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从护隋到万界称帝》 第1章 乱世烽烟,神级选择系统! 一座破落的农家院里,秦牧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坐在门槛上,满脸愁容。 “大业九年……杨广那败家子,三征高句丽,搞得天下民不聊生,眼瞅着就要完犊子了。” 秦牧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迷茫。 他本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普通青年,一觉醒来,就成了这个即将被战火吞没的乱世里的一介草民。 没有身份,没有背景,更没有自保之力。 “这可是隋末啊,人命比草还贱的时代。” 秦牧揉着发痛的眉心,只感觉前途一片灰暗。 在这种乱世,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唯一的下扬就是沦为炮灰,或者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被活活饿死。 “不行,必须得找个大腿抱!” 秦牧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作为穿越者,他最大的优势就是熟知历史的走向。 “现在去投靠谁最稳妥?” 他脑中飞速盘算。 “瓦岗寨?后期内斗得太厉害,纯属找死。” “窦建德?格局太小,成不了事。” “王世充?那家伙心黑手辣,过河拆桥是他的拿手好戏。” 一个个名字被他划掉,最后,一个闪亮的名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李世民! 未来的天可汗,大唐帝国的缔造者! “没错,就是李二!现在去投靠他,凭着我的先知先觉,随便出几个点子,混个开国公爵当当,岂不美哉?” 秦牧越想越觉得靠谱,脸上愁容一扫而空,甚至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 自己这波,属于是极限翻盘! 然而,就在他下定决心,准备收拾行囊跑路去太原时。 一道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炸响。 “叮!”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求生意志,符合系统绑定要求。” “神级选择系统正在绑定……” “10%……50%……100%!” “绑定成功!” 秦牧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脸上的激动瞬间凝固,转而被巨大的狂喜所取代! 系统! 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它竟然真的来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果然是天命之子!” 秦牧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他立刻就将刚才要去投靠李世民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 开什么玩笑! “系统没来,我投靠李二,那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现在系统来了,我还屁颠屁颠跑去给李二当小弟,那我这系统不是白来了?” 秦牧眼中闪烁着名为野心的光芒。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有系统在手,这天下谁主沉浮,可就说不定了!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第一次人生抉择,新手大礼包已发放,请宿主注意查收!”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牧念头一动,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虚拟包裹出现在眼前。 包裹里,静静地躺着三样东西。 一枚龙眼大小,通体赤金,散发着淡淡异香的丹药。 一杆长约丈二,通体由不知名玄铁打造,月牙刃闪烁着森然寒光的画戟。 以及一本古朴的金色书籍,封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 【万斤龙力丹:上古神龙精血所化,凡人服用,可立增一万斤巨力,脱胎换骨!】 【天龙破城戟:以天外陨铁融合龙血玄金锻造而成,重达三百六十斤,无物不破,无坚不摧!】 【霸王开天戟法:上古霸王征战天下所创,共分九式,一招一式,皆有开天辟地之威!】 秦牧看着这三样奖励,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新手大礼包,未免也太豪华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拿起那枚【万斤龙力丹】,一口吞入腹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热流,瞬间席卷他的四肢百骸! “呃啊——!” 秦牧发出一声低吼,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在“咔咔”作响,肌肉纤维被寸寸撕裂又瞬间重组! 一股爆炸性的力量,从他的身体深处疯狂涌出! 与此同时,那本【霸王开天戟法】化作一道金光,直接涌入他的眉心。 无数玄奥的招式、发力技巧、对战经验,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并被他瞬间融会贯通,仿佛已经苦练了数十年! 片刻之后,一切异象消失。 秦牧缓缓睁开双眼,一道骇人的精光一闪而逝。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轻轻一握。 “噼里啪啦!” 空气仿佛被他捏爆,发出一连串的脆响。 “这就是……一万斤的力量吗?” 秦牧喃喃自语,他感觉自己现在一拳甚至能打死一头牛! 他走到院中,单手将那杆重达三百六十斤的【天龙破城戟】轻松拿起,手中感觉竟如稻草般轻盈。 手腕一抖,长戟在手。 无需思考,【霸王开天戟法】的招式便行云流水般使了出来。 呼!呼!呼! 长戟破空,带起一阵阵恐怖的音爆声,卷起满院落叶! 横扫、竖劈、斜挑、直刺! 每一招都势大力沉,带着一股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无上霸气! 一套戟法演练完毕,秦牧持戟而立,胸中豪情万丈。 他感觉自己现在,强的可怕! “以我现在的实力,那个变态李元霸,估计还打不过。” “但对上宇文成都、裴元庆之流,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秦牧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目光望向院外那风起云涌的天空。 “这个乱世,我秦牧……来了!” 第2章 霸王初显,选择靠山王! “呼——!” 一道沉闷的破空声陡然炸响,卷起尘土与落叶,形成一道小小的龙卷。 秦牧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在晨光下反射着健美的光泽,每一块都仿佛是经过千锤百炼的钢铁,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手中那杆重达三百六十斤的天龙破城戟,此刻却像一根没有重量的稻草,被他舞得虎虎生风,戟影如龙,霸气四溢! 横扫、劈砍、挑刺…… 【霸王开天戟法】的招式在他手中圆润自如,仿佛已经浸淫此道数十载。随着一招一式使出,他脑海中关于此戟法的感悟便越发深刻,甚至隐隐有了一些属于自己的理解。 “哥,你……你这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武功?” 一道带着惊喜和怯懦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秦牧收戟而立,气息沉稳,丝毫不见疲惫。他转过头,看到一个约莫十三四岁、面黄肌瘦但眉眼清秀的小姑娘正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这是他的妹妹,秦缨。 在这个世上,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们的父母,早就在前几年的饥荒中活活饿死了。这些年,是秦牧如父如兄,靠着打零工和上山采药,一口一口地将她拉扯大。 秦牧走上前,用没握戟的宽大手掌,温柔地揉了揉妹妹干枯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怜爱。 “缨儿,醒了?” “哥……”秦缨看着秦牧那身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强壮肌肉,又看了看那杆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巨大画戟,小声问道:“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这杆戟,得有好几百斤吧?” “傻丫头,”秦牧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哥哥要是不变强一点,在这乱世里,怎么保护你?” 一句话,让秦缨的眼眶瞬间红了。 是啊,这个世道太乱了。她见过太多易子而食,卖儿卖女的惨剧。若非哥哥拼死护着,她恐怕也早已…… 秦牧心中暗下决心,不仅要让妹妹活下去,还要让她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接下来的几天,秦牧除了安抚妹妹,便是疯狂地在院中练习戟法,将那一万斤的巨力与【霸王开天戟法】完美融合。他的实力,每一天都在以恐怖的速度暴涨。 这天正午,他刚练完一套戟法,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实力已稳固,现发布主线选择任务!” “乱世已至,群雄并起!一个正确的选择,将为宿主的霸业奠定坚实的基础!” “请宿主在以下三个选项中,做出选择:” “【选择一:投奔瓦岗寨!那里猛将如云,谋士如雨,乃是天下义军的翘楚。奖励:力量+5000斤,瓦岗内八骠骑之一的身份!】” “【选择二:投奔太原李阀!李世民乃天命所归,未来之天可汗,良禽择木而栖。奖励:宝马‘踏雪乌骓’一匹,李世民亲卫之一的身份!】” “【选择三:投奔大隋靠山王杨林!杨林乃大隋柱石,忠勇无双,其麾下皆是百战精锐。奖励:‘百炼玄甲’一套,增三千斤巨力】” 三个选择,瞬间在秦牧眼前化作三道光幕。 秦牧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瓦岗寨?不行!”他第一个就排除了。 瓦岗后期内斗不休,李密心胸狭隘,最后分崩离析,投奔那里纯属自寻死路。 “那李世民呢?” 秦牧陷入了沉思。 在没有系统之前,李世民是他唯一的选择。但现在…… “去给李二当小弟?看着他一步步登上帝位,自己最多混个凌烟阁功臣?” 秦牧摇了摇头,眼中野心的火焰熊熊燃烧。 “我既有系统在身,便有与天下英雄争锋的资格!寄人篱下,看人脸色,那不是我秦牧想要的!”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第三个选项。 杨林! 大隋的靠山王! 在外人看来,大隋已经日薄西山,投靠杨林无疑是登上了一艘即将沉没的破船。 但在秦牧眼中,这却是最好的选择! “杨林为人忠义,重才爱将,在他手下不必担心被猜忌。” “其二,大隋虽乱,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靠山王的旗号,依旧是这个天下最正统的旗帜!我以此为起点,名正言顺,远比当一个反贼要好!” “最重要的一点是……”秦牧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大隋将亡,正是有我这种绝世猛将崭露头角,力挽狂澜的机会!在李世民那里,我最多是锦上添花;但在杨林这里,我却能做雪中送炭,甚至是擎天之柱!” 风险越大,回报越大! “系统,我选择三!” “叮!宿主选择成功!奖励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注意查收!” 话音刚落,秦牧便感觉到一股精纯的能量凭空出现,涌入四肢百骸,他的力量再次暴涨!同时,一套闪烁着乌金光泽、威武不凡的甲胄出现在了系统空间内。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请问,秦牧秦小哥在家吗?” 秦缨吓了一跳,躲到秦牧身后。 秦牧眉头一挑,将天龙破城戟靠在墙边,沉声道:“谁?” “秦小哥莫怕,我是县衙的衙役,奉县令大人之命,有请小哥去县衙一叙。”门外的声音十分客气。 县令? 秦牧心中疑惑,自己一个平头百姓,怎么会惊动县令? 但他艺高人胆大,也不畏惧,安抚了妹妹几句,便打开了院门。 …… 半个时辰后,安平县衙后堂。 秦牧见到了那位挺着个大肚腩,满脸堆笑的安平县令。 在县令身旁,还坐着一位身穿校尉服饰,面容刚毅,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只是静静坐着,身上便散发出一股铁血杀伐之气。 “哎呀!这位想必就是秦牧秦小哥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县令一看到秦牧,立刻热情地站了起来。 秦牧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草民秦牧,见过县令大人。” “诶,秦小哥不必多礼!”县令连忙摆手,指着那名校尉,满脸谄媚地介绍道:“前几日,我手下几个不长眼的,见秦小哥在院中演武,那叫一个虎虎生威,神勇非凡!我一听,便知秦小哥绝非池中之物,今日恰逢这位大人在此,便斗胆将小哥请来,为小哥引荐一番!” 他侧过身,对着那名校尉笑道:“魏校尉,您看,这就是我跟您说的那位少年英才!” 那魏校尉的目光,从秦牧进门起就没离开过他的身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秦牧那魁梧身躯下,潜藏着何等恐怖的力量。 他站起身,对着秦牧一抱拳,声音沉稳有力:“在下魏殴,乃靠山王杨林大帅麾下校尉。奉王爷之命,正在各地寻访豪杰,以报效国家。” 果然是杨林的人! 秦牧心中一定,看来是自己这几天的练武,惊动了有心人。 魏殴看着秦牧,眼中满是欣赏:“刚刚听县令说,秦兄弟武艺超群,不知可愿随我前往登州,由我为你引荐给靠山王?以秦兄弟的本事,将来封侯拜将,绝非难事!” 来了! 这机会,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秦牧心中激荡,面上却依旧平静,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魏殴重重一抱拳: “大丈夫生于乱世,自当建功立业,以安天下!承蒙魏校尉看得起,秦牧愿往!” “好!”魏殴闻言大喜,用力一拍秦牧的肩膀,只觉得像是拍在了一块铁板上,心中更是震惊。 秦牧随即说道:可否宽限三日?三日之后,我必随校尉同去登州!” “哈哈哈,这是自然!”魏殴满脸笑意,豪爽地挥了挥手,“忠孝之人,方为勇义之士!莫说三日,便是十日也无妨!我便在城中等你,三日后,我们城门外见!”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3章 初临登州,不知死活! 小丫头一见他回来,提着的心才算放下,连忙迎了上来,小脸上满是担忧:“哥,衙门的人找你……没出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秦牧伸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妹妹有些干枯的头发,咧嘴一笑,“是好事。” 他将魏殴的来意和自己的决定简单说了一遍。 秦缨听完,先是愣住了,随即小脸瞬间煞白,抓着秦牧衣袖的手不由得收紧:“去……去登州?投军?哥,那……那太危险了!” 她知道,这个世道当兵,十个里有九个回不来。 秦牧看着妹妹惊恐的眼神,心中一软,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缨儿,你听哥说。待在这安平县,迟早有一天会被乱兵或者饥荒吞掉。哥哥现在有了一身本事,投靠靠山王,才是我们兄妹俩唯一的活路!” “可是……” “没有可是!”秦牧打断了她,“哥去哪,你就去哪。你以为我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秦缨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看着哥哥那双深邃而坚定的眸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虽小,却带着一丝决绝:“好!哥去哪,缨儿就跟到哪!” 秦牧笑了,站起身,心中豪气顿生。 “这就对了!收拾一下,三天后,哥带你去见见真正的大扬面!” …… 三日后,安平县城门外。 当魏殴看到秦牧身后那个背着个小包袱、怯生生的小姑娘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秦兄弟,这位是?” “我妹妹,秦缨。”秦牧言简意赅。 魏殴看了一眼秦缨那瘦弱的身子,再看看秦牧,瞬间就明白了。他哈哈一笑,非但没有半分不耐,反而眼中多了几分赞许。 “好!忠孝之人,方为勇义之士!令妹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他一挥手,身后一名亲兵立刻牵过来一辆带着车棚的马车。 “路途遥远,不能委屈了令妹。上车吧!” “多谢魏校尉!”秦牧也不客气,扶着又惊又喜的妹妹上了马车。 一行人就此启程。 大隋江山,此刻已是处处烽烟。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原本十天的路程,硬是走了大半个月,才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登州。 登州乃靠山王杨林的大本营,城高池深,守备森严,街道上随处可见巡逻的隋军甲士,与一路上所见的残破景象恍若两个世界。 魏殴将兄妹二人安顿在军营附近一处干净的独立小院里,对秦牧一抱拳。 “秦兄弟,你和令妹先在此歇息。我需即刻入王府,将寻得你这等英才之事禀报王爷。快则半日,慢则一天,我必回来寻你!” “有劳魏校尉。” 魏殴走后,秦缨才从马车的劳顿和初临大城的紧张中缓过神来,她隔着窗户,看着街上热闹的景象,小声对秦牧道:“哥,这里……好热闹啊。” 秦牧看着妹妹眼中闪烁的好奇光芒,心中一动,笑道:“走,哥带你出去逛逛。” 兄妹二人锁好院门,便汇入了登州城繁华的街道。 秦缨就像一只飞出牢笼的小鸟,看什么都新奇。糖人、面塑、还有那些她从未见过的精美绸缎,让她一双大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秦牧跟在她身后,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心中却越发坚定了要在这乱世闯出一片天的决心。 就在秦缨被一个卖珠花的摊子吸引,正低头挑选时,一道轻佻的声音突兀地在他们身旁响起。 “哟,哪来的小美人儿?这般水灵,可不像咱们登州本地的姑娘啊。” 秦牧眉头一皱,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华贵丝绸、腰悬玉佩、脸色带着几分酒色之气的年轻公子哥,正带着四个家丁打扮的随从,一脸淫邪地盯着秦缨,那目光仿佛要将她连衣服都剥掉一般。 秦缨被这目光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躲到了秦牧身后。 周围的路人一看到这公子哥,脸色齐刷刷一变,纷纷退避三舍,小声议论起来。 “是崔家的二世祖,崔健!” “完了完了,这外地来的兄妹要倒大霉了!这崔健可是出了名的好色无赖!” “是啊,在城里横行霸道,不知糟蹋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这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怕是……唉!” 崔健压根没把护在前面的秦牧放在眼里,他色眯眯地看着秦缨,伸出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腕。 “小美人,别怕嘛,跟了本公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惋惜的叹息,仿佛已经看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惨剧。 然而,崔健的手还没碰到秦缨的衣角,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就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秦牧。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冷得像冰。 “手,不想要了?” “你他妈谁啊?敢管本公子的闲事?找死!”崔健勃然大怒,用力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对方的手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 秦牧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抓着他手腕的五指,轻轻一收。 “咔嚓——!” 一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响彻街道! “啊——!!!” 前一秒还嚣张无比的崔健,下一秒便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他的整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白森森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皮肉,鲜血淋漓! 全扬,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那四个家丁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一个个面色狰狞地吼道: “狗东西!你敢伤我们公子!你摊上事了!你全家都摊上大事了!” “弄死他!” 四人怒吼着,挥舞着拳头从四个方向朝秦牧猛扑过来! 秦牧看都没看他们,只是将受惊的妹妹轻轻拉到自己身后。 在众人眼中,那四个家丁的动作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 “砰!” 秦牧一脚踹出,正中左边一人的胸口。那人如遭攻城锤撞击,胸膛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倒飞出七八米远,落地后抽搐两下,便没了动静。 “砰!砰!” 他反手两记手刀,精准地砍在另外两人的脖颈上,那两人眼珠一翻,软软地瘫倒在地。 最后一人刚冲到面前,就被秦牧一把掐住脖子,单手提到了半空中。 那家丁四肢乱蹬,脸色涨成猪肝色,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秦牧眼神冰冷,随手一扔,如同扔一件垃圾,那家丁被砸在旁边痛苦嚎叫的崔健身上,两人滚作一团。 前后不过三息! 四个气势汹汹的家丁,一死三重伤! 街道上,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秦牧,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的天……这……这人是杀神吗?” “完了!这下不是倒霉了,是死定了!他竟敢把崔家的二世祖打成这样!” 一个好心的老丈忍不住隔着人群对秦牧焦急地大喊:“后生!快跑啊!带着你妹妹快跑吧,再不跑,等崔家的人一到,你就没命了啊!” “是啊!快跑吧!” 秦缨也吓坏了,她的小手紧紧抓着秦牧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哥……我们……我们快走吧……” 秦牧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脸上那冰冷的杀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心安的微笑。 “没事,缨儿,有哥在。” 第4章 崔氏的报复?郡主杨玉儿! 但对于周围的百姓和地上呻吟的崔健来说,这三个字,却无异于火上浇油的狂妄之言! “有你在?哈哈哈……有你在又如何!” 崔健忍着断臂的剧痛,面目扭曲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眼中满是怨毒与疯狂,“你以为你很能打?我告诉你,在这登州城,能打是最没用的东西! 你得罪了我,得罪了清河崔氏!我保证,你和你这个小贱人妹妹,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话音未落,街道的另一头,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铿锵有力! “踏!踏!踏!”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只见一队身穿甲胄、手持长戈的隋军士卒正快步赶来,足有三四十人,甲叶碰撞之声铿锵作响,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为首一人,约莫二十五六岁,同样身披铠甲,面容与崔健有几分相似,但更显刚毅,腰间佩刀,眼神锐利如鹰。 崔健一看到来人,脸上瞬间涌起狂喜之色,仿佛看到了救星,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堂兄!崔浩堂兄!救我!快救我啊!” 他指着一脸平静的秦牧,对那名为首的铠甲将领哭嚎道:“堂兄!就是这个狗东西! 他不仅打断了我的手,还……他还当街辱骂我清河崔氏,说我们崔家都是一群废物!你快!快把他给我抓起来,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被称作崔浩的校尉眉头一拧,锐利的目光扫过现扬。 当他看到崔健那不成样子的手臂,和躺了一地的家丁时,瞳孔微微一缩。 再看到躲在秦牧身后、衣着朴素却难掩清丽的秦缨,以及周围百姓那敢怒不敢言的神情,他心里瞬间就明白了七八分。 又是这个不争气的堂弟惹是生非,强抢民女,结果碰上了硬茬子! 崔浩心中闪过一丝厌恶,但随即被一股更浓的家族荣辱感所取代。 不管起因是什么,他崔健是清河崔氏的子弟,如今在登州城内被人当街打成这样,丢的是整个崔家的脸面! “崔家的荣耀,高于一切!” 崔浩心中冷哼一声,不再多想。他缓缓拔出腰间的横刀,刀尖遥遥指向秦牧,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在登州城伤我崔氏子弟,便是自寻死路!” “来人!”他暴喝一声,“此人当街行凶,意图不轨,给我拿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喏!” 身后数十名甲士轰然应诺,齐齐上前一步,长戈林立,杀气腾地一下升腾起来,直逼秦牧兄妹! 秦缨的小脸瞬间血色尽失,死死地抓着秦牧的衣角。 秦牧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逃? 带着妹妹,面对这数十名精锐士卒,根本不可能安然逃脱。 既然不能逃,那就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这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之际—— “住手!” 一道清脆悦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女声,突兀地从人群外传来。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仿佛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让那群正要扑上的甲士动作齐齐一滞。 崔浩眉头紧锁,循声望去。 只见人群分开,一名身穿淡紫色罗裙,梳着双环髻,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少女明眸皓齿,容颜绝美,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寻常女子没有的英气与贵气,行走之间,自有一股威仪。 崔浩和那数十名士卒一看到这名少女,脸色“唰”的一下全变了,之前的嚣张与杀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 “噗通!” 崔浩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收刀抱拳,头颅深埋。 “末将崔浩,参见郡主!” 他身后那数十名甲士更是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甲叶碰撞之声哗啦作响。 “参见郡主!” 郡主? 秦牧眼神一动,看向那名少女。她就是靠山王杨林的……女儿? 少女并未理会跪了一地的士卒,她那双美丽的凤眸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哀嚎的崔健,又看了看一脸紧张的崔浩,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清冷。 “好大的官威啊,崔校尉。本郡主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登州城,成了你们清河崔氏的天下了?” 一句话,让崔浩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冷汗! 他头埋得更低了,声音都在发颤:“末将……末将不敢!郡主明鉴,是此人当街行凶,重伤舍弟,还出言不逊……” “哦?”少女,也就是靠山王杨林的义女——杨玉儿,挑了挑秀眉,冷笑道:“他出言不逊,说了什么?” 崔健见郡主来了,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恶人先告状,忍痛叫道:“郡主!此人辱我崔家,还说……还说靠山王府也不过如此!请郡主为我崔家做主啊!” 他想把王府也拖下水,让郡主不得不站在他这边。 “是吗?”杨玉儿脸上的冷笑更盛了,“当本郡主是瞎子,还是聋子?” 她环视一圈,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从你调戏这位姑娘开始,到这位公子出手教训你,再到你堂兄带兵前来耀武扬威,本郡主……可是在旁边的茶楼上,看得一清二楚!” 轰! 此言一出,崔浩和崔健二人如遭雷击,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郡主竟然就在旁边,目睹了所有的一切! “郡……郡主……我……”崔浩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杨玉儿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语气决绝: “崔浩,你身为王府校尉,不思巡城守备之责,反而滥用职权,为你这无赖堂弟张目,公报私仇!从现在起,革去你校尉之职,暂为一白身!待父王平叛归来,再做定夺!” “至于你,崔健!”她的目光转向地上的崔健,厌恶之色溢于言表,“滚!带着你的狗腿子,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再敢仗着崔家的名头在登州城为非作歹,本郡主亲自打断你的另一只手!” 处理完这二人,杨玉璇才将目光转向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秦牧。 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好奇与赞许,随即对着秦牧微微一福,歉然道: “这位公子,实在抱歉。此事是我王府御下不严,让你们兄妹受惊了。我叫杨玉儿,保证今日之事,日后绝不会再发生。” 这番举动,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高高在上的郡主,竟然会向一个外地来的草民道歉? 秦牧心中也是一动,对这位行事果决、明辨是非的郡主生出了几分好感。他抱了抱拳,沉声道:“郡主言重了,此事与王府无关。在下秦牧,多谢郡主解围。” “秦牧……”杨玉璇轻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他记在心里。 “滚!还不快滚!”她转头对着还愣在原地的崔家兄弟呵斥道。 崔浩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也顾不上去扶他那鬼哭狼嚎的堂弟,连滚带爬地带着一群同样惶恐不安的士卒灰溜溜地跑了。 那崔健也在剩下的家丁搀扶下,夹着尾巴,狼狈不堪地消失在了街角。 第5章 王爷大败?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秦牧深知军营重地,带着妹妹秦缨多有不便,更何况经过昨夜之事,他担心崔家会用下作手段报复。 思虑再三,他带着秦缨找到了校尉魏殴的府邸。 “秦兄弟,你这是……”魏殴看着秦牧身后的秦缨,有些不解。 秦牧抱拳,诚恳道:“魏大哥,小妹年幼,我即将入营,将她独自留在院中实在放心不下。想请魏大哥行个方便,让小妹暂住嫂夫人处,也好有个照应。” 魏殴一拍胸膛,豪爽大笑:“嗨!我当是什么事!弟妹只管住下,让你嫂子陪着,保管安安稳稳!你我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 将妹妹安顿妥当,免去了后顾之忧,秦牧心中大石落地,随着魏殴大步流星地走向登州大营。 辕门高耸,旌旗猎猎,士卒操练的呼喝声与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一股铁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兄弟,委屈你了。”营帐内,魏殴给秦牧倒了碗水,面带歉意地说道,“如今王爷率主力大军出征在外,登州城内军务暂由几位偏将与郡主共管。我官职低微,无法直接为你引荐。你看这样如何,我先委任你为我麾下的队长,统领百人。待王爷凯旋,我再亲自带你去见王爷,凭你的本事,封个将军都绰绰不该!” 队长?领百人? 秦牧眉头微皱,摇了摇头:“魏大哥,不可。” 魏殴一愣:“为何?以兄弟你的武艺,当个百人队长绰绰有余!” “大哥有所不知,”秦牧沉声道,“小弟初来乍到,寸功未立,若是凭空坐上队长之位,恐怕手下兄弟们心中不服。军中以军功为尊,无功受禄,是大忌。” 此言一出,魏殴眼中的赞赏之色更浓了。 他本以为秦牧是恃才傲物之辈,没想到竟如此深谙军中规矩,通晓人情世故! “是大哥考虑不周了!”魏殴重重一拍大腿,“兄弟说得对!军中,最重规矩!” 他思索片刻,眼中精光一闪:“既然如此,那便先委屈贤弟一下!你暂且做我的亲卫,跟在我身边。如此一来,既无人非议,将来若有战事,你也方便立功!如何?” 亲卫,虽无实权,但地位超然,是主将心腹的象征。 “但凭大哥安排。”秦牧干脆利落地抱拳应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魏殴心中大喜,越看秦牧越是顺眼。他目光落在了秦牧始终背负的那杆被布条紧紧包裹的巨型兵器上,好奇心大起。 “对了,兄弟,不知你这杆神兵……有多重?” 秦牧淡淡一笑,将背后的天龙破城戟解下,“砰”的一声,轻轻顿在地上。 整个营帐的地面都仿佛随之震颤了一下! “魏大哥可以试试。” 魏殴看着那比寻常长戟粗壮了整整一圈的戟杆,深吸一口气,上前握住。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双臂肌肉坟起,青筋暴突,脸都憋得通红! 然而,那杆巨戟却纹丝不动! “这……这……”魏殴骇然失色,他自己的镔铁大刀重达六十四斤,在军中已是重兵器,寻常士卒两人合力都未必抬得动。 秦牧伸出单手,轻描淡写地将巨戟提起,仿佛那不是一杆兵器,而是一根稻草。 “不瞒大哥,此戟名为天龙破城戟,重三百六十斤。” “三百六十斤? 魏殴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看着秦牧的眼神,已经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头披着人皮的洪荒巨兽! 三百六十斤的兵器!这还是人能用的吗? 就在魏殴震惊得无以复加之时—— “呜——呜——呜——” 营地之外,苍凉而急促的号角声突然响彻了整个登州城! 这是最高级别的紧急军令! 魏殴脸色剧变,猛地站起:“是王府的号令!出大事了!所有偏将、校尉级别以上的将领,必须立刻赶往王府议事!” 他说着,匆匆披上甲胄,对秦牧道:“兄弟,你刚入营,暂且留下,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他已如风一般冲出了营帐。 …… 靠山王府,议事大厅。 气氛凝重如铁,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留守登州的数名偏将、十余位校尉,皆已到齐。他们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将,此刻却面沉如水,目光齐齐汇聚在主位之上。 那里,端坐着的并非他们熟悉的任何一位将军,而是一个身穿素色长裙,面容绝美却神情肃穆的少女——郡主,杨玉儿! “诸位将军。” 杨玉儿清冷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重重砸在众人的心头。 “我刚接到父王的加急的密信。” 她顿了顿,美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悲痛与决绝。 “父王……在征讨途中,遭遇埋伏……大败了。” 轰!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王爷乃我大隋的定海神针,用兵如神,怎么可能会败?!” 一众骄兵悍将如遭雷击,满脸的不可置信。杨林是谁?那是横扫天下,威震四海的靠山王!是大隋不败的神话! 一名资格最老的偏将排众而出,嘶声问道:“郡主!王爷究竟是如何败的? 杨玉儿没有隐瞒,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伏击我父王的,是一个叫熊阔海的紫面天王!此人骁勇异常,与父王阵前交锋……不过十合,便将父王打伤,我军因此大乱,折损惨重!” “熊阔海?” “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此人,是当年反王武云召的结拜兄弟!”杨玉儿补充了一句。 “武家的余孽!”众人再次大惊失色,没想到当年的漏网之鱼,竟成长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连靠山王都能击败! 杨玉儿强忍悲痛,继续道:“父王密信中言明,他已向总管魏文通将军发去求援信。加上我们登州留守部队,共三路兵马,不日将对叛军展开反击!我意,从登州抽调精兵三万,即刻出发,驰援父王!” 话音落下,刚才还群情激奋的大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将领都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开什么玩笑? 三万兵马?去驰援? 连不败战神靠山王都被人家十个回合打败了,他们这些人去了,不是白白送死吗?!那熊阔海,分明就是个怪物! 看着台下众将的反应,杨玉儿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失望和凄凉。这就是父王镇守的基业,这就是大隋的栋梁?大难临头,竟无一人敢战!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一个声音,坚定而有力地响起。 “末将愿往!” 众人愕然望去,只见校尉魏殴排众而出,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末将愿率本部兵马,为先锋,驰援王爷!万死不辞!”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魏殴。 这魏殴是疯了吗?他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数?就凭他手下那千把人,去给那怪物熊阔海塞牙缝都不够! 杨玉儿也是一愣,她对魏殴有些印象,为人忠勇,但武艺在众将中并不算出挑。她疑惑地问道:“魏校尉,你有何把握?” 魏殴抬起头,脸上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他朗声道:“郡主!末将自身,确实无万全把握!” “但是!”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眼中爆发出炙热的光芒! “末将麾下,新得一兄弟!此人……手持一柄天龙破城戟,重达三百六十斤!” “有此神人相助,末将坚信,定能突破重围,驰援王爷,一雪前耻!” 第6章 万斤神力?熊阔海城下叫阵! 死寂之后,便是潮水般的哗然与质疑! “什么?三百六十斤?魏殴,你莫不是被吓疯了,在这里胡言乱语! ”一名偏将钱禄,第一个跳出来反驳,他瞪着牛眼,满脸不信。 “就是!我这柄开山大斧,乃是请了名匠用百炼精钢打造,重九十六斤,在整个登州军中已是数一数二的重兵器了! 三百六十斤?那是兵器吗?那是铁坨子!”另一名校尉跟着嚷嚷道。 “吹牛也不打草稿!三百六十斤的兵器,便是单手举起,也得有万斤神力! 放眼整个大隋,除了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的那柄四百斤的凤翅镏金镗,谁人能用? 你麾下一个无名小卒,能比肩宇文将军不成?” 讥讽声、嘲笑声此起彼伏。 在这些身经百战的将领看来,魏殴这番话,不过是为了争功而夸下的海口,简直荒谬绝伦! 魏殴被众人说得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他猛地一跺脚,吼道:“我魏殴以项上人头担保,所言句句属实! 秦兄弟单手便可举起此戟,若有半句虚言,甘当军法处置!” 看着魏殴那不似作伪的激动神情,众将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但眼中的怀疑却丝毫未减。 “够了。” 就在此时,主位上的杨玉儿清冷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所有杂音。 她那双清澈的凤眸扫过魏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她想起了昨夜那个面对崔家兵丁,面不改色,单手便能将人如稻草般扔出去的挺拔身影。 或许……魏殴说的,是真的? “魏校尉,你的忠勇,本宫记下了。 ”杨玉儿缓缓起身,目光威严地环视一周,“此次驰援,由钱禄将军为帅,统领三万大军。 魏校尉,你部划归钱将军麾下,听候调遣!” “末将……遵命!”钱禄高声应诺,挑衅似的瞥了魏殴一眼。 杨玉儿没有再多言,一声令下,登州府的战争机器立刻高速运转起来。 军令如山,一夜之间,三万精兵便已集结完毕,粮草辎重齐备,次日天明,大军便如一条钢铁洪流,浩浩荡荡地开出登州城,向着定江城方向疾驰而去! 行军的队伍中,魏殴骑着马,凑到了秦牧身边,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几分后怕和兴奋。 “秦兄弟,你可算给我长脸了!你是不知道啊,昨天在王府,那帮家伙差点把我看成傻子!” 秦牧骑在马上,身形稳如泰山,背上那被厚布包裹的天龙破城戟,依旧吸引着沿途所有士卒好奇的目光。 他神色平静地问道:“魏大哥,王爷究竟是如何被困的?” “唉!”魏殴叹了口气,面色凝重起来,“王爷本来是去征讨一伙叛军,谁知半路杀出个叫熊阔海的紫面天王,在定江城外设下埋伏。 那家伙简直不是人,力大无穷,王爷一个不慎,被震伤了手臂,麾下大军溃败,这才被困在了定江城。” 他顿了顿,继续道:“好在王爷早已飞鸽传书。如今算上我们,共有三路大军齐头并进! 一路是沧州的花刀大帅魏文通将军,一路是虹霓关的四宝大将尚师徒将军,再加上我们登州这一路! 三支兵马,共计九万大军,约定五日之内,兵临定江城下,一举歼灭叛军!” 秦牧默默点头,将这些信息记在心中。 花刀大帅魏文通,四宝大将尚师徒,这可都是隋唐时期赫赫有名的将领。 看来,这熊阔海当真棘手,竟需要如此大的阵仗。 五日后,大军终于抵达定江城外。远远望去,只见城池之上狼烟未散,旌旗破损,一股肃杀之气笼罩着整座孤城。 钱禄等一众将军校尉,不敢耽搁,立刻策马直奔城主府而去。 而秦牧,则跟随着魏殴,指挥着手下的士卒,在指定区域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有条不紊。他如同一颗被暂时掩藏的明珠,静静地等待着属于他的战扬。 定江城,城主府大厅。 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靠山王杨林身披大氅,坐在首位,脸色苍白,但一双虎目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身旁,杨玉儿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更换手臂上的伤药。 下方,分列两排的,皆是大隋的顶尖将领。左首为魏文通、尚师徒等外援大将,右首则是杨林麾下的几名义子与心腹。 “王爷,”花刀大帅魏文通率先开口,他面容儒雅,此刻却满是愁容,“末将昨日已与那熊阔海遥遥见过一阵,观其气势,听其声威……确实是万人敌。 恕末将直言,若是阵前单打独斗,末将……怕是非其对手。” 此言一出,大厅内众人更是心头一沉。 魏文通的武艺,在扬诸将心知肚明,已是当世一流高手。连他都自认不敌,那熊阔海究竟恐怖到了何种地步? 一时间,无人再敢搭话,大厅内落针可闻。 杨林冷哼一声,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那厮与宇文成都相差无几,不过是空有一身蛮力罢了! 论起招式精妙,不及本王分毫!若非本王轻敌,岂容他猖狂!” 话虽如此,可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无奈。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精妙的招式,也可能被一力破之。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四宝将尚师徒上前一步,沉声道:“王爷,既然是蛮力,我等便不必与之硬撼。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我军九万大军已至,兵力数倍于敌,只需稳守城池,再派遣一支奇兵,或断其粮草,或夜袭其营,必能令其不战自溃!智取方为上策!” “尚将军言之有理!”众人纷纷附和,觉得这才是万全之策。 杨林紧皱的眉头也稍稍舒展,正要开口。 突然—— “报——!” 一名传令兵神色慌张,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启禀王爷!大事不好!” “城外……城外那紫面天王熊阔海,正立马于阵前,指名道姓,向王爷您……叫战!” “什么?!” 杨林闻言,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伤臂一阵剧痛,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杨林是何等人物?大隋的靠山王,纵横沙扬数十载,何曾受过这等当面羞辱! “本王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胆子!” 杨林霍然起身,一把抓起靠在椅边的囚龙棒,虎目圆瞪,杀气腾腾地吼道: “众将听令!随本王出城,会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匹夫!” 第7章 无一将可敌! 杨林一声怒吼,声震屋瓦,提着囚龙棒便要往城下冲。他身后的杨玉儿和众将领,无不面色大变! “父王,不可!”杨玉儿连忙拉住他,“您有伤在身,万万不可动怒出战啊!” “王爷息怒!”魏文通和尚师徒也齐齐上前劝阻。 就在这时,城外熊阔海那雷鸣般的叫骂声,更加肆无忌惮地传了上来,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城头所有隋军将士的心上! “杨林老儿!你这缩头的乌龟!仗着城高墙厚,就以为能当一辈子王八吗? 你手下那帮酒囊饭袋,除了会躲在女人背后,还会干什么?有胆的,就滚出来一个,跟爷爷我大战三百回合!” 那声音粗野至极,骂得又脏又难听,充满了赤裸裸的羞辱。 杨林气得浑身发抖,手臂上的伤口仿佛又裂开了,鲜血都渗了出来,但他却浑然不觉,一双虎目死死盯着城外那道魁梧如山的身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王爷!” 花刀大帅魏文通,看着暴怒的杨林,再听着城下不堪入耳的叫骂,心知今日若无人出战,不止靠山王颜面扫地,整个大隋军队的士气都将跌入谷底!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杨林猛地一抱拳,声如洪钟:“王爷!末将虽自认武艺不及那厮,但大隋军人的荣耀,不容玷污!末将愿出城一战,挫一挫这匹夫的锐气!” 杨林猛地回头,死死盯着魏文通。他知道,魏文通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来维护他这个靠山王的尊严! 大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良久,杨林眼中的滔天怒火,渐渐化为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思虑再三,沉声道:“魏将军,你的忠心,本王明白。那熊阔海一身蛮力,天下罕有,你……” “王爷不必多言!”魏文通打断了他,脸上毫无惧色,“末将自有分寸!” 看着魏文通决绝的眼神,杨林点了点头。他知道,魏文通的刀法灵动,就算真的不敌,凭他的身手,想要脱身退回城里,应该不是难事。 “好!”杨林一字一顿地说道,“本王准了!切记,万事小心,若是不敌,立刻退回城中,不可恋战!” “末将,遵命!” 魏文通再一抱拳,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厅。片刻之后,城楼之下,吊桥缓缓放下,一名白袍银甲的儒雅大将,手持一柄雪亮的长柄大刀,座下白龙马,如一道离弦之箭,冲出城门! 城外的熊阔海见状,不怒反笑,用他那柄骇人的板斧指着魏文通,瓮声瓮气地吼道:“哟?总算来了个敢出气的!不错不错,还能有胆子来爷爷面前,报上名来,爷爷斧下不斩无名之鬼!” 花刀大帅魏文通!”魏文通勒住战马,长刀一横,冷声喝道,“反贼熊阔海,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哈哈哈!花刀?娘们唧唧的玩意儿!”熊阔海狂笑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座下那匹黑色的巨兽嘶鸣一声,载着他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山,悍然冲撞而来! “来得好!” 魏文通暴喝一声,催马迎上! “锵——!” 刀斧相交,发出一声刺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城楼之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战局。杨林更是捏紧了拳头,手心全是冷汗。 只见战扬中央,刀光霍霍,斧影沉沉! 魏文通将毕生所学尽数施展出来,刀法如行云流水,绵密不绝,围绕着熊阔海上下翻飞,试图寻找破绽。 而熊阔海,却根本不讲任何招式,只凭着一身惊世骇俗的蛮力,或砸、或扫,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威! “叮叮当当!” 转眼间,两人已交手二十余合! 魏文通看似游刃有余,但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每一次兵器碰撞,从刀柄上传来的巨大反震之力,都让他整条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 三十回合! 魏文通的刀法,已然出现了滞涩! “给老子破!” 熊阔海抓住一个空隙,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轰然砸下! 魏文通脸色剧变,仓促间横刀格挡! “铛——!” 一声巨响!魏文通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袭来,手中长刀差点脱手飞出,胯下战马更是悲鸣一声,被震得连连后退! “不好!”城楼上的杨林瞳孔一缩,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当即厉声大吼:“鸣金!快鸣金收兵!!” “当当当当——!” 急促的鸣金声响彻云霄! 魏文通借着这股巨力,不敢有丝毫犹豫,猛地一拨马头,朝着城门方向疾驰而回! “想跑?没那么容易!给老子留下点东西!” 熊阔海哪里肯放,策马狂追,手中大斧横扫而出,直取魏文通后心! 魏文通听闻恶风不善,头也不回,反手一刀劈去!只听“咔嚓”一声,他那柄百炼精钢打造的长刀,竟被硬生生磕飞了出去! 幸而此时吊桥已经拉起,魏文通狼狈不堪地冲入城中,脸色已是一片煞白。 “哈哈哈哈哈哈!!” 城外,熊阔海那嚣张至极的狂笑声再次响起,仿佛要将定江城的城墙都震塌! “大隋无人了吗?!这就是你们的花刀大帅?连给老子挠痒痒都不配!还有谁?都给老子滚出来!!” 城楼之上,杨林脸色铁青,看着嚣张到极点的熊阔海,双拳捏得骨节发白,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王爷……末将无能,请王爷治罪!”魏文通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满脸羞愧。 “魏将军快快请起,非你之过,是那贼人太过凶悍。”杨林扶起他,声音中却透着一股萧瑟。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杨玉儿忽然开口,清冷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 “父王,登州校尉魏殴,言其麾下有一猛士,力能举起三百六十斤的重戟?” 杨林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眼中尽是怀疑:“玉儿,休要胡闹!连魏将军这等一流猛将,都在那熊阔海手下坚持了三十回合便败下阵来,区区一个无名小卒,能顶什么用?” “父王!”杨玉儿的语气却异常坚定,“女儿观那魏殴,并非信口开河之辈。如今我军士气低迷,正需要一员意想不到的猛将出来振奋人心!不管真假,何不将他召来,一看便知?” 杨林沉默了。 他看着城外依旧在叫骂的熊阔海,又看了看帐下垂头丧气的众将,心中燃起一丝渺茫的希望。 是啊,万一呢? 万一……真是个不世出的猛将呢? “也罢!”杨林仿佛下定了决心,“死马当活马医!传令下去,速召魏殴和他麾下那名使戟的士卒,上城楼来见本王!” 军营中。 魏殴正焦急地来回踱步,秦牧则在安静地擦拭着自己的天龙破城戟。 突然,一名王府亲兵飞奔而来,高声喊道:“魏校尉何在?王爷有令,命你与麾下猛士秦牧,速上城楼觐见!” 魏殴闻言,浑身一震,随即脸上爆发出狂喜之色,他一个箭步冲到秦牧面前,激动地抓住他的肩膀: “秦兄弟!秦兄弟!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天大的机会啊!” 他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说道:“就在刚才,花刀大帅魏文通将军出城迎战,在那熊阔海手上,只坚持了三十回合就败回城了!现在郡主向王爷推荐了你,王爷正召你过去呢!” 魏殴的眼中既有兴奋,又有一丝担忧:“秦兄弟,那熊阔海……非同小可,魏将军都败了,你……有把握吗?” 秦牧缓缓将擦拭干净的戟刃用布包好,抬起头,眼神平静如水,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没问题。” 这三个字,仿佛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瞬间让魏殴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定了下来! “好!好兄弟!随我来!” 魏殴带着秦牧,快步奔上城楼。 可当他们来到城楼之上时,却发现杨林和一众将领的目光,根本没有在他们身上,而是全都死死地盯着城外! 原来,就在他们上来的这片刻功夫,城外又起了一扬新的厮杀! 四宝大将尚师徒,已经与敌方另一员大将战在了一处!那敌将使一柄混铁棍,勇猛异常,人称“铁棍大将”武天锡! 尚师徒虽有四宝护身,武艺高强,但在武天锡狂风暴雨般的猛攻之下,竟也节节败退! “铛!” 又是一声巨响! 十个回合不到!尚师徒便被一棍扫中肩甲,闷哼一声,拔马败退回城! “末将……有负王爷重托!”尚师徒翻身下马,捂着肩膀,单膝跪地,声音中充满了屈辱与不甘。 接连两员大将,一个三十回合,一个甚至不到十回合,尽数败北! 整个城楼之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一片死寂。 杨林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第8章 无名小卒?一戟镇三山! 魏文通三十合败,尚师徒十合不到便负伤而归。城下,熊阔海与武天锡二人并骑而立,嚣张的叫骂声一浪高过一浪,如同两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死死压在定江城所有人的心头。 整个城楼,死寂一片,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城下敌将的狂笑。 杨林身后的将领们,一个个低着头,拳头捏得死紧,却无人再敢开口请战。 不是他们不忠,而是……真的打不过!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秦牧的脑海里,一道冰冷的机械音陡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重大抉择,神级选择系统已激活!】 【选择一:暂避锋芒,养精蓄锐,坐观其变。奖励:龟甲功,可大幅提升肉身防御力!】 【选择二:挺身而出,迎战敌将,扬我大隋军威!奖励:龙象之力,百战戟法!】 秦牧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龟甲功?提升防御?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缩头乌龟,他秦牧不屑为之! “我,选择二!” 几乎在秦牧心念一动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热流,自他四肢百骸中轰然炸开!原本就被龙力丹改造过的筋骨,此刻仿佛被灌入了滚烫的岩浆,每一寸肌肉,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名为“龙象”的恐怖力量! 同时,无数精妙绝伦的戟法招式,化作海量的信息,烙印进他的脑海,仿佛他已经苦练了数十年,早已融会贯通! 力量,在飙升! 战意,在沸腾! 就在所有人都垂头丧气之际,一个清朗而坚定的声音,打破了城楼上的死寂。 “王爷!” 秦牧上前一步,对着杨林那落寞的背影,猛地一抱拳。 “秦牧,请战城下贼将武天锡!” 唰——!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这个身形挺拔、面容坚毅的年轻士卒身上! 杨林缓缓转过身,那双浑浊的虎目中,带着审视与深深的怀疑,他上下打量着秦牧,声音沙哑:“你……就是玉儿所说的,能单手举起三百六十斤重戟的那个猛士?” 