃掉。” 两人看着女子的身体缓缓没入水里,花若怜赶忙跑到石壁那挖下四株翠蝴蝶,稳妥的装入布袋,才松一口气。 “师姐,我们走吧。” 苏念兮看了眼花若怜,又望了下温泉,才“嗯”了一声。两人原路返回,这一路都没再有什么交谈。 戒律堂大厅中,两侧分别站着一排弟子,中央跪着一名弟子,墨染看着跪在地上的孙远,忍不住叹息:孙远练武资质天赋很高,只是平日里的为人行事作风,十分欠妥。若迟恬暮真的不幸……只怕是要废了他的武功,可惜了这么个练武的人才…… “大师兄!” 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人,“啪”的一声,摔跪在地上。来人是带着迟恬暮先行回来的陆瑶,陆瑶将迟恬暮安放在房间后,顾不上梳洗整理妆容,便朝这戒律堂赶来。 “陆瑶求大师兄为迟师姐做主!” 墨染认得这个女弟子,他上前扶起陆瑶坐到椅子上:“师妹,可有寻到人?” “大师姐将迟师姐从断崖那救了回来,如今已送回房间。但……迟师姐身中剧毒,大师姐和小师妹去崖底寻解药了……” “什么!她们去断崖下面了!” 墨染神色严肃:“那里危险重重,怎么能下崖底!” “谁去断崖下面了?” 墨染感觉身侧飘过一阵醇厚的酒香,再转身时,椅子上多了个抱着酒坛子的老者。墨染上前,面色恭敬,众人随着墨染行礼,齐声喊道:“师傅。” “嗯,行了行了。我刚才听说有人去断崖了?” 墨染面露难色,犹豫地说道:“是两位师妹去崖底寻解药去了……” “两位师妹?”竹圣人仰头喝了一大口酒,随手用衣袖蹭了蹭嘴角,盯着墨染问道:“你可别告诉我是念夕带着你的小师妹去的!” “是……是她们去的……” “砰!”竹圣人将酒坛重重放在桌上:“混账,你就是这么照顾你两位师妹的!” “师傅……” 墨染见竹圣人满眼怒意,仿若又看到了上次师傅责罚自己的场景,心中隐隐不安起来:“师傅,徒儿也不知道她们会去那里啊……” 竹圣人瞪了墨染一眼,望向坐在椅子上的陆瑶:“你来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陆瑶见很少露面的师傅都出现了,激动的跪在地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阐述出来。包括今日是怎么救回的迟恬暮,未曾遗漏任何细节。 竹圣人听陆瑶说完,冷眼望向地上跪的人:“我怎不知这青山派还有这样的一个徒弟!” 墨染轻声说道:“师傅,您忘了?孙远是您那次亲自从山下挑选回来的那个徒弟。” “是吗?你确定吗?”竹圣人愀然不乐:“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师傅,请您相信我!”跪在地上的人终于说话了:“我从未伤害迟师妹,今日所发生之事纯属意外!” 竹圣人不自觉的又拿起酒坛子,刚要仰头喝酒,突然想到一个人。“砰”放下酒坛,厉声说道:“你怎么能让你小师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墨染一脸茫然:“……”师傅怎么突然又提及此事? “当真是纯属意外吗!”苏念夕微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向外望去,苏念夕缓缓走进来,行至竹圣人面前停住:“师傅,怜儿安然无恙,现已去为迟师妹解毒。” “好好好,我去看看她。”竹圣人终于有了笑模样,拎起酒坛:“这件事情你们二人解决吧,记得调查清楚。我青山派绝不留奸诈歹毒之辈!” “是,徒儿谨记。” 待竹圣人走后,苏念夕平静的目光扫向跪在厅中央的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伤人性命又岂有不追究之理?孙远,你可有话说?” 孙远不敢与那眼神对视。头一歪,试图掩盖自己的慌张。虽然是成功避开视线,可声音中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 “呵,孙远听不懂大师姐说的话。我承认昨日是曾出言伤迟恬暮,但我又没有让她去跳崖寻短见。如今,她落得这般田地,属实与我无关。”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第 15 章 “好一个与你无关!” 苏念兮犀利冷冽的眼神盯着那张不知悔改的嘴脸:“孙远,青山派弟子入门时会发放令牌,你的腰牌还在吗?” “……”孙远一愣,低头看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随即从身上摸索起来,心中越发感到不安。 “找不到吗?”苏念兮摸出一块腰牌:“不巧,我找到迟恬暮时,她手中握着这块令牌。” 苏念兮话音刚落,厅中弟子的就纷纷低头去看自己的腰牌。孙远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故作轻松的说道:“师姐,你这是何意。因为我腰牌不见了,所以你就怀疑是我害她的吗?” “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吗?”淡漠的语气中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一旁的墨染了解苏念兮的性格,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她是不会轻易开口的。再审视孙远,即便他表现的再怎么淡定,可那飘忽不定的眼神还是让人看出些不寻常。 墨染一改往日温和的口吻,厉声道:“孙远!念在你是入门多年的弟子,若你如实交代一切,今日之事尚有回旋余地。可若是你冥顽不灵,休要怪我不留情面将你逐出师门!” “逐出师门……”孙远承认有被墨染一番话渲染放大不安的情绪,正纠结该如何是好时,眼角余光扫到一旁的弟子,当下便下定决心。 “大师兄,我还是刚才那番话,迟恬暮跳崖一事与我无关!况且,”孙远看向苏念兮:“大师姐若是单以腰牌一事就认定我与此事有关,孙远不服!” 孙远梗着脖子,大声说道:“我不信众弟子中只有我一人眼下没有腰牌,若没有腰牌就是凶手,岂不是荒唐!” 众弟子听了孙远的话,引起一阵骚动,有些人露出慌张的表情,看来孙远说的没错,不只是他一人没有腰牌。 墨染看了看大厅中的弟子,沉声道:“安静!” “孙远,你太让我失望了。” 墨染沉寂冷漠的眼神看的孙远心惊,惶恐不安的移开视线,慌乱间又对上苏念夕的眼睛。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讥讽,只见苏念夕将腰牌丢给墨染。 “大师兄,还是你来处置他吧。”说完,苏念夕未再停留,朝外走去。 墨染看向众弟子,朗声道:“青山派弟子入门时所发的令牌是请专人所铸,你们可知为何要等入门三日后才发给你们?” “……” “不是入门三日后的考核通过后,才有资格得到令牌的吗?” “对啊,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大师兄。” 传闻要想入青山派,必须通过两次考核,一是练武资质,二是为人品行。他们把入门三日后的考核,断定为体力考核也是理所应当。但,其实从不存在两次考核一说,从你踏入青山派山门时,已然算是青山派弟子。 墨染看向孙远:“所以,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孙远愣了一下,点点头,有些疑惑。 “看来你们只是把那令牌当做了青山派出入的身份象征……” “青山派弟子所有人的令牌都是独一无二的,上面都刻有每名弟子的诫字,”墨染盯着孙远,幽幽道:“诫字与花纹相缠绕,而且极小,不易察觉。” “这……”墨染的话像平地一声炸雷让孙远震惊! 孙远瞬间面如土色,垂在两侧的手攥拳微微颤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大师兄……”孙远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大师兄,我……” “孙远,我给过你机会。”墨染将令牌扔到他面前:“这就是你的,你可还记得你入门时师傅赐你的诫号?” “记得…慎” “戒骄戒躁,勿嗔勿怨,勿贪勿坏,这是师傅当日同你所讲。” 墨染走向孙远:“若你能谨记师傅的教诲,独善其身,又怎会有今日。” “大师兄,你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陆瑶倏然起身,朝孙远出掌发难:“孙远。你竟然不念师门情谊,对迟师姐痛下杀手,今日我定要替她讨个公道!” 孙远剑眉一皱,片刻惊讶后露出不屑之色,运力至右拳,准备迎击这一掌。眼看孙远一拳即将击中陆瑶左肩,突然一条皮鞭打在孙远胳膊上。 “唔…”孙远吃痛收拳,分神之际被陆瑶狠狠打中胸口。胸口闷痛感传来,喉咙间涌上一阵腥甜,孙远嘴间流下一道血线,他愤恨的瞪向陆瑶。 “啪!”墨染手中握着根黑色的长鞭,方才便是他出手打孙远。看着孙远一脸不甘心,墨染对这个师弟更加失望。 “孙远,你残害同门乃是事实,如今我便要以门规处置你。” “大师兄!我只是一时冲动,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一旁的陆瑶急切说道:“大师兄,不要相信他的话!他……” 墨染抬手,示意陆瑶不要再说,陆瑶领会后,安静的同其他弟子站到一旁。 “孙远,你心术不正,绝不能再留你在青山派。” “大师兄,你真的要逐我出师门!” 孙远是凉州城第一镖局的大公子,知年底已上山学艺五年。时间一到,他便能下山继承第一镖局少东家掌权人的话语权。今日若是被驱逐下山,他该如何向父亲交代…… 孙远张皇失措的跪爬到墨染跟前,满脸恐慌:“大师兄,求求你不要赶我下山!只要别让我走,我什么责罚都能接受。” “若迟师妹救不回来了,你肯以命相抵吗?”此刻,墨染眼中射出寒光:“孙远,我猜这件事情并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 “大师兄你…”孙远愣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墨染薄唇微抿,将孙远眼底的不安看了个清楚。 “你们都散了吧。关于孙远,我会做出他应有的惩罚。这件事情,不允许你们再谈论。今日值守戒律堂的弟子留下,其余人都离开。” 墨染话毕,众弟子齐齐行礼,陆瑶不想走,她还未能亲眼看到孙远受罚,心中之怒久久不能消散。可看到墨染严肃的模样,也不敢再留,只得随着众人离开。一时间戒律堂内,只剩下了三名守值的弟子。 待最后一人离开后,墨染手一挥,深厚的内力将戒律堂大门关上“砰”,墨染眸间闪烁着犀利的光芒:“这件事如实招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第 16 章 “不愧是我的徒弟。” 正专心为陆瑶施针的花若怜,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吓一跳,刚要落下的针,停在空中。 花若怜撇撇嘴:“师傅啊!您能别这么吓人嘛~” 竹圣人走到床边,低头审视着床上昏迷的人:“这针尖上可是淬了药汁?” “嗯。”花若怜应声后,准确将最后一针扎进穴位。 “走穴扎针,以毒攻毒。”竹圣人露出欣慰的表情:“你这孩子真是天资聪颖,真是后生可畏啊。” 花若怜抬头甜甜一笑:“这不是师傅您教得好嘛~” “诶~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竹圣人不过才传给花若怜一点所学的皮毛,她便能融会贯通琢磨出章法,的确很让人惊喜。不过,这也越发证明当初竹圣人想让花若怜继承驭毒十八式的想法,是正确的。 “果然,我没有看错。你天生就是这块料!” 花若怜想到自己明日的生辰,朝竹圣人伸出手:“师傅,怜儿的生辰礼物您准备好了吗?” 竹圣人未曾想到自己的小徒弟会突然跟自己要生辰礼物,假装自然的背手转身:“咳咳咳,明日才是你生辰,怎能现在就要礼物。” “师傅,您是不是忘记跟我准备生辰礼物了?” “…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花若怜起身,绕到竹圣人面前,锲而不舍的又伸出手:“那您给我吧。反正明天都要送的。” “不可,明日再给你。” “师傅您骗人!”花若怜收回手:“去年我生辰,您就忘记了。还说,今年会提前为我准备一份礼物……” “有吗?”竹圣人一阵哑然:“我曾有这么说的吗?” “哼!”花若怜气鼓鼓的瞪着面前的人:“当然!去年我生辰那日,您自己在后院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睡了足足两天才醒!等您醒来,已经过了我的生辰。您当时还跟我再三保证,今年一定会给我补礼物!” “哎呀,可能是我这老头子岁数大了,记性不太好……”竹圣人一本正经的搪塞道:“怜儿放心,师傅定说话作数。” 竹圣人假模假样的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那个,见你平安从崖底回来,我也就放心了。你在这儿,照顾好师姐,师傅先回去练功。” “哎呀,这几日疏于练功,身子骨都乏了~” “师傅!”花若怜及时叫住朝外走的人:“那崖底我听师姐说,您一起去过。今日我同师姐下去后,在山洞里碰到一人,师傅,她是谁啊?” “……”果然,还是遇到那个老妖婆了,竹圣人故作惊讶:“是吗?断崖下面还有人居住?” 花若怜见他这样,无语的看着他:“师傅,她还提您了。您可别说不认识她!” “嗐,我都不知道你指的究竟是何人,又如何认识啊。” 花若怜见竹圣人一副装傻到底,不肯承认的模样,只得幽幽叹口气:“唉,那女子虽然以面纱遮面,看不到她的真面目,但其气质绝非俗人。她还说,日后一定会和我再见面的。” “什么!那老妖婆真这样说?” “师傅,什么老妖婆?”花若怜见竹圣人皱眉:“老妖婆是指那女子吗?您不是不认识她吗?” “不认识!”竹圣人似乎有点生气:“你以后不准去后山断崖!” “为何啊?师傅。” “就是不准你去!” 竹圣人一张脸臭的难看,花若怜只得闷声应道:“哦…” 意识到自己语气颇重的竹圣人,缓了缓才开口:“银针莫要过了时间。” “是,师傅。” 面对花若怜的闷闷不乐,竹圣人咂咂嘴,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来,你的生辰礼物。” 花若怜伸手接过,看到上面的字,露出惊喜之色:“是驭毒十八式!” “嗯,这份礼物你可要好好保管。” “可是,师傅,您不是说要等我过了生辰,再传给我吗?” “前后差不了几日而已。”竹圣人突然想到今早收到的信,对花若怜嘱咐道:“明日山上有客来,让墨染送你去学堂。” “那师姐呢?”花若怜有点疑惑:“平日里不都是师姐送我的吗。” “傻丫头,方才我不是讲了,明日有客来。” “我听到了啊。有客来,和师姐不送我去学堂有什么关系?” “哎呦,”竹圣人被花若怜气笑了:“你师姐长你4岁,已是二八年纪。在寻常百姓家中,她早已定好姻缘,许配给人家。” 花若怜微愣,心中一惊,想到什么:“那明日上山来的是何人?” “明日所来之人是顾家庄的夫人与顾家大少爷,他与你师姐年纪相仿。” “顾家庄!”花若怜不留神咬破舌尖,腥锈味道传来:“可是前武林盟主的遗孀遗孤?” “咦?”竹圣人没想到花若怜还知道前武林盟主:“怜儿你平日里没少听江湖事啊~的确,前武林盟主任少江死后,其夫人带着儿子改嫁到了顾家庄。” 梦里那副可恶的嘴脸终于要出现了吗!花若怜这两年通过能力那些零碎的画面,大概已经知晓了那些代表着什么。看来,一切都在朝着梦境中那样发展。联想到后面的事情,花若怜紧皱眉头,不行。自己得想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竹圣人见花若怜迟迟不说话,脸上的表情还越发凝重,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怜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不语?” “师傅,您不能强迫师姐嫁给他!” 竹圣人一愣:“怜儿你这是何意?” “师傅。”花若怜一脸认真:“师姐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您为她选的夫婿一定要是人上人,龙中凤才能配的上她。” “呵呵呵……”竹圣人失笑道:“那要照你这么说,只有皇室子弟才能配的上你师姐喽?” “不,光这些还不够!” 竹圣人饶有兴趣的问道:“哦?还有什么?” “必须师姐心仪之人,而且必须得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 “哦,那要如何断定是否是你所谓的真正的正人君子呢?” “嗯,当然要靠我这个师妹去帮师姐查探一番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第 17 章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你师姐选夫婿,你能帮着探查什么?” 花若怜严肃的说道:“不探查清楚为人,怎能轻易将师姐嫁出去!万一,他为难欺负师姐,该如何是好!” 竹圣人耳朵微动,收了收笑声:“那依你的意思,顾家庄的大少爷配不上你师姐?” 一提顾家庄,花若怜就冷下脸:“师傅!您不能没问过师姐的意思,就胡乱牵姻缘!” “我何时说一定要让你师姐嫁他了?” “师傅您刚才说他与师姐年纪相仿,想必是多少有些想法!” 竹圣人有些好奇自己小徒弟的反应,为何如此严肃。他更好奇,门外站着的人究竟何时才进来。竹圣人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悠哉的喝起了酒。 “怜儿啊,师傅可没说要你师姐一定嫁给那顾家大少爷。” “您既然能说出刚才那番话,就肯定的确有想要两人在一起的念头!”花若怜紧紧盯着他:“师傅,那顾家大少爷真的能入您眼?” 竹圣人拿起酒葫芦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满足的眯起眼:“不过是故人所托,让多加照顾她们母子罢了。” “诶?”花若怜没想到当中还有这层关系:“那她们这次来青山是?” “现在的顾夫人,曾也算是我半个师妹。当初任盟主遭奸人毒害,过世后,她们母子被任府那些表亲处处为难。那段时间,可谓是举步维艰。顾夫人曾传书信来,向我寻求帮助。” “您出手帮了他们?” 竹圣人轻飘飘的说道:“你迟师姐的针再不取下来,就该入毒了。” 花若怜转身走回床边,号脉后,逐一取下银针,喂进她嘴里一粒丹药后,才又扭头看向竹圣人。 “师傅,您接着说。” “你当你师傅我是说书先生啊!”竹圣人晃晃酒葫芦,咂咂嘴:“这点酒都不够喝的…” “明日上山来,不过是故人叙旧。” 花若怜见竹圣人不要再多说,也没再追问:“哦……” “好了,你早些回去吧。我得去找点酒喝,走喽~” 花若怜在迟恬暮的房中又待了一会,才起身离开。刚打开门,便瞧见门口的背影。 “师姐……”花若怜愣了下,只顾向前走,忘记了脚下的门槛。突然朝前跌去:“呀!” “慌什么?” 苏念兮手一伸,就将人拦腰捞进怀中:“来时,才见师傅离开。” “嗯。”花若怜担心苏念兮问师傅同她说了什么,撒谎一直不是她的强项,只好转移话题:“哎呦,师姐,好像崴到脚了……” “我送你回房!” “谢谢师姐~” 第二日清晨,花若怜早早站在山门前,等待今日要来的顾家庄的人。直到见到一华服妇人带家仆进了山门,她才松口气,还好师姐今早下山去了~ “姑娘,你可是青山派弟子?” 花若怜没走几步,便被人叫住,她转身见到那张脸,瞬间皱眉:“与你何关!” 男子轻笑出声:“你这姑娘脾气不小。” “别烦我!小心我急了咬人!” 花若怜别过头,不愿再同面前人交流,不经意间望见远远走来的人影,顿时喜上眉梢,笑着朝那人跑去。 “师姐!” 苏念兮肩上背着包袱,瞧见风风火火跑过来的花若怜,有些担心她的脚伤。苏念兮纵身一跃,直接落在她的面前。 “脚不疼了?” “…”一见到苏念兮,花若怜高兴的忘记了昨夜装脚伤的事情,嘿嘿一笑,挽上苏念兮的胳膊,撒娇道:“人家这不是见到师姐你,太高兴,一时忘记了……” “怜儿,”苏念兮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人:“你方才在与谁交谈?” “一个无聊之人!”提到顾言廷,花若怜便毫不掩饰的露出鄙夷之色,小声嘟囔着:“假面的正人君子……” “什么假面的正人君子?” “没什么,师姐你不用在意那个人。” 苏念兮没有再追问,望着负手而立的那名男子。想起昨夜在屋外听到的那些话,难道是顾家大少爷?苏念兮问道:“那人似乎不是青山派弟子。” “嗯。”花若怜恹恹的应道:“今日有人来访,是顾家庄的人。” “顾家庄?为何突然来此?” “还不是师傅……”花若怜下意识就要说是竹圣人帮苏念兮寻姻缘,好在及时闭嘴。“不行,现在不可透露给师姐!”花若怜拉着苏念兮转身就走。 “这是要去何处?” “有外人来访,里面太嘈杂,我们就不要过去了。”花若怜紧紧拉着苏念兮的胳膊,生怕苏念兮会回头走过去:“昨日我练功时,总感觉内息不顺畅,不知是不是功法不对。师姐陪我去后院,指点指点。” 花若怜脸上的表情变化尽入苏念兮眼底,所得出的结论就是:小师妹不喜欢顾家大少爷,也不想她与那大少爷相识。 昨夜在门外听到的那些话,多少让人有所动容。苏念兮越发觉得自己在小师妹的心里,似乎很重要。对于这顾家庄来访之人,苏念兮并无任何想法。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第 18 章 花若怜三步一回头的暗暗观察那人有没有跟上来,反复确定没有后,才松一口气。 苏念夕将身旁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心中多少有些疑惑。望着那张笑逐颜开的脸,犹豫要不要问出口。 “师姐,你为何一直盯着我?”花若怜摸摸脸颊:“可是哪里脏了?” 苏念夕收回视线:“怜儿,去后院的方向反了。” “……”花若怜硬着头皮说道:“刚刚我说的是后院吗?我其实是想去山脚……” “你想偷偷下山?” “嘿嘿,”花若怜顺势说道:“我想吃酒酿圆子了~” 苏念夕淡淡的看她一眼:“擅自下山会被关禁闭的。” “师姐~天知地知,你不说我不说,师傅不会知道的~” “你又怎知我不会说?” “师姐~~”花若怜半个身子贴在苏念夕胳膊上,像儿时般那样晃来晃去撒娇。 一双晶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冲苏念夕眨眼:“今日是我生辰,师姐你就依我嘛~” 苏念夕静默一会儿,在眼前人满脸期待中轻声说道:“下不为例。” “好诶!师姐最好了!” 苏念夕陪花若怜下山直奔山脚卖酒酿圆子那儿,花若怜看着面前一片空地,没了笑容。 “为何今日阿婆没有来……” “或许,她家中有事。”苏念夕拍拍她的胳膊:“不如,改日我下山时,再买?” 花若怜眼神幽幽的看向苏念夕:“师姐,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为何一次都没实现。” “师姐,你同我讲这话时,可信度很低……” “……”苏念夕抬头望向不远处人声鼎沸的翠玉楼:“不如,带你去吃酱酥鸭?” 花若怜眼睛一亮,弯起嘴角:“甚好!” 两人到翠玉楼时,大门右侧方排着一队人,走近些,才发现有人在施粥布善。花若怜注意到那些排队的人,其中不乏都是些老弱妇孺,衣衫褴褛,面容枯黄肌瘦。 “师姐,他们这是从何处来?为何看上去如此落魄?” 苏念夕摇摇头:“我也不知,先进去吧。” 两人走进翠玉楼,寻乐处清净的地方坐下后。小二便走了过来,不等他开口,苏念夕便问道:“你们门前那些百姓是怎么一回事?” “您说的是那些难民吧?” “难民?”花若怜疑惑道:“未曾听到有战乱天灾之类的,为何会有难民?” 小二望了眼外面,弯了弯身子,小声道:“不是战乱天灾,这些难民是今早突然冒出来的,好像是梁安城过来的…咱们城里的秦府秦公知道后,马上安排人施粥布善。” “梁安城虽说地处临界点,但也并未有他国侵犯战事传来啊,为何会如此?” “这……”小二一时语塞:“这我也不太清楚……” “怜儿,不是要吃酱酥鸭?” 花若怜张口要继续问的话,被苏念夕打断。她猛点头,招呼道:“把你们这儿的那四样招牌,都一样来一份!” “好嘞~您二位稍等~” “师姐,你方才为何打断我?” 原来,花若怜察觉到了。苏念夕略有深意的望着外面那些排队的难民:“梁安城是武林盟主的地界,顾家庄小少爷如今在秦府上……” “那有什么关系?”花若怜听的迷糊:“师姐,你是何意?” 苏念夕收回视线,沉声道:“顾家庄夫人曾在梁安城居住……那些难民是今日突然来的,顾家庄的人也是昨夜才到这凉州城。” “师姐,你的意思是这些突然出现的人,事有蹊跷?” 花若怜话音刚落,店小二将菜端了上来。苏念夕夹起一片鸭肉放入她的碗碟中:“怜儿,食不言寝不语,快些吃,我们不可在山下逗留太久。” “唔,”花若怜点点头,二人不再交流。 就在花若怜吃的正酣畅时,翠玉楼门口迎进一位手拿折扇的紫衫男子。俊美立体的五官,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可谓是风流倜傥,腰间悬挂着的白玉玲珑玉佩,这样优雅的气质很是招眼。而男子此时,正盯着花若怜她们。 花若怜不经意抬眸间,看到了那人。先是一愣,随即狠狠咬了口手中的鸭腿:“真是阴魂不散……” 苏念夕顺着花若怜视线望去,正巧和那人视线相交。苏念夕看着男子衣着,似乎是青山上与花若怜交谈之人。男子对苏念夕微微颔首,抬脚朝她们走来。苏念夕没注意到,此时花若怜眼中的烦躁。 “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什么小丫头!别胡乱叫!”花若怜抬腿,霸占上另一个凳子,挑衅式的笑笑:“不好意思,这里没有位置了。” “你可知我是谁?”男子无所谓的笑笑,“唰”打开折扇:“若是被你师傅知道你们偷偷下山,恐怕要受责罚吧。” “怜儿,不得无礼。” “师姐!”花若怜愤愤不平,将腿放下:“你是何时尾随我们下山的!”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怎就是我尾随你们而来?” “你!”花若怜气急,拿着未吃完的鸭腿指向他 “怜儿。”苏念夕示意花若怜收回手,她看向男子:“不知公子是何人?” “顾言廷。”男子抱拳:“姑娘可是青山派弟子苏念夕?” 苏念夕有些诧异,顾言廷已知晓自己的名字。面色却还是一如平静:“原来是顾家庄大少爷,小师妹年少不太懂事,得罪失礼之处,还望顾少爷多多包涵。” “无妨,”顾言廷淡淡一笑:“你这小师妹,性格很是有趣。” “不知顾少爷是与我们巧遇,还是有意跟随?” 花若怜内力武功不高,没能察觉到尾随之人。但苏念夕却从一开始便留意到不远不近,一直在后面跟来的人。 苏念夕这么问,使顾言廷笑意更浓:“先前在山门那与你这小师妹相遇,虽只有短短两句交谈,却被她,有趣的性格所吸引。于是,便跟下了山。” “仅是好奇么?” “绝无半句虚假。” 花若怜没好气的看了顾言廷一眼,对苏念夕说道:“师姐,我吃饱了,我们回去吧。” “好。” 苏念夕起身,发现顾言廷从方才与自己交谈时,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这令苏念夕心里有点不舒服:“顾少爷,我与师妹二人便先离开了。”苏念夕在桌上放了锭银子,又看向花若怜:“怜儿。” 花若怜也起身,主动拉起苏念夕的胳膊,未与顾言廷再有丝毫交谈,快步离开。 看着两人的背影,顾言廷若有所思的笑笑,没有再跟着尾随。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第 19 章 “真是讨人嫌。” 出了客栈,花若怜走在最前面,想起那张脸,心中就一阵烦闷:难道他一早暗中就注意到师姐了?见顾言廷今日一举一动,怕是对师姐早有预谋!想到这儿,花若怜脸色变得凝重。她努力回想所梦的那些事情,摸索着将事情脉络一点点串联起来。低头专注于思考的花若怜,忘记看路。手腕处一紧,身子不妨撞进淡淡冷香的怀抱。 “走路不看路,为何心绪不宁?” “师姐……” 花若怜抬头时,身后的人松开自己。苏念兮看着花若怜心事重重的模样,猜测是否因为顾家少爷的出现,惹她不快。 “怜儿,你怎不问我背着的是什么?” 花若怜视线落在苏念兮的肩膀处,对啊,这一路走来,都未注意到师姐背着的东西。 “我…一时没顾上问……” “是你的生辰礼物。” 花若怜惊讶的说道:“生辰礼物?” “是师姐为我准备的吗?”花若怜感到惊喜,一脸期待的看着苏念兮:“师姐,是什么啊~” 苏念兮看面前人嘴角上扬的弧度,心里的担忧散开,果然还是孩童心性。 “待回去后,你自己瞧瞧不就知道了?” “诶呀,不嘛~师姐你告诉我~”花若怜想到这里离山脚草屋那很近,于是说道:“师姐,我们好久没有吃鱼了。我想吃鱼……” “方才没有吃饱?” 花若怜撇撇嘴:“都没有怎么吃,真是可惜了我那半只酱酥鸭!” 这么说着,花若怜还真是怀念起烤鱼的味道了。以往都是墨染捕鱼烤来给她们吃,此刻大师兄不在,花若怜想自己动手:“师姐,我们去山脚那,我烤鱼给你吃,好不好?” 苏念兮打量着花若怜:“怜儿会烤鱼?” “看起来很简单啊!”花若怜肯定的说道:“我会!” 苏念兮不确定的又问一遍:“当真?” “师姐,你信我!我真的会!” “好吧。” 花若怜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我们快些走吧。” 就在半个时辰后,白衣女子站在河边,看着差点扑倒在水里人儿,再次开口问道:“怜儿,你当真会烤鱼?” 花若怜一脸泄气的嘟囔道:“我见大师兄捕鱼时很简单啊……” “你刚才不是说肯定会?” 花若怜本来就郁闷,被苏念兮频频追问,小丫头终于不淡定了:“我会烤鱼!又不会捕鱼!” “哦。”苏念兮淡淡应道:“过来,衣裳都湿了。” “不,我要烤鱼吃!” “我帮你捕鱼。” 花若怜脸上满是不信:“师姐你会?” “嗯。” 苏念兮弯腰从地上捡起几个石子,看似随意丢向水中,实际是用了内力。 “咻咚,咻咚,咻咚”花若怜眼睛盯着飞入水里的石子,水里浮上三条鱼。 “……” 苏念兮见花若怜还站在水里,担心她着凉:“三条不够?快上来。” “够了够了。”花若怜从水里捞起鱼,笑呵呵的走向苏念兮:“师姐,你这捕鱼的功夫可否教教我?” “待你内力深厚,自然也就会了。” 苏念兮望着那滴水的裙摆,微微皱眉:“怜儿,去屋里换下衣衫。” “可是,屋内没有可以替换的衣裳。” “你的生辰礼物。” 花若怜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随即将手里的鱼丢到一旁,小跑进屋内。看着床上的包袱,开心的走过去。刚伸手碰到扣结,又缩回手在自己衣服上蹭蹭,感觉不到湿意后。才又伸手去打开包袱,一件火红的烟罗纱裙展现在眼前,上面压着一个暗红色木盒。 花若怜拿起木盒,打开发现是一根碧玉玲珑簪。花若怜盯着这根簪子,越看越喜欢。 “怜儿可喜欢?” 苏念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花若怜转过身,眼中含笑:“师姐,这簪子真好看!怜儿甚是喜欢!” “喜欢便好。”看着花若怜的笑脸,苏念兮嘴角也带了抹浅浅的笑意:“那衣裳不喜欢?” “怎么会!师姐送的,怜儿都喜欢!” “师姐你今日下山,便是为我买这些去了?” “嗯。”苏念兮应了声。 “你身上的衣裳都湿了,换下来吧。” “好!” 花若怜低头解腰间衣带,苏念兮见状,转过身,一言不发便向外走去。 “师姐!” 正生火的苏念兮抬头望去,站在门口的人身着殷红色的长裙,裙摆处用金丝线勾勒出几片花瓣,黑色袖口处绣着暗色花纹。买双清澈的眼眸闪烁着灵动的光芒。这红色的裙衫穿在花若怜身上,更是衬得她皮肤白皙细润如温玉。鬓角散落下的发丝随风轻柔拂面。花若怜调皮一笑:“师姐,好看吗?” “好看。”苏念兮如实回道。 “生好火了,还不快过来烤鱼。” “好嘞~” =================== “你们去何处了?” 花若怜与苏念兮两人回青山时,已是申时。刚进山门,便迎面遇到墨染。花若怜嘿嘿笑笑,谈好似的拿出藏在身后的鱼。 “师兄你瞧,这是我烤的鱼,特地给你带回来的!” “你烤的?”墨染一脸狐疑之色:“你去哪里烤的?” “…当然是去后山那。” “不可能!”墨染斩钉截铁的说道:“午后,我一直在后山那练剑,并未见到你。” 花若怜尴尬的笑笑,朝苏念兮投去求助的眼神。 苏念兮看了她一眼,轻启薄唇:“在山脚那。” “师姐!”花若怜急声叫道。她怎么也没想到,苏念兮竟回答的这么干脆利落! “哦~”墨染坏笑着:“师妹,你竟然带小师妹偷偷下山。师傅若是知道了,你俩都得关禁闭。” 苏念兮面无表情,并未因墨染的话表现出什么:“今日是小师妹的生辰。” “对!”花若怜心中的不安瞬间消失。