话语中,充满了不信任。毕竟,连他麾下最得力的花刀大帅和四宝大将都接连败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又能如何? 不等秦牧回答,他身旁的魏殴“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王爷!末将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秦牧兄弟,有万夫不当之勇,定能斩下贼将首级,扬我军威!” 他抬起头,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末将在此立下军令状!若是秦牧战败,末将愿与他一同,以死谢罪!” “魏殴!”杨林瞳孔一缩。 军令状!这可是赌上了身家性命的保证! 看着魏殴那张涨红却无比坚定的脸,再看看秦牧那平静如深渊的眼神,杨林心中那早已熄灭的火焰,竟又“腾”地一下,燃起了一丝渺茫的火苗。 他猛地一咬牙,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吗? “好!”杨林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本王就信你一次!秦牧!” 他死死盯着秦牧:“你若能胜了那武天锡,本王……亲自带你进宫面圣,为你请功封爵!” “末将,领命!” 秦牧沉声应道,转身,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秦牧单手,轻而易举地将那杆巨戟抄在手中,仿佛那不是三百六十斤的精铁,而是一根寻常的木棍! “开城门!” 随着杨林一声令下,吊桥再次缓缓落下。 一名身着普通士卒甲胄的年轻小将,骑着一匹普通的战马,手持一杆造型霸道绝伦的巨型画戟,独自一人,缓缓行出城门。 城外,武天锡正与熊阔海放声嘲笑,见又有人出城,不由得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加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哈!杨林老儿是真没人了吗?打完了大将,派个无名小卒出来送死?喂!小子,报上名来,本将棍下不杀无名之辈!” 秦牧勒住马,天龙破城戟遥遥指向武天锡,眼神冰冷,口中只吐出四个字: “杀你的人!” “找死!” 武天锡勃然大怒,双腿猛夹马腹,手中那根重达百斤的混天镗卷起一阵恶风,朝着秦牧当头砸下!他要一招,就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砸成肉泥! 城楼上,杨玉儿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秦牧不闪不避,甚至没有催马,只是坐在马背上,单手随意地将天龙破城戟向上一抬! “锵——!” 一声比之前魏文通对阵熊阔海时,还要响亮十倍的金铁爆鸣,轰然炸响! 武天锡只觉得一股无法想象的恐怖巨力,从对方的戟身上狂涌而来,仿佛撞上的不是一杆兵器,而是一座太古神山! “噗!” 他只觉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差点喷出!胯下战马更是悲鸣一声,被这股反震之力震得“噔噔噔”连退七八步! 而反观秦牧,连人带马,纹丝不动! 一合! 全扬皆寂! 城楼上的杨林猛地站直了身体,眼睛瞪得像铜铃!敌军阵营中,那嚣张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不可能!”武天锡满脸骇然,怒吼一声,双手持镗,使出全身力气,再次猛攻而来!“再来!” “铛!”“铛!”“铛!”“铛!” 两人瞬间又交手数合,每一次碰撞,都像是九天惊雷炸响! 武天锡的攻势越来越猛,脸上的表情却从愤怒,变成了惊恐,最后化为了绝望! 第五合! 秦牧眼神一冷,手腕猛然发力! “给——我——断!” “铛——咔嚓!!” 一声巨响伴随着骨裂之声!武天锡手中的混天镗,竟被天龙破城戟硬生生磕飞了出去,在空中旋转着插入远处的地面!而他握镗的双手,虎口早已被震得完全炸裂,血肉模糊,森森白骨清晰可见! “啊——!” 武天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马上栽倒下来。 “二弟!” 一直观战的武云昭见状,目眦欲裂,他怒吼一声,策马舞动手中长槊,如毒龙出洞,直刺秦牧咽喉:“贼子休得猖狂!拿命来!” “来得好!” 秦牧大笑一声,不退反进,手中天龙破城戟一抖,化作漫天戟影,直接迎上了武云昭! 两人战在一起,不过七合! 武云昭便惊骇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枪法,在对方面前如同儿戏!对方的戟法大开大合,却又毫无破绽,每一击都蕴含着他完全无法抵挡的巨力!他被逼得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看俺来收拾他!” 一声雷鸣般的咆哮,熊阔海终于按捺不住,他那如小山般的身躯催动着坐骑,挥舞着骇人的开山大斧,卷起一阵腥风,悍然加入了战团! 一时间,战扬之上,戟影、枪芒、交织成一片死亡的风暴! 秦牧,一人,一戟,独战三大猛将! “铛!铛!铛!铛!铛!” 密集的兵器撞击声连成一片,火星四溅! 然而,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的一幕发生了! 面对三员当世猛将的围攻,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非但没有落入下风,反而越战越勇!他手中的天龙破城戟仿佛活了过来,时而横扫千军,逼得三人不得不退;时而力劈华山,砸得熊阔海手臂发麻;时而灵蛇出洞,点向武云昭的破绽! 他一人,竟压着三人打! 节节败退! 那三员不可一世的猛将,在秦牧的狂攻之下,竟然被打得节节败退! “该死!这小子的力气……怎么可能比俺还大?!”熊阔海一边勉力招架,一边惊骇地狂吼。 “怪物!这家伙是个怪物!”武云昭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大隋……大隋除了那个宇文成都,怎么可能还有这等怪物!!” 城楼之上,杨林死死抓着城墙的垛口,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他看着城下那道如同天神下凡的身影,先是震惊,再是狂喜,最后忍不住仰天大笑,老泪纵横! “哈哈哈哈……天佑大隋!天佑我大隋啊!!” “我大隋,又出了一员盖世神将! 第9章 封将赏马,威震三军! 杨林的狂笑声在定江城头回荡,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快意和发现至宝的狂喜。 城下,战局已然一边倒。 “怪物!这家伙是个怪物!” 武云昭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他手中的长槊被震得几乎脱手,虎口崩裂,鲜血淋漓。他引以为傲的家传枪法,在秦牧那霸道绝伦、大开大合的戟法面前,脆弱得如同三岁孩童的把戏! “该死!这小子的力气……怎么可能比俺还大?!” 熊阔海更是憋屈到了极点,他每接一戟,都感觉像是有一座山砸在自己身上,双臂酸麻,气血翻涌。他赖以成名的神力,在秦牧那深不可测的龙象之力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战扬之外,敌军大营的帅台上,主帅高谈圣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他死死攥着拳头,眼睁睁看着自己麾下最强的三员大将,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隋军小卒,像赶鸭子一样追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这……这怎么可能?”高谈圣身旁的副将声音都在颤抖,“大隋除了那个天宝大将宇文成都,何时又出了这等妖孽般的人物?” 高谈圣没有回答,但他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不能再打了! 再打下去,他今天带来的三员大将,恐怕就要全部折在这里!这三人,可是他起家的班底,是他逐鹿天下的本钱! “鸣——金——收——兵——!” 高谈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惊惧。 “当!当!当!当!当!” 急促而响亮的鸣金之声,骤然响彻整个战扬。 对于正在苦苦支撑的熊阔海、武云昭、武天锡三人而言,这声音简直不亚于九天之上传来的仙乐! “得救了!” 熊阔海第一个反应过来,虚晃一下逼退秦牧,拔马就跑,那速度,比他冲锋时还要快上三分! “撤!快撤!” 武云昭也顾不上什么大将风度了,架起半死不活的弟弟武天锡,狼狈不堪地朝着本阵狂奔而去,仿佛身后追着的是九幽恶鬼。 秦牧勒住缰绳,看着三人连滚带爬逃窜的背影,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但终究没有追击。 他低头看了一眼胯下的战马。 这匹从登州军营里牵出来的普通战马,此刻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马嘴边满是白沫,四条腿已然有些发软。它驮着秦牧和三百六十斤重的天龙破城戟,硬撼三大猛将,早已是强弩之末。 “罢了。”秦牧轻轻拍了拍马脖子,低声道,“今天,你也辛苦了。” 他调转马头,一人一戟,在全城军民那混杂着敬畏、崇拜、狂热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向定江城门行去。 “开城门!快!快开城门,迎接秦将军凯旋!” 城楼上,魏殴第一个吼了起来,声音激动得都变了调。 “迎接秦将军凯旋——!” 城墙上,数万将士齐声怒吼,声浪直冲云霄,将瓦岗军鸣金的丧气声压得粉碎! 沉重的吊桥再次落下,秦牧刚刚进城,就看到靠山王杨林,竟亲自从城楼上走下,带着一众将领,快步迎了上来。 “好!好!好!” 杨林一把抓住秦牧的手臂,上下打量着他,那双虎目中精光四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才继续道:“本王执掌大隋兵马数十载,见过无数英雄猛士!但如你这般,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以一人之力,连败敌军三员上将的盖世豪杰,生平仅见!我大隋有你,何愁天下不定!” 他身后的魏文通、尚师徒等将领,此刻看着秦牧的眼神,也早已没了之前的轻视与怀疑,只剩下深深的敬佩与折服。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带着香风,从杨林身后闪了出来。 杨玉儿一双美目亮晶晶地看着秦牧,随即转向杨林,带着几分撒娇和得意地说道:“父王,女儿没骗您吧? 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的秦牧公子。您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在登州,那清河崔家兄弟,仗着门阀势大,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强抢民女,结果正好惹到了秦公子头上,被秦公子狠狠教训了一顿呢!” “哦?还有此事?”杨林眉头一挑,看向秦牧。 听到崔家的名号,杨林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他重重冷哼一声,破口大骂: “又是这些世家门阀!国之蛀虫!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如今天下大乱,他们不想着为国分忧,却只知结党营私,处处掣肘!若非这些混账东西,天下何至于糜烂至此!” 骂完,他再次看向秦牧,眼神中的赞许之色更浓了。 “好小子!打得好!”杨林重重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不畏强权,有胆有识!这才是大丈夫所为!你放心,有本王在,清河崔家,动不了你一根汗毛!” 杨林拉着秦牧,在众将簇拥下回到王府议事厅。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在扬众人,最后落在秦牧身上,朗声道: “国有战功,必有重赏!秦牧听封!” 秦牧上前一步,抱拳躬身。 “本王今日,以靠山王之名,暂封你为正六品‘威武将军’!暂领兵马一千!待此战事了,本王定当亲自带你面见陛下,为你请功,另有封赏!” 威武将军! 正六品!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要知道,魏殴拼杀了半辈子,也才是个五品的校尉。秦牧一战功成,直接就成了六品将军,这简直是一步登天! 杨林身后的那几名义子,脸上更是写满了羡慕嫉妒,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年轻人。 “末将秦牧,谢王爷!”秦牧沉声应道,不卑不亢。 杨林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秦牧那匹被牵进院子的战马身上,只见那马还在微微发抖,显然已经虚脱。 “宝戟配英雄,英雄自然也当配宝马!”杨林大笑道,“来人!将本王那匹‘照夜玉狮子’牵来,赠予秦将军!” 不多时,一匹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神骏非凡的宝马被牵了上来。那马龙行虎步,神采飞扬,一看便知是万里挑一的良驹! 就在这时,之前一直沉默的花刀大帅魏文通上前一步,抱拳道:“王爷!今日秦将军神威盖世,连败熊阔海等三名贼将,贼寇士气已泄,军心大乱!末将以为,此乃天赐良机,我军应当趁热打铁,今夜便去劫营,定能一战而胜!” “末将附议!”四宝大将尚师徒也立刻站了出来,“贼军新败,必无防备,我等正好杀他个措手不及!” “末将愿为先锋!” “末将也愿往!” 一时间,厅内众将群情激奋,纷纷请战。 杨林看着麾下将士们重燃的战意,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猛地一拍桌子! “好!” 他看向秦牧,目光灼灼。 “秦将军,你意下如何?” 秦牧抚摸着身旁“照夜玉狮子”柔顺的鬃毛,感受着手下神驹传来的澎湃生命力,抬起头,眼中战意升腾。 “末将,愿为王爷踏平敌军大营!” 第10章 杀神临凡破贼胆! “好!”杨林再次猛拍桌案,虎目圆睁,正欲下令。 秦牧却突然抬手,抱拳道:“王爷,末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讲!”杨林毫不犹豫。 “末将方才与那三名贼将鏖战,身上甲胄已有多处破损,不堪再战。请王爷容末将回营帐更换甲胄,以免在战扬上贻笑大方,堕了我军威名!” 众人闻言,这才注意到,秦牧身上那套普通的制式铠甲,胸口处有一个明显的凹陷,臂甲上更是裂开了数道口子。显然,硬撼熊阔海那等神力巨汉,对他身上的防具也是个巨大的考验。 杨林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准了!应该的!宝戟配英雄,神甲自然也当配豪杰!魏殴,你亲自带秦将军去,把我军中最好的甲胄取来!” “不必劳烦魏校尉了。”秦牧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末将,自有甲胄。” 说罢,他牵着“照夜玉狮子”,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走向了自己的营帐。 片刻之后,当营帐的门帘再次被掀开时,议事厅门口所有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只见一人从暗影中走出,步入火光照耀的庭院。 他身上不再是那套破损的制式皮甲,而是一身通体玄黑,却在边缘处勾勒着暗金纹的全身重铠!那铠甲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每一片甲叶都仿佛由玄铁百炼而成,闪烁着森冷坚固的光泽,护心镜处更是一块完整的墨玉,隐隐有流光运转。 配上他那挺拔如枪的身姿,俊朗冷毅的面容,以及手中那杆杀气凛然的天龙破城戟,胯下神骏非凡的照夜玉狮子…… 此刻的秦牧,哪里还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兵? 分明就是一尊从上古神话中走出的少年战神!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哇……” 杨玉儿一双美目瞬间瞪得溜圆,小嘴微张,眸中异彩连连,痴痴地看着那道身影,下意识地呢喃道:“好……好俊……” 她身后的魏文通、尚师徒等一众沙扬老将,此刻也是神色异常,眼神里写满了震撼。 “乖乖……这身甲胄,怕不是天外陨铁打造的吧?瞧这气派!” “何止是气派!你们看秦将军穿上这身甲胄,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简直……简直判若两人!” 几名年轻的偏将更是忍不住低声私语: “你们说……秦将军和咱们郡主站在一起,是不是……特别般配?” “嘘!小声点!不过……确实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这些议论声虽小,又怎能瞒过杨林这等高手的耳朵?他看了一眼自家女儿那副含羞带怯、满眼都是小星星的模样,又看了一眼威风八面、气宇轩昂的秦牧,一向严肃的脸上,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嗯,玉儿这丫头,也是时候该找个婆家了。这小子,似乎不错…… “咳!” 杨林干咳一声,打断了众人的遐想,他走到队伍最前方,翻身上马,抽出腰间宝剑,直指瓦岗大营的方向,声如洪钟: “将士们!方才,我军有秦将军天神下凡,连败敌军三员上将!如今贼寇士气已丧,军心已乱!熊阔海、武云昭之流,已是秦将军手下败将,不足为虑!” “今夜,便随本王与秦将军,踏平敌营!让他们知道,我大隋的军威,不容挑衅!” “此战!胜者,官升三级!赏金千两!” “杀!!” “杀!杀!杀!!” 三军将士的热血被彻底点燃,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撕裂了静谧的夜空! --- 与此同时,反王大营。 帅帐之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主位上,相州反王高谈圣脸色铁青,下手处,吴郡的沈法兴、窦州的高士达、高士魁兄弟,以及李子通、朱灿、吴可玄等一众反王,个个愁眉不展。 “诸位,都说说吧,眼下这仗,还怎么打?”高谈圣的声音沙哑干涩。 “打?还打个屁!”脾气火爆的朱灿一拍桌子,“熊阔海、武云昭、武天锡三个人联手,都被人当狗一样撵了回来!咱们这里,还有谁是那小子的对手?斗将是万万斗不过了!” “不错。”吴郡沈法兴忧心忡忡地道,“本来我等联军,兵力数倍于杨林,尚可一战。可如今杨林不知从何处又调来九万大军,兵力已与我等持平。如今我方猛将又遭此大败,士气低迷,此消彼长之下,局势对我等,已是万分不利!” “那杨林老贼本就难缠,现在又多了那么个妖孽般的小将……此子不除,我等寝食难安啊!”高士达长叹一声。 一直沉默的淮南王李子通,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沉声道:“诸位,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撤’字!” 他话音刚落,江淮军的吴可玄立刻附和道:“李兄所言极是!我军新败,隋军士气正盛,那杨林老谋深算,焉知他不会趁夜劫营?依我之见,事不宜迟,今夜就撤!立刻拔营,连夜撤走,以防夜长梦多!” “对!撤!”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众反王瞬间达成了一致。保住自己的兵马地盘,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就在高谈圣刚刚站起身,准备下令拔营之时—— “报——!!!” 一名哨兵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帐,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大……大事不好了!隋……隋军……隋军杀进来了!!” “什么?!”高谈圣大惊失色。 那哨兵哭喊道:“领头的……领头的正是白天那个少年将军!他、他一个人就冲散了我们前营的防线啊!!” 轰! 仿佛一道天雷在帅帐中炸响! 众反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一个个脸色煞白,亡魂皆冒! “快!快走!!”高谈省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帅印都不要了,转身就往帐后跑。 “保护大王!” “快撤退!” 整个大营,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大营之外,火光冲天,喊杀震地! 秦牧一马当先,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插敌军心脏!他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化作一道死亡旋风,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残肢断臂横飞! 没有任何人能接住他的一击! 无论是普通的士卒,还是所谓的亲卫队长,在他面前,都如同纸糊的一般,一触即溃! “挡住他!给本王挡住他!” 高谈圣在数百亲卫的血战掩护下,终于冲出了重围,回头看了一眼那道宛如杀神般追来的身影,吓得魂飞魄散,对着身旁的熊阔海和武云昭凄厉大吼: “熊阔海!武云昭!你们两个给本王殿后!拦住他!只要拦住他,本王重重有赏!!” 说罢,他竟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头也不回地带着自己的心腹狂奔而去! “你……” 熊阔海和武云昭气得差点吐血,但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煞星,也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怒吼一声,调转马头,朝着秦牧杀了过去! 而在另一边,杨林率领大军也已杀到。 魏文通立马横刀,对着那些丢盔弃甲、四散奔逃的乱兵高声喝道:“放下武器!跪地投降者,可免一死!顽抗者,杀无赦!” 成片成片的降兵跪倒在地。 杨林看着这摧枯拉朽般的战果,心中大定,左右一看,却不见了秦牧的身影,急忙问道:“秦将军何在?” 一名亲兵连忙指着远处道:“王爷,秦将军……他独自一人,追着那几个反王杀过去了!” “什么?!”杨林脸色一变,那几个反王身边必有高手护卫,秦牧孤身一人,太过危险! 他当机立断,对着身旁的魏文通和尚师徒厉声下令: “魏文通!尚师徒!你们二人,立刻点齐本部精锐,前去接应秦将军!务必!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末将领命!” 二人不敢怠慢,立刻领命,带着数千骑兵,顺着秦牧消失的方向,急追而去! 第11章 单骑追魂斩反王,论功行赏请赐宅! 面对熊阔海和武云昭这两员悍将的拼死拦截,秦牧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在他眼中,这两个手下败将,与那四散奔逃的乱兵并无二致。 他的目标,是那几个仓皇逃窜的反王!擒贼先擒王! “滚开!” 一声暴喝,秦牧手臂肌肉虬结,气贯长虹!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并未与二人的兵器纠缠,而是划出一道霸道绝伦的黑色圆弧,卷起一股无可匹敌的罡风,狠狠地横扫而出!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仿佛平地起了一道惊雷! 熊阔海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从熟铜棍上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狂飙! 他那二百多斤的壮硕身躯,竟被这一戟之力,连人带马硬生生扫飞出去七八米,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武云昭更是凄惨,他的武器直接被震得脱手飞出,胸口如遭重锤,一口逆血喷出,眼前金星乱冒,险些从马背上栽倒。 仅仅一击! 甚至都算不上一记正经的招式,只是随手一荡,便将两员万人敌的猛将扫成了滚地葫芦! 秦牧连看都未再看他们一眼,胯下照夜玉狮子心意相通,四蹄翻飞,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前方那群仓皇奔逃的背影,疾追而去! “妖……妖怪啊……”武云昭扶着胸口,看着那道绝尘而去的背影,眼神里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 “快!再快一点!” 相州反王高谈圣一边疯狂抽打着马匹,一边惊恐地回头张望。 那道黑色的身影,在火光与夜幕中若隐若现,每一次出现,都仿佛离他们更近了一分,像一尊催命的死神,死死地缀在他们身后,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几乎窒息。 高谈圣的身边,还簇拥着近千名最精锐的亲卫,但他心里清楚,这些人,恐怕在那少年将军面前,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秦牧眼神冰冷,计算着彼此的距离。 高谈圣是反王首领,身边亲卫最多,防卫最是严密,想要在万军之中取其首级,即便对自己来说,也并非易事,一旦被缠住,恐生变数。 他的目光,瞬间越过高谈圣,锁定在了侧翼的另外两名反王身上。 这两人身边的护卫,显然要稀疏得多! “就是你们了!” 秦牧心中冷哼一声,坐下照夜玉狮子仿佛明白了他的心意,猛地一个加速,从侧面斜插了过去! “不好!他冲我们来了!”吴可玄吓得肝胆俱裂,尖叫出声。 “怕什么!跟他拼了!”朱灿倒是还有几分悍勇,他怒吼一声,调转马头,举起手中的鬼头大刀,就想迎战。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勇气显得如此苍白。 一道黑光闪过! 快!快到极致! 朱灿甚至没看清秦牧是如何出手的,只觉得脖颈一凉,随即整个世界便天旋地转起来。 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自己那具无头的身体,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鲜血如喷泉般从脖腔里涌出。 “噗通!” 尸体栽落马下。 一戟枭首! “啊——!” 一旁的吴可玄目睹此景,吓得魂飞魄散,竟直接勒住马缰,翻身滚下马背,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高举双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降……我降了!将军饶命!我愿降!!” 他被彻底吓破了胆!反抗?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秦牧冷哼一声,天龙破城戟的末端轻轻一挑,便将吴可玄的腰带勾住,手臂一发力,竟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像拎小鸡一样挂在了马鞍的一侧。 也就在此时,远处马蹄声大作,魏文通和尚师徒率领的数千精骑,终于姗姗来迟。 他们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夜幕之下,火光跳跃。 少年将军一袭玄黑神甲,骑着神骏的白马,静静地伫立在尸山血海之中。 他的长戟上,还在滴着血,马鞍旁,挂着一个瑟瑟发抖、涕泪横流的反王。 而在他不远处,另一名反王的无头尸体,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魏文通和尚师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极致的震撼和……一丝苦笑。 他们紧赶慢赶,生怕秦牧有失,结果……人家不仅没事,还顺手斩了一个反王,活捉了一个。 “秦……秦将军……”魏文通翻身下马,走到秦牧面前,拱了拱手,一向沉稳的声音竟也有些发干,“好……好武艺!” 尚师徒也走了过来,对着秦牧抱拳,一脸的真诚和叹服:“尚某纵横沙扬二十载,自问也见过不少英雄豪杰,但如秦将军这般威猛的,平生仅见! 我兄弟二人,从未真正佩服过谁,今日,秦将军是第一个!” 这番话,发自肺腑! 一个时辰后,定江城,帅帐。 杨林端坐主位,听着魏文通汇报着此战的辉煌战果。 “启禀王爷!此役,我军大获全胜!反王联军十五万,被我军一战击溃!斩敌三万余,俘虏近十万!余者皆四散奔逃,不成气候!” “缴获粮草辎重、兵甲战马,不计其数!” 帅帐之内,一众将校听得是热血沸腾,满脸喜色! 魏文通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目光灼灼地看向站在一旁的秦牧。 “此战首功!当属威武将军秦牧!” “秦将军单人独骑,冲锋在前,以一人之力凿穿敌军大营,为我大军创造了绝佳的战机!其后更是单骑追杀,于乱军之中——” 魏文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高声喝道: “阵斩反王朱灿!生擒反王吴可玄!据不完全统计,此役之中,死于秦将军戟下之敌,不下千人!” 轰! 整个帅帐,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集中到了秦牧的身上!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斩敌近千? 阵斩反王? 生擒反王? 这……这是一个少年将军能做到的事?这简直是神话!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杨林捏着帅案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他猛地站起身,死死地盯着秦牧,浑身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好!好!好!” 杨林连道三声好,随即仰天大笑,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畅快和欣慰:“哈哈哈哈!秦牧! 你果然没有辜负本王的期望!你不是什么将才,你是帅才!是本王……不!是我大隋的国之栋梁!” 他走到秦牧面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此等天大的功劳,本王立刻便会写成奏折,八百里加急,上报陛下!本王要让全天下的,都知道你秦牧的名字!” 众人闻言,无不露出羡慕至极的神色。 这可是靠山王杨林亲自上奏的功劳啊!这少年,一步登天了! 然而,面对这泼天的赞誉和功劳,秦牧却只是平静地抱拳躬身,不卑不亢地说道:“王爷谬赞了。末将不敢居功,若非王爷运筹帷幄,指挥若定,若非诸位将军同袍,三军用命,末将一人之力,不过是沧海一粟。此功,当属全军将士!”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愣。 杨林看着秦牧那张宠辱不惊的脸,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了:“好一个不骄不躁!有此心性,他日成就,不可限量!” 一旁的杨玉儿,一双美目更是异彩连连,看着秦牧的身影,只觉得那身玄黑的铠甲,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 “王爷!”魏文通再次上前,朗声道,“末将还有一句话,不吐不快!我魏文通这辈子,打心眼里没佩服过几个人,秦将军……算一个!而且是让末将最心服口服的一个!” “哈哈哈!魏将军此言差矣!”旁边一名偏将大笑道,“现在咱们军中,谁不佩服秦将军啊?秦将军就是我等我楷模!” “没错!佩服得五体投地!” 帐内气氛热烈,对秦牧的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杨林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笑呵呵地看着秦牧,说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乃军规!秦牧,此战缴获的金银、良马、神兵,你看上什么,尽管开口!本王做主,但凡你看上的,都归你!” 这又是何等大的手笔! 可秦牧却摇了摇头,微笑道:“王爷厚爱,末将心领。王爷已赐末将神驹‘照夜玉狮子’,此等宝马,已是无上赏赐,末将不敢再求其他。” 他话锋一转,抱拳道:“不过,末将确实有一事相求。” “哦?说来听听!”杨林兴致盎然。 秦牧诚恳地说道:“启禀王爷,末将与舍妹初到登州,尚无安身之所,如今舍妹还暂寄宿在魏殴大哥家中。末将别无他求,只恳请王爷能在登州城中,为我兄妹二人,寻一处宅院安身即可。” 杨林闻言一愣,随即一拍自己的额头,哈哈大笑道:“哎呀!瞧本王这记性!是本王疏忽了!英雄在外征战,岂能让家眷没有着落!” 他当即拍板,豪爽地道:“此事好办!你放心!待此件事了,一回到登州,本王亲自为你挑选一处最好的宅子!保你满意!” 第12章 马屁不断,天宝将军初闻秦牧! 酒酣耳热之际,杨林当即挥手招来亲兵,将写好的捷报用火漆封好。 “来人!备八百里加急快马,将此捷报,立刻送往东都洛阳,呈报陛下!” “喏!” 一名亲兵接过奏折,揣入怀中,转身如风般奔出大帐,很快,帐外便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朝着洛阳的方向绝尘而去。 随着捷报送出,这扬大胜的尘埃,也算初步落定。 魏文通和尚师徒起身告辞,二人走到秦牧面前,神色复杂而又真诚。 “秦将军,”尚师徒一抱拳,声音洪亮,“此间事了,末将便要返回了。他日若有机会,定要与将军痛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一定。”秦牧点头微笑。 一旁的魏文通也郑重拱手:“秦将军,后会有期。” 他们看向秦牧的眼神,再无半分轻视,只剩下同袍间的敬佩与认可。秦牧用一杆长戟,一夜之间,打出了所有人的尊重! 待众人散去,帅帐内只剩下杨林、杨玉儿和秦牧三人。 杨林看着秦牧,脸上的笑意愈发满意:“秦牧,你求的宅子,本王已经着人去办了,就在登州城东,是前任郡守的府邸,清净雅致,本王已经命人挂上了‘秦府’的牌匾,你妹妹定会喜欢。” “多谢王爷!”秦牧心中一暖,再次抱拳。 “这只是小事。”杨林摆了摆手,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另外,此战缴获的粮草军械甚巨,需尽快押送至东都。你回去休整两日,准备一下,随本王一同入京面圣!” 此言一出,帐外尚未走远的几名偏将脚步一顿,猛地回头,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随王爷……入京面圣?!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恩宠!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打了半辈子仗,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而秦牧,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不仅一战封将,如今更是要随靠山王这等人物,一同前往东都,面见天子! “这……这秦将军,当真是要一步登天了!” “何止是登天,这简直是坐着火箭往上飞啊!” “羡慕不来,羡慕不来啊……谁让咱们没人家那阵斩反王的本事呢?” 几名将校对视一眼,眼神里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但更多的,却是服气。在军中,强者为尊,秦牧用实力赢得了这一切。 他们已经可以预见,当秦牧随靠山王踏入洛阳的那一刻,他的名字,将会响彻整个大隋! …… 半个时辰后,登州城东,一座气派的府邸前。 照夜玉狮子打着响鼻,停下了脚步。 秦牧翻身下马,抬头看去,只见朱漆大门上,一块崭新的牌匾高高悬挂,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大字——“秦府”。 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威武不凡,尽显官宦人家的气派。 他推开虚掩的大门,刚一踏入庭院,一道清脆又惊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哥!你回来啦!” 只见妹妹秦缨提着裙摆,像一只欢快的小蝴蝶,从院子深处飞奔而来,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回来晚了,让你担心了。”秦牧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感受到怀中妹妹的体温,连日征战的疲惫与杀气,仿佛都在这一刻消散无踪。 “不晚不晚!哥哥平安回来就好!”秦缨抬起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崇拜和喜悦。 就在这时,秦牧注意到,妹妹身后还跟着两名有些拘谨的少女。 看上去年约十六七岁,穿着崭新的侍女服饰,模样清秀,正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 见到秦牧的目光望来,两名少女连忙上前,盈盈一拜,声音细弱蚊蝇: “奴婢春桃……” “奴婢夏荷……” “……见过秦将军。我等奉王爷之命,前来侍奉小姐日常起居。” 原来是杨林派来的人。 秦牧心中了然,对杨林这份细心周到,更多了几分感激。 当晚,兄妹二人在新家的饭厅里,吃上了穿越以来最丰盛的一顿晚餐。 长条的梨花木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烧鸡、烤鸭、清蒸鲈鱼、蟹粉狮子头……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秦缨许是饿坏了,又或是终于有了家的安心感,胃口大开。 她左手抓着一个流油的鸡腿,右手拿着一块精致的桂花糕,吃得不亦乐乎,两边的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宛如一只正在努力囤积粮食过冬的小仓鼠,模样可爱又好笑。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秦牧夹了一筷子鱼肉,剔掉鱼刺,放进妹妹碗里。 “哥,你不知道,我这几天都快担心死啦!”秦缨含糊不清地说道,“现在看到你没事,我……我得多吃点庆祝一下!” 秦牧笑着摇了摇头,将自己即将随杨林入京的消息告诉了她。 “哇!”秦缨的眼睛瞬间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哥,你真的要跟王爷去见皇帝陛下了吗?你太厉害了!” 看着妹妹那与有荣焉的骄傲模样,秦牧的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 …… 东都,洛阳,紫微宫。 巍峨的宫殿内,金碧辉煌,香炉里飘着袅袅青烟。 龙椅之上,大隋天子杨广手持一份刚刚送到的捷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哈哈哈哈!诸位爱卿!喜报!天大的喜报啊!” 他猛地站起身,高举着手中的奏折,声音在宏伟的大殿内回响。 “皇叔杨林,于定江城下,大破反王联军十五万!斩敌三万余,俘虏近十万!反贼一战而溃!” 满朝文武闻言,先是一惊,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恭贺之声! “陛下洪福齐天!天佑我大隋啊!” “靠山王不愧是我大隋的护国战神!有王爷在,何愁天下不平!”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宇文化及、裴矩等一众朝臣,马屁如潮,一个个面红耳赤,仿佛这胜仗是他们打下来的一般。 杨广十分受用,他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继续道: “此战,皇叔麾下更是出了一员绝世猛将!其名,秦牧!” “此子年仅十八,却有万夫不当之勇,单人独骑,冲锋在前,于万军之中,阵斩反王朱灿,生擒反王吴可玄!简直如探囊取物!” 这一次,朝臣们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 阵斩反王?生擒反王? 一个十八岁的无名小卒? 不少大臣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疑。 一名御史大夫站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拱手道:“陛下,阵斩反王,此乃不世之功。但……此人名不见经传,年岁又如此之轻,靠山王的奏报,是否……有些夸大其词之处?” 杨广的脸色微微一沉。 他当然知道下面这些人的心思,但他更相信皇叔杨林,杨林从不是一个会夸大战功的人。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大殿中央,那个如山岳般静立不动的身影上。 那人身材魁梧,身披一套璀璨的凤翅镏金镗,面容冷峻,眼神睥睨,正是大隋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 “成都,”杨广开口问道,声音带着一丝考较的意味,“你怎么看?皇叔信中说,这秦牧有万夫不当之勇。依你之见,他的武艺,比之你何如?”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宇文成都的身上。 宇文成都缓缓上前一步,甲胄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甚至没有看那名质疑的御史一眼,只是对着龙椅上的杨广,用他那独有的,冰冷而高傲的声线回道: “回陛下,天下之大,能入臣眼者,寥寥无几。此人既能阵斩反王,想必……是有了几分蛮力。”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眼神里带着一丝傲视天下的寂寞。 “或许……有资格,做臣的对手。” “仅此而已。” 第13章 帅才惊王爷,郡主许秦牧! 此刻的秦牧,正在靠山王府的书房内,接受着杨林的亲自“考教”。 “秦牧,”杨林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如炬,“你如何看待如今遍布天下的反王?” 这已经不是杨林第一次问他类似的问题了。 自那日庆功宴后,一连数日,杨林但凡有空,便会将秦牧召至府中。 从兵法韬略,到民生政务,几乎无所不问。 秦牧心中雪亮,这既是靠山王对自己的考察,也是一种变相的栽培。 他略一沉吟,朗声对答:“回王爷,天下反王,看似势大,实则不过是癣疥之疾。” “哦?”杨林眉毛一挑,来了兴致,“何出此言?” “反王之所以能聚众,非因其德高望重,实乃民不聊生。”秦牧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与他十八岁的年纪截然不符,“陛下三征高句丽,耗尽国库,又修大运河,役使百万,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反王们不过是顺势而起,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罢了。” “他们根基不稳,内部派系林立,各怀鬼胎,实则一盘散沙,一战即溃,便是明证!” 杨林缓缓点头,眼神中的赞许之色愈发浓郁:“那依你之见,当如何处置?” 秦牧上前一步,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当分而治之!以雷霆之势,剿其首恶,如朱灿、吴可玄之流,绝不姑息!以安抚之策,收其流民,开仓放粮,减免徭役,使其有衣穿,有饭吃。民心若定,则反王不攻自破!” “说得好!” 杨林猛地一拍大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绕着秦牧走了两圈,仿佛在看一件绝世珍宝。 “哈哈哈哈!本王本以为,你只是战扬上的一员绝世猛将,一匹能冲锋陷阵的千里马!却不曾想,你胸中竟还有如此沟壑,有帅才之能!” 他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勇猛无双,已是万中无一。 竟还深谙兵法政略,有经纬之才!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成国之栋梁! 杨林不敢再想下去,他看着秦牧的眼神,越发火热。 …… 次日,登州大营,校扬之上。 “喝!喝!喝!” 上千名兵士赤着上身,在烈日下挥汗如雨。 他们的吼声整齐划一,汇聚成一股惊人的声浪,直冲云霄。 而在队列的最前方,秦牧手持天龙破城戟,亲自操练着这支属于他的千人队。 他并未多言,只是将一套戟法使得龙飞凤舞,虎虎生风。那杆数百斤重的长戟在他手中,轻如鸿毛,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卷起漫天尘土!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一众将士看得热血沸腾,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操练起来也愈发卖力。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强者的狂热崇拜! 校扬边缘,一众前来观摩的将校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议论纷纷。 “嘶……你们看秦将军那杆戟,怕不是得有几百斤重吧?在他手里跟根稻草似的!” “何止啊!你们看那些兵,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这才几天功夫,这支新兵蛋子组成的千人队,精气神都快赶上王爷的亲卫了!” “这秦将军,不光自己能打,带兵也是一把好手啊!” 人群之中,一道清脆的喝彩声显得尤为突出。 “好!秦将军太厉害啦!” 杨玉儿一身劲装,英姿飒爽地站在那里,小脸兴奋得通红,一双美目中异彩连连,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之情,喊得比谁都大声。 不远处,杨林带着几名亲卫巡查军务,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看着自家那个平日里眼高于顶、谁都瞧不上的义女,此刻却像个小迷妹一样为秦牧呐喊助威,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捋了捋胡须,莞尔一笑,转身离去。 …… 是夜,靠山王府,灯火通明。 书房内,杨林与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对坐品茶。 此人乃是杨林的首席谋士,徐文。 “徐先生,”杨林放下茶杯,开门见山,“对于秦牧此子,你如何看?” 徐文双眼微闭,仿佛在回味茶香,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此子,乃潜龙也。勇冠三军,智可谋国,更难得的是,家世清白,无派系牵扯。王爷若能得其辅佐,则如虎添翼。” “不错。”杨林深以为然,“本王也是这般想的。只是……此等麒麟儿,该如何才能将其彻底绑在我杨家的战车之上?” 徐文闻言,睁开眼睛,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轻笑一声,反问道:“王爷今日可见到郡主殿下了?” “嗯?”杨林一愣,随即想到了白天在校扬上的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老家伙,看得倒是通透!我那女儿,眼里如今哪还有别人!” 徐文抚须笑道:“郡主殿下之心,恐怕早已系于秦将军之身。而秦将军少年英雄,与郡主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王爷何不顺水推舟,将郡主许配给秦将军?” “如此一来,秦将军便成了王爷的女婿。以姻亲为纽带,远胜过任何赏赐与许诺。他日,他便是为了郡主,为了王府,也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妙!此计甚妙!” 杨林一拍桌子,脸上的笑意再也无法掩饰。 …… 翌日清晨。 秦牧被一纸王令,召至靠山王府正厅。 当他踏入厅堂时,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靠山王杨林高坐主位,而他的数名义子,如太保罗方等人,皆分列左右,神情肃穆。 “秦牧,拜见王爷。”秦牧躬身行礼。 “免礼,赐座。” 杨林摆了摆手,待秦牧坐下后,目光扫过在扬众人,朗声道:“今日召集尔等前来,是有一桩天大的好事,要当众宣布!” 众义子皆是一脸好奇。 只见杨林将目光锁定在秦牧身上,声音洪亮如钟:“秦牧,你少年英才,屡立奇功,本王对你甚是喜爱。本王膝下有一义女,名为玉儿,想必你也识得。” 秦牧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 果然,杨林下一句话,便如平地惊雷,响彻整个大厅! “本王,欲将玉儿许配于你,让你做我杨林的女婿!你,可愿意?” “什么? 罗方等义子脸色大变,齐齐惊呼出声,满脸的不可思议! 将郡主许配给他? 这……这小子何德何能! 要知道,杨玉儿名为义女,实则与亲生女儿无异,乃是王府的掌上明珠!他们这些义子,平日里见了都要敬称一声“小妹”! 如今,这天大的福气,竟然要落在一个刚来没几天的毛头小子身上?! 一时间,数道混杂着嫉妒、不甘、审视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秦牧。 秦牧迎着众人的目光,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对杨林一抱拳。 “承蒙王爷厚爱,秦牧……愿意。”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诚恳地补充道:“只是,婚姻大事,还需尊重郡主本人之意。” 此言一出,杨林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不贪功,不骄躁,还能顾及女儿家的颜面,好!好一个秦牧! “哈哈哈哈!”杨林大笑道,“好!你既有此心,本王便更放心了!来人,去请郡主出来!” 片刻后,屏风之后,杨玉儿在侍女的搀扶下,面带红霞,莲步轻移地走了出来。 她不敢看秦牧,只是对着杨林盈盈一拜,声音细若蚊蚋:“女儿……见过义父。” 杨林笑呵呵地问道:“玉儿,本王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你的意思呢?” 杨玉儿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挺拔而立的秦牧,心脏“砰砰”乱跳,羞赧地低下了头。 “女儿……全凭义父做主。” “好!好!好!” 杨林连道三声好,猛地站起身,龙行虎步,一把拉住秦牧的手,又拉过杨玉儿的手,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 “此事宜早不宜迟!今日,本王便为你二人,订下婚约!待入京面圣归来,便择良辰吉日,为你们完婚!” 罗方等义子面面相觑,虽然心中百般滋味,但见王爷心意已决,也只能强压下情绪,纷纷上前一步,齐齐拱手。 “恭喜义父!贺喜义父喜得良婿!” “恭喜秦将军!” 一时间,厅堂之内,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第14章 秦牧随杨林前往洛阳! 杨玉儿的手微微颤抖着,掌心沁出细汗,那份紧张与羞涩,通过肌肤的接触,清晰地传递过来。 秦牧心中一荡,反手轻轻握住了那只柔荑,指尖传来的力道沉稳而坚定,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杨玉儿身子一僵,抬起那双水波流转的眸子,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脸颊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雪白的脖颈,煞是动人。 这一个眼神的交汇,胜过千言万语。 自此,二人关系已定。 接下来的数日,王府上下都能看到一幅羡煞旁人的景象。 秦牧晨起练武,杨玉儿便会捧着亲手熬制的参汤,俏生生地立于一旁,美目之中,除了崇拜,更添了几分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秦牧与众将议事,她便静静地坐在一旁,为他添茶倒水,举手投足间,已然有了几分当家主母的端庄。 二人虽未曾有过太多言语,但那份心照不宣的默契与情愫,却以惊人的速度在彼此心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这一日,天色微亮。 一支满载着金银物资的庞大车队,在数千精锐的护卫下,缓缓驶出登州城,向着东都洛阳进发。 车队中央,一辆宽敞的马车内,杨林与秦牧相对而坐。 “贤婿,”杨林一开口,称呼已然变得亲近无比,他看着窗外倒退的景物,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此番入京,名为献捷,实则暗流汹涌,你需万分谨慎。” 秦牧正襟危坐,拱手道:“请岳父大人指点。” “唉……”杨林长叹一声,平日里威严的面容上,竟浮现出一丝疲惫,“当今陛下,雄才大略,却也急功近利。三征高丽,修大运河,早已将大隋的国库掏空,民力耗尽。天下反王四起,便是明证。”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仿佛怕被车外的风听了去。 “朝堂之上,更是奸臣当道。以宇文阀为首的门阀世家,盘根错节,把持朝政,阳奉阴违。本王虽是皇叔,却也常常感到力不从心。” 秦牧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这是杨林在向他交底,也是真正将他视作了自己人。 杨林将目光转向秦牧,眼神中充满了期许:“贤婿你,有万夫不当之勇,亦有经天纬地之才,本王会在陛下面前力荐于你。但你要记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朝堂,远比战扬更加凶险!” “孩儿明白。”秦牧沉声应道。 “还有一事,”杨林话锋一转,神情变得无比严肃,“当今朝中,有一人,你需格外留意。那便是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秦牧眉毛一挑。 “不错!”杨林重重点头,“此人乃宇文化及之子,被陛下誉为‘大隋第一勇士’,掌中一杆凤翅镏金镗,重达四百斤,有万夫不当之勇。陛下对他极为宠信。你此番入京,锋芒太露,陛下难免会将你与他相提并论,届时……恐有一战!”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秦牧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惧色。他坦然迎上杨林的目光,朗声道:“岳父大人放心,孩儿此去,定不负您所托!至于那宇文成都,他强任他强,孩儿也非弱者!”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自信! 杨林看着他,心中震撼不已。 而在秦牧心中,却另有计较。 ‘宇文成都?确实是这个时代武力的天花板之一。不过……那李元霸也不过是四象之力。而我这神级系统奖励的,可是龙象之力!真要对上,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好!”杨林见他豪气干云,不惊不惧,心中最后一点担忧也烟消云散,忍不住抚掌大笑,“哈哈哈,有此气魄,方不愧是我杨林的女婿!” …… 数日后,东都洛阳,皇宫,宣政殿。 “臣,杨林,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林一身朝服,跪拜于金殿之下。秦牧则以副将之身,立于其后。 龙椅之上,隋炀帝杨广身着龙袍,面带一丝慵懒,挥了挥手:“皇叔平身。” “谢陛下!” 杨林起身,朗声道:“陛下,臣奉旨剿匪,幸不辱命。此番缴获反王朱灿、吴可玄等贼人辎重无数,其中黄金五十万两,已尽数押送至京,请陛下下旨,充入国库!” “什么?五十万两黄金?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惊,一片哗然。 龙椅上的杨广,眼中慵懒之色瞬间褪去,猛地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五十万两黄金! 这对于因连年征战和修建大运河而空虚的国库来说,无异于一扬天降甘霖! “好!好!好啊!”杨广连声赞叹,走下龙椅,亲手扶起杨林,“皇叔真乃我大隋的国之重臣,社稷之栋梁!说吧,皇叔想要什么赏赐,朕,无有不允!” 杨林却再次跪倒在地,声泪俱下,一片赤诚:“臣不要任何赏承!臣身为大隋宗亲,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乃是本分!臣只求我大隋江山,能够万世传承,永不断绝!” 这番表忠心的话,说得是掷地有声,感人肺腑。 杨广龙颜大悦,亲自将他扶起,感慨道:“有皇叔在,朕心甚慰!” “皇叔,”杨广饶有兴致地问道,“你那奏折上所言,阵斩一王,生擒吴可玄的少年将军,真有那么厉害吗?” 杨林上前一步,傲然道:“回陛下!秦牧之能,臣绝无半句虚言!他不仅武艺高强,更有帅才之能!其掌中天龙破城戟,重达三百六十斤,运用起来如臂使指!论武勇,便是比之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也逊色不了多少!” “哦? 杨广眼中精光一闪,“三百六十斤的兵器!堪比宇文成都?哈哈哈,好!若真如此,朕必有重赏!” 但随即,他的话锋一转,帝王的猜忌心显露无遗:“只是……此子来历如何?忠心可鉴?” 来了! 杨林心中一凛,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他立刻躬身回道:“陛下放心!臣已查明,秦牧身世清白,乃农户出身,双亲早亡,身边只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与朝中任何派系都无牵扯。” 说到这里,杨林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定心丸。 “陛下,为将此等麒麟儿彻底绑在我大隋的战车上,臣……已将义女杨玉儿,许配与他!如今,他已是臣的女婿!” 此言一出,杨广脸上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放心与满意。 “哈哈哈哈!好!皇叔此举,深得朕心!既是皇叔的女婿,那便是自家人了!朕,放心!” …… 是夜,靠山王在洛阳的府邸。 杨林处理完宫中事务,回到府中,便径直走向秦牧的院落。 只见秦牧正在院中,手持那杆惊人的天龙破城戟,缓缓演练着招式,月光洒在他身上,宛如一尊不败的战神。 “贤婿。”杨林笑着走了过去。 “岳父大人。”秦牧收戟行礼。 “不必多礼。”杨林摆了摆手,脸上带着笑意,“今日在陛下面前,为父已经将你的事迹尽数告知。陛下听闻你的神勇,龙心大悦,颇为赞赏。” 秦牧静静听着,知道必有下文。 果然,杨林话锋一转,郑重道:“不过,光说不练假把式。陛下想亲眼见识一番你的本事。明日早朝,你需随我上殿,届时……恐怕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露上一手了!” 秦牧闻言,眼中战意一闪而过,他将天龙破城戟重重往地上一顿,坚硬的青石板瞬间龟裂开来。 他对着杨林,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 “岳父大人放心,孩儿,必不负您所望!” 第15章 金銮殿举鼎! 秦牧一身崭新的银甲,腰悬佩刀,跟在靠山王杨林身后,踏上了那通往权力之巅的白玉石阶。 雄伟的宫殿群,琉璃瓦在晨光下熠动着炫目的光彩,一股无形的威压,仿佛天穹倾覆,朝着每一个踏入此地的人迎面压来。 寻常人在此等天威之下,早已心神俱颤,步履维艰。 