朝墨染伸出手:“师兄,我的生辰礼物。” “……”墨染一脸茫然,怎么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你大师姐可有送你?” “当然!”花若怜指着身上裙衫,对面前人炫耀:“你看,这就是师姐送我的。” “……” “师兄,你的呢?!” “我…”墨染一阵语塞,脑海中突然冒出个想法,忍痛解下腰间的钱袋:“我一个男子,不知道应该送你什么。这儿里面是师兄的一点心意,怜儿你收下吧。” “师兄,”花若怜没有伸手,一副看透墨染的样子:“这里面不是你攒的娶亲的银子吗?” “我不要,万一师兄你娶不到娘子,岂不是要赖我!” “诶,这可是怜儿你自己说不要的昂~”墨染一脸得意,他也料到花若怜会如此说,于是又将钱袋收了回去。 花若怜一阵感慨:“大师兄,你真是个守财奴~” “诶,你……” “大师兄,大师姐,你们在这儿啊……” 三人扭头望去,是青山派一个男弟子。 “大师兄,师傅派人找你们许久了。” 墨染与苏念兮对视一眼:“走吧,师妹。” “我也去!”花若怜紧跟在两人身后。 厅中,华服妇人与竹圣人相对而坐。竹圣人倚靠着椅子,慵懒的半瞌着眼,举着酒葫芦喝着酒,对面端坐之人却是优雅品茶。 三人看见面前这副鲜明对比的画面,皆是无语。 “师傅。”三人齐声唤道。 “嗯,”竹圣人掀开眼皮,姿势丝毫没变:“今日来客是顾家庄顾夫人,你们三人上前些,她想见见你们。” 三人听话的上前两步,站在顾夫人面前抱拳行礼:“见过顾夫人。” 顾夫人面目和蔼,眼睛一一扫过三人,视线在苏念兮身上停留时间最久:“师兄,你这三个弟子想必都天资聪慧,是习武的好苗子。” “顾家庄大少爷不也是年纪轻轻便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号,想必也是得了武林盟主的亲传。”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第 20 章 “呵呵……” 竹圣人的话,并没有让顾夫人生气,她似乎已习惯竹圣人这副说话的语气。 花若怜见顾夫人一直看着苏念兮,张口问道:“您为何一直看着我师姐?” 顾夫人笑着看向花若怜:“师兄,这位就是你最喜爱的那个小徒弟吧。” “嗯哼,她可是个珍宝。” 花若怜眼睛一直盯着顾夫人,她在打量思考这个妇人究竟要做什么。见顾夫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于是又问了一遍。 “顾夫人,您还未回答我,为何一直看着我师姐?” “如此仙姿佚貌,自然是让人不不禁多看几眼。” 花若怜听完,无辜眨眨眼:“那我长得不好看吗?” “噗,咳咳咳…” 竹圣人一口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就被呛到了。 “你这丫头……” “怜儿。”苏念兮对花若怜轻轻摇头,知道她又有些胡思乱想的念头。 “顾夫人您谬赞了,师妹年纪尚小,还望您莫与她计较。” “好了,顾夫人就不要同小辈们寒暄了。” 竹圣人起身,走到花若怜身边:“你想不想和你师姐一起下山走一趟?” “想!”花若怜一双眼睛发亮:“师傅,我可以下山吗?” “嗯。”竹圣人说道:“你和你大师姐护送顾夫人回望都城。” “只有两位师妹同去吗?”一旁的墨染语气中透露着几分担忧:“怜儿涉世未深,又是第一次下山,师傅您……” “你有别的事情去做!”竹圣人打断墨染,又苏念兮说道:“你要照顾好小师妹。” 苏念兮自始至终都是一脸平静:“是,师傅。” “师傅,那何时走?” “即刻启程。”竹圣人摸摸花若怜的头:“怜儿,出门在外,定要多加小心。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凡事多同你师姐商量,要听话。” “师傅,怜儿知道。”花若怜从方才听到能同苏念兮一起下山,心里是按捺不住的开心。故作神秘的,趴到竹圣人耳边,小声说道:“师傅,我带两坛望都城有名的杏花酿回来孝敬您啊~” 竹圣人咂咂嘴,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 墨染无奈看着竹圣人:“师傅,我们都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呗。是我小徒弟给我带的,与你们有何干系。” 墨染:“……” “墨染,你帮顾夫人去打点准备一下。怜儿你回去也准备准备。”竹圣人抬脚向内堂走去:“念兮,你随我来。” 花若怜看着师姐与师傅离开,不禁有些好奇。墨染见花若怜迟迟不动,拉起她胳膊:“发什么楞,快回去准备。多带些银子,要节俭些啊。” “我……”不等花若怜说话,手里就被塞进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是墨染的钱袋:“师兄,你这是作甚。” 花若怜毫不犹豫的甩回给墨染:“我可不能动你这银子。” “为何?” “你在诓我,日后若是你娶妻,还得要我还你银子。我不要,师姐有银子,我用师姐的。” 墨染被气笑了:“那你怎么不说,你师姐的银子是给自己攒的嫁妆?” 花若怜停下脚步,想了想,开口认真的说道:“我可以一起为师姐攒嫁妆。” 墨染看着离开的人,苦笑道:“为何区别如此大……” “你们师兄妹感情真好。” 墨染转身,顾夫人微笑着看着他。 “我们三人自幼便跟在师傅身边,感情确要比其他同门深厚。”墨染侧身礼让顾夫人:“我随您去前院。” 内堂之中,竹圣人一改之前不正经的模样,正襟危坐,目光沉邃:“此去望都城,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师傅,您吩咐。” “事关你师妹身上的蛊毒。”竹圣人沉声道:“昨晚你在外面都听到了吧。”竹圣人看向苏念兮,见她不语,继续道:“我本无意插手干预你的儿女情长,终身大事。顾夫人此行意在拉拢我们青山派,不曾想当初同门师兄妹的身份,如今会成牵绊……” “顾夫人本名阮萍,我五岁那年,师傅将她带回师门。两年后,师傅却又突然送走了她。我问师傅为什么,他告诉我是阮萍自己选择离开的。十三载后,师傅去世了,我走出师门,踏出江湖尘世,偶然得知阮萍已是蛊婆的入室弟子。” “蛊婆?”苏念兮面露疑惑:“师傅,我并未听过这个人。” “千机阁把有关蛊婆这个人的踪迹都抹掉了,如今对她略有耳闻,还尚在人世的,没有几个了。” 苏念兮十分震惊,江湖如此之大,抹去一个人踪迹这样的事,难如登天啊。况且,这样的一个人该会是有多大的本事啊! “师傅,师妹身上的蛊毒与蛊婆有关?” 竹圣人看着苏念兮甚是欣慰,自己这个徒弟洞察力极强。所以,三个徒弟中,他对苏念兮最放心。 “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一切尚是我的猜测。” “顾夫人来此寻求庇护,也是始料未及之事。一切似乎很巧合,福兮祸兮,无法预料。你此去顾家庄,要多加谨慎,暗中查探留意有关蛊婆的消息。” 苏念兮沉声道:“师傅,您是指蛊婆尚在人世?” 竹圣人叹口气:“一切都是未知啊……”竹圣人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总而言之,你要保护好怜儿。” “师傅放心,徒儿会护好师妹的。” 就在苏念兮转身即将离开时,身后又传来竹圣人的声音。 “念兮,儿女情长之事,莫委曲求全。一切要遵从本心,怜儿也盼你能寻到自己心仪之人,厮守余生。” “徒儿谨记师傅教诲。” “师姐!” 苏念兮才出内堂,便瞧见坐在椅子上红色身影,花若怜肩上背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袱。 “师姐,都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见花若怜笑逐颜开的模样,苏念兮又想到方才竹圣人的嘱咐。 “怜儿,此行路途遥远,你可要遵守我们之前的约法三章。” “什么约法三章啊……”花若怜先是疑惑,突然又想起那日在断崖那的约法三章。点点头:“师姐,放心,我记得。” “当真记得?” 花若怜上前一步:“第一,无论发生何事,都要躲在师姐身后,不得强求出头。第二,要听师姐的话。” “我就说还记得吧!”花若怜冲苏念兮得意的挑挑眉。 “少一句。” “什么?” 苏念兮淡淡的说道:“还有,不准撒娇。” “啊……”花若怜反应过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句。 “师姐~” 苏念兮躲过靠过来的人:“不准撒娇。” “好啦~我们走吧。” 两人到山门前时,墨染刚好安排妥当一切。 “师妹,你们多保重。” 苏念兮只是轻点头回应,花若怜上前拍拍那厚实的肩膀。 “师兄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师姐的。” 墨染轻点那光洁的额头:“你啊,能把自己顾好就不错了。” 苏念兮见顾夫人上了马车,对花若怜说道:“怜儿,上马,该走了。” “哦,好。” 花若怜拍拍马背,能下山纵然是高兴,可她也明白这其中会有危险。花若怜翻身上马,朝墨染告别。 “大师兄,要照顾好师傅啊~千万不要陪他喝酒~”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第 21 章 夜幕降临,从青山上下来,一行人进了凉州城。绕过主街,走了没多久,便停了下来。花若怜向远处望去,入目是两扇红漆色大门。视线上移,蓝底金纹牌匾上写着“秦府”两个大字。正当花若怜疑惑为何来此处时,紧闭的大门从里面拉开。一个紫色身影走出来,花若怜娥眉蹙起,心中顿感郁闷。 车夫放好轿凳,掀开帘子,丫鬟先下车后,顾夫人才从里面出来。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车。 站在府门前的男子一副谦顺的模样,大步迎上前:“母亲,您回来了,此行可顺利?” “一切皆顺。” 顾言廷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如此便好,我这儿已安排妥当,明日即可动身。” “嗯。”顾夫人点点头:“廷儿,要好生照顾青山派的两位贵客。” “好的,母亲您先进府。” 顾言廷转头望向后面,一红一白两个人还未下马。花若怜盯着那走过来的人,“驾~”夹下马肚子,马儿慢悠悠走到前面苏念兮那儿。 “二位,我们又见面了。” 顾言廷走到她们面前,露出笑容:“二位一路奔波,之后回望都城的路上,有劳费心了。” “师傅所嘱托,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花若怜并未同苏念兮回话,忍下对眼前人心中的愤怨,冷眼看着他目光一直粘在旁人身上。暗中瞪他一眼后,翻身下马,走到苏念兮的马旁边。 “师姐,下来吧。” 顾言廷此时也收回了视线,对花若怜打趣道:“小丫头,你我一日三见,怕是太有缘了吧。” 苏念兮默默地看了眼顾言廷,顺便也将小师妹脸上的烦躁看在眼里,担心她会没有分寸,言语上冲突了顾家大少爷。正打算开口替花若怜回复,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这缘怕是顾大少爷自己创造出的吧。” “怜儿。”苏念兮轻唤一声,算是制止。花若怜与她对视一眼,选择沉默,老实的立在她身后,微微垂头。 顾言廷虽被花若怜顶撞,但并未表现出不满。主动解释:“先前擅自跟在你们身后之举,确有所不妥。正好趁此机会,我同二位姑娘道歉,还望你们原谅在下的鲁莽。” “道歉有何用,做都做了……” 小声的嘟囔声传入两人耳中,苏念兮见面前人笑容一瞬凝固,及时开口:“既然是误会,当下已解释清楚,顾大少爷不必介怀。” “只要小丫头别再介怀便好……” “花若怜。” 顾言廷:“什么?” 苏念兮轻启红唇:“小师妹名字,花、若、怜。” 顾言廷随即明白这是何意,脸上有些许尴尬:“小……小师妹名字蛮好听……” 花若怜听那人称呼自己小师妹,霎时皱眉,“你……”手背的凉意吸引她注意力,原来是苏念兮负手而立的那只手,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被握住一只手。 “师姐的手好凉啊……”被牵扯心思的人儿,一时忘记不快,任凭自家师姐握着自己的手进了秦府。直到秦府会客大厅,苏念兮才松开她的手。手被放开的瞬间,花若怜还在想:为何这么久,师姐手心还是那么凉? 大厅中,除了两个下人,便只剩他们三人。花若怜观察起四周,没发现顾夫人的身影。 “母亲有些疲惫,便先回去歇息了。”顾言廷命人为她们斟茶倒水,察觉花若怜的举动,主动提出:“秦府后院有个花园,正逢花草争相开艳的季节,甚是好看。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带你们去转转。” “小姐,您等下……” 顾言廷话音刚落,一个粉色人影从内堂跑出来,后面还紧跟着两个丫鬟打扮的下人。许是跑的太急,粉衣女子脚下一趔趄,竟直直朝地面摔去。 “灵儿妹妹!” “啊…”就在女子吓得花容失色时,恍然跌入厚实的怀抱,闻到浓郁的沉香香气,这才放心。 “没事吧,灵儿。” 俊朗的眉宇间浮现担忧之色,“廷……”女子眼角余光突然发现还有别人在,将到嘴边的话改成:“大少爷,你回来啦!” 顾言廷扶着女子坐到椅子上,这才放心的收回手:“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毛毛躁躁。方才若不是我及时接住你,你这张脸可就要摔破相了!” “灵儿就是太久没有和你见面了,这才心急没注意……” 女子艳若桃李的脸上染上几分羞涩,说话间也是稍稍低头。花若怜打量着对面女子,身着淡粉色的衣裙,肩上还披着一大块白色纱巾。女子身材凹凸有致,俏脸虽低垂着,花若怜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那眉眼间显现出一副骄傲的神色。 那张脸……为何有些熟悉…花若怜想看得再仔细些,不觉目光有些太过直露,引得当事人抬起头望过来。 四目相对,女子眼中带着七分疑惑以及三分不满。花若怜则是在脑海中努力挖掘着这张脸,究竟是在何处见过。为何会如此熟悉,还有那莫名的怒意,究竟是为何…… 苏念兮朝一侧的人望过去,她发现花若怜正直愣愣的与那女子对视,不解的同时也在担心会不会冲撞女子,毕竟刚才听她与顾家大少爷之间的称呼,怕是有什么沾亲带故的关系。 “这是……?” 苏念兮向顾言廷投去疑惑的目光,顾言廷解释道:“这是秦府的大小姐,也是我的表妹,秦灵。” “那她为何称呼你大少爷?”花若怜不假思索的问出心中所想。 “咳咳……怜儿!”苏念兮有些生气,望向花若怜的眼神带了丝冷意。 “无妨,无妨…”顾言廷继续解释:“也并不是什么秘密。众人皆知,在下母亲是改嫁到顾家的。秦府算是母亲改嫁前夫家的一系远方表亲。” 顾言廷垂眸看向秦灵,语气有些怅然:“儿时,灵儿见面会叫我“哥哥”,如今称呼改为“大少爷”也实属无奈,不愿被旁人听到说些不着边际的是非……” 花若怜自始至终都没有收回自己的视线,只因心中那难以抑制的怒意,让她憋的难受。越是如此,她越迫切想知道究竟是为何。 “廷哥哥……”顾言廷的话听进心里,惹得秦灵红了眼眶,喉咙间溢出那称呼。 “廷哥哥!”这三个字撞进花若怜的耳朵里,花若怜脸色煞白,胸口一口气不上不下,吊在那里,疼的她攥紧拳头,紧抿双唇,双肩微微颤抖,努力强迫自己调整气息。 与此同时,苏念兮发觉她的异样,起身快步走过去,手搭在那颤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抓起她的手腕,发觉她的脉搏气息紊乱急促。 “这是怎么了?”顾言廷自然也察觉到花若怜不正常的脸色,刚要走过去,就被苏念兮拒绝。 “顾大少爷留步,我来照顾师妹便好。可否带我们去歇息的地方?” “也是,男女有别……”顾言廷对旁边两个下人吩咐道:“带两位贵客去后面客房休息,要好生伺候着。” “多谢。”苏念兮揽住花若怜的腰,将其搀扶起身。触及那手腕,满是冷意,眉峰轻蹙:“怜儿,再忍忍。” 此时的花若怜头痛欲裂,胸口的烦闷沉重感让她透不过气,精神高度紧张下,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凝结成珠,滴落在苏念兮手背。苏念兮拦腰将花若怜抱起,对前面带路的人说道:“可都快些。” 带路的下人连声应道,竟是小跑起来:“好好好,就快到了。” “东面的两间便是……” “多谢。” 到达地方,苏念兮不等下人说完话,便快速踢门而入。“咣”的一声,房门紧闭。惊的下人一愣,没再敢靠近房间,转身回去复命。 “怜儿,怜儿……” 苏念兮将人放到床上,拿出手帕擦拭着她的额头:“为何突然变成这样?究竟是怎么了?” “师姐…师姐……好痛……” 此时,花若怜脸上毫无血色,苏念兮眼中尽是焦灼:“哪里痛?” 花若怜紧紧抓住苏念兮的一只手,手心也早已潮湿,冷冷的寒意让她更加担忧。花若怜突然这副模样,苏念兮隐隐怀疑会不会是她体内的蛊毒突然发作……师傅曾说过,目前还未法子可解,这蛊毒若是发作,只怕小师妹捱不过去…… “师姐……师姐……”花若怜艰难的说道:“师姐…打晕我……太疼了…呜呜” 豆大的泪水从眼尾处滑落,看的苏念兮心疼。花若怜听不到回应,只得将那条胳膊搂进怀里,苦苦哀求道:“师姐……求你了,打晕我吧……怜儿求你了……” “……”苏念兮盯着满脸泪花的人儿,终是伸手摸到冷汗涔涔脖颈处:“好。” “哼……”闷哼一声过后,床上的人终于安静下来,彻底晕了过去。苏念兮想要抽出自己的胳膊,可尝试多次后,都未能成功。只好翻身躺到另一侧,空闲的那只手轻轻拨开贴在额间的发丝,幽幽叹息:“怜儿……”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2、第 22 章 被打晕的人儿,深深陷入梦境中,身处一片缥缈如烟的迷雾中。一白色身影站在前方,花若怜缓缓走过去:“何人在那?” 那人转过身,露出一张俊俏的脸庞,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怜儿妹妹,你瞧我给带了什么?”男子手中拿着一个墨绿色的锦盒,花若怜伸手打开那盒子,里面躺着一根晶莹雪白的玉簪。男子拿出玉簪,伸手要为花若怜戴上。花若怜下意识后退,躲开。 男子一脸哀伤:“怜儿你当真不喜欢我吗?我上青山派求亲,娶你为妻可好?” 花若怜想说:我并不认得你。可脱口而出的竟是冷冰冰的声音:“顾言辞,莫要再来招惹我!” 这是自己的声音?花若怜愣住,面前的男子竟然眼眶微红,似是下一秒便哭出来般。 “怜儿,你为何不肯答应我,你会后悔的……” 不嫁就是不嫁,我为何会后悔!花若怜皱皱眉,十分不爱听男子说的话。只是没等她问个明白,阵阵浓雾飘来,男子不见了踪迹。 花若怜匆匆跑过去,当真一个人身影都没有。正纳闷时,一阵唢呐响乐声传来。这是什么声音?花若怜闭上眼睛,用耳朵听声辨位,朝一个方向走去。在睁开眼睛时,她站在房间中。红烛灯笼,喜字窗花,两个丫鬟围绕着中间那个身着大红喜服之人。 这一幕似乎有点熟悉,花若怜想到之前的梦境,莫不是师姐出嫁的那个梦。 “师姐……”花若怜想走上前,房门突然被人推开。身着蓝衫执剑女子走进来,花若怜见到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心里一惊,那是自己! “都出去!”只见进来的“花若怜”冷声遣出去那些人,霎时,房内只剩她与端坐镜前的女子。 “师姐,你当真要嫁给他?” 苏念兮叹息道:“怜儿,我是真心喜欢他。师傅已同意我们在一起,为何怜儿你不肯成全我们这一对有情人?” “有情人?呵!”“花若怜”冷笑道:“师姐,他不是个好人,而且他与那秦家大小姐之间不清不楚,你为何要假装视而不见!” “怜儿!”苏念兮终于起身转过来。 淡雅清丽的容颜猝不及防撞入花若怜眼中,让人呼吸一紧:“师姐好美……” 苏念兮朝“花若怜”走过去,无奈的看着她:“怜儿,言廷同我解释过,那只是在人前做戏,当不得真。” “这狗屁的话你也相信?” “我既选择同他共度余生,即是枕边人,何来不信一说。身为他的妻子,自然是要体贴、信任他。” “花若怜”明显被这番话气到了:“苏念兮!你真是糊涂!” “怜儿。”苏念兮上前走的近了些,手落到那握紧剑柄的手背上:“我知你心疼我,也知你担心他会待我不好。这些,师姐都懂……” “花若怜”冷颜终于垮下,眼眶蓄满泪水,那只手紧紧握住苏念兮的手:“师姐,自从你拜别师傅后,他老人家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虽然他不准我和师兄来找你。但我们都知道,其实他心里是十分惦念你的。趁时间还来得及,你同我回青山吧,好不好?” 苏念兮疼惜的摸摸眼前人的头:“怜儿,人总会长大的,长大后自然会遇到那个与你厮守终生的人,那便是情爱。信师姐一次,师姐会幸福的。” 此时的“花若怜”早已满脸泪水,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她将苏念兮紧紧搂入怀中:“师姐,原谅怜儿不能亲眼看你出嫁,我会找到证据来揭开那个人的真面目!你等我!”说完,推开苏念兮,跳窗离开。 花若怜注意到苏念兮脸上的两行泪水,心里苦涩:“师姐……”想上前,刚迈出一步便又换了场景。 她站在顾家庄门口,见苏念兮身披红霞,十里红妆,望着迎接她的同样身着喜服的男子,那眼底饱含无限的温柔爱意,十分刺眼。再看向男子那张脸,那是顾言廷,花若怜愤怒着扑过去:“你这个伪君子!” 人没打到,猝然跌倒在地。耳边响起打骂,兵器缠斗声。花若怜猛然抬头,瞳孔骤然放大,不远处一个满身血污的人跪在地上,怀抱着口吐鲜血的青衫男子。 那是……墨染大师兄……怀抱他的人,是自己! “花若怜”一脸悲戚:“大师兄,你为什么要回来啊!不是让你离开后不要再回来了啊!” 墨染吐出一口黑血,扯着嘴:“怜儿,别哭。我是大师兄啊,怎么能不管你呢,咳咳咳……” “师兄!你不要再说话了,我一定能救你的!” “花若怜”解下腰间的荷包,倒出好几个小瓷瓶,颤颤巍巍的去拿,却被一只古铜色的手揽住:“怜儿,不必白费力气了……我和师傅一样,中的毒是夜眠香……” “怎么会!”“花若怜”满眼震惊,突然想到什么,艰难问道:“师兄,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一开始,只是怀疑……咳咳……”墨染自嘲道:“怪你师兄我自不量力,想要以身试毒为师傅寻找生机……” “为何你们都要瞒着我!啊……呜呜呜……师兄,我带你走,我一定会让你活下来的!” “花若怜”紧紧搂住怀里的人,墨染故作轻松的打趣:“小师妹乖,师兄该去找师傅了。记得,一定要藏好善主令,那个能保你性命无忧……”墨染停顿片刻,声音小了些:“切记不可交给任何人,包括你大师姐……切记啊……” “大师兄!”“花若怜”似乎感知到什么:“不,不要,大师兄,你不能丢下我,大师兄……” 墨染用最后的力气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小师妹乖……”手滑落在地,为数不多的亲人又离开一个,“花若怜”怒声大喝:“秦灵!顾言廷!我花若怜此生同你们不死不休,必取你们狗命!” 花若怜望着四周倒下的青山派弟子,那些都是她的同门。即便在梦中,花若怜也气的身体发抖,她抓起地上的一把剑,咬牙切齿的四处寻找那对狗男女的身影。终于,女子粉色的身影出现,她笑的是那样的妩媚,在花若怜看来只会引起她十足的反胃恶心! “秦灵!拿命来!” 花若怜飞身使出轻功,持剑刺向那人。剑尖即将刺破那喉咙时,场景一变,她觉得胸口一痛,向后跌倒在地。“噗”喉咙间一阵腥甜,吐出一口鲜血。 “花若怜,这几个月可是让我好找啊。果然,让人四处散播你师姐病重的消息,你就会乖乖的自投罗网。呵,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丫头……” 花若怜捂住胸口,费力的抬头望去,昏暗的光线下,那张被人称赞俊朗非凡的面容变得憎恶不耻。花若怜下意识去摸掉落的剑:“顾言廷,我要杀了你!”可胸口传来的剧痛让她使不出力气握住剑柄,“咣~” “呵呵呵,你杀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要如何杀我?” 花若怜挣扎几下后,承认自己的伤势太重,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她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沫。 “师姐呢,让我见她,我会把你想要的给你。” “呵,想寻求你师姐的帮助?我劝你别异想天开了,你不是善于用毒吗?你来猜一猜,我会给苏念兮下什么毒。” “顾言廷你混蛋!”花若怜怒目瞪着他:“她是你明媒正娶回府的妻子,你怎么如此对她!” “呵,明媒正娶……”顾言廷起身慢慢走向花若怜:“对啊,明媒正娶的妻子至今都不让我碰她!你说,是不是你和她说了什么!” “呸!你怎么不说是你和秦灵那狗男女之间的事情被师姐知道了!” “哦,对……”顾言廷蹲下身子,一把捏住那精致的下巴,眼神变得沉重复杂:“我和灵儿的事在城中大肆宣扬,这是你的手笔吧!”顾言廷看着那唇边刺目的血色,用拇指轻轻擦拭。 “花若怜,我还真是小瞧了你。灵儿怕我和苏念兮行夫妻之事,夜夜缠着我。倒是让你钻了空子去到处宣扬这事儿,让我来猜猜,苏念兮以死要挟我不得靠近她,是不是也你出的主意?” “呸!”花若怜啐他一脸血沫:“那是你活该!” “呵……活该是吧?”顾言廷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手中的这张脸,他突然想起初见花若怜时候的模样,那丫头还真是稚嫩啊……想到这,眼底染上一层神色,不知现在会是怎么一种滋味…… 花若怜对顾言廷的突然沉默,莫名感到一阵危机,她盯着那双眼睛,似乎读懂那眼中的含义。 “顾言廷,你要做什么!” “快到花信之年了吧,”顾言廷邪笑道:“也是时候了解学习下男女之事了~” 花若怜惊恐的挣扎,满脸不安:“顾言廷,你就不怕秦灵知道了发怒?” “你放心,她这会儿正忙着招呼你大师姐呢……” “嘶……”巾帛撕裂的声音尤为刺耳,露出雪白的里衣,花若怜倍感屈辱,泪水滑落:“顾言廷,你就不怕我毒死你!” “呵呵,你身上的那袋子药早被我搜罗拿走了,你还有什么毒药,大可拿出来啊……” 顾言廷张狂可恶的嘴脸让她忍不住恶心,“噗”花若怜吐出大口鲜血,点点血色沾染顾言廷的衣襟,还有一些血点挂在他脸上。 “该死的!”顾言廷怒气横生,对着花若怜恶狠狠的打了十几拳:“本来还想让你享受一番,真倒胃口!” “咯咯咯…咳咳咳…”花若怜被打的痛的蜷缩着身体,嘲讽道:“顾言廷你想侮辱我?我劝你还是别找死了,我自先被师傅传授毒功,这副身体早已经和寻常人不同。我的精血比任何毒药都毒,你若是不怕死就来吧!哈哈哈哈……” 顾言廷听完,气的脸色铁青,拍拍手:“来人!给我把她吊起来毒打,记得别打死了,得留她一口气见她师姐!” 就在花若怜被打的昏迷时,她感觉被人抱在怀中,只是眼皮沉沉的,抬不起来。她能隐约听到,那似乎是苏念兮的声音:怜儿,别走,我们说好的…说好一起回青山。 花若怜想对她说:师姐,你看我说过了他不是什么好人,现在你信我了吧……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花若怜缓慢的睁开眼睛。入目是苏念兮的睡颜,是清冷的梅香。她清楚的记得梦里经历的一切,所有的事情,她都想起来了。怎么能忘啊,那是她真实经历过的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会记得那些?难道重生了吗?带着记忆重生?师傅、大师兄、青山派的所有师兄姐弟们,他们的惨死历历在目。 还有,大师姐……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她记得那个满眼深情的师姐。只是师姐你怎么就爱错了人,你害了自己一生啊!梦里那些难耐的苦痛,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蔓延开她的全身,如万根尖刺,深深的扎在身上每一处。还有,面对顾言廷的羞辱,虽然骗过他,躲过被他玷污的劫难,可她深刻的记得那时的惊恐!既然上天让她重生,那这次她一定要救所有人! 察觉到身边的不安,苏念兮睁开双眼。两汪明澈清水似的眼眸,眼尾微翘,眼角上还挂着些湿润。尾指轻轻勾住苏念兮的拇指,喉咙间软糯的声音,听着让人不由心疼:“师姐,我害怕……” 苏念兮微微一怔,不解花若怜为何会如此说。反手握住那只手,和声细语安抚着:“怜儿不怕,万事有师姐在。” “嗯,师姐,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我答应你。” “那我们拉钩。” “怎的像孩子般?”苏念兮柔声说道:“信不过我?” 花若怜有些没底气:“我是担心你会丢下我……” “好吧。我们拉钩。”苏念兮抬起手:“我苏念兮会一直陪着小师妹,绝不会失信!” 花若怜在这一刻,疼痛的心终于得到安慰,她胡乱的抹去眼泪,抬手尾指勾到一起,大拇指相触。 苏念兮正色道:“你为何会突然疼痛难忍?” “我……”花若怜定定的和苏念兮对视。她无法同苏念兮讲实话,可又不能不回答,随意搪塞也不可。想了想,幽幽说道:“大师姐,你和师傅真的打算一直瞒着我有关蛊毒的所有事情吗?” “你……” 花若怜坦然一笑:“师姐以为你和师傅能瞒我多久,这蛊毒在我身体里,什么时候发作自然要比你们清楚。” “那方才是蛊毒发作了?” “是也不是,”花若怜暗中算了算时间,依照重生前的轨迹推测,到蛊毒发作的时间还不多还剩两年多的时间。那蚀骨灼心的感觉,花若怜可真是记忆犹新啊:“我猜这蛊发作时大概会要我半条命……” “不可胡说!”苏念兮安慰道:“师傅在寻找解你身上蛊毒的方法,不许说如此丧气的话。” 花若怜想到自己临死前让顾言廷断送性命的,竟是自己体内一直存活的蛊虫,也算是行了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对啊,说来也要感谢自己身上的这蛊毒,不然至死自己都无法伤顾言廷一根汗毛。 “师姐,我说的是真话。”花若怜随口胡诌道:“在我发现身体异样后,翻遍众多古籍,终于在一篇文里找到线索。” “当真?!”苏念兮眉梢染上丝喜意:“上面可有应对的解毒良方?” “没有。”花若怜故作失望的摇摇头:“不过,上面所写的入蛊之症都皆一对应,连第一次蛊毒发作的时间都有写明。” 苏念兮不由好奇:“怜儿你是从何处翻到此书?” 花若怜坦然自若,方才就想到了应对的说辞:“不就是师傅常年不踏入的那间藏书阁,我也没想到会从里面找到有关蛊毒的古籍。” “那你可曾还有查到什么?细细同我说来。” 花若怜有些为难:“师姐,你们不要为这件事情劳神劳力了。命由天定,或许是我命里该有一劫。” “胡说!” “啪!”苏念夕一巴掌打在花若怜手背,厉声道:“方才你我之间不是拉过钩,我会陪在你身边。难道,你想让让我陪你一起死?” “不不不,师姐,我没有……” “花若怜,我以大师姐的身份命令你,不准自暴自弃,不准又轻生的想法。你若是不听,我便如实禀报师傅,让他老人家把你关在青山上,严加看管起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3、第 23 章 “师姐~”花若怜望苏念兮怀里钻,右手搭在纤细的腰间,闷声道:“师姐,你对我真好……” 花若怜这样的举动,自很多年以前就没有过了。小师妹现在这是在向自己撒娇……苏念兮感觉花若怜今夜撒娇的次数有点多,似乎变得很不安。她在脑海中认真回忆了下今天发生的一切,难道是因为今晚自己在人前对她语气太过严厉? “怜儿……”苏念兮轻唤道:“你今日,可是不开心?” 怀里的人嗡里嗡气的发出声音:“嗯……不喜欢那个顾家大少爷。师姐,你可不可以离他远一些?” “为何?怜儿你从一开始,似乎就对他有很大的敌意,能否告诉我原因?” 花若怜抬起头,发丝若有若无的扫在苏念兮的下巴上,引得苏念兮不得不伸手轻抚那颗小脑袋:“怜儿不想说?” “唔……也不是。我总感觉他看你的眼神不怀好意,师姐,我感觉他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顾家大少爷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风范。” 苏念兮了然:“就因为这些,怜儿不开心?” “还有…今日是我生辰,都被他搅黄了!” 苏念兮哑然失笑,她就知道肯定还有别的起因。抬头望了眼窗外,估摸着时间:“怜儿,想不想看烟花?” “咦?”花若怜又抬了抬头,嘴唇碰到苏念兮的下巴,一双眼睛中透着好奇:“何处有烟花?” 亥时时分,凉州城最喧闹的地方莫过于春花阁。那是风流作乐烟花场所,夜夜皆有富家子弟来此,挥霍大把金银珠宝,只为争得美人香软入怀。不过,这其中也不乏有些真正的文人雅士,聚集到此处只为饮一壶美人酿,吟诗作乐。春花阁有三层楼,二层与三层之间的气氛犹如天壤之别。三楼时不时传出撩人的淫靡之音,但都被二楼的弦乐丝竹声所掩盖。这样的地方,任谁也不会注意春花阁的屋顶,此时正坐着个人。 “哎呀,师姐怎么还没回来……” 百般无聊坐在屋顶的红衣女子,正是夜半翻出秦府高墙的花若怜。花若怜一手托腮,估摸着苏念兮已经离开许久,她自己干等着,实在是无聊的很。花若怜歪头想想,不如自己下去看看,打发下时间。这么想着,她便站起身,准备跳下去。花若怜一时不察,脚下瓦片松动,她连忙稳住身形,才没能掉下去。 “呼~~好险。” 花若怜拍拍胸口,还好自己反应敏捷。再低头看向脚下时,发现有个洞,这角度刚好能看清下面房间里的情形。花若怜蹲下身子,顺从自己的好奇心,朝里面趴望。 “莲儿啊,你今晚可一定要伺候好秦少爷啊~人家秦少爷特意等你大半个月,就为今日呢。” 身着紫红色衣袍的人看起来四五十岁,大红嘴唇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一张脸不知涂了多少胭脂水粉,随着一层层褶子,细碎的落下。她伸手拉住旁边绿衫女子的一只手,“莲儿,你可不能忘了平日里我对你讲的那些话。一定要争气,让秦少爷满意昂。” 花若怜猜测那老太婆就是春花阁的老鸨,视线落在两人的手上,花若怜撇撇嘴,老太婆还挺会装。表面看起来是在安抚女子,可实际上她那尖锐的指甲早已陷入她的手背,死死的掐着女子。 “妈妈……”莲儿吃痛的皱起眉,想要挣脱出手,但看到那笑里藏刀的眼神,害怕的没敢再说话。 “磨磨唧唧的,你们打算在这儿说上一夜?” 坐在床边的华服男子,衣襟散落开,露出结实的胸膛。满脸不耐烦的看着她们:“爷花那五千两银子可不是看你俩说话来了。” 老鸨对男子赔笑道:“是是是,这莲儿还小,我这不怕她伺候不好您,特意来叮嘱两句么。秦少爷您别生气,我这就走。” “你这是小瞧我?”男子斜视着老鸨:“爷睡过那么多雏儿,需要怎么做,还用你操心吗?赶紧滚出去,少在这碍眼!” “是是是,我这就滚,您别动怒……” 老鸨有些忌惮这个秦少爷,早知道凉州城身份地位最显赫的莫过于秦家,这秦昇又是秦家的独子。由此可想,这秦家平日里得多宝贵这位秦少爷。在这凉州城,只要是秦昇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老鸨开门离开后,秦昇起身朝莲儿走过去。 “好了,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 莲儿眼中露出惊恐,下意识后退:“秦少爷……” “莲儿,这段时日,爷可是想你想的紧。派人日日来看是否有挂你的牌子,你瞧,爷对你多上心~”说着,秦昇朝她伸出手。即将碰到那张小脸时,却被莲儿侧身一躲,手上落了空。 “呵呵呵……”秦昇见她躲他,面上也不恼。只不过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莲儿,你都来这儿这么久了,这性子竟是一点都未变啊……” 听了这话,莲儿一愣,定在原地,红了眼眶。秦昇再走过去,莲儿没有再动。屋顶上的花若怜见状,有些疑惑,难道是这两人以前就认识? “对啊,这样才对,可不要再躲开我。” 这次,秦昇的手毫无意外的贴上莲儿的脸颊,粗糙的手指反复揉捏着白嫩的脸蛋。渐渐的,秦昇的手开始向其他地方移动,大拇指和食指解开脖领上第一粒衣扣。莲儿的身体肉眼可见剧烈颤抖着,在那只手滑到第二粒衣扣时,莲儿无法再忍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秦少爷,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秦昇蹲在她面前,轻手抹去那脸上的泪水:“是你爹赌钱赌输了,将你卖到这春花阁来抵债,与我有何干系?” 莲儿盯着面前人笑的狡猾的嘴脸,不禁又想起那日的事情。她只是在街上不小心撞了下秦昇,却不曾想秦昇竟看上了她。在求而不得后,家里突然来了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硬是将她押来了这里。后来,她听老鸨说是她父亲将她抵债卖了。可她却深深的明白,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设计的,因为她爹从不赌钱! “秦少爷,我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入不得您眼,也配不上您。求求您,放过我吧。” “莲儿,跟了爷不好吗?”秦昇见女子还是不愿跟他,脸色终于阴沉起来:“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4、第 24 章 莲儿神情悲戚,她不懂为何会招惹到这个魔王。更不能接受,家中平静的生活竟演变到如今这个局面。莲儿此刻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自从被带到这里后,莲儿就没有了父亲的消息,也不知道自己唯一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了。可就算知道又如何,如今她身陷囹囤,都自身难保了。这一刻,她失去了对生命的渴望 “在你的眼中,命如蝼蚁,人如草芥对吧……” 莲儿做出选择后,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她抹去脸上的泪水,缓缓站起身,摸出腰间藏的匕首,搭上娇嫩的脖颈:“时到今日,再忤逆你,只怕也是落个死的下场,不如我自己了断。” 秦昇并没有因为莲儿的举动所惊讶,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样子,女子用以死要挟的,秦昇见了太多。毕竟他养在别苑的那些人,时不时就闹上这么一出,所以他早已习以为常。再说了,他不信莲儿有自尽的勇气,就算是真有骨气的死在他面前,他也不怕,一个女子而已。 “爷还真没想到,你还随身带着匕首。”秦昇拉过一把椅子,悠然的坐在她面前,讥讽道:“好久没见到人血了,动手吧。” “你!”莲儿被他气的身子哆嗦:“我宁死也绝不能被你玷污。” “当爷的女人不好吗?穿金戴银,富足的生活你不向往吗?真是不懂你们这些穷人,活该你们穷一辈子……” “哦,对了,”秦昇目光贪婪的打量着那裙衫包裹着的凹凸有致的身子,舔舔嘴唇:“你放心,在你身子凉透之前,爷一定会好好品尝你的滋味。待爷爽够了,一定将你厚葬。” “呸!秦昇你真是个猪狗不如的禽兽!” 秦昇不以为然的笑着:“骂吧骂吧,多骂几句,赶快上路。”秦昇下流的指指那处:“它可等不及了……呵呵呵呵……” 屋顶上的人被下面的人渣气的,恨不得马上跳下去暴揍他一顿!这是谁家养出来这么个东西,如此嚣张猖狂!花若怜被气的呼呼的,她抬头大口呼吸着,左右望望,还未见到自家师姐的身影。当下决定,必须教训教训这个秦少爷! 花若怜从腰间摸出一瓷瓶,对着下面倒下些白色粉末。之后,顺着屋檐边跳下,轻巧的落在三楼阁楼走廊上。还好这时辰,外面没有什么人走动。一些房间中隐约传出令人脸红的声音,花若怜小心寻找他们所在的房间。走过两个房间后,花若怜听到方才女子的声音:“秦昇你别再过来了!” “呵~你不是要自尽么,你…”秦昇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里面传出“咚”的闷声,花若怜琢磨着是刚才的药粉起了作用。 屋里面,莲儿一脸惊讶的看着突然倒地的秦昇,害怕的伸出脚去踢他的胳膊:“秦昇……秦昇?” 莲儿正想上前察看时,突然感觉一阵眩晕,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也是晕倒在地。 守在外面的花若怜,确定屋里没有动静后,推门走了进去。花若怜先走到男子跟前,用力的踹了他十几脚,素白的衣袍霎时印上许多黑色的脚印。一张俊脸也变得鼻青脸肿,看到他这样,花若怜憋了许久的怒气才渐渐消散。她将女子抱上床,瞥到她脖子上的血痕,好心的为她上药。看到女子衣袖下胳膊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花若怜皱皱眉,定是这里的老鸨打的。 花若怜在屋顶听了许久,也算是了解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望着地上昏睡的男子,不禁好奇这秦家大少爷不会是那个秦府家的大少爷吧?她回忆了下,方才莲儿叫他的名字,好像是秦昇。秦昇……花若怜想起来了,这个秦昇是秦灵的哥哥!而且,他是被自己亲妹妹,秦灵设计害死的。 “啧啧,原来你是个短命鬼……”花若怜同情的望着秦昇,她记得秦昇是毒发身亡的,死了之后被抛尸荒野。还有秦昇的亲生母亲,秦府的大夫人,被秦灵折磨的半疯半傻……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啊~ 花若怜想到一件事,重生前,这个人在秦府见到苏念兮后,三番五次都去纠缠师姐……花若怜想到这儿,小脸顿时难看起来。从腰间又摸出两粒药丸,走到秦昇面前蹲下,喂进他嘴里。 “我看日后你不能行男女之事了,是否还这么猖狂。”花若怜并没打算要他命,她只是想让这个人多受点罪,尝尝蚀骨疼痛的滋味。 “至于这个女子,该如何是好呢?”花若怜解决完秦昇,对着床上的莲儿犯难起来。看方才那情形,秦昇若是不死,肯定贼心不改,还会对莲儿下手。难不成真要杀了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花若怜盯着地上的人,眼中浮现出一抹杀意。 “怜儿,你怎么跑到这里?” “吱呀~”房门由外推开,一抹人影走进来,迅速关上门。 “师姐!” 苏念兮回来时没见到花若怜,说着屋顶的那处空缝朝下望去,才发现她。 “这是你做的?” 苏念兮视线在昏睡的两人身上停留:“为何要迷晕他们?发生了何事?” “哎!师姐,你可不知道,这个秦少爷是有多恶心!人家姑娘以死相逼,他都不肯放过,而且还扬言要奸污人家的尸体。” 花若怜一脸气愤:“像这种不耻之人,我怎能旁观,怎能任由他欺负人。” “怜儿,师傅怎么叮嘱你的,你都忘了吗?” 花若怜自知理亏,这事儿自己出手后,解决起来有些麻烦。而且,若是没能处理好,恐会留有后患。 “师姐,我错了。” 花若怜默默的拉住身边人的衣袖:“可是,我也做不到见死不救啊……况且,我也看不惯这等恶霸欺压平民的不平之事。” 苏念兮了解花若怜的性格,虽不知这男子所言所行具体细节。但她深知自己这个小师妹绝不是爱管闲事之人,这次,恐怕是真的忍不住了。 “那你现在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了……” 花若怜尴尬的别过脸,不敢与苏念兮对视:“我给他喂了点毒药。不会要他性命,但日后也会病痛缠身,而且他和太监没什么两样……” 苏念兮看向床上的女子,皮肤白嫩,脖子上那处血色伤口显得十分突兀。想来,花若怜若是不出手,今夜这世上又多一个孤苦怨魂。 “你是怕他不肯放过这女子?” “嗯。”花若怜皱皱眉:“这秦家少爷在凉州城很是有名,强抢民女,草菅人命,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霸!而且,他的靠山就是秦府…他可是秦府的大少爷啊……” “嗯。”苏念兮问道:“秦府?今日我们去的秦府?” 花若怜点点头,一脸难色:“嗯,是那……” “他没有看到你的脸吧?”苏念兮终于明白花若怜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她想了想:“我们送她离开吧。” “离开凉州城?” “嗯,我给大师兄修书一封,简单向他说明情况。让这女子带着信去青山吧,那里安全,这个秦少爷不会找到那里去的。” “对啊!” 苏念兮一语惊醒梦中人,花若怜咧嘴笑着:“我怎么没有想到!那就让她上青山派学艺吧,以后不用再受人欺负。” “今夜就得让她离开,等明日怕是就晚了。” “师姐你说得对。”花若怜摸出药瓶,放在莲儿鼻下晃晃,昏睡的人儿渐渐睁开眼睛。在看到房里突然多出的两个人后,猛然从床上坐起,警惕的望着她们:“你们是谁?” “来救你的人。” 花若怜一点也不墨迹,简单和莲儿说明情况后,莲儿突然跪在床上,朝二人感激道:“谢谢你们救了我!二位的恩情,莲儿此生没齿难忘,他日一定报答你们。” “好了,既然都与你讲清。那你连夜动身上青山派吧,我怕那孙子醒过来找你麻烦。” 苏念兮此时也从书桌那写好信,走到窗前,伸手递出去:“你将这封信交给墨染大师兄,他会为你安排好在青山派的一切事宜。” 莲儿伸手接过,如获至宝的将那封信放进胸前:“多谢!” “对了,”花若怜想到什么,又摸出些碎银:“深夜独自一人上路,未免不安全。去寻辆马车吧,这样安全。” 莲儿双手接过银子,脸上流下滚烫的泪水,十分感激她们。花若怜见不得女子在她面前哭,可偏偏这人儿像是水做的,从醒来后泪水就一直流。 “好了你快换身衣服,我们护送你出去。” 苏念兮和花若怜将莲儿一路护送到城外,见莲儿上马车后,二人才回去。 “诶?师姐,你还未告诉我何处有烟花啊?” “你还记得烟花啊?” “唔……当然没有忘记啊。”花若怜主动挽住苏念兮的胳膊:“师姐,方才你去做什么了?去这么久?” 苏念兮淡淡的看她一眼:“放风。” “……”师姐这是生气了吗?花若怜偷偷观察着身边人。 两人又回到春花阁屋顶,苏念兮让她站在那别动,随即离开。片刻后,一束火光带着零星散落的火焰上升在夜空中怦然绽放,零星的火焰在空中四下散落开来,顿时绽放成几簇耀眼夺目的五彩烟火。 “啊,那是……”花若怜惊喜的望着夜空。 身后一阵微风吹过:“这烟花可好看?” “好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5、第 25 章 “竟然查不出来?都是一群饭桶!” “啪!”“咚咣!”“给我去查!必须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爹爹,昇弟他现在如何?” 秦公想起自己小儿子那鼻青脸肿的模样,那叫一个心疼,一肚子怒火正憋屈着,无处发泄,见秦灵唯唯诺诺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问我作甚!不会自己去房里看看吗?那是你亲弟弟,清早从外面抬回来时,你怎么不在?身为长姐,你就是如此照顾他的吗!” 秦灵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是灵儿的疏忽,我这就去后院看看他……” “走走走!别在这儿让我堵心!” 秦公不耐烦的甩甩袖子,示意秦灵赶快离开。秦灵默不作声的转身就朝后院走去,一路上望见她的下人们纷纷躲的远远的,不敢同她说话。秦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下人,全都了解这位秦大小姐的脾气。人前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实际上十分记仇。秦大小姐忍耐力很强,不会轻易在人前发脾气,可暗地里就不好说了。毕竟,秦府下人们对秦小姐褒奖不一。 秦灵阴沉着脸,在父亲心中,永远是那个儿子重要!他的眼里只容得下那个废物!凭什么!就因为自己是女儿身,他是男子。秦昇每日在外鬼混,百姓们都知道乐善好施的大善人秦公有个宝贝儿子,是凉州城人人不敢惹的小霸王。 “顾少爷……” 正心中憋着怒火的秦灵,突然隐约听到,不远处下人的声音。是顾言廷在前面!秦灵马上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在原地等了片刻,低下头才继续向前迈步。酝酿好情绪的秦灵,在察觉到一道目光后,施施然抬头,泪珠刚好从眼角滑落。四目相对,娇弱无助的双眸撞进顾言廷心里。 “灵儿,你这是怎么了?” 秦灵慌而不乱,捏着手帕擦去眼泪,朝他淡淡一笑,轻轻摇头:“没事……” 顾言廷见她这副模样,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一句“没事”。眉头一皱,又向前走了几步,两人之间距离更近了些。看着那微红的眼眶,顾言廷猜测着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可是秦昇又欺负你了?” “不,不是他……” “真的吗?若是他欺负你,你同我讲,我一定去教训教训他!” “……”秦灵深深看了眼顾言廷,幽声道:“大少爷有心了……” “大少爷?”顾言廷被这句称呼惹得又是紧皱眉头,四处张望下:“这里没有别人,灵儿怎如此生分?” “我……”秦灵欲言又止,侧过身子:“这时辰,想来你还未用过早饭,快去前面吃些东西吧。” 顾言廷紧紧皱眉,秦灵明显是在让他离开。看着那张低垂的脸,心里一阵堵。伸手拽住秦灵的胳膊,朝后院走去。 秦灵瞪大眼睛,一脸疑惑:“这是去哪里?” “到底发生了何事,今日你定然要一五一十告诉我!” “……”看着握住小臂的手,秦灵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她知道顾言廷对她的委屈不会视而不见。 顾言廷拉着秦灵去了后院花园那,清早这里就被下人打扫过。这会儿是不会有人来这里的,确实是个两人说话的最佳之地。 顾言廷松开手:“这里不会有人来,也不会被人听见看见。”顾言廷见不得秦灵委屈的模样,缓了缓语气:“灵儿,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廷哥哥……”秦灵委屈的看着眼前人,豆大的泪珠簌簌往下掉。 “灵儿,别哭啊……”顾言廷抬手要擦掉那脸上的眼泪,秦灵猝不及防扑进他怀中。 顾言廷能感受到怀里人软弹有致丰腴的身子,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飘飘然落入鼻间。面对怀里突然扑入人儿,顾言廷抬起手想要安慰她,可转念一面,这样似乎有点不合礼节。毕竟二人现在都已成年,男女有别。一时之间,顾言廷抬起的手又落了回去。 秦灵察觉到顾言廷落在身侧的手:“廷哥哥,你也不喜欢灵儿了吗?” “怎么会呢?” 顾言廷谨慎的又望了望周围,确认无人后,叹口气回抱着怀里的人:“究竟是受了什么委屈?灵儿同我讲讲可好?” 感受着后背的轻抚安慰,秦灵唇角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微微上扬。如同儿时那般,秦灵又朝怀里深入钻了钻。 “廷哥哥,为什么在爹爹的心里永远是昇弟最重要,难道就因为我不是男儿身吗?” 顾言廷怀中一阵柔软,□□的胸膛微微发烫。意识到怀中人的动作,顾言廷心神荡漾,注意力放到了别处。回忆起今日秦灵的衣衫打扮,每日见她,都能让人眼前一亮,娇柔的人这会儿正挤在自己的怀里委屈哭诉。顾言廷忍不住想,灵儿这般柔弱的性格,他日会遇到什么样的男子照顾她呢…… 迟迟没能得到回应的秦灵,闷声道:“廷哥哥也是那样认为的吗?所以一直不说话?” “咳咳……”拉回思绪的顾言廷,脸色有些异样,还好没有被灵儿瞧见…… “灵儿别多想,你比秦昇强千倍万倍,至于秦公那……秦昇毕竟是你娘亲倾尽性命所留下来的孩子,秦公自然待他显得娇纵了些。” 秦灵动动身子,离开了顾言廷的怀抱。一双眼睛红肿着,她朝顾言廷凄惨一笑:“可即便如此,爹爹对他在外胡作非为的事情也假装视若不见吗?” 顾言廷怀里一空,心里竟然有淡淡的失望,贪心的想秦灵多在自己怀里待一会。 “昇弟不知在外面招惹到什么人,被人一顿毒打。今儿早被送回府时,还在昏迷。爹爹请了许多大夫来,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所以,秦公迁怒于你?” 顾言廷的话引得秦灵又是一阵委屈:“嗯,爹爹训斥我,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他,才会导致他现在昏迷。” “秦昇被打与你何干系?”平日里顾言廷也不是没见过秦公训斥秦灵,有些说辞确实让人挺不解的。 想到上次秦灵受得教训,顾言廷不禁有些同情她。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他在想若是带秦灵离开这里,她肯不肯走?顾言廷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再三犹豫后,还是问出心里的话。 “灵儿,你可愿意与我一起……” “言廷,你怎么在这里?” 一道声音响起,顾言廷转头望去,顾夫人正朝这边走来。 “母亲……”“顾夫人。”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顾夫人眼睛盯着秦灵肩上的手,顾言廷察觉到母亲的视线,尴尬的收回手。 “方才,见灵儿伤心,我便问问缘由。” “可问出原因?”顾夫人看向秦灵:“灵儿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终日在这府内,想必也是无聊。有机会,还是要出去走走的。” 顾夫人这话看似如平日里长辈的关心,可实际上却是话里有话。第一,你每日待在府中,能有什么伤心的事。第二,你年纪不小了,要懂得男女有别。第三……那最后让她出去走走的话,似乎是暗示顾言廷,她听懂了那未说完的话。 秦灵垂下头:“谢顾夫人关心。” “娘,您怎么过来了?”顾言廷不想让顾夫人再继续说下去,故意引开话题:“您住的院子不是在东边吗?怎么会来这里?” “昨天夜里睡得不好,原本想散散心,谁知碰到了你们俩。” “这一路走来,我听下人们在说什么有关秦昇伤势之类的话,秦府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是……”“是秦昇。”顾言廷抢过秦灵的话,继续说:“方才灵儿也是正在为此事伤心,秦昇昨夜外出后,被人打了一顿,至今还在昏迷。听闻秦公请了很多大夫来,皆束手无策。” 顾言廷知道顾夫人因为他儿时发生的事情,至今对秦灵都不喜欢。他不想让顾夫人增加对秦灵的误会,所以,只得抢先说出这番话。 顾夫人挑眉,“只是被人打一顿,怎么会一直昏迷不醒?怕不是被人下毒了?” “爹爹也是担心昇弟被人下毒。”秦灵这才接话:“但那些大夫都请来了,却瞧不出个所以然。” “这么严重?”顾夫人想了想,望向自己的儿子:“廷儿,你不如去请青山派的两位贵客帮忙给看看。” 顾言廷当下马上理解了顾夫人的用意,那两位若是能治好秦昇,秦公一定会感激。而那两位又是顾夫人请来的,秦公自然而然会对他们的态度有所改变。至少,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冷漠。 “好,那我和灵儿去找她们。” 顾言廷见顾夫人脸上闪过不悦之色,又解释道:“毕竟男女有别,她们住得院子,我不方便进去。灵儿是女子,她去更妥当些。” 顾夫人点点头:“嗯,你们快去吧,我先去看看秦昇。” —————————————————— 这一上午,秦府大门口不时有人进出,显得格外忙碌。府门口停下一台轿子,秦府管家出来迎接。从轿上上来一白胡老翁,管家上前伸手接过他肩上的药箱。 “刘大夫,您可算是来了。” 悬壶堂是凉州城内最有名的医馆,其坐馆大夫刘翁更是医术高超,妙手回春。刘翁年岁已是九十二高龄,自打前几年,他便不出外诊看病了。秦府少爷接回府后,一直昏迷不醒,秦公请来好几个人,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无奈之下,只好派人去悬壶堂,恭请刘翁入府。 刘翁捏着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心中也是无奈。这秦府派人去医馆接他时,他正为人接骨疗伤。医治完那人,秦府的人便催促着他上轿,真是一刻都不得歇。这一路轿夫紧赶慢赶,晃得他胃里翻江倒海,真是苦煞人也。 刘翁见管家神色匆匆,心知定是府中重要之人需要医治,医者仁心,他也不敢耽误,不由的加快步伐。摆摆手,示意他带路:“走吧。” “好,您随我来。” 管家又提了提挂在肩背上的医箱,走到最前方带路。 两人一路行至后院,才到别苑拱门那,便遇上从里面出来的两人,脸色似乎都不太好。神色沉重,还有些慌张,站在房门口的秦公正来回踱步。 刘翁认识出来的那两位,几人相视无言,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见此情形,刘翁知道里面的情况不容乐观。 “见过秦公。” 刘翁走过去,正要朝秦公拱手行礼,被他伸手拦下,直接一把扶住他胳膊:“您请进,快来帮忙看看小儿。” 刘翁见他如此焦急,也就顾不得什么礼数,点头应道,任由他拉着胳膊进了屋。 径直走入内室,床边还站着两名大夫,眉头紧锁,彼此交头低声说着什么。刘翁见两人面生,想来应该不是凉州城内人士。那两人的身影刚好挡住床上的人,刘翁又上前走了几步,待看清床上那鼻青脸肿的一张脸后,不由一愣:“这是……” “昇儿不知是招惹到什么人,竟被打成这副模样。待我查出是谁,必报此仇!” 刘翁听闻,没再说话。沉默着拉过秦昇的手,手指搭在脉搏上。 秦公见状,闭上嘴不再说话,生怕吵到他,耽误看诊。秦公对一旁站着的两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其中年轻一点的人似乎要讲话,另一人暗中拉拉他衣袖。两人朝秦公行礼后,直接离开。秦公对那人的欲言又止,有些耿耿于怀,但碍于刘翁正在看诊,强压下了心中的疑问。看刚才那两人的样子,怕是也没有什么良方。已换过这么多大夫看诊,皆束手无策。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在刘翁身上了…… 过了一会,刘翁收回手。稍加思索,伸手扒开那紧闭的双目,静观了一会儿,又执其手腕,复而再诊其心脉。秦公一脸焦急的站在一旁,此刻的他心急如焚,又不能打扰刘翁。 待刘翁收回手,从床边起身。秦公上前,急切地问道:“如何?晟儿这是怎么了?是中毒还是生病?” 刘翁摇摇头:“依脉象来看,像是普通风寒之症。” “像是?”秦公问到关键:“只是像是,那实情是如何的?” “敢问秦少爷昏迷有多久了?” “今儿早找到他时,已经昏迷。” “只有脸上有伤痕,别处可有外伤?” “府里下人为他沐浴时,并未发现其他外伤。” 刘翁神色凝重,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医者不得胡说,虽心中有猜疑,却并不能肯定。所以,刘翁沉默了。 “要不,您再仔细给瞧瞧?” 刘翁可是秦公最后的希望了,秦公可不想自家儿子一直这样昏迷下去! 这脉象的确蹊跷,时重时缓,确是一般风寒之脉。可秦昇这昏迷之症,实属不符脉象,更不能确诊是风寒。如此来看,真是难以言断。 “秦公,不如您先出去稍等片刻?” 秦公看了眼床榻上的人,点头应道:“那就有劳您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6、第 26 章 “人都散了,还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花若怜一跳。花若怜瞪大眼睛,转过身,发现不知何时,苏念兮来到她身后的。昨夜的烟花太美,花若怜玩的十分开心。她拉着苏念兮将整个凉州城逛了一遍,快到寅时,才被苏念兮押着她悄悄回了秦府。兴奋大半夜的人儿,上了床榻一沾枕头便熟睡过去。原本还担心她的苏念兮,见状便放心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按理说,花若怜睡得太晚,清早也不会醒的太早。谁知刚过卯时,她便慢悠悠的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花若怜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确定无法再入眠后,只得起床穿衣。看着窗外的天,估摸着时间,这会儿师姐应该还未起床。昨夜拉着师姐疯那么久,还是让她多睡一会儿吧。于是,在房中待着甚是无聊的花若怜,想着出去走走。谁知刚走到这处,便看到顾言廷拉着秦灵走了过来。所以,花若怜躲在这假山后面将两人的对话全听了去...... “诶?师姐你何时来的?我怎么都没听到脚步声?” “不好好练功,内力浅薄,耳力自然要差一些。”苏念兮淡淡说道:“刚来没多久,去房中寻你未寻到人,找着找着便到了这儿。” “那师姐你可有听到她们交谈的内容?” 花若怜暗中注意着苏念兮的表情,她不知道苏念兮听到了多少内容,也不确定刚才那对狗男女搂搂抱抱的画面是否被她看到了。虽然按照时间来看,现在的师姐还未对顾言廷动心,但她出于私心,还是希望师姐亲眼看到那一幕。这样一来,师姐对顾言廷的印象一定会很差! 苏念兮看了眼花若怜,耐心的又重复一遍刚才说的话:“刚来没多久。” 刚来没多久,那就是没有看到喽?花若怜有些失望,闷声应了句“哦......” “你还不离开?”苏念兮见花若怜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打算,主动牵起她的手,走出去:“这会儿她们怕是已经到了你我住的地方,找人问一下秦少爷的院落所在何处,我们直接过去吧。” “啊~”花若怜一脸不情愿:“师姐你当真打算出手救他啊?” “不救。” 花若怜有些疑惑:“那我们为何要去看他?” “我不懂医术,我不救,怜儿可以救他。” “。。。”师姐,你不懂医术这这件事,是真的吗???花若怜一阵无语:“那还是要救他呗?可是,你看他昨晚那......” “怜儿。”苏念兮停下脚步,打断她的话:“你要谨记临行前师傅对你的教诲。出门在外,要少言多看。昨夜你我早早就歇息了,并未发生什么事。你莫要忘记此行的目的,既然师傅让我们护送顾夫人平安回到望都城,那对于顾夫人所托之事,我们便不能推脱。如今,秦家少爷出这样的事,秦府上下人心惶惶,生怕疼爱小儿子的秦公会迁怒于他们。如此看来,我们更不能推脱。” “师姐,我懂了......” 苏念兮所想之事,是花若怜未曾深入想到的。虽说自己重生一次,可行事上还是不够成熟。这是花若怜最应该反思的地方,也是需要她尽快成长起来。花若怜挣脱出自己的手,脚步慢了些,不再与苏念兮同行,而是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苏念兮向她投去询问的眼神,经过反思的花若怜,她下定决心自己从这一刻就改变。首先,不能事事依赖师姐。更不能凡事躲在师姐的身后,她一定要自我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好身边的所有人!花若怜勾起嘴角:“我跟在师姐身后,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苏念兮微愣,语气淡淡地:“随你。” 两人在后院碰到一个丫鬟,同丫鬟讲明原因后,丫鬟为她们带路,找到了秦昇所住的别苑。还未踏进院落,花若怜便听到里面传出的交谈声,是顾夫人在和一个男子交谈。 “那两位是我从青山派请来的贵客,一定有办法救秦少爷的。” “不必如此麻烦,我已经派人将悬壶堂的刘翁接了过来,此刻他正在里面为昇儿看诊。” 只听顾夫人又说道:“秦公应该知晓青山派弟子绝非等闲之辈,医术药理方面也是有所涉及。我听闻秦少爷这病来的突然,秦府内陆陆续续已经请了好几个大夫,这怕是不能按寻常疾病来诊治。若刘翁一会看诊完,也无法诊治,还是请她们二位来看看吧。” 听说话的声音被人拒绝的顾夫人似乎并没有不高兴,花若怜不由有些好奇,那人会是谁?向前走了没几步,便看到了房门前站着的两人。花若怜与苏念兮出现的同时,不远处的两人就发现了她们。男子一脸警惕,顾夫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笑容,同身边人介绍道:“那两位便是青山派的弟子。” 顾夫人有些惊讶两人为何来的如此之快,待她们走到面前时,顾夫人朝他们身后望了望,并未看到顾言廷与秦灵。正当她疑惑时,苏念兮开口说道:“听闻府中下人说秦府少爷突患恶疾昏迷不醒,我们二人下山前受师傅嘱托,要将您平安护送回顾家庄。师妹她精通医术,我们便想前来看看,看您是否需要我们帮忙。” 苏念兮这番话,在顾夫人听来十分受用。既在秦公面前造了势,也侧面抬高她的身份。只是不等顾夫人说话,一旁的秦公便沉声问道:“我秦府的事与顾夫人有何干系!” 花若怜见中年男子语气不善,心里暗暗给此人记上一笔。苏念兮语气并未有所改变,淡淡的说道:“想必您就是这秦府的主人,秦公。我们虽是同顾夫人一起的。但借宿在秦府,叨扰多时。如今,主家有事,岂有冷眼旁观,置身事外之理。” 听完苏念兮所说,这不卑不吭的一番话让秦公脸色缓了缓,不再像方才那般黑脸。顾夫人看向苏念兮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赞许,秦公松口道:“待刘翁出来后再说吧!” “好。” 苏念兮与花若怜站到一旁静候,几人等了片刻,顾言廷与秦灵才姗姗来迟。秦灵不会武功,许是走的太急,行至几人面前时,气息不稳,有点喘。