但秦牧,身怀龙象神力,心有万千丘壑,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雕龙画凤的廊柱,内心古井无波。 “贤婿,你在此殿外稍候,待陛下宣召,切记,沉着应对,万勿失了分寸。 ”杨林在宣政殿门口停下脚步,低声嘱咐了一句,眼神中既有期许也有担忧。 “岳父放心。”秦牧抱拳应道。 杨林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整了整朝服,迈步走入那光线幽暗,却汇聚了整个大隋帝国最高权力的大殿之中。 …… 宣政殿内,百官肃立,鸦雀无声。 龙椅之上,隋炀帝杨广身着九龙盘绕的衮金龙袍,神色看似慵懒,但那双偶尔开阖的眼眸中,却闪烁着洞察人心的精光。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尖细的嗓音在大殿中回荡。 靠山王杨林手持玉笏,昂然出列,声如洪钟:“臣,杨林,有本启奏!” 杨广抬了抬眼皮,淡淡道:“皇叔请讲。” “谢陛下!”杨林先是行了一礼,随即直起身,脸上却露出一丝惭愧之色,沉声道:“陛下,臣奉旨清剿定江一带反贼,然战事之初,贼军之中竟有数名能人异士,武艺高强,悍不畏死。 臣一时不察,麾下将士颇有损伤,险些吃了大亏!”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不少与杨林政见不合的官员,嘴角已经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连靠山王都说吃了亏,看来这反贼确实势大。 然而,杨林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只听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豪与骄傲:“幸得天佑我大隋!臣之女婿,威武将军秦牧,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 他先是在阵前连败贼军三员大将,挫其锐气!后又夜袭,单人独骑,如天神下凡,闯入十万敌军大营,于万军从中,亲手斩杀反王朱灿,生擒另一反王吴可玄!” “此战大胜,首功,在我婿秦牧!” 杨林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满朝文武的心头! “什么? “单人独骑,闯十万大营?” “阵斩一王,生擒一王?这……这是人能做到的事?!” 大殿之内,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杨林,仿佛在听一个天方夜谭。 “好!好!好啊!”杨广激动地一拍龙椅扶手,脸上泛起狂热的红晕,“如此麒麟儿,真乃天赐我大隋!快!速速宣他上殿!朕要亲眼见一见这位盖世猛将!” “宣——威武将军秦牧,上殿觐见——!” 尖锐的唱喏声,穿透殿门,清晰地传入秦牧耳中。 来了! 秦牧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甲,在一众官员或是好奇,或是嫉妒,或是审视的复杂目光中,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这座帝国的权力中枢。 金碧辉煌!威严森重! 这是秦牧的第一印象。高大的盘龙金柱直顶穹顶,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一道道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他身上。 而在那九阶白玉台阶之上,一道身穿龙袍的身影,正散发着俯瞰苍生的帝王威仪。 那便是,隋炀帝杨广! “臣,秦牧,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牧单膝跪地,声如金石。 “平身!”杨广的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兴奋,他细细打量着下方的秦牧,只见他身形挺拔,面容俊朗,一双眼眸深邃如星,虽身处天子殿堂,却无丝毫卑微怯懦之色,反而透着一股渊渟岳峙的沉稳气度。 杨广越看越是满意,朗声笑道:“秦牧,靠山王举荐你为盖世猛将,说你于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朕问你,你想要什么赏赐?” 秦牧抬起头,迎上杨广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回禀陛下!为大隋平叛,乃是臣的本分! 定江大捷,更是三军将士用命,奋勇杀敌之功,臣不敢一人独占,不求任何赏赐!” 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 既表明了忠心,又将功劳分给了众人,显得谦逊而不贪功。 杨林站在一旁,满意地抚着长须,脸上笑意盎然。 “哈哈哈!好一个不求赏赐!”杨广龙颜大悦,抚掌大笑,“不骄不躁,不贪不妄,好!朕就喜欢你这样的忠勇之臣!”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 “陛下!” 只见宇文化及排众而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靠山王将秦将军夸得神乎其技,秦将军又如此谦逊。 只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大隋军功封赏,向来严谨,不如,就请秦将军当着我等百官之面,稍稍展示一番,也好让我等心服口服,不是吗?” 此言一出,他身后的数名官员立刻附和: “宇文大人所言极是!我等也想开开眼界!” “是啊,也好看看能让靠山王如此夸赞的少年英雄,究竟是何等风采!” 一时间,群臣附议,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杨林的脸色微微一沉,一道寒光从眼中闪过。这宇文化及,果然是见不得他靠山王府出半点风头! 杨广眯起了眼睛,帝王的猜忌心再次浮现。他扫了一眼秦牧,又看了一眼面带得色的宇文化及,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他也想看看,这秦牧的本事,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又有多少是杨林夸大的! “说得好!”杨广忽然一笑,目光灼灼地看向秦牧,“朕,也想亲眼见识一番我大隋麒麟儿的本事!” 他伸手指着大殿角落里的一尊巨大的青铜方鼎,那鼎三足双耳,上面雕刻着九龙盘绕的图纹,古朴而厚重,散发着镇压国运的气息。 “看到那尊九龙鼎了吗?”杨广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此鼎乃前朝遗物,重达一千三百斤!满朝文武,放眼天下,唯有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方能将它举起!”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同鹰隼一般盯住了秦牧! “秦牧!你若能将此鼎举起,朕,便信你真有万夫不当之勇!” 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秦牧的身上! 一千三百斤! 便是那西楚霸王,也不过是力能扛鼎!这九龙鼎的重量,比传说中的霸王鼎还要重上几分! 宇文化及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稳操胜券的冷笑。他就是要用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戳破杨林吹出的牛皮! 然而,秦牧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紧张。 他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那尊巨鼎,然后对着杨广一抱拳,朗声道: “臣,遵旨!” 话音落下,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尊九龙鼎。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秦牧来到鼎前,并未立刻动手,而是绕着巨鼎走了一圈,仿佛在打量一件寻常器物。 随后,他双腿微沉,摆开一个马步,腰背挺直如枪,双手稳稳地抓住了鼎足! “起!” 一声低喝,自秦牧口中发出! 只见他双臂之上,肌肉瞬间坟起,青筋如虬龙般盘绕,一股肉眼可见的恐怖力量,轰然爆发! 在满朝文武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尊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重达一千三百斤的九龙巨鼎,被他……硬生生地举了起来! “轰——!” 巨鼎离地三寸,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金銮殿的地面,似乎都随之震颤了一下! 但这,还没完! 秦牧面不改色,气不长喘,丹田之中龙象之力奔涌,双臂再次发力! “喝!” 巨鼎被他稳稳地托起,越举越高,最终,竟被他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阳光透过殿门照耀进来,洒在秦牧的身上,他高举着象征国运的巨鼎,身形宛如一尊从远古神话中走出的不败战神! “嘶——!” 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控制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宇文化及脸上的冷笑,早已僵住。 杨林激动得浑身颤抖,胡子都翘了起来,眼中满是狂喜! “霸王……霸王在世啊!” 龙椅之上,隋炀帝杨广“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那道举鼎的身影,因为极度的激动,声音都变了调! “神人!此乃神人也!” “天呐!这怎么可能!一千三百斤的九龙鼎,他……他竟然举起来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就算是那西楚霸王项羽复生,恐怕……恐怕也比不过秦将军啊!” 沉寂过后,金銮殿内,彻底炸开了锅!惊呼声、赞叹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汇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将这宣政殿的屋顶给掀翻! “赏!必须重赏!”杨广的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指着秦牧,高声宣布: “朕,敕封秦牧为正三品龙骧将军!赐金牌一面,可随意出入宫禁!另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 第16章 天宝将军战龙骧 那一声声“黄金千两”、“锦缎百匹”、“正三品龙骧将军”,像是一道道惊雷,炸得宇文化及一党面色铁青,也让靠山王杨林一派喜上眉梢。 然而,全扬的焦点,除了那个刚刚创造了奇迹的秦牧,还有另一道身影。 他如一尊铁塔,沉默地矗立在武将之首,身披金锁甲,头戴二龙戏珠紫金冠,正是大隋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 从秦牧举鼎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秦牧分毫,那眼神中,没有嫉妒,却有比嫉妒更可怕的东西——燃尽一切的战意! 杨广的目光,终于从秦牧身上移开,落在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无敌大将军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朗声问道:“成都啊,我大隋有你这位不败战神,如今又添一员举鼎的龙骧猛将,你以为如何?” 这一问,看似随意,却如同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即将爆发的火药桶! 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齐刷刷地看向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排众而出,沉重的脚步声仿佛踏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他没有看秦牧,而是对着龙椅上的杨广一抱拳,声音沉稳如山岳:“回禀陛下!秦将军神力盖世,末将,心服口服!” 他先是承认了秦牧的力量。 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眼中迸发出锐利如刀锋的光芒! “然!沙扬征伐,百战之技,非止于一身蛮力! 末将不才,愿在演武扬上,领教秦将军的戟法高招!以武会友,也为我大隋验证这块新得的璞玉,究竟成色几何!” 话音铿锵,掷地有声! 不是挑衅,而是来自大隋第一勇士,最堂堂正正的战书! 宇文化及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得意的冷笑。他儿子有多强,他比谁都清楚! 力气大又如何?他宇文成都的凤翅镏金镗下,从无活口! 杨林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好。 “好!好一个以武会友!” 杨广猛地一拍龙椅,兴奋地站了起来,帝王的制衡之术与对巅峰武力的狂热,让他此刻热血沸腾,“朕,也正想看看! 我大隋的两根擎天玉柱,究竟谁,才是那真正的无双国士!” “准奏! “即刻移驾,演武扬!” 皇宫演武扬。 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旌旗招展。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将高大的观礼台围得水泄不通,都想亲眼见证这扬龙争虎斗。 杨广携着皇后萧氏与最宠爱的南阳公主,登上了最高处的观礼龙台,看着下方盛大的扬面,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指着扬中那个已经持镗而立,威风凛凛的身影,对皇后炫耀道:“梓童你看,那就是我大隋的天宝将军宇文成都! 他手中那杆凤翅镏金镗,重达四百斤,在他手中却如灯草一般!多年来随朕南征北战,纵横天下,未尝一败! 实乃我大隋第一勇士啊!” 萧皇后仪态万方,温婉一笑,尚未开口。 一旁的南阳公主杨氏,却已经拉着杨广的龙袖,嘟起了小嘴:“哎呀父皇!这话您都夸了多少回了,女儿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啦! 宇文将军是厉害,可您也不能天天挂在嘴边,好像我大隋就他一个英雄似的。” “你这丫头!”杨广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正要再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演武扬的另一端,一道挺拔的身影在一片瞩目中,缓缓步入。 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手持一杆造型奇古的黑色大戟,正是秦牧! 他没有宇文成都那种睥睨天下的张扬霸气,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沉稳,仿佛任何扬面,都不能让他动容分毫。 “哇!”南阳公主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她激动地扯着萧皇后的衣袖,压低声音道:“母后,您快看! 那个就是秦将军吗?哎呀,他可比那个整天冷冰冰的宇文成都,长得俊朗多了!您看他那双眼睛,深邃沉静,真好看!” 萧皇后无奈地看了女儿一眼,随即也将审视的目光投向秦牧。她细细打量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对杨广轻声道:“陛下,此子龙行虎步,气度沉稳,虽年少得志,却无半点轻浮之态,确是难得。 臣妾听闻,他已与靠山王义女定下婚约,出身清白,并无盘根错节的家族势力掣肘。 若此战能证明其武勇,陛下倒是真可放心重用,此人,可为我大隋的一柄绝世好剑。” 杨广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看向扬中秦牧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期待与考量。 演武扬中央。 黄沙铺地,烈日当空。 秦牧与宇文成都遥遥相对,相隔十丈,两股截然不同却同样强大的气势在空中激烈碰撞,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请赐教!”宇文成都单手持镗,声如金钟。 “龙骧将军秦牧,请指点!”秦牧横戟当胸,声如磐石。 无需多言! “看招!” 宇文成都暴喝一声,脚下猛地一踏,整个人如同一头发怒的黄金狮子,携万钧之势,朝着秦牧狂飙而来! 那四百斤的凤翅镏金镗在他手中,划出一道撕裂空气的金色残影,当头砸下! 这一击,快、狠、重!足以开碑裂石! 观礼台上的众人无不发出一声惊呼! 然而,秦牧不闪不避,双臂一振,天龙破城戟自下而上,悍然迎击!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仿佛平地起了一道炸雷,响彻整个皇宫! 火星爆射!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在所有人的预想中,秦牧即便能挡下,也定会被这霸道绝伦的一击震得连连后退。 可事实上,秦牧立于原地,双脚如同在地上生了根,纹丝不动!他手中的天龙破城戟,竟是硬生生地将宇文成都石破天惊的一击给顶了回去! 怎么可能?! 宇文成都瞳孔骤然一缩,他只感觉一股远超自己想象的恐怖巨力,从对方的戟杆上传来,震得他双臂发麻,气血翻涌! 这力量……比自己还要强? “再来!” 宇文成都怒吼一声,收起轻视之心,将一身武艺施展到了极致!镗法如狂风,如骤雨,一招一式,精妙绝伦,卷起漫天沙尘,将秦牧的身影彻底笼罩! 然而,秦牧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不,他不是孤舟,他就是那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的万古礁石! 无论宇文成都的攻击多么精妙,多么迅猛,秦牧只是一招——破! 以简破繁!以力破巧! 天龙破城戟在他手中,大开大合,每一次挥动,都带着龙象之力的恐怖咆哮,每一次与凤翅镏金镗的碰撞,都爆发出惊天巨响! “铛!”“铛!”“铛!” 转眼间,两人已交手五十余合! 宇文成都越打越是心惊,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对方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每一次硬撼,震得他虎口崩裂,他的体力正在被急剧消耗! 久攻不下,宇文成都心头火起,一身傲气让他无法接受平局! 他猛地一声咆哮,孤注一掷,用尽全身力气,使出压箱底的绝招,凤翅镏金镗化作一道金色匹练,横扫秦牧腰腹,意图一招定胜负! 然而,这一招,用力太猛,求胜心切,露出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破绽! 就是现在! 秦牧眼中精光一闪! 他没有去挡,而是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手中天龙破城戟后发先至,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精准无比地迎着对方的镗杆,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 不是兵刃交击,而是纯粹的力量碾压! 宇文成都只觉一股无法抗衡的巨力袭来,手中凤翅镏金镗再也握持不住,“哐当”一声脱手飞出,斜斜地插入了远处的沙地之中! 他本人更是被这股巨力震得胸口一闷,蹬蹬蹬连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倒在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全扬,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是冲天的哗然! “败了……天宝大将军……竟然败了!” “天呐!我看到了什么!大隋不败的神话,被打破了!” 在万众瞩目之下,秦牧缓缓收回天龙破城戟,稳稳地立在扬中。他看着跌坐在地的宇文成都,一抱拳,声音清晰地传遍全扬: “承让了,宇文将军。” 第17章 帝王龙颜大悦 “赢了!他竟然真的赢了!” “我的天!大隋不败的天宝大将军,就这么……败了?” “那秦牧究竟是什么怪物!他的力量,简直深不可测!” 观礼台上,文武百官,皇亲国戚,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从座位上霍然站起,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宇文化及更是瞳孔地震,整个人如遭雷击!他死死地盯着扬中那个跌坐在地、脸色惨白的儿子,又看了看那个持戟而立、渊渟岳峙的秦牧,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儿子宇文成都,是横压大隋无敌手的存在!怎么会败?怎么会败给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 他接受不了! 与宇文化及的失魂落魄截然相反,靠山王杨林那张严肃的老脸上,此刻却绽放出了一朵菊花般的笑容,他捋着胡须,连连点头,看向秦牧的眼神,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好!好一个秦牧!真给他杨林长脸! 而最高处的观礼龙台上。 “好!好!好啊——!!!” 隋炀帝杨广猛地一拍龙椅的扶手,兴奋得满脸通红,竟是直接站了起来,发出了龙吟般的咆哮! 他双目放光,死死地盯着扬中的秦牧,那眼神,仿佛是在欣赏一件自己亲手雕琢出来的、最完美的艺术品! “哈哈哈哈!”杨广指着扬中的秦牧和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捡回兵器,神色复杂的宇文成都,对身旁的萧皇后朗声大笑道:“梓童!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我大隋,不仅有不败的宇文成都,更有这举鼎破敌的秦牧!” 他激动地来回踱步,意气风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君临天下的盛景! “想当年,朕三征高丽,屡屡受挫!若当时军中,能有秦牧、宇文成都这般的绝世猛将,一人为矛,一人为盾,何愁那弹丸之地不灭!何愁高丽不平啊!” 帝王的感慨声传遍全扬,所有人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兴奋与一丝……遗憾。 但更多的人,心头却是猛地一凛! 陛下这话,分量太重了! 这是直接将秦牧的地位,拔高到了与宇文成都并驾齐驱的程度! 一旁的宇文化及听到这话,脸色瞬间由惨白转为铁青,拳头在袖中捏得咯吱作响,眼神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 随着帝王御驾离去,演武扬上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但关于这扬惊天对决的议论,却才刚刚开始,注定要传遍整个洛阳,乃至整个大隋! 秦牧收起天龙破城戟,正准备离去。 “秦将军,请留步。” 一道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秦牧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华贵宫装,明眸皓齿,眉眼间带着一丝灵动与狡黠的少女,正笑盈盈地向他走来。 少女身后还跟着几名宫女,正是先前在观礼台上的南阳公主。 “公主殿下。” 宇文成都此时也走了过来,他虽然败了,但气度不减,对着南阳公主一抱拳,沉声行礼。 南阳公主对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但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却始终好奇地在秦牧身上打转。 “秦将军真是厉害,”她走到秦牧跟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眉眼弯弯地笑道:“本宫先前还以为,这满朝的武将都是些只会打打杀杀的粗人呢。却没想到,秦将军不仅模样周正,竟还能把我们大隋战无不胜的天宝大将军给打败了!” 这话说的,一半是夸赞,一半是调侃,古灵精怪的模样,让人生不起半点反感。 秦牧这才认出眼前之人,连忙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公主谬赞了。在下不过是仗着几分蛮力,与宇文将军棋逢对手,侥幸取胜罢了,当不得公主如此夸奖。” 他这话既谦虚,也给足了宇文成都面子。 果然,宇文成都听到这话,原本有些黯然的神色稍稍缓和。 他转过身,一双虎目直视着秦牧,神色无比坦然,甚至带着一丝武者特有的敬意。 “秦将军不必过谦。” 宇文成都的声音沉稳有力,掷地有声:“败了,就是败了。沙扬无侥幸,技不如人,我宇文成都,认!” 他顿了顿,眼神中爆发出一种棋逢对手的炽热光芒! “你的力量,远在我之上!你的戟法,大巧不工,返璞归真!秦将军,你的武艺卓绝,我宇文成都心服口服!” 他一字一句,无比郑重地说道: “普天之下,能胜过我宇文成都的,你是头一个!” 这话的分量,比皇帝的赏赐还要重! 这可是来自大隋第一勇士,发自肺腑的承认! “宇文将军言重了……” 秦牧刚要开口谦辞几句,心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暗自嘀咕了起来。 ‘这话……怕是说早了点吧?’ ‘你宇文成都是厉害,号称不败将军,可那是因为你还没碰到那个真正的挂壁啊!’ ‘等你日后在战扬上,遇到那个手持一对擂鼓瓮金锤,坐下万里云,号称隋唐第一条好汉的赵王李元霸……’ 第18章 金殿受命,北境狼烟! 在宇文成都和南阳公主看来,他只是在听到那句“普天之下,你是头一个”的盛赞后,陷入了片刻的沉吟,仿佛是在回味这扬酣畅淋漓的对决。 这种高手的风范,反而更让宇文成都心生敬佩。 …… 演武扬上的一战,如同一扬风暴,在短短数日之内,便席卷了整个洛阳城。 各种版本的传言在酒楼茶肆间流传,有人说他身高一丈,腰大十围,青面獠牙;也有人说他是天神下凡,力能扛山。 而就在这风口浪尖之上,一道圣旨,从皇宫中传出,再次在洛阳城内砸下了一颗惊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龙骧将军秦牧,忠勇无双,功勋卓著,特赐洛阳‘听雨园’府邸一座,黄金千两,锦缎百匹,钦此!” 听雨园! 当这个名字从传旨太监口中念出时,满城哗然! 那可是前朝宰相的旧宅!占地极广,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乃是洛阳城中数一数二的豪宅! 圣上竟将此等府邸赐予秦牧,这恩宠,简直是前所未有! 自此,秦牧在京城,便有了自己的根基。那座气派非凡的府邸,也正式挂上了“秦府”的牌匾。 又是几日过去。 这一日,天色微明,秦牧换上一身崭新的三品武将官服,在靠山王杨林的带领下,踏入了隋朝的权力中心。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庄严肃穆。 秦牧站在武将队列的前排,身姿挺拔如枪,感受着周围投来的或敬畏、或嫉妒、或审视的目光,心如止水。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朝会正式开始。 然而,今日的朝堂,注定无法平静。 “报——!!!” 一声凄厉的嘶吼,猛地从殿外传来! 只见一名身披轻甲、浑身浴血的边军信使,连滚带爬地冲进大殿,手中高高举着一卷用火漆封口的战报,嘶嘶力竭地喊道: “北境八百里加急!突厥……突厥铁骑,寇关南下!我幽州总管罗艺将军抵敌不住,燕山防线……危在旦夕!!” 轰!!! 此言一出,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整个太极殿,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突厥人又来了?” “十万铁骑!罗艺将军手上不过五万兵马,如何能挡!” “该死的蛮夷!趁我大隋内部不稳,竟敢如此猖狂!” 龙椅之上,隋炀帝杨广猛地站起,脸上刚刚因秦牧而起的几分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铁青与震怒!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一把夺过战报,迅速看完,气得将那份战报狠狠摔在地上,怒吼道:“一群喂不饱的豺狼!朕待他们不薄,竟敢屡屡犯我边疆!!” “诸位爱卿!谁愿为朕分忧,领兵北上,将这群突厥蛮夷,给朕赶出去!” 帝王之怒,响彻金殿。 百官噤声,面面相觑。 突厥铁骑,凶名在外,那可不是乌合之众能比的,这一仗,是硬仗,是恶战! 片刻的沉寂后,一名文官出列道:“陛下,靠山王杨林,帅才无双,可当此任!” 话音刚落,宇文化及眼珠一转,立刻附和道:“臣附议!靠山王威名赫赫,定能叫那突厥小儿闻风丧胆!” 他这是想把刚打完仗,身上还带着伤的杨林,再推到火线上去! 杨林眉头一皱,正要出列。 杨广却摆了摆手,沉声道:“皇叔刚平定江,一路征战,身上带伤,此去北地路途遥远,不妥!” 他否决了这个提议,锐利的目光在殿中扫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那个渊渟岳峙的年轻身影上! 秦牧! 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帝王,聚焦在了秦牧身上! 杨广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牧!” “臣在!”秦牧一步跨出,声如洪钟。 “朕看你,年纪虽轻,却有万夫不当之勇!朕命你为征北大元帅,统兵十万,即刻出发,北上支援幽州!务必将突厥人,给朕打回去!” “你,可敢领命?” 帝王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宇文化及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没想到,陛下竟会将如此重要的兵权,交给秦牧这个初来乍到的黄毛小子! 而就在此时,秦牧的脑海中,也响起了一道冰冷的机械提示音。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关键抉择,系统任务触发!】 【选择一:接受圣命,领兵出征!奖励:百战兵符(佩戴此符,宿主麾下士兵士气+20%,战力+10%,伤亡率降低10%)!】 【选择二:推辞圣命,暂避锋芒!奖励:黄金万两,内功心法《龟息诀》!】 ‘来了!’ 秦牧心中一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区区突厥,何足道哉!’ ‘更何况,这百战兵符,简直是为我量身打造的神器!’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迎上杨广的视线,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退缩,只有冲天的战意! “陛下!” 秦牧单膝跪地,声震寰宇:“臣,秦牧!愿为陛下分忧,为大隋赴死!” “愿提三尺之剑,荡平北境,不破突厥,誓不回还!” “好!”杨广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好一个不破突厥,誓不回还!朕,就等你这句话!”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 宇文化及排众而出,对着杨广深深一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陛下,秦将军虽然勇武,但毕竟年轻,独自统帅大军,恐有疏漏。军旅之事,非同儿戏,需得谨慎。” 他顿了顿,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依老臣之见,不如为秦将军指派一名监军随行,也好在旁出谋划策,协助秦将军处理繁杂军务,以确保万无一失。” 话音一落,秦牧心中顿时一声冷笑。 ‘这老贼!终于露出尾巴了!’ ‘什么协助军务,分明是想安插一个眼线在我身边,时时刻刻盯着我,甚至在关键时候掣肘于我!’ ‘臭不要脸的老东西!’ 杨广闻言,眉头微蹙,沉吟了片刻。 他看向秦牧,又看了看一脸“忠心为国”的宇文化及,似乎觉得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毕竟秦牧太年轻了,派个老成持重的人跟着,似乎也能让他更放心一些。 “嗯……宇文爱卿所言,不无道理。” 杨广点了点头,竟真的准了! 他目光一扫,指着宇文化及身后一名文官,下令道:曹休,担任监军,随军出征吧!” 此令一下,宇文化及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阴冷笑容。 而秦牧,则缓缓抬起头,看向那名新上任的监军曹休,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监军? 好啊。 希望你,在战扬上能跟得上我的脚步! 第19章 七万雄师,北上征途! 金殿上的风波,随着圣旨的最终落定,暂时归于了平静。 秦牧领了征北大元帅之职,也“领”了宇文化及硬塞过来的监军曹休。 百官退朝,人流散去。 然而,故事才刚刚开始。 杨林拍了拍秦牧的肩膀,眼神复杂,既有欣慰,也有担忧:“秦牧,北境不比江南,突厥铁骑非同小可,万事小心。至于那个曹休……哼,你自己多留个心眼。” 秦牧重重点头:“谢王爷提点,秦牧明白。” 他与杨林告辞,正欲离宫,一名小太监却碎步跑了过来,尖着嗓子道:“秦大帅,曹监军,陛下在养心殿召见。” 秦牧与刚刚跟上来的曹休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藏着深意。 曹休脸上堆着笑:“大帅,请。” 秦牧不动声色,迈步跟上。 养心殿内,不再是金銮殿那般威严肃穆,而是弥漫着一股更加令人心悸的,属于帝王私人的压迫感。 隋炀帝杨广换下龙袍,着一身常服,正负手站在一幅巨大的疆域图前,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臣,秦牧(曹休),参见陛下!”二人躬身行礼。 杨广缓缓转身,目光先是落在秦牧身上,带着审视,又扫了一眼旁边笑容可掬的曹休。 “平身吧。” 他走到书案旁,拿起一方雕刻着猛虎下山图样的虎符,沉声道:“秦牧,朕将京畿大营的五万精锐步卒,两万玄甲骑兵,尽数交于你手!这七万人,是我大隋的脊梁!朕,把它交给你了!” 说着,他将那沉重的虎符,亲手递到了秦牧面前。 秦牧心中一凛,双手接过,只觉得这虎符重如山岳!这不仅是七万大军的指挥权,更是七万个家庭的性命,以及大隋北境的安危!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杨广点点头,目光转向二人,语气变得意味深长:“秦牧为将,主征伐;曹休为监军,主谋略。你二人,一个是朕的利刃,一个是朕的刀鞘,务必要精诚合作,互为臂助。北境一战,只许胜,不许败!明白吗?” “臣等,遵旨!”二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秦牧知道,这是帝王的敲打,也是一种制衡。 而曹休,则再次躬身,满脸忠诚地表态:“陛下放心,老臣此去,定会竭尽所能,辅佐秦大帅,为陛下分忧,为大隋尽忠!” 杨广挥了挥手:“去吧,兵贵神速,即刻点兵,开赴北疆!” “臣,告退!” 秦牧与曹休一并退出养心殿。 殿外阳光刺眼,殿内却幽深如故。 当秦牧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宫门外时,杨广的声音,幽幽地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 “影一,出来吧。”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殿内的梁柱阴影中分离出来,悄无声息地跪在杨广身后。此人一身黑衣,气息全无,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便是杨广最信任的耳目,暗卫统领,影一。 “陛下。”影一的声音沙哑而平直,不带丝毫感情。 “你怎么看这个秦牧?”杨广问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影一低着头,恭敬回道:“回陛下,此人力量深不可测。据搬运九龙鼎的禁军力士密报,那鼎重逾千斤,他们合力推动都感觉其仿佛扎根于地。而秦牧,单手举起,面不改色。论勇力,怕是更胜那宇文成都一筹,堪称人形凶兽。” “哼!”杨广冷哼一声,显得有些不耐烦,“朕不瞎!朕在演武场上看得清清楚楚!朕问的是他的心!他是否……忠于我大隋!” 帝王之问,直指核心! 影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陛下,秦牧乃靠山王杨林未来的女婿,根基尚在杨家。如今骤登高位,手握重兵,确实……有些不妥。” 杨广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影一却话锋一转,继续道:“但请陛下放心。此次出征的七万大军中,第三营‘飞熊军有我暗卫的人。秦牧在军中一言一行,哪怕是喝了口水,不出半日,密报便会呈于陛下的案头。” 听到这里,杨广紧绷的脸色终于舒缓开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好,很好!” “就让这头小老虎,去北边会会那群饿狼吧。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会磨砺出更锋利的爪牙,还是会永远被困在朕为他准备的笼子里!” …… 三日后,洛阳城外,军营连绵。 旌旗蔽日,杀气冲天! 五万步卒,两万骑兵,共计七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黑压压的一片,宛如钢铁洪流,随时准备席卷而出! 秦牧身着元帅金甲,手持天龙破城戟,立于高高的点将台上,目光如电,扫视着下方一张张坚毅或狂热的脸庞。 他身旁,监军曹休捻着胡须,笑眯眯地开口:“大帅,三军将士已然集结,粮草辎重也已先行发往幽州,大军随时可以开拔。只是……这路途遥远,是否要派一队先锋,为我大军开道?” 秦牧瞥了他一眼,心中冷笑。 这老狐狸,看似在提建议,实则是在试探自己是否懂军务,也是在彰显他的存在感。 “监军所言甚是。”秦牧面色平静,朗声喝道:“牛奔何在!” “末将在!” 一名身材魁梧如铁塔,声若洪钟的将领从队列中大步奔出,正是秦牧之前在登州收服的悍将。 “命你率三千玄甲骑兵,为全军先锋!”秦牧手中令箭掷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沿途一切宵小匪患,尽数扫平!本帅不希望大军行进的路上,听到半点杂音!可能做到?” 牛奔一把接住令箭,兴奋地满脸涨红,大声咆哮道:“请大帅放心!末将定将前路犁上一遍!保证大军通行无阻!” “去吧!” “喏!” 牛奔领命而去,很快,三千铁骑卷起漫天烟尘,如同一柄黑色的利剑,率先刺向了北方的地平线。 秦牧目光收回,手中长戟猛地向前一指,声震四野! “全军,出发!” “吼!吼!吼!” 七万大军,应声而动,巨大的战争机器开始缓缓运转,带着无尽的威势,踏上了漫漫征途。 …… 半月之后。 大军一路风尘,终于抵达了幽州边境的重镇——北元城。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都皱紧了眉头。 秦牧勒住马缰,远远望着那座孤城。 想象中的雄关壁垒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破败不堪的城墙。墙体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豁口,像是被恶犬啃噬过的骨头,许多地方只是用烂泥和木板草草修补,墙头上的杂草,在萧瑟的北风中顽强地摇曳着。 城楼上那面代表着大隋的旗帜,也已破烂不堪,无力地耷拉着。 秦牧的喉头有些发干,心中不禁涌上一句诗词。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朝堂之上那些所谓的文治武功,到了这片被战火反复蹂躏的土地上,竟显得如此苍白。胜利的荣光属于帝王将相,而失败的代价,却要这满城的百姓用血肉去承担。 “开城门——!援军到了——!” 先锋牛奔早已在城下叫门。 伴随着刺耳的“嘎吱”声,沉重的城门被缓缓拉开,几名面带菜色、衣甲不整的守军探出头来,有气无力地迎接着他们。 没有欢迎的队伍,没有犒劳的酒肉,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将官都没有露面。 牛奔憋了一路的火气,此刻再也忍不住,催马回到秦牧身边,怒气冲冲地低吼道: “大帅!这幽州总管罗艺,也太他娘的摆谱了!” “末将三日前便已派人通报我大军今日抵达,可您瞧瞧!他们这是什么态度?连个主事的都不出来迎接,这是把我们当什么了?叫花子吗?” 另一名将领也愤愤不平地附和道:“就是!明明是他们被突厥人快打成狗了,哭着喊着向朝廷要救兵!现在我们来了,他反倒拿捏起来,把我们晾在这儿!真不是个东西!” 一时间,将领们群情激奋。 秦牧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座死气沉沉的北元城,又抬头望了望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绝望。 片刻之后,他缓缓收回目光,眼神深处,一抹冰冷的寒芒一闪而过。 “进城。”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倒要亲眼看看,这幽州的天,如今到底是谁……在说了算!” 第20章 下马威?谁给谁的下马威! 七万雄师的铁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咔哒”声,是这座城池中唯一清晰、有力的声音。 街道两旁的百姓门窗紧闭,偶尔从缝隙中投来一瞥,眼神中混杂着麻木、恐惧与一丝微不可察的期望。 而本该出城三十里相迎的幽州总管罗艺,此刻,却正在城中心一座戒备森严的府邸内,悠闲地品着茶。 院落里,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与城墙的破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罗艺坐在主位上,年约四旬,面容倨傲,眼神中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漠然。 他身边,汇集着十数名心腹将领,一个个气息彪悍,显然都是幽州军中的实权人物。 “哼!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也配当征北大元帅? ”一名满脸虬髯的独眼将军猛灌了一口酒,不屑地说道,“我看那杨广是真的昏了头了! 他这话,立刻引来一片附和之声。 “王大哥说的是!什么龙骧将军,听都没听过!” “就是,朝廷里那帮软骨头,懂个屁的打仗!” 然而,一名面容较为儒雅,看起来像是幕僚的中年人却皱了皱眉,轻声道:“诸位将军不可小觑。 我听闻,这位秦大帅可不简单。在江南,阵斩反王朱灿;回京之后,又在演武场上,当着陛下的面,堂堂正正地击败了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 此言一出,院内瞬间安静了半分。 宇文成都的名头,在军中无人不知!那是大隋公认的第一勇将,堪称战神般的存在! 那独眼将军愣了一下,随即又梗着脖子犟道:“打败宇文成都又如何?说不定是那宇文成都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故意放水! 再说了,打仗靠的是勇力吗?靠的是谋略!是兵法!他一个泥腿子农民出身的莽夫,懂什么叫排兵布阵?” 这番话,又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 是啊,匹夫之勇,在真正的沙场上,算得了什么? 罗艺始终没有说话,他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撇去茶沫,直到此刻,才缓缓抬起眼皮,淡淡地开口。 “他强也好,弱也罢。既然是陛下派来的‘天使’,我们做臣子的,自然要好好‘欢迎’一下。” 他刻意加重了“欢迎”二字的读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 那儒雅幕僚心中一凛,连忙劝道:“王爷,依属下之见,此人锋芒正盛,又是陛下钦点的元帅,我们还是……亲自去见一见为好,免得落人口实。” “见他?他也配?” 还不等罗艺说话,旁边一个身材瘦高的将军就跳了出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王爷乃是幽州之主,一方诸侯! 岂有亲自去迎接一个黄口小儿的道理? 依我看,随便派个亲兵,去传个话,让他自己安顿好,明日再来拜见王爷,这已是天大的面子了!” “没错!就该如此!” “让他知道知道,这幽州,到底是谁的地盘!” 众将轰然叫好。 罗艺听着麾下的吹捧,脸上的傲色更浓。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瘦高将军身上。 “就这么办。你去挑个机灵点的士卒,去‘慰问’一下我们的秦大帅。” “遵命!” …… 城西,征北大军临时征用的总管府衙。 秦牧端坐于主堂之上,手中把玩着那枚沉重的元帅虎符,面沉如水。 下方,牛奔等一众将领先前的愤慨,早已化作了压抑的沉默。他们都看着秦牧,等待着他的命令。整个大堂之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们都知道,这不是怠慢,这是羞辱!是幽州地头蛇,给他们这支朝廷大军的下马威!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快步入内,高声禀报:“启禀大帅!总管府外,有一人自称是罗艺总管派来的特使,前来拜见大帅!” “特使?” 牛奔铜铃般的眼睛猛地一瞪,怒气又涌了上来。 秦牧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抬了抬手,声音平静无波。 “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个穿着普通士卒甲胄,却努力挺着胸膛,想装出几分气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一进大堂,便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双腿不由自主地有些发软。 但他想起自家将军的嘱托,还是硬着头皮,对着上方的秦牧一拱手。 “小人张三,奉幽州总管罗艺大将军之命,前来拜见秦大帅!” 他先是按照排练好的说辞,夸赞了一番秦牧的威名,什么“少年英雄,国之栋梁”,听得下方的牛奔等人直翻白眼。 最后,他话锋一转,清了清嗓子道:“罗帅得知大帅远道而来,本欲亲自出迎。 奈何突厥寇边在即,城中军务繁忙,实在分身乏术,还望大帅海涵。 罗帅已命人为大帅和七万弟兄备下营地,请大帅先行安歇。待明日,罗帅处理完军务,再为大帅接风洗尘!”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欢迎”,又解释了为何不来,还顺便安排了秦牧的下一步行动。 然而,秦牧听完,却不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堂下那个自称张三的“特使”,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那张三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了下来。大堂内的寂静,让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如同擂鼓。 许久,秦牧才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你,在罗艺军中,是何官职?” 张三一愣,随即挺起胸膛,带着几分自豪地答道:“回大帅!小人是罗帅麾下,亲卫营的一名什长!” 一个管十个人的小头目! “噗嗤!” 牛奔再也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笑声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愤怒。 “一个狗屁什长!也敢自称特使?来传罗艺的帅令?我操你娘的!罗艺是看不起谁呢!” 堂下众将,也是个个面色铁青,怒火中烧! 这已经不是下马威了,这是把他们的脸,按在地上狠狠地踩! 就在众人以为秦牧即将雷霆震怒之时,秦牧却忽然笑了。 那笑容,不带一丝温度,反而让整个大堂的空气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原来如此……” 他缓缓站起身,踱步走下台阶,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 “罗艺真是好大的胆子,又真是好大的疏忽……” 那名叫张三的什长还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就听见秦牧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九幽寒冰! “……竟把突厥的奸细,放到本帅面前来了?” 什么? 奸细? 张三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惊恐和茫然:“大、大帅!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小人……小人不是奸细啊!” 秦牧根本不看他,只是对着身边的牛奔,随意地挥了挥手,仿佛在掸去一点灰尘。 “此人潜入我军大营,冒充信使,意图刺探军情,挑拨离间,罪证确凿。” “拖下去。” “斩了。” “将人头,挂在府衙门口。让全城的人都看看,这就是奸细的下场!” “喏!” 牛奔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他眼中凶光一闪,狞笑着大步上前,一把就拎住了那张三的衣领,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 “不!冤枉啊!大帅!我不是奸细!我是罗帅派来的!啊——!” 张三的惨叫声,被牛奔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捂住,只剩下绝望的“呜呜”声。他被轻而易举地拖出了大堂,那惊恐到扭曲的脸,是众将看到的最后一幕。 很快,一声短促的惨叫从门外传来,随即便戛然而止。 整个大堂,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将领都看着那个重新走上帅位,面色平静的秦牧,心中只剩下无尽的寒意和……一丝病态的狂热! 这才叫元帅! 这才叫霸道! 下马威? 谁给谁的下马威! 与此同时,罗艺府中。 罗艺正与众将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仿佛已经看到秦牧吃了瘪,乖乖听话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如纸,声音都在发抖! “王……王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罗艺眉头一皱,将酒杯重重顿在桌上,不满地喝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说!” 那亲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喊道:“王爷!您派去的张三……被……被那秦牧给杀了!” “什么?!” “哐当!” 罗艺手中的酒杯,应声摔落在地,跌得粉碎! 院子里的喧嚣,瞬间凝固。 所有将领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错愕与不敢置信。 “他……他怎么敢?”那先前建议派小卒去的瘦高将军,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亲兵哭喊着补充道:“那秦牧……说张三是突厥的奸细!二话不说就给斩了!现在……现在人头就挂在府衙门口示众啊!” 奸细?! 轰! 罗艺的脑子嗡的一声,一股血气直冲头顶!他瞬间就明白了秦牧的意思! 这是反击! 这是最狠毒,最赤裸裸的反击! 这是在抽他罗艺的脸!不,这是在用刀子刮他罗艺的脸! “竖子!竖子欺我太甚!!” 罗艺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一脚踹翻面前的桌案,酒菜洒落一地! “他娘的!反了天了!”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敢在幽州动我们的人? “王爷!末将请战!这就带兵去平了那府衙!” 麾下众将也是勃然大怒,个个义愤填膺,拔刀的拔刀,请战的请战。 罗艺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猛地一挥手,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 “都给本王闭嘴!” 他扫视着一众心腹,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很好!真是好一个征北大元帅!” “本王倒要亲自去会一会!看看他秦牧,到底有几个脑袋,敢在本王的地盘上……如此撒野!” 第21章 笑里藏刀,宴无好宴! 幽州城,长街之上,杀气如潮水般对撞! 一边,是罗艺亲率的三千燕云铁骑,人马俱甲,气势森然,每个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被羞辱后的暴怒。 另一边,是秦牧麾下的亲卫营,虽人数不过数百,却个个手按刀柄,眼神如狼,身后便是七万征北大军的赫赫军威! 空气仿佛已经凝固,只待一声令下,便要血溅五步! 牛奔等一众悍将更是死死盯着对面为首的罗艺,只等秦牧一句话,他们便要让这幽州总管知道,什么叫天威难犯! 那奉命监军的曹休,躲在人群之后,嘴角已经悄然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 打!快打起来! 最好两败俱伤!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哈哈哈哈——!” 一声爽朗至极的大笑,毫无征兆地从罗艺的口中爆发出来,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嗡嗡作响。 他那张原本因暴怒而扭曲的脸,竟在瞬间舒展开来,如同冰雪消融,春风化雨。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朝着秦牧走来,一边走一边高声赞道: “早就听闻秦大帅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好!好一个‘斩杀奸细,以儆效尤’!这等雷厉风行,杀伐果决的手段,正是我辈军人本色!老夫佩服!” “……”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罗艺身后,那些叫嚣着要踏平府衙的幽州将领,一个个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如同开了染坊。 王……王爷这是……疯了? 刚刚不是还要把秦牧碎尸万段吗?怎么转眼就夸上了? 牛奔那蒲扇般的大手还握着开山斧,此刻也僵在半空,铜铃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三个字:“搞什么?” 就连一直看戏的曹休,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满腹的阴谋诡计,此刻全化作了一团浆糊。 这……这剧本不对啊! 全场之中,唯有秦牧,神色不变。 他仿佛早就料到这一幕,脸上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属于晚辈的谦逊笑容,迎上前去,对着罗艺一拱手,声音洪亮: “秦牧一介晚辈,怎敢劳烦罗王爷亲自前来? 王爷乃国之柱石,镇守北疆,劳苦功高。本该是秦牧第一时间登门拜访才是,未能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二人相隔三步,四目相对。 一个老谋深算,笑意不达眼底。 一个锋芒内敛,平静深不见底。 空气中没有了杀气,却弥漫开一种更加令人心悸的无形压力。 两边的将士们都看懵了,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两头即将决一死战的猛虎面前,瑟瑟发抖的兔子。 罗艺又是一阵大笑,亲热地抓住秦牧的手臂,用力拍了拍:“哎!秦大帅说的哪里话!你奉陛下之命,北上抗击突厥,乃是为国分忧! 我这幽州城,就是你的家!走走走,这破衙门哪是元帅待的地方?老夫早就为你备下了一座元帅府,请!” “王爷太客气了!”秦牧顺势而为,笑容可掬,“王爷为大隋守护国门,抵御外侮,功盖当世!秦牧此来,正是要多多向王爷学习如何与突厥蛮子作战!” “哈哈哈,秦大帅真乃当世人杰,年纪轻轻便击败宇文成都,前途不可限量啊!” “罗王爷过誉了,您才是大隋的定海神针,有您在,幽州固若金汤!”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吹捧着,并肩朝着城中走去。 谁也不提那个被挂在门口的人头,谁也不提突厥寇边的军情急报,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相见恨晚的忘年之交。 …… 元帅府内。 罗艺在亲自将秦牧送入这处奢华的府邸后,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秦大帅,今夜,老夫在府中备下薄酒,为你接风洗尘,还望大帅务必赏光啊!” “王爷盛情,秦牧岂敢不从?定当准时赴宴!” “好!那老夫便在府中,恭候大驾了!” 罗艺深深地看了秦牧一眼,这才带着他那群依旧处在懵逼状态的属下,转身离去。 直到罗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外,秦牧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大帅,”先锋大将李存上前一步,眼中带着疑惑,“这罗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秦牧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主位上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说说现在的情况。” 李存立刻收敛心神,沉声禀报道:“是!末将已派斥候查明,所谓的突厥大举犯边,纯属子虚乌有。 犯边的只是一些突厥的游骑部落,总数不过数千,一直在边境进行小规模的骚扰和劫掠。” “那为何会连失数城?”一名将领忍不住插嘴问道。 李存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因为罗艺根本就没想守!每当突厥人一来,他便下令象征性地抵抗一阵,然后全军撤退,将城池和百姓拱手相让! “我操!这老东西也太怂了吧!”牛奔一听就火了,“这是镇守边疆?这是开门揖盗!” 另一名较为沉稳的将领却皱眉道:“恐怕不是怂。如今大隋四处皆是反王,朝廷自顾不暇。 这罗艺……恐怕是想保存实力,坐山观虎斗,好在这乱世中割据一方!” 众将闻言,皆是面色一沉。 若真是如此,那这罗艺的心,可就太毒了! 秦牧听完所有人的话,终于停止了敲击桌面的手指,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将领,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把我们的人都安顿好,喂饱战马,擦亮兵器。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晚。” 他站起身,眼中迸射出骇人的精光。 “从明天起,这幽州的仗,我们自己来打!” “喏!” 众将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轰然应诺,转身大步离去。 大堂的角落里,一直默不作声的监军曹休,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心中暗自嘀咕:“一个是拥兵自重的老狐狸,一个是手握重兵的过江龙。一个笑里藏刀,一个霸道无双。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斗吧!斗吧!最好斗个你死我活!” “等你们两败俱伤,我再出面收拾残局,上报陛下。这北方七万劲旅的虎符……嘿嘿,说不定就是我的了!” 他沉浸在自己渔翁得利的幻想中,殊不知在秦牧眼中,他那点小心思,和一个跳梁小丑,并无任何区别。 第22章 公子罗成,针锋相对! 夜色如墨,幽州王府之内,却是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奢华的大殿中,丝竹悦耳,舞姬们的罗袖轻舒,香风阵阵。然而,这歌舞升平的表象之下,涌动的却是刺骨的暗流。 秦牧一身便服,身后仅跟着牛奔与李存两员大将,大马金刀地坐在罗艺下首的位置。 “秦大帅,来,老夫为你介绍!” 罗艺满面红光,端着酒杯,热情得仿佛真是自家长辈。他指着席间一个个衣着华贵的文武官员,挨个介绍: “这位,是幽州别驾王大人,世代书香,乃我幽州文官之首!” “那位,是长史李大人,掌管我幽州钱粮,可是个大财神啊!” “还有这位,范阳卢家的家主,卢大人,他家的实力,在整个河北道都是数一数二的!” 被点到名的人,无论心中是何想法,脸上都堆起了恭敬的笑容,纷纷起身向秦牧敬酒。 “久仰秦大帅神威,今日一见,果然是龙凤之姿!” “大帅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实乃我大隋之幸啊!” 秦牧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来者不拒,一一回敬。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看得分明,这些人看似恭敬,眼底深处却藏着疏离与戒备。 这些人,都是罗艺这只地头蛇的爪牙。 而他,就是那条过江的强龙。 就在这觥筹交错,一片虚伪的和谐之中。 “踏!踏!踏!”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带着一股子桀骜不驯的锐气,瞬间打破了殿内靡靡的气氛。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一个身材挺拔、面如冠玉的少年将军,手持一杆银亮长枪,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眉宇间满是英气,眼神却像一头未被驯服的孤狼,带着几分冷傲与不耐。 看到来人,罗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化作了一片铁青。 “孽子!” 他猛地一拍桌案,厉声喝道:“你还知道回来!这都什么时辰了?又跑到哪里去鬼混了! 没看到元帅在此吗?还不快滚过来见礼!” 这少年,正是罗艺的独子,人称“冷面寒枪”的罗成! 罗成被当众训斥,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反而眉头一拧,梗着脖子反驳道: “爹!我没有去鬼混!我是去见了表哥他们!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在座的幽州勋贵们脸色微变,纷纷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生怕惹火烧身。 而秦牧的眼中,却骤然闪过一道精光。 表哥?英雄好汉? 【叮!检测到——冷面寒枪罗成!触发神级选择任务!】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秦牧的脑海中轰然响起。 【选择一:收服罗成!令其归心,为你所用!任务奖励:天狼啸月弓(制造图纸)x1,百炼精钢冶炼法x1!】 【选择二:无视罗成!任其自流,与瓦岗同流合污!任务奖励:黄金万两,百年人参x10!】 秦牧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天狼啸月弓?百炼精钢? 这奖励,简直是为他这支大军量身定做! 至于黄金和人参?他秦牧,缺这点东西吗? “我选一。” 心中做出决定的瞬间,秦牧看向罗成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丝志在必得的玩味。 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 “哦?能被罗公子称为英雄好汉的,想必不是凡俗之辈。” 秦牧的目光转向罗成,似笑非笑地问道:“你那位表哥,莫非就是秦琼,秦叔宝?” 罗成闻言一愣,随即挺起胸膛,傲然道:“不错!正是家兄秦琼!你认识他?” “何止认识。” 秦牧轻笑一声,话锋却陡然一转,变得凌厉起来。 “我听说……这位秦将军,如今好像是在瓦岗寨,给反王李密效力吧?” 他放下酒杯,目光如刀,缓缓扫过脸色已经变了的罗艺,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 “罗王爷,你可真是……家门不幸啊。” “堂堂幽州王之子,大隋朝廷的命官之后,竟然跟天下第一大反贼的人混在一起,称兄道弟,引为英雄。” 秦牧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这件事,要是传到京城,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不知道陛下会怎么想? 是会觉得罗公子年少无知呢,还是会觉得……罗王爷你,早已心怀不轨,暗通反贼呢?” 此言一出,不啻于平地惊雷! 罗艺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端着酒杯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怎么也想不到,秦牧的言辞竟会如此锋利,一句话就将他逼到了悬崖边上! “你……你胡说八道!”罗成勃然大怒,手中长枪一顿,枪尖直指秦牧,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此污蔑我父王!” “放肆!” 罗艺猛地站起身,这一次,他是真的慌了,对着罗成咆哮道:“孽障!还不快把枪放下!你知道他是谁吗?!” 罗成一脸不服地盯着秦牧:“我管他是谁!血口喷人,就该掌嘴!” “他!”罗艺指着秦牧,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介绍道,“他就是当今陛下亲封的征北大元帅! 在演武场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正面击败了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的……龙骧将军,秦牧!” “什么? 罗成握着枪的手猛地一紧,那双桀骜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之色。 宇文成都! 那可是被誉为大隋第一条好汉,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 他死死地盯着秦牧,脑海中瞬间闪过表哥秦琼信中的一句话:“京城出了一位少年英雄,姓秦名牧,力能扛鼎,勇冠三军,连宇文成都都败于其手,乃当世不出的猛将……” “原来……”罗成恍然大悟,脱口而出,“你就是表哥信里说的那个秦牧!” 秦牧看着他震惊的模样,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温和起来,仿佛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并非是他。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对着罗成勾了勾手指。 “既然你表哥也觉得我还有几分本事,不如,我们就在这儿,切磋一下?” 罗成一愣:“切磋?” “对。”秦牧的眼神变得深邃而认真,“我们打个赌。” “若是我赢了,从今往后,你便跟在我身边。少跟瓦岗那帮人来往,多想想这北疆的百姓,多想想这天下间,被战火荼毒的苍生。” 他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带着一股直击人心的力量。 “他们已经够苦了,就别再去添乱了。” “如今这天下,谁都说自己是为了苍生,可又有几人,是真心为了苍生?” 秦牧的目光直视着罗成的双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这天下,已经够乱了!” 第23章 收服罗成 秦牧的声音,如同重锤,一记一记地敲在罗成那颗年轻而高傲的心上。 “天下够乱了……” 这五个字,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让整个大殿的喧嚣都为之一静。 罗成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迷茫。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气度却渊渟岳峙的男人,心中那股子不服气的火焰,竟被这沉重的话语浇得弱了几分。 秦牧看着他,眼神中的凌厉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长辈般的语重心长。 “罗公子,你讲义气,重感情,这是好事。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口中的英雄好汉,在朝廷眼里,是反贼!是乱党!” “你与他们称兄道弟,一时痛快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身后的父亲?有没有想过这幽州王府上上下下,数百口人的身家性命?” 秦牧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 “你凭一腔热血行事,万一被有心人捅到京城,一顶‘暗通反贼’的大帽子扣下来,你罗家担得起吗? 你爹这一辈子的基业,就要因为你的‘英雄气概’,毁于一旦!”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的罗艺,冷笑一声。 “别以为朝廷现在乱了,就可以为所欲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只要大隋的旗帜还在,只要陛下一天是皇帝,捏死你一个幽州王府,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 一番话,如同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在了罗成的身上。 他握着长枪的手,青筋毕露。他不是傻子,秦牧说的这些道理,他懂。 只是年少轻狂,总觉得情义大过天。可当“罗家数百口”这几个字压下来时,他才真正感到了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好!” 罗成猛地抬起头,眼中战意重燃,死死地盯着秦牧:“说得比唱得好听!想让我服你,就凭真本事!” 他将手中长枪往地上一插,发出一声闷响。 “你若能赤手空拳胜过我,我罗成就信你三分!” 这便是下了战书! “好。”秦牧干脆利落地应了一个字,连身上的外袍都未脱下,只是负手而立,对着罗成淡淡道:“你先出招。” “看招!” 罗成哪里受得了这般轻视,暴喝一声,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一头出笼的猛虎,一记刚猛无匹的冲拳,直取秦牧面门! 这一拳,快、准、狠!寻常将领,根本反应不过来! 然而,秦牧却只是在拳风及体的瞬间,身形微微一晃。 如同风中摆柳,以一个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角度,轻描淡写地侧身避过。 “太慢了。” 淡淡的两个字,如同鬼魅般在罗成耳边响起。 罗成心中大骇,一拳落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正是最难受的时刻! 他想也不想,拧腰转身,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横扫而出,想要逼退秦牧! 可他快,秦牧比他更快!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经闪电般抓住了他轰出的拳头! “第二招。” 秦牧的声音依旧平淡。 下一秒,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恐怖巨力从手上传来! “起!” 秦牧口中轻喝一声,手臂肌肉微微鼓起,竟是单凭一只手,就将一百六七十斤重的罗成,硬生生地从地上提了起来! 罗成只觉得一股巨力将自己整个人都控制住了,双脚瞬间离地,浑身力气仿佛都使不出来,脸上涨得通红,满眼的骇然与不可置信! “砰!” 秦-牧手腕一松,罗成狼狈地摔在地上,蹬蹬蹬连退数步,才勉强站稳身形。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兔起鹘落的交手惊呆了! 两招! 仅仅两招! 以勇武闻名幽州的“冷面寒枪”罗成,在这个年轻的元帅面前,竟如同三岁孩童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罗艺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肉跳,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他知道秦牧力能扛鼎,可亲眼见到这般举重若轻的恐怖力量,才知道自己之前还是小看了这个年轻人! “我不服!” 罗成一张俊脸涨成了猪肝色,猛地拔起地上的长枪,枪尖遥指秦牧,嘶声道:“拳脚功夫我不如你! 但马上将军,凭的是兵刃!可敢与我比试兵器?” 秦牧看着他那不屈的眼神,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这才是他想要的罗成。 “将军,接剑!” 还未等秦牧开口,他身后的李存暴喝一声,随手解下腰间佩剑,“哐啷”一声抽出,手腕一抖,那柄百炼钢剑便化作一道寒光,精准无比地朝着秦牧飞了过去。 秦牧头也不回,反手一抄,稳稳地将剑柄握在手中。 长剑在手,他的气势陡然一变。如果说刚才他是一座巍峨不动的大山,那么此刻,他就是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宝剑,锋芒内敛,却随时可以惊天! “来吧。”秦牧剑尖下斜,对着罗成勾了勾手指,“十个回合。” “狂妄!” 罗成大怒,手中长枪一抖,挽出数朵碗口大的枪花,枪出如龙,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秦牧席卷而去! 一寸长,一寸强!长枪大开大合,攻势连绵不绝,仿佛卷起了一片枪影的惊涛骇浪! 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秦牧却不退反进! 他手中长剑灵动如蛇,不与枪尖硬碰,只是在方寸之间腾挪闪躲。 “叮!叮!当!当!” 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在大殿中连成一片! 众人只看到罗成的枪影漫天,却始终无法突破秦牧身前三尺之地。 秦牧的剑,如同附骨之疽,总能以最小的力气,黏住枪杆,卸掉力道,让他感觉说不出的憋屈。 转眼间,已过七八回合! 罗成越打越心惊,额头上已经见汗。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身的力气,全被对方用匪夷所思的技巧给化解了! “第十招!” 就在罗成心神微乱的刹那,秦牧的声音陡然响起! 只见秦牧脚步一错,身形猛地欺近,手中长剑如毒蛇出洞,沿着枪杆“呲啦”一声向上急划! 罗成大惊失色,急忙想要收枪,却为时已晚! 秦牧手腕猛地一翻,剑脊狠狠地磕在了罗成握枪的虎口上! “啊!” 罗成吃痛,只觉虎口剧震,五指一麻,那杆视若性命的银枪再也握持不住,“呛啷”一声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钉在了大殿的廊柱之上,枪尾兀自嗡嗡作响! 而秦牧的长剑,已经稳稳地停在了他的咽喉前,分毫不差。 冰冷的剑锋,带着一丝寒意,让罗成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心服口服。 秦牧缓缓收回长剑,还剑入鞘,扔还给李存。他看着失魂落魄的罗成,沉声道: “罗公子,你可知我此行北上,所为何事?” 罗成茫然地摇了摇头。 “是为了抵御即将南下的突厥铁骑!” 秦牧的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充满了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 “那帮草原上的豺狼,年年寇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跟他们打,不是为了朝廷的封赏,也不是为了谁的江山!” 他伸手指了指北方,目光仿佛穿透了殿宇,看到了那片烽火连天的土地。 “我们是为了这北疆的城池,为了城里千千万万的大隋百姓!为了不让他们被突厥人当成猪狗一样屠戮!” “这,才是我们当兵吃粮,该干的事!” 一番话,掷地有声! 罗成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看着秦牧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之前所有的不甘、屈辱、迷茫,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敬佩与羞愧。 是啊,自己还在这里为了所谓的“英雄”跟人争斗不休,而人家,早已将目光放在了保家卫国,守护苍生之上! 这格局,这胸襟,自己拍马也赶不上!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甲,对着秦牧,郑重其事地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末将罗成,目光短浅,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得元帅教诲,方知何为大义!” 他的声音,充满了真诚与决绝。 “从今往后,末将愿归入秦将军麾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旁,从头看到尾的罗艺,脸色已经从铁青,现在又渐渐泛起了一层诡异的绿色。 他本来还想着怎么给秦牧这个过江龙下绊子,找回场子。 结果呢? 场子没找回来,自己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宝贝儿子,就这么当着满堂宾客的面,被人三下五除二给收服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简直是赔了儿子又折兵! 第24章 暗流涌动,剑指突厥! 罗艺那张老脸,从铁青到泛绿,最后定格成了一种五味杂陈的酱紫色,精彩至极。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在秦牧三言两语、雷霆手段之下,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纳头便拜。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 请君入瓮?结果自己是那个“君”,连带着儿子这个“瓮”都让人家一锅端了! 周围的宾客和将领们,看着单膝跪地的罗成,再看看负手而立、神色平淡的秦牧,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个征北大元帅,不光有万夫不当之勇,更有收服人心的手段和保家卫国的胸襟! 一时间,众人看向秦牧的眼神,除了敬畏,更添了几分由衷的钦佩。 秦牧上前一步,亲手将罗成扶了起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男儿,当为国为民!罗成,我军中,缺的就是你这样的猛将!欢迎你!” 没有虚伪的客套,只有真诚的欣赏。 罗成虎目一红,重重点头:“谢元帅!” 这一声“元帅”,叫得心悦诚服,再无半分勉强。 一场本该是鸿门宴的接风宴,就在这样一种诡异而又戏剧性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 晚宴过后,帅府之内,灯火通明。 秦牧遣散了众人,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后,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他并没有因为收服了罗成而沾沾自喜。 幽州城的夜,深沉如水,也如同这乱世的局势,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罗艺那张老脸,绿得跟个苦瓜似的,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秦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盘算。 “不过,一个罗艺不足为虑。真正需要提防的,是远在京城的那位皇帝陛下……” 杨广!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始终扎在秦牧心里。 虽然杨广现在对他恩宠有加,封帅,但秦牧比谁都清楚,帝王心术,深不可测。 自己表现得越是优秀,功劳越大,就越会引起他的猜忌。 “曹休这个监军,就是杨广安插在我身边的一双眼睛。” 秦牧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自己的背后,永远有一双不属于自己的眼睛在死死盯着。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会被一字不漏地传回京城。 这种被动,必须改变! “系统虽然强大,但它给的是个人武力、是神兵宝马,却给不了我一张覆盖天下的情报网。”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看来,组建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情报组织,迫在眉睫了。” 他需要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 这些眼睛和耳朵,要能帮他洞察朝堂的风吹草动,要能帮他监视天下的各路反王,更要能帮他……反过来盯住皇帝派来的眼睛! “这双眼睛,必须是我自己的!”秦牧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与此同时,幽州王府,罗家祠堂。 罗艺背着手,面沉如水地站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他的面前,罗成挺直了脊梁,长跪不起。罗夫人则站在一旁,满脸担忧,不住地用手帕擦拭眼角。 “成儿,”罗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既然你已经认他为主帅,从明日起,便是我大隋的兵,不再是你罗家的少爷。 到了军中,一切要听秦元帅的将令,不得有误!不可再像以前那样,意气用事,惹事生非!听明白了吗?” “孩儿明白!”罗成低头应道。 罗艺冷哼一声,语气陡然加重:“尤其是瓦岗寨那帮人,以后不许你再跟他们有任何来往!” 他转过身,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别跟我提什么‘为天下苍生’的狗屁借口!那伙人,李密是个阴谋家,剩下的大多都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出身! 你跟他们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出息?是能青史留名,还是能封妻荫子?” “一群土匪,只会打家劫舍,今天抢这里,明天夺那里,他们想的只有自己!你把他们当兄弟,他们只会把你当成一颗棋子,一个能给他们提供兵马粮草的冤大头!” 罗艺的声音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就算不为你自己的前程着想,”他语气一缓,指了指旁边的妻子,“你也得为你娘想想! 万一你私通反贼的事情败露,你让为父如何自处?让你娘下半辈子如何安生?我罗家满门,都要因你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父亲教训的是……”罗成身子一颤,头埋得更低了,“孩儿……知错了。” 看到儿子终于被说动,罗艺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去吧,回房休息,明日一早,去帅府报到。” 待罗成离开后,罗夫人立刻上前,忧心忡忡地问道:“夫君,你……你真就这么放心,让成儿跟着那个秦牧? 他今日折了我们罗家这么大的面子,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给成儿穿小鞋?” “穿小鞋?” 罗艺闻言,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扶着妻子坐下,冷笑道:“夫人啊,你把事情看简单了。” 他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精明而又疯狂的光芒。 “我让他跟着秦牧,不是放心,我是在赌!赌我罗家的未来!” “你真当他秦牧是什么忠臣良将?你真以为他会死心塌地地为杨广那个昏君卖命?”罗艺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才不信秦牧真的那么忠心于杨广!他今日在众人面前表现得越是忠义,就越说明他所图甚大!一旦有机会,他比谁反的都快!” 罗艺分析道:“他是靠山王杨林的女婿,靠山王还能活几年?等老王爷一走,那十来万大军,不都得听他这个女婿的? 如果杨广那厮再犯糊涂,为了拉拢他,把哪个公主嫁给他……啧啧,到时候,他手握重兵,又成了皇亲国戚,反得比谁都理直气壮!” 罗夫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反应过来,眼中也亮起了光:“还真有这个可能!听说几位皇子殿下,一个比一个不成器,陛下还真可能招秦牧为婿!” “所以啊!”罗艺一拍大腿,脸上满是老谋深算的得意,“我们罗家这点兵马,想在这乱世中自己起事,难如登天。 但让成儿跟着秦牧就不一样了!凭秦牧的本事,未来夺取这天下的机会,比任何人都大!” “让成儿跟着他,不是效忠大隋,是效忠未来的新主!是为我罗家,提前下的一份注!一份天大的赌注!” 第二日,清晨。 征北大元帅府,议事大厅。 秦牧高坐主位,下方,曹休、李存、罗成以及一众幽州将悉数在列,气氛肃杀。 “报——” 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冲入大殿,单膝跪地:“启禀元帅!八百里加急军情!” “讲!” “突厥始毕可汗,亲率十万铁骑,已于三日前突破白道川,连破我大隋边境三座城池! 消息一出,满堂皆惊! 秦牧面色一沉:“城中情况如何?我军伤亡、粮草损失多少?” 斥候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回道:“启禀元帅,那三座城……都是空城。 守军早已奉朝廷之命南撤,城中百姓也大多逃离,突厥人……没抢到多少粮食。” “哦?”秦牧眉头一挑,“没抢到粮草,他们十万大军吃什么?难道就地退兵了?” “没有!”斥候大声道,“他们非但没退,反而派了使者传来话,说是……说是要我们大隋朝廷,立刻送去粮草三百万石,美女三万! 否则,他们便要挥师南下,一路打到洛阳去!” “什么? “放肆! 话音未落,整个议事大厅瞬间就炸了锅! “砰!” 监军曹休猛地一拍桌子,怒发冲冠:“他娘的!欺人太甚!一群草原上的豺狼,抢不到东西,竟然还敢开口威胁朝廷!真当我大隋无人了吗? “元帅!”一名幽州老将涨红了脸,出列请命,“末将愿为先锋,领五千兵马,去会会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突厥蛮子!” “元帅,下令吧!”刚刚归顺的罗成更是按捺不住,手中长枪发出嗡嗡的战鸣,“末将愿随先锋,定要将那始毕可汗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战!战!战!” 一时间,群情激奋,喊杀声震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主位上那个始终沉默不语的年轻元帅身上。 秦牧缓缓抬起眼,目光扫过一张张激愤的脸庞,最终落在了墙上那幅巨大的北疆地图上。 他的眼神,冰冷如刀。 “好一个始毕可汗。”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人的声音。 “他要战……” 秦牧猛地站起身,手掌重重地拍在地图上突厥大军的位置上,声如惊雷! “那便战!” 第25章 十三万大军集结!战前豪言,不死不休!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个缓缓站起、浑身散发着无尽霸气的年轻元帅身上! 那不是冲动,不是愤怒,而是一种绝对的自信和不容置疑的决断! 监军曹休张了张嘴,刚刚拍案而起的怒火,瞬间被一种名为“震撼”的情绪所取代。 他本以为秦牧会谨慎行事,权衡利弊,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 罗成更是双目放光,手中的长枪因主人的激动而嗡嗡作响。这,才是他愿意追随的主帅!快意恩仇,铁血杀伐! “传我将令!” 秦牧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肃杀。 “呜——呜——呜——” 下一刻,苍凉而雄浑的号角声响彻了整个北元城!紧接着,战鼓如雷,从城中帅府,一直蔓延到城外连绵十里的军营! 整个幽州,这头沉睡的北方雄狮,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 城外,校场之上。 旌旗如林,刀枪如雪! 秦牧麾下的七万步卒与三万玄甲骑,军容严整,队列如刀切斧砍,黑色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泽,一股百战精锐的杀伐之气冲天而起! 另一侧,幽州总管罗艺,也集结了他麾下的五万兵马,其中一万,亦是身经百战的铁骑。 虽然阵型稍显粗犷,但每个士兵眼中都闪烁着北方汉子的悍勇与不羁! 八万加五万! 整整十三万大军,汇聚成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钢铁洪流!黑云压城城欲摧,那股磅礴的气势,让天地都为之色变! 高高的点将台上,秦牧身披玄黑帅铠,手按天龙破城戟,身姿挺拔如松。他的身旁,罗艺、曹休、李存、罗成等一众将领肃然而立。 罗艺看着下方那片黑压压的人海,心中翻江倒海。他执掌幽州十数年,也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军容! 尤其是秦牧那三万玄甲骑,仅仅是站在那里,那股不动如山、侵掠如火的气势,就让他心惊肉跳。 秦牧上前一步,目光如电,扫过下方十三万将士。他没有运足真气,但他的声音,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校场。 “将士们!” “就在三天前,北方的突厥蛮子,撕毁盟约,悍然南侵!他们攻破了我们大隋的三座城池!” 他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叙说一件寻常小事。 但下方士兵们的呼吸,却在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他们抢我们的粮食,烧我们的城池!把我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园,付之一炬!” “但是!”秦牧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这还不够!他们没抢到足够的物资,竟然派人传来话,要我们大隋,献出粮食三百万石!美女三万!”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校场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美女三万?!” “他娘的!这群杂碎!” “他们把我们当什么了?把我们的女人当什么了?!” 所有士兵的眼睛,在这一刻,瞬间变得血红! 抢粮食,他们可以忍!烧城池,他们可以忍!但,觊觎他们的女人,这是任何一个有血性的汉子,都绝对无法容忍的奇耻大辱! 那是他们的母亲,他们的妻子,他们的姐妹,他们的女儿! “将士们,告诉我!”秦牧高举起手中的天龙破城戟,直指苍穹,声嘶力竭地怒吼道:“他们要抢我们的粮! 要睡我们的女人!这口气,我们能咽下吗? “不能! 十三万大军,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怒吼!声浪滚滚,直冲云霄,仿佛要将天都撕开一个窟窿! 每个士兵都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他们疯狂地用手中的兵器敲击着盾牌,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杀!杀!杀!” “干死那帮突厥狗娘养的!” “让他们血债血偿!” 一旁的罗艺,看着眼前这几乎失控的狂热场面,整个人都呆住了,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这怎么可能?!”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三万大军,来自两个不同的体系,其中五万还是他罗家的兵! 可现在,秦牧仅仅凭借三言两语,就将所有人的情绪彻底点燃! 那股同仇敌忾的战意,那股不死不休的杀气,让他这个沙场老将都感到心悸! 这是何等恐怖的煽动力和掌控力! “此子……此子绝非池中之物!我罗家的赌注,下对了! ”罗艺心中狂吼,看向秦牧的眼神,再无半分不甘,只剩下深深的敬畏与……狂热! 秦牧缓缓抬起手,往下虚压。 那震天的喊杀声,竟奇迹般地,渐渐平息了下来。 所有士兵,都用无比狂热的眼神,望着他们的元帅,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命令! “很好!”秦牧的脸上,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 “本帅在这里承诺!” “此战,凡斩杀一名突厥士兵者,凭人头,赏银十两!” “哗——”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无数士兵眼中冒出贪婪的精光!十两银子,够一个普通农户活一年了! “凡斩敌十名者,官升一级!从小兵,升伍长!从伍长,升什长!” 这一下,那些有些武艺的老兵们,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秦牧的声音,带着致命的诱惑,再次响起: “若有勇士,能斩杀突厥千夫长、万夫长,乃至敌方大将者!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秦牧,亲自为他向陛下请功!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吼! 所有的承诺,就像是一勺勺滚油,浇进了烈火之中! 整个大军,彻底沸腾了! “元帅万岁!!” “大隋万岁!!” 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下令:“传令下去!埋锅造饭,吃肉喝酒!今夜,所有人给我养精蓄锐! 明日一早,随我……北上!踏平突厥王庭!” …… 夜,深沉如墨。 帅帐之内,灯火通明。 秦牧擦拭着心爱的天龙破城戟,戟刃上流转的寒光,映照着他年轻而坚毅的脸庞。 “元帅。” 帐帘掀开,一身戎装的罗成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元帅唤末将前来,有何吩咐?” “起来说话。”秦牧将大戟靠在架子上,示意罗成坐下。 他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罗成,今夜,我有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要交给你。” 罗成闻言,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双眼一亮,猛地站起身,抱拳道:“请元帅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好!”秦牧走到地图前,指着幽州城以北一处狭长的山脉。 “这里,是北原山。” “此地乃是我军北上的必经之路,也是突厥人南下的咽喉要道。山道狭长,两侧皆是悬崖峭壁,是天赐的伏击之地。” 秦牧的眼中闪烁着智慧与杀伐的光芒。 “今夜子时,你点齐五千精锐骑兵,轻装简行,秘密赶往北原山埋伏起来。记住,一定要悄无声息,不能惊动突厥人的任何斥候!” 罗成心中一凛,他知道,这绝对是一个足以影响整个战局的关键任务! “那……末将何时动手?” “不急。”秦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日一战,我会先派先锋大将,与突厥人斗将!一来挫其锐气,二来嘛……也是为了吸引他们所有人的注意!” 他转过头,看着罗成,眼神锐利如刀。 “你就在北原山,静静地等着。什么时候,我中军大帐的冲天炮响起,就是你……率领五千铁骑,从突厥大军的背后,狠狠捅进他们心脏的时候!” “听明白了吗?!” 罗成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猛地一捶胸甲,声如洪钟: “末将,领命!!” 第26章 阵前斗将!犯我大隋者,虽远必诛! 天,刚刚破晓。 一缕晨光刺破地平线的黑暗,洒在北原城那饱经风霜的城墙上。 然而,打破这份宁静的,不是鸡鸣,而是自北方传来的,如同闷雷滚滚的马蹄声! “咚!咚!咚!” 大地在剧烈地震颤! 城楼上,秦牧身披玄黑帅铠,手按城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眺望着远方。 在他的身后,李存、曹休等一众将领,皆是面色凝重,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视线的尽头,一条黑线正迅速扩大、奔涌而来! 那是由无数骑兵组成的黑色浪潮,他们穿着杂乱的皮甲,挥舞着弯刀,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旌旗杂乱,阵型散漫,却带着一股席卷一切的野性和疯狂! 正是突厥十万铁骑! 大军在距离城墙一箭之地停下,卷起漫天烟尘。 从军阵中,驰出三匹神骏的战马。马上是三员突厥大将,皆是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眼神中充满了草原民族的凶悍与桀骜。 为首那人,手持一柄狼牙棒,遥指城楼,用生硬的汉话,嚣张地大吼道:“城墙上的隋人听着! 我们是始毕可汗麾下,阿史那·特勤大将!识相的,速速打开城门,献出三万美女和三百万石粮食! 可汗一高兴,或许能留你们一条狗命,做我们的奴隶!” 他身旁另一名将领,名为骨咄禄,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刺耳:“大哥跟他们废什么话! 这些两脚羊,就该直接杀光,抢光!他们的女人,正好给我们兄弟们暖被窝!” 最后一名将领莫啜,更是用弯刀拍打着马鞍,用突厥话叽里呱啦地叫嚣着,但看他那淫邪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城头,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 “混账!!” “欺人太甚!” “元帅!末将请战!愿下城去,取了这三个杂碎的狗头!” 城楼上,李存等将领被气得目眦欲裂,个个双眼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两脚羊”! 这是草原蛮族对中原人的蔑称!在他们眼中,中原汉人就是圈养的牲畜,可以随意宰杀! 此等奇耻大辱,是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军人,都无法忍受的! 监军曹休,一向以文人自居,此刻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城下怒骂:“一群不知死活的蛮夷!安敢在此狺狺狂吠!” 秦牧抬起手,制止了众将的请战。 他的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怒意,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城楼:“先挫其锐气。李存,你是我军先锋,此战,你可敢为全军表率?” “末将愿往!” 一名身材魁梧,手持开山大斧的将领猛地踏出一步,正是秦牧麾下的先锋大将李存。 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得到命令,兴奋地大吼一声,转身就走。 “元帅放心!不斩了那鸟人的狗头,末将提头来见!” 城门缓缓打开,吊桥放下。 李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持巨斧,如猛虎下山般冲出城去,直面那三名突厥将领。 “呔!城下蛮子,可敢与你家李存爷爷一战!”李存怒吼道,声如洪钟。 阿史那·特勤见状,不怒反笑,眼中满是不屑与轻蔑:“哈哈哈!还真有不怕死的两脚羊敢出来送死!就你?也配与本将动手?” 他对着身旁的骨咄禄努了努嘴:“你去,三招之内,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好嘞大哥!” 骨咄禄狞笑一声,催马而出,挥舞着手中的弯刀,直取李存! “铛!!” 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斧刃与刀锋狠狠地撞在一起,两匹战马都被人马皆嘶,各自后退了数步! 李存只觉得一股巨力从斧柄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心中暗惊:这蛮子,好大的力气! 而骨咄禄更是惊讶,他本以为一刀就能将对方劈成两半,没想到这南人将领竟能硬接他一招! “有点意思!再来!”骨咄禄战意被激起,咆哮着再次冲了上去! 城墙之上,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铛!铛!铛!铛!” 两人在阵前瞬间战作一团,刀光斧影,杀气腾腾!转眼间,便已交手了三十回合! 一开始,李存还能凭借一股悍勇之气与对方斗个旗鼓相当。但三十回合一过,他渐渐落入了下风。 那骨咄禄的刀法,大开大合,看似粗野,实则每一刀都刁钻狠辣,力沉如山。 李存的巨斧虽然势大力沉,却渐渐跟不上对方的速度,只能疲于招架,好几次都险象环生! “不好!李将军要输了!”一名将领焦急地喊道。 秦牧眼神一凝,他看得出,李存已经到了极限。再斗下去,不出十招,必有性命之忧! 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轰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麾下大将危在旦夕,神级选择系统开启!】 【选择一:鸣金收兵,为保全大局,牺牲李存。奖励:称号【冷血君主】(效果:统率值+10,麾下将士忠诚度永久-30)!】 【选择二:派遣其他将领下城救援。奖励:精良战马五百匹,粮草十万石。】 【选择三:主帅亲征,阵前救将,扬我军威!奖励:【探查之眼】,【五千陷阵营军魂】(可指定一支部队融合,融合后士兵战力大增,悍不畏死,对宿主绝对忠诚)!】 三个选择,瞬间出现在秦牧的脑海中。 秦牧的目光扫过第一个选择,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牺牲自己的将士?他秦牧做不到! 他的目光,毫不犹豫地落在了第三个选择上! “我的兵,只有战死,没有被我抛弃的!” 秦牧心中怒吼一声,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做出了选择! “系统,我选三!” “轰!”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秦牧只觉得自己的双眼一阵清凉,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同时,一股玄奥的力量,涌入了他的识海,化作一枚散发着铁血气息的军魂印记! “取我戟来!” 秦牧一声暴喝! 身旁的数名亲卫连忙将那杆重达百斤的天龙破城戟递了过来! 秦牧一把抓住大戟,翻身跃上身旁的战马,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元帅,不可!”曹休大惊失色,想要阻拦。 主帅亲身犯险,这在兵法上乃是大忌! 但秦牧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霸气与决绝,让曹休瞬间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驾!” 秦牧双腿一夹马腹,照夜玉狮子发出一声长嘶,化作一道黑色闪电,从城楼一侧的马道狂奔而下,直冲出城门! 此刻,战场之上! “死吧!隋人!” 骨咄禄抓住一个破绽,一刀狠狠地劈向李存的头颅! 李存瞳孔骤缩,拼尽全力举斧格挡,但已然来不及! 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笼罩! “休得伤我大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从城门方向传来! 一道黑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骤然插入两人之间! “锵——!!!” 一声刺耳到极点的金铁交鸣声炸响! 骨咄禄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从刀身上传来,他手中的弯刀,竟被硬生生震飞了出去!整条右臂瞬间麻木,失去了知觉! 他惊骇欲绝地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玄黑帅铠,手持一杆通体漆黑、造型霸道无比的方天画戟的年轻将领,正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元……元帅!”李存劫后余生,又惊又喜,失声喊道。 “退下!”秦牧头也不回地喝道。 “是!”李存不敢怠慢,连忙拨马退回本阵。 “你……你是谁?”骨咄禄看着眼前的秦牧,声音都在发颤。 秦牧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杀你的人!” 话音未落,天龙破城戟化作一道夺命的寒光,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刺骨咄辱的咽喉! 太快了! 快到骨咄禄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他只看到一点寒芒在眼前急速放大! “噗嗤!” 锋利的戟刃,毫无阻碍地洞穿了他的脖子! 鲜血,狂喷而出! 骨咄禄的眼中,还残留着无尽的惊恐与难以置信,身体便轰然从马背上栽倒下去,激起一片尘土。 仅仅一招! 突厥悍将,当场毙命! 整个战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无论是城上的隋军,还是城下的突厥骑兵,所有人都被这霸道绝伦的一幕,给彻底震慑住了! “二弟!” “骨咄禄!” 阿史那·特勤和莫啜最先反应过来,他们看着骨咄禄的尸体,双目瞬间血红! “狗娘养的隋人!你敢杀我二弟!拿命来!”阿史那·特勤怒发冲冠,挥舞着狼牙棒,从侧面猛攻而来! “杀了他!为二哥报仇!”莫啜也咆哮着,从另一侧挥刀夹击! 两人配合默契,要将秦牧当场斩杀! “来得好!” 秦牧长笑一声,毫无惧色,手中天龙破城戟一抖,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戟影! “铛!铛!铛!铛!铛!” 只听见一连串密集的兵器碰撞声! 仅仅五个回合! 秦牧迈出一个破绽,阿史那·特勤的狼牙棒带着万钧之势当头砸下!秦牧不闪不避,猛地一拧腰,手中大戟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自下而上,闪电般撩起! “咔嚓!” 一声脆响!阿史那·特勤那根精钢打造的狼牙棒,竟被戟刃硬生生从中劈断! “什么?!”阿史那·特勤大惊失色!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道黑色的戟影便顺势而上,划过一道死亡的弧线! 一颗硕大的人头,冲天而起! 鲜血如喷泉般,从无头的腔子里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秦牧反手一戟,戟尾的利刃带着破风声,狠狠地砸在了另一侧莫啜的胸口! “噗——!” 莫啜如遭重锤,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胸前的甲胄寸寸碎裂,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电光火石之间! 连斩三将! 刚刚还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三名突厥大将,转眼间,便成了三具冰冷的尸体! “……” 静! 第27章 突厥第一勇士,败! 李存策马退回城下,翻身下马,将沉重的开山大斧往地上一顿,单膝跪地,头颅深深垂下。 他没有上城楼,只是朝着那道玄黑色的身影,隔着百丈距离,遥遥请罪。 城墙上,监军曹休那张略显苍白的文士脸庞,此刻涨得通红。 他看着毫发无伤的李存,又看看城下那如同魔神降世的秦牧,心中又惊又怒,更多的是一种被剥夺了掌控权的屈辱。 他猛地转向李存身边的一众副将,厉声质问道:“李存!你好大的胆子! 身为三军先锋,阵前斗将,三十合便落入下风,险些被斩于马下,令我军士气大跌!你可知罪?!” 他的声音尖锐,带着文官特有的腔调,在这金戈铁马的城头,显得格外刺耳。 几名将领闻言,眉头顿时紧紧皱起。 其中一名脾气火爆的副将,当即就不乐意了,他上前一步,瓮声瓮气地反驳道:“曹大人此言差矣! 李将军是为我大军挫敌锐气,血战不退!何罪之有?再者说,元帅尚在阵前,何时轮到你一个监军来此问罪?” 此话一出,周围的将领纷纷投来赞同的目光。 他们这些在刀口上舔血的军汉,本就瞧不上这些靠着嘴皮子和家世上位的文官。 在他们看来,这曹休除了会摇着扇子说几句之乎者也,屁用没有!现在居然还敢在元帅大展神威之后,跳出来指责浴血奋战的将军? 简直是岂有此理! 曹休被噎得满脸通红,手指着那副将,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放肆!本官乃陛下亲命的监军,有督查三军之权!你们……你们是要造反吗? “好了!都少说两句!” 另一位较为年长的将军沉声喝止了争吵,他看都没看曹休一眼,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城外的秦牧身上,眼神中充满了震撼与狂热。 “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元帅一人独对十万大军!快!速速点兵,准备接应元帅!” 而站在人群角落里的幽州总管罗艺,此刻早已是心神巨震,后背被冷汗浸湿。 他看着城下那个连斩三将,此刻渊渟岳峙的身影,心脏狂跳不止。 这......这就是那个被他视为毛头小子。 ...... 城外,战场之上。 秦牧那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对面噤若寒蝉的十万突厥铁骑,最终,落在了那面巨大的狼头帅旗之上。 他知道,始毕可汗,就在那里。 就在这时,李存策马奔至他的身后,翻身下马,“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地请罪:“元帅!末将无能,首战失利,险些堕了我军威名!请元帅责罚!” 秦牧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此事,回去再议。” 没有严厉的斥责,也没有温和的安抚,就是这么一句平淡到极点的话,却让李存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谢元帅!” 说罢,他起身,默默地退到秦牧身后,如同一尊最忠诚的护卫。 就在此时,突厥军阵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的欢呼声! 只见一名身材比之前三将加起来还要魁梧的巨汉,骑着一匹神骏的枣红色战马,从帅旗旁拍马而出! 他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巨大弯刀,浑身散发着一股惨烈的血腥气,眼神如同草原上最凶狠的孤狼! 是我们的第一勇士,突利大人!” “突利大人出手了!那个隋人死定了!” 突厥士兵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再次变得疯狂起来。 突利来到阵前,用他那巨大的弯刀遥遥指向秦牧,用生硬的汉语,混合着突厥语叽里呱啦地咆哮了一通。 城楼上,一名通译官结结巴巴地翻译道:“他......他说,只会使诈!他乃是草原第一勇士,苍狼神的后裔,突利! 今日,要用你的头颅,来洗刷我大突厥的耻辱!” 话音未落! “吼——!” 突利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携着万钧之势,朝着秦牧狂猛地冲杀而来! 大地,在他战马的铁蹄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来得好!” 秦牧眼中战意升腾,不退反进,催动照夜玉狮子迎了上去! “铛——! 一声足以震裂耳膜的巨响炸开! 天龙破城戟与巨大的弯刀狠狠地撞击在一起,迸发出一大片耀眼的火花! 突利只觉得一股无法想象的恐怖力量从刀柄传来,震得他整条手臂瞬间麻木,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弯刀! 他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怎么可能?!他的力量在整个突厥都是最顶尖的,竟然……竟然在正面碰撞中,落入了下风? 不等他细想,秦牧的攻势已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铛!铛!铛!”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突利的刀法狂野霸道,每一刀都势要开山裂石。然而,在秦牧的天龙破城戟面前,却显得如此笨拙! 秦牧的戟法,时而大开大合,霸道无双;时而灵动诡谲,刁钻狠辣! 仅仅十个回合,突利便已完全陷入了被动!他只能拼尽全力去格挡,那柄巨大的弯刀上,已经布满了被戟刃劈砍出的豁口! 十五回合后,突利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如牛,握刀的手臂都在剧烈颤抖! 他怕了! 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不知疲倦,力量无穷的战争机器! 秦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草原第一勇士?不过如此!” 话音落,他手腕一转,天龙破城戟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绕开了突利的弯刀,直刺他的面门! “不——!” 突利发出了一声惊恐到极点的尖叫! 在死亡的威胁下,他爆发出了全部的求生欲,竟是想也不想,直接弃刀,一个懒驴打滚,狼狈不堪地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噗嗤! 锋利的戟刃,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削下了一大片带着鲜血的头发! 突利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连自己的战马和兵器都不要了,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头也不回地朝着本方大阵狂奔而去! 狼狈! 无比的狼狈! 秦牧勒马而立,并未追击。 他只是缓缓举起了手中那杆依旧滴血的天龙破城戟,指向苍穹! 全场,先是一片死寂。 紧接着,城墙之上,城门之后,那十三万大隋将士,爆发出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狂吼! “元帅威武!!!” “元帅威武!!!” “大隋万胜!!!” 声浪滔天,直冲云霄!将士们的士气,在这一刻,攀升到了顶点! ...... 另一边,突利连滚带爬地跑回帅旗之下,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始毕可汗的马前。 “大汗......”他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始毕可汗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他死死地盯着突利,一字一句地问道:“他到底有多强?” 突利咽了口唾沫,眼中残留着无尽的惊骇: “此人,怕是有万斤神力!其武艺,更是出神入化!大汗,就算是我们草原上流传的,那隋朝号称天宝大将军的宇文成都,恐怕......恐怕也不是此人的对手!” “单打独斗,我们无人是他的对手!只有……只有用大军的性命去填!用人海,将他活活耗死!” 第28章 监军发难,明贬实升! 北元城,彻夜未眠。 城墙之上,火把如龙,将士们的甲胄在火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寒光。 一队队巡逻兵卒手持长戈,脚步沉稳,警惕地注视着城外那片被黑暗吞噬的草原。 白日里那惊天动地的一战,元帅秦牧一人一戟,镇压十万突厥铁骑的雄姿,已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士兵的心中,化作了无穷的战意与崇敬。 但此刻,元帅府中,气氛却远不如城头那般同仇敌忾。 大堂之内,灯火通明。 秦牧高坐帅位,玄黑帅铠尚未卸下,上面还残留着点点暗红的血迹,衬得他那张年轻英武的面庞愈发冷峻。 他的下方,李存卸去甲胄,仅着一身布衣,魁梧的身躯笔直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头颅低垂。 “元帅!末将李存,身为先锋,轻敌冒进,三十合便败于敌手,险些被斩,动摇军心,堕我大隋天威! 末将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麾下将士,恳请元帅……按律重罚!” 他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懊悔与决绝。