顾言廷是习武之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异样。顾言廷对秦公行礼后,走到顾夫人身侧,低声唤了句“母亲”后,才看向一旁的苏念兮。 “爹爹...”秦灵则是走到秦公站到秦公身侧。秦公连看都没看这个女儿一眼,秦灵感觉有些尴尬,低下头不敢看旁人。 顾言廷注意到秦灵的无措与失落,但在这么多人面前,顾言廷也不好安慰她。想着等晚些时候,再好好安慰开导秦灵一番。他将注意力放在那一身白衣的苏念兮身上,温声道:“我方才去寻你们师姐妹,却扑了个空。没想到你们来了此处,果然,青山派弟子皆有侠义之心。” 花若怜在众人望不见的角度吐吐舌头,呸,什么侠义之心。伪君子连夸人都不会措辞,这幅假模假样虚伪的嘴脸真是让人忍不住反胃。花若怜不想苏念兮同顾言廷交流,主动开口回道:“今早儿师姐听下人在议论此事,便想着带我替秦少爷瞧瞧。行侠仗义,除恶扬善本就是江湖人士本心职责所在。顾大少爷,谬赞了。” 顾言廷讶异今日花若怜一本正经的说话语气,这个张扬的小丫头竟然好好同他讲话,没有赌气。顾言廷不由多看她几眼:“一日不见,小师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未等顾言廷来得及收回视线,苏念兮便抬眸看过来。顾言廷露出一抹笑容,冲她点点头,刚要张口,便听到清冷的声音:“花若怜,昨日我同顾少爷介绍过师妹,想来顾少爷贵人多忘事,没能记住。” “......”顾言廷没想到苏念兮会说出这样的话,顾言廷不知该怎么解释时,他感受到来自顾夫人的目光:“廷儿,不得无礼。” 顾言廷恭敬的应道:“是。”之后,朝苏念兮抱拳:“在下一时忘了礼数,还望见谅。” 苏念兮看了眼顾言廷,没有再说话。顾言廷吃瘪的看向她身边的花若怜,谁知花若怜刚好低下头,摆弄着腰间的荷包。 顾言廷:“......” 正当他一人尴尬时,身后传来声音。众人望去,房门打开,刘翁从里面走出来。秦公快步上前,紧张的问道:“如何?” 刘翁摇摇头:“恕老夫医术不精,秦公您另请高明吧。依目前所看,您需尽快找到医治的方法。秦少爷若是再昏迷下去,只怕会伤及脑部,恐会落下病根。” 秦公听完,脸色一变,心知此事不得再拖。对刘翁抱拳道谢后,命人将他送回去。刘翁离开别苑后,不等顾夫人开口。苏念兮便主动询问:“不知秦公可否让我师妹一试?” 秦公犹豫下,望了眼花若怜,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花若怜读懂他的眼神,适时说道:“您请放心,我虽无法保证一定能医治好秦少爷,但却能保证让他不再昏迷。” “此话当真?”秦公再次确认,若是能让昇儿醒来那便有治好的希望。可他看花若怜的模样,很年轻,不知是不是夸下海口。 顾夫人多少还算了解秦公的脾气秉性,劝说道:“她是青山派弟子,是绝对不会糊弄人的。况且,方才刘翁不是说,不能再拖下去了。索性不如让她试试,至少还尚有一丝希望啊。” 秦公让开路,站到一旁:“那就有劳二位了。”随后对秦灵吩咐道:“你跟着进去,看着帮帮忙。” “是,爹爹。” 秦灵跟在花若怜身后,花若怜知道秦公对自己还是没有完全放心。她看了眼苏念兮,想了想,转身对顾言廷说道:“不如,顾少爷一同随我进去。” “我也去?” 虽不知花若怜是何用意,但顾言廷还是点点头,走了过来。花若怜又看向苏念兮:“师姐,你便不要进去了。这秦少爷的病来的突然,也不知是意外,还是遭人恶意毒害。为防止有人潜入秦府,再对其行凶,师姐你还是守在这里吧。” 花若怜眨眨眼,苏念兮听出话里的意思,隐约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当下,又不好询问花若怜。只得应道:“好。” 花若怜在前,顾言廷、秦灵二人在后,陆续进入房中。随着房门的关闭,苏念兮说道:“二位请放心,师妹至少有七成的把握。” 秦公一听,心里顿时踏实不少:“你们若是真的治好昇儿,我秦府定会感激不尽。青山派日后只要有需要秦府的地方,尽情开口,秦府定当全力相助!” 苏念兮抬眸迎上秦公的视线:“请秦公静待佳音。” 房间内,花若怜见到床榻上昏迷的秦昇,压下心中的不爽。摸出一块手帕搭在秦昇的手腕上,这才伸出手指号脉。站在身后的两人看到她此举,可是一愣,正当疑惑时,花若怜说道:“师姐曾教诲男女有别。” “男女有别”这个词,在身后两人听来,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在花园时,顾夫人也曾对二人有过这层暗示的意思。顾言廷看向身边的秦灵,秦灵又低下了头,脸色不太好。想来也是想到了先前说的那番话。顾言廷暗中伸手拉拉她的衣袖,秦灵抬头望过来,顾言廷朝她安慰的笑笑,秦灵也冲他回以温柔一笑。 已经象征性号完脉的花若怜,眼角余光早就注意到身后两人的小动作。对于两人腻歪的举动,真是嗤之以鼻,嫌弃的很。这秦昇的毒本就是花若怜所下,她自然知道该如何解毒。说到昏迷,其实还真不是毒性所致,怪只怪这个秦少爷身子骨太虚了,外强中干的一副身体禁不住花若怜两种毒药的折腾。所以,才会从昨夜昏迷到至今。方才出去的那位刘翁所言不假,这秦昇若是再继续昏迷下去。身体里面的毒定然会伤及脑髓,到那时,这秦家少爷的智力只怕都不及三岁孩童。 花若怜静心思索了下,这毒是断然不可为秦昇解了的,当下又得想办法让他醒过来。她想到身后的两人,计上心头,坏笑着:怎么能错过这名正言顺整治二人的机会呢~ “我得帮秦少爷逼出毒血。”花若怜扭头看向顾言廷:“不知二位可否帮我寻一些水蛭来?” “好。”顾言廷听到后,应声道:“我这就去找,你稍等片刻。” “等下,还是让秦小姐去吧。” “我去?”秦灵脸上表现出抗拒,从听到“水蛭”时,秦灵身上便冒出一层鸡皮疙瘩。那种东西,秦灵是断然不想去碰的。 花若怜对二人解释道:“一会需要把秦少爷的上衣脱掉。虽然秦小姐是他的姐姐,但终归男女有别。我也是为秦小姐着想,还是让顾少爷留下方便些。你找到水蛭回来时,想必一切早已准备妥当。” “我……” 花若怜抢声说道:“那就有劳秦小姐了,不用找太多,有四条足矣。” 话已至此,秦灵已然无法再推脱。顾言廷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灵儿,出去后去告诉管家,让他吩咐下人们一起去找,那样快些。” “知道了,廷哥哥……” 秦公在门口,见秦灵从里面走了出来,微微皱眉:“你怎么出来了?里面如何了?” 秦灵将花若怜所说一字不落的告诉了秦公,秦公听完不禁感慨,看着苏念兮:“你这小师妹行医救人的手段确实不俗。”说完,发现秦灵还站在那,有些不悦:“还站在这里?不是让你去找水蛭吗!赶快去,别耽误时间!” “是……”秦灵心里敢怒不敢言,只得低眉顺眼的快步离开这里。 房内剩下的顾言廷也没能逃脱被花若怜的戏弄,秦灵出门后,花若怜让顾言廷去床上扶着秦昇坐起,并脱下他的上衣。顾言廷按吩咐做完后,正准备下床,只听花若怜说道:“顾少爷稍等片刻。” 花若怜从荷包里面摸出一粒黑色的大药丸,朝窗幔里递过去。 “劳烦顾少爷将这药丸掰成小粒,帮他喂下。” 顾言廷接过药丸,突然闻到一股臭味。顾言廷将它拿的进了些,闻了闻,一脸嫌弃:“这不能直接喂他服下吗?” 花若怜一本正经的说道:“秦少爷已昏迷多时,若是整颗直接喂下,只怕轻者会伤及喉咙,重则会被噎住。所以,还是有劳顾少爷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7、第 27 章 白纱幔帐外的花若怜努力憋着笑意,想象着顾言廷吃瘪的模样,心中那叫一个解气。花若怜轻声提醒:“顾少爷,可要尽快喂下啊,服下后,发挥药效也需要点时间。” 这话里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可千万别耽误了时间,动作麻利点。顾言廷顿时感觉这差事要比秦灵去找水蛭难多了……忍下心中的胃里的反胃,皱眉伸出另只手,一双手努力掰开药丸,又尽心按要求将它揉成一颗颗好吞咽的小药丸。 花若怜无聊的等待着,她左右张望着房间内的摆设,视线扫过屏风旁摆放的金葫芦时,不由得咂舌。这秦公还真是宠爱这个小儿子,如此贵重的东西竟然就这么随意的摆在那里,难道就不怕被贼人偷去吗?盯着那个金葫芦时。花若怜瞥见那上面浅浅印记,那是上面是一些不易察觉的脉络样痕迹,若不是自己一直盯着它瞧,怎么也不会发现。她动了动脑袋,调整下角度再望过去,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正当她准备再仔细瞧瞧时,幔帐后传来咳嗽声,随即响起顾言廷的声音。 “已经喂他服下了,可还有什么吩咐?” 花若怜挑挑眉,看样子顾言廷是想出来,眼珠转转,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反之,这才刚刚开始啊~ “目前就等秦小姐带着水蛭回来了。”花若怜故作歉意:“还请顾少爷在里面再忍耐片刻,一会还要劳烦顾少爷将水蛭放至伤口处。” “好吧……” 顾言廷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无奈,花若怜听着就很满意。这才哪到哪,好戏可还在后面呐~ 两人又等了许久,秦灵才拿着一陶罐回来。秦灵将陶罐递给花若怜:“你看下,是否可以?” 花若怜眼尖的看到秦灵手背上细小伤口,看来她有亲自去捉这东西。花若怜打开盖子,里面大概有七八条水蛭游来游去。花若怜自小与那些昆虫蚁兽等打交道,如今看到这些东西,并不会像旁人一样害怕。她伸手去捞那水蛭,捞出来时,秦灵赶忙朝上边顿了顿,眉眼间透着几分害怕。花若怜恶作剧似的暗中松松手,假装是自己没抓住,手一滑,那条水蛭扬在半空,竟直直朝秦灵的方向飞去。 秦灵顿时被吓的失声尖叫:“啊……”花容失色,脸色煞白的跑的更远了一点。秦灵的这声尖叫,听的外面等候的三人皆是一愣,这是发生了何事?秦公下意识便要推门而入,手刚要碰到门边,苏念兮便上前制止道:“秦公稍安勿躁,师妹在里面,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你为何可以如此笃定?” “因为她是我的小师妹。” 秦公看着苏念兮,向后退了一步:“安心,我不会进去打扰他们。”” 苏念兮微微点头,此时她也在猜测现在里面的情况,尤其是花若怜,不知她可想出应对之策,是否能在两人眼皮子底下做的滴水不漏。 房内的花若怜抬脚踩死落在地上的那条水蛭:“既然你脏了,那便无法再用来救人了。” 秦灵见到这一幕,视觉上的冲击,让她感觉一阵阵恶心。别开眼睛,强迫自己忽略某处的情形,不要再看。 花若怜深深的朝秦灵望去,询问道:“秦小姐,可还好?” 秦灵脸色尚有些苍白:“无妨……” 花若怜点点头,不再关注她。花若怜将陶罐送进幔帐里面:“顾少爷,接下来,劳烦你按我的吩咐在相应的穴位割个小口,然后将水蛭放到伤口处即可。” “如此简单?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顾言廷询问道。 “仅此而已,并无其他。” 顾言廷看了眼水蛭,应道:“好,开始吧。” “合乎、内关、不容……”花若怜仔细的说着穴位,在说道最后一个时。花若怜故意说停顿了一下:“府舍穴……” 顾言廷一开始还未反应过来,低声念叨一遍后,手悬在办公中,眼神有几分隐忍,不确定的重复道:“府舍穴?” “对,府舍穴,这是最后一个穴位了。” “知道了……”顾言廷有几分泄气,伸手解开他的裤带,眼神阴沉的让人感到害怕。时间又过了一刻钟,花若怜收起玩心,不再与那二人纠缠。又从荷包中摸出一颗比方才那个小很多的药丸,递给顾言廷:“将这个药也喂下。” 顾言廷按照吩咐做完一切后,帮秦昇穿好衣服,终于从床榻上下来了。他见秦灵脸色很差,忍不住关心:“灵儿,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秦灵一副柔弱娇滴滴的模样,让花若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趁两人你侬我侬,顾不上她这边时。花若怜拿出清风露,在秦昇鼻下晃了晃,昏迷的人动了动没眉毛。好了,看样子是要醒过来了。 待秦昇悠悠睁开眼时,花若怜退到身后,在那二人围到床边时,花若怜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 “秦少爷已经醒了。秦公可放心了。” 秦公皱了许久的眉峰,此刻终于平整了:“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晚些时候,老夫再登门拜谢。” “您不必客气,还是先进去看看秦少爷吧。不过,他刚醒来,还不能说话,也不能进食。待明日一过,便无事了。” 不吃不喝,先饿他一天出口恶气。经过花若怜刚才的医治方法。她已经成功的将毒性转移到了秦昇的下半身,如此一来,日后怕是……也算是他迟来的报应。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8、第 28 章 “师姐~”花若怜露出笑容,走到苏念兮身边:“又让师姐你担心了…不过,一切顺利…” 苏念兮回以淡淡的笑:“如此便好。” 碍于还有旁人在,花若怜无法将自己做的那些解气的事同苏念兮分享,想想心里就抑制不住的开心。左手偷偷拉住一旁的衣袖,头微垂遮住眼底的难以隐藏的喜悦。 今日,花若怜成功救治了秦昇,这对于顾夫人来说是极好的消息,她对这青山派的两位好感倍增。心中对待她们二人,比之前看的更重了些。如今,看着面前的俩人,越发顺眼起来。 顾夫人笑吟吟的说道:“今日有劳你们二位了,快回去歇歇。待看过秦少爷后,我同秦公一并过去拜谢二位。” “我们既是青山派弟子,便不会见死不救。”苏念兮抱拳道:“顾夫人也不必太过客气,我先带师妹回客房,您去看看秦少爷吧。” “好,你们回去好好歇歇。” 刚出别苑,苏念兮就感觉胳膊一沉,花若怜半个身子都挂了上来。苏念兮没有停下脚步,袖袍下的手准确找到目标。将那柔夷握住,轻捏下:“回去再说。” “好~”被牵住手的某人,脸上更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房内,床榻上刚醒来的秦昇,看着站在床边的顾言廷与秦灵,一脸疑惑:“你们怎么在这里?” “可算是醒了,爹爹他甚是担心,我这就去唤父亲进来。” 秦灵眼眶微红,脸上尽是担忧,转身离开时。顾言廷见她抬手擦拭着眼角,忍不住让人心疼。 本就疑惑还搞不清状况的秦昇,见到秦灵这些举动,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这真的是平日里对自己恶言相向的姐姐吗?难道自己昨晚又喝醉了,如今还在梦中?秦昇望了望周围,看起来有些熟悉,似乎是在他自己的房中......不对,秦昇越琢磨越不对劲,他回忆起眼前最后的画面,他应在春花阁,还有莲儿那丫头!想到莲儿,秦昇突然坐起来:“莲儿呢?” 正要下床的秦昇,顿感一阵酸痛,秦昇呲着牙,倒吸口凉气:“这身上怎如此痛....” 顾言廷见他这模样,结合秦灵之前同自己说的,秦昇是在春花阁被人打晕的。眼中透出嘲讽,这秦少爷才醒来,便迫不及待想去找人,他口中的“莲儿”应是昨晚陪在他身边的女子吧。 “先别心急下床,你身上的伤,虽说不重,但也要调养好。”顾言廷伸手扶住眼看要晃晃悠悠站起来的人,好言劝道:“秦府上下几十口人都因你昏迷不醒,提心吊胆着。秦公更是张榜悬赏名医入府,来为你医治。如今,你平安醒来,他也能放心了。” “我昏迷了?”秦昇同身边的顾言廷平日来并无什么往来,儿时的秦昇一直被养在一年四季如春的山庄别院里,所以,对于这个远方的亲戚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他颤抖着腿,借着顾言廷胳膊,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嘶~~痛死小爷了.......”秦昇痛的表情十分丰富:“我好端端的怎么会昏迷?这身上又怎么会有伤?是哪个挨千刀的敢暗算我!” “你可是平日里同人结下梁子?”顾言廷搭手扶他做好,耳朵微动,侧身站在一旁:“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我可以帮忙调查此事。” “该死的!我怎么知道可疑之人是谁!”秦昇因身上的疼痛,有些不耐烦:“你们这么大本事,自己去查啊!我要是知道,早就把人捉过来了,还告诉你们作甚!” “昇儿......” 秦公几步走进来,秦昇逼回要说出口的话,一副乖巧的模样眼巴巴的望着来人。 “爹.....” “哎呀,你可算是醒了。可把我急坏喽,你这孩子,出门怎么不多带几个护卫。”秦公满眼疼惜的看着自己鼻青脸肿的儿子,那叫一个心疼啊。 “究竟是什么人要毒害你,不要怕,爹为你讨公道!” “爹,我不知道是谁......”秦昇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方才讲话时刁钻的气势:“而且,您说我是被人下毒了?为何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秦公点点头,神情凝重:“我一早派人去官府报了官,这件事情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看来要害你的人一切都是暗中行事,只怕是早早就盯上了你。” “可是,谁能这么大胆谋害秦府的少爷呢?” 后进来的顾夫人开口道:“若是被有心之人盯上了,秦少爷最近还是要多加小心。这次,幸而有青山派的人在,才能将秦少爷从鬼门关救回来。” “昇儿,你这些时日就不要出府了。”秦公听了这番话,多少也是有些担心:“府里也算是戒备森严,那歹人若是敢来府内行凶,必让他有去无回!” “啊...要一直待在府里吗?”秦昇想到要终日憋在这府内,一脸不情愿:“爹,可这府内实在是太无趣了。快到我生辰了,我还打算这两日在翠玉楼宴请我那几位好友呢。” 秦公宠溺的笑笑:“那你把人请回府内不就好了,何必冒险出去请人吃饭。况且,今年你的生辰,我本就打算在府中大摆宴席。如今这形势,怕是不宜太过张扬,易招来危险。” 秦昇无奈的应道:“好吧,一切听您的。” 秦公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对秦灵交代道:“你亲自去安排一下晚宴,总要好好感谢一些那二位。” “是。” “晚宴事宜,还是顾夫人你出面去请那二位吧。虽说我才是主家,但毕竟人家是看在你的情面上,才出手救治昇儿的,有劳你去请罢。”秦公对顾夫人说话的语气也客气了些,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刻薄。 顾夫人笑着应道:“她们现在后院客房那儿,我去请,确实方便些。” 秦府上下皆知自秦夫人病逝后,秦公洁身自好,从不与女子独处。并将秦府内的两个别院,明确划分为男女各自相处的院落,连客房也同样区分院落。虽说秦公的确有心感谢苏念兮花若怜二人,但碍于中间的顾夫人,于情于理,秦公不好直接出面,这事儿自然落到了顾夫人身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9、第 29 章 “师姐,你可知方才多解气!” 花若怜一只脚才迈进房内,就迫不及待的说道。苏念兮转身一个眼神,她便住了嘴,默默转身将房门关上后,放低声音继续说道:“我让顾大少爷帮忙扎针驱毒。” 苏念兮在桌前走下:“那可驱干净了?” “额.....”花若怜点点头,随即又猛地摇头。 苏念兮望着她:“这是何意?” 这时的花若怜突然有点摸不准师姐的意思,她担心师姐会生气她没有完全解毒,所以不知该怎么说,一时犯难。想了想,在苏念兮的注视下缓慢地走过去,在另一边坐下。慢吞吞的说道:“我解了毒,但还留了点.....” “嗯?” 上扬的音调,引得花若怜心一颤,撇着嘴马上变了副模样,委屈的拉住苏念兮的胳膊:“人家不过是留了一种毒,将它逼到了某个地方而已。” “可有性命之忧?” “不会!”花若怜认真的说道:“只不过身子会比常人弱了些,而且不宜和女子同房,行那种事......那方面会明显感到力不从心。” 苏念兮面对一本正经从嘴里说出这些的小师妹,明显微愣,拉开胳膊上的束缚:“行事多加小心,莫要被人看出破绽,起了疑心。毕竟,他是秦公捧在手心的少爷。” 若说花若怜这两年来,最自信有把握的便是自己的毒术。与重生前那时的自己相比,在用毒方面那是大有长进。况且,她一直尝试配的解药,也快成功了。好在重生后,一切先机似乎都在她这边。花若怜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师姐可放心,寻常大夫必然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嗯。”苏念兮应了一声后,不再与她交谈。自顾自的喝起茶水来,优雅饮茶的模样令身旁的人看入神。花若怜明目张胆的盯着那张脸细细的瞧,心里不禁感慨:这几年,师姐长得是越发好看。若是在寻常百姓家里,上门说媒人怕是要把门槛踏平了。还好,师姐早早就拜入师傅门下。可转念一想,师姐这般风姿绰约,出尘脱俗,世间又有什么样的男子能配的上呢。想到这儿,花若怜不由蹙眉,托着腮歪头认真思考起这件事。 身边人那道明晃晃的视线,令苏念兮不自然的抬眸望去:“怜儿为何一直看我?” “师姐生的太好看了,忍不住多看几眼。” “...”苏念兮面色渐渐柔和:“可是在想什么事情?” 果然,还是躲不过师姐的眼睛。花若怜闷声应道:“嗯,是有点事情想不通。” “讲来听听。” “师姐,为何女子一定要婚嫁?”花若怜问道:“若是寻不到心悦之人,可以一人独自终老吗?” “古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不婚配,何以成家?男子以先成家,后立业为根本。那些婚配成家的人,有许多并不是两情相悦才在一起的。” “难道,不应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须是彼此心尖上视为珍宝,难以割舍的。” 苏念兮看向花若怜的眼中多了一丝复杂:“怜儿你还小,有些事并不是那样简单。你可知,娶妻婚嫁事宜有许多讲究,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门当户对。譬如,秦少爷这样的家世,他若是想娶一个春花阁的女子回来,可能如愿?秦公怎会应允。待你再大些,你自然会明白的。” 师姐,你可知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花若怜在心里默默回应着,重生前在得知苏念兮喜欢顾言廷时,她不懂,更不能理解苏念兮为何肯为一个男子跪别师门,退隐江湖。她对苏念兮曾有过怨恨,所以那么久都不肯去见苏念兮。在得知二人大婚的日子后,她终是没忍住还是去了。当她躲在墙角暗处,望见那红盖头下那未曾见过的笑容时。那一刻,花若怜懂了。 “怜儿,怎的又在发呆?” 花若怜拉回思绪,扬起嘴角:“那师姐可有喜欢的人?” 苏念兮沉默不语,深深的看着她。房间中突然陷入安静,花若怜被苏念兮看的有些不自然,干巴巴的笑着:“呵呵呵,师姐,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你可是有了心悦之人?” “诶??”花若怜微微怔神:“师姐你这是...何出此言呐?” 苏念兮沉声道:“你年纪尚小,没见过什么世面,第一次下山,对一些人事好奇,也是在所难免。但,不可过早接触这男女感情之事。” “。。。” “师姐,你误会了。”花若怜赶忙解释道:“我只是在想,师姐你已到可婚配的年纪,不知你是否有什么中意的男子,我想替师姐把把关。” “哦?”苏念兮听了这话,有些好笑:“原来怜儿这是在为这事忧心啊~” “嗯嗯嗯!” “那怜儿觉得我可有中意的男子?” 苏念兮话音刚落,花若怜便急忙问道:“师姐,你觉得顾言廷这人如何?” 花若怜一时着急,便直接说出了顾言廷的名字。苏念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未表现出什么,淡淡说道:“怜儿说的可是顾家大少爷?” “对啊。” 花若怜反应过来,花若怜问的这句话像是在刻意提醒自己。藏在桌下的手暗暗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真笨!花若怜只得点点头:“嗯。” 苏念兮有意无意的看向她:“怜儿对那顾家大少爷似乎很是上心,难不成你......” 花若怜听出苏念兮话中的意思,连忙摆手摇头:“不不不不,你误会了!谁会喜欢那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可我见那顾大少爷与你讲话时,总爱出言逗弄你,万一他对你有所想法呢?” “什么想法!”花若怜欲哭无泪,本来是想探话的,怎么这话题走向突然歪了,而且歪的如此另类。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顾言廷!那个伪君子又怎会喜欢她呢!花若怜有了重生前的经验,她很清楚,顾言廷之所以会与自己初见面时多交谈。完全是因为他早就打探清楚,师傅师兄和师姐苏念兮最疼爱的就是自己这个小师妹,不过是借机拉拢人心罢了。 对上苏念兮那怀疑的眼神,花若怜越发担心她会误会什么:“师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花若怜话说一半,就看见苏念兮伸出纤细白玉般的食指轻轻抵在她的嘴唇上。嘴唇上微凉柔软的触感,仿佛一根羽毛轻拂过心尖。花若怜不敢再出声,微微吐了口气,用眼神询问着苏念兮,怎么了。 “有人来了。”苏念兮低声道。在那人踏入院中时,苏念兮便察觉到了,她担心花若怜再说出什么话被旁人听了去,只得堵住那张小嘴。 “我...” 指腹上传来温热的气息,苏念兮的眸底闪过一瞬深邃。收回手后,面色淡然的望向门口方向:“怜儿,晚些时候,再去看望下秦少爷吧。” 花若怜配合的应道:“好,正好将药方送过去。”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二位可还在歇息?我代秦公特来邀请二位,今晚秦公在府内设宴来答谢你们。” 花若怜起身去开门,苏念兮也起身走了过去。门打开一瞬,花若怜露出礼貌的笑容,对门外之人点头打招呼:“顾夫人。” “顾夫人不如进来坐下说?” “不了。”顾夫人笑着拒绝苏念兮的好意:“你这小师妹方才医治秦少爷,耗费不少心力,还是不打扰你们休息。秦公本想亲自前来,但这后院他不方便来。于是,便托我传话来请二位。还望你们不要拒绝,毕竟我这儿也只是个带话之人。” 花若怜心里默默鄙夷,连自己这么笨都能听出来顾夫人话里的意思,不就是不让她们驳她的面子嘛,直说不就结了,何必嚼文嚼字,这么绕来绕去的让人猜,有意思么,呵~~~ “顾夫人放心,我会带师妹过去的。”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得到满意回答的顾夫人,也不停留,笑容满面的转身离开。待见不到顾夫人的背影后,苏念兮才关上门。 苏念兮对花若怜嘱咐道:“怜儿,今晚说话时要多注意,切记冲动无礼。” “是,师姐。”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第 30 章 “轰隆隆...”白日里本是晴空万里,黄昏时分天空中浮上层浓浓的黑云。一声惊雷后,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的雨点拍打在窗上,黑沉沉的天空让人感到十分压抑。 “这场雨来的好突然......” 秦公朝屋外望了眼,收回视线,朝对面的人笑笑:“今日之事,多亏有二位相助。谋害昇儿的凶手还未抓到,外出多有不便。所以,委屈二位在府内设宴以表谢意,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您客气了,此等小事,您不必挂怀。” 苏念兮眼角余光留意着身边一脸严肃的花若怜,不知她为何突然板起脸,似乎有些怒意。 花若怜眼睛不时扫过坐在她左侧的两人,那两道视线总是落在师姐身上。还有秦昇那色眯眯的眼神,算是怎么档子事。他旁边坐的便是秦公,难道秦公都不管管自己儿子的吗!本来一个顾言廷就够让她烦心的了,谁知又来了个秦昇!想到重生前秦昇曾对师姐用的那下作的手段,花若怜此时便恨不得掐死他!就在花若怜即将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时,秦公终于发现了自家儿子的目光。 “咳咳...昇儿,二位姑娘是青山派的弟子。今日你得以苏醒,全仰仗她们了。” 秦公话里有话,也算是敲打了秦昇:那两位是青山派弟子,又是救你的恩人,你可别招惹她们!看到秦昇稍稍收敛了些,秦公也暗自放心。他不是不清楚自己儿子的秉性,的确好色了些。但他也舍不得训斥,毕竟心中对小儿子一直存有太多亏欠不舍。 “你们救了我,那就是恩人。救命之恩,小...”秦昇差点脱口而出“小爷”,赶忙改口:“在下无以为报,借这酒水,敬二位一杯。” “昇弟,你才醒来,不宜...” “你这身子,不宜饮酒。” 秦昇手刚摸到酒杯,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秦昇抬头望去,秦灵一脸关切的看着他,离他坐的近些的女子,冷眼盯着他。那眼神让秦昇感到不舒服,笑容隐去,吊儿郎当地问道:“不能饮酒,太无趣了,往后日子都不可饮酒吗?” “你体内还有余毒未清干净,饮酒与药方相冲,若是不能坚持服药,余毒不清,落下病根,到那时我可束手无策。” 秦昇不屑的笑笑,觉得这女子说的有些夸大其词,自己这不是没被毒死嘛,喝点酒还能要了命不是。秦昇打算不理会花若怜,无所顾忌的端起酒杯,准备喝下:“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我可不信......” 平静清明的眸底浮上些许怒意,花若怜说话语气比方才更冷了一些:“那你大可以试试,只是恕自己无能,救不了秦少爷第二次!” “昇弟,不要任性!”秦灵满眼焦急:“可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当做儿戏啊......” 坐在秦昇身边的顾言廷皱眉,伸手抢下秦昇手里的酒杯:“秦少爷,不可冒险。” 秦昇见被旁人拦下酒杯,当即耷拉下脸:“不用你管!你一个外人在这....” “昇儿!”秦公的脸色终于有所改变,秦昇扭头,见他正一脸深沉的看着自己。燃起的小脾气,终于安分起来。 “爹......” 一直无言,浅浅微笑的顾夫人这时也开口圆场:“这雨下的天气有些凉,我们还是早些动筷吧,苏姑娘她们也好早点回去休息。” 秦公点点头:“还是顾夫人心思细腻,今日也多亏有你提点。顾夫人大可安心,明日一早,管家会接回顾二少爷。” 顾夫人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有劳秦公了。” 秦公摆摆手,不再说话。顷刻间,大厅只剩下筷跌夹菜的声音,再无人交谈。花若怜暗暗抬头看向身边人,发现师姐正夹菜,随后那菜落到了自己碗里。花若怜眉眼弯起,开心的放进自己嘴里。嗯,师姐夹的菜真是美味。 不知是不是秦公特意吩咐下人们,今夜整个秦府早早熄灭蜡烛,陷入一片寂静。花若怜侧躺在床榻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丝毫没有睡意。她在想晚上秦公同顾夫人说的话,若不是她重生活了一次,她还真不能想到这其中看似平常的一句话的含义。 因顾夫人带儿子改嫁,秦公对其做法鄙夷不屑,更是同这个远方亲戚断了往来。而秦公早些年与顾庄主有些渊源,顾庄主老年得子,小儿子自小体弱多病。得知秦公有一温泉山庄后,时常将小儿子送到那疗养身体。顾夫人此次来秦府也是受顾庄主所托,来接顾家庄的小少爷顾言辞回去。 黑暗中,花若怜低笑两声:顾夫人以为秦公是有意刁难她,不愿她带走顾言辞。可不尽然,秦公也是担心顾言辞的安危,毕竟,之前顾言辞曾在他府上丢了一次不是么。碰巧,那次被她救了......想到顾言辞这个人,花若怜叹气,暗自道:这顾家人真是难缠得很.... 亥时,刚刚睡着的人,突然听到房门前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花若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那是什么声音?强打着精神,侧耳又听了一会儿,没有再听到什么。花若怜翻个身打算继续睡,不知怎的,冷不丁想起秦昇那张脸。 “呸,晦气!”花若怜低声咒骂一句,怎么会想到他! 花若怜猛然惊醒,秦昇!对啊,怎么把这事忘了!重生前,花若怜与苏念兮两人入住秦府后,在秦昇第一次见过苏念兮后,便对她有了龌龊的想法,当天夜里便有所行动!他用的可是无色无味的疆域迷烟。那晚若不是顾言廷突然出现,苏念兮有可能就遭难了。 