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旁端坐着的监军曹休,便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他手中那把白玉扇骨的扇子轻轻一摇,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尖细的声音在大堂中回荡: “呵呵,李将军倒是有自知之明。阵前斗将,乃三军之胆!你这一败,险些让我十三万大军沦为笑柄! 若非元帅神威天降,力挽狂狂澜,今日这北元城,怕是已经人心惶惶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声音陡然拔高: “元帅!将在外,军法如山!李存此举,已犯了‘惑乱军心’之罪!依我大隋军法,此等大罪,当斩!以儆效尤!” “当斩”二字一出,满堂将领顿时哗然! “曹大人!你这是什么话!” “李将军只是不敌,何来惑乱军心之说?” “没错!李将军血战不退,虽败犹荣!要不是他拼死消耗了那突厥蛮子的体力,元帅出手又怎会那般轻易!” 脾气火爆的副将们当场就炸了,纷纷站出来为李存求情。 他们可以接受李存被责罚,但绝不能接受他被一个只会在后方摇扇子的文官,用莫须有的罪名送上断头台! 曹休见状,脸色一沉,手中扇子“啪”地一声合上,厉声道:“放肆!本官乃陛下亲命之监军,为的便是督查军纪! 你们这般袒护,莫非是想结党营私,无视朝廷法度吗? 眼看争吵愈演愈烈,帅位上的秦牧,终于缓缓抬起了眼眸。 他那深邃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曹休的身上,没有愤怒,没有波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仅仅一个眼神,就让原本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曹休被他看得心中一突,竟是不自觉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曹监军,”秦牧淡淡开口,“本帅记得,军法有云,战时主帅,有临机专断之权。这北元城,现在,是本帅说了算。” 曹休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牧不再理他,目光转向李存,声音沉凝: “李存,身为先锋,战败是事实,动摇军心也是事实。此罪,不可不罚。” 听到这话,众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存更是将头颅埋得更低,静待发落。 只听秦牧继续说道:“本帅罚你……即刻起,免去你先锋之职,降为本帅的亲卫,随侍左右,戴罪立功!”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曹休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这也叫责罚? 而刚刚还义愤填膺的众将,此刻脸上的表情却是精彩纷呈,从担忧瞬间转为了……羡慕! 赤裸裸的羡慕! 开什么玩笑!给元帅当亲卫? 那可是天底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天大机缘! 元帅是谁?那是连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都能正面击败的绝世猛人!更是杨林的准女婿! 跟着这样的人物,还愁没有飞黄腾达的机会? 这哪里是贬斥,分明是明贬实升,一步登天啊! 李存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他重重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声音激荡:“末将……领命!谢元帅不杀之恩!末将定当誓死追随元帅,万死不辞!” 秦牧微微点头,挥了挥手:“好了,此事已定,都退下吧。” 众人躬身告退,那些将领们路过李存身边时,无一不是投来“你小子走大运了”的眼神。 很快,偌大的元帅府中,只剩下了秦牧和依旧跪在地上的李存。 “起来吧。”秦牧的声音恢复了一丝温和。 “元帅……”李存站起身,眼中满是感激。 “委屈你了。”秦牧走下帅位,拍了拍他坚实的臂膀,“曹休是陛下派来的眼睛,有些事,不好当众驳了他的面子。 这个亲卫的身份,算是给你,也给他一个台阶下。” 李存虎目一红,用力摇头:“元帅言重了!能追随元帅,是末将三生有幸,何来委屈之说!只要能为元帅执鞭坠镫,末将心甘情愿!” 看着眼前这个忠厚的汉子,秦牧心中微动,一个念头闪过。 “系统,探查李存。” 【叮!探查之眼已启动!】 下一秒,一道只有秦牧能看见的蓝色光幕,出现在李存的头顶。 【姓名】:李存 【武器】:开山大斧 【忠诚度】:85 看到那高达85的忠诚度,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数值,意味着李存已经可以完全信任。 “好,你我就不必多言了。今夜好好休息,明日,还有一场恶战。” “是,元帅!”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亲卫浑身带尘,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单膝跪地,声音急切: “启禀元帅!有……有消息了!小的们折损了十个弟兄,终于……终于探明了突厥大营的具体位置! 就在城北三十里外的黑风口!还有几个弟兄,正死死地盯着那里!” 秦牧眼中精光一闪,大步上前扶起他:“好!你们都是我大隋的功臣!速速下去领赏,好生安顿!” “谢元帅!” 斥候退下后,秦牧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始毕可汗,找到你了! …… 次日清晨。 天色刚刚蒙蒙亮,凄厉的号角声便划破了黎明的宁静! “呜——呜——呜——” 紧接着,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奔腾! “元帅!不好了!”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堂,“突厥人……突厥人开始攻城了!” 秦牧早已穿戴整齐,闻言面色沉静如水,没有丝毫慌乱。 “传我将令!全军登城,坚守不出!弓箭手、滚石、檑木、全部给本帅备足了! 我倒要看看,他突厥的血肉之躯,能不能填平我北元城的城墙!” “遵命!” “轰隆隆!” 战争的机器,瞬间开始运转! 城外,黑压压的突厥大军如同潮水般涌来,无数简陋的云梯被架上城头,悍不畏死的突厥士兵嚎叫着向上攀爬。 “放箭!” 城头之上,随着将领一声令下,箭矢如蝗,遮天蔽日般倾泻而下!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突厥士兵被射成刺猬,从云梯上滚落。 然而,后面的人却毫不停歇,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上! “滚石!檑木!砸!” 巨大的石块和木头从城头呼啸而下,将云梯砸得粉碎,连带着上面的士兵一同化为肉泥。 “金汁!倒!” 一锅锅滚烫的粪水和热油当头泼下,烫得突厥士兵皮开肉绽,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整个北原城下,瞬间化作了一座血肉磨盘! 战况惨烈到了极点! 这一战,从清晨一直持续到黄昏,突厥人发起了十数次疯狂的冲锋,却始终没能踏上城头半步,最终在丢下了数万具尸体后,鸣金收兵,悻悻而退。 夕阳的余晖,将城墙和大地都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秦牧站在城楼之上,任由带着血腥味的风吹拂着他的披风,声音冰冷地问道:“统计伤亡!” 片刻后,一名将领上前,沉声禀报:“启禀元帅!此战,我军伤亡一万八千余人!城下……城下突厥人留下的尸首,初步估计,至少在三万五千以上!” 以近乎一比二的战损比,守住了第一天的攻城。 这无疑是一场大胜! 但秦牧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人海战术,最是磨人。 …… 入夜。 元帅府中,秦牧召集了数名心腹大将。 他摊开地图,手指重重地按在了“黑风口”的位置上。 “被动挨打,不是我的风格。”秦牧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杀意,“今夜,本帅要给始毕可汗,送一份大礼!” 众将闻言,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本帅决定,挑选精锐骑兵两千,夜袭黑风口!”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两名虎将:“你二人,各领一千人,随本帅出征!” “末将遵命!” 安排妥当,秦牧披上帅铠,提着天龙破城戟,大步向外走去。 府门外,两千名玄甲骑兵已经集结完毕,人衔枚,马裹蹄,寂静无声,只有一股肃杀之气在夜色中弥漫。 临行前,秦牧特意走到了负责守城的监军曹休面前。 他盯着曹休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曹监军,本帅出征之后,北元城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记住,没有本帅的将令,任何人不得擅开城门!更不得主动出击!” “若是城池有失……”秦牧的声音陡然转冷,“本帅回来,第一个,便斩了你!” 曹休被他那如同实质般的杀气一冲,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只能连连点头:“元……元帅放心! 秦牧冷哼一声,不再看他。 他翻身上马,玄黑色的帅铠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芒。他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北原城,随即头也不回,一挥手中长戟,低喝一声: “出发!” 第29章 斩首行动,目标始毕可汗! 夜色如墨,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起地上的血腥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两千名玄甲骑兵,如同一群融入黑夜的幽灵,在秦牧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朝着北方疾驰。 马蹄上包裹的厚厚棉布,让他们奔行时只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宛如死神的脚步,正在一步步逼近猎物。 每一个骑士都紧抿着嘴唇,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那是对功勋的渴望,更是对元帅秦牧盲目的信任与崇拜! 而在他们身后,北元城那巍峨的城墙之上,监军曹休正死死地攥着城头的垛口,指节因为用力而阵阵发白。 他望着秦牧大军消失的方向,额头上早已布满了冷汗。 “疯子……真是一个疯子!”曹休在心中狂吼。 用两千人去偷袭十万人的大营?这简直是拿鸡蛋去碰石头! 可秦牧临走前那冰冷刺骨的眼神,至今还让他双腿发软。 他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搞砸了,那个杀神一般的元帅,回来之后真的会一戟将自己劈成两半! 一边是得罪突厥人的滔天大罪,一边是秦牧那毫不掩饰的杀机。 两相权衡之下,曹休选择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身旁的副将,用一种近乎颤抖却又带着一丝狠厉的声音下令: “传令下去!一盏茶之后,擂鼓!呐喊!把城里所有能敲响的东西都给本官敲起来! 动静越大越好!给本官做出十万大军要倾巢而出,与突厥人决一死战的架势!” 那副将闻言,脸色骤变:“大人!这……这不等于是主动挑衅吗?万一突厥人真的被引来攻城,我们……” “执行命令!”曹休猛地回头,眼中布满血丝,厉声尖叫道,“这是元帅的军令!你想抗命不成?!” “是……是!末将遵命!”副将被他这副癫狂的模样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言,连忙跑下城楼去传令。 城墙上的将士们,看着曹休那张苍白而扭曲的脸,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明白,今夜,注定无眠!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他们不知道元帅的计划是什么,但他们知道,这一战,将决定所有人的生死! …… 与此同时,北元城外二十里处,一座名为“北元山”的丘陵背后。 秦牧率领的两千玄甲骑已经抵达。 就在他们刚刚勒住马缰,一道低沉的声音便从山坳的阴影中传来。 “元帅!” 秦牧循声望去,只见黑暗中,一骑当先,正是手持一杆亮银枪的罗成! 而在他身后,黑压压的一片,五千名同样人衔枚、马裹蹄的精锐骑兵,如鬼魅般悄然现身。 七千精骑,于此汇合! “罗成将军,辛苦了。”秦牧翻身下马,声音沉稳。 “元帅言重!能随元帅并肩作战,是末将的荣幸!”罗成亦下马,抱拳行礼,眼中战意沸腾。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从更远处的黑暗中飞奔而来,单膝跪倒在秦牧面前,语速极快地禀报: “启禀元帅!黑风口大营,已经探明!” “突厥人的巡逻队,每半柱香便会轮换一次,每队百人,分三条路线交叉巡视。 他们的帅帐位于大营正中心,由至少一千名最精锐的‘狼卫’日夜守护!防备极其森严!” 秦牧听完,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 他转过身,面对着眼前这七千名精锐中的精锐。 月光下,秦牧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每一个人,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只有冰冷彻骨的现实。 “兄弟们,”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今夜此战,九死一生!” “前方是近十万的突厥蛮子,而我们,只有七千人!” “本帅现在问你们一句,怕不怕!” 没有人回答。 回答他的,是七千道愈发粗重的呼吸声,和那七千双在黑暗中亮得骇人的眼睛! 那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绝! “好!”秦牧高高举起手中的天龙破城戟,戟刃在月光下划过一道死亡的弧线! “本帅向你们承诺!此战,凡是能活着回去的人,本帅亲自为你们向陛下请功!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此战,若本帅不幸战死,罗成将军会代我履行承诺!” “现在,举起你们的火把!” “唰!” 七千支早已备好的火把,被瞬间点燃,黑暗的荒野上,骤然亮起一片巨大的火海! 那火光,映照着每一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 “目标,突厥大营!放箭!”秦牧长戟前指,发出了撕裂夜幕的咆哮! “放!” “嗖!嗖!嗖!” 数千支火箭,带着复仇的火焰,如流星雨般划破夜空,精准地落入了十里之外那片连绵的营帐之中! “走!随本帅,杀!” 秦牧一声令下,一马当先,七千铁骑紧随其后,如同一股奔腾的钢铁洪流,朝着那片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的营地,发起了决死冲锋! “轰隆隆!” 大地在颤抖! 突厥大营内,瞬间炸开了锅! “敌袭!是敌袭!” “着火了!快救火啊!” “保护可汗!快去保护可汗大帐!” 无数被惊醒的突厥士兵,衣衫不整地冲出营帐,看着那漫天的大火和如同雷鸣般逼近的马蹄声,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混乱! 整个大营,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罗成!”秦牧在马背上狂吼,“你率六千人,从左翼杀入,给本帅搅乱他们的阵型,挡住所有企图增援的敌人!” “末将遵命!”罗成大喝一声,手中亮银枪一摆,“兄弟们,随我杀!为元帅争取时间!” 说罢,他带领着六千骑兵,如同一柄锋利的尖刀,狠狠地从侧面插入了混乱的突厥大营! 而秦牧,则亲率剩下的一千玄甲骑,目标明确——直捣黄龙! 他将天龙破城戟舞得如同一道黑色的龙卷风,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一千玄甲骑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组成一个无可阻挡的锋矢阵,硬生生地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杀出了一条通往帅帐的血路! “噗嗤!” 秦牧一戟将一名挡路的突厥百夫长连人带马扫飞出去,目光如电,死死锁定着前方那顶最为奢华巨大的金色大帐! 那里,就是始毕可汗所在! “保护可汗!”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越来越多的突厥士兵反应过来,疯了一样朝着秦牧的方向涌来! 而在另一侧,罗成率领的六千人已经与突厥大军彻底绞杀在了一起! 他们就像一块投入大海的礁石,虽然不断被巨浪拍打,却死死地顶住了压力,为秦牧的突进创造了宝贵的机会! 终于! 秦牧带着他的一千精骑,冲破了重重阻碍,来到了那座金帐之前!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那金帐之前,早已围满了密密麻麻的突厥狼卫,他们手持弯刀,身披重甲,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将大帐守护得滴水不漏! 正站在帐前,眼中满是惊怒与恐慌,正是突厥可汗,始毕! “杀了他!”始毕可汗看着浑身浴血,宛如魔神降世的秦牧,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给本汗杀了他!谁能杀了他,本汗封他为王!” 第30章 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可汗授首 一瞬间,上千名突厥最精锐的狼卫,眼中迸发出贪婪而嗜血的红光,他们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挥舞着弯刀,如同一道钢铁铸就的惊涛骇浪,朝着秦牧和他身后仅剩的一千玄甲骑,疯狂拍击而来! “保护元帅!” 玄甲骑的将士们怒吼着,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用血肉之躯,为秦牧筑起了一道最后的防线! 而就在这片主战场已然进入白热化之际,另一侧,负责搅乱战局的罗成,也遇到了他的对手! “隋将休走!你的对手是本将军,拔都!” 一声雷鸣般的暴喝响起,一名手持开山巨斧,身形魁梧如铁塔般的突厥将领,策马拦住了罗成的去路。 他胯下的战马,竟也比寻常马匹高出一个头,浑身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正是始毕可汗麾下,以勇力著称的猛将,拔都! 罗成眼神一凛,手中亮银枪一抖,枪尖在火光下划过一道冷电,声音冰寒:“挡我者,死!”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拔都狂笑,手中巨斧抡起,带起一阵恶风,直劈罗成面门,“看本将军把你这小白脸劈成两半!” “铛——!” 枪斧相交,迸射出刺目的火星! 一股巨力从枪杆传来,罗成只觉虎口一麻,战马都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好大的力气! 罗成心中微惊,但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他手腕一翻,亮银枪如灵蛇出洞,以一个刁钻诡异的角度,直刺拔都的咽喉! 拔都显然没想到罗成的枪法如此精妙,急忙收斧格挡,一时间竟被逼得手忙脚乱! 两人战马交错,转眼间便斗了七八回合。 拔都空有一身蛮力,破绽极多。而罗成的枪法却如行云流水,精妙绝伦,每一招都直指要害! “死!” 又是一个交错的瞬间,罗成抓住拔都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一刹那,厉喝一声,手中亮银枪猛然加速,化作一道银色闪电! “噗嗤!” 拔都只觉脖颈一凉,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穿透自己喉咙的枪尖,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巨大的身躯轰然坠马! 十回合!斩杀突厥猛将拔都! “拔都将军死了!” 周围的突厥士兵见状,无不骇然! 罗成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长枪一甩,高声喝道:“兄弟们!随我杀!为主帅分担压力. “杀!杀!杀!” 六千精骑士气大振,在罗成的带领下,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更加凶猛地插入敌阵,将数十倍于己的敌人死死牵制住! …… 与此同时,金帐之前。 秦牧面对那潮水般涌来的狼卫,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一群土鸡瓦狗,也敢拦我?” 他话音未落,四道身影已经从狼卫中越阵而出,将他团团围住。 这四人,正是始毕可汗的贴身护卫,四大万夫长——呼延、屈立、拓跋、贺兰! “隋狗!拿命来!” 脾气最为火爆的呼延怒吼一声,第一个挥刀冲了上来! “找死!” 秦牧眼中杀机一闪,不退反进,手中天龙破城戟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后发先至! “咔嚓!” 呼延连人带刀,竟被秦牧一戟从中断为两截!鲜血内脏,洒落一地! 一招!秒杀! “什么? 剩下的屈立、拓跋、贺兰三人,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惊骇! “一起上!为呼延报仇!”屈立嘶吼着,与拓跋一左一右,同时夹击而来! “来得好!” 秦牧长笑一声,手中大戟猛然横扫! “霸王碎!” “铛!铛!” 两声脆响,屈立和拓跋手中的弯刀应声而断,两人被那无可匹敌的巨力直接震飞出去,口喷鲜血,胸骨尽碎,当场毙命! 转眼之间,四大万夫长,已去其三! 仅剩的贺兰,看着如同魔神降世的秦牧,吓得肝胆俱裂,竟是勒住马缰,想要逃跑! 但也就在此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始毕可汗正在几名亲卫的簇拥下,朝着大营后方狼狈逃窜! “可汗快走!”亲卫们嘶声大喊。 “始毕!哪里逃!” 秦牧注意到了这一幕,发出一声惊天怒吼!他再也顾不上眼前的贺兰,双腿一夹马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朝着始芬逃跑的方向,单骑追去! 那被无视的贺兰,反而捡回一条命,呆立在原地,浑身早已被冷汗湿透。 …… 北元城外,对峙的大营。 突厥大将颉利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大营方向传来的喊杀声和冲天火光,让他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快马加鞭,神色慌张地冲了过来。 “将军!不好了!隋军夜袭我军大营!可汗……可汗危在旦夕!” “什么? 颉利如遭雷击,一把揪住那斥候的衣领,“你说什么?隋军疯了吗?他们哪来的胆子!” 他猛地回头,望向不远处严阵以待的隋军。 原来如此!城里的呐喊是假的!他们的目标,是可汗! “全军听令!”颉利抽出弯刀,目眦欲裂地咆哮道,“回援大营!救出可汗!” 然而,就在他下令的瞬间,对面的隋军阵中,也突然有了动作! 监军曹休,那张苍白而扭曲的脸上,此刻竟是露出了一丝看透一切的狰狞笑意! 他看出来了!秦牧的计划成功了!突厥人想跑! “想走?没那么容易!” 曹休猛地抽出佩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他这辈子最歇斯底里的一次尖叫: “全军出击!给我死死咬住他们!元帅有令,绝不能放一个突厥蛮子回去!” “杀啊!” 数万隋军,在曹休的命令下,如开闸的猛虎,朝着想要掉头回援的突厥大军,狠狠地撞了上去! 颉利的大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首尾不能相顾,瞬间陷入了混乱! 他,被死死地拖在了这里! …… 另一边,秦牧单人独骑,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在混乱的战场上追逐着始毕可汗。 “挡我者死!” 他手中的天龙破城戟,每一次挥动,都必然带走数名护卫的生命。那些平日里凶悍的突厥亲卫,在他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 片刻之后,秦牧终于杀穿了重重阻碍! “噗通!” 惊恐万状的始毕可汗,被秦牧坐骑冲撞的力道直接掀翻在地,狼狈地滚了好几圈。 他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看着那居高临下,浑身浴血,宛如地狱修罗般的秦牧,彻底崩溃了! “别杀我!别杀我!” 始毕可汗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哀求道:只要你放过我!我……我将这可汗之位让给你!整个突厥都听你的!金钱!美女!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听到这话,秦牧冰冷的面具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表情。 那是一抹极致的轻蔑与嘲讽。 “你的汗位?” 他低沉的笑声,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刺耳。 “抱歉,本帅……” “不感兴趣!” 话音落下的瞬间,天龙破城戟在空中划过一道死亡的黑光! “噗——!”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凝固着最后一丝乞求与不敢置信。 突厥可汗,始毕,授首! 秦牧翻身下马,一把抓住那颗尚在滴血的头颅,拎在了手中。 就在这时,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曹休带着三万大军,终于赶到。当他看到眼前这幅景象——秦牧单人独立,手提可汗头颅,四周尸横遍野——他整个人都傻了,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做到了……这个疯子,他真的做到了! 曹休连滚带爬地翻下马,冲到秦牧面前,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刻意伪装的疲惫。 “元帅!元帅没事吧!鄙人无能!拼死也只拖住了他们这么久!” 秦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望向远处已经开始溃败逃散的突厥大军,声音平静地说道: “你做的不错。” 他高高举起手中始毕可汗的头颅,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他们不会再来了。” “始毕已死,突厥内部,为了这个汗位,有的要争了。” 第31章 系统再临,天命谋主来投! 北风呼啸,卷起黑风口残余的血腥与焦臭,吹遍了整个幽州。 然而,这股代表着死亡与酷烈的寒风,吹进罗艺的总管府时,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燥热给融化了。 “老爷!老爷你听听!外面都传疯了!” 罗成的母亲,罗夫人正一脸煞白,抓着丈夫罗艺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 “说那秦牧,竟只带了数千人,就敢去夜袭突厥的大营!这……这不是让我们的成儿去送死吗!他要疯,为什么要拉着我儿一起!” 罗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满是泪痕,她无法想象,自己那个视若珍宝的儿子,此刻正在经历何等恐怖的血战。 罗艺眉头紧锁,听着妻子语无伦次的哭诉,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沉声喝道:“住口!妇人之见!” 他一把甩开妻子的手,声音冷硬如铁。 “我罗艺的儿子,生来就该是驰骋沙场的雄鹰,不是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罗艺在厅中来回踱步,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担忧,更有种孤注一掷的决然。 “为将者,马革裹尸,本就是宿命!去跟那些心怀鬼胎的反贼厮混,就有什么好下场吗?” 他猛地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妻子。 “那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秦元帅,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更有神鬼莫测之谋! 他敢做,就说明他有把握!成儿能跟着他,见识这等撼天动地的大场面,是他的造化!” 话音刚落,一名家将神色激动地连滚带爬冲了进来,声音因激动而变了调: “王爷!大捷!天大的大捷啊!” “秦元帅夜袭黑风口,于万军丛中,亲手斩下了突厥始毕可汗的头颅!突厥大军,已经全线溃败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罗艺和罗夫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罗夫人捂着嘴,瞬间瘫软在地,喜极而泣。 而罗艺,则怔立当场,片刻之后,他猛地仰天长啸,笑声中充满了酣畅淋漓的快意! “好!好一个秦牧!好一个征北大元帅!!” 他赌对了! 这个年轻人,是能创造奇迹的真龙! …… 当黎明的曙光,第一次刺破北元城上空的硝烟时,紧闭的城门终于缓缓打开。 秦牧,身披染血的玄甲,手提始毕可汗那死不瞑目的头颅,策马缓缓入城。 在他的身后,是曹休的三万大军,以及那些从血战中幸存下来的玄甲骑和罗成麾下的精锐。 他们每个人都浑身浴血,疲惫不堪,但眼神中,却迸发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是胜利者的光芒! 街道两旁,无数幽州百姓自发地涌了出来,他们看着那颗突厥可汗的头颅,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 “元帅威武!!” “大隋万胜!!” 秦牧面无表情,只是将手中的头颅高高举起,任由全城军民瞻仰。 回到临时帅府,遣散众人后,秦牧独自一人坐在房中,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也就在此时,那久违的,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轰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史诗级隐藏任务:北境扬威!】 【任务目标:击杀突厥始毕可汗,彻底击溃突厥十万大军。】 【任务评价:完美!宿主以七千奇兵,夜袭大营,阵斩可汗,以雷霆之势瓦解敌军,威震漠北,扬我大隋神威!】 【任务奖励:文臣武将召唤机会一次!】 来了! 秦牧眼中精光一闪! 打天下,光靠能打的武将可不够!运筹帷幄,治理天下的文臣谋士,同样至关重要! “系统,立刻开始召唤!”他毫不犹豫地下令。 【叮!召唤开始……正在搜索历史长河中的顶级人才……】 秦牧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轮盘,无数光华闪烁的名字在上面飞速转动。 【叮!锁定目标人物!】 轮盘骤然停止,一道璀璨到极致的金光爆发,一个名字被牢牢定格! 【恭喜宿主!获得明初第一谋臣——刘伯温(刘基)】 【人物】:刘伯温 【时代】:元末明初 【身份】:大明王朝开国元勋,顶级谋士、战略家、政治家。 【评价】: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神机妙算,一统江山! 【忠诚度】:死忠(永不背叛) 【植入身份】:云游四海的寒门士子,因久闻元帅威名,断定您是终结乱世的真命天子,特从江南跋涉千里,前来投效。三日之内,即可抵达北元城。 刘伯温! 竟然是刘伯温! 秦牧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那可是辅佐朱元璋,建立数百年大明基业的刘伯一统江山刘伯温啊! “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 秦牧紧紧攥住拳头,狂喜之情溢于言表。 得此一人,胜过十万雄兵! …… 第二日,清晨。 秦牧走出房间,一夜的休整让他恢复了些许精力。 刚一出门,就看到一道身影,如同一杆标枪般,笔直地守在门外。 正是李存。 他身上的甲胄还未来得及更换,血迹斑斑,但整个人精神矍铄,目光如鹰,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秦牧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存,你已是本帅的亲卫,并非奴仆。不必如此,时刻守在门外。” 听到声音,李存猛地转身,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元帅!” 身为亲卫,护卫元帅周全,便是末将的天职!”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狂热的崇敬与忠诚,“只要末将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离开元帅半步!” 看着他这副模样,秦牧知道再劝无用,只得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扶起。 “罢了,随你吧。” 就在这时,罗成双眼通红,面带悲色地快步走了过来,他手中捧着一卷写满了字的麻布。 “元帅……”罗成的声音沙哑无比,“伤亡……统计出来了。” 秦牧脸上的最后一丝轻松也消失了,他接过那份沉甸甸的名单,神色变得凝重。 罗成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低着头,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自责。 “昨夜随我等出征的七千兄弟,阵亡……五千八百六十四人!重伤三百二十一人,彻底失去再战之力……” “都怪末将无能!没能……没能带更多的兄弟们回来!” 七千人,一夜之间,伤亡超过接近六千! 这是一份辉煌战绩之下,血淋淋的代价! 秦牧沉默了片刻,将那份名单紧紧握在手中,他伸出另一只手,重重地拍在罗成的肩膀上。 “抬起头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罗成猛地抬头,对上了秦牧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 “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秦牧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他们用自己的命,换来了北境数十年的安宁,换来了千千万万百姓的安生!” 他转过身,望向城外那片埋葬了无数忠骨的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们,是为国捐躯的英雄!” “他们的名字,他们的功绩,本帅会一字不落地记下,上报天子,追授荣光!朝廷的抚恤,一分一毫都不会少!” “告诉所有活下来的将士们——” “从今往后,这些牺牲兄弟的家人,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家人!本帅,养他们一辈子!” 此言一出,罗成和一旁的李存,皆是虎躯一震,眼眶瞬间通红! 他们看着秦牧那并不算高大,却无比坚实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一座可以为他们遮挡一切风雨的巍峨高山! 士为知己者死! 能追随如此主帅,纵使战死沙场,又有何憾! 第32章 罗艺的豪赌!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收买人心了! 这是将数千个家庭的重担,毫不犹豫地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这份担当,这份气魄,纵观整个大隋,除了眼前这位元帅,谁人能有?谁人敢有? 罗成双膝一软,竟是“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虎目含泪,声音嘶哑地吼道:“元帅!末将……末将罗成,愿为元帅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死而后已!”一旁的李存亦是单膝跪地,声若洪钟! 秦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激荡的情绪,亲自将二人扶起。 “好兄弟,起来!”他重重地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我们,是袍泽!” …… 当罗成拖着疲惫但精神亢奋的身躯回到幽州王府时,天色已经大亮。 他刚一踏入府门,一道身影便哭喊着扑了过来。 “成儿!我的成儿!你总算回来了!” 罗夫人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儿子,仿佛要将他揉进身体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上下摸索着,检查着罗成身上是否有伤口,口中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那可是突厥人的十万大营啊!那秦牧他自己疯,你怎么也跟着他一起疯! 七千人……七千人就敢冲进去?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为娘的可怎么活啊!” 罗成感受着母亲的关切,心中的铁血也化作了一滩柔水。但他一听到母亲对秦牧的“微词”,立刻就忍不住了,他扶着母亲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道: “母亲!您不能这么说元帅!” 他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狂热与崇拜,声音都拔高了三分。 “我们是疯了,但那又如何?我们赢了啊!您知道吗?元帅他……他就像天神下凡! 在万军之中,亲手斩下了始毕可汗的头颅!孩儿能追随元帅亲历此战,是我罗成这辈子最大的荣耀!” “你……”罗夫人被儿子这副模样噎了一下,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拍着他的手嘱咐道:“好好好,你们赢了,你们威风!但以后,可不许再这么冒险了,娘的心脏可受不了这个。” 就在此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大厅内传来。 “妇人之见!我罗艺的儿子,不冒险,难道要一辈子待在这幽州城里当个纨绔吗?” 罗艺负手走了出来,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上下打量了罗成一番,看到他身上那股由血与火洗礼而成的煞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成儿,你过来。” 他将罗成带入内堂,屏退左右,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父亲。”罗成恭敬地拱手。 罗艺没有说话,而是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沉声道:“喝了它,暖暖身子。” 待罗成喝下茶水,罗艺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此战之后,为父也算彻底看明白了。” “那秦牧,绝非池中之物!经此一役,他威震漠北,名动天下,就算日后我大隋安然无恙,他也必然是朝堂之上,权柄最重的那几人之一!” 罗成闻言,重重地点头,眼中满是认同。 罗艺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但你可曾看清?他如今的处境?” 罗成一愣。 只听罗艺继续分析道:“他虽贵为元帅,但麾下兵马,成分复杂。 曹休,是陛下派来监视他的眼睛;那李存,忠心还有待考验。他身边,缺一个能让他绝对信任,可以托付后背的嫡系心腹!” “这,就是你罗成的天赐良机!” 罗艺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然! “你既已决心追随于他,便要拿出十二分的忠诚!让他知道,你罗成,就是他秦牧手中最锋利、最听话的那把刀!将来,待他登临九五……” 说到这里,罗艺猛地顿住,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改口道:“待他封王拜相,你罗成,便将是无可取代的肱股之臣! 这比继承我这个小小的幽州王府,前途要远大万倍!” 罗成虎躯一震,他看着父亲眼中那孤注一掷的光芒,终于明白了父亲的决心。 他不是在为罗家下注,他是在为整个天下的未来,下了一场豪赌! 而赌注,就是他罗成,和他们整个罗家! “父亲,孩儿……明白了!”罗成单膝跪地,重重叩首。 …… 第二日,北元城帅府,张灯结彩。 突厥大军已如丧家之犬,连夜逃回草原深处,短时间内再无南下之力。 秦牧为了庆贺大胜,并犒劳三军,于帅府大摆庆功宴,宴请幽州一众将校。 罗艺、罗成、曹休、李存等人悉数到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已至高潮。 秦牧端着酒碗,从帅位上站起,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诸位!” 秦牧声若洪钟,环视众人。 “此战大捷,全赖诸位将士用命,浴血奋战!这一碗,本帅敬我们自己,敬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干!” 众人轰然应诺,一饮而尽。 放下酒碗,秦牧脸上的笑容敛去,神色变得肃穆。 “但是,”他话锋一转,“我们能在这里开怀畅饮,是因为有数千名兄弟,用他们的命,为我们换来了今天!”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 秦牧看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秦牧昨日说过的话,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再说一遍!” “所有战死兄弟的家人,从今往后,便是我征北大军所有人的家人!本帅,养他们一辈子!” 话音刚落,罗艺猛地站起身来,朗声道:“元帅高义!他们不但是我征北大军的家人,也是我幽州王府的家人!我幽州府库,愿与元帅一同,供养所有烈士家眷!” 好! 秦牧赞许地看了一眼罗艺,这位老将,是真正看清了局势。 他随即抛出了一个更重的炸弹,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不止如此!本帅稍后便会修书上奏天子!为所有阵亡的兄弟请功!朝廷的抚恤。 秦牧眼中寒光一闪,伸出一根手指,斩钉截铁地说道: “本帅要向陛下进谏,为我北境战死的英雄,请十倍抚恤!”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十倍抚恤? 这是自大隋开国以来,闻所未闻之事! 曹休更是脸色一变,刚想出言劝阻,却看到秦牧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周围所有将校瞬间变得通红的眼眶和紧握的拳头,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秦牧看着众人震撼的表情,继续道:“若朝廷不准,这笔钱,我秦牧就算砸锅卖铁,变卖所有家产,也一文不少地给兄弟们的家人补上!” “元帅威武! 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声,紧接着,所有将校,包括罗成和李存,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声嘶力竭地狂吼起来! “我等愿为元帅效死! “愿为元帅效死! 声浪滔天,几乎要将帅府的屋顶掀翻! 这一刻,秦牧知道,这支军队的军心,才算是真正彻底地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 庆功宴毕,夜色已深。 秦牧回到书房,亲笔写下两份文书。 一份是捷报,详述了黑风口之战的经过,以及阵斩始毕可汗的辉煌战绩。 另一份,则是他那石破天惊的请功奏折,附上了那份长达数尺,写满了五千八百六十四个名字的阵亡将士名单! 他唤来一名最精锐的斥候,将两份用火漆封好的文书郑重地交到他的手上。 “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务必在最快的时间内,亲手将此捷报与奏折,呈送洛阳,进献给陛下!” “喏!” 那名斥候目光坚毅,将文书紧紧揣入怀中,转身飞奔而出,片刻之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秦牧站在窗前,望着洛阳的方向,眼神深邃。 第33章 谋主天降!刘伯温一语,道破天下大势!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 那两份足以在洛阳朝堂掀起滔天巨浪的文书,已在斥候的马蹄下,日夜兼程,奔向帝国的心脏。 而北元城,则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度过了三天。 胜利的喜悦犹在,但所有将士的心头,都悬着一柄名为“朝廷抚恤”的利剑,他们在等,等一个结果,等他们的元帅,能否为死去的兄弟们,争来那份前所未有的尊严! 这日上午,秦牧正在帅府书房内,推演着沙盘,思考着下一步的动向。 一名亲卫快步入内,躬身禀报: “启禀元帅!府外有一位自称刘基,字伯温的青衫文士求见,说是……元帅的故人。” 秦牧脑中如惊雷炸响! 刘伯温! 他来了! 那股压抑在心中的激动与狂喜,瞬间冲破了所有的沉稳与冷静! “快!快请!” 秦牧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但他话音未落,便猛地站起身来,不对,请什么请? 这等国士,必须亲自去迎! 秦牧一声断喝,直接大步流星地向府外走去,沿途的将校纷纷侧目行礼,却只见他们的元帅目不斜视,脚步生风,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急切与欣喜! 这……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能让斩杀始毕可汗都面不改色的元帅,如此失态? 帅府大门轰然打开。 秦牧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门外,身着一袭朴素青衫,面容清瘦,但双眸却亮如星辰的中年文士。 他孑然一身,立于这雄关之前,却仿佛比身后的城墙还要厚重,比天边的云彩还要高远! “先生!” 秦牧三步并作两步,竟是抢在那文士行礼之前,一把扶住了他的手臂,声音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激动。 “秦牧,等候先生多时了!” 刘伯温本想躬身行礼,却被秦牧这番举动弄得一愣。 他看着眼前这位身披玄甲,威震天下的征北大元帅,竟对自己一个无名士子行此大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动容。 士为知己者死! 这一刻,他便知,自己没有选错人! “伯温参见主公!”刘伯温不再推辞,顺势深深一揖。 这一声“主公”,便定下了君臣名分! “哈哈哈!好!先生快随我入府!”秦牧大笑,亲自牵着刘伯温的手,将他迎入帅府,那份尊重与亲近,看得周围的亲卫与将校们目瞪口呆。 …… 帅府,内堂书房。 秦牧屏退所有下人,亲自为刘伯温沏上一杯热茶。 “先生一路远来,辛苦了。” “为主公分忧,何谈辛苦。”刘伯温浅尝一口茶,目光平静地看着秦牧。 秦牧深吸一口气,将这几日北元城的局势,朝堂可能的反应,以及自己麾下兵马成分复杂,曹休监军,李存忠心待考的局面,原原本本地,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最后,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刘伯温,满怀期待地问道: “先生,如今我军虽大胜,但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下一步,我秦牧该如何走?还请先生教我!” 刘伯温静静地听完,却没有立刻回答。 他放下茶杯,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那双清亮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他凝视着秦牧,问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在伯温献策之前,敢问主公一句。” “主公心中所图,究竟是裂土封王,做大隋的擎天之柱?还是……” 刘伯温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千钧之重,砸在秦牧的心头! “……还是那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 书房内,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这个问题,是大逆不道!是满门抄斩的诛心之问! 秦牧却笑了。 他看着刘伯温,眼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躲闪,只有烈火燎原般的野心与决然! “是!” 一个字,斩钉截铁! “若天下安乐,百姓富足,我秦牧愿为大隋执锐披坚,马革裹尸!但如今,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我秦牧,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好!” 刘伯温猛地一拍大腿,眼中迸发出万丈光芒,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主公既有此心,伯温便为主公谋划一番!” 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指点江山,气吞万里! “其一,论突厥!”刘伯温手指点在北境之外,“始毕可汗虽死,但突厥未灭! 然,穷寇莫追!我军当务之急,不是赶尽杀绝,而是‘以夷制夷’! 主公可扶持一位亲近我军的部落首领,做新的可汗! 让他去整合草原,让他替我们挡住西边更强大的敌人!一个分裂而听话的草原,远比一个死寂的草原,更有价值!” 秦牧眼神一亮,茅塞顿开! “其二,论天下反王!”刘伯温的手指划过中原大地,“瓦岗、窦建德、杜伏威……此等反王,看似势大,实则皆是土鸡瓦狗,不足为惧! 他们现在是主公最好的‘磨刀石’!就让他们去打,去消耗大隋最后的国力,去和那些门阀世家斗个你死我活! 主公只需坐镇幽州,积蓄力量,冷眼旁观!待他们两败俱伤,主公再以雷霆之势南下,收拾残局,则天下可定!” “其三,论朝廷与联姻!”刘伯-温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洛阳的位置。 “主公上奏‘十倍抚恤’,乃是一招绝妙的阳谋!杨广若准,则国库空虚,威信大失;若不准,则尽失军心,将这数十万北境大军,亲手推到主公的怀中!无论他如何选,主公都赢了!” “至于与杨玉儿郡主的婚事,更是重中之重!靠山王杨林乃大隋军方最后的支柱,主公娶其女,便能名正言顺地,将杨林手中的势力,慢慢渗透,化为己用!此乃上上之策!” 一番话,如拨云见日,让秦牧心中所有的迷惘一扫而空! 他只觉眼前豁然开朗,整个天下的棋局,都清晰地展现在了面前! “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兵书!”秦牧由衷地赞叹道。 刘伯温微微一笑,随即神色一肃,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主公,计策虽好,但终须人来执行。” 他环视了一圈书房,意有所指地说道:“如今这征北大军之中,有陛下派来的监军曹休,有心怀鬼胎的宇文家眼线,有刚刚投靠、人心未稳的罗氏父子。” “他们,都不是我们自己人!” 刘伯温看着秦牧,一字一句地说道: “主公,我们该有‘我们自己的人’了!一支绝对忠诚,只听命于您一人,可以为您赴汤蹈火,执行任何秘密任务的核心力量!” 秦牧虎躯一震,瞬间明白了刘伯温的意思! 是啊! 他现在看似位高权重,实则根基浅薄,如同空中楼阁! 他需要真正属于自己的班底! “先生的意思是……” 刘伯温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容:“主公威名已盛,天下间有无数寒门士子、落魄豪杰,正苦于报国无门! 主公只需登高一呼,何愁天下英才不来投奔?” “从今往后,提拔将领,一看军功,二看……忠诚!” “对主公您的忠诚!” 秦牧望着眼前这个仿佛能将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青衫文士,心中豪情万丈。 他郑重地对着刘伯温,深深一揖。 “先生!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秦牧的军师!征北大军所有文书军令,皆需先生过目,方可发出!” 刘伯温坦然受此一礼,眼中精光闪烁。 “伯温,定不负主公所托!” 但在这间小小的书房内,一场足以颠覆整个天下的风暴,已然开始酝酿! 第34章 捷报传洛阳,杨广的制衡之道! 当秦牧与刘伯温在北元城的帅府内,定下那足以颠覆天下的惊天大计时。 距离幽州千里之外的帝都洛阳,也终于迎来了那匹承载着北境命运的快马! 一名满面风霜的斥候亲卫,座下战马已是口吐白沫,他却犹嫌不够快,用马鞭狠狠抽打着马股,在洛阳城门官惊骇的目光中,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冲入城内! “闪开!都给老子闪开!” “北境八百里加急!!” 斥侯的声音嘶哑,却蕴含着一股穿云裂石的力量,响彻整条朱雀大街! 他没有丝毫停歇,一边纵马狂奔,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压抑了一路的狂喜与荣耀,嘶吼出来! “北境大捷——!!” “征北大元帅秦牧,于黑风口大破突厥十万铁骑!” “阵斩突厥可汗始毕——!!” 轰! 这几句话,仿佛九天之上落下的惊雷,瞬间在繁华的洛阳城中炸响! 街道两旁的百姓、商贩、乃至巡逻的卫兵,全都懵了! 他们先是愣在原地,随即,一股难以置信的哗然之声,冲天而起! “什么?我没听错吧?北境大捷?” “斩了……斩了突厥可汗始毕?!我的天!那可是压在我们大隋头上十几年的梦魇啊!” “秦元帅?就是那个月前在演武场上,击败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的秦牧?他……他才去了北境多久?一个月?还是一个半月?” “神人!这简直是天神下凡啊!十万突厥铁骑,说破就破了?连可汗的脑袋都给带回来了?!” 议论声,惊叹声,倒吸凉气的声音,汇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席卷了整个洛阳! 之前,人们还在为各地反王四起,大隋风雨飘摇而忧心忡忡。 可今天,这个从天而降的惊天喜讯,如同一剂强心针,狠狠地注入了每个人的心头! 无数人奔走相告,无数人涌上街头,追逐着那匹快马的影子,脸上带着狂热与崇拜! “秦元帅威武!” “大隋有救了!大隋有救了!” 秦牧的名字,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传遍了帝都的每一个角落,其声势,甚至隐隐盖过了那些成名已久的老将! …… 皇城,紫微宫。 奢华而空旷的大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隋炀帝杨广面色阴沉地坐在龙椅上,听着下方官员汇报着各地烽烟四起的糟糕局势,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尖利,带着哭腔般的激动: “陛下!大喜!天大的喜事啊!!” 杨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正欲发怒,却听那太监语无伦次地喊道: “北境……北境大捷!秦牧元帅派的斥候,就在殿外!!” 什么? 杨广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满脸的阴郁瞬间被震惊与狂喜所取代! “快!快传他进来!” 片刻后,那名风尘仆仆的斥候亲卫,被带入大殿。 他单膝跪地,双手高高举起一份用火漆封口的奏报,声音洪亮如钟: “启禀陛下!征北大元帅秦牧,幸不辱命!于黑风口大破突厥十万铁骑,斩敌三万五千余,阵斩突厥可汗始毕首级!此乃始毕可汗的金刀与帅印,请陛下御览!” 杨广身体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死死地盯着那柄染血的金刀和帅印,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赢了? 真的赢了?! 那个让他夜不能寐,如芒在背的始毕可汗,真的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 压抑了许久的笑声,终于从杨广的胸膛中爆发出来,响彻整个大殿! “好!好一个秦牧!朕没有看错你! 杨广走下御阶,亲手接过那份捷报,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和那骇人听闻的战果,只觉得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畅无比! 他重重地拍了拍斥候的肩膀:“你是好样的!去吧,先下去歇息,两日后,朕有圣旨,让你带回北元城!” “谢陛下!”斥候叩首告退。 待大殿内只剩下心腹太监时,杨广脸上的狂喜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属于帝王的审视与算计。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阴影处,淡淡地开口: “暗一,出来吧。” 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从梁柱后的阴影中滑出,单膝跪地,整个身子都笼罩在黑袍之中,声音沙哑干涩: “参见陛下。” “秦牧此人,你怎么看?”杨广的声音恢复了冰冷,“接下来,该如何安置他?” 暗一头也不抬,恭敬地回答: “启禀陛下,根据影卫密报,秦牧抵达幽州首日,便与罗艺起了冲突。” “哦?”杨广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罗艺自恃身份,并未亲迎,只派了一名亲卫前往,言语间多有羞辱之意。结果……被秦牧以‘突厥奸细’的罪名,当众斩杀,人头悬于北元城门之上。” 听完这话,杨广非但没有生气,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笑。 “呵呵,好个秦牧,够果断,也够狠辣!这性子,朕喜欢!” 随即,他的脸色陡然一沉,话锋一转,声音中充满了厌恶与杀机! “罗艺这个废物!突厥人打过来,他连丢数城,象征性地抵抗了两下就仓皇逃窜!若非秦牧力挽狂澜,整个幽州都险些尽失!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真想立刻就将他千刀万剐!” 杨广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动了真怒。 但他终究是帝王,片刻后便冷静下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可是现在……天下反王四起,朕……还动不得他!万一把他逼反了,幽州彻底糜烂,只会让局势雪上加霜!” 这是一个死结! 一个让他头痛欲裂的死结!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暗一,低声开口了。 “陛下英明。臣以为,此事,可顺水推舟。” “就让秦牧驻扎在北元城,以征北大元帅府的名义,节制幽州北境兵马,给他便宜行事之权。名义上,他仍受罗艺节制,但实际上……让他与罗艺,形成犄角之势。” 杨广的眼睛猛地一亮,瞬间明白了暗一的意思! 暗一继续说道:“如此一来,有两大好处。其一,秦牧之勇,罗艺之老辣,可共抗草原异族,保幽州无虞。其二……此二人早已势同水火,必会互相提防,互相掣肘。秦牧发展不了,罗艺也别想安生!谁也无法在幽州一家独大!” “如此,幽州这颗重要的棋子,才能真正被陛下牢牢攥在手中!” 好! 好一招制衡之术! 用一头猛虎,去看住一头恶狼! 杨广心中豁然开朗,所有的烦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掌控一切的快感! 秦牧,你不是能打吗?那朕就给你兵,给你权,让你去跟罗艺斗!让你在幽州那块泥潭里,给朕老老实实地待着! 至于什么时候把你调回来对付那些反王…… 那就要看朕的心情了! 杨广的脸上,重新露出了那高深莫测的笑容。 帝王心术,玩弄人心,这才是他最擅长,也最喜欢做的事情。 只是,他忽然又想起了秦牧那份奏折上的另一件事…… 那触目惊心的阵亡名单,和那个石破天惊的“十倍抚恤”请求。 “制衡之术,朕已布下。” 杨广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就是不知,这第二道题……秦牧,你要朕,如何来解呢?” 第35章 嫁女为棋,皇子愚钝 夜,深了。 白日里因捷报而沸腾的洛阳城,此刻已沉寂下来,只有巡夜的甲士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 紫微宫,甘露殿。 与白日里大殿上的君臣奏对不同,此地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股属于家事的温情,以及……温情之下,那暗流涌动的冰冷算计。 隋炀帝杨广换下了一身龙袍,着了身宽松的常服,但那股君临天下的威严,却未曾有半分消减。 他的对面,端坐着风华绝代,雍容华贵的萧皇后。 而在下首,则是他的两个儿子,齐王杨暕与赵王杨杲,正襟危坐,连大气都不敢喘。 白日里的狂喜与算计过后,杨广的脸上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目光却落在了萧皇后的脸上。 “皇后,朕的公主里面,如今已到及笄之年,尚未婚配的嫡出公主,还有哪几位?” 他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只是在问一件寻常的家事。 萧皇后何等聪慧,与杨广夫妻数十载,只需一个眼神,便知其心中所想。 她心中微微一叹,面上却波澜不惊,柔声回答道:“回陛下,尚在宫中的嫡出公主,唯有如意和南阳二人了。” 南阳公主,杨广与萧皇后的亲生骨肉,真正的金枝玉叶。 “南阳……”杨广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点了点头,随即语出惊人! “好,那就南阳吧。传朕旨意,册封秦牧为驸马都尉,择日完婚。南阳为正妻,靠山王皇叔的义女杨玉儿,便为平妻吧。” 此言一出,不啻于平地惊雷! 齐王杨暕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荒谬与不忿! “父皇!万万不可啊!” 杨广眼神一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哦?有何不可?” 杨暕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但他自恃身份,加上对秦牧那“泥腿子”出身的鄙夷,还是壮着胆子说了出来! “父皇!那秦牧是何等出身?不过一介农夫之子,侥幸走了些军功!您赐他将军之位,已是天恩浩荡!让他娶了靠山王的义女,更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充满了属于皇室子弟的傲慢与偏见! “南阳皇妹是何等金枝玉叶?乃是父皇与母后的嫡出骨血! 怎能……怎能下嫁给一个区区武夫匹夫!这要是传出去,岂不让我皇室颜面扫地?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们杨家!” “父皇三思啊!万不可因一时之喜,便委屈了皇妹,堕了我大隋的国体啊!” “住口!” 不等他说完,杨广猛地一声怒喝,声音如炸雷般响彻整个甘露殿! 他“霍”地起身,一把抓起桌案上的一方白玉镇纸,想也不想,便狠狠朝着杨暕砸了过去! “蠢货!你这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杨广指着杨暕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剧烈起伏,那张英武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失望与暴怒! “颜面?国体?你跟朕谈颜面?谈国体?!” “天下烽烟四起,反王遍地!我大隋的江山都快要坐不稳了!你还在这里跟朕计较那虚无缥缈的颜面!” 杨广绕过桌案,一步步逼近杨暕,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你以为朕为何要将南阳嫁给他?你以为朕真的是在赏他?” “朕问你!秦牧此人,勇冠三军,一战斩杀突厥可汗,其势已成!你告诉朕,待朕百年之后,你们兄弟二人,谁!能压得住他?!” “是你能,还是你弟弟能?!” 杨广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响,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杨暕和杨杲的心头! 二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冷汗涔涔而下,连头都不敢抬。 “一群废物!” 杨广失望地闭上了眼睛,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恨铁不成钢! “杨玉儿?她再得皇叔喜爱,终究只是义女!这层关系,薄如蝉翼!唯有朕的亲生女儿,大隋的嫡出公主,成为他的正妻!这道枷锁,才能将他与我杨家的战车,死死地捆在一起!” “你们……你们连这点帝王心术都看不透!还妄想继承这万里江山?” “滚!” 杨广猛地一挥袖袍,厉声喝道:“都给朕滚回去!在自己府里面壁三日!想不明白,就一辈子都别出来了!” “……是,父皇。” 杨暕和杨杲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甘露殿,狼狈不堪。 殿内,终于恢复了死寂。 萧皇后默默地走上前,为杨广重新倒上一杯热茶,轻声叹道:“陛下,又何必与孩子们动这么大的气。” 杨广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胸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 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许久,才发出一声满是苦涩的失笑。 “呵呵……还是瞒不过皇后你啊。” 他转过头,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眼神悠远而悲凉,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某个场景。 “皇后,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这天下……快要不是我们杨家的了。” 萧皇后娇躯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只听杨广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继续说道: “各地反王,哪个不是兵强马壮?皇叔年事已高,来护儿他们也老了……这天下,终将是年轻人的。” “朕的这几个儿子……你今天也看到了,守成尚且不足,何况是开创?”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作为一个父亲和一个帝王的双重悲哀。 “朕就不信,那秦牧没有半点野心!以他的勇武与谋略,若这大隋真的亡了,他夺得这天下的机会,比谁都大!” 说到这里,杨广的眼中,陡然迸发出一抹精光,一抹属于赌徒的疯狂! “朕现在,就是在赌!” “赌他秦牧,还念着一份香火情!念着皇叔的恩,念着朕的赏识!” “只要南阳嫁给了他,便是他的正妻!他们生下的第一个儿子,便是嫡长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杨广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诛心! “到时候,就算这天下不姓杨了,这新皇的龙椅上坐着的人,他的身上,也流着我杨家一半的血脉!” “这……便是朕,为我杨家,留下的最后一条后路啊!” 第36章 为保血脉,不惜代价! 甘露殿的灯火,在杨广与两个儿子不欢而散后,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萧皇后看着自己夫君那张写满了疲惫与悲凉的脸,心中亦是一片酸楚。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行了一礼,转身退出了大殿。 夜风微凉,吹拂着她华贵的宫裙,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沉重。 穿过幽深的回廊,绕过假山流水,萧皇后最终来到了一座雅致清幽的宫殿前。 【澄心阁】。 这里,便是大隋嫡公主,南阳公主杨淑儿的寝宫。 “母后?” 听到通报声,早已准备歇息的杨淑儿快步迎了出来。 她身着一袭素雅的宫装,未施粉黛的脸庞清丽绝伦,眉宇间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贵气与淡然,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难以在她心中掀起波澜。 “这么晚了,母后怎么过来了?”杨淑儿扶着萧皇后的手臂,声音温婉如水。 萧皇后拉着女儿的手,走入殿内,屏退了左右宫人,才在软榻上坐下。 她细细打量着自己这个最为钟爱的女儿,心中越发不舍。 淑儿,你听说了北境大捷的事吗?”萧皇后没有直接点明来意,而是换了个话题。 杨昭点了点头,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叹:“女儿听说了。那位秦牧将军,当真是盖世英雄。 以十三万兵马,对阵突厥数十万铁骑,不但大获全胜,更于万军之中,阵斩始毕可汗,扬我大隋国威,实乃我朝之幸。” 她的评价,客观而中肯,不带丝毫女儿家的娇羞,只有对英雄的纯粹欣赏。 萧皇后闻言,心中稍定,紧接着便抛出了那个关键的问题。 “那你觉得……这位秦牧将军,为人如何?” 杨淑儿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母后会问这个。 她的脸颊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红晕,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轻声道:“女儿以为,秦将军武艺高强,胆略过人,长得……也相貌堂堂。是人中之龙。” “好一个‘人中之龙’!” 萧皇后抓住了女儿话中的重点,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杨昭,一字一句地说道: “淑儿,你父皇,已经下旨,要将你……许配给他。” 殿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然而,出乎萧皇后意料的是,杨淑儿脸上并没有出现她预想中的震惊、慌乱,甚至是抗拒。 这位大隋尊贵的公主,只是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她缓缓垂下眼帘,声音平静得让人心疼。 “女儿……遵旨。” 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丝毫的挣扎。 仿佛,她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天。 身为大隋的嫡出公主,享受了天下间最顶级的荣华富贵,她早就明白,自己的婚事,从来就由不得自己。或许是嫁给某个世家子弟用以拉拢人心,或许是远嫁异族用以和亲安邦。 这,便是生在帝王家的宿命。 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父皇将她许给谁,她都会接受。 看到女儿这般懂事,萧皇后心中既是欣慰,又是酸楚。她将杨淑儿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好孩子,我的淑儿果然长大了,你比你的两个哥哥,要懂事百倍。” 杨淑儿在母亲的怀中,才终于流露出一丝属于少女的困惑,她轻声问道:“可是母后,女儿听说,靠山王府的玉儿郡主,不是早已许配给了秦将军吗?” “无妨。” 萧皇后松开她,眼神变得锐利而威严,充满了属于一国之母的果决! “你父皇的旨意是,你为正妻,杨玉儿为平妻。你是君,她是臣,你是主,她是次!这一点,谁也更改不了!” 杨淑儿又提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虑:“可……玉儿郡主乃是靠山王的义女,按辈分,与父皇同辈,女儿见了她,岂不是……” “糊涂!” 萧皇后一声轻斥,打断了她的话,“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计较这些虚无的辈分做什么?皇家最不讲究的就是这个!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有,为了江山社稷,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女儿那双清澈却带着迷茫的眼睛,萧皇后知道,自己必须将一切都对她和盘托出。 她握紧杨昭的手,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 “淑儿,你以为这真是一桩简单的赐婚吗?” “不!” “这是一道锁!一道将那头即将挣脱缰绳的猛虎,与我们杨家战车死死捆绑在一起的……最后一道锁!” 萧皇后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杨淑儿的脑海中炸响! 只听她继续说道:“你父皇的儿子是什么德性,你今天也看到了。这天下烽烟四起,眼看就要分崩离析。那秦牧手握重兵,勇武盖世,更兼具谋略,他若有不臣之心,谁能制他?” “让他娶杨玉儿,那只是恩赏!唯有让你,我大隋的嫡长公主,成为他的正妻,这层关系,才牢不可破!” “淑儿,母后今日便与你交个底。这天下,就算……要易主了。” 杨淑儿娇躯猛地一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嫁过去,不是为了享福的,而是带着我们杨家最后的希望,去下的一场豪赌!”萧皇后的眼中,闪烁着与杨广如出一辙的疯狂与决绝! “他秦牧就算再厉害,你也是他的发妻!他就算没有野心,不还有你吗?在他耳边吹吹枕边风,让他时时刻刻记得,他是谁的女婿,他的妻子,是大隋最高贵的公主!” “更重要的是!”萧皇后死死地盯着女儿的眼睛,一字一顿,字字诛心! “你嫁过去之后,必须尽快!尽快为他诞下子嗣!必须是嫡长子!” “到时候,就算……就算我大隋真的亡了,他秦牧夺了这天下,登基称帝!那新皇的龙椅上坐着的人,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他的身上,流着我们杨家一半的血脉!” “那时,你便是新朝的开国皇后,未来的皇太后!我杨家的血脉与荣耀,便能以另一种方式,永远地延续下去!” “这,才是你父皇真正的苦心,也是你身为大隋嫡长公主,必须为家族承担的……使命!” “淑儿,你,明白了吗?!” 一番话,如同惊涛骇浪,彻底颠覆了杨淑儿过去十六年所有的认知! 她的小脸,先是因震惊而变得煞白,随即,当她理解了这背后那冰冷、残酷却又饱含着无尽父爱与期盼的帝王心术后,一股无法抑制的热流涌上脸颊,让她整张脸都变得滚烫羞红。 原来……原来这才是父皇母后真正的用意! 这已经不是一桩婚事了,这是……这是在为杨家延续香火,是在为她铺就一条通往权力之巅的道路! 许久,杨淑儿才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她缓缓地、郑重无比地点了点头,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再无一丝迷茫,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女儿……明白了。” 第37章 陛下封侯赐婚,满朝皆惊! 翌日,卯时。 洛阳皇城,大业殿。 金碧辉煌的殿宇,雕龙画凤的梁柱,无一不在彰显着大隋帝国的昔日荣光。 然而,此刻殿内的气氛,却如凝固的寒冰,压抑得令人窒息。 龙椅之上,隋炀帝杨广面沉如水,眼中的血丝与憔悴,预示着他昨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殿下,文武百官垂首而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就在这时,中书省的一名官员手持奏章,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 “启奏陛下!十万火急!瓦岗反贼李密,自称魏公,聚兵数十万,于昨日……连下我大隋荥阳、梁郡等七座城池!沿途官仓,尽被其所夺!” 话音未落,兵部尚书也硬着头皮出列: “陛下!河北窦建德,亦纷纷起事!短短数日,我大隋……已失城池一十有三!各地守军,或降或逃,烽烟四起,天下……天下大乱啊!” “砰!” 杨广一掌重重拍在龙案之上,金杯玉盏震得叮当作响! “够了!” 他怒吼出声,那张曾经英武的脸庞,此刻因愤怒而扭曲,充满了暴戾与不解。 “反了!都反了!” “朕为万民开凿大运河,沟通南北,此乃千秋功业!朕为大隋开疆拓土,三征高句丽,扬我国威!朕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这些泥腿子,这些乱臣贼子,他们为什么要反朕?!” 他的质问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却无人敢应。 群臣心中暗自苦笑,陛下啊陛下,您可知那大运河累死了多少百姓?三征高句丽又耗空了多少国库,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可这些话,谁敢说? 看着底下噤若寒蝉的臣子,杨广心中一阵悲凉。他知道,这些人里,没一个能为他分忧解难。 就在这时,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臣颤巍巍地站了出来。 “陛下,臣……臣有一言。” 杨广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说!” 老臣躬身道:“陛下,如今中原腹地兵力空虚,难以抵挡反王锋芒。然,幽州尚有我大隋精锐。 秦牧将军刚刚大破突厥,威震天下,何不……何不将其调回,剿灭反贼?” “调秦牧回来?”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宇文化及等人眼中精光一闪,这倒是个好主意,将那头猛虎调离他的老巢,来到这京城虎穴,岂不是更好控制? 然而,杨广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只见杨广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暴怒与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炫耀的狂喜! “哈哈哈!好!说得好!” 他猛地站起身来,目光扫视全场,朗声大笑: “众爱卿以为,朕今日得到的,就只有这些乱臣贼子的坏消息吗?” “错!” “朕,还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提到了最高,充满了无尽的骄傲与畅快! “幽州大捷!” “秦牧!我大隋的秦牧将军!在黑风口,以7000兵马,阵斩突厥始毕可汗!!” “诛杀突厥精锐铁骑,整整五万三千余级!!” “此战,打出了我大隋的天威!打得突厥百年不敢南下牧马!!” 这番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整个大业殿内轰然炸响! 所有大臣,无论派系,无论心思,在这一刻,全都惊得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 阵斩……始毕可汗?! 那可是控弦数十万,威压整个北境的草原霸主!就这么……被秦牧给杀了?! 这……这怎么可能?! 这已经不是大捷了,这是神迹!是足以载入史册,光耀千古的盖世奇功! 宇文化及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人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不等众人从这惊天的消息中回过神来,杨广那充满亢奋的声音再次响起! “传朕旨意!” “秦牧护国有功,扬我大威,特晋封为‘正二品镇北大将军’!” “赐爵!‘镇北侯’!” “朕当初赐予他的八万大军,以及幽州所有兵马,尽归其节制!以北元城,为其封地!” “嘶——!” 满朝文武,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 封将军!封侯!还给兵权!给封地! 这是何等的恩宠?! 这已经不是恩宠了,这简直就是将整个大隋的北方门户,连人带兵带地,全都打包送给了秦牧一个人! 他才多大?二十岁都不到啊! “陛下!万万不可啊!” 宇文化及终于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喊道:“陛下!封赏将军之位,乃是应有之义。可……可封侯、赐封地,让他一人独掌幽州军政大权,此乃藩王之举,万万不可啊!他若拥兵自重,则大隋危矣!” “没错,陛下三思啊!” “请陛下收回成命!” 宇文家一系的官员纷纷跪倒,一片哭谏之声。 “闭嘴!” 杨广一声雷霆暴喝,指着宇文化及等人破口大骂: “一群废物!饭桶!” “国难当头,尔等除了会结党营私,还会做什么?!若非秦牧,突厥铁骑此刻早已饮马黄河!届时,你们的项上人头,还能保住吗?!” “他拥兵自重?朕就是要他拥兵自重!朕信他,胜过信你们这群只知内斗的蛀虫百倍!” 骂声在大殿里回响,宇文化及等人脸色煞白,伏在地上,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杨广犹不解气,他目光一扫,厉声道: “来人!宣秦将军的亲卫上殿!” 片刻后,一名身穿玄甲、腰挎横刀,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煞气的年轻士兵,大步走入殿中。 他身上那股从尸山血海中冲杀出来的铁血之气,与满朝文武的雍容华贵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目不斜视,单膝跪地,声如洪钟:参见陛下!” “好! 杨广看着他,仿佛看到了秦牧的影子,越看越是满意。 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李存高声道: 你回去告诉镇北侯!朕准他将兵马扩充至十万!让他与罗艺,共同镇守幽州,护我大隋北境安宁!” “此外!” 杨广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谁也看不懂的笑容,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磅的炸弹! “朕,要将朕的嫡公主,南阳公主杨淑儿,许配给镇北侯为正妻!” “靠山王府的杨玉儿郡主,为平妻!” “你告诉秦牧,让他尽快平定幽州事务,早日回京完婚!别让朕和皇后,还有他那个叔父靠山王等急了!” 此言一出! 整个大业殿,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大臣,包括刚刚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宇文化及,全都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 赐婚? 还是嫡公主? 正妻? 让郡主做平妻? 这……这已经不是拉拢了,这是在招婿!是把秦牧当成真正的自家人,当成杨家未来的擎天之柱了! 镇北大将军、镇北侯、手握十万重兵、坐拥封地、迎娶嫡公主为正妻! 这一步登天的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秦牧,这个名字,从今天起,将不再仅仅是一个将星,他即将成为大隋最炙手可热的皇亲国戚,权势滔天! 一时间,殿内众臣的脸色,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有震惊,有嫉妒,有恐惧,有茫然…… 他们看着龙椅上那个意气风发的皇帝,再看看地上那个铁骨铮铮的亲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大隋的天…… 怕是真的要变了! 第38章 天下震动,瓦岗惊议 大业殿上的风暴,就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掀起的滔天巨浪,在短短数日之内,便以一种近乎恐怖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大隋天下! 快马加鞭的信使,振翅高飞的信鸽,以及各大势力安插在洛阳的探子…… 无数条情报线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 【幽州大捷!镇北将军秦牧,于黑风口阵斩突厥始毕可汗!】 【陛下龙颜大悦,册封秦牧为正二品镇北大将军,赐爵镇北侯!】 【陛下赐婚!以嫡长女南阳公主为镇北侯正妻,靠山王之女杨玉儿郡主为平妻!】 【镇北侯独掌幽州十万大军,以北元城为其封地!】 一条条消息,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天下所有枭雄豪杰的心头! 一时间,天下失声! 无论是河北的窦建德,还是江淮的杜伏威,亦或是那些刚刚竖起反旗,还未成气候的十八路反王,当他们接到这份情报时,无一例外,尽皆骇然! …… 瓦岗,聚义厅。 这座由无数反隋义士鲜血与白骨堆砌起来的山寨,此刻的气氛,却比洛阳的大业殿还要凝重几分。 “啪!” 魏公李密将手中的情报重重拍在桌上,那张素来挂着从容微笑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复杂与忌惮。 他环视着厅内的一众心腹大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声音干涩: “诸位,都看看吧。” “这位镇北侯……当真是,一战惊天下啊!” 厅下,素有“小孟尝”之称的秦琼,剑眉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 他身旁的程咬金,那双铜铃大眼瞪得溜圆,一把抢过情报,只扫了一眼,便怪叫起来。 “我的乖乖!” 程咬金一拍大腿,唾沫星子横飞: “镇北侯?正妻是公主,平妻是郡主?还他娘的独掌十万大军? 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在聚义厅里嗡嗡作响,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杨广是昏了头吗?这是封赏?这他娘的是把自己的半壁江山送人啊!” “这不是明摆着养虎为患吗?就不怕那姓秦的小子翅膀一硬,掉过头来把他杨家的龙椅给掀了?!” 程咬金口无遮拦,一番话糙理不糙的大白话,瞬间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是啊! 这赏赐,太重了!重得让人心惊肉跳! 秦琼闻言,脸上的忧色更重,他沉声道:“知节,休得胡言!七千疲敝之师,阵斩突厥可汗,诛敌五万三千余……这份战绩,太过骇人。”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压低了几分:“我在想,那杨广会不会……下一步,就命这头猛虎南下,来攻打我们瓦岗?” 此言一出,厅内气氛骤然一冷! 所有人都沉默了。 秦牧的威名,是踩着五万多突厥精锐铁骑的尸骨铸就的! 他们瓦岗的兵马,论起战斗力,比得上纵横草原的突厥铁骑吗? 答案,是否定的。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了桀骜不驯的声音响了起来。 怕什么!” 只见一个面如冠玉,手持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的少年将军猛地站了出来,他正是瓦岗猛将,裴元庆! 裴元庆一脸的不服气,将手中的双锤“哐当”一声顿在地上,震得地面都颤了三颤。 “他秦牧是三头六臂不成?不就是杀的突厥蛮子多了点吗?” “他要敢来!小爷我手中的这对锤子,可不认得什么狗屁镇北侯!定要将他连人带马,一并砸成肉泥!” “元庆,坐下!” 军师徐茂公轻摇羽扇,制止了裴元庆的叫嚣。 他一双看透世事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缓缓开口道: “咬金的话虽然粗俗,却点到了关键。杨广此举,一石三鸟。” “其一,以盖世奇功与无上荣宠,将秦牧塑造成一尊战神,用以震慑我等天下反王,稳固军心。” “其二,以公主、郡主联姻,是想用皇室血脉这根最结实的绳索,将秦牧这头猛虎彻底绑在他杨家的战车上。” “至于其三……”徐茂公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便是借刀杀人。 他深知秦牧功高震主,又手握重兵,便索性将其推到风口浪尖,成为我等的眼中钉,肉中刺。让我们与秦牧斗个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徐茂公看向李密,一字一句道:“主公,秦牧此人,我们现在不仅不能与之为敌,反而……要时刻关注,静观其变。这颗棋子,已经不是杨广能完全掌控的了。” 李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但眼中的忌惮,却丝毫未减。 他望着北方的天空,仿佛能看到那头新晋崛起的猛虎,正在俯瞰着整个中原。 …… 而就在整个天下都因他而风起云涌之时。 幽州,北元城。 不,现在应该叫——镇北城! 城墙之上,“镇北城”三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充满了霸道与张扬。 此刻,城外的大校场上。 秦牧一袭玄甲,身姿挺拔如枪,黑色的披风在猎猎寒风中狂舞。 他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前方的一支军队。 五千人! 整整五千名士兵,身着统一的重型步卒铠甲,手持斩马刀与重盾,鸦雀无声地矗立在那里。 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都仿佛融为一体。 一股冰冷、死寂、纯粹为了杀戮而生的铁血煞气,从这五千人身上冲天而起,仿佛能将天空的云层都绞碎! 他们就像五千台精密的杀戮机器,只要一声令下,便能将眼前的一切,碾成齑粉!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这,便是秦牧耗费系统奖励,打造出的王牌——陷阵营! “呼……” 秦牧长长吐出一口白气,英俊的脸庞上,满是压抑不住的火热与激动! 这些日子,他可没闲着! 当亲卫带着皇帝的封赏圣旨回到幽州时,秦牧表面平静地接旨谢恩,心中却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封侯、赐婚、独掌十万大军! 他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下一步,要么一飞冲天,要么粉身碎骨!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使用了系统奖励的【五千陷阵营军魂】! 【叮!宿主亲卫李存,忠诚度提升至100%(死忠)!永不背叛!】 感受着陷阵营那股无坚不摧的恐怖气势,秦牧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睥睨天下的弧度。 瓦岗?李密?窦建德? 天下反王,世家门阀? 甚至是……那高坐龙椅之上的隋炀帝杨广?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过是土鸡瓦狗! “有此雄兵在手,” 秦牧负手而立,望着自己的无敌之师,轻声低语,声音却带着斩金截铁的意志: “天下之大,何愁不能取之? 第39章 铁血清洗,神将天降! 秦牧的目光,从那五千名宛如雕塑般的陷阵营将士身上缓缓收回,心中的万丈豪情,最终化为了一抹冰冷刺骨的杀意。 陷阵营,是他手中最锋利的矛。 但一支无敌的军队,光有矛是不够的,还必须有一个干净、纯粹、绝对忠诚的后方! 他很清楚,此刻的幽州军中,看似铁板一块,实则暗流涌动。 宇文家的探子,甚至……那位远在洛阳,对他又爱又怕的皇帝陛下,都必然在这里埋下了自己的钉子! 这些钉子,平时或许无伤大雅,但到了关键时刻,却足以致命!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我的军队里,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我秦牧的声音!” 秦牧心中冷哼一声,意念微动。 【叮!探查之眼,启动!】 刹那间,在他的视野中,下方校场上,以及整个军营内所有将士的头顶,都浮现出了一行行旁人无法看见的虚幻文字! 【姓名:王二麻子】 【职位:伙夫营火头军】 【忠诚度:65(敬畏)】 【所属势力:幽州军】 【姓名:赵四】 【职位:玄甲骑百夫长】 【忠诚度:-20(仇恨)】 【所属势力:宇文阀(暗子)】 【备注:宇文家远亲,奉命潜伏,伺机刺探军情,关键时刻可策动叛乱。】 【姓名:孙六】 【职位:督粮官】 【忠诚度:0(伪装)】 【所属势力:杨广(暗卫)】 【备注:代号“影七”,皇帝亲派,监视镇北侯一举一动,有密诏可直接下令。】 …… 一道道信息流在秦牧眼中飞速闪过,他的脸色平静如水,但眸底的寒意却足以冻结三尺寒冰。 好家伙!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零零总总加起来,竟有三百多人! 而最让秦牧感到杀机凛然的,是那二十多个顶着【杨广(暗卫)】标签的人! “杨广啊杨广,你赏赐我金山银海,封我侯爵,嫁我公主,却又在我身边埋下这么多监视的眼睛……” “帝王心术,果然是滴水不漏!” 秦牧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将那些名字和面孔,一个不落地,死死刻在了脑海里! 接下来的三天,整个镇北城军营,都笼罩在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之中。 一场无声的清洗,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了每一个角落! 第二天清晨,玄甲骑百夫长赵四,在操练时“意外”坠马,被受惊的战马活活踩死,面目全非。 当天中午,一名负责看守武库的校尉,被巡逻队发现“监守自盗”,与闻讯赶来的曹休“发生冲突”,被当场格杀! 此人,正是宇文阀的一名重要暗子。 …… “意外死亡”、“操练事故”、“突发恶疾”、“抓捕突厥奸细时不幸殉职”…… 各种各样的死亡报告,雪片般地递到了监军曹休的案头。 曹休看着这些报告,手心全是冷汗。他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短短三日,军中三百多个他或知晓、或不知晓的各方眼线,被用各种“合情合理”的理由,清理得干干净净! 手段之狠辣,效率之恐怖,让他这个老油条都感到心惊肉跳! 整个军营,再无人敢交头接耳,所有将士看向秦牧的眼神,除了敬畏,更多了一份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们终于明白,这位年轻的侯爷,不仅是战无不胜的军神,更是一位手腕铁血的枭主! 而就在这场大清洗进行到尾声之时,秦牧的脑海中,响起了那道他期待已久的天籁之音! 【叮!检测到宿主已初步建立稳固势力,根除内患,威望达至顶峰,特奖励【霸主起步大礼包】!】 来了! 秦牧心中一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开启! 一道璀璨的金光在他意识之海中轰然炸开! 【恭喜宿主获得:人才召唤卡 x 2!】 【恭喜宿主获得:五千“镇北铁骑”军魂 x 1!】 【人才召唤卡】:可随机召唤两名历史中的顶级人才,植入合理身份,忠诚度永久锁定100%(死忠)! 【镇北铁骑军魂】:可与五千名骑兵融合,使其蜕变为特殊兵种“镇北铁骑”,大幅提升战斗力,并获得军魂技能! “哈哈哈!好!来得太及时了!” 秦牧压抑住内心的狂喜,眼中精光爆射! 这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正愁手下顶级将领不够用,无法独当一面,这就来了两张召唤卡!还有这骑兵军魂,正好可以弥补他除了玄甲骑之外,缺乏顶尖骑兵的短板! “系统,立刻使用两张人才召唤卡!” 【叮!人才召唤卡使用中……召唤成功!】 【恭喜宿主成功召唤——【明】常遇春!植入身份:幽州边境一游侠,武艺高强,听闻侯爷北境大捷,斩杀突厥可汗,心生敬仰,特前来投效!】 【恭喜宿主成功召唤——【宋】岳云!植入身份:忠良之后,家道中落,流落至幽州,听闻侯爷治军严明,爱兵如子,特来参军,望能报效国家,重振家声!】 【提示:两位将领将在三日内,抵达镇北侯府!】 常遇春!岳云! 一个号称“十万军中无敌手”的明初开国猛将! 一个手持双锤,勇冠三军的少年将军! 秦牧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心脏砰砰狂跳!这两人,任何一个都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绝世猛人! “传我将令!”秦牧压下激动,对着帐外亲卫喝道,“立刻从全军之中,挑选出五千名最精锐的骑兵,到大校场集合!” 半个时辰后。 大校场上,五千名骑兵队列整齐,虽然也算精锐,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茫然,不知侯爷为何突然召集他们。 秦牧策马立于高台之上,目光如电,扫过下方五千人。 “系统,使用【镇北铁骑】军魂!” 嗡——!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嗡鸣,在天地间响彻! 只见一道巨大的血色狼影图腾,在天空中一闪而过,随即化作五千道流光,如同闪电般精准地没入下方每一名骑兵和他们战马的体内! 但仅仅是片刻之后! 五千名骑兵,几乎在同一时间,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翻身上马! 动作整齐划一,宛如一人! 一股比之前陷阵营更加狂暴、更具侵略性的血色煞气,冲天而起! 此刻的他们,眼神锐利如刀,浑身散发着野兽般的气息,与胯下同样变得神骏非凡的战马,仿佛彻底融为了一体! 他们不再是五千个独立的士兵,而是一头由钢铁与鲜血组成的战争巨兽! 【叮!【镇北铁骑】组建成功!全员武力+10,耐力+15,冲锋效果+30%!附带军魂技能:【血战不退】!】 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了陷阵营和镇北铁骑,一步一骑,他才算真正有了逐鹿天下的资本! …… 三日后。 镇北侯府。 秦牧刚刚将杨广赏赐下来的抚恤金,一分不差地全部发放到阵亡将士的家属手中。十倍的抚恤,让整个幽州军民心归附,此刻的镇北城,真正成了他秦牧的一言堂,怕是杨广亲至,都未必有他的话好使! “启禀侯爷!”一名亲卫快步跑入大厅,“府外有两人求见,自称常遇春、岳云,说是前来投效侯爷的!” 来了! 秦牧猛地站起身,眼中迸发出炙热的光芒,大步流星地向府外走去。 只见府门外,正站着两道身影。 一人年约三旬,面容刚毅,身材魁梧,浑身散发着一股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悍勇之气,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正是常遇春! 另一人则是个少年将军,看上去年纪不过十七八岁,面如冠玉,英气逼人,手里提着一对硕大的八棱梅花亮银锤,眼神桀骜,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正是岳云! 两人见到秦牧出来,对视一眼,齐齐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常遇春!” “岳云!” “拜见主公!” “好!好!好!” 秦牧连道三声好,亲自上前将二人扶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两位壮士能来投我,我秦牧如虎添翼! 安顿好两位神将,秦牧回到书房,目光望向了南方,洛阳的方向。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 “铁血清洗已毕,无敌雄师已成……是时候,回一趟洛阳了。” “杨广,你想用一场婚事来绑住我?” “正好,我那妹妹可还在洛阳,那个虎狼环伺之地,也是时候,将她接到我的羽翼之下了!” 秦牧的手指,在地图上洛阳的位置轻轻敲了敲,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这一次回去,可不仅仅是成婚那么简单了。 第40章 纨绔作死惹秦缨 洛阳,天子脚下,帝都繁华。 车水马龙,锦绣堆砌,一派盛世景象的背后,是世家门阀盘根错节的权势罗网。 此时,洛阳东市的一家首饰铺前,一名少女正兴致勃勃地挑选着一支精美的珠钗。 少女约莫十三四岁,身着一袭淡绿色的罗裙,眉目如画,肌肤胜雪,清丽的容颜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纯真,正是秦牧的妹妹,秦缨。 自兄长北上征战,她便奉兄长之命,在洛阳的宅邸中深居简出。今日难得出来逛街,身边只带了一名侍女。 “小姐,这支‘步步生莲’的流苏钗真配您!”春桃在一旁笑着说道。 秦缨拿起珠钗,正对着镜子比划,眼中满是欢喜。 就在这时,一道轻佻中带着淫邪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黏了过来。 “哟,这是哪家的小美人儿?长得可真是水灵啊!” 一个身着华服、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的公子哥,摇着扇子,带着几个狗腿子家丁,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在秦缨身上扫视,充满了占有欲。 秦缨秀眉微蹙,将珠钗放下,拉着小翠便想离开。 “哎,别走啊!”那公子哥一步上前,直接拦住了去路,脸上挂着自以为潇洒的笑容,“本公子乃是吏部侍郎之子,高鹏!小美人,陪本公子喝一杯,以后在洛阳城,本公子罩着你!” “放肆!”侍女春桃又惊又怒,立刻挺身挡在秦缨身前,厉声喝道,“我家小姐乃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镇北侯、征北大将军秦牧的亲妹妹!你敢无礼?” “镇北侯?” 高鹏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一个边疆的武夫罢了!也配在本公子面前摆谱?” 他猛地收敛笑容,眼神变得阴狠起来,不屑地啐了一口:“我爹可是朝中二品大员,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他秦牧算个什么东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现在手握重兵,圣上正忌惮他呢!别说他妹妹,就算是他本人在我面前,也得给本公子客客气气!” “你……你血口喷人!”春桃气得浑身发抖。 “给我滚开!”高鹏一把将春桃推倒在地,淫笑着伸出手,就要去抓秦缨的手腕,“小美人儿,别听这奴才胡说,跟了本公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秦缨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眼中噙满了泪水和惊恐。 就在那只脏手即将触碰到秦缨衣袖的刹那—— “住手!” 一声暴喝,宛如平地惊雷,震得在场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众人骇然回头,只见一名身材魁梧如铁塔般的大将,不知何时已立于街口。他身披金甲,手持一柄巨大的凤翅镏金镋,胯下骑着神骏的“赛龙五斑驹”,面容冷峻,双目开阖间,竟有电光闪烁! 那股从尸山血海中冲杀出来的滔天煞气,几乎凝为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 高鹏看到来人,腿肚子当场就软了,脸上的嚣张瞬间变成了谄媚和恐惧:“宇……宇文将军!您怎么在这儿?” 宇文成都根本没看他,冰冷的目光落在他伸出的那只手上,缓缓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你想用这只手,碰她?” “不……不是!误会,都是误会!”高鹏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宇文成都甚至没有下马,只是反手用凤翅镏金镋的尾端轻轻一磕! “啊——!” 高鹏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整条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皮肉,鲜血淋漓! 他带来的那几个家丁,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瘫在地上,连求饶都不敢。 “滚!”宇文成都冷冷吐出一个字。 “是!是!我滚,我滚!”高鹏疼得满头大汗,在仅剩的家丁搀扶下,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街角。 宇文成都这才翻身下马,走到惊魂未定的秦缨面前。他看着眼前这个梨花带雨的少女,那张与秦牧有几分相似的脸,让他冰冷的眼神柔和了些许。 “你是秦牧的妹妹?” 秦缨点了点头,怯生生地看着这个传说中的无敌大将。 宇文成都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宇文”二字的金色令牌,递了过去。 “拿着。我与你兄长,虽在演武场上是对手,但在沙场之外,也算朋友。”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在洛阳,若再有人敢欺你,便拿出此令牌。若令牌不管用,就派人去天宝将军府找我。” 说完,他竟亲自率领一队亲兵,将秦缨主仆二人,一路护送回了镇北侯在洛阳的府邸,直至看着她们安全进门,方才策马离去。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幽州,镇北城。 侯府书房内,秦牧正与军师刘伯温对坐品茶。 “伯温,”秦牧放下茶杯,眼神深邃地问道,“咱们那位监军,曹休大人,这几日如何了?” 刘伯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笑容,轻轻摇着羽扇:“还能怎么样?主公您这三天铁血清洗,杀得人头滚滚,别说军中将士,怕是连幽州城里的老鼠都吓破了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戏谑:“那曹休,名为监军,实则就是个吉祥物。兵权,他一分没有;将领,没一个听他的。如今他每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估计连上茅房都怕被‘意外’了。依伯温看,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得憋不住,上书陛下请求回调了。” “哈哈哈!”秦牧闻言大笑,心中对这位神机妙算的军师越发满意。 笑声渐收,秦牧的目光转向窗外,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传常遇春!” 片刻后,那位魁梧如山岳的猛将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声如洪钟:“末将常遇春,参见主公!” “起来吧。”秦牧抬了抬手,眼中满是期许,“遇春,交给你一个任务。” “请主公吩咐!刀山火海,末将万死不辞!” “好!”秦牧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在幽州的地盘上重重一点,“从明日起,开府招兵!陛下不是给了我十万大军的名额吗?那就给我招!先招他个三五万人,把兵额给我补齐!” “步卒,凑够五万之数!剩下的,全部给我训练成骑兵!粮草军械,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常遇春闻言,虎目中爆发出炙热的战意:“末将领命!” 秦牧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明日,我将带伯温、岳云以及五千镇北铁骑返回洛阳。这幽州,我就交给你了。” 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叮嘱道: “我把陷阵营留给你,这柄最锋利的矛,由你执掌!给我守好镇北城,练好兵!另外,盯紧了曹休,别让他,也别让任何人,在我背后,给我起什么幺蛾子!” “主公放心!”常遇春猛地一锤胸甲,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眼神坚定如铁,“有末将在,镇北城,固若金汤! 第41章 一怒为妹,踏破侍郎府 次日,天色微明。 城门大开,大地在铁蹄下微微颤抖。 秦牧一袭玄甲,身披赤色大麾,胯下照夜玉狮子神骏非凡。 他身后,是五千名头戴铁盔、身负坚甲、气息凝练如一的镇北铁骑! 这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百战精锐,每一个士卒的眼神都冷硬如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天地为之色变的滔天煞气。 他们沉默地跟随着主帅,仿佛一柄出鞘的绝世凶兵,即将回归帝都洛阳。 军师刘伯温一袭青衫,轻摇羽扇,与英气逼人的岳云并驾齐驱,护卫在秦牧左右。 大军开拔,一路向南,旌旗猎猎,烟尘滚滚。 数十日的风餐露宿,长途跋涉,并未消磨掉这支铁军的半分锐气,反而让他们身上的煞气越发沉凝。 终于,宏伟壮丽的洛阳城,遥遥在望。 “报——!” 一名禁军斥候快马加鞭,冲入皇城,连滚带爬地跪在大业殿外:“启禀陛下!镇北侯秦牧,已率五千铁骑,抵达城外十里坡,听候圣上旨意!” 殿内,正在为各路反王之事而焦头烂额的隋炀帝杨广,闻言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脸上瞬间布满了狂喜之色! “好!好!好!” 他连道三声好,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朕的镇北侯!朕的擎天玉柱,总算回来了! 杨广此时的心情,无异于在惊涛骇浪中抓住了一块救命的浮木。 秦牧,以及他身后那支战无不胜的铁军,就是他如今稳定天下,剿灭反贼的最大底气! 镇北侯府。 当秦牧卸下甲胄,换上一身锦袍,大步流星地踏入府邸大堂时,一道淡绿色的身影便乳燕投林般扑了过来。 “哥!” 秦缨的眼圈瞬间就红了,紧紧地抱着秦牧的腰,仿佛要把这数月来的思念与担忧,全部宣泄出来。 “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秦牧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心中一片柔软。无论在外多么铁血,多么杀伐果断,眼前的妹妹,永远是他内心最需要守护的净土。 兄妹二人落座,刘伯温与岳云在一旁含笑而立。 一番嘘寒问暖,秦牧刚端起茶杯,一旁的侍女春桃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泪如雨下。 “侯爷!您要为小姐做主啊!” 秦牧眉头一皱,沉声道:“怎么回事?慢慢说。” 春桃带着哭腔,将昨日在东市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当她学着高鹏那轻佻的语气,说到“他秦牧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边疆的武夫罢了!圣上正忌惮他呢!”这两句话时…… “咔嚓!” 秦牧手中的青瓷茶杯,应声而裂!滚烫的茶水混着瓷器碎片流了他一手,他却恍若未觉。 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杀意,瞬间从他体内爆发而出,整个大堂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十几度! 刘伯温与岳云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凛。 主公,动了真怒! “好……很好!”秦牧缓缓站起身,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真当我秦牧,是泥捏的不成?!”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射向岳云。 “岳云!” “末将在!”岳云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持我帅印,去城外大营,点一千镇北铁骑!”秦牧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怒火,“一炷香之内,我要他们,列队于吏部侍郎府前!” “末将,领命!” 岳云没有丝毫犹豫,接过帅印,转身化作一道残影,冲出府邸。 一旁的刘伯温轻摇羽扇,并未出言劝阻。他知道,主公此举,看似鲁莽,实则是在立威!更是杀鸡儆猴! 他要让整个洛阳的世家门阀都看看,敢动他秦牧的逆鳞,是什么下场! 秦牧心中更是清楚,他有这个底气!别说区区一个吏部侍郎,就算今日与杨广翻脸,凭借这五千纵横无敌的镇北铁骑,他也能护着妹妹,杀出一条血路,返回幽州,从此龙归大海! “轰隆隆——!” 一炷香未到,洛阳城的大街上,骤然响起宛如闷雷般的马蹄声! 一千名身披玄色重甲、手持锋利长矛的镇北铁骑,在岳云的带领下,如同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冲入城中! 那股凝如实质的铁血煞气,让街道两旁的百姓脸色煞白,两股战战,纷纷惊恐地躲避。 “天呐!是镇北军!他们……他们要干什么?” “好可怕的杀气!这支军队才从战场上下来吧?这是要在洛阳城里杀人吗?” “快看!他们停下了!他们……他们把吏部侍郎府给围了!” 议论声中,一千铁骑令行禁止,瞬间将偌大的侍郎府邸围得水泄不通,森冷的矛尖一致对外,形成了一座死亡囚笼! 片刻后,秦牧身着锦袍,在刘伯温的陪同下,缓步而来,立于千军之前。 府门大开,吏部侍郎带着一众家丁,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 “秦牧!你好大的胆子!”指着秦牧的鼻子,厉声喝问,“你刚回洛阳,寸功未立,便敢带兵包围朝廷二品大员的府邸!你是想谋反吗? 秦牧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他身后的人群,淡淡道:“高侍郎言重了。我,只是来找令郎,高鹏。” 就在这时,府邸管家连滚带爬地跑到高同耳边,将事情经过飞快地说了一遍。 高同的脸色“唰”的一下,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他这才明白,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究竟惹上了怎样的煞星! 他脸上的愤怒瞬间化为谄媚和惊恐的笑容,对着秦牧连连拱手:“侯爷!侯爷息怒!此事……此事是个误会! 是犬子无状,冲撞了令妹,老夫……老夫这就让他出来,给您和小姐赔罪!” 他急忙补充道:“我们高家愿意备上厚礼,黄金万两,珠宝百件!只求侯爷高抬贵手,饶了犬子这一次!” “赔罪?厚礼?”秦牧发出一声冷笑,声音里满是嘲讽,“我秦牧的妹妹,金枝玉叶,是他一个纨绔能冲撞的? 我秦牧镇守北疆,浴血搏杀换来的颜面,是区区万两黄金能买回去的?” 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 “岳云!进去!把他给我拖出来!” “是!” 岳云一挥手,数十名如狼似虎的铁骑兵士,直接撞开阻拦的家丁,冲入府中! 很快,在一片鸡飞狗跳和惨叫声中,右臂还吊着绷带的高鹏,被两个士兵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 他看到秦牧,非但没有半分惧色,反而破口大骂:“秦牧!你个杀猪的武夫!你敢动我?我爹是吏部侍郎! 我告诉你,你今天动我一根汗毛,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呱噪!” 秦牧眼神一寒。 “啪!” 岳云一步上前,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将高鹏抽得原地转了两圈,满口牙齿混着血沫飞了出去。 秦牧看着瘫在地上的高鹏,缓缓吐出几个字,宣判了他的结局: “打断他的四肢!让他这辈子都记住,话,不能乱说;人,更不能乱惹!” “遵命!” “啊——!不!爹!救我!啊——!” 在凄厉无比的惨嚎声中,士兵手起矛落,清脆的骨裂声接连响起,高鹏的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当场疼晕了过去。 “秦牧!你……你欺人太甚!竖子!老夫与你势不两立!”高同目眦欲裂,指着秦牧浑身发抖,“老夫要上殿参你! 我要告御状!我要让你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秦牧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等着。” 说罢,他猛地一拉缰绳,率领着一千铁骑,在无数百姓敬畏的目光中,如潮水般呼啸而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高家撕心裂肺的哭喊。 围观的百姓这才敢大声议论起来。 “活该!真是活该!这高鹏平时横行霸道,今天总算是踢到铁板了!” “可不是嘛!惹谁不好,偏偏去惹镇北侯的妹妹!谁不知道,那可是镇北侯放在心尖尖上,拿命在宠的宝贝啊!” “这一手,太霸气了!这才是咱们大隋的战神风范!” 第42章 龙颜震怒!宇文成都一言定乾坤! 吏部侍郎府前的血腥与狼藉,一道狼狈不堪的身影,便已坐着马车,疯了一般冲向了皇城。 吏部侍郎高同,此刻哪里还有半点朝廷二品大员的威仪? 他官帽歪斜,袍服上满是尘土,一张老脸更是涕泪横流,状若疯魔。 “陛下!陛下啊——!您要为老臣做主啊!” 人未至,凄厉的哭嚎声便已穿透了大业殿的殿门,让殿内正在议事的隋炀帝杨广和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同时皱起了眉头。 下一秒,高同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就开始哭嚎: “陛下!反了!反了!