不行,不能让那两个人靠近师姐!花若怜捞起衣裳,快速套在身上后,蹑手蹑脚走到房门那,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没发现异常后,拉开门闪身走了出去。花若怜轻轻敲着隔壁房间的门,等了许久都不见有动静。花若怜蹙起眉:难道,秦昇已经动手了?! 正当花若怜准备推门强入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何人在那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1、第 31 章 花若怜转过身时,那人已落在她身后,那人伸手擒在她的右肩,花若怜感到吃痛,闷哼一声。 “是你?”随即那人松开花若怜。花若怜盯着来人,愤恨的问道:“顾大少爷,为何深夜至此?难不成是在同什么人幽会?” “额...方才不知是你,以为是什么贼人,实在对不住......” 顾言廷确实没看清身形,便出了手。晚饭后,秦灵塞给他一张纸条,约他亥时时分,在后院相见,说是想告诉他有关顾家小少爷的事情。白天,两人不方便独处。顾言廷也想借此见面的机会,好好安慰一下秦灵今日所受的委屈。于是,顾言廷便准时出现在后院门口那。未曾想,刚到便看到有一人鬼鬼祟祟的站在苏念兮的房门前。 “顾大少爷还未说清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花若怜故意说道:“难不成,你当真是来幽会的?” “怎么可能!” 顾言廷矢口否认,好在秦灵此时还未出现,并没有被花若怜撞见两人在一起。他不等花若怜再说话,随口胡诌道:“方才我见到一身影朝后院这边跑来,所以特来察看一番。” 难道是秦昇?花若怜暗自猜疑,对顾言廷所说之话半信半疑。她侧耳听着身后房间里的声音,很安静,似乎一切如常。但越是安静,花若怜心中越是不放心。不行,她必须得进去。 “我也是听到些声音才出来的。”花若怜不想在顾言廷面前强行进入苏念兮的房间,万一师姐真着了道,岂不是又被顾言廷趁机在师姐那拉好感。想到同是住在最前面那间房的秦灵,花若怜戏谑道:“白日里我见顾少爷与秦小姐举止密切,难不成我打扰了二位的深夜之约?” “呵呵...”顾言廷低笑两声,以此来掩饰内心被戳中真相的惊讶:“还真是个小丫头,你这想法很是离奇。我与秦小姐也算是表亲,与旁人相比自然要亲近些。” 顾言廷察觉到这语气中的嘲讽,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他上前半步,身体微微前倾。花若怜发现他的举动,身体下意识后退。“嗒”后背贴在门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她一脸防备的盯着面前人:“你做什么!” 浅浅月光下,花若怜隐约看到那人扬起的嘴角,漫不经心带着磁性的声线中夹杂着调侃的语调:“小丫头,你为何暗中观察我?这么在意我,莫不是心悦于我?” “呸!” 花若怜毫不客气的用力推开身前的人:“顾大少爷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些!你可知你比我大多少岁?我劝你离我远一些,少来招惹我!” “这么生气?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是什么让顾言廷这个不要脸的如此有自信,呸呸呸,是自负!花若怜露出鄙夷的表情,强压着要用毒的冲动:“话不投机半句多,顾大少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你深夜出现在这里,就不怕被顾夫人知道后训斥吗?毕竟,男女有别,顾大少爷深夜在此逗留,甚是不妥!” “小丫头你这是在关心我,为我着想啊~~” “你真的是......”花若怜深吸一口气,实在是无法忍受这个不要脸的人了:“顾... “她叫花若怜。” 突然出现一道清冷的声音,花若怜心中一震,抬眸望向顾言廷身后:“师姐。” 顾言廷转过身,一个身材细长的人影走过来。顾言廷耳中稍有不适,方才这道声音用了内力,毫无防备的闯入自己耳中。 “苏姑娘怎么在这里?难道一直没在房中?” 苏念兮沉默着走过顾言廷身边,直至走到花若怜身边才开口:“这偌大的秦府,守卫实在是太懈怠。方才,有人在我房门前鬼鬼祟祟的,推门出来察看后也找不到人。想必,这贼人是秦府内的人吧!” 顾言廷问道:“想必你已经查看过四周,可有何发现?” “恰巧看到顾大少爷出现在院门口那,不知是不是巧合?” “。。。”顾言廷不难听出苏念兮的怀疑,可他也想不出什么解释的说辞,只得把刚才与花若怜说过的那些话,又同苏念兮讲了一遍:“方才我见到一身影朝后院这边跑来,所以特来察看一番。” “那人可抓到了?” “并无。” “哦。”苏念兮稍有停顿,问道:“那你为何还在这里?” 顾言廷皱皱眉,他发现今夜苏念兮有些冷漠,说话时的语气也冷冰冰的。难道是听到了他和花若怜的对话,认为他是个轻佻的男子。不行,自己在苏念兮面前树立的君子形象不能被破坏。 “深夜至此,多有失礼,请二位多多包涵。苏姑娘,你们早些休息,在下这就离开。” 顾言廷话音刚落,只见苏念兮都不搭理他,直接转身拉着花若怜推门进了房。看着已然紧闭的房门,又抬头望望天,估摸着秦灵是不会出现了....怅然的转身离开了后院。 花若怜被苏念兮牵着手,带回房间后,两人沉默着对立而站。从进入房间后,花若怜能感觉到对面传来的视线,一直在看着自己。 “师姐,你是何时出去的?我在外面敲了许久房门,你都没有应我,我以为你出事了...” “怜儿担心我?” “嗯,”花若怜点点头:“晚宴时,秦家少爷看师姐的眼神有些...那人又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所以我担心他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那顾大少爷为何在此?” 漠然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花若怜担心面前人会多想,连忙解释道:“我也不知他为何会在此。我正准备进入你房间时,他就出现了。我问他,他也是同你解释般说的话一样。我本想赶他快些离开,谁知...谁知他对我出言不逊!然后,师姐你就出现了。” “嗯。” 苏念兮简单的回应,让花若怜感觉她似乎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所说。下意识就要举手立誓,手一动,发现还被苏念兮握着。只得举起左手:“怜儿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 “我信你。” 苏念兮出声打断她的话,花若怜感觉手一松,苏念兮转身点燃烛台,房间里有了光亮。花若怜这才发现苏念兮脸色有些发红,看着她提壶倒水时微微颤抖的手,花若怜忙走到她身边:“师姐,让我帮你诊脉。” 不等苏念兮回话,花若怜的手便按在纤细的手腕上。此时的苏念兮眉眼间早就没有了往日的清冷,花若怜知道苏念兮是中了迷香,只是吸入的不多,不然早就昏迷了。她连忙摸出一粒丹药塞入苏念兮嘴中,手指触及柔软的唇瓣时,她无意间发现那下唇瓣上的齿音与伤痕。 花若怜神色复杂的盯着那伤痕,难道师姐被秦昇欺负了!“这是,师姐你自己咬的?还是......” “隐约察觉不对劲时,发现头脑有些不清醒,只为提神无奈之举罢了。” “都咬出血了。”花若怜心疼的说道。她又摸出一小瓷瓶,打开后里面是粉红色的膏状:“还好带了它,师姐五官长得这么好看,可不能轻易受伤。” “这是何物?” 花若怜用指尖揩出一点,轻轻的抹在唇瓣的伤处:“这是专门用在脸上的伤膏,绝对不留疤痕哦~” 苏念兮感受着唇瓣上传来的淡淡凉意,有些无奈:“怜儿,只是咬破嘴唇罢了,怎么会留疤。” “那也要上点药才行。”花若怜调皮的朝她眨眨眼:“师姐服下药后,可感觉好些了?” “嗯,是比刚才清明了些。” “那就好,”花若怜挨着苏念兮坐下,有些后怕:“还好师姐你及时发现,这疆域迷烟十分霸道,一旦有人被迷倒,必须要及时找人行那种事才能解药性。” “竟有如此阴毒之物!”苏念兮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想到在别苑拐角处消失的身影,暗暗在心中记住。 虽然苏念兮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在渐渐消退,可花若怜还是不太放心,提议道:“师姐,今夜我陪你一起睡吧。” 既然那人敢算计苏念兮身上,只怕也没有把花若怜放在眼里。苏念兮担心那人贼心不死,会转移目标,伤害花若怜,于是点头应道:“也好。” 二人躺在床榻上,花若怜习惯性侧身搂住身边人的胳膊,像小猫似的把头搁在苏念兮的颈窝处,顿感安心,轻声感叹道:“师姐,有你在真好。” 苏念兮抬手抚摸着柔顺的青丝,柔声道:“睡吧,明日接到顾二少爷后,便就要启程去往望都城。” 花若怜抛开脑袋里担心的那些事,笑着闭上眼睛:“嗯!” 没过一会儿,身边便响起绵长的呼吸声,熟睡的人不安分的将身子拱进苏念兮的怀中。黑暗中,苏念兮眉眼柔和,任由花若怜枕着她的胳膊。望着那张带着几分稚气,还未完全长开的小脸。她想到今晚顾言廷和花若怜说的那些话,起初苏念兮认为小师妹或许喜欢那个顾家大少爷。可白日里,两人把话说开后,她是相信自己小师妹的。既然,小师妹不喜欢顾言廷。那他若是再来烦小师妹,自己便将他挡开。 第二日,花若怜哈欠连天的同秦公顾夫人她们站在秦府门口,等待迎接顾二少爷。顾夫人见花若怜无精打采的模样,关心道:“昨夜可是没有休息好?” 花若怜恹恹地点头回道:“昨夜后院进了贼人,可惜最后还是让他跑了。” “有贼人?!”顾夫人一脸诧异,她转头看向秦公,秦公闻言也是十分惊讶。他一脸严肃:“可有看清他的长相?莫不是来加害昇儿的!若是抓到那贼人,我定要将他送往官府!” 昇儿,昇儿,就知道你那个宝贝儿子!若是知道你那宝贝儿子就是昨夜的贼人,不知你会不会处置!花若怜不理睬秦公,依靠在苏念兮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假寐。 “半夜三更,并未看清长相。不过,那人似乎很熟悉秦府的地形,或许是府内的人。” 苏念兮看了眼站在前方的男子,轻飘飘的说道:“昨夜,顾大少爷也碰到了那贼人,不知他有没有什么线索。” 顾言廷身形明显一僵,好在秦公他们没有发现,可那不起眼的小举动却落入了苏念兮的眼中。顾言廷转过身,面对两位长辈探寻的视线,说道:“我也没能看到他的长相。” 秦公沉声道:“看来要加强府内的巡视戒备。”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2、第 32 章 秦府管家向远处张望着,对身前的秦公小声提醒道:“不知为何,并无人在外驾车,似乎不对劲。” 在管家开口前,苏念兮便注意到远方缓缓驶来的马车,暗中碰碰身边人的手背,两人对视一眼,有问题。两人上前一步,挡在顾夫人身前。 “请秦公与顾夫人在此稍等片刻,我们上前查探一番。” 顾夫人犹豫着,看向顾言廷:“廷儿,你也一同前去。” 顾言廷颔首,跟上前面两人的脚步。苏念兮走在最前面,距离马车还有一丈远时,停下了脚步。跟在一侧的花若怜虽不解,但也停下来。她盯着那辆马车,好像速度比方才更慢了些。花若怜小声的问道:“师姐,我们不上前了吗?” “那马车会自己停下的。”顾言廷越过她二人,站在最前面。“唰”打开随身的折扇,朝着前方喊道:“敢问阁下是何人?若是路途劳累,想借马车休息,这马车可赠与阁下。顾二少爷年纪尚小,若是被惊吓着,只怕顾老庄主要伤心动怒了。” 方才,顾言廷与苏念兮便察觉到车内有两个人。其中一人定是顾家小少爷,可另一人又是何人。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两人均不敢轻举妄动。在顾言廷喊话后,马车停了下来。静待片刻后,马车内传出低沉的咳嗽声,一道苍老暗哑的声音响起:“顾庄主若真是在乎这个小儿子,又怎会让你们母子俩来接他回去。呵,假仁假义的嘴脸......” 顾言廷脸色不悦:“阁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躲在暗处尽说些不着边际的风言风语。” “你想激怒我?” 紧闭的车帘突然掀起,马车内的情景暴露在几人面前。白衣少年端坐中央,瞪大着双眼,像是被点了穴道,无法说话、动弹。右侧一面目苍老。满脸皱纹的老头正似笑非笑的斜视着顾言廷,老头右半边脸上刺着青色的图腾,看起来有些骇然。 “任少江的儿子长得确实一表人才,不过可惜喽,徒有一副好皮囊,却生了颗坏心肠。你说你爹在九泉之下若是得知你母亲带你改嫁,又把你的姓氏改了,可会气活过来?你说呢?顾言廷,顾大少爷~” 此时,顾言廷被这番话气的脸色铁青:“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劫持顾家少爷?” “怎么?不敢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呵呵呵,难不成你心中有愧,所以不敢理会刚才那些话?” “瓮...”顾言廷甩出手中的折扇,只见扇叶顶端露出排排钢刃,直直朝老头面门而去。只听老头发出不屑的“呵”声,随手一抬,“铛”的一声,扇子被挡住,随即回旋方向,又朝顾言廷而去。 顾言廷眼色微变,不慌不忙的伸手接住折扇:“你究竟是何人?” “久居深山太久,忘了自己姓甚名甚。”老头起身,慢悠悠的下了马车,身高竟不过四尺。他眼神略过顾言廷身后的两人,在看到苏念兮那张脸时,明显一愣,上下打量她一番后,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腰间的令牌。 “善主令...有生之年竟还能看到这玩意……”老头眼神复杂的看着苏念兮:“你是林陌千的后人?” 站在最后面的花若怜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咣当”一声,垂眸忙掩饰着自己的异样。她想起在哪里见过此人!上一世,青山派破败后,她潜入顾家庄时见过这个老头!这个老头被顾言廷锁在假山后的密洞中。至于他口中所说的林陌千,这个名字……师傅临死前也曾说过,只不过这其中具体的事情她还未来得及查清。还有,他怎么能一眼就看出师姐的令牌就是善主令!花若怜下意识去看顾言廷的神色,见顾言廷脸色并无什么变化,难道此时他还不知善主令是什么?花若怜转念一想,师傅一直隐藏着身份,江湖上对善主令的存在也所知甚少,如今顾言廷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对于老头说的那番话,苏念兮听着很陌生,什么善主令,还有林陌千,她并未听过这个名字。后人...师傅曾说是在人贩子手里救下的她。从记事起,她就在青山派。 “我是青山派弟子,并不认识前辈口中之人,您怕是认错了人。” 苏念兮从刚才顾言廷与他的交手中能看出他的武功在二人之上,苏念兮说话时多了一分尊敬:“不知前辈为何至此?” “你倒是比那任廷要有礼貌些。” “你!”顾言廷瞪着老头,一双眼睛似要冒火般。 老头神色渐缓,并未打算继续询问苏念兮方才的话。他朝顾言廷走近了些:“我不过是顺路搭程马车而已,你不必如此紧张。不信,你可自己去问问你那弟弟~” 顾言廷警惕的盯着他,老头侧身让开路,半眯着眼睛看着他:“怎么?担心有诈?” “我虽隐世多年,本性可没有变,暗地里出手暗算这档子事,是万万不耻的。” 花若怜知道这老头并非是恶人,心里也稍稍放下,见顾言廷还站在原处。花若怜心里一阵鄙夷,真是胆小如鼠! “看他那样子应只是被点了穴。”花若怜向前迈了一步,打算过去马车那里。只是身前一只手拦住了她,花若怜小声道:“师姐...” “这其中想必有些误会。”苏念兮开口道:“想必前辈是有意护送顾二少爷回来。” “啧,你倒是个眼明心亮的人儿。” 顾言廷见苏念兮都这么说了,自然不好再怀疑什么,收起敌意,但还是谨慎的跃上马车,暗暗提起内力走近:“辞儿,我这就帮你解开穴道。” 顾言廷伸手在他胸前点两下,直挺挺的身子卸了劲,少年皱眉揉着发僵的脖子,只看了一眼面前人,便起身要走。许是点穴的时间太久,乍一站起来,腿有些不听使唤。顾言廷及时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小心些。” 顾言辞板着一张脸,抽出手,生硬的说道:“多谢。”随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顾言廷脸色有些不自然,悻悻收回手,跟在他身后。 花若怜看着一高一矮两个人,不由感到好笑。这顾言廷顾家大少爷似乎没有什么地位,看来还是这个顾庄主亲生的儿子更吃香。顾言廷,原名任廷,因其母改嫁到顾家庄,便将他的姓氏与名字改成顾言廷。加“言”字,是为听起来和顾家二少爷的名字像亲兄弟罢了。但是,再怎么像,也不会是亲儿子...... “多谢您送我回来。”顾言辞径直走到老头面前,说完话跪在他面前:“我恳请前辈您收我为徒!” 顾言廷皱皱眉:“此人来路不明,你怎能轻易拜他为师。” “半路遭盗匪袭击,是前辈出手将我救下。救命之恩,抵得过你口中所谓的来路不明。”清朗的声音中没有一丝稚气,这看起来并不像他这个年纪所能说出来的话。顾言辞没有留给身后人再开口的机会,他挺直身子,头扬起,目光坚定:“求您收我为徒。” “不过是顺路想借你的马车坐坐,怎么就成了救命恩人。你堂堂顾家少爷怎么能轻易拜我这个山村农夫为师,不可不可。” 老头嘴上虽然说着拒绝的话,但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他:“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拜我为师,顾老庄主若是知道了会如何?” “顾言辞拜您为师,与旁人无关。”说罢,顾言辞磕了三个头:“顾言辞拜见师傅。” “你这孩子行事雷厉风行,倒容不得我拒绝啊。”老头呵呵笑着:“既然拜了师,那就是我的徒弟,以后师傅会护你周全。” 顾言廷问道:“你这是何意?你想跟在他身边?” “有何不可?”老头挑挑眉:“怎么,碍顾大少爷眼了?” 这会儿花若怜在想,若是这老头护送顾言辞回去,那她和师姐是不是就能回青山派。两人回去后,那她就不用日日提防着顾言廷这个人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师姐,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青山了?”花若怜偷偷拉拉身边人的衣衫,小声的问道。 “不可,师傅已答应顾夫人。” 苏念兮这一句话,致使所有人都看向她们。花若怜没好气的瞪了眼顾言廷,有些不情愿:“可是,这位前辈的武功比咱们要高。既然他会送顾二少爷回顾家庄,那我们在这里又有何用?” “非也。”老头伸手扶起顾言辞:“我可只管保护自己的徒弟,其他人一律与我无关。” “不要胡闹。”苏念兮又再一次强调:“师傅答应了顾夫人。” 顾夫人,顾夫人,师傅言外之意就是还要护送顾夫人!花若怜撇撇嘴,垂头应道:“知道了,师姐。” “回程路上,有劳二位姑娘。” 花若怜抬头刚好撞上顾言辞望过来的视线,眼前浮现出记忆中那张剑眉星目的脸。花若怜别开眼,不想搭理他。 “顾少爷,先回秦府吧,秦公顾夫人还在等。”身边的苏念兮以为她在赌气,便没理会花若怜,想着她一会便想通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3、第 33 章 月色如水,蝉鸣的夏夜,习习微风吹过,带来阵阵凉爽。乳白色的银光洒落在庭院中,夜空中散落着点点繁星。皓月当头,今晚的夜色极佳,只可惜无人欣赏这般美景。 秦府后院中,一女子手握飞镖,“唰唰唰”十几枚飞镖整齐钉入树干中。女子秀眉一皱,似乎并不满意。抽出腰间的软剑,敏捷有力练起剑招,没过一会儿,额头上便渗出一层细细的香汗。 “姑娘,既然心不静,便不要练了。” 拐角处,一个人朝花若怜走去,待看清来人。花若怜心里更加不舒畅:“顾家二少爷可是有喜欢偷窥的隐疾?” 来人便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的顾言辞。此时的顾言辞身上已换了身湛蓝色的衣衫,月色下有几分文弱书生的模样。面对花若怜不善的语气,顾言辞倒也不恼,反思着自己突然出现,可是惊扰了她。 “无法入眠,便出来走走,可是惊扰到姑娘?” 大半夜的,花若怜出现在此处也是因为睡不着。本来今日便启程去望都城,早一日启程,她与苏念兮便能早一日回青山。可谁知顾夫人听闻顾言辞白日里被人埋伏,决定在秦府再休息一晚,明日再动身回望都城。最让花若怜堵心的还不是此事,而是苏念兮对她的态度。 自从顾言辞回到秦府后,师姐再三叮嘱她要注意自己的言辞,而且白日里师姐还训斥了自己。往常师姐虽然会在人前训她,但私下一定会安慰她两句。可是今日没有!晚饭后,师姐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她都来不及和师姐说话,更不要提苏念兮主动同她讲话了! 花若怜心里是既委屈,又堵心。委屈的是苏念兮不理她,堵心的是护送眼前这个人回顾家庄的事!明明他有人护送了,她们可以离开的!为什么师姐不肯走,难道师姐已经对那个伪君子上心了,所以想多相处些时日...... “姑娘可是有烦心事?” 看着还站在原处,纹丝未动注视着她的人。花若怜露出几分不耐烦:“你这人怎如此聒噪!你..”“怜儿。” “师姐。”花若怜听到声音,转过身便见到苏念兮,花若怜跑到她身边:“师姐你怎么出来了?” “我在房中等你许久,不见你人影,自然是出来找你的。” 苏念兮望向那蓝衣少年:“夜已深,顾二少爷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昨夜这秦府里有贼人出现,安全起见,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了。” “多谢姑娘提醒。” 苏念兮点点头,牵起身边人的手,转身离去。 花若怜安静的跟着苏念兮回到后院住处,走到她所住的房门前,手被松开。花若怜想说“师姐你早些休息”之类的话。只见身前人推开房门,直接走了进去。 “诶?”花若怜跟进去,刚想询问,便听苏念兮说道:“怎么还不关门?” 师姐这是要和她睡一间房!花若怜脸上顿喜:“关关关,这就关。” 花若怜关好门后,再转过身时,苏念兮已脱去外衫,上了床榻,躺下时还说道:“吹灭蜡烛,早些歇息吧。” “嗯!”花若怜熄灭蜡烛,手脚麻利的跑到床边。脱掉衣服,躺在另一侧。她习惯性的要朝苏念兮靠过去,突然想到自己方才那一阵折腾,身上出了不少汗。担心自己身上有臭汗味的某人,只得向后缩了缩身子。 “今日为何睡得这么远?” 花若怜刚闭上眼睛,腰间一紧,便被苏念兮揽了过去:“怜儿可是在赌气?” 赌气?怎么会,在花若怜见到去寻找自己的苏念兮时,心里的委屈早就被她抛之脑后了,何来赌气一说。 闻着苏念兮身上的味道,折腾半天的花若怜觉得一阵困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半瞌着眸子:“我没有赌气,只是方才出了些汗,担心有汗味......” “当真?”苏念兮的手抚上她的额头,指尖在鬓发间感觉到丝丝潮意,心中稍稍放心:“半夜跑出去,难免不让我多想。” 苏念兮没有收回手,而是上移,轻抚着花若怜的青丝。困意渐浓的花若怜感受着师姐的安抚,唇角满足的勾起:“我就知道,师姐最疼怜儿。” 没一会儿,花若怜便沉沉的进入梦乡。苏念兮又怎会没有察觉到花若怜的情绪,她本想晚上回房间后再安慰自己的小师妹,谁知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在推开花若怜房门找不到人后,苏念兮这才出去寻找她。她找到花若怜时,那月光下的男女,看起来莫名有些般配。她在想那顾家二少爷似乎和小师妹年纪相仿,模样倒也配得上小师妹。正当苏念兮沉思时,突然看到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收起心思,周身气势一变,冷眼盯着窗外,那人竟然还敢来! 苏念兮刚要起身,便感觉腰间衣带被抓住,低头望去。熟睡的小脸,皱皱眉,嘟囔着朝自己靠过来:“师姐别走...” 苏念兮听着外面的动静,那是另一个人的脚步声,推测出所来之人后,她果断放弃要出去的念头,躺回床上挨着花若怜的头,闭上了眼睛。 “谁!” 有了昨夜的经验,入夜后,顾言廷便守在暗处,提防着那贼人再来。待那抹黑影出现时,顾言廷跳到他身后,伸手按在那人肩膀上。察觉到此人不会武功后,顾言廷更加疑惑他的身份,难道真是秦府里的人?正打算伸手去扯那蒙面的黑布时,那人突然转身朝顾言廷扬手甩了一把。顾言廷担心有诈,忙松手后退,那人逃脱肩膀的禁锢,撒腿朝外跑去。、 顾言廷提力刚要去追,胸口一阵憋闷,便放弃了运力。担心自己是中了毒,赶忙探查了一番,并未发觉中毒的迹象。放心的再次提起内力,准备去追。谁知刚跃起没多远,眼前一阵眩晕,落地时险先栽倒。这是怎么回事!顾言廷手扶着墙壁,尝试再运功,谁知心跳加速,身体有些发热。口中顿觉干渴,见状,顾言廷不敢再用内力。 估摸着那人若是府里的人,此时怕是已逃脱了。顾言廷放弃追人的想法,一步步朝院外走去。每走一步,它便觉身上的燥热多一分,口中越发干渴,此时好想喝水。又走了几步后,顾言廷的气息开始不稳,他惊觉自己怕是中了毒。提起精神朝最边上的房间走去,靠在门边,小声敲敲门,反复敲了几次后,没有人应答。顾言廷感觉无法再等,用力一推,直接进了房间,朝里面桌上的茶壶走去。手刚摸到茶壶边,眼前突然重影,身体一晃,跌倒在地。 “该死......”顾言廷喘着粗气,越想起身,却奈何用不上一丝力气。脑袋也越来越沉,胸膛的灼热让他忍不住扯扯衣领。就在顾言廷昏昏沉沉之际,感觉到有人进来。 “廷哥哥,你怎么了!” 夜晚,秦灵被秦公叫去了书房。突然被告知明日随顾夫人一起去顾家庄,并将一封信带给顾庄主。秦公叮嘱许多事情,所以秦灵才这么晚回房。看到敞开的房门,起初她心里还在担心,是谁闯进她的房间,谨慎的朝里面走去后才发现倒在地上的人。 秦灵藏起手上的匕首,跑到顾言廷身边,关心地问道:“廷哥哥你怎么躺在这里。” 她的手触及到顾言廷的脸颊,十分热。秦灵猜测着:难道是发起高热。她看着顾言廷皱起的眉峰,知道他一定是很难受。 “廷哥哥,我扶你起来。” 秦灵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顾言廷扶到床边,看倒在床上的人。秦灵有点犯难,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何况还在自己的闺房中。这若是被爹爹知道了,只怕是要打死自己!再三思索后,秦灵出去打了盆凉水,浸湿锦帕,想要帮顾言廷降温。 顾言廷只觉头上一凉,缓缓睁开眼睛,清醒了几分,但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看着面前一脸焦急的人:“灵儿,你为何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房间啊,廷哥哥。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秦灵眼中尽是担忧:“我回来时,便见你倒在地上。廷哥哥你脸色甚是不好,额头也烫得很,可是受了风寒?” 秦灵伸手打算拿下顾言廷额头的锦帕,自责的说道:“你倒在我的房中,我...我也不便叫大夫来,只能用冷水打湿锦帕帮你降温......” 细微柔弱的声音入耳,令顾言廷心中一阵酥软。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之前秦灵露出娇羞时的面容,让人忍不住想要搂入臂弯。还有那红润的娇唇,好想一亲芳泽。此时的顾言廷脑袋昏昏沉沉,胸膛的燥热感比方才更严重。 在秦灵的手不小心触及顾言廷的面颊时,顾言廷猛然抬手握住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灵儿...” “廷哥哥,你看起来很难受,不然,我还是去叫大夫吧,爹爹那里我再想办法解释。” “不可!” 顾言廷隐约能猜到自己方才着了那人的道,他是个男子,能感受到身体某处的异样。这药如此猛烈,只怕寻常大夫来了也无用。自己现在的情况,万不能被其他人知晓。顾言廷一时心急,手上的力度自然大了些。 “哎...”秦灵刚要起身,身体被猛地一带,跌倒在顾言廷的身上。顾言廷感到一阵柔软,还有女子身上的馨香。顾言廷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环上那纤细的腰肢,心中那念头越发强烈。 秦灵感受到攀上腰间的大手,蹙起眉,那只手不安分的在游动。她隐约有些担心,手掌抵在顾言廷的胸膛上,打算起身:“廷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顾言廷强忍着身体滚滚燥热,声音变得有些沙哑:“灵儿,帮帮我可好?” 秦灵心里感到一阵不安:“怎么帮...我也不是大...唔...” 不等秦灵说完话,顾言廷便堵上那渴望已久的粉唇。男子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庞上,意识到即将发生何事的秦灵,一阵惊慌,张嘴就要说话,却给了顾言廷机会。秦灵呜呜的说不出话,已经被带点燃火焰又怎么会轻易被扑灭。顾言廷猛然翻身,将秦灵压在身下,此时他的大脑早已被难耐的请于所支配...... 夜渐深,无人注意到房中发生的一切。寅时刚过,秦府后院一人蹑手蹑脚的从房间中出来。警惕的左右张望过后,才提起轻功离开。与此同时,某个房间中,床榻上睡着的两人,其中一人睁开眼睛。看了眼身旁搂着自己胳膊睡得正香的女子,又闭上了双眼。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4、第 34 章 官道上,两辆马车,二三十个黑衣护卫跟在前后。偶然遇到一两个过路人,都远远的躲开他们,这阵势,落入旁人眼里,无外乎是非富即贵的主儿。骑马走在最前方的是两名青衣女子,花若怜嘴里咬着根竹签,看着迎面主动停下让路的行人,忍不住调侃:“师姐,你说这顾夫人为何如此招摇。既然担心返程路上会有危险,难道不该低调行事吗?” “那不是你我该管之事。” 苏念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要放松戒备。” “哦,知道了,师姐。” 花若怜扭头望了眼后面的马车,陷入了沉默。上一世,秦灵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去顾家庄,为何这次带上了秦灵?难道有些事情走向变了......那上一世,所发生的的那些事,是不是不一定会再发生。花若怜摇摇头,不对。虽然有些细节不一样了,可其他的并没有变化。譬如,顾夫人上青山,师傅派她们下山护送。顾言廷在师姐面前各种刷好感的事情,也发生了。这些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虽然重活一世,但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冥冥之中,自己的干预也会引起不同于上一世新的事情发生。那,这些究竟算好算坏呢...... “怜儿,在想什么?” 苏念兮扭头见花若怜沉默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很少见自己的小师妹表现出这么认真一面。她猜想是不是自己方才说的话,让花若怜有了顾虑。 花若怜抬眸,径直对上苏念兮探究的视线:“师姐,我...” “一切有我,不必担心。” 花若怜看着已经转过头的苏念兮,果然,师姐对自己最好!脑海里不合时宜的冒出上一世师姐在青山上,向师傅跪别时脸上的坚决。啧,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这件事了!花若怜自我安慰纾解着:都怪顾言廷那个伪君子,太会演戏,蒙骗拐跑了师姐! 这个挨天杀的坏人!越想越气的花若怜,回头狠狠瞪着在马车旁骑马的顾言廷。顾言廷察觉到视线,偏头望去,朝花若怜露出笑容。看着那虚伪的笑容,花若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愤的转回头,真是碍眼!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了一日路,当天空弥漫上层深红色云霭时,众人在一处客栈前停下来。准备今日在这里落脚,明日再赶路。顾夫人掀开车帘,和顾言廷一番嘱咐后,顾言廷骑马行至最前方,率先下马。他脚一落地,便从客栈里跑出来一个妇人,笑容满面的朝他走去。 “几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顾言廷上下打量着客栈,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嗯,可还有房间,我们人有些多。” 见到这么多人要住店,妇人自然是开心。但,夫人面露难色:“我们店小,怕是没有那么多间房......” “那这附近可还有其他客栈?” “这方圆十里,只有我们这一间客栈。” 顾言廷转身望望身后,那些护卫是顾夫人从镖局请来的,若是让他们在外扎营休息,只怕是多有怠慢。他沉吟道:“不必单人一间房,现在你们这儿有多少房间都留给我们吧,我们自己看着安排。” “诶,好好好,那我先去给您准备房间。” 此时,苏念兮已经下马,花若怜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走向顾言廷,不等他开口,苏念兮便说道:“我同师妹睡一间房。” 顾言廷颔首,抬手抱拳:“多谢二位理解。” 苏念兮微微点头,带着花若怜走进了客栈。一股肉香味扑鼻而来,花若怜盯着墙角那架着的烤肉,忍不住咽口水。走上前,近距离看着那滋滋发出声响的烤肉,被烤的焦黄脆嫩的肉皮,表层晶亮的肉汁滴落下来,勾起人的食欲。花若怜咽着口水,在这周围看来看去,实在是认不出这是烤的什么肉。她看到角落里还没来得及清洗的猪头,猜测着难道是猪肉,可猪肉这么香吗?花若怜转身想询问身后人,一扭头却发现苏念兮没跟过来,而是坐的远远的,独自喝茶。 “师姐,你怎么坐在这里?” 花若怜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师姐,你说这肉烤的这么香,店家是不是有什么秘制的配方啊。” 外面安顿好一切后,那些护卫陆续走进客栈,无一不被这肉香味所吸引。“诶,这是什么,闻起来好香啊。”“对啊,这么香的肉,一会得尝尝。” “对对对,赶了一天的路了,正好这儿有肉,一会喝点酒解解乏。” 几人说话间,方才的妇人已经从楼上下来。笑呵呵的对众人说道:“各位来的真是时候,这肉刚好熟,几位爷来点尝尝吧。这可是我家那男人今早才宰杀的猪,新鲜的很呐。” “那可得尝尝。”“对,先给我们切下一盘来尝尝,记得切烤的最好的地方啊。” “呵呵呵,好嘞。” 之后,进来的顾夫人未在大堂停留,径直上楼回了房间歇息。而顾言辞同他的师傅也是一前一后上了楼,最后进入客栈的是顾言廷与秦灵。进来时,顾言廷搀扶着秦灵,看秦灵走路的姿势,像是受伤了。 苏念兮选的位置,离门口最近。顾言廷扶着秦灵朝她们所坐的位置走来,花若怜见状,起身绕到苏念兮的一侧坐下:“师姐,我们也要些肉来吃吧。” “看来这儿店家烤肉的手艺不错啊。”顾言廷扶着秦灵在另一边坐下,他坐在苏念兮的对面,朝对面的人笑道:“这肉香真是诱人呐,不如我们也尝一尝吧。” “我不喜肉食,顾大少爷请自便。”苏念兮喝完杯里的茶水,站起身:“我与师妹先回房休息了。”她不经意的看了眼一旁坐着的秦灵,说道:“秦小姐看起来气色不太好,若是不舒服,还是早些歇息吧。” 诶?师姐怎么突然关心秦灵?花若怜一头雾水,见她转身离开,蹭的一下站起身,跟着苏念兮上了楼。 “廷哥哥,”秦灵满脸忐忑:“你说苏姑娘会不会是看出来什么了?” “灵儿别担心。”顾言廷小声安慰道:“你下车时崴了脚,我搀扶你进来,这很正常。况且,昨晚...已是深夜,她们是不会察觉到什么的。” “廷哥哥,不要再说了...”提到昨晚的事情,秦灵脸颊微红,羞涩的低下头,不敢看身边的人。 顾言廷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觉得像是做梦般,醒来时秦灵正紧紧的靠在他胸膛熟睡。房间里还弥留着旖旎的气味,意识到发生过什么后。顾言廷又惊又喜,惊的是究竟是谁下的什么药,这么霸道。窃喜的是,他曾肖想的人如今已是他的人。被顾言廷唤醒后的秦灵一脸惊慌,曾几次想自我了断。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怎是顾言廷的对手,最后她被顾言廷狠狠的搂在怀里,耳边呢喃着男子的安慰与誓言。他告诉秦灵,日后定会娶她。 “灵儿,想吃些什么?在马车里待了一日,想必腿脚不舒服吧。”顾言廷倒了杯水,放到秦灵面前,侧头低声道:“晚些时候,我去你房里帮你按按.....” -------------------------------------------------- 楼上,房间内。花若怜闷闷不乐的看着坐在床边的人:“师姐,方才你为何关心秦灵?” 昨夜一直浅眠的苏念兮又怎么会没察觉到外面的动静,看着那二人有些亲昵的举止。再联想到后半夜里,外面的脚步声,心里一片清明。 “只不过是好意多言一句罢了。” “那师姐你何时不喜肉食了?你不是喜欢吃肉吗?” 苏念兮看了花若怜半晌,幽幽说道:“那肉,你也不要吃。”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5、第 35 章 “轰隆隆...”漆黑的夜空中一道闪电划过,哗哗哗突然下起瓢泼大雨,房间内熟睡的人们丝毫没被吵到,睡得很香。 “嚓嚓嚓嚓...” “你动作轻些,小心被人听到。” 黑暗中,灶台旁边有两个人影蹲在那里,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两人推搡着。“嚯嚓”,黑夜中的闪电的白昼光芒,照亮一瞬屋内的景象。客栈里的妇人与一个男子,一人一边,手里握着长锯的一头,锯刀下是一条人腿!他们在锯上面的脚...... 男子发出低笑声:“那些人吃了我精心烤制的肉,正呼呼熟睡呢。你就放心吧,醒不来。” “你在这上面加了迷药?” 只听妇人忍着怒气,小声骂道:“上一个死的就是因为你下的迷药太多!早就跟你说不要再用那东西了,万一又搞出人命,可怎么办!” “嗐,你就是胆子小,我们住在这里,这么多年都没有人管。你难道还担心官府的人找来?再说了,都是一些过路人,就是死了也不见得有人知道。” “可我看今日那些人不像是什么寻常百姓,我们还是谨慎些好。等这尸体剩下的部分处理干净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啰嗦!”男子听起来很是不耐烦:“还是赶紧干活吧!天亮之前,我得把这个烤熟,省了被人看出端倪!” 妇人不再说话,只剩锯刀“嚓嚓嚓”的声音。黑暗中,躲在墙角的一道黑影闪身走出厨房。那道身影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去哪里了?” “哎呦!”黑影还没敢大声呼吸,便被声音吓了一跳。紧接着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响起“咚咚”的声音。 “怜儿,什么东西掉了?” 那道黑影便是大半夜被肚子饿醒的花若怜,花若怜本想偷偷地去客栈厨房找一些食物,可谁知刚好撞上那两个正在处理尸体的人。吓得花若怜搂着仅找到的三四个谷糠饼子,赶紧回了房间。一颗心还没踏实下来,就又被自己大师姐吓一跳。花若怜握紧手里仅剩的两块饼子,委屈道:“师姐,饼子掉了......” 苏念兮听到声音时,便下了床。她朝站在门边的人儿走过去:“可是饿醒了?怎么自己偷跑出去,为何不叫我?” “师姐~~”花若怜撒娇道:“你怎么会没有发觉我出去,你没有拦我,我便以为你是默许了。” “我以为你是去如厕。” “。。。” 苏念兮转身要去点亮烛火:“外面雨下的大,只怕明天的赶路的脚程又要慢下了。” “师姐,别点。”花若怜见苏念兮拿出火折子,赶忙禁止,她担心楼下的店家会发现她们没有睡。 “为何?刚才发生了何事?” 花若怜拉着苏念兮坐在床边,将刚才自己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念兮。苏念兮听完后,并不惊讶,淡淡的说道:“害死一条人命,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真是狂妄。” “真是恶心,那些肉还都被吃了!”花若怜想到,就感觉头皮发麻,一阵恶心。她又想起苏念兮进房后说的话,惊讶地说道:“师姐,难道你早就发现了那是人肉?” “只是猜测罢了,并不确定。” “师姐,还好你有先见之明!” “不是饿了么,快些吃吧,吃完早些休息。” “嗯!”花若怜捧着饼子,咬了一大口:嗯,还是饼子更香一点,什么肉以后都不能在外面吃! 第二日,花若怜是被苏念兮唤了好几次,才起了床。花若怜和苏念兮一同下楼时,刚巧看到妇人在向那几个护卫介绍那架着烤的半熟的肉。一边说还一边往上面刷着油:“今天这肉肯定要比昨天的肉更嫩。这可是天未亮就宰杀的猪肉,客官们一会可一定要尝尝啊。” 花若怜再闻到这阵阵烤肉香气,只觉得反胃想吐。好在苏念兮拉着她直接走出客栈,站在门口等候,花若怜左右张望后,小声问道:“师姐,你说他们不会还要吃那肉吧。” “他们想吃,也吃不了了。顾夫人方才已经和他们说了,准备好即刻启程上路。” “哦。”花若怜松了口气,还好他们不用再吃死人肉了。她抬头,一个男子正牵着两匹马朝她们走来。花若怜看清长相后,不由自主的拉住身边人的衣袖:“师姐,就是他!就是昨晚的男子。” “昨夜他没有发现你,不必担心。” 说话间,男人已将马匹牵到两人面前,笑着说道:“这是二位客官的马,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你们同行的人会从后院赶车过来。” 苏念兮点点头:“有劳了。” 男子笑着点头后,直接进了客栈。花若怜自始至终都未曾正眼看那人,她扭着头假装欣赏着雨后的天空。待人走后,她才收回视线。不禁感慨道:“还好师姐你在我身边......” 那些护卫出来时,花若怜发现他们只拿了酒壶,并没有带其他食物。经过时,她还特地闻了闻有没有人带了那烤人肉。再三确认后,脸上的表情才变得没那么严肃了。 苏念兮、花若怜二人照常在队伍最前面。昨夜虽下过大雨,可今日天气仍旧是酷暑难耐,还未到午时,所有人早已汗流浃背,体力有些不支,花若怜的裙衫衣领处也早已被汗水浸湿。苏念兮征得顾夫人同意后,行至一片树林时,众人下马在阴凉处歇息,决定等未时再出发赶路。 “二位吃些东西吧。” 顾言辞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走到苏念兮面前:“这是从客栈带走的一些干粮,二位吃点吧。” “从客栈带来的!”本靠着大树歇息的花若怜,蹭的一下站起来,警惕的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默默的拉着苏念兮向后走:“师姐,我们还有饼子,我去给你拿。” “多谢顾二少爷好意,我们也备了干粮。” 花若怜打开马背上的布袋,拿出两块饼子,冲他扬扬手。还好,花若怜在快要离开时,又偷偷溜去后厨,又找到些谷糠饼子...... 顾言辞淡淡一笑:“那好,二位歇会吧。” 待顾言辞走后,花若怜与苏念兮两人刚吃两口,顾言廷又来了。花若怜翻了个白眼:这顾家少爷真是麻烦!顾言廷手里拿着个水囊,径直朝苏念兮走过去:“苏姑娘,天气炎热,多喝些水吧。” 不等苏念兮说话,花若怜提起脚边的水囊:“不劳顾大少爷费心,我们有水喝。” “呵呵,这天气如此炎热,还是多喝些吧。二位又是女子,我是担心你们身子坚持不住。” “什么坚持不住!”花若怜没好气的说道:“顾大少爷武功还不及我师姐呢吧。由此可见究竟是谁身体弱。这正午的日头毒,你还是自己多喝些水吧,小心中暑!” 听了这番话,顾言廷一点怒意都没有,笑呵呵的附和道:“花小师妹说的是。” 苏念兮见顾言廷露出调侃的笑容,不等他开口再说话:“我看秦小姐在那边望了许久,怕是有事情找顾大少爷。” 顾言廷闻言,转过身,果然秦灵确实一直望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顾言廷没再在此处逗留,带着水囊朝秦灵走去。 花若怜看着离开的背影,嘁了一声,瘪着嘴靠在树上。苏念兮见她不高兴的模样,关心道:“休息一会吧,晚些时候还要赶路。” “嗯。”花若怜注意到顾言廷虽然离开了,但他的视线总会有意无意的看向这边。 “师姐,我想挨着你坐。” 苏念兮微微一怔,望着两人之间不过才一步的距离,有些语塞。看到忽闪忽闪眨眼的动作,意识到她准备撒娇,语气无奈:“怜儿....” “好!”花若怜笑着眯起眼睛,起身坐到苏念兮的右侧,小声嘀咕着:“昨晚做梦都是那俩人交谈的内容,害我都没有睡踏实。挨着师姐近些,这样有安全感...” “那就闭上眼睛睡会吧。”苏念兮感受着右肩上的重量:“出发时,我再叫醒你。” “好。”花若怜挽上苏念兮的胳膊,余光偷偷瞄了眼对面。果然那人没再望过来,这个角度刚好自己挡住师姐,让他望也望不到,哼!闷热的天气,弄得花若怜感觉身上出汗黏糊糊的。心情烦躁的她好像在靠近师姐后,畅快许多。 花若怜靠着苏念兮的肩膀,满足的闭上眼睛。许是因为昨晚睡得太晚,没一会儿,花若怜便进入了梦乡。梦里她发现了一个湖,清亮的水撩在脸上,那叫一个清凉舒服。她兴奋的转身朝苏念兮喊道:“师姐,我们下去洗洗吧!”她不等苏念兮回应,便跑过去拉住那胳膊,朝湖里走去。 肩膀一直被靠着的苏念兮,本想小憩一会儿,谁知刚闭上眼睛,便听到身边人大声叫道:“师姐,我们下去洗洗吧!” 休息的众人齐刷刷的朝她二人望去,“......”苏念兮对那些眼神视若不见,淡定自若的又合上眼睛。挽住自己胳膊的手,突然变得不安分。到处乱摸,好似在寻找什么。苏念兮低头望去。又听到某人小声嘟囔道:“脱衣服啊,一会该湿了......” “。。”苏念兮抬手捂住那张嘴,以防她再说出什么让人听了,容易误会的话。苏念兮本想叫醒花若怜,可看她那模样,睡得太沉。最后,她确定人又熟睡过去,没有再说梦话后,才慢慢的松开手。 待花若怜睡醒时,时辰也差不多了。“啊,睡得好饱啊~”花若怜伸了个懒腰后,手摸上苏念兮的肩膀:“靠了这么久,我帮师姐你按按吧。” “不必。”苏念兮起身道:“收拾下,我们该上路了。” “嗯,好。” “诶,师姐,我做了一个美梦。准是这天气太热了,我梦到有一片湖,水清清凉。我还拉着你下水嬉戏来着。” 苏念兮见她装好东西,翻身上马:“嗯,我们走吧。” “好。” 上午的脚程太慢,下午一行人便骑马驾车前行,速度快了许多。花若怜渐渐发现两边的路在变窄,她抬头望去,前面似乎是一片树林,远处还露着一处山峰。这路看起来不像是官道啊,花若怜对苏念兮问道:“师姐,我们改走小路了?” “不尽然。”苏念兮说道:“若是按原计划继续走,还需要三日才能抵达顾家庄。这条路也算是条捷径,穿过前面那片树林,能省下不少时间。大概后日一早便能到。” “这么快!” “嗯,而且,这里平常只会有一些上山采药的人经过,也不会太招眼引来贼人。” 两人说话间,已进入树林中。行走在成片绿荫下,多了几分凉意。又走了一段路后,橙如枫叶的光线洒落下来。花若怜仰起头望向那落日余晖,夕阳西下,火红的艳霞出现在天空,转瞬间,染红了大片云彩。望着天空中这样一幅画,让她忍不住感慨:好美。 “苏姑娘。” 花若怜听到声音扭头望去,是秦灵小跑过来。苏念兮拉住马,停了下来:“秦小姐。” 秦灵在二人面前停下,喘着气:“顾夫人说今夜就在林中休息吧,她身体不适,不能再继续赶路了。” “既是这样,那便下马安顿吧。”苏念兮又问道:“不知顾夫人可需要师妹帮她把把脉。” “顾夫人猜到苏姑娘会这么问,特意交代我,不必让二位费心。只是今日天气所致,歇歇便就无碍。” “那就劳烦秦小姐转达,若是需要师妹帮助,可随时来唤。” “好的,多谢你们。” “师姐,我们晚上捉些野味来吃吧。”花若怜一听可以休息了,立即跃下马背。同苏念兮诉苦道:“今日肚子里装的尽是些饼子了。出来这几日,好久没有吃肉了。” 苏念兮牵着她们两人的马匹朝一侧树林走去:“你想吃肉?如今不恶心了?” “唔...”花若怜咂咂嘴:“我不吃肉,吃鱼吧!” “那我们一会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河,若是有,便满足你得口腹之求,可好?” “恩恩。” 花若怜开心的转过身,等着苏念兮。抬头正好看见顾言廷正扶着顾夫人下车。不得不说,顾夫人的脸色确实有些憔悴。那些护卫分散开来,将顾夫人护在中间,形成一个包围圈。看起来,这些人戒备意识很强。夜色降临,阵阵微风吹过,气温也降了许多。花若怜吸吸鼻子,她似乎闻到一阵气味,那是什么味道。她垂下眼眸,好像有点熟悉。正苦思冥想时,又吹起一阵风,那味道像是从他们那边传来的,很淡。是什么时候闻到过呢,在哪? 花若怜想事想的正入神,突然被人拍了肩膀,吓得她身体一缩,迅速抬头后退几步。 “男女有别,顾大少爷请离我远些。”花若怜不耐烦的皱着眉,拴好马匹的苏念兮此时也回来了。 “怜儿,不要对顾少爷无礼。” 苏念兮走到她身边,伸手捏捏那张软嫩的脸蛋,原本被吓得苍白的小脸染上淡淡粉色。 顾言廷讪笑道:“我只是见你一人站在这里发呆,想前来问候一下。我与二位相处多日,在心中早已将二位看做朋友。” “不,我们不熟。朋友二字,实在是担当不起。”花若怜说完,看了眼身边人,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顾言廷说道:“多谢顾大少爷关心。”这样不算无礼了吧~ “呵呵...”顾言廷干笑两声,抱拳道:“今夜只能在此处歇息了,你们有什么需求可以同我讲。” 苏念兮点点头:“多谢。” “师姐,我们要去捕鱼吗?” “嗯,先去找找。” 两人并肩朝树林深处走去,顾言辞望着那身影一点点消失后,才收回视线。一扭头,正对上一双眼睛。 “师傅。” “那两名女子非等闲之辈,你可千万不要招惹她们。” 顾言辞怕他误会,赶忙解释道:“师傅您想多了。我只是好奇,为何顾夫人能请到她们来。” “你涉足江湖未深,有些事情个中的渊源你并不知晓。不必在意那些,你当务之急是要好好练功,才能自保。你要知道,你这顾家少爷的身份十分招眼。” 顾言辞沉声道:“徒儿知道了。” “诶,师姐,这里竟然有个湖!” “我们走出很远了,你看两边的山,有湖水也是应该的。” 花若怜望着眼前这么大的一片湖,开心的跑过去,手伸入水中,清清凉凉,好舒服!花若怜突然想到午睡时做的那个梦,她扭头对苏念兮说道:“师姐,不如我们下水洗洗身子吧。今日出了太多汗,身上都快臭了!” 苏念兮观察下四周,对她说道:“那你下去洗吧,我守在这里。” “啊,这里很远了,应该不会有人来的。师姐,一起洗吧。” “怜儿,都出来几日了,你的警惕性太低。” 花若怜担心又被念,赶忙说道:“好好好,我先洗。” 没能如愿,像梦中那样和师姐一起下水。花若怜心中多少有点失落,下水后也没有了玩耍的兴致,很快洗好上岸穿上了衣服。她穿着白色里衣,挽着裤腿,踩进水里,朝苏念兮说道:“师姐,你下来吧,换我来守着。” “嗯。”苏念兮转过身,没犹豫,开始脱下衣服,毕竟她今日也出了许多汗,也想清洗一下。花若怜没有背过身,而是直愣愣的看着她脱衣服。 “咳,怜儿,背过身去。” “哦。” 花若怜乖巧的应了声,转过了身,随机一想,不对啊,两人都是女子,背什么身。 “师姐,我们都是女子,为何要我转过身。”说着,花若怜又转了回去。 此时,苏念兮已经泡进湖水中,花若怜望着那雪白修长的脖颈,一时之间忘记了要说什么。银色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泻在湖面,月光笼罩在那肩头,水中女子绝丽的容颜蒙上一层朦胧之美。如今这幅画面,好一个月下美人。 “怜儿,你看着我,要怎么守在这里?莫不是你还有第三双眼睛?” 花若怜回过神,嘻嘻一笑:“师姐,只怪你长得太好看,我一时被美色所吸引~~” 说完,她转过身,尽心做好守护,师姐这么好看,可千万不能被别人看了去!听着身后的水声,花若怜有好几次都想转身跳进水里,像梦中那样同师姐一起玩耍。不过,担心被骂的她,还是忍住了这份冲动。 过了一会,身后传来“哗啦”水声,花若怜竖起耳朵,紧接着听到身后一阵窸窣穿衣声,她这才转过身,刚好苏念兮系好里衣的衣带。花若怜走过去,拉着苏念兮又踩进水里。 “师姐,方才我都看了,这湖里没有鱼,我们不吃鱼了,你陪我在水里泡会儿脚吧。这水清清凉凉的,多惬意~~~” 苏念兮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我看你是又起了玩心。” “嘿嘿,你看这里有山又有水,景色优美,我就是想和师姐你多待会嘛~~” “你啊...”苏念兮突然停顿,没说出后面的话。握住花若怜的手:“先上去穿好衣服。” “哦。” 花若怜慢吞吞的走向岸边,刚弯腰便发现远处有个人影走来。垂眸间微微一愣,师姐还没穿外衣!花若怜伸手抓过自己的外衫,回手披在苏念兮身上,将她紧紧拉向身边,生怕被别人看见。苏念兮没想到花若怜这番举动,因为花若怜此时身上也是只穿着白色里衣。苏念兮下意识伸手拦住她的腰,背过身将人按在自己怀里。右手朝水里打出一掌,“砰”湖水受内力被掀起,形成一道水帘挡住那人的视线。 “顾大少爷,烦请回避!” 冰冷冒寒的语气预示着苏念兮此时的心情,她方才察觉到有人朝这边走来后,便催促着花若怜穿上衣服。她能感觉到来人有武功,本以为那人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便会停下脚步,谁知竟丝毫没有避开。 顾言廷怎么会在这儿?!花若怜纳闷的同时,又紧了紧苏念兮胸前的衣衫。不行,千万不要被他看到师姐! 花若怜细微的动作,在苏念兮看来是被吓到了。月光下,苏念兮眉目间隐约浮现出一抹寒冷的怒意!没听到回应的苏念兮,声音又大了些,加上了内力:“顾大少爷!” 惊觉当下的状况,顾言廷连忙后退转身,“实在是对不住,是在下惊扰二位了。我这就离开,稍后再向二位当面赔罪!” 被按在怀里的花若怜怒声吼道:“赔罪有何用!你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是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 顾言廷有些慌张地疾步离开,此时原本的醉意也被惊得消失的一无所有,他一直走到林间小路上,才停下脚步。他拍拍自己的脸,暗暗自责。其实他有听到隐隐约约的嬉戏声传来,本心清楚自己不应再上前靠近。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便就按着心中所想走了过去... 今晚也是因为那些护卫特意送上酒,三言两句聊天间不知不觉便喝完了一坛酒。刚才苏念兮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生气,他抬手摸向耳朵,指尖触碰到湿意。刚才毫无防备的被内力传音震伤了,自己若是没有及时离开,苏念兮怕是会对他出手。顾言廷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低估了花若怜在苏念兮心中的份量,看来自己的计划要有所改变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6、第 36 章 “苏姑娘,这是廷哥哥嘱托我给你们送过来的。” 顾夫人刚让大家停下歇息,秦灵便捧着布袋朝苏念兮走来。苏念兮还没有下马,秦灵微微仰头,举过去:“这里面是一早儿在林中才来的野果,你们尝尝,很甜。” 自从发生昨夜的事情后,顾言廷不曾再跟苏念兮花若怜说话,更不要提当面道歉之类的了。这难得刚清净一上午,他又派秦灵过来博好感。花若怜本就忍着一肚子气,不等苏念兮说话,她下马,走过去:“秦小姐,既然是顾大少爷亲自摘来的果子,我们就更不能吃了。我猜这是他特意为你去摘得,给我们送来此举,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为的是不让旁人察觉出他对你的心思。所以,你还是拿回去自己慢慢享用吧。” 秦灵微愣,这点她怎么没有想到。她朝顾言廷望去,刚好对上他的视线。顾言廷朝她粲然一笑,令秦灵不禁相信花若怜所说:“这是...何出此言呐。” “诺~”花若怜朝对面努努嘴,“你看刚才你过来时,顾大少爷的视线一直在你身上,可见他对你的感情不一般呐~” “这话可不要乱说...”秦灵露出慌张、羞涩的表情:“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花若怜故意表现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小声道:“明白,我不会多嘴的。不过,二位郎才女貌,甚是般配啊。” 沉默许久的苏念兮,下马后开口说道:“秦小姐,谢谢你的好意,还是带回去吧。” “好吧...”最终,秦灵将那布袋又带了回去。 秦灵前脚刚走,花若怜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她冷哼一声:“哼,自己犯下错,竟然让女子出来做挡箭牌,可还真是枉为“君子”二字。” “怜儿,日后离顾大少爷远些,此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怕是不像平日里人前那般坦荡。” “师姐,你终于发现他的虚伪了!” 花若怜转过身,激动的拉住她的胳膊:“师姐,你也要离他远些,他一定对你有所图谋!” “莫要想太多。”苏念兮分析道:“他不过是看中我们是青山派亲传弟子的身份罢了,若是一定说有所图谋,那也是因为此行要仰仗我们护送的原因。” “...”花若怜默然,师姐怎的突然变得迟钝了。难道,师姐真的一丁点儿都没察觉到顾言廷对她的心思? 苏念兮见花若怜不说话,又嘱咐道:“明早大概就到顾家庄了,还有半天的时间,你要提高警惕。我总感觉这一路走来,未免太过顺利了些。” “知道了,师姐。” 以免再生波折,当晚,苏念兮向顾夫人提议连夜赶路。顾夫人欣然应允,毕竟她也想更早回到顾家庄。只要早一日将顾言辞平安带回去,顾夫人的一颗心才能踏实下来。 众人连夜马不停蹄地赶往顾家庄,终于在寅时时分,远远地望见了一座黄瓦红墙的山庄。顾夫人掀开帘子,笑逐颜开:“终于回来了.....” “什么人!” 顾言廷厉声喝道,飞身至马车上,猛地拉住马匹缰绳,马车停了下来。顾夫人眉头一皱,隐隐担心:“廷儿...” “母亲,您在里面坐好,不要出来。”顾言廷感受到四面涌来的杀气,看样子来了十多个人。果然,前方突然涌出十多名黑衣人,提刀朝他们飞奔而来。不等顾言廷运功,只听苏念兮说道:“顾大少爷保护好顾夫人即可。” 苏念兮察觉到虽然人多,但他们的武功一般,只怕强者在暗处隐藏着。等待着时机,好一发即中。苏念兮蓦然回头。看向花若怜:“怜儿,不必上前,好好守在这里。” “那师姐你小心!” 苏念兮面露冷笑,都未曾拔剑,便飞身应敌 “啊!” 一声惨烈的低吼声响起,只见苏念兮闪身避开黑衣人的利刃,回旋提出一脚,将身后的人踢向那把本要刺向她的刀。持刀的黑衣人一看是自己人,但距离太近,已然无法撤回刀,只能反手偏了偏刀锋,可还是砍下了那人的一条臂膀!其余人见状,目露凶光,纷纷一同朝苏念兮进攻。与此同时,马车的斜后方也从天而降几个蒙面人,顾言廷手拿折扇与其打在一起。 花若怜扭头望过去,她发现这些人的衣着打扮与师姐交手的那几人不一样,难道这是两路人?不等她细想,突然感到身后危机,她从马背上跃向半空。只是还来不及转身,身后偷袭之人又朝她丢出一枚飞镖。 “尽是些小人偷袭暗算的行径!”花若怜怒声骂道,挥手朝身后洒出一些粉末。身后蒙面人后退躲避,花若怜得了空闲,翻身望去,稍稍一愣:“你怎么是个女子?” “呵,男子女子有何区别!” “那区别可大了!”花若怜躲避着女子的刺出的剑招,口中解释道:“方才我洒出的毒,若用在女子身上,那毒性堪比合欢散.....” “你说什么!” 蒙面女子尖锐的声音引得花若怜皱眉:“好好的女子,怎么学人家当起了贼人!” “我不是贼!”蒙面女子咬牙切齿道:“你方才说那些,是故意骗我呢吧!” “我可从不骗人,我这有解药。”花若怜笑嘻嘻地商量着:“你别针对打我,我将解药给你可好?” “休想!” 花若怜艰难的躲过胸前的一剑,可还是被划伤了胳膊。花若怜轻皱眉:“那你可想好了,毒发起来,你必须找名男子帮你解毒!” 蒙面女子愤恨的怒瞪着花若怜,竟真的收回剑:“解药给我!” “诶?”花若怜愣了下,这是相信她了?她从腰间摸出药瓶,倒出一粒药丢了过去。蒙面女子伸手接住,狐疑的看着她:“我如何相信这是解药?” “嗐,真麻烦。”花若怜又倒出一粒塞进自己嘴中咽下:“这下你可以相信了吧!” 蒙面女子见状,不再犹豫,药刚咽下,便听到花若怜说道:“半个时辰内你不能动用内力,否则会在体内留下余毒。” 这次,花若怜没有再关注女子的表情。因为,她发现,师姐不知何时已经和包围马车的那群人打了起来。那些黑衣人似乎都消失了,花若怜担心苏念兮的安危,因为她看出那些人的武功都不算太弱。况且,顾言廷的武功还不及师姐,万一拖师姐后腿该如何! 花若怜使出轻功,落在苏念兮身后:“师姐,我来了。” “怜儿,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吗,退出去!” 苏念兮话刚说完,有从天而降一个青袍老者。苏念兮脸色微变,来不及反应,就发现顾言辞的师傅已经和那名老者交上手。那青袍老者的武功要在苏念兮之上,好在还有一位内功身后的人在。 “师姐,小心!”花若怜丢出甩出飞镖,正中一人的眉心,那人当场毙命。他身旁的同伴阴狠的看向花若怜,苏念兮察觉到危险,将花若怜推到另一侧,和那人打在一起。花若怜发现自己一直被师姐保护着,心里感到一阵无力。她偏着头望去,发现顾言辞手里拿着把不知从何处捡来的刀,警惕的望着这边。 啊,怎么把这人忘了。花若怜望了望这些人,顿时理清了思路,这两拨人是有不同的目标人物。而这顾言辞,便是目标之一。同苏念兮交手的人,看到顾言辞后,马上收招,准备朝他跃去。苏念兮察觉到意图,在距离顾言辞还有五百米时,硬生生的将他拦下,两人又酣战起来。 距离苏念兮不远处的花若怜,发现从苏念兮身后刺去的剑。眼神骤变,下意识提起内力,飞向苏念兮身后,苏念兮许是也察觉到了危险,身子一侧,露出顾言辞那张布满惊讶的俊脸。 “小心!”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7、第 37 章 “嘶,好痛......” 床上昏迷许久的人儿,终于睁开眼睛。花若怜感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腿上也传来阵阵钝痛。她半眯着眼睛,抬手揉着太阳穴,听到一阵离去的脚步声和女子说话的声音,“姑娘醒了,快去禀告少爷......” 少爷?这是在哪?头痛缓解后,花若怜这才观察起四周,房中的摆设虽简单,但那些瓷器摆件无一不透着贵重。花若怜坐起身,掀开身上的丝被,露出被包裹着的右腿,上面还渗出点点血迹。她回忆起受伤时的场景,那个凭空冒出的黑衣人持刀刺向苏念兮的后背。花若怜一时心急,只得猛地扑开苏念兮。自己摔倒时,右腿被狠狠砍了一刀。之后,她便在苏念兮紧张担忧的眼神中晕过去了。 “难道已经回到了顾家庄?”花若怜费力的下床,嘴里喃喃道:“为何师姐不在这里?” 花若怜颤颤巍巍的走到桌子旁,手背挨上茶壶,感觉到是温的。忽略一旁的茶杯,提起水壶就朝嘴里咕咚咕咚灌水。解了口渴后,她朝外望去。上一世她来过顾家庄,外边庭院格局景象,似乎就是在顾家庄。 “师姐呢......”既然已经送顾夫人回了顾家庄,那她和苏念兮便能离开了。花若怜是一刻都不想和顾家人多待,甚至不想和他们沾上任何关系! “有人吗?”“有人在吗?” 花若怜喊了两声,并未得到回应,也不见有人进来。花若怜决定自己出去找找,顺便也确定下是不是在顾家庄。每走一步,右腿便传来一阵钝痛。她只得放轻右腿支撑的力量,艰难的朝房门口走去。眼看快到迈出门槛时,一时激动,左腿没能站稳,身体一歪,朝地面摔去。 突然,一只手及时扶住花若怜的肩膀,花若怜稳稳心神,忍着腿上传来的剧痛,左手扶着门框,抬头望去。盯着那张笑脸,又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在一起。一阵堵心,扒拉下肩上的胳膊,没好气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问出口后,花若怜暗自懊恼。自己这是问的什么,如今她身处顾家庄。在人家的地盘上,去哪里是他顾言辞的自由。想到这儿,花若怜又担忧起苏念兮去了何处,自己受伤昏迷,师姐为何没守在自己身边。上一世,顾言廷同师姐表露心意,就是第一次来顾家庄时。 “听丫鬟说你醒过来了,特地过来看望。罗神医已为你驱出刀上的毒,还好及时医治,静心疗养段时日,定能康复。” 站在花若怜面前的少年,收回胳膊,负手而立,露出灿若暖阳的笑容:“你是为救我而受伤,不如你们在顾家庄住些时日,可好?” “不好!” 顾言辞一愣,没想到花若怜会直言拒绝,追问道:“为何?” “我要和师姐赶回青山,出来这么久,师傅他一定担心我们。” “原来如此啊。”顾言辞了然,轻松一笑:“那姑娘大可放心,估摸着明日你师父他便到顾家庄了。” “嗯?”花若怜很是惊讶,半信半疑:“你说我师傅要来这里?之前未曾听师傅提起,为何这么突然?” “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好像顾夫人与你师傅有书信往来。” “书信往来?”花若怜暗自疑惑,这两人怎么会有书信往来? “对了,”顾言辞说道:“方才我看到你师姐与顾言廷在凉亭那坐着,你也昏迷两日了,想出去走走吗?” 师姐和顾言廷单独在一起!不行!“我也想去。” 花若怜心里着急,未曾注意到他在提到顾言廷三个字时的不自然。现在的花若怜,恨不得立刻马上跑到苏念兮身边,奈何受伤的腿让她无法施展轻功。只得迈出轻缓的脚步,一点点向外走。 缓慢跟在花若怜身侧的顾言辞,察觉到她的吃力,主动伸出手:“可需要搀扶?” 花若怜咬咬牙,干脆利落的拒绝:“不用!” 顾言辞也不恼,只是对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子越发感兴趣,他喜欢花若怜直率的性格。从小到大,他身边大多都是些阿谀奉承,唯唯诺诺的人。这样率真,直言直语的女子更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花若怜是第一个不顾危险舍命救他的人,顾言辞对这个女子,不可控的生出些好感。被拒绝帮助的顾言辞缓慢地跟在花若怜身侧,把控着两人间不远不近刚刚好的距离。 顾家庄后院有一处人工湖,从回廊处衔接着一排建在湖面上的石廊,其距离一直延伸至湖中心处。湖中心上方的凉亭十分雅致,日光照射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坐在凉亭中,能近距离观赏到湖底珍稀罕见的锦鱼,徐徐凉风吹过,怡然自得,真是个幽静安宁的好地方。 银光洒在明丽动人的脸庞上,顾言廷侧头有些出神的望着那张脸,一时忘记了那些要说的话。 “顾大少爷邀我来此处,不会只是为了欣赏这湖中风景吧。” 顾言廷收回视线,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瞒苏姑娘,邀你至此处,是想同你说些话。” 苏念兮轻飘飘的说道:“选这么处幽静的地方,看来顾大少爷即将说出的话,一定很重要。” “我洗耳恭听。” 顾言廷嘴角笑意渐浓:“苏姑娘,自第一日见到你时,我便心生爱慕,不知在下可有幸得苏姑娘青睐。” “顾大少爷心悦于我?”苏念兮一脸平静的看向对面的人:“你先前几次言语上同师妹玩笑,我以为你要说你喜欢小师妹。” “花若怜?”顾言廷微微惊讶,他未曾想苏念兮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尴尬不是礼貌的笑笑:“苏姑娘想多了,我自始至终爱慕的都是你一人。至于,你那小师妹...恐怕她对我有什么心思...” “哦?”苏念兮故意拉长语调:“你的意思是,小师妹喜欢你?” “或许是在下想多了,可她私下对我似乎很关注......” 苏念兮移开顾言廷身上的视线,扭头看向湖面,刚巧有两条红白相间锦鲤,一前一后游过。沉吟道:“原来小师妹对你有那份心思啊......” “师姐!你不要听他胡说!” 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凉亭中的人不约而同向后望去,只见花若怜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身后还跟着顾家二少爷,顾言辞。 “怜儿...”苏念兮起身朝她走过去:“你何时醒来的?” 顾言廷也站起身,笑着侧身站到一边:“昏迷这么久,终于醒了。” 花若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未做停留,伸手挽上苏念兮的胳膊,一脸紧张:“师姐,你莫要听他胡说!我是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男子!” “怜儿,不得无礼。”苏念兮轻蹙起眉,沉声道:“怎能对顾大少爷如此无礼!” “呵呵呵,无碍,她也是一时心急,能理解...” “你闭嘴!”花若怜的眼神恨不得扒掉他一层皮,这个该死的混蛋! “怜儿!放肆!” 花若怜鼻头忽然一酸,被身前人脸上浮现出的怒气吓得一激灵。她紧紧拉着苏念兮的胳膊,眼眶微红,泛着泪花。被她一训斥,心中顿觉十分委屈! “我没有……”喉咙间一阵哽咽,后面的话竟也说不出来,低垂着眼眸,只是不停的摩挲她握住的手。 眼前人紧抿唇瓣,长长的睫毛颤抖下,看起来十分委屈。苏念兮心里一软,抬手搀扶上花若怜的胳膊:“你刚醒来,先回去吧。” “可是,师姐我真的......”“怜儿!”苏念兮打断她的话:“我陪你回去。” 花若怜不再说话,靠在苏念兮怀里,垂下眼眸,脚上跟着她的步伐,缓慢地走出凉亭。 顾家两位少爷,沉默着望着那两个背影,渐渐走远后。顾言辞率先开口道:“有些妄自猜疑的话,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的好。” 顾言廷笑呵呵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少年:“辞儿的意思是,我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我的臆想?” 顾言辞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忍不住皱皱眉:“此处没有旁人在,你不必叫的如此亲切。” “我劝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顾言辞冷言道:“你们母子二人千方百计来到顾家庄,不要以为没人知道你们的目的!如今,我回来了,你们休想得逞!” “呵,辞儿你这是在说些什么话,我都听不懂。”顾言廷虽然笑着,但眼神却变得阴晦不明:“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人,兄弟同心才能收好顾家庄啊。” 四目相对,顾言辞毫无畏惧的迎上他的视线,两人沉默无言。顾言辞甩甩衣袖,转身离开时,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我没能死在半路上,你们很失望吧,任廷。” “小心脚下台阶。” 苏念兮搀扶着花若怜坐在床边,苏念兮弯腰,动作轻柔的将她的腿抬起,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腿上包扎的地方隐约渗出些暗色,怕是方才牵扯到伤口,这会儿又血了:“你才醒来,怎能拖着伤腿走出那么远。” “师姐,你方才是否不信我?”颤抖的声音中带了丝哭腔。 “我并没有不相信。”苏念兮轻声安抚道:“我一早便发现了你的身影,那些话不过是刻意说给他听的。” 苏念兮伸手擦掉下巴上的泪珠,耐心的解释道:“今日他所言,我一字都不信。只是有些惊讶他对我竟有那样的心思,本以为他会说心悦之人是你。” “师姐,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你何时变得这么易哭?”苏念兮叹口气,捏上被泪水打湿的面颊:“不喜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8、第 38 章 苏念兮考虑到花若怜腿上的伤势,答应了顾家多留几日的邀请。伤口虽然不深,但因刀上淬了毒,即便是及时祛毒,但这伤口愈合的速度也要比一般伤口慢了许多。受伤的花若怜比往常还要依赖苏念兮,只要一会儿见不到她的身影,花若怜便起身去寻她。 “你怎么又出来了?” 花若怜一只脚刚迈出门口,走廊拐角处便出现了苏念兮的身影。见到来人,花若怜安分的收回脚,等对方走过来:“师姐,你去哪里了?” “怜儿,你这两日怎如孩童般黏人?” 苏念兮搀扶着她,朝屋内走去。这时花若怜好像闻到什么味道,她低头时看到了苏念兮另只手里提着的东西。花若怜使劲闻闻:“师姐,你手里那是什么,闻起来好香啊~” “小馋猫。”苏念兮勾起嘴角,扶身边人在桌前坐下,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他面前,宠溺的摸着花若怜的头:“这是特意给你带回来的桂花糕,尝尝合不合口味,还热乎着呢。” “桂花?”花若怜手背碰到还温热的纸包,喃喃道:“都到桂月了,我们下山快一个月了......”八月-桂月桂花满地香,快到师姐的生辰了。 “愣什么神?”苏念兮见她迟迟没有动,主动伸手解开编绳,浓郁的桂花清香散开。 苏念兮捏起一小块送到花若怜嘴边:“等再过两日,我们便离开顾家庄。” “真哒!”花若怜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张嘴含住桂花糕,口张的太大,舌尖不小心扫过苏念兮的指尖。还未咽下嘴里的糕点,就呜咽的要说话。苏念兮笑着点点她的鼻尖:“无妨,好好享用吧。” 苏念兮看她吃的急,担心被噎到,想着帮她倒杯水。手刚碰到水壶,外面传来脚步声。苏念兮向外望去,顾言辞怀里抱着一只纯白色的小兔子,已走到门外。 “顾少爷。”苏念兮朝他点点头,打过招呼后,继续手上的动作:“怜儿,慢点吃,喝些水。” 顾言辞嘴角上扬,冲花若怜笑着:“怜儿,你看我今日给你带了什么来。” 花若怜淡淡的瞥了那怀里的小兔一眼,并未如顾言辞预想中那般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之后,低下头继续吃着桂花糕。顾言辞见她这样,愣了下,随即仍温声说道:“你是在吃桂花糕?苏姑娘在街上离开那么久,原来是去给你买桂花糕了。” “街上?你们一起去城里了?” “嗯,今儿早上,我去城内铺子收账,刚要出门就遇到了苏姑娘。刚巧苏姑娘也要进城,我们便一同去了。” 顾言辞刻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很清楚,他不想花若怜有什么误会。不过,看花若怜的举动,似乎又是他自己多想了...... 听了这些话,花若怜顿时觉得桂花糕不怎么香了。她扬起小脸,一副我不开心的模样盯着苏念兮:“师姐~你为何不带我一起去望都城。” “你腿伤还没有好。” “已经快结痂了。” 苏念兮今早碰到顾言辞,纯属巧合。她本想独自去望都城内寻找一下有关蛊婆的消息,毕竟千机阁就隐藏在望都城内。即便如师傅所说,是千机阁抹去了有关蛊婆的所有踪迹,但并不代表二者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千机阁有条江湖人都知道的暗线买卖,何为暗线,就是搬不到台面上的交易,例如等价交换的消息买卖。不到万不得已,苏念兮是不愿选择这种方式去获取有关蛊婆的消息。所以,她本想进城先暗中打探一下。 “那也是还没有痊愈。” “师姐~~”花若怜撅起小嘴,才拿过糕点的手直接拉着苏念兮的胳膊,晃两下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你怎能忍心丢下我,自己一个人去城里玩。” 顾言辞被花若怜小孩子的举动惹笑了,安慰道:“你倒也不算是一个人留在庄里。顾大少爷去城内,也没带着秦小姐。” 顾言辞打趣道:“所以,这么看来,你与秦小姐也算是在这里作伴~” “什么!” 花若怜一听还有顾言廷在,立马炸了毛:“他竟然也跟着去了?!” 苏念兮拍拍花若怜的手背:“只是刚巧半路遇到。” 刚巧半路遇到?花若怜在心里暗暗骂道:呸,准是顾言廷故意制造出刚巧遇到的假象。他怎么能就丢下秦灵一人,独自出门。一定是他知道了师姐的动向,所以暗中跟了上去。想着想着,突然花若怜忆起一件即将发生的事。花若怜算了算日子,再有三天就是师姐的生辰。顾言廷当晚会在众人面前再一次向师姐表露心迹。这个不要脸的,还真是不死心!而且,那晚,顾言廷还为师姐点燃烟花庆祝。花若怜暗下决心,那晚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师姐,明日我们便启程回青山吧。” 花若怜站起身,在原地转了个圈,“师姐,你瞧,我这腿真的好的差不多了。我们早些回去吧,我都想师傅他老人家了。咱们不在,师傅不定怎么折磨大师兄呢......” 不等苏念兮开口,一道声音传来“呦,我听有人说想我这个老头子拉~~” 花若怜听到声音,扯着脖子朝外面望去,庭院里没有人影啊。花若怜以为自己幻听,喃喃道:“师姐,你可有听到师傅的声音,师傅他是不是来了。” “嗯。”苏念兮站起身,也面朝门口:“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落在庭院里。不,准确点说是摔了下来。花若怜望着那个躺在地上还不忘朝嘴里灌酒的老头,开心的大叫道:“师傅!您怎么来了!” 刚要准备跑过去的苏念兮,感觉腰上一紧,身旁的苏念兮拉着她,淡淡地说道:“慢慢走。” “哦,好。” 花若怜稳稳的走出房间,竹圣人此时已经坐到了石凳上,悠然自得的小口喝着酒,眼睛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忍不住咂舌:“这顾家庄果真是财大气粗呀,光是这么一处待客用的庭院就修缮的如此雅致,真是不错......” “师傅!”花若怜在他面前站定,笑嘻嘻地说道:“师傅您可是专程来看我们的?” “不是,我只是顺路过来瞧瞧你们。” “......”花若怜侧头对苏念兮一本正经的说道:“师姐,方才我说错了。我心目中其实更想念大师兄,我们明日便回去吧。” “你说你大师兄啊。”竹圣人扭头望着身后:“墨染怎么还不来?” “大师兄也来了?”花若怜惊讶的望向外边。果然,没过多久便看到了两个丫鬟身后跟着个青衫男子,花若怜向前走两步,定睛一看,真的是大师兄! “大师兄!” 花若怜欣喜万分,朝着那人用力挥挥手。墨染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眸望过来,嘴角咧开笑容,小师妹看起来精神很好。他听师傅提起顾夫人传来的信中说花若怜受了伤,他十分的担心。若不是,师傅指派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当天他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有劳二位。”墨染对引路的两位丫鬟,抱拳道谢后才走向那个手舞足蹈的小师妹。 “师兄!”花若怜刚要走上前,身边人伸手挡在她面前:“好好走路,不要跑。” “师姐~~”花若怜嘟起嘴,眼中满是哀怨。 苏念兮不理她,上前一步,半个身子挡在她面前:“师兄怎么也来了?” 墨染对苏念兮笑笑,打趣道:“还不是因为师妹你没照顾好小师妹~~师妹啊,之前下山时你可说过要护好师妹的~~” “嗯,这事的确怪我。” “诶?”花若怜愣了愣,大师兄这是问罪来了?花若怜一把将苏念兮拉到身后,下巴微微扬起:“大师兄!我受伤这事,怪我自己平时习武不用心,和师姐没有关系!你不能怪师姐!” “呦呦呦,我这都还没说什么呢。怜儿你这便护起你师姐了,看来这些时日以来,你们俩师姐妹的感情又深了些。” 墨染伸手摸摸花若怜的脑袋:“看来在小师妹的心中,我这个大师兄的地位不如你师姐喽~哎,我可要吃味了~~” “咦~~”花若怜假装一脸嫌恶的模样:“师兄,才多久未见,你怎么和闺中怨妇般,还吃味,啧啧啧......” 墨染低笑几声,望见一直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白衣少年:“这位是?” 顾言辞察觉到对方的视线,上前抱拳道:“在下顾言辞,方才不忍打断几位叙旧,遂没上前打招呼。”顾言辞又朝竹圣人微微颔首:“见过前辈。” “你便是顾老庄主的心头肉,少公子吧!” 竹圣人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嗯,看起来一表人才。” “师傅,您和大师兄是来接我们回青山的吗?” 竹圣人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只是顺路看望一下你,你若是想回青山,便随我们一同回去吧。” “我?”花若怜指了指自己:“只是我一个人回去?那师姐呢?师姐不回青山吗?” “你师姐要再多待些时日。” 花若怜蹙起眉:“这顾家少爷已经护送回来了,为何师姐还不能离开?” “师傅,我想和师姐一起回去~”花若怜坐到竹圣人身边,撒娇道:“不然就让大师兄留下来吧。我和师姐一介女流不适合留在这里,大师兄的武功要比师姐还要好,他留在这里更合适。” 竹圣人瞥了眼静默在一旁的苏念兮:“你把你师兄留在这里了,谁陪我喝酒?难不成要你大师姐陪我喝酒、练功?” “不行!师姐不能和你喝酒!” “那就不能让你师兄留下。” “可是,我想和师姐在一起。” 竹圣人呵呵笑道:“那有何难,你和你师姐就在这儿多住些日子呗。这儿顾家庄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你们借此机会可以好好逛逛这庄里的景色。” “切,有什么稀罕的,不就是个山庄么......”花若怜小声嘟囔着:“一点也不好玩,还是山上好。” “你这丫头!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看你是受伤了,你大师姐不让你四处闲逛吧!” 竹圣人弯腰,用两根手指捏起她的腿,刚想卷上裤腿察看下伤势,突然感觉三道视线齐齐盯着自己,竹圣人暗笑道:自己这儿小徒弟还真是块宝儿。 花若怜见竹圣人拿起酒葫芦,仰脖咕咚喝起酒来。一脸不解:“师傅,您不是要帮我看看腿吗?” “你这腿都快好了,无需我再看。”竹圣人鄙夷的看着她:“这点小伤,你自己若是都治不好,趁早把我那十八式还回来,少给我丢人!” “哼!”花若怜赌气的收回腿,可怜巴巴的望着一旁笑呵呵的墨染:“大师兄,你看师傅!他老人家都不疼我了~~” “哎呦喂,师傅可是最疼你了。”墨染对她说道:“方才我进来时,这庄里的路错综复杂,若是无人带路,只怕是不定绕到哪里去了。” 墨染看向顾言辞:“不知顾少爷可否带我们转转,今日也是有幸能见识一下庄里的风景。” 顾言辞自然是愿意带路,他看向花若怜,期待的眼神太过于明显:“怜儿也一起转转吗?” “我才......”“那是自然,怜儿要陪我一起,对吧小师妹!”墨染抢先说道。 苏念兮也适时开口:“去吧,不要转时间太久。怜儿的腿刚恢复,不能走太久路。” “师妹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师妹的~~” 墨染伸过胳膊,示意花若怜扶着:“走吧,小师妹。” “大师兄真好!”花若怜笑嘻嘻的拉住他的胳膊。 怀里抱着小兔子的顾二少爷,笑容满面的走在最前面带路。至少,方才花若怜没有拒绝他。 待三人走后,苏念兮才说道:“师傅,您亲自下山,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嗯。”竹圣人收起酒葫芦,沉声道:“顾夫人发现了怜儿身上有蛊虫。” “怎么会?顾夫人不是不会武功吗?” 竹圣人默然,自己那师傅的确没有传授阮萍武功。竹圣人将顾夫人信中所言说出来:“她说她身上也有蛊虫,而且是蛊婆亲自种下的。蛊婆养的蛊虫入体后,会令人身上自带一些常人闻不到的气味。她说只有同样是中蛊之人才会闻得到,而她在怜儿身上闻到了。” 苏念兮抿嘴说道:“原来如此。顾夫人主动提及此事,想必是有事想让师傅帮忙吧。” “帮忙?呵,我看是交易吧。”竹圣人冷哼道:“她想收你为义女,让你在这顾家庄留一年半载。” “义女?”苏念兮面色渐冷:“她这是看中了我这青山派亲传弟子的身份吧。” “师傅您应下了?” “并没有。”竹圣人神色庄重:“我的弟子怎能任人利用!趁着怜儿养伤这些时日,你去望都城寻些东西来。” “师傅,您吩咐。” 竹圣人从怀里摸出块泛黄皱巴巴的锦布,上面还有斑驳点点暗红色。苏念兮注意到那是血迹,有些好奇这东西是如何得来的。竹圣人看了眼苏念兮,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徒弟在想些什么。 “这是机缘巧合下得到的。需要你去找的东西,都一一写在上面。” 苏念兮双手接过锦布:“您放心,我一定尽快办妥此事。” “不急不急,你要保管好此物,日后这东西还有用处。” “徒儿知道。”苏念兮问道:“顾夫人那您是怎么回复的?” “我告诉她,需要些时日考虑。况且,怜儿现在需要养伤,一时半会还走不了。” 竹圣人有些不放心,又嘱咐道:“上面的东西到手后,一定要带怜儿迅速赶回青山,不得在外逗留!” “还有,你去何处寻找,上面也有记载,切莫大意,多加小心。” 苏念兮点点头,反复思索后,才决定同竹圣人说:“师傅,小师妹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中蛊毒之事。而且,师妹说再有两年多,她体内的蛊毒便会发作。” “这丫头怎么会知道!”竹圣人惊讶道:“她又怎会知道蛊毒第一次发作的时间?” “师妹说是在您那间藏书阁中翻阅古籍偶然查到的,上面所写的入蛊之症都和之前发生的病疾皆一对应,连第一次蛊毒发作的时间都有记载。” “我那藏书阁中会有这样一本古籍吗?”竹圣人半信半疑,要知道那藏书阁里面的书籍都是他的师傅留下来的,竹圣人天生不喜读书,所以里面的书真是看的少之又少。不过,听苏念兮这么说,竹圣人决定回去后,要去里面好好找找怜儿说的那本古籍! “既然怜儿已经知晓此事,那有关蛊婆的事情,你也同她说了吧,不必再隐瞒。” “师傅您带大师兄一起下山,是否还有其他事情?” 竹圣人用赞许的眼神看着苏念兮:“还是你懂为师啊~~见过你们后,我便带着墨染南下去疆域,若是顺利,月余后会回来。所以,你和怜儿在外多加小心。” “对了,你的令牌还带着吧。若是有难,去千机阁亮出青山派令牌,他们自会相助。” 提到令牌,苏念兮回忆起那日老头盯着自己令牌时所说的话,“善主令...你是林陌千的后人”竹圣人见苏念兮垂眸不语,询问道:“在想什么,如此专注?” “师傅,您可知道善主令?” 竹圣人脸色一变:“你这是从何处听来的?” “有人曾问我,是不是林陌千的后人。”苏念兮看着他:“师傅,林陌千又是何人?” 竹圣人脸上一闪即逝的不自然被苏念兮记在了心底,竹圣人又拿起酒葫芦,轻松地笑笑:“林陌千可是江湖上一个传奇啊,至于你说的善主令,我也只是听我的师傅提起过,三言两语,知道的甚少。不知,这是哪位前辈在你面前提起过这些?” “是半路上护送顾家二少爷回来的一位老者。”苏念兮如实说道。 “一位老者?” “嗯,并不知道他的名号。顾二少爷当场拜他为师,他也陪同一起回了顾家庄。在距离顾家庄还有五里距离时,突然涌出两路人,想要刺杀顾二少爷。说来惭愧,若不是那位老者在,我无法护住她们,以及小师妹。” “哦?”竹圣人对苏念兮口中的这位老者突然有些好奇:“那照你这么说,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啊,长什么样子,你说来听听。” “模样有些特殊,他的右半边脸上刺着青色图腾。” “青色图腾?!”竹圣人惊讶的站起身,再次确认:“你确定是右边脸上刺着青色图腾?” “徒儿确定。” “他如今也在顾家庄?” 竹圣人眉眼间尽是喜色,苏念兮猜测道两人恐是旧友:“在,顾二少爷已拜他为师,将他安置在庄内。” “太好了!这老鬼竟然还活着!” 竹圣人拎着酒葫芦就朝外走,苏念兮连忙问道:“师傅您去哪里?” “我要去找老鬼叙旧,不必担心。” 眨眼间,哪里还有竹圣人的影子,苏念兮暂时将心中的疑惑压下,看来要另找时间去拜访一下那位老者。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9、第 39 章 “师姐,师傅呢?” 花若怜走到半路感觉无聊,便自己偷偷跑了回来。回来没见到竹圣人的身影,只有苏念兮一人坐在那里发呆。 “师姐,为何感觉你心神不宁?”花若怜满眼担忧:“莫不是师傅骂你了?” “师傅不曾责骂,不过是想些事情罢了。”苏念兮望向她身后,没见到其他人:“怎么就你一人?” 花若怜吐吐舌头:“太无聊了,我不想和他们逛,偷偷回来的。” “你呀~~” “师姐,那凉亭中的景色美不美?” 苏念兮看了她半晌:“怜儿想去?” “嗯,师姐陪我一起去,可好?” “依你。”苏念兮起身,花若怜自然的挽上她的胳膊:“师姐,大师兄好啰嗦。路上问东问西,问的我都快烦了。还有那个顾二少爷,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聒噪的很......” 二人行至廊厅拐角处,苏念兮停了下来。花若怜疑惑道:“为何不走了?” “嘘”苏念兮手指抵在唇上,眼神示意她望向前面。花若怜抬头望去,原来凉亭中坐着两人,细细望去,是顾言廷与秦灵。 苏念兮嘱咐花若怜要循序渐进的恢复那条伤腿,于是她今日在花园中漫步转悠着,没走几圈,额头上便冒出一层细汗。花若怜伸手捏捏自己的脸蛋,感觉这些时日总不走动,好像有些发胖了...下次吃饭一定要少吃些...一会得问问师姐,自己看起来是不是胖了许多... 顾言廷斜靠在廊柱那,笑吟吟的望着垂眸的少女:“小丫头左顾右盼,可是在等人?” “与你无关。”此处没有旁人,花若怜偏了偏头,发现是顾言廷,懒得敷衍装笑脸,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我猜你在等你师姐吧,这会儿你师姐恐怕来不了哦~” 顾言廷朝花若怜走去:“方才,我见你师姐与辞儿两人在交谈,举止有些亲密,难道你不担心吗?” 花若怜转过身,正面直视他:“你想说什么?” “辞儿模样生的英俊不凡,城内许多官家女子都曾对他芳心暗许,再过两年,他便到了婚配的年纪。小丫头,你就不担心他被旁人抢了去?” “谁稀罕谁嫁,与我有何干系!”花若怜那眼神像是在看傻子般:“你这人是不是有失心疯,莫不是脑袋有问题,都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顾言廷只当花若怜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直接说道:“你难道不喜欢辞儿吗?你就不担心你师姐把他抢了去?” “顾言廷,我劝你还是去看看大夫吧!”花若怜同情的望着他:“你这胡言乱语,是病,得治。” “你!”顾言廷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花若怜捕捉到那抹神色,冷笑道:“怎么?顾少爷装不下去了?你不用试图挑拨我与师姐之间的关系,师姐喜欢什么人,那是她的自由。在我看来,只要那人不是你,就好。我劝你早点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莫要再招惹我师姐!” 顾言廷没有了往日的温和模样,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到底是低估了你这个小丫头,既然如此,那便和你直说。你师姐,苏念兮,我势在必得。” “哦~”花若怜斜睨了他一眼:“那就拭目以待。” 顾言廷气的脸色难看,冷哼一声,甩袖转身离开。顾言廷走后,花若怜眉目间的怒意才渐渐消散,刚转身准备离开,谁知又看到一个人:“秦小姐,你何时在这里的?” 花若怜方才专心应付着顾言廷,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声响。她见秦灵脸色不自然,琢磨着方才的那些话,想必被她听到了。正当花若怜犹豫着要不要再询问时,秦灵朝她走了过来。 “秦小姐?”花若怜有注意到秦灵右手似乎攥着什么东西,戒备地后退两步:“秦小姐你怎么了?” 秦灵紧抿唇角,沉默着不说话。就在花若怜做出防备动作时,身前闪过一个人。 “秦小姐!”苏念兮眉头轻蹙,修长的手指捏住刀刃,看了眼被误伤到的手背,脸色不悦,看向秦灵的眼神瞬时冷下:“秦小姐,小心刀剑无眼,别伤着自己!” “师姐...”花若怜拉起苏念兮的手,面色凝重的盯着那白嫩肌肤上的一抹血色,冷冷瞪向秦灵:“你这是作甚!” “啊...”秦灵恍若大梦初醒,慌张地丢掉匕首,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会划到你...” “我看秦小姐心神不宁,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花若怜摸出手帕,按压在手背上,拉着苏念兮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愿在此处停留。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对这个秦灵动手! “师姐,她是伤不到我的,你怎么突然出现,还挡在了我面前。”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她对你不利。”苏念兮淡淡地问道:“我见到顾大少爷的背影,刚才他也在那里?” “嗯。”花若怜回道:“他来挑拨离间,说师姐你在勾引顾言辞!” “......”苏念兮皱皱眉,刚要说话,却发现一抹深色渗透手帕,眼神微变:“怜儿,我们快些回去。” 花若怜虽不知为何,但还是加快了脚步:“哦,好。” 一进房间,“砰”苏念兮便关上房门。 “师姐,你......” “呕...”苏念兮捂住胸口,吐出口黑血。花若怜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怎么会如此。” 苏念兮一张嘴,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又呕出一片黑血。伸手点住自己的几处大穴,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花若怜见她这样,心急如焚。将人赶忙扶到床边,苏念兮体力不支,倒在床上,嘴角还是有血丝流下。花若怜两手颤抖慌乱的擦拭着那嘴角不断流出的黑血,不应该有这件师姐受伤的事情发生啊!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封了穴道,为何还在吐血。 “怜儿......” 苏念兮虚弱的声音让花若怜压下杂乱的思绪,强装镇定的把脉。她必须尽快救治师姐,在诊过脉后,花若怜神情凝重,四种毒,她竟然只认出三种,余下的那一种是什么。若是不能知道所有的毒,盲目配药有很大的风险,稍有不慎,苏念兮便就命丧黄泉了。 盯着那张苍白的脸,花若怜单膝跪在床边,倾着身子小声问道:“师姐,你信我吗?” 强忍着不让自己昏过去的苏念兮,听到这句话,勾勾嘴角,她又怎么会不了解小师妹现在担心害怕的心境呢:“信。” 花若怜被这轻飘飘的一个字,惹红了眼睛,她哽咽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苏念兮手背上那不起眼的伤口,已经开始发乌,肿大。是秦灵!那把匕首竟然有毒!花若怜抽出腰间匕首,快速麻利的在上面又划一刀。这若是留下疤痕,一定很丑。花若怜皱着眉,喃喃道:“师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它留疤的。” “唔...”苏念兮刚想说话安慰,谁知花若怜将嘴覆在了伤口上。她能感觉到花若怜在吸毒血,温热柔软略过伤处,苏念兮感觉疼痛中带了酥酥麻麻的痒意。她看向花若怜,看着她嘴角留下的血痕,苏念兮愣住,她将毒血全部都咽下去了。 “怜儿!” 花若怜紧紧按住要挣扎起身的人,咽下口中的血,才松开手。舌尖舔舐掉唇上的血色,原本秀丽的脸因为这个动作带了一种说不出的邪性诡谲。 “你...”苏念兮刚张嘴,花若怜就朝她嘴里塞进一枚药丸。 “师姐,说来惭愧,这毒有四味,差一种我想不出。我体质特殊,只得亲自试上一试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苏念兮咽下药后,安慰道:“我相信你。” 花若怜用水浸湿巾帕,体贴地为苏念兮擦拭着脸上的血污,苏念兮本就感觉倦乏。不知是不是中毒的原因,此时的她感觉身体无力,软绵绵的。她闭着眼睛,任由花若怜伺候。 待花若怜为苏念兮擦拭第二遍时,花若怜察觉到苏念兮的气息有些不稳,脖颈间白皙的肌肤泛起一层淡粉色。花若怜挑挑眉,这是怎么回事。正当她疑惑时,突然身体里袭来一股热。 “...”花若怜手撑着床榻边,低声咒骂一句“卑鄙!”她此时已经知道了余下的那种毒是什么,以媚毒为药引,才能将那三种毒的毒性一同爆发出来!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苏念兮鼻尖已经沁出细汗。 看来媚毒已经开始发作了,待媚毒完全发作时,那三种毒一定会发作。待到那时,说什么都晚了。花若怜蹙起眉头,认真思索着办法。想来想去,还是得先解媚毒。她解下荷包,从里面找出自己需要的两瓶药。这两个应该能解媚毒,花若怜炼制的解毒丸之类的丹药,虽说药性很强,但从未试过解媚毒,所以...... “怜儿,为何感觉有些热。” 苏念兮半磕着眼睛,眼尾开始泛红。花若怜顾不得再多想,倒出两粒药塞进她的嘴中:“师姐,别担心,一会就好了。” 她看出苏念兮的虚弱:“师姐,你若是累,便睡会吧。” “嗯。”苏念兮应了声,便瞌上眼睛。 虽已入秋,但望都城的天气就是如此,一年算是四季如春。正午时,还是有些闷热。顾家庄在每间房间中都有放置冰桶,午时刚过,这桶里的冰已然全部融化。花若怜走过去,将里面的冰水倒入盆中,又将巾帕浸湿,搭在苏念兮的额头上降温。正打算再倒出药给自己服用时,里面竟只剩一粒,花若怜愣了下,又朝手心倒了倒,真的只剩一粒......花若怜神色复杂的盯着掌心的小药丸,差一个解毒丸,还能完全解毒吗? 担忧是一定的,可此时的她也没得选择。将那粒药服下后,心中暗自祈祷着,千万不要毒发......自己难得重生一次,可千万不能英年早逝啊! 过了一会儿,花若怜并未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暗自窃喜:看来是无碍了。 “渴....” 花若怜听到声音,望过去。可床上的苏念兮似乎脸色越发红晕,难道自己的药不管用?可为何自己无事了.....花若怜伸手覆上那张脸,还好啊,不是那么烫。此时,紧闭双眼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声音软软的:“好渴...” “......”师姐说话好温柔啊,花若怜愣了下,忙应道:“等下啊,师姐。” 花若怜飞快的端来一杯水给苏念兮喂下,喝完后,苏念兮眼神柔弱的看着她,轻声道:“渴。” “我再去倒。” 花若怜来回折腾三次,苏念兮喝完三杯水后,才不再说话。花若怜抬手抹掉自己额间的汗水,又将巾帕放在冰水中浸泡后捞出拧干,刚贴上苏念兮的额头,就被她握住手腕。 “师姐?” 苏念兮静静的看着她,花若怜想要抽出手,却发觉苏念兮握的很紧。苏念兮皱皱眉,用力一拉,花若怜扑倒在她身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眩晕感。花若怜喘了口气,抬眸,映入眼帘的是若隐若现皙白如玉的锁骨,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青梅冷香,与喷洒在脸上滚烫的热气呈鲜明对比。这样近的距离,引得她身上一阵酥麻。“咕咚”花若怜紧张地咽下口水,稳稳心神,强装镇定:“师姐,我帮你再去倒一杯水.....”她推了推苏念兮,谁知却抽不出来手。眼看着苏念兮拉着自己的手,在此覆上侧脸。 柔软的手挨在脸上,让她感觉很舒服。而且,花若怜的手方才沾过冷水的缘故,带着一丝凉意,对身体的燥热有舒缓。苏念兮舒服地眯起眼睛,她闻着花若怜身上的药香味,感到心神荡漾,心跳也在加快。 两人这样近的距离,对没能完全服用解药的花若怜来说,是煎熬,是灾难。因为她发现,似乎身体开始变得柔软无力,呼吸也越发不稳。不行,不能再这样。花若怜抬手点住苏念兮的穴道,抽出手,扶住她重新躺好。 花若怜带着歉意说道:“师姐,你再忍忍,再过一刻,这毒便解了。” “哗啦~”花若怜用冷水打湿自己的脸,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现在看来,方才自己猜错了。这毒只怕一会便会发作,她只求师姐能无事,那样自己才有救。花若怜软着身子挨着床榻旁跪倒,对上苏念兮那双眼睛,也不管苏念兮是否清醒,喃喃道:“师姐,我身上的解药不够了。为今之计,要么找到寒冰床帮我逼出余毒,要么找个人......” 一刻钟后,花若怜人已经处于神志半清醒的状态,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能晕,必须守着师姐无恙。当花若怜无力的滑倒在地上后,床上的人咳出一口血,身体燥热消退后,原本迷离的双眸已恢复以往清明。丹凤眼底闪过冷意,苏念兮强行冲开了穴道,下床抱起地上的人。神色冷峻:“怜儿,你再坚持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第 40 章 “少爷,馨苑的丫鬟来传话,说那两位贵客有难,请您前去。” 顾言辞放下手中的账簿,眉头一皱:“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顾言辞沉思着,馨苑里的丫鬟是顾言廷房里的丫鬟,若真是苏姑娘她们有难,丫鬟怎么会来告诉他。难道说,这其中有诈?况且,她二位的师傅及师兄还在庄里,再怎么想也不应该是来向他寻求帮助啊。顾言辞一时拿不定主意,自己究竟该不该去瞧一瞧。自从那日他同顾言廷把话挑破后,处处提防着那人有什么小动作。 “二少爷!”一道急促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顾言辞猛然抬头:“什么人!” 抱着花若怜的苏念兮,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如今怀中人已昏厥,心中一直记着花若怜说的话:寒冰床。顾家庄内珍贵的稀罕物不少,保不准会有这寒冰床。于是,苏念兮第一时间想到的人便是顾言辞。这几日,顾言辞每天都会按时去看望花若怜,不难看出他的那份心思。所以,苏念兮笃定他会帮忙。 顾言辞看清来人后,大步走上前:“苏姑娘,这是……” “是怜儿。”苏念兮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些,此时花若怜身上的衣襟处有些凌乱,不便被旁人看到:“事出有因,具体事情我稍后会同二少爷说明。当务之急,还请您帮忙,怜儿身上的毒只能借助寒冰床才能逼出来。” “寒冰床”顾言辞听到这三个字,面露犹豫:“苏姑娘是如何得知我这儿有有此物的?” “你这儿有寒冰床?”苏念兮眉头轻蹙,她们似乎是被人算计了。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恐怕是有人故意设计引我们来找你。” “那可知这毒是何人所下?” “与秦小姐有关。” 苏念兮感受到怀里人的体温愈发热,顾不得再想其他:“二少爷,无论是何人别有用心,亦或是有什么阴谋。怜儿身上的毒不能拖,当务之急还请二少爷借寒冰床一用。” “可是,这寒冰床……”顾言辞盯着苏念兮怀里的人,再三犹豫后才说道:“你们先随我来吧。” 顾言辞走到里面,手伸向床幔里,不知是触碰到什么东西,只听“咔”的一声,床榻缓缓向一旁移开。顾言辞带着她们朝入口走去:“苏姑娘,要在我身后很紧些。这密室中有机关,可要当心。” “嗯,多谢提醒。” ———— “唔……”花若怜费力的睁开眼,发觉自己正端坐于一处寒冰床上,醇厚的内力源源不断的从后心涌入全身。 “师姐…这是何处?”花若怜想抬起手,可身上绵软无力。 “别动,我在帮你逼毒。”苏念兮出声道:“在二少爷的密室中。” 花若怜打量着眼前的事物,这是顾言辞的密室?也是了,上一世顾言辞为躲避秦灵的追杀,曾带自己来过这里,只是当时匆忙,未能发现这儿还有一张寒冰床。 “怜儿,不要走神!” 一刻后,花若怜吐出一口黑血,这毒算是逼了出来。苏念兮收功运息后,才走下寒冰床。她细心的为花若怜擦去嘴角的血迹:“怜儿,下次不可这样鲁莽。若非凑巧二少爷有这寒冰床,你该如何是好!” “凑巧?” 苏念兮看着花若怜沉默不语,的确,当真如此凑巧吗?只怕她们自始至终都被人算计了吧。想到那位秦小姐,苏念兮皱皱眉,只怕要找她当面问清楚。可无论事情是怎样的,的确是顾言辞出手相救,怜儿才能得以成功逼出毒。 花若怜见苏念兮不说话,以为她还在担忧后怕。于是笑呵呵地安慰打趣道:“嘿嘿,师姐莫怕,大不了你帮我寻个模样俊俏的男...” “不可胡说!”苏念兮厉声道,面色十分不好。 花若怜噤声,不敢再说话,面前的师姐明显是动了怒气。两人相视沉默许久,花若怜感觉自家师姐怒气渐消后,才敢用手指勾勾她的衣衫:“师姐~别气嘛~” 苏念兮刚才是真的被花若怜的话有气到,她一挥衣袖,甩开那只作祟的小手:“再有下次,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莫要再唤我师姐!” “诶!不行!”见苏念兮要走,花若怜急忙起身,毒刚解开,小腿还有些乏力,脚下趔趄下,径直扑向苏念兮的怀里。生怕她摔倒,苏念兮也是下意识的揽住前面的人。花若怜心里一直想着师姐生气要走这事儿,也就忘了此时的危险,仰头开口:“师姐,你可不能...” “小心一...” 四目相对,柔软的触感让人失神。花若怜瞪大眼睛,看到那双凤眸眼底倒映出的自己,慌忙偏过头,移开那两片唇边,糯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某人还心心念念着方才师姐要离开,手不禁抓住胸前的衣襟:“师姐,你..你别生气了...” “松手。” 还是往常那样的平静的口吻,但苏念兮也被方才的意外扰的心神微乱。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那日在断崖边,那个叫陆瑶的同门,所说的那番话。世间,女子间也会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吗? 苏念兮扶正怀里的人站好:“以后不得如此鲁莽,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记下了,师姐。” 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及方才的事情,墙壁那儿细微的声响引起她们的注意。苏念兮侧耳听生,随后说道:“是二少爷,怜儿一会记得同他道谢。” 苏念兮话音刚落,顾言辞便出现在入口处,他看到花若怜已清醒,露出笑容:“怜儿,你没事了吧,不然让我师傅再帮你瞧瞧。” “不必了。”花若怜难得客客气气的说道:“感谢二少爷出手搭救,我现已无恙,多谢挂怀。” 面对突然言行举止变得客气起来的花若怜,顾言辞愣住,有些不习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可是生气了?”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尽快查清楚的。” “没有。” 顾言辞无措的两手相交,试探性的再问道:“那你可是饿了?” 一旁的苏念兮:“...”看来这位二少爷对怜儿真的很上心,不知怎的,苏念兮又想起刚才的一幕。她转过身假意打量起密室中的物件,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异样。 花若怜闻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连忙下意识的去看自家师姐,见苏念兮背过了身,这才放心。“咳咳.”她清清嗓子,又瞪了一眼顾言辞:“不劳二少爷费心。” “哦。”看到花若怜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也自在了许多:“今晚顾夫人宴请了你们师傅,这会时辰刚刚好。你们若是不出面,我还担心要如何解释呢。” “师傅还没走?”苏念兮问道。难道师傅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无法离开? 顾言辞点点头:“他们此刻都在前院,我们也一起过去吧。” 苏念兮搀扶着花若怜一同走出密室,三人没敢耽误时间,一同奔向前院。可到地方却发现,围着一桌子美味佳肴的只有顾言廷、秦灵二人。秦灵见到三人一同出现时,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而顾言廷看起来十分自然,他起身邀几人入座。 “今晚只剩我们几人享用这些美味了,方才他们三位长辈一同去了望都城。” “去望都城?” 花若怜半信半疑道:“他们怎么会去那里?” 顾言廷笑着说道:“听他们的交谈,似乎是去见什么故人,想来是三位共同认识之人吧。” “那我师兄呢?”花若怜巡视四周,未曾见到墨染的身影。 “你师兄?”顾言廷疑惑道:“我并未见过你师兄,他们三人是从书房中出来的,我一直以为只有他们三人在,你的师兄也来到庄里了?” “多谢大少爷告知此事。”苏念兮接话道:“可能大师兄先行一步离开了。” 苏念兮主动搭话,这令顾言廷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些:“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先用饭吧。” 花若怜望向苏念兮,既然师傅不在这里,她并不想与顾言廷坐一桌吃饭。 “师姐,我想回去休息。” “好。”苏念兮对两位顾家少爷说道:“师妹身体不适,我们就先回去了。” 顾言廷关心道:“怜儿姑娘身体不舒服?可需要唤大夫来帮她看看。” 苏念兮视线若有若无的扫向坐在顾言廷身侧的秦灵:“不必了,大少爷忘记了,师妹自身本就通晓医术。” 秦灵眼底的不安,早已落入苏念兮的眼中。因为无凭无据,苏念兮不想在此提及中毒的事情。可她虽这么想,并不代表身边人也能忍住。 “秦小姐,你为何一言不发,难道你不应该问问师姐的伤如何了?” “什么伤?”顾言廷侧头问道身边人:“怜儿姑娘是何意?” 秦灵肩膀一颤,硬着头皮解释道:“今日我不小心划伤了苏姑娘的手.....”刚说了一句话,秦灵便红了眼眶,泪水簌簌的从脸上滑落:“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只是一时失神,还请苏姑娘原谅我的莽撞。” “那匕首上的毒又是怎么一回事!” 秦灵不愧和顾言廷是一对狗男女,同样是盯着两张面孔的小人!花若怜上一世若是没见过秦灵那副蛇蝎恶毒的嘴脸,保不准也真就信了面前这个柔弱哭泣的人只是个弱女子! 花若怜讥讽的笑笑:“秦小姐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匕首上有毒。” “灵儿,你真的伤了苏姑娘?”顾言廷起身,朝苏念兮走过去,花若怜伸手拦在苏念兮身前。 “顾大少爷,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要察看一下苏姑娘的伤势。” “不必您劳神,我已经处理好伤口。”花若怜看着他那张假仁假义的脸,不由讽刺的笑道:“恐怕大少爷方才都没注意到师姐受伤的手吧?” 顾言廷垂眸望向苏念兮身侧的手,手背处确实被手帕包裹着,方才苏念兮那只手是背在身后的,所以他并未发觉:“我刚刚确实没......” “大少爷放心。”花若怜打断他的话:“身为同门师妹,我有义务责任照顾好师姐,您不必过多费心。” 花若怜牵起苏念兮另外一只手:“师姐,我们回去吧。” 转身之际,花若怜还不忘补了句:“大少爷,秦小姐太过于柔弱,事情的真相如何,我就不再深究了。但,只要是有关我师姐的事情,伤害过她的人,我绝对不会原谅!” “怜儿...” 花若怜握紧身边人的手,朝她咧嘴笑:“我们走。” 走远后,苏念兮问道:“方才为何要提及此事,你明知我们并没有证据。” “那我们也不能吃哑巴亏啊!” 花若怜当着顾言廷说出此事,就是要造成那对狗男女之间的矛盾。她知道这样的一件小事不足以撼动秦灵在顾言廷心目中的地位,但凡事也要看时机。当下,顾言廷正是在讨好师姐的时候,发生这件事情,顾言廷多少都会对秦灵的做法有所颇词。 苏念兮望着身边人烂漫的笑容,变得沉默起来。回馨苑的路上没再开口说话,一直到进了房间后。苏念兮才轻声唤道:“怜儿。” “嗯?”花若怜抬头望向她。 “今日师傅来同我说了一些话,我们恐怕要晚几日才能离开这里。”苏念兮没打算再隐瞒,从怀里拿出白日里收起来的锦帛:“师傅让我去望都城寻找这上面记载的东西。” “是什么?”花若怜接过锦帛,打开后见到上面的第一位药引,便猜到了他们要做什么:“和我身上的蛊毒有关?” “嗯。”苏念兮有些惊讶:“你认识这上面所记载的东西?” “在那本古籍上见过。”花若怜又开始一本正经的搬出那本不存在的古籍来解释:“这上面都是一些珍稀罕见的药材,因为实在太罕见,恐怕都不知这世间究竟有没有这些。” 花若怜细细看着上面所绘制的图案,与其相对应记载的地址。这上面的十四味药,其实她这两年已经寻得其中的十一种,刚好这望都城中有她还需要的两味药。 “师姐,既然是有关我身上的蛊毒,我陪你一起去寻找这些吧。” 苏念兮点点头:“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愿留你一人在这顾家庄,还是跟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些。” “太好啦!”花若怜激动地说道:“那我们何时去望都城?” 苏念兮思索下:“后天,此去恐有危险。待你身子恢复好,我们再去。” “嗯!好!” 夜半三更,床榻上的人还未曾入睡。秦灵在顾言廷面前哭了半宿,此时眼睛已变得猩红红肿,凶狠且怨恨地盯着门口那。就在刚刚,顾言廷还是离开了她的房间。来到顾家庄以后,顾言廷每夜都会睡在她的房中,一直到寅时他才会离开。今夜这么早离开,明显是因为苏念兮受伤的这件事生了气,此时的秦灵露出恶毒的眼神,她那日是无意听到了顾言廷与花若怜的对话。没想到,顾言廷竟然对苏念兮存了那份心思。 她那一刀本是想划在花若怜身上的,因为她一早便看出来苏念兮在乎她那个小师妹。她希望花若怜中毒,苏念兮去寻求顾言辞的帮助。因为顾言廷与顾言辞之间的不和,苏念兮拉进顾言辞之间的关系,顾言廷多少会有所顾虑的。毕竟,顾言廷目前还是比较忌惮顾家真正的大少爷顾言辞的!在秦灵还没有在顾家庄站稳脚跟时,她绝对不能任由顾言廷心里有其他女子。她必须将顾言廷死死的攥在手心,现在才刚开始她计划中的第一步而已,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变故! “咻叮!” “啊!”望着床边突然多出的泛着冷光的匕首,秦灵吓得失声尖叫:“什么人!”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秦灵,渐渐发觉不对劲。为了方便伺候主子,这院里的丫鬟就睡在对面的房间中,只要房间里有任何动静,丫鬟便会过来询问。可刚刚自己那么大的声音,都没有人过来... 秦灵抱膝蹭到床的最里面,她警惕的盯着窗外,生怕有人突然破门而入!一直到额头上的冷汗滑落鬓间,双腿开始发麻。她才将视线移到叮入床边的匕首,那上面似乎有纸条。秦灵颤巍巍的伸出手,发现一只手无法拔出匕首,只得两手齐用力,才得以拔出来。她取下纸条打开,上面赫然用朱砂写道:不要伤害花若怜,否则你会有性命之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秦灵将纸条攥在手心,陷入疑虑中:究竟是谁用这样的手段警告她?是顾言辞还是苏念兮,还是其他人什么人?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1、第 41 章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进望都城的城门口。秋风瑟瑟,灰白色的天空阴沉着,让人感到十分压抑。马车内,苏念兮看向身旁一路都未曾说话的人,轻声问道:“怜儿在生气?” 今日花若怜特意穿了那件苏念兮送她的大红色衣裙,怀揣着终于要和师姐一起去望都城的喜悦,在顾家庄门口见到笑意吟吟的顾言辞后,犹如被泼了盆凉水,那份开心瞬间变成心堵。 “没有。” 苏念兮盯着那张半点笑意都没有的小脸,悠悠开口解释道:“我并不知二少爷今日也进城。” 的确,苏念兮在见到顾言辞时,也是稍稍一愣。顾言辞露出的惊讶之色很自然,想必真如他自己所言。今日该去城里铺子巡察,未曾想会遇到她二人。相请不如偶遇,尽然都是去望都城,顾言辞主动提出要一同进城,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哦~”花若怜闷声应道。 马车外渐渐有了喧哗热闹声,听着外面的动静。花若怜忍不住掀开车帘,想看看是否到了望都城。谁知一撩开车帘,便撞上一道视线。 “到城内主街上了,今日有集市,很热闹,你要不要下来转转?” “...”花若怜扭头看向苏念兮:“师姐,到望都城了,我们下去吧。” “嗯。” 顾言辞吩咐马夫靠边停下,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在下今日事情有点多,无暇陪二位转转。”顾言辞说道:“今日正巧赶上集市热闹,你们可以多逛逛。” 苏念兮:“二少爷不必顾忌我们,小师妹在庄里待了太久,一直想来这城里瞧瞧。” “刚好今日我会晚些时候才能回去,到时我们一起吧。” “多谢二少爷好意。”花若怜可不想再和他一路了:“我第一次来这里,定要将望都城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逛个遍。说不准,今夜我和师姐便不回去了。” 出行遇到顾言辞是偶然,但花若怜昨晚就想好今天和师姐就不回顾家庄了。要知道,过了今夜,便是师姐的生辰。早在前两日,她便合计着要怎么给苏念兮庆生。 “既然如此,那你们可以住顾记的客栈。还有,只要是标有顾记招牌的铺子,你们都不必付银子,都记在账上便好。” 顾言辞拿出一块刻着“顾”字的玉牌,递向苏念兮:“苏姑娘,还望不要拒绝。” 花若怜怕顾言辞再说些什么,伸手拿过玉牌:“那就多谢二少爷了。” “师姐,我们走吧。” 苏念兮还未来得及同顾言辞告别,便被花若怜拉着手腕,朝喧哗的集市里走去。 行走在集市中,花若怜目不暇接的瞧着街道两边各式各样的商摊。看到稀奇的玩意都要上前摸摸,看看,板着的一张脸终于露出笑容。苏念兮紧跟在她身旁,瞧着花若怜开心,她也露出一抹恬淡的笑意。 “师姐,我们去那看看!” 花若怜走进一家玉器铺子,望着掌柜的身后摆着的琳良满目的金钗玉饰,细细看下来,愣是一个相中的都没有。花若怜失望的摇摇头,打算再去其他地方瞧瞧。 “姑娘没有瞧上眼的?”一直静候在旁边的中年男子见状,连忙问道。 “确实没有。”花若怜突然想起前世顾言辞要送自己的那支白玉簪,眼前这些看起来都没有那个好看,想必那个肯定价值连城。 “这些您若是瞧不上,那便来里面看看吧。”男子笑着做出请的手势:“看来姑娘眼界高,这寻常物件无法入眼。您若是不嫌弃,再随我来瞧瞧。” 男子推开隔板走出来后,引着她朝里面走。花若怜有些好奇,看起来这个铺子不大,难道里面还有内室。苏念兮见花若怜跟着走了进去,拉拉她的衣袖:“怜儿是想要买什么?” “师姐,我想要一只玉簪。” “玉簪?你还未及笄,要玉簪作甚?” 花若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提前买来放着。” 苏念兮:“...” “来嘛,师姐你就陪我看看去。”花若怜反手握住她的手,拉着苏念兮朝里面走。 走了没几步,一间内室便出现在眼前,花若怜望着木架上摆放的物件,不禁感叹道:“这里面真是别有洞天呐~” 男子自信地笑道:“姑娘,您再看看这些。” “嗯!” 其实,花若怜一进来,入眼所见,摆在正中央的那支透着淡淡青色的白玉凤凰簪。男子眼尖,察觉到她的目光。走过去,将那锦盒拿到她面前:“姑娘好眼力,这儿可是前几日从疆域进来的,据说这支凤凰簪来自皇室。” 花若怜拿起他,越看越喜欢。师姐戴上它,一定好看! “师姐,你看如何?” 苏念兮端详着那支玉簪,玉质净透,色泽白皙细腻。单凭那簪头精致的凤凰造型,就能看出这精湛的雕工,一般人确实手艺达不到如此。听说在疆域,这凤凰被视为神鸟,疆域素来是女子为皇,所以皇室用品皆以凤凰图案为装饰,若说这物件来源于疆域皇室,也并无可能。 “怜儿喜欢那便买下吧。” 既然同意她买下,看来师姐瞧得上这支白玉凤凰簪:“掌柜的,这支玉簪多少钱?” 男子示意她放下玉簪,虽不知为何,但花若怜还是放回了锦盒中。男子收回锦盒:“这件不卖。” “什么!”花若怜有些生气:“不卖,你领我进来作甚!故意戏弄我的?” 男子笑着摇摇头:“我怎敢戏弄姑娘。” “姑娘,看起来不是望都城本地人吧。”男子解释道:“外边那些是正常售卖的物件,里面这些只换不卖。” “只换不卖?这是什么规矩!我这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做买卖的。” “那要那什么来换?” 男子上下打量着花若怜,仍旧是笑着摇摇头:“姑娘身上没有可以换此物的东西。” 花若怜问道:“我真心实意想买这玉簪,掌柜的您开个价吧。” “实在是对不住,刚才我同您讲过,这里面的东西只换不卖。我这小店开了近四十年,这规矩是一代代传下来的,不可改。” “欸~你这掌柜的怎么这么死板!你真是...” “掌柜的。”苏念兮开口问道:“方才进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看您这店的招牌,不知名字是?” “玑元阁。” 苏念兮颔首,通晓了这里面的东西为何是只换不卖的道理。再看向那个锦盒,里面的东西定是来自疆域无疑,毕竟千机阁从不说谎。只是没想到,这才刚到望都城,便找对了地方。 “还请掌柜的明示,要用何物来换此簪。” 掌柜的同样是打量一番苏念兮,最后眼睛停留在她腰间的令牌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只是一瞬,随即消失不见:“这位姑娘身上也没有可以换的此物的东西。” 苏念兮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按你们往常的规矩来吧。我们需要取什么东西来换?” “师姐,咱们...” “姑娘晓得我们的规矩?” “用你们所需之物,等价交换。” 男子笑意渐浓:“既然姑娘明白,那便好说了。” “师姐,我们为什么要换上男子装扮?” 那玑元阁掌柜的写了张纸条递给苏念兮,告诉她们这等价交换之物就是上面所写。苏念兮带着花若怜出来后,直接找了间布庄,两人换了身男子服饰。 “师姐,那张纸上写了什么。” 那张纸,苏念兮只是匆匆一瞥便收了起来,花若怜都来不及凑上前察看。苏念兮低声说道:“要陌王爷的羽坤扇。” “什么!”花若怜大惊失色:“师姐,你是打算带我潜入王府去偷?” “嗯,怜儿不是喜欢那支玉簪。” “可是,可是我..那也不能去王府啊!”花若怜急的语无伦次:“师姐,我又不是非得要那支玉簪,那可是王府啊,里面住着的是大皇子....太危险了,我们不去了。” “接了交易,便不能反悔。更何况...”苏念兮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更何况那人知道她们要找千机阁问事。那张纸条上最后有写,若是有事问,先做完这单交易再谈。 “什么叫接了交易,便不能反悔!他又不是...”花若怜愣住,随即恍然大悟:“师姐,他们莫不是千机阁?” “不会这么巧吧!” 苏念兮默然,她的惊讶并不小于花若怜。都说千机阁是隐匿于望都城,可这明目张胆开铺子,还冠冕堂皇的定以物易物的规矩,但凡是江湖中的人去过那家铺子,便都能猜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又何来的隐匿一说。不过,反过来想想,这样也符合他们暗线交易的手段。不然,这买卖交易从哪里来。 两人说话间,已然到了陌王府前门。望着门前的侍卫,两人不约而同的绕路走到高墙的一侧。花若怜望着这高墙,隐隐有些不安:“师姐,万一那陌王爷没在府内该怎么办?” “见机行事。”苏念兮摸出两条黑巾,一条交给花若怜,一条自己绑于脸上:“要紧跟在我身后。” “嗯。” 陌王爷,安陌言,王朝大皇子。年初,刚行弱冠之礼,便被封为王爷,出宫建府。新皇膝下子嗣有其人,其中大公主、四皇子、三公主乃是皇后纳兰雪所出,其嫡长子安陌言其生母乃是姜贵人。姜贵人乃是新皇安霄凛还是王爷时,府里的一位侧福晋,但其并不受安霄凛喜欢。所以,在生下安陌言后,三年郁郁寡欢而逝。安霄凛登基后,追封其为贵人封号。对于这位大皇子,新皇对于他并未寄予什么厚望,毕竟陌王爷平日里的作风太令人咂舌。于是,一到弱冠之年,便被责令赶出了宫。 翻入王府的花若怜被眼前修建的府内富丽堂皇的景象所愣住,两人翻入的正好是后花园地方。已入秋的季节,这里的花草丝毫不见枯萎凋零,虽然有好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草,但无一不争相盛开着。还有那修缮的池塘,她若是没看错的话,那池塘边上镶嵌的是一颗颗翡翠,真可谓是奢华至极。 两人沿着小路再朝里面走去,竟然修建了一排假山。所谓一排,是形成一个圆的一排假山。正当花若怜疑惑这是什么布局时,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苏念兮停下脚步,细细听了下,带着花若怜钻出假山里面。透过假山上的孔隙,两人看到了里面的竟然还有一个凉亭,说是凉亭,但其中竟摆着一张床榻。 床榻边坐着一个男子,男子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衫,鼻梁高挺,面容清俊。胸前的衣襟大敞,露出健硕的胸膛。一个媚色宛然的女子衣衫凌乱的坐在他怀中,男子宽厚的手掌捏住那小巧的下巴,色眯眯的盯着怀里的人。另一只搂在腰间的手,也不安分的游动着。 “王爷,讨厌~~” 女子娇媚的声音响起,眼波盈盈流转之间说不出的诱人,一把按住腰上的手,掩嘴嘻笑道:“王爷今日怎么如此空闲,竟有时间来找我?莫不是新收进来的那位,无法令王爷欢喜?” 男子听了这话,大声笑道:“春儿这话怎么听起来有好大一股醋味。” “王爷~莫要调笑奴家。” “方才不还在自称“我”,这会儿怎么又变成了奴家,嗯?”男子松开她的下巴,修长的手指攀上那珠润的的耳垂之间轻捻揉弄着,俯下身子,坏笑道:“昨日我听闻,你在房内哭了半宿,可是真的?” “难不成是知道昨夜我去西院了,吃味哭了?” “才不是呢!”女子小脸微红,不忿的说道:“奴家才没哭,王爷一定是听错了。” “哦,好吧。那就当是我听错了,”男子说道:“可是昨夜我想春儿想的紧,一直到天亮才入睡呢!”男子亲昵的蹭蹭女子的鼻尖,低沉着嗓音问道:“春儿可有想我?嗯?” 女子听了这话,满脸红晕,身子娇柔无力的靠在硬朗的胸膛,手指轻轻点在心口处,朝男子飞了个媚眼:“王爷这里可有奴家?” 男子被女子这般勾引的动作,感到心满意足。女子眉眼间露出的妩媚的扫得他酥软了身子,心里似乎被羽毛轻轻掠过,撩拨着心神。男子好似饮下十几年陈酿般上头,用力的亲在那张脸蛋上。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哎呀,奴家就愿意做王爷您的小妖精。”娇嗔道,声音越发甜腻软糯。 藏在假山后的两人,花若怜偏过头,则是没眼再继续看下去那凌乱的画面。心中对这个陌王爷十分鄙夷,没想到这大皇子竟然是个如此奢淫好色之徒,难怪皇上会把他轰出宫来。一脸平静的苏念兮在床榻一侧终于看到了要找的东西,看来两人得在此处等他们睡着后,才能有机会去拿。 好在这个白日宣淫的一对男女,体力也没有那么旺盛,折腾了没多会儿便没了动静。苏念兮示意花若怜从另一侧出去,苏念兮走在前,率先绕到凉亭圆柱旁。听着里面两道绵长的呼吸声,稍稍放心。许是两人方才玩的太尽兴,这会儿睡的十分沉。这把扇子取来的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待两人出了王府后,花若怜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望着苏念兮手里的扇子不禁感叹:“真是太容易了。” 两人一刻不敢耽误,带着那把羽坤扇又去了玑元阁。 “掌柜的,东西拿来了。” 男子看了看二人,并未表现出惊讶,似乎早就料定她们会回来的如此之快。从身后柜子上取下那个装有簪子的锦盒:“二位取走那支凤凰白玉簪了。” 花若怜接过锦盒,苏念兮将手里的扇子放到桌子上:“掌柜的,可以验一下。” “不必,光是看那扇骨便知是真。” 男子将扇子收入暗格之中,抬头看向苏念兮:“姑娘还想谈什么交易?” 苏念兮沉吟道:“蛊婆。” 男子眼神骤变,语气十分不好:“你可有等价的交换?” “掌柜的觉得我有吗?” 男子视线停留在她腰间,冷哼一声:“女娃娃,还是太年轻了些,即便你有等价可交换之物,也不是现在。” “好了,请回吧。” 男子背过身,已然是做出驱赶之意。苏念兮虽不理解那番话的意思,但至少感觉还有机会,而且...苏念兮不自觉的摸上腰间的令牌,或许和自己的令牌有关。 待两人走出玑元阁后,那男子便关上了店门。花若怜盯着刚才挂上的木牌,“闭店”。 “呵,还真是应了那一日只结一单的规矩。” “我们走吧。” 花若怜此时突然想起,当初和竹圣人说过,自己要带这望都城的杏花酿回去孝敬他。于是,她对对苏念兮说道:“师姐,我们去这望都城最有名的酒楼吧。” “好。” 傍晚时分,望都城内突然多了一队红衣侍卫。此时正在酒楼里睡得香甜的花若怜,没有看到苏念兮脸上浓重的表情。苏念兮透过窗户盯着下面被挨个盘查的人群,心里渐渐不安起来。这羽坤扇究竟有什么用,若只是一把普通的玉扇,又怎会引起如此大的动静! 陌王府内 安陌言阴沉着一张脸,对地上跪着的人吩咐道:“去给那位主子报信儿,就说扇子被盗了。” “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