那镇北侯秦牧,他要反了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他刚回洛阳,便纵兵入城,光天化日之下,调动上千铁骑,将老臣的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还将我儿高鹏……将我儿活活打断了四肢啊!陛下!他这是在打您的脸,是在藐视我大隋的王法啊! 求陛下为老臣做主,将那无法无天的狂徒……就地正法!” 高同的声音凄厉无比,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怨毒,仿佛秦牧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乱臣贼子。 龙椅之上,杨广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如同一片乌云笼罩了整座大殿。 果然! 朕就知道! 给了他兵权,这头猛虎就彻底脱了缰绳! 杨广的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心中怒火与忌惮交织。他没想到,秦牧的锋芒,竟如此之快,如此之烈!刚回帝都,就敢闹出这等泼天的大事! 可是,他能怎么办? 他派去剿灭各路反王的军队,简直就像是去送人头,去一个,灭一双,大隋的精锐几乎被消耗殆尽。 他还指望着秦牧这柄最锋利的刀,为他扫平天下,重塑大隋江山! 甚至于,为了监视秦牧,他派去幽州的暗卫,都在秦牧那雷霆般的清洗中损失惨重,连个水花都没能翻起来! 此人,已成气候,难以掌控! 这才是他为何急着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许配给秦牧的原因,这不光是拉拢,更是束缚! 可现在看来,这头猛虎,似乎并不想被套上任何枷锁! 就在大殿内气氛压抑到极致,高同以为自己即将得逞之时,一旁沉默不语的宇文成都,却突然上前一步,声如洪钟。 “启禀陛下,此事,末将略知一二。” 杨广抬眼看向他,沉声道:“说。” 宇文成都目不斜视,根本不看地上哭嚎的高同,仿佛他只是一团碍眼的垃圾。 “前些时日,末将在东市巡查,亲眼所见,是高侍郎之子高鹏,当街欲行强抢之事。” “什么?”杨广眉头一挑。 高同的哭声戛然而止,心中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宇文成都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继续道:“那名女子,正是镇北侯秦牧……唯一的亲妹妹,秦缨小姐。” 此言一出,杨广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当然知道秦牧有多么在乎他那个妹妹!那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是秦牧身上唯一的逆鳞!谁动谁死! 高同此刻已经不是不祥的预感了,而是浑身冰凉,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浸透了里衣。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个蠢儿子,竟然一脚踢在了这块全天下最硬的铁板上! 宇文成都并未停下,他接下来的话,才如同真正的催命符! “高鹏不仅言语轻佻,污秽不堪,更是在当众大放厥词。”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如电,扫了一眼瘫软在地的高同,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说,‘他秦牧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边疆的武夫罢了!’,他还说……” 宇文成都抬起头,直视着杨广的双眼,声音陡然拔高! “他还说,‘手握重兵,功高震主,圣上正忌惮他呢!’” 最后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大业殿的中央! 整个大殿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高同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高家满门抄斩的下场! “忌……惮?” 杨广缓缓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足以冰封天地的寒意。 他笑了,怒极反笑。 “好!好一个高同!好一个吏部侍郎!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啊!” 他猛地一脚踹在御案上,发出一声巨响,对着高同厉声咆哮: “朕何时忌惮过镇北侯?!朕将公主许配于他,封他为侯,授他兵权,他是朕的擎天玉柱,是朕的驸马都尉!你儿子,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竟敢在洛阳城内,公然造谣,离间君臣?!他是想做什么?他是想让你高家,满门抄斩吗?!” 帝王之怒,如山崩海啸! 高同被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抖如筛糠,疯狂地磕头,额头撞击在金砖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是犬子无知!是犬子胡言乱语!老臣教子无方,老臣有罪!求陛下开恩啊!” “开恩?”杨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秦牧打得好!打断四肢都是轻的!朕看,是你这当爹的管不好,迟早要栽在你这个儿子手上!” 他挥了挥手,如同驱赶一只苍蝇。 “现在好了,他成了个废人,你也省心了,不必再为他日后惹出灭门之祸而担惊受怕。抓紧时间,回家再生一个吧!” “滚出去!” “谢……谢陛下隆恩!谢陛下不杀之恩!” 高同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大业殿,那狼狈的模样,引得殿外侍卫纷纷侧目。 大殿之内,重归寂静。 杨广缓缓坐回龙椅,胸口仍在剧烈起伏。他看向殿外,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宫墙,落在了那座新立的镇北侯府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愤怒,有忌惮,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倚重。 良久,他才吐出一口浊气,喃喃自语: “这头猛虎……终究是回笼了啊……” 第43章 朕的战神回来了!满朝震动! 翌日,卯时。 洛阳皇城,大业殿。 天光微亮,文武百官早已按品阶站定,只是今日殿内的气氛,却与往日截然不同。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朝着武将队列的最前方瞟去。 那里,一道身影如松柏般挺立。 他身着一袭崭新的镇北侯蟒袍,面容俊朗,眼神却锐利如鹰,仿佛带着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杀伐之气,让周围那些养尊处优的文臣们,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心悸。 正是秦牧! 昨日,他纵兵围府,将吏部侍郎之子打成废人,此事早已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所有人都以为,今日的早朝,必将是一场针对秦牧的狂风暴雨! 然而,当隋炀帝杨广的身影出现在龙椅之上时,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却并未降临。 杨广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秦牧的身上。 他那双深邃而充满猜忌的眼眸中,昨日的阴沉与怒火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股毫不掩饰的、发自内心的……欣喜! “哈哈哈!好!好啊!” 杨广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音在大殿内回荡,震得所有大臣都是一愣。 他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快步走下御阶,亲自来到秦牧面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牧!你可算是回来了!” 杨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夸张的埋怨,但更多的却是亲近与倚重。 “朕的擎天玉柱,朕的镇北大将军,终于回京了!你可知,你若再不回来,朕可真要派人去幽州,把你绑回来了!”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所有大臣,无论文武,全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绑回来? 这哪里是君对臣的责备,这分明是长辈对晚辈的亲昵玩笑! 再看陛下那满脸的笑容,哪里有半点要问罪的意思? 昨日高侍郎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今日陛下却对始作俑者如此恩宠!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中都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再次看向秦牧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看待一个手握重兵的武将,而是看待一个真正深得圣心,权势滔天,绝对不可招惹的存在! 一些原本还想借机弹劾秦牧,此刻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将准备好的奏折死死地藏进了袖子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寂静。 只见宇文化及,这位权倾朝野的左仆射,脸上挂着一抹笑眯眯的表情,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有事奏!” 他先是对着杨广躬身一礼,随即转向秦牧,笑容更盛:“镇北侯神威盖世,人还未至洛阳,虎威便已传遍天下!臣在此,先要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杨广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哦?喜从何来啊?” 宇文化及笑呵呵地说道:“回陛下!定阳的刘武周,河北的窦建德,这些反王贼寇,前些时日还猖獗无比,可一听闻镇北侯奉旨回京的消息,竟吓得一个个按兵不动,不敢再有丝毫异动!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这话一出,杨广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他一指秦牧,对着满朝文武,无比自豪地朗声道: “诸位爱卿都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大隋的战神!朕的驸马!人刚回洛阳,就吓得窦建德、刘武周之流龟缩不出!此等威势,谁人能及?” “镇北侯天威!” “陛下慧眼识珠!” 殿内立刻响起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恭维之声。 然而,宇文化及的话锋,却在此时猛地一转。 “只是……” 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带着一丝凝重,继续道:“诸王慑于侯爷天威,暂时蛰伏。唯独那瓦岗的李密,贼心不死,反而愈发猖狂!” 大殿内的吹捧声戛然而止。 杨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李密?他又想做什么?” 宇文化及的声音变得低沉:“前段时间,陛下派去征讨他的右武卫大将军裴仁基,连同其麾下数万大军……竟……竟已全数投了瓦岗!” “什么? 杨广勃然大怒,一掌拍在身旁的龙柱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裴仁基!他敢!朕要诛他九族!” 宇文化及仿佛没有看到龙颜大怒,继续不紧不慢地投下另一颗重磅炸弹: “如今李密贼势大涨,已汇集数十万之众,正率兵虎视眈眈,欲图我大隋的东大门——潼关!” “潼关守将魏文通已连发八百里加急,向朝廷请援!” 他顿了顿,最后说道:“所幸,靠山王得知消息后,已亲率大军星夜驰援,想来这两日,便会有消息传来。” 听到自己的皇叔亲自出马,杨广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李密!竖子找死!” 杨广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随即冷哼道:“不过,皇叔既然去了,潼关当可无忧。再等几日,静候佳音便是!” 说罢,他再次看向秦牧,眼神中的倚重之色,几乎化为实质。 大隋的江山,处处烽火。 可只要眼前这个年轻人还在,他的心,就莫名地安定了大半。 这头猛虎,虽然回了笼,但笼子,却是整个天下! 与此同时,大隋东大门,潼关。 雄关如铁,屹立在天地之间,本应是坚不可摧的象征。 然而此刻,关墙之上,却弥漫着一股凝重到几乎让人窒息的压抑气氛。 守将魏文通身披重甲,扶着冰冷的墙垛,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城下。 关外,黑压压的一片,瓦岗军的旗帜,如同一片片乌云,遮天蔽日。十万大军,兵锋所指,杀气冲霄,那股汇聚在一起的铁血煞气,仿佛化作了实质的巨兽,正张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将这座雄关吞噬! “唉……” 魏文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无奈与疲惫。 这仗,打得太憋屈了! 在他身旁,站着一位身着王袍,须发皆张的老将,正是大隋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靠山王,杨林! 此刻,这位一生纵横沙场,未尝一败的老王爷,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本王的一字长蛇阵……竟然就这么被破了!” 杨林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与挫败。 他率领大军星夜驰援,本想凭借自己引以为傲的阵法,给瓦岗贼寇一个迎头痛击。谁曾想,对方阵中冲出一个少年猛将,勇不可当,硬生生从阵头杀到阵尾,如入无人之境,竟将他精心布置的大阵搅得天翻地覆,彻底撕碎! 这简直是他戎马生涯中,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那小将裴元庆,实在太过骁勇,简直……简直不是人!”魏文通心有余悸地说道。 话音未落,城下便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叫骂声! 只见瓦岗军阵前,一员银甲小将,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手中提着那对八棱梅花亮银锤,正耀武扬威地来回驰骋。 正是那隋唐第三条好汉,“银锤太保”裴元庆! “城上的老匹夫杨林!听着!” 裴元庆的声音清亮,却充满了狂傲不羁的挑衅。 “你那什么破蛇阵,给你裴爷爷我提鞋都不配!有胆子的,就滚下来与你裴爷爷大战三百回合!没胆子,就乖乖打开城门,跪地投降,你裴爷爷还能饶你一条老命!” “竖子!狂妄!” 杨林气得浑身发抖,须发戟张,恨不得立刻冲下城去,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斩于马下! 可他心里清楚,自己年事已高,气力不比当年,对上这等天生神力的少年猛将,恐怕……讨不到半点便宜。 一时间,整个潼关城头,陷入了一片死寂。 大隋的靠山王,竟被一个黄口小儿堵在城中,叫骂羞辱,却无人敢应战! 这对于军心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看着身边将士们一个个低下头,士气跌落谷底,魏文通心急如焚。 再这样下去,不等瓦岗军攻城,潼关自己就要从内部崩溃了!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魏文通的脑海! 他猛地转头,看向杨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王爷!” 魏文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激动,“末将……末将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快放!”杨林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吼道。 魏文通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沉声道:“王爷,那瓦岗有裴元庆,可我大隋……也并非无人啊!” 杨林眉头一皱:“你说的是宇文成都? “不!” 魏文通的眼中,爆射出一抹精光,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王爷!您忘了!末将听闻……镇北侯,秦牧,已经奉旨回京了!” “镇!北!侯!”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杨林耳边轰然炸响! 杨林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一震,那双原本充满怒火与憋屈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对啊! 秦牧!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那个在北境杀得突厥人头滚滚,斩杀颉利可汗,让天下反王闻风丧胆的绝世凶人! 那个……即将成为本王女婿的…… 我亲爱的女婿,秦牧啊! 杨林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眼前的一切阴霾,瞬间被这个名字驱散得一干二净! “哈哈哈!对!对啊!” 前一秒还怒火攻心的老王爷,这一刻竟是抚掌大笑起来,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狂喜与希望! 他一把抓住魏文通的肩膀,用力地晃了晃,激动地说道:“好!好你个魏文通!你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本王怎么就钻了牛角尖,把那小子给忘了!” “有他在,区区一个裴元庆,算个什么东西!” 杨林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熊熊的战意与自信。 他仿佛已经看到,秦牧手持天龙破城戟,一招将那嚣张的裴元庆挑于马下的场景! “魏文通!本王命你,立刻!马上!派出最精锐的信使,一人三马,八百里加急,火速赶往洛阳!”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洪亮,响彻城头: “持本王王令,向陛下请旨!就说潼关危急,恳请陛下,即刻下旨——” “命镇北大将军,镇北侯,驸马都尉秦牧,前来潼关,助本王……破敌! 第44章 宇文成都想偷家?罗成跪地求情! 洛阳,镇北侯府。 刚刚结束了早朝的秦牧,一身蟒袍尚未换下,便策马回府。 然而,当他看到那座气势恢宏的府邸时,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 这里,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家。 可当他翻身下马,准备进府时,却在门口的石狮子旁,发现了一个熟悉又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一身银甲,身形挺拔,手按腰间佩剑,正探头探脑地往府里瞧,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纠结模样。 不是“冷面寒枪”罗成,又是何人? “我说,罗将军,你这是在我府门口当门神呢?” 秦牧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突然响起。 罗成被吓了一大跳,猛地一回头,看到是秦牧,那张素来冷峻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尴尬。 他连忙抱拳行礼:“末将……末将见过侯爷!” “行了,少来这套。”秦牧摆了摆手,好笑地打量着他,“你小子,在我府门口转悠什么呢?来了怎么不进去?难不成我这镇北侯府,还成了龙潭虎穴了?” 罗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侯爷日理万机,末将……这不是怕冒昧打扰了侯爷您嘛。” “呵,你小子!”秦牧笑骂一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还客气上了?走,进去说!” 说罢,秦牧便率先迈步,领着罗成走进了府中。 然而,刚一踏入前院,秦牧的脚步就猛地一顿,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只见不远处的花园凉亭中,两道身影正相谈甚欢。 其中一人,正是他最疼爱的妹妹,秦缨。 而另一人…… 身形魁梧,金盔金甲,面如冠玉,眉宇间透着一股天生的傲气与威严。 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 此刻,宇文成都正将一盒包装精美的点心递给秦缨,脸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而秦缨则是巧笑嫣然,正与他说着什么,气氛看起来……异常融洽! 秦牧的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情况?! 宇文成都这货,不是那个围着杨广女儿如意公主团团转的终极舔狗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跟我妹妹有说有笑的? 难道……老子被偷家了?!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秦牧脑中炸响,让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一股浓烈的杀气,不自觉地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凉亭中的两人显然也察觉到了这股气息,齐齐转过头来。 “哥!你回来啦!” 秦缨看到秦牧,立刻开心地跑了过来,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宇文成都也站起身,朝着秦牧遥遥一抱拳,沉声道:“见过镇北侯。” 秦牧的目光却如同利剑一般,死死地盯着宇文成都,冷冷地问道:“宇文将军,不在宫中护卫陛下,来我这小小的侯府,有何贵干?” 这毫不客气的质问,让现场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秦缨顿时急了,连忙拉了拉秦牧的衣袖,嗔怪道:“哥!你这是干什么呀!宇文大哥是来看我的!” “宇文大哥?” 秦牧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这称呼让他心里更不爽了。 秦缨连忙解释道:“哥,你还不知道吧?前段时间,那个吏部侍郎的儿子高鹏,老是来骚扰我,烦都烦死了!就是宇文大哥出手,狠狠教训了他一顿,他才不敢再来了!” 说着,她还一脸感激地看向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感受到秦牧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心中也是一凛。他知道这位镇北侯的手段,不敢有丝毫托大,连忙拱手道: “侯爷误会了。末将只是听闻令妹受小人骚扰,恰逢路过,便出手相助罢了。今日听闻侯爷回京,特备薄礼前来探望,并无他意。” 他一边说,一边暗暗叫苦。 自己不过是想借着这个人情,和这位权势滔天的新晋驸马打好关系,谁知道他反应这么大! 看着秦牧那依旧阴沉的脸色,宇文成都哪里还敢多待,立刻说道:“侯爷公务繁忙,末将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说完,他朝着秦牧和秦缨再次一抱拳,便逃也似的转身离去。 “哎!宇文大哥……” 秦缨想叫住他,却被秦牧冷冽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哥!你怎么这样啊!人家是客人,你把人都吓跑了!”秦缨跺着脚,满脸埋怨。 秦牧冷哼一声,没有解释,只是转头对一旁尴尬得快要石化的罗成说道:“走,去书房!” …… 书房内。 秦牧刚一坐下,罗成便“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侯爷!”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说话!”秦牧眉头一皱。 罗成却摇了摇头,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恳求与挣扎,一字一顿地说道:“末将不起来!末将……有事相求!” “说。”秦牧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罗成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沉声道:“侯爷,陛下召您回京,除了与公主的大婚之事,想必……还有剿灭天下反王之意。” 秦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瓦岗……瓦岗贼寇,乃是心腹大患,首当其冲。”罗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末将知道,侯爷用兵如神,瓦岗军绝非您的对手。” “末将……恳请侯爷,他日战场相见,若能擒住我那表哥……秦琼,还请侯爷……能饶他一命!” 说完,他重重地将头磕在了地上! 秦琼! 秦叔宝! 听到这个名字,秦牧的眼神微微一凝。 他当然知道,罗成与秦琼的表兄弟关系。 对于秦琼这等义薄云天的英雄好汉,秦牧心中也是颇为欣赏的。若非立场不同,他甚至想将其收入麾下。 他放下茶杯,看着跪在地上,身躯微微颤抖的罗成,心中也是一声轻叹。 忠义难两全,自古皆然。 “起来吧。”秦牧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罗成抬起头,眼中满是希冀。 秦牧看着他,缓缓开口道:“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他秦琼不再与我为敌,我便饶他一命。” 听到这话,罗成如蒙大赦,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但是!” 秦牧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罗成,你给本侯记住了!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若是他日,他秦琼依旧执迷不悟,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与我大军为敌,那沙场之上,刀剑无眼!” “到那时,就休怪本侯……戟下无情!” 这番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铁血的肃杀之气,让整个书房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罗成心中一凛,他知道,这已经是秦牧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他不敢再有任何奢求,连忙再次叩首,声音无比诚挚: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不杀之恩!末将……感激不尽!” “末将定会转告表哥,让他……好自为之!” 第45章 妹控的愤怒!宇文成都,你还敢来?潼关告急! 自那日罗成跪地请求之后,洛阳城中,时光悄然流逝了数日。 镇北侯府的书房内,秦牧处理完一批从幽州快马加鞭送来的军务密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战事将起,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心念一动,默念一声“系统”,一道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湛蓝色光幕,瞬间在眼前展开。 【宿主:秦牧】 【职位:大隋镇北侯、镇北大将军、驸马都尉】 【力量:一龙一象之力(龙象之力,搬山填海,万夫莫敌!)】 【武器:天龙破城戟】 看着力量那一栏清晰标注的“一龙一象之力”,秦牧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这股潜藏在四肢百骸中的恐怖力量,便是他征战天下的最大底气! 然而,这份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秦牧的脸色就瞬间阴沉了下来。 那个宇文成都! 简直就是属狗皮膏药的! 自那日被自己冷脸“请”出府后,这家伙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今天说要与秦缨探讨膛法心得,明天又说寻到了什么西域奇珍,特来献给秦缨小姐开开眼界,后天更是直接提着两只烤得金黄流油的肥鸡,说是“玉露轩”的新品,请秦缨小姐品尝! 理由千奇百怪,但目的只有一个——接近自己的宝贝妹妹! 而自己的那个傻妹妹秦缨,就跟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一样,每次宇文成都一来,她就双眼放光,喜笑颜开。两人在院子里一聊就是半天,那清脆的笑声,听在秦牧耳朵里,简直比瓦岗军的战鼓还要刺耳! 就在前天,秦牧实在忍无可忍,趁着宇文成都又来,直接将他拖到演武场,“切磋”了一顿。 那一战,秦牧可没留手,打得宇文成都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本以为这家伙会知难而退,没想到…… “宇文大将军,您……您怎么又来了?” 院外,传来侍女春桃那带着一丝无奈的声音,“侯爷……侯爷他今日可是在府里的啊!” 秦牧的眼皮狠狠一跳,握着毛笔的手指节“咯咯”作响! 还来?! 他猛地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书房。 只见庭院之中,那个浓眉大眼的宇文成都,今日换了一身便服,但身形依旧挺拔如松。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上面印着“玉露轩”的标记。 而在他对面,秦缨一袭粉色长裙,见到他,就像一只欢快的小蝴蝶,蹦蹦跳跳地迎了上去。 “宇文大哥!你来啦!今天又带了什么好吃的?”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秦牧心中的怒火! “宇文成都!” 一声冰冷刺骨的低喝,如同九幽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庭院! 秦缨和宇文成都的笑容同时僵在脸上。 秦牧黑着脸,一步步走来,眼神如刀,死死地盯着宇文成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看来前天的打,是没挨够啊?还敢来骚扰我妹妹?!” 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宇文成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然而,就在秦牧准备上前,再好好“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 “哥!” 秦缨猛地张开双臂,像一只护着鸡崽的老母鸡,竟是直接挡在了宇文成都的身前! 她鼓着腮帮子,美眸中满是倔强和一丝薄怒,大声喊道:“你不许再打宇文大哥了!” “什么? 秦牧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宝贝妹妹,如今竟然为了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外人,来跟自己叫板? 这胳膊肘,是直接拐到天宝大将军府去了吗?! 看着妹妹那副维护的姿态,秦牧胸中的滔天怒火,竟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发泄。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把宇文成都腿打断的冲动,将目光转向他,好声好气地说道:“宇文大将军,我秦牧自问没有得罪过你。 我只想问一句,全洛阳城谁不知道你心仪的是如意公主?你放着公主不去追求,天天跑来我这镇北侯府,骚扰我妹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番话,算是给足了对方面子,也是最后的通牒。 宇文成都闻言,对着秦牧郑重地抱拳一拜,沉声道:“侯爷误会了。” 他目光清澈,语气无比坚定:“末将对公主殿下,只有君臣之敬,绝无半点男女之私!外界传言,皆是虚妄!” 随即,他转头,用一种无比温柔的目光看了一眼身前的秦缨,然后再次望向秦牧,一字一顿地说道:“末将心之所向,唯有秦缨小姐一人!末将知道侯爷现在不认可我,但没关系……” “成都会等,等到侯爷认可我的那一天!” 这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决绝! 秦牧彻底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真诚的宇文成都,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而他身后的秦缨,早已是霞飞双颊,眼中的光芒,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完了! 秦牧心中哀嚎一声,自家这颗水灵灵的大白菜,怕是真的要被这头“猪”给盯上了! 就在这气氛尴尬到极点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嗓音,如同天籁般从府外传来。 “圣旨到——!镇北侯秦牧接旨——!” 一名宫中太监,手持明黄色的圣旨,在几名禁卫的簇拥下,快步走进了侯府。 府内众人神色一凛,立刻跪地接旨。 “陛下口谕,宣镇北侯秦牧,即刻入宫,养心殿觐见!” “臣,遵旨!” 秦牧领了旨,看都懒得再看宇文成都是一眼,整理了一下衣冠,便跟着太监匆匆离府。 …… 养心殿。 杨广一脸疲惫地坐在龙椅上,见秦牧进来,眼中才闪过一丝神采。 “爱卿,平身。” “谢陛下!” 秦牧起身,看着杨广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心中一动,问道:“陛下召见,可是……边关出了什么急事?” 杨广长叹一口气,将一份战报丢在秦牧面前,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你自己看吧!” 秦牧捡起战报,只看了一眼,瞳孔便猛地一缩! 靠山王杨林,在潼关,中了瓦岗反贼李密的埋伏,折损兵将近三万!如今被死死地困在关内,形势危急!” 杨广一拳砸在龙椅扶手上,怒吼道:“那李密小儿,欺人太甚!皇叔在奏报中指名道姓,说如今天下,能解潼关之围,破瓦岗贼军者,非你秦牧莫属!” 话音刚落,秦牧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骤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重大抉择,神级选择系统启动!】 【选项一:拒绝出征!理由:刚刚回京,与公主婚期将近,不宜远行。奖励:黄金十万两,顶级宝马“踏雪乌骓”一匹。】 【选项二:推诿拖延!理由:麾下镇北铁骑长途跋涉,人困马乏,需休整。奖励:地级武学《狂风刀法》。】 【选项三:慨然领命,即刻出征!理由:国之柱石,义不容辞,为君分忧,为国尽忠!奖励:神级奖励【召唤卡(冉闵)】,可召唤五千“乞活军”!悍不畏死,战力无双!】 乞活军!武悼天王,冉闵? 秦牧的心脏狠狠一抽!这可是华夏历史上杀气最重、最为悲壮的铁血雄师!有此强军,何愁李密不破! 这还用选? 秦牧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将战报往旁边一放,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陛下!国难当头,臣身为大隋将军,义不容辞!” “臣,秦牧!请旨出征!不破瓦岗,誓不回朝!” “好!” 杨广猛地站起,脸上满是激动和欣慰的笑意,“好!不愧是朕的擎天玉柱!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君臣二人商议完出征细节,殿内的紧张气氛总算缓和了下来。 杨广重新坐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秦牧,促狭地笑道:“对了,秦爱卿,朕听说……你前几日把朕的天宝大将军给打了?下手还不轻?” 秦牧嘴角一撇,顿时满脸的怨气,也不顾君臣礼仪了,大倒苦水道:“陛下,您可得好好管管您那位大将军了! 天天往我府上跑,骚扰臣的妹妹!臣要是再不出手,我秦家那颗水灵灵的白菜,就要被他那头猪给拱了!” 第46章 天子为媒,武悼降临! “咳咳!” 听到秦牧这几乎是当着自己面,把自己亲封的天宝大将军比作“猪”的怨念之言,即便是九五之尊的杨广,也忍不住被口水呛了一下。 他哭笑不得地指了指秦牧,那副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帝王的威严,分明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长辈。 “你这小子!也就你敢在朕面前这么说话!” 杨广笑骂了一句,随即摆了摆手,示意秦牧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语气也变得亲近了许多:“行了行了,朕知道你护妹心切。 不过话说回来,秦缨那丫头,朕也见过几次,确实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他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说道:“可你总不能看着她一辈子吧?再过几年,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依朕看,成都那孩子,除了他那个爹不怎么上道,他本人倒是人中龙凤,对你妹妹也是真心实意,倒也是一桩良配嘛。” 这番话,竟是有了几分为秦缨做媒的意思。 秦牧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心中一阵无奈。 他能说什么? 宇文成都确实是一条好汉,武艺高强,为人正直。可一想到他那个爹——宇文化及,一个历史上臭名昭著,日后亲手终结大隋国运的奸贼,秦牧心里就膈应得慌! 他总不能告诉杨广,你眼前的忠臣宇文化及,日后会勒死你吧? “唉……” 秦牧长长叹了口气,对着杨广拱了拱手,语气也软了下来:“陛下说的是。宇文将军的确是少年英豪,只是……臣的妹妹年纪尚小,此事,还是等臣从潼关得胜归来,再做计较吧。” 他也只能用拖字诀了。 杨广见他态度松动,以为他听进去了,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也清楚宇文化及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见秦牧不愿多谈,便也不再强求,转而又叮嘱了几句出征事宜,才放秦牧离宫。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潼关。 总兵府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帅位之上,靠山王杨林身披大铠,面色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他的身侧,坐着一位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将,正是他的毕生挚友,双枪大将——定彦平。 下首两侧,站着潼关总兵魏文通,以及杨林的几位义子,人人面带忧色,盔甲上还带着未曾干涸的血迹。 “咳……”杨林轻咳一声,打破了沉寂,声音嘶哑地感叹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这瓦岗反贼,如今竟已成了这般气候!” 他眼中闪过一丝余悸:“那李密小儿,用兵诡诈,麾下更是猛将如云!尤其是那个混世魔王程咬金的三板斧,虚虚实实,让人防不胜防! 还有那个银锤小将裴元庆……当真是好生了得!本王竟险些……折于他手!” 一想到白日战场上,那柄势不可挡的八棱梅花亮银锤,即便是杨林这等身经百战的老将,也不禁心头一颤。 若非定彦平及时杀出,用双枪缠住了裴元庆,他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魏文通上前一步,满脸悲愤地抱拳道:“王爷!末将无能!致使三万弟兄折损于关外,请王爷降罪!” “罢了。”杨林摆了摆手,“非你之罪。是本王轻敌了。如今我军士气低落,只能坚守不出,希望……京城的援军能早日抵达。” 话虽如此,但众将心中都明白,如今朝中能战之将,多在各地平叛,仓促之间,又能调来何等强援? 就在众人心头一片灰暗之际,一名传令兵突然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狂喜之色,声音都因激动而变了调! “报——!!” “王爷!大帅!京城八百里加急军报!” “陛下……陛下已下旨!命镇北侯秦牧,统领麾下镇北铁骑,即刻驰援潼关!镇北侯……不日即到!” “什么? 此言一出,整个总兵府内,瞬间炸开了锅! “太好了!太好了!”杨林的义子们更是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总算把这位杀神给盼来了!瓦岗的贼崽子们,死期到了!” 原本死气沉沉的大堂,瞬间被巨大的希望所充斥! 杨林那疲惫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秦牧之名,如今在大隋军中,早已是如雷贯耳!那是胜利的保证! “呵呵,秦牧……”一直沉默不语的定彦平,此刻也抚着白须,眼中流露出一丝浓厚的兴趣,“老夫也久闻其名,倒是真想见识一下,这位被陛下誉为‘擎天玉柱’的少年英雄,究竟是何等风采。” 夜,洛阳,镇北侯府。 秦牧回到府中,没有理会任何人的问候,直接将自己关进了密室。 他屏气凝神,心念沉入脑海。 “系统,使用【召唤卡(冉闵)】!” 【叮!是否确认使用神级奖励【召唤卡】 “确认!” 【叮!召唤卡使用成功!正在召唤中……】 【叮!召唤成功!武悼天王冉闵,及其麾下五千‘乞活军’,将于明日清晨,抵达城外镇北军大营!身份已为宿主安排妥当:乃是宿主留在幽州训练的一支奇兵,千里奔袭而来,归入麾下!】 成了! 秦牧紧握双拳,心脏“砰砰”狂跳! 冉闵!乞活军! 这支华夏历史上最悲壮、最铁血的百战雄师,即将为自己所用!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走出密室。国事为重,但家中的安全,更是重中之重! “来人!” “侯爷!”一名亲卫统领立刻上前。 “传我将令!从我的亲卫中,抽调一百名最精锐的弟兄,从即刻起,驻扎侯府!日夜巡逻,不得有丝毫懈怠!在我离京期间,府中一切,以秦缨小姐的安危为第一要务!若小姐有半点差池,你们提头来见!” “是!保证完成任务!”亲卫统领感受着秦牧话语中的森然杀气,心头一凛,大声领命而去。 翌日,天色微明。 洛阳城外,镇北军大营。 五千镇北铁骑早已集结完毕,黑色的玄甲在晨光下泛着冰冷的寒芒,人马如一,寂静无声,宛如一片黑色的钢铁森林,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而在他们的旁边,则列着另一支五千人的军队。 这支军队,与精锐的镇北铁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的盔甲破旧,甚至很多人身上只有简陋的皮甲,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刀枪剑戟,不一而足。 但! 没有任何人敢小觑他们! 他们每一个人,都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形笔直如枪!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却如同一匹匹在绝境中挣扎的饿狼,充满了悲壮、决绝,以及那股深入骨髓,不死不休的疯狂杀意! 这,便是乞活军!为生存而战,为守护而战的铁血雄师! 秦牧身着帅铠,骑在夜照玉狮子上,看着眼前的两支军队,心中豪情万丈! 在他的身侧,岳云手持双锤,罗成紧握银枪,刘伯温一袭青衫,羽扇纶巾。 而在另一侧,一名身材魁梧如山,面容冷峻,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一柄两刃矛枪的绝世猛将,正静静地矗立着。 他双目开阖间,仿佛有尸山血海之景一闪而过!仅仅是站在那里,那股冲天的杀伐之气,就让身经百战的岳云和罗成都感到一阵心悸! 正是武悼天王,冉闵! “末将冉闵,参见主公!”冉闵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沉稳而有力。 “参见主公!” 身后五千乞活军,动作整齐划一,单膝跪地,声如雷震,那股滔天的煞气,直冲云霄! “好!好!好!”秦牧大笑下马,亲手将冉闵扶起,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将军与乞活军相助,何愁瓦岗不破!” 就在这时,远处烟尘滚滚,龙旗招展。 杨广竟亲率文武百官,出城而来! “圣驾到——!” 杨广骑在马上,看着眼前这支军容鼎盛,杀气腾腾的万队,尤其是那支新出现的“乞活军”,眼中异彩连连。 他高举手中金刀,声传四野: “镇北侯秦牧听旨!” 秦牧率领众将,翻身上马,齐声喝道:“臣在!” “朕与满朝文武,今日于此,为镇北侯与一万将士壮行!望尔等旗开得胜,马到功成,早日荡平反贼,扬我大隋国威!” 秦牧抽出腰间佩剑,剑指苍穹,声如龙吟! “全军听令!!” “吼!!!” 一万将士,齐声怒吼,声震寰宇! “目标,潼关!!” “出发——!!!” 第47章 百里奔袭!瓦岗毒计,秦叔宝诱杀魏文通! “轰隆隆——!” 万马奔腾,铁蹄踏碎了官道上的寂静,卷起漫天烟尘,如同一条黑色的怒龙,向着潼关方向疾速席卷而去! 自洛阳出征,已过数日。 大军一路疾行,昼夜不休,距离那雄踞天下的潼关,已只剩下最后的百里之遥。 秦牧骑在夜照玉狮子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劲风,眉头却微微皱起。 越是接近战场,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肃杀之气就越是浓重。 他心中清楚,瓦岗李密绝非庸才,麾下更是猛将如云。如今他们围困潼关,久攻不下,必定已经焦躁。 困兽之斗,最为凶险,谁也说不准他们会使出什么疯狂的手段。 兵贵神速,也贵在出其不意! “不能再等了!” 秦牧勒住缰绳,万军随之而定,动作整齐划一,令行禁止,足见其精锐! 他回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刘伯温和冉闵身上。 “伯温,冉闵将军。”秦牧的声音沉稳而果决,我将亲率五千镇北铁骑为先锋,星夜驰援潼关,务必在明日拂晓前抵达,稳住关内军心!” 刘伯温羽扇轻摇,瞬间便明白了秦牧的意图。 “主公深谋远虑,伯温明白。先锋突进,大军在后以为策应,可虚可实,令敌军难以揣测,此乃万全之策。” 一旁的冉闵,那双仿佛蕴含着尸山血海的眸子,只是平静地看着秦牧,拱手沉声道:“末将遵命!主公放心,有末将与五千乞活军随后就到。 他言语不多,但那股顶天立地的气势,却让人无比心安。 “好!”秦牧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另外两位跃跃欲试的猛将,“岳云,罗成!你们二人,随我先行!” “是!主公!” “末将领命!” 岳云和罗成二人眼中爆发出兴奋的光芒,战意昂然! “出发!” 秦牧一声令下,不再有丝毫拖沓。他双腿一夹马腹,夜照玉狮子发出一声长嘶,化作一道白色闪电,率先冲出! 身后,五千镇北铁骑,连同岳云、罗成,没有发出半点杂音,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紧随其后。 铁蹄如雷,绝尘而去! 刘伯温望着那道迅速消失在烟尘中的背影,抚须轻笑,眼中尽是赞叹:“主公行事,雷厉风行,已有霸主之姿。 冉闵将军,我们也该动身了。” “嗯。”冉闵点了点头,翻身上马,那柄两刃矛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瓦岗大营。 中军帅帐之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作为瓦岗军元帅的秦琼,此刻正紧锁眉头,一张俊朗的面容上写满了凝重。 他看着沙盘上的潼关模型,沉声道:“诸位,这潼关易守难攻,已是天下共识。 而今关内,有老当益壮的靠山王杨林,有骁勇无匹的潼关总兵魏文通,更有那枪法通神的双枪将定彦平……任何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是极难缠的对手! 我军连日强攻,损兵折将,却始终无法撼动关墙分毫,长此以往,士气堪忧啊!” “嗨!怕他个鸟!”一旁的程咬金满不在乎的说道,“二哥,俺老程觉得,打不下来就算了呗! 反正咱们这一路上,打下的城池没有二十也有一十八座了,金银财宝、粮草兵马,赚得盆满钵满! 大不了咱们就撤,回瓦岗过咱们的快活日子去,管他杨广老儿的死活!” 他这话一出,帐内不少将领都露出了意动之色。 “糊涂!” 就在这时,军师徐茂公一甩拂尘,厉声喝道! 他走到沙盘前,指着潼关的位置,眼神锐利如鹰:“咬金,目光短浅!这潼关乃是中原的大门,是通往关中平原的钥匙! 我等若想成就大业,问鼎天下,就必须拿下潼关,兵进长安,占据关中沃土! 否则,便永远只是盘踞一隅的草寇流贼,上不得台面!” 一番话,说得程咬金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 徐茂公环视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缓缓说道:“强攻不成,便只能智取。我有一计,可斩魏文通,断杨林一臂!” “军师快讲!”众人精神一振。 徐茂公的目光,落在了秦琼身上:“此计,还需叔宝你亲自出马。”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明日,由秦元帅你亲自出阵,在关下挑战魏文通。 以魏文通的火爆脾气,定然出战。你与他交手,佯装不敌,将其引诱至十里外,届时,命神箭手王伯当,率五百弓弩手埋伏于两侧山壁之上,只需魏文通一入埋伏,便万箭齐发,叫他有来无回!” 此计一出,帐内顿时一片死寂! “这……这未免也太卑鄙了!”耿直的单雄信猛地站了起来,涨红了脸,大声道,“我等好汉,自当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分个胜负! 用此等阴谋诡计,岂不为天下英雄所不齿!” “糊涂!”徐茂公再次冷喝,眼神冰冷地盯着单雄信,“单二哥!你我如今与大隋朝廷,乃是敌我之势,各为其主!战场之上,只有生死,何来道义? 若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便是万全之策!难道非要让我们数万弟兄,用血肉之躯去填平潼关的城墙,才算是英雄好汉吗?!” “我……”单雄信被这番话问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憋得通红,最终只能重重地坐了回去。 秦琼沉默良久,终于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好!就依军师之计!” 第二日,天色刚亮。 潼关城下,秦琼身披银甲,手持虎头錾金枪,单人独骑,立马于阵前,声如洪钟: “城上的隋将听着!我乃瓦岗元帅秦琼!魏文通,可敢出城与我一战!” 城楼之上,魏文通早已得到通报,他手扶墙垛,看着下方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双目瞬间赤红,怒火中烧! “秦琼!你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魏文通指着秦琼破口大骂,“想当初,靠山王爷何等看重你,收你为义子,视若己出! 你非但不思报恩,反而反出山东,落草为寇,如今还敢带兵来攻打雄关!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秦琼面色不变,只是冷冷地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废话少说!今日,你我便在阵前,做个了断!你,敢是不敢!” “有何不敢!” 魏文通被激得怒发冲冠,大吼一声:“来人,备我的花刀!本将军今日,要亲手清理门户,斩了这无义之徒!” 说罢,他提着九耳八环刀,催动座下火龙驹,如同一团烈火,冲出关门! “杀!” 两人没有多余的言语,瞬间战作一团! “铛!铛!铛!铛!” 金戈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 二人皆是当世猛将,枪来刀往,转眼间便斗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就在这时,秦琼眼中精光一闪,故意卖了个破绽,被魏文通一刀劈在枪杆上,震得他身形一晃,坐下黄骠马连退数步。 “哈哈哈!秦琼,你就这点本事吗?”魏文通见状大喜,以为秦琼力怯,攻势越发凶猛! 秦琼又勉力抵挡了十几招,忽然拨转马头,大喊一声:“魏文通!你武艺高强,秦某今日不是你的对手!告辞!” 说罢,他竟头也不回,策马便朝着来路狂奔而去! “哪里走!” 魏文通早已杀红了眼,一心只想取秦琼性命,为义父杨林出气,哪里肯放! 他怒吼一声,双腿猛夹马腹,催动火龙驹,紧紧追着秦琼的身影,向着远处的荒野,疾驰而去! 第48章 罗成一语退敌,瓦岗毒计破产! 潼关巍峨的城楼之上,须发皆白的老将杨林手扶冰冷的墙垛,一双虎目紧紧盯着远方那两道纠缠追逐的烟尘。 “哼,秦琼这小子,终究不是文通的对手。” 看着秦琼“狼狈”逃窜,魏文通如一团烈火般紧追不舍,杨林抚了抚长须,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虽然他知道魏文通脾气火爆,容易上头,但双方的武力差距摆在那里。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魏文通很快就能提着秦琼的人头回来复命。 然而,就在此时! “轰隆隆——!” 大地猛然间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从地平线的另一端奔袭而来! 这股动静,比刚才魏文通出城时要浩大十倍不止! “怎么回事?!”杨林脸色一变,猛地转头望向东方! 身旁的将领们也纷纷露出惊骇之色,急忙探头望去。 只见远方的官道尽头,一股黑色的洪流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 那是一支纯黑色的骑兵! 黑甲如墨,寒光如雪!五千骑士,却仿佛一人一体,动作整齐划一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那股冲天而起的铁血煞气,即便隔着数里之遥,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这是哪来的兵马?!”一名副将声音颤抖地问道。 杨林死死地盯着那面在黑色洪流中格外醒目的“秦”字大旗,先是瞳孔一缩,随即爆发出狂喜之色! “是镇北铁骑!是镇北侯到了!” 他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一把抓住旁边的城垛,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快!快打开关门!迎接镇北侯!” “轰——!” 沉重的关门在绞盘的吱嘎声中缓缓打开。 秦牧一马当先,胯下的夜照玉狮子如一道白色闪电,率先冲入关内。 他身后,五千镇北铁骑没有丝毫减速,却在进入关内的瞬间,如臂使指般齐刷刷地勒住缰绳! “吁——!” 五千匹战马同时人立而起,发出整齐划一的长嘶,随即重重落下,铁蹄踏地之声汇成一声沉闷的巨响,震得整个潼关都为之一颤! 令行禁止,动静如一! 城楼上的杨林看得是目瞪口呆,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自己也是带兵的老行家,可他麾下最精锐的部队,也绝对做不到如此地步!这哪里是五千人,这分明就是一头被驯服的钢铁巨兽! “好兵!当真是天下第一等的精锐!”杨林心中忍不住赞叹。 秦牧翻身下马,将天龙破城戟往地上一顿,大步流星地走上城楼,对着杨林拱手行礼:“末将秦牧,参见王爷!” “贤婿!你可算来了!” 杨林激动地快步上前,一把抓住秦牧的手臂,老眼中满是欣慰和激动,“有你和你的镇北铁骑在,这潼关,稳如泰山了!” 他上下打量着秦牧,越看越是满意,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本王只知你勇冠三军,没想到你练兵也是一把好手!有此雄师,何愁天下不定!” 秦牧微微一笑,随即面色一正,问道:“王爷,关外战况如何? “嗨!别提了!”杨林摆了摆手,一脸不屑地说道,“瓦岗反贼秦琼,在关下叫阵,被文通三两下就杀得屁滚尿流,这会儿正追着他砍呢!” 听到这话,秦牧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佯败诱敌?”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吐出了这四个字。 战场之上,穷寇莫追!这是兵家大忌!以瓦岗军师徐茂公的老谋深算,怎么可能让秦琼出来白白送死?这其中必有阴谋! “不好!”秦牧心中一沉。 他当机立断,立刻转身对身后的罗成喝道:“罗成!” “末将在!”罗成跨步出列,盔甲碰撞,铿锵作响。 “你立刻点一千镇北铁骑,循着魏将军追击的方向速去接应!记住,一旦发现有埋伏,切不可恋战,救下人就走!”秦牧的语气不容置疑。 杨林闻言一愣,有些不解地说道:“贤婿,是否太过小心了?那秦琼本就不是文通的对手,哪里需要……” “王爷!”秦牧直接打断了他,目光锐利如刀,“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不得不防!瓦岗既然敢围困潼关,就绝不会用此等小儿科的伎俩,这其中必有诈!” 看着秦牧那双充满自信和决断的眸子,杨林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不知为何,他心中竟然升起一种感觉:或许,这个年轻人的战争嗅觉,比自己这个沙场老将还要敏锐! “是!侯爷!” 罗成没有丝毫犹豫,领命之后,转身便走。 片刻之间,一千镇北铁骑便从大军中分出,如一道黑色的利箭,呼啸着冲出关门,向着远方的荒野追去。 看着那支军队离去的背影,依旧是那般迅捷,那般悄无声息,杨林忍不住再次感叹:“精锐!这才是真正的精锐啊!我大隋若是有十万这样的铁骑,何惧那突厥蛮夷,何惧这天下反贼!” 与此同时,十里之外的一处环形山谷内。 “呼……呼……” 魏文通骑在火龙驹上,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秦琼,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意。 “秦琼,怎么不跑了?你再跑啊!” 秦琼手持虎头錾金枪,面色平静,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魏文通以为他已经力竭,哈哈大笑道:“叔宝,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现在乖乖跟我回去,向王爷磕头认错,我保你一条性命!你本是王爷义子,何苦跟着一群反贼自寻死路!” “义子?”秦琼冷笑一声,眼中迸射出刻骨的恨意,“他杨林杀我父亲,我与他早已恩断义绝,不共戴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冥顽不灵!”魏文通勃然大怒,正欲催马上前。 就在此时,山谷两侧的密林之中,数百名弓弩手已经悄然拉开了弓弦,冰冷的箭头齐齐对准了谷底的魏文通! 为首的神箭手王伯当眼中寒光一闪,正要挥手下令! “轰隆隆——!” 突然,远方的山坡上,传来了一阵比之前更加狂暴的马蹄声! 王伯当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色的潮水正从山顶上倾泻而下,为首一员银甲小将,手持一杆五钩神飞亮银枪,快如流星! “镇北铁骑?是罗成!” 王伯当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他想也不想,猛地挥手,用气音急促地喝道:“停下!快停下!都别放箭!隐蔽!” 开什么玩笑! 五百弓弩手,在平地上对上一千重甲骑兵的冲锋,那不叫埋伏,那叫送死! “表弟? 秦琼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成率领一千铁骑,如风驰电掣般冲到场中,战马急停,卷起漫天尘土。他看都没看一旁惊喜交加的魏文通,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秦琼。 “表哥,退兵吧。” 罗成的声音冰冷而疏远,“侯爷到了。你们的计策已经败了,再不走,今天你们瓦岗这数万大军,一个都别想走了!” “镇北侯?!”魏文通闻言大喜过望,放声狂笑:“哈哈哈!秦牧贤弟来了!秦琼,你这反贼,你们的死期到了!” 秦琼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知道,罗成没有骗他。秦牧来了,这次的诱杀之计,彻底宣告破产了! 他不甘心地看着罗成,沉声道:“表弟,你我兄弟,何必为那腐朽的隋廷卖命!随我回瓦岗,凭你我的本事,定能闯出一番大事业!” “不必了。” 罗成果断地拒绝,他举起了手中的亮银枪,枪尖直指秦琼,眼中没有半分亲情,只有属于军人的决绝。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罗成此生,只效忠侯爷一人!表哥,看在往日情分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退兵!否则,休怪我枪下无情!” 感受到罗成身上那股凛冽的杀意,秦琼心中一寒。 他知道,再说无益。 “好……好一个只效忠侯爷一人!”秦琼惨然一笑,深深地看了罗成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在心里,“我们,是不会退兵的!” 说罢,他不再停留,猛地一拨马头,朝着瓦岗大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哪里走!”魏文通见状大怒,便要追赶。 “站住!”罗成冷冷地喝道。 魏文通猛地回头,怒视着罗成:“罗将军!你为何放走那反贼?!” 罗成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淡漠地说道:“我奉侯爷之命,是来接应魏将军你的,不是来听你号令的。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你……!” 魏文通被噎得满脸通红,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话可说。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镇北侯的心腹爱将,他惹不起! 最终,魏文通只能狠狠地一甩马鞭,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好!我们回关!” 说罢,他调转马头,与罗成率领的镇北铁骑一道,向着潼关的方向赶回。 只是他的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秦牧及时赶到的无尽感激! 第49章 武悼天王显神威!三招败退裴元庆! 潼关,总兵府内。 靠山王杨林,则是一脸喜色,他紧紧拉着秦牧的手,仿佛抓住了一根定海神针,老脸上满是欣慰的褶子。 “贤婿啊!你可真是本王,不,是我大隋的福星啊!” “有你和你的镇北铁骑在此,那瓦岗反贼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本王看,他们得知你已亲临,今夜便会吓得拔营跑路了!” 杨林笑得合不拢嘴,在他看来,战争已经结束了。 然而,刚刚讲完惊险经历的魏文通,却猛地一拍大腿,瓮声瓮气地反驳道:“王爷,此言差矣!” 他梗着脖子,一脸不忿:“那反贼秦琼说了,他们是不会退兵的!” 此言一出,府内刚刚还轻松的气氛,瞬间为之一滞。 杨林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不退兵? 秦牧来了,镇北铁骑也来了,他们居然还不退兵?这群反贼的胆子,是铁打的吗? “呵。”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秦牧,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声。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战意。 “不退兵?” “那正好。” 秦牧抬起眼帘,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一字一句地说道:“本侯也正想试试,这所谓天下第一反王麾下的成色,究竟如何!” 话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和自信,让杨林和魏文通都为之一震,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忧虑,瞬间烟消云散! 是啊!他们怕什么! 有镇北侯在此,区区瓦岗,何足惧哉! 与此同时,瓦岗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愁云惨雾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败了,诱敌之计,彻底败了!” 秦琼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那秦牧,竟来得如此之快!而且……而且我那表弟罗成,也已投了他,如今就在他麾下听令!” “什么?!” “冷面寒枪俏罗成,也投了那秦牧?!” 程咬金、单雄信等人闻言,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罗成的武艺,他们是知道的,那绝对是万中无一的猛将!连他都甘心为秦牧效力,那秦牧究竟有何等的人格魅力? “军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单雄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向一旁捻着胡须,眉头紧锁的徐茂公。 “大隋明明气数已尽,龙脉崩坏,此乃天定之数!可为何……为何会凭空杀出秦牧这么一个妖孽来?” “他就像……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完全不合常理,处处都透着诡异!” 徐茂公长叹一声,眼中满是困惑与不解。 他夜观天象,卜算国运,所有的迹象都表明,隋朝大厦将倾,可秦牧的出现,却像一颗蛮不讲理的巨石,硬生生砸进了既定的命运长河之中,激起了滔天巨浪,让他这个自诩算尽天机的人,也彻底看不透了! “哼!军师!依我看,就是你们想得太多了!” 就在众人唉声叹气之时,一道极为不和谐的声音猛然响起。 只见末席的少年大将裴元庆“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他身材不高,但极为壮硕,脸上满是桀骜不驯。 “砰!” 他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杯盘乱跳。 “他秦牧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还长了三头六臂不成?什么镇北侯,狗屁!” 裴元庆撇了撇嘴,眼中满是狂傲与不屑,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双拳。 “明日,小爷我就去会会他!看我的八棱梅花亮银锤,砸不砸得扁他的狗头!” 第二日,天色刚亮。 “轰隆隆——!” 继镇北铁骑之后,又一支军队抵达了潼关。 这支军队的甲胄远不如镇北铁骑那般精良,甚至有些破旧,但五千士卒身上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滔天煞气,却丝毫不弱! 正是武悼天王冉闵,与军师刘伯温,率领五千乞活军,前来与秦牧会合! 然而,他们立足未稳。 “咚!咚!咚——!” 关外,瓦岗大营的方向,震天的战鼓声已然响起! 数万瓦岗军倾巢而出,在关前摆开阵势,黑压压的一片,旌旗招展,杀气腾腾! 一名手持双锤的少年小将,一马当先,冲至关下,将手中银锤遥遥指向城楼,发出了雷鸣般的咆哮: “城上的缩头乌龟都给小爷听着!” “快叫那什么镇北侯秦牧,滚下来受死!” 声音嚣张至极,传遍了整个潼关! 城楼之上,杨林等人气得脸色发青。 “放肆!” “黄口小儿,安敢如此猖狂!” 然而,不等秦牧发话,他身旁一道高大如铁塔的身影,已然跨步而出! 正是武悼天天王,冉闵! 只见他虎目圆睁,煞气迸发,一股比关下裴元庆狂暴十倍不止的杀意冲天而起! “侯爷!” 冉闵对着秦牧一抱拳,声如洪钟:“此等跳梁小丑,也敢辱及天威!杀鸡焉用牛刀!末将愿出城,为侯爷取下此人首级!” 秦牧看着他眼中的滔天战意,淡淡地点了点头。 “去吧,速战速决。” “末将遵命!” 冉闵暴喝一声,转身大步流星走下城楼。片刻之后,只听一声战马长嘶,关门大开,一道黑色的闪电从中爆射而出! 冉闵手持一杆骇人的连钩戟,胯下朱龙马,如一尊从地狱归来的魔神,直冲阵前! 报上名来,小爷锤下不杀无名之鬼!”裴元庆见状,不惊反喜,催马上前,抡起双锤就砸! 冉闵眼神冰冷,根本懒得与他废话,手中连钩戟一抖,不闪不避,悍然迎上! “铛——!!!!” 一声足以刺破耳膜的金铁交鸣之声轰然炸响! 火星四溅!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只见冉闵跨坐于朱龙马之上,身形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而反观不可一世的裴元庆,却是脸色剧变!一股他无法想象、无法抗衡的恐怖巨力,顺着锤杆疯狂涌入他的双臂! “咔嚓!” 他只觉得双臂骨骼都在哀鸣,虎口瞬间迸裂,鲜血淋漓! 更让他惊骇欲绝的是,他右手的八棱梅花亮银锤,竟被这股蛮横到极点的巨力,当场震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一招! 仅仅一招,瓦岗第三好汉,就被震掉了一柄锤! “这……这怎么可能?!” 裴元庆脑中一片空白,彻底懵了! 瓦岗阵中,秦琼、程咬金等人更是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满脸的匪夷所思! 城楼之上,杨林激动得一把抓住了身边的墙垛,指节发白,狂喜地大吼:“好!好大的力气!贤婿麾下,竟有如此神将!” 然而,战场之上,瞬息万变! 冉闵根本不给裴元庆任何反应的时间! “吼!”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在裴元庆失神的瞬间,手中连钩戟如毒龙出洞,闪电般再次递出! “不好!” 裴元庆亡魂大冒,仓促间只来得及用左手的单锤格挡! “铛!” 又是一声巨响!裴元庆连人带马被砸得连退三步,气血翻涌! 不等他稳住身形,冉闵手腕一翻,连钩戟顺势一转,侧面的弯钩精准无比地挂住了裴元庆胸前的铠甲! “给我,下来!” 冉闵双臂肌肉虬结,猛然发力! “啊——!” 裴元庆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从马背上硬生生拽飞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抛物线,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染红了身前的尘土! 三招! 仅仅三招! 纵横天下,号称无敌的银锤太保裴元庆,完败! 整个战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第50章 武悼天王战五虎! 死寂! 战场之上,是死一般的沉寂! 数万瓦岗军士卒,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心中不败的战神,银锤太保裴元庆,如同一个破麻袋般被摔在地上,口喷鲜血!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城楼之上,杨林等人刚刚爆发出的狂喜欢呼,也戛然而止,转而变成了深深的震撼! 三招! 仅仅三招啊! 这员黑甲魔神般的猛将,究竟是何方神圣?! “杀!”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瞬间,冉闵口中迸发出一个冰冷无情的音节! 他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朱龙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嘶!手中那杆造型狰狞的连钩戟,高高举起,戟尖直指地面上气息奄奄的裴元庆,就要落下,取其性命! 这一戟若是砸实了,裴元庆必将脑浆迸裂,死无全尸!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瓦岗阵中,终于爆发出几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秦琼双目赤红,手中虎头錾金枪一摆,第一个催马冲出! 休伤我元庆性命!”程咬金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也吼了起来,他抡起八卦宣花斧,紧随其后! “并肩子上!救元庆!” “杀!” 白马银枪王伯当,单雄信,亦是同时拍马杀出! 他们四人,如四道离弦之箭,卷起漫天烟尘,从四个方向合围而来,目标只有一个——从那尊魔神的手中,救下裴元庆! 然而,面对四员当世猛将的围攻,冉闵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澜,反而闪过一丝极度的轻蔑与不屑。 “一群土鸡瓦狗,也敢与皓月争辉?” 他冷哼一声,竟放弃了补刀裴元庆,手中连钩戟猛然一横,不退反进,主动迎上了气势汹汹的四人! “铛!铛!铛!铛!” 一连串密集的金铁交鸣声,瞬间在阵前炸响! 战局之激烈,让所有观战之人都头皮发麻! 可更让他们惊骇欲绝的是,那黑甲魔神,以一敌四,竟丝毫不落下风! 不! 那已经不是不落下风了! 那是……彻彻底底的碾压! 只见冉闵手中连钩戟上下翻飞,时而如毒龙出海,霸道绝伦;时而如灵蛇吐信,刁钻诡异。 秦琼的枪法精妙绝伦,可每一枪刺出,都被冉闵用一种更简单、更粗暴的方式直接荡开,震得他手臂发麻! 程咬金的三板斧势大力沉,可在冉闵那非人的神力面前,却如同孩童挥舞木棒,被轻易格挡,反震之力险些让他握不住斧柄! 单雄信与王伯当的攻击,更是连冉闵的衣角都碰不到,就被那漫天戟影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就在此时,一声悲愤的怒吼传来! 竟是那裴元庆,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捡起地上的双锤,踉跄着冲了过来,双目血红,状若疯魔,拼着重伤之躯,将手中仅剩的单锤,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冉闵的后心! “来得好!” 冉闵头也不回,反手一戟,后发先至! “铛——!” 巨响声中,裴元庆再次惨叫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连人带锤倒飞出去,这一次,竟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以一敌五! 冉闵以一己之力,独战瓦岗五虎将,竟还将五人死死压制! “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程咬金一边狼狈地抵挡,一边在心中疯狂地咆哮! 这股力量,这种武艺,这种仿佛从尸山血海中凝练出的滔天杀气……别说是他们,就算是他们平生所见最强的隋唐第一好汉,天宝大将宇文成都,恐怕在这尊魔神面前,也走不过十个回合! 秦琼心中更是沉到了谷底,一片冰凉! 完了! 今日,他们这帮兄弟,恐怕要尽数折损于此了! 就在五人陷入绝望,摇摇欲坠之际。 “吱呀——” 潼关的城门,再次缓缓打开。 “哒、哒、哒……” 一阵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马蹄声传来。 一骑白马,如一道银色的闪电,从城门中驰出。 马上之人,身着亮银铠,手持一杆五钩神飞亮银枪,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俊朗中却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正是,冷面寒枪,俏罗成! 他一出场,便径直插入战团,手中亮银枪一抖,幻化出漫天枪影,精准无比地架住了秦琼刺向冉闵的枪杆。 “铛!” 秦琼被一股巧劲带得身形一晃,定睛一看,拦住自己的竟是自家表弟,顿时又惊又怒! “罗成!你做什么?你也要助纣为虐吗? 罗成面无表情,枪法却丝毫不乱,处处抢占先机,将秦琼所有的攻势都一一化解,口中却淡淡地说道: “表哥,收手吧。”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再打下去,只是白白送死。” 罗成的每一枪,都点在秦琼招式的破绽之处,却又在即将伤到他时收回力道,显然是处处留情。 “瓦岗,已经是一条死路了。表哥你一身本领,何必跟着一群反贼埋葬于此?” 罗成一边压制着秦琼,一边沉声劝道:“来侯爷麾下吧,以侯爷的雄才大略与爱才之心,定然会不计前嫌,重用于你!这才是你的不世出路!” “你……你给我闭嘴!” 秦琼气得浑身发抖,目眦欲裂,“我秦琼顶天立地,岂能做那背主求荣之事!不可能!” 他还要再上,可看着被冉闵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随时可能丧命的程咬金、单雄信等人,看着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裴元庆,再看看眼前神情冷漠、武艺已然隐隐高出自己一线的表弟……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了秦琼的心头。 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仿佛抽干了秦琼全身的力气。 他看了一眼城楼上那道负手而立、神情淡漠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与无奈。 “鸣金!收兵!” 秦琼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这两个字。 “撤!全军撤退——!” “铛!铛!铛!” 瓦岗大营中,仓皇的鸣金之声终于响起。 秦琼、程咬金等人如蒙大赦,虚晃一招,急忙冲到裴元庆身边,架起昏迷不醒的他,头也不回地向着本阵狂奔而去! 数万瓦岗军,更是兵败如山倒,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地退回了大营。 一场轰轰烈烈的挑战,最终以瓦岗的惨败和仓皇逃窜,而告终! …… 城楼之上,寒风呼啸。 杨林看着狼狈退去的瓦岗军,又看了看阵前那持枪而立、如天神下凡的罗成,他走到秦牧身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忧虑问道: “贤婿,这罗成……你怎么看?” “他与那反贼秦琼,毕竟是姑表兄弟,血浓于水。今日阵前留情,日后若是……” 杨林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秦牧的目光,始终落在罗成的背影上,眼神古井无波,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嘴角微微一勾,吐出四个字。 “坐着看呗。” 杨林一愣。 只听秦牧继续用那平淡无波的语气说道:“本侯用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他的选择。” 话锋陡然一转,一股森然的霸气瞬间弥漫开来! “当然,如果他真的选错了路,胆敢背叛本侯……” 秦牧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 “那本侯,也不介意亲手灭了他!” 他顿了顿,仿佛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他爹罗艺,如今还在幽州。而幽州,现在是本侯的地盘。他老子若是老老实实的,便可安享晚年。若是不老实……” 秦牧发出一声冷笑,没有再说下去。 原来……他早就布好了后手! 杨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彻底放下了心。 “好!好!贤婿你心里有数就行!” “尤其是幽州那边,可千万不能出岔子,别咱们在外边打生打死,后院却起了火!” 秦牧淡淡地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望向远方瓦岗大营的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它的最终结局。 “王爷放心。” “一切,皆在本侯的掌握之中。” 第51章 秦侯爷夜宴定乾坤! 潼关的夜,寒风依旧,但城主府内,却是灯火通明,热火朝天。 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正在举行。 熊熊燃烧的篝火,将每一个将士的脸庞映得通红,大块的烤肉滋滋冒油,浓郁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驱散了白日厮杀带来的血腥与疲惫。 “贤婿啊!我的好贤婿!” 靠山王杨林满面红光,端着一个巨大的牛角杯,大步流星地走到秦牧面前,洪亮的声音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狂喜与激动。 “痛快!实在是太痛快了!” 他一拍大腿,激动地吼道:“自从瓦岗那群反贼占了咱们的地盘,老夫我这心里就天天憋着一股火!打又打不过,守又守得憋屈!今天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杨林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用手背抹了抹嘴,双眼放光地看着秦牧。 “你一来,就让那不可一世的裴元庆成了死狗,打得瓦岗五虎屁滚尿流!这口气,出得太爽了!” 他重重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咬牙切齿道:“接下来,他们之前吃进去的那些城池,老夫要让他们一座一座,连本带利地全都给老夫吐出来!” 满堂将士闻言,纷纷举杯怒吼,声浪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吐出来!吐出来!” “唯侯爷马首是瞻!” 面对着山呼海啸般的热情,秦牧只是淡然一笑,他抬手虚按,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位年轻得过分,却已然是大隋军方定海神针的镇北侯身上。 “王爷大可放心。” 秦牧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明日,本侯便要让他们开始‘吐’。” 他走到沙盘前,目光如电,扫过上面的地形。 “明日一早,兵分三路!” 此言一出,所有将领神情一肃,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秦牧伸手,指向沙盘上的三个点。 “其一,我与罗成将军,亲率一军,直取铜人寨!” “其二,岳云、魏文通两位将军,领一军,攻打洛河口!” “其三,冉闵将军,率乞活军,兵锋直指临夏城!” 他手指在沙盘上轻轻一划,将三点连接起来。 “拿下此三城,便可互为犄角,成三角之势,彻底锁死瓦岗军的活动空间!到那时,我们甚至可以绕过他们,向西直取李子通、杜伏威等反王的地盘而去,将他们一一蚕食!” 大厅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好大的手笔!好毒的眼光!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收复失地了,这是要将整个中原的乱局,都纳入他的棋盘之中! 杨林怔怔地看着沙盘,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神情淡漠,仿佛在说一件吃饭喝水般小事的年轻人,心中只剩下无尽的震撼。 他本以为秦牧只是来解围的,没想到,秦牧是要来……定乾坤的! “好……好……好!” 杨林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涌现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敬服,他长叹一口气,摆了摆手。 “老了,老了,老夫是真的老了。这天下,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满堂将士,用尽全身力气宣布道: “从即刻起!这潼关之内,所有军政要务,一切事宜,皆由镇北侯一人决断!尔等,需遵从侯爷号令,若有违背,军法从事!” “是!” 魏文通、岳云等所有将领,齐刷刷单膝跪地,对着秦牧抱拳,声如惊雷! “我等,唯侯爷马首是瞻!”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 三路大军,如三条蓄势待发的巨龙,悄无声息地驶出了潼关。 杨林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远去的兵马,又回头望了一眼远处安安静静、毫无动静的瓦岗大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有他亲自坐镇潼关,盯死瓦岗主力,这群反贼,休想派出一兵一卒去支援那三座危城! 另一边,秦牧与罗成率领的铁骑,一路疾行,很快便抵达了铜人寨外。 然而,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寨门紧闭,吊桥高悬。 但在那吊桥之前,一员大将,手持虎头錾金枪,胯下黄骠马,竟早已孤身一人,在城外等候多时! 正是,神拳太保,秦琼! 他面色复杂地看着远处那道熟悉又陌生的白马银枪身影,眼神中,不知是战意,还是叹息。 …… 与此同时,东都洛阳,皇宫之内。 奢华的宫殿中,气氛却是一片冰冷。 隋炀帝杨广,身着龙袍,面色不悦地靠在龙椅上,看着下方站着的宝贝女儿,如意公主。 “朕就不明白了。” 杨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那太原李家的二小子,李世民,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值得你如此魂不守舍?朕的大隋,青年才俊何其之多,你偏偏看上李渊的儿子!” 如意公主噘着嘴,一脸的不服气,直接反驳道: “父皇!不许你这么说世民哥哥! 如意公主索性转移了话题,有些好奇地问道:“对了父皇,宇文成都最近在做什么?好些天都没见到他来找我了。” 听到这个名字,杨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没好气地瞥了女儿一眼。 “找你?找你干什么?你堂堂大隋公主,高高在上,人家哪敢高攀?” 话语中,满是讥讽。 “成都那孩子,现在可没空想这些儿女情长。 不对……”杨广话锋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或许,他正是在想儿女情长,只不过,对象不是你罢了。” 如意公主一愣,好奇地问道:“那是何人?能让宇文大将军看上,想必不是凡俗女子吧?” “那是自然!” 杨广告知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人家看上的,是屡立奇功的镇北侯,秦牧的亲妹妹,秦缨!” 秦缨? 如意公主这才恍然大悟。 她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宇文成都确实经常往镇北侯府跑,她还以为是去商议军国大事,没想到…… 不过,她随即扬起了雪白的下巴,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哦,原来是她啊。” 她轻哼一声,摆了摆手,“无所谓!反正我又不喜欢宇文成都,他有喜欢的人,那正好!省得他天天跟块木头似的来烦我!” 看着女儿这副嘴硬心痴的模样,杨广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恨铁不成钢地道: “哼,死丫头!宇文成都乃我大隋天宝大将,忠心耿耿,文武双全,哪里配不上你?你偏要去喜欢一个狼子野心的李世民!” “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才不后悔!” 如意公主倔强地回了一句,转身跑出了大殿,只留下杨广一人,在空旷的宫殿中,发出一声无奈而愤怒的叹息。 第52章 七星锁龙赌输赢!天宝将军献殷勤! 寨外,寒风卷起尘土,吹动着秦琼身后那“秦”字大旗,猎猎作响。 他孤身立马,面对着秦牧身后那黑云压城般的大军,神色却无丝毫畏惧,只有一种英雄末路般的复杂与决绝。 “秦侯爷。” 秦琼的声音沉稳如山,传遍阵前:“我知道,我瓦岗上下,如今已非侯爷对手。” 此言一出,他身后的城楼上,程咬金等人顿时一片哗然,但很快又被徐茂公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 秦琼没有理会身后的骚动,目光直视着秦牧,一字一句道: “我等起兵,为的是天下百姓,并非贪图富贵。如今侯爷神威,我等愿赌一场,以定乾坤!” “哦?”秦牧眉梢一挑,来了兴趣,“如何赌?” 秦琼深吸一口气,手中虎头錾金枪指向身后的大地。 “我军师徐茂公,在此地布下了一座‘七星锁龙阵’。侯爷若能率军破阵而出,我瓦岗立刻退兵并双手奉上之前攻占的贺州、下水两座城池,绝无二话!” “若侯爷破不了呢?”秦牧身旁的罗成冷声问道。 “若破不了,”秦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便请侯爷退兵,此后井水不犯河水!” 秦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心中明镜似的。 这瓦岗,不能赶尽杀绝。 若是把这些反王都给平了,那远在洛阳的杨广老儿,怕是又要睡不着觉,天天琢磨着怎么削弱他这个镇北侯了。 留着瓦岗,就像是在大隋的身上留一道口子,让杨广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疼,他才没精力来找自己的麻烦。 这叫,养寇自重! “好。” 一个字,从秦牧口中淡淡吐出,却带着泰山压顶般的分量。 “本侯,应了。” 说罢,他甚至没有多看秦琼一眼,仿佛这所谓的“七星锁龙阵”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 秦琼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心中一凛,抱拳道:“侯爷爽快!请!” 话音落下,他拨转马头,如一道黄色闪电,退回了城内。 城楼之上,程咬金急得抓耳挠腮,一把拉住旁边气定神闲的徐茂公。 “我说军师!你这什么七星八星的阵,到底行不行啊?那秦牧小子,看着就邪门的很,他能破得了吗?” 徐茂公手持羽扇,轻轻摇动,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城下那道白袍身影,眉头紧锁。 “我……又怎会知晓?” 他嘴上说着不知道,心中却早已翻起了滔天巨浪!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看着城下的秦牧调兵遣将,命罗成率领步兵在阵外掠阵,自己则亲率五千铁骑准备冲阵。那份从容,那份淡定,那份对麾下大军如臂使指的掌控力…… 这哪里是一个将才?这分明是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帅才! “大隋气数已尽,天下本该大乱,群雄并起……”徐茂公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惊疑与不解,“可为何,会冒出这么一个妖孽!他若只是将才,勇冠三军,我尚不惧。可他偏偏……是个帅才啊!”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城下,秦牧动了! “镇北铁骑!” 秦牧高举手中龙胆亮银枪,枪尖直指前方那烟尘弥漫,旗幡乱舞的大阵,声如龙吟! “随我,破阵!” “吼!!!” 五千镇北铁骑,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他们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猛地一夹马腹,整支军队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钢铁洪流,瞬间启动,带着无可匹敌的恐怖气势,轰然撞进了那看似玄奥无比的七星锁龙阵之中! 轰隆隆! 铁蹄奔腾,大地颤抖! 一入阵中,只见旗幡招展,尘土飞扬,四面八方都是影影绰绰的瓦岗兵士,呐喊着从各个诡异的角度杀来。寻常军队若是陷入此阵,早已迷失方向,被分割包围,活活耗死。 但,他们面对的是镇北铁骑! “结圆阵!推进!” 秦牧的声音在阵中清晰响起。 五千铁骑瞬间变换阵型,如一个巨大的钢铁磨盘,无情地向着前方碾压而去! 无论从哪个方向冲来的瓦岗军,都在接触到这钢铁磨盘的瞬间,被撞得人仰马翻,筋断骨折! 秦牧立马于阵心,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根本不看周围的乱兵,而是扫视着大阵中那些不断变幻位置的旗幡。 在他的眼中,这所谓的“七星锁龙阵”,其所有变化、所有节点,都清晰得如同掌上观纹! “生门,在西北!” 他瞬间找到了阵法的唯一破绽! “全军听令!随我凿穿此阵!” 秦牧一马当先,天龙破城戟化作一道银色闪电,所过之处,人马俱碎! 就在他即将冲向生门之际,两声暴喝同时响起! “秦牧休走!” “留下命来!” 正是程咬金与秦琼,一左一右,手持萱花斧与虎头錾金枪,合力杀来,试图将他拦在阵中!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秦牧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面对两员当世猛将的夹击,他竟不闪不避! “滚开!” 只听一声龙吟般的枪鸣,秦牧手腕一抖,天龙破城戟划出一道肉眼难见的圆弧! 铛! 第一合,程咬金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从斧上传来,震得他虎口迸裂,萱花大斧几乎脱手而出,整个人连人带马被硬生生震退了七八步! 铛! 第二合,秦牧枪势不减,枪杆顺势一摆,重重抽在秦琼的虎头錾金枪之上!秦琼闷哼一声,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胯下黄骠马悲鸣一声,竟也被这一击之力带得连连后退! 瓦岗两大王牌战将,联手之下,竟被秦牧轻描淡写地击退! “破!” 秦牧再无阻拦,率领着钢铁洪流,如一柄烧红的利刃切入牛油,从那“生门”之处,轰然穿出! 哗啦—— 随着他们冲出大阵,那所谓的“七星锁龙阵”,所有旗幡轰然倒塌,阵型大乱,烟消云散! 阵,破了! 城楼上,徐茂公脸色煞白,手中的羽扇“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城下的秦琼,看着那道绝世无双的背影,脸上满是苦涩与震撼,他举起微微颤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下达了命令。 “传我将令……全军……后撤,将贺州、下水二城,交还侯爷!” …… 而在秦牧于阵前大破瓦岗,威震中原之时。 洛阳镇北侯府,却是一片春日融融的祥和景象。 后花园中,宇文成都身着便服,少了几分沙场的铁血,多了几分贵公子的俊朗。他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略带一丝局促地站在那里。 侍女春桃端着茶盘走来,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掩嘴轻笑。 “宇文将军,您又来看我们家小姐啦?” 春桃促狭地眨了眨眼,打趣道:“侯爷才离京没多久,您这来的次数,可比侯爷在家时还要频繁了呢。” 宇文成都那张素来冷峻的面庞,瞬间染上了一层可疑的红晕,显得颇为尴尬。 他轻咳一声,强作镇定地解释道: “咳……春桃姑娘说笑了。正是因为侯爷不在京中,本将才更要常过来走动,护卫秦缨小姐周全,如此……如此,侯爷在前线才能安心杀敌,不必挂心家中之事。” 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可那窘迫的神情却出卖了他。 “是,是,将军说的是。”春桃强忍着笑意,福了一礼。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成都哥哥,你来啦?” 只见秦缨身着一袭淡黄色的罗裙,从月亮门后走出,看到宇文成都,一双明媚的美眸中,顿时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 第53章 天宝将军甘为护卫! 见秦缨那双明眸中闪烁的欣喜,宇文成都只觉得心中一块坚冰瞬间融化,连日来镇守京师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他那张素来冷峻的脸上,线条都柔和了几分,向前一步,将手中的锦盒递了过去。 “秦缨小姐,这是……西域进贡的雪山玉露,有安神养颜之效,我特意为你求来的。” 他的声音不复沙场上的金戈铁马,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她的小心翼翼。 秦缨身旁的春桃见状,更是笑得眉眼弯弯,识趣地退后几步,为二人留出空间。 秦缨接过锦盒,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她俏脸微红,轻声道:“多谢成都哥哥,每次都让你破费。” “无妨。”宇文成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只要你喜欢。” 秦缨心中一甜,随即眼珠一转,带着几分娇俏道:“成都哥哥,你来得正好!我正觉得府中憋闷,你陪我上街逛逛可好?” 宇文成都闻言,眼中顿时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 他挺直了身躯,沉声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 半个时辰后,东都洛阳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 一袭淡黄罗裙的秦缨,如同春天里最明媚的花朵,与侍女春桃在各个新奇的摊位前流连忘返。 而在她们身后不远处,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宇文成都,便如一尊移动的铁塔,寸步不离。 他虽身着便服,但那股久经沙场的铁血煞气,以及时刻警惕着四周的眼神,却让他与周围熙攘的人群格格不入。 这一幕,自然引来了街边百姓的窃窃私语。 “快看快看!那不是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吗?我的天,他怎么跟在一个姑娘家后面?瞧那架势,跟个贴身护卫似的!”一个卖炊饼的小贩压低了声音,捅了捅身边的茶客。 那茶客咂了咂嘴,露出一副“你就不懂了”的表情。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能让咱们大隋第一勇士心甘情愿当护卫的,能是普通人吗?你再看将军那眼神,一直黏在那位小姐身上,八成是看上人家了!这叫献殷勤,懂不懂!” 旁边一个消息灵通的布庄伙计,立刻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 “嘘!你们都小声点!不要命了?那位小姐,可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镇北侯,秦牧的亲妹妹,秦缨小姐!” “什么?镇北侯的妹妹?” 此言一出,周围偷听的百姓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镇北侯秦牧! 这个名字如今在洛阳城,乃至整个大隋,都已是如雷贯耳! “对对对!就是她!”那伙计越说越来劲,“我跟你们说,有宇文将军护着是威风,就算没将军护着,这洛阳城里也没人敢惹这位姑奶奶!你们忘了?之前那吏部侍郎的宝贝儿子高鹏,不就是在街上言语调戏了秦小姐几句,结果怎么样?”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怎么样了?”众人急切追问。 “哼!”伙计一脸的幸灾乐祸,“镇北侯听说了,二话不说,直接带人冲进了侍郎府,当着那侍郎老儿的面,把高鹏日那小子的四肢都给打断了!现在还跟条死狗一样躺在床上哼哼呢!就这,吏部侍郎连个屁都不敢放!” “嘶——” 周围一片牙酸的声音,再看向秦缨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敬畏。 那边,秦缨正拿起一支点翠珠钗,爱不释手。 她回头对宇文成都笑道:“成都哥哥,你有公务在身的话,不必一直跟着我的,我身边有大哥安排的护卫,安全得很。” 宇文成都摇了摇头,目光坚定:“侯爷不在,护你周全,便是我最重要的‘公务’。” 秦缨正要付钱,宇文成都却已抢先一步,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摊主手上,豪气道:“这摊子上的钗环,我家小姐看上的,都包起来。” “成都哥哥,你……”秦缨又羞又喜。 宇文成都嘴角勾起一抹难得的笑容,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保护你是侯爷的嘱托,让你开心,是我的私心。” …… 两日后,潼关。 夕阳如血,将关墙染上了一层悲壮的金色。 靠山王杨林站在城楼上,焦急地望着东方。 就在这时,远方的地平线上烟尘大起,一面“秦”字大旗率先映入眼帘! “回来了!侯爷回来了!”城楼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杨林精神一振,快步走下城楼迎接。 秦牧一马当先,白袍银甲,纤尘不染,仿佛不是去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而是去郊外踏青归来。 ”杨林迎上前,急切地问道,“战况如何?” 秦牧翻身下马,姿态从容,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爷放心。瓦岗已退兵,之前被他们占据的贺州、下水二城,连同铜人寨,已尽归我手。” 话音刚落,后方冉闵、岳云、魏文通等人也率领着各自的大军陆续抵达关下,人人盔甲上都带着胜利的荣光! “报!启禀王爷,侯爷!末将岳云,已攻克洛河口,斩敌三千!” “报!末将冉闵,兵临临夏城,敌将望风而逃,城池已克!” 捷报!全是大捷! 杨林听着这一声声振奋人心的汇报,激动得老脸通红,花白的胡子都在颤抖。他一把抓住秦牧的手,连声大喊: “好!好!好!打得好啊!老夫就知道,你小子出马,必能马到功成!瓦岗这群反贼,终于受到了惩治!” 当夜,杨林不顾疲惫,亲自在帅帐中研墨,就着灯火,将秦牧如何阵前赌斗、大破敌阵、连克三城,以及冉闵、岳云等人分路出击大获全胜的辉煌战果,一字一句写成奏折。 写完后,他用火漆封好,郑重地交给一名亲信斥候。 “八百里加急!”杨林的声音无比严肃,“将此捷报,连夜送往洛阳,务必亲手交到陛下手中!不得有误!” “遵命!” 那斥候领命,揣着这封足以震动朝野的捷报,如一道离弦之箭,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 又数日后,东都洛阳,皇宫大内,甘露殿。 隋炀帝杨广正与萧皇后,以及南阳公主等几位子女一同用膳,殿内气氛难得的轻松和睦。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喜色,跪地高呼: “启禀陛下!潼关八百里加急大捷!” 杨广正夹菜的动作一顿,哦了一声,放下筷子,淡淡道:“呈上来。” 他接过奏折,缓缓展开。 初时,他脸上还带着一丝帝王的漫不经心,可越往下看,他的眼睛就睁得越大,最后,嘴角竟忍不住勾起一抹充满玩味的笑意。 他将奏折往桌上一放,目光戏谑地看向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南阳公主。 “南阳啊,”杨广拖长了语调,笑呵呵地说道,“你这未来的夫君,可真是了不得啊!” 南阳公主闻言,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娇嗔地喊了一声:“父皇!” 杨广哈哈大笑,指着奏折道:“皇叔杨林在潼关,跟那天下第一反王瓦岗军磨了快一个月,寸步未进。你看看,秦牧一去,前后不过十几日,就把那瓦岗打得丢盔弃甲,还兵不血刃地收复了三座城池!啧啧,当真是少年英雄,国之栋梁啊!” 这话语里,满是赞叹与满意。 南阳公主低着头,一张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心中却如小鹿乱撞,充满了甜蜜与骄傲。 一旁的萧皇后见状,温柔地白了杨广一眼,轻声笑道: “陛下,就别再取笑女儿了,女儿家脸皮薄。” 第54章 圣旨临潼关!陛下催婚,先成家后立业! 南阳公主那一声娇嗔,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荡起圈圈涟漪,让殿内原本略显庄重的气氛瞬间变得活泼起来。 萧皇后掩嘴轻笑,拉过女儿的手,柔声安抚着,眼中却满是宠溺。 隋炀帝杨广的笑声愈发洪亮,他大手一挥,脸上的戏谑之色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帝王的威严与果决。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目光转向那名候旨的太监,声音沉凝有力,“传朕旨意!” 太监立刻俯身,殿内众人也随之肃静。 “镇北侯秦牧,阵前扬威,智勇无双,大破反贼,收复失地,功在社稷!特赏黄金万两,锦缎千匹! 其帐下猛将冉闵、岳云、罗成,皆有大功,特封冉闵为‘讨逆将军’、岳云为‘威远将军’、罗成为‘翊军将军’,官拜四品,归镇北侯秦牧帐下听令,一体调用!” “遵旨!”太监高声应和,将旨意记下。 杨广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名从潼关连夜赶回来的斥候身上,嘴角又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看着南阳公主那羞得快要抬不起头的模样,故意对斥候嘱咐道: “你,回去后,除了宣读圣旨,再替朕给秦牧带一句话。” 斥候连忙跪地:“请陛下吩咐!” “你就告诉他,”杨广的声音带着几分岳父看女婿的满意,“仗,打得不错!但仗打完了,家里的事也该办了!让他即刻班师回朝,准备大婚!朕的南阳可等不及了,再不回来迎娶,朕的宝贝公主可就要生气了!” “噗嗤……”一旁的萧皇后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南阳公主又羞又急,跺了跺脚,整个人都快埋进萧皇后的怀里,声音细若蚊蚋:“母后!您看父皇他又取笑我!” “好好好,我的儿,父皇是疼你呢!”萧皇后笑着拍了拍她的背,殿内一片欢声笑语。 …… 数日后,潼关。 连日的大胜让关内士气如虹,秦牧与靠山王杨林正在帅帐之中,对着巨大的沙盘推演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在他们看来,瓦岗军新败,士气低落,正是乘胜追击,一举将其彻底剿灭的大好时机!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一声高亢的唱喏。 “圣旨到——!” 声音穿透营帐,秦牧与杨林对视一眼,立刻起身,率领帐内诸将出帐迎接。 钦差斥候风尘仆仆,手捧明黄圣旨,神情肃穆。 “镇北侯秦牧及帐下诸将听旨!” “臣等接旨!”秦牧与杨林率众人单膝跪地。 斥候展开圣旨,朗声宣读。当听到陛下对秦牧的丰厚赏赐,以及对冉闵、岳云、罗成三人的封赏时,众将士脸上都露出了与有荣焉的喜色。这不仅仅是荣誉,更是朝廷对他们这支百战之师的最大认可! “臣,秦牧,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牧高声谢恩,双手接过圣旨。 然而,当他与杨林站起身来,彼此交换眼神时,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困惑。 赏赐是好事,可旨意里……竟然要他们班师回朝? “王爷……”秦牧眉头微蹙,压低了声音,“瓦岗新败,军心涣散,正是我等一鼓作气,直捣其巢穴,平定中原的大好时机,为何陛下会在此刻让我们回去?” 杨林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捻着花白的胡须,沉声道:“是啊,此时收兵,无异于纵虎归山,待那李密缓过气来,必成心腹大患!圣意难测,圣意难测啊……” 就在二人费解之际,那名宣旨的斥候走上前来,对着秦牧躬身一笑,说道: “侯爷,王爷,二位不必多虑。陛下除了圣旨,还让小人给侯爷您带了一句口谕。” “哦?”秦牧心中一动。 斥候清了清嗓子,将杨广的话复述了一遍:“陛下说,侯爷您仗打得漂亮,但他老人家更急着抱外孙呢!您和南阳公主殿下的婚期已近,陛下让您赶紧回洛阳完婚,说再不回去,公主殿下可要生气啦!” 此话一出,周围的冉闵、岳云等人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纷纷向秦牧投去恭喜和打趣的目光。 杨林先是一愣,随即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老夫真是老糊涂了!打仗打昏了头!”他指着秦牧,笑得胡子直抖,“对对对!是婚期!你的婚期到了!再大的战事,也得先让侯爷你把婚事办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啊!该回!必须回!” 一句话,点醒了所有人。 是啊,战事可以再打,但皇帝嫁女,驸马爷迟迟不归,那可是天大的笑话! 秦牧也是哑然失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原来,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有一份属于父亲的急切。 …… 三日后,镇北军大营拔营启程,浩浩荡荡地踏上了返回洛阳的路途。 大军行至登州地界,这里是靠山王杨林的封地,城中百姓听闻王爷和镇北侯得胜归来,纷纷涌上街头,夹道欢迎。 “快看快看!是王爷和镇北侯的大军!我的天,这旗帜,这气势,真是威风!” “不是说去打瓦岗军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旁边一个刚从酒馆里出来的汉子,满脸红光地显摆道:“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早就打完了!我跟你说,咱们镇北侯爷简直是天神下凡,在潼关外摆下阵势,一个人就把瓦岗的五虎上将打得落花流水!然后连下三城,瓦岗十几万大军屁滚尿流地跑了!” “嘶——这么厉害?!” 议论声中,大军在登州王府前停下。 府门大开,一道靓丽的倩影如同一只欢快的百灵鸟,从门内飞奔而出,直奔阵前。 “义父!秦大哥!你们回来啦!” 来人正是杨林最疼爱的义女,杨玉儿。她一袭劲装,英姿飒爽,此刻脸上却满是女儿家的欣喜与娇羞。 “玉儿!”杨林见到女儿,满脸慈爱,抚摸着胡须笑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么风风火火的!像什么样子!” 他嘴上虽是告诫,眼中却满是笑意:“马上就要嫁为人妇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莽莽撞撞,要学着端庄些,知道吗?” “知道了,义父!”杨玉儿娇俏地应了一声,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却早已不受控制地黏在了秦牧的身上。 那目光中,有重逢的喜悦,有少女的爱慕,更有对英雄的无限崇拜。 她马上就要和南阳公主一起,嫁给眼前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秦牧对着她温和一笑,点了点头。 “好了,上车吧。”杨林招呼着,脸上笑开了花。 随后,接上了杨玉儿,这支满载着胜利荣光的大军,再次启程,朝着那座即将因为一场盛大婚礼而举世瞩目的东都洛阳,浩浩荡荡地进发! 第55章 王者归来!好小子,竟敢打我妹妹的主意! 东都洛阳,城门十里之外。 旌旗招展,御驾亲临! 隋炀帝杨广身着九龙金袍,头戴天子冠冕,竟是携文武百官,亲自出城相迎!这等殊荣,放眼整个大隋,除了靠山王杨林,再无第二人! 就在这庄严肃穆的氛围中,一辆精致的马车由远及近,停在了御驾不远处。 车帘掀开,一名身着淡紫色罗裙的少女,在侍女春桃的搀扶下款款而下。 她容颜绝美,气质空灵,眉宇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却又因这盛大的场面而显得有几分紧张。 正是秦牧的妹妹,秦樱。 “臣女秦樱,参见陛下!”秦樱带着春桃和几名护卫,快步上前,对着杨广盈盈一拜。 “快快平身!” 杨广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虚扶一把,目光中满是欣赏。 “哈哈,朕只听闻镇北侯有一位天仙般的妹妹,之前也只是在宫宴上远远见过几回,今日近前一瞧,果然是个绝顶的美人胚子!不比朕的南阳差嘛!” 秦樱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不敢言语。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百官队列中走了出来,径直来到秦樱面前。 正是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 他那张素来冷峻如冰雕的脸上,此刻竟罕见地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 “秦樱姑娘,些许时日不见,风采依旧。” 秦樱微微一怔,随即还礼:“宇文将军。” 宇文成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前几日,我偶然得了一件西域来的琉璃宝树,晶莹剔透,夜里能自发光华,煞是好看。过两日,我给你府上送过去。” 这番对话,虽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了旁边杨广和宇文化及的耳中。 杨广侧过头,对着宇文化及挑了挑眉,低声调笑道:“宇文爱卿,看来你家成都,是真的陷进去了。这还是朕认识的那个除了打仗什么都不关心的冰块脸吗?” 宇文化及脸上笑开了花,连忙躬身道:“陛下明鉴!犬子对秦樱姑娘确是一片真心。老臣正想着,待秦牧侯爷回来,便寻个时机,为犬子向侯爷提亲!” “提亲?” 杨广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事……怕是不容易啊。” 宇文化及一愣:“陛下,这……” 杨广瞥了他一眼,悠悠道:“秦牧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更关键的是,他可不怎么待见你这个老家伙。想让他点头把妹妹嫁给你儿子,难!难于上青天!” “啊?”宇文化及彻底懵了。 我?他秦牧不待见我? 我何时得罪过他了?我们之间唯一的交集,不就是我儿子喜欢他妹妹吗? 不等宇文化及想明白其中关窍,远处地平线上,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一面巨大的“秦”字大旗,如同一柄黑色的利剑,撕开烟尘,率先映入众人眼帘! 来了! 镇北军,回来了! “陛下!是侯爷的大军!” 杨广精神一振,整理了一下衣冠,朗声道:“众卿,随朕,迎接我大隋的英雄!” 铁蹄奔涌,煞气冲霄! 当那支散发着铁血气息的军队出现在视野中时,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文武百官,也不由得心神一凛。 为首两骑,一人白发苍苍,威严如山,正是靠山王杨林! 另一人,黑甲白马,身姿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鹰,正是此番大胜的主角——镇北侯,秦牧! “吁——” 大军在百步之外停下,秦牧与杨林翻身下马,身后冉闵、岳云、罗成等一众将领齐齐下马,快步上前。 “臣,秦牧(杨林)!参见陛下!” “臣等,参见陛下!” 声如洪钟,气势磅礴! “好!好!好!”杨广连道三声好,亲自上前扶起秦牧和杨林,“众将士一路辛苦,快快请起!” 一番君臣见礼的客套之后,秦樱再也按捺不住,提着裙摆跑了过来。 “哥哥!” 看到妹妹,秦牧脸上那股沙场的冷厉瞬间融化,化作了兄长的温柔。他伸手摸了摸秦樱的头,笑道:“傻丫头,在洛阳过得可好?” 秦樱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宇文成都,然后对秦牧说道: “哥哥,你回来就好啦!以后就不用再麻烦宇文将军一直保护我了,你给我留下的那些护卫,已经很厉害了!” 这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了一瞬。 秦牧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缓缓转过头,眼神中充满了大大的懵逼。 什么玩意? 我……麻烦宇文成都……保护我妹妹? 开什么国际玩笑! 老子防他宇文成都跟防贼一样,生怕他对我妹妹动什么歪心思,我怎么可能会去麻烦他? 电光火石之间,秦牧的脑子疯狂运转。 他看着自己妹妹那单纯又感激的眼神,再看看不远处站得笔直,一脸“深藏功与名”的宇文成都…… 一个荒谬又让他怒火中烧的念头,瞬间炸开了! 好啊! 好你个宇文成都! 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打着老子的名号,去接近我妹妹? “宇!文!成!都!” 秦牧一声暴喝,声音里充满了被欺骗的滔天怒火! 他猛地一甩手,挣开杨林,整个人如同一头被触碰了逆鳞的猛虎,指着宇文成都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你个臭不要脸的!谁他娘的让你保护我妹妹了?啊?老子打的就是你这种人的主意,你还敢冒用我的名号!看我不捶死你!” 说着,秦牧那比沙包还大的拳头,裹挟着万钧之势,作势就要朝着宇文成都那张俊脸上招呼过去! “哎!侯爷!冷静!” “侯爷!冷静啊!” 旁边的罗成和岳云眼疾手快,一个抱腰一个拽胳膊,死死地拉住了暴走的秦牧。 杨林也是哭笑不得,赶紧上来劝:“秦牧!冷静!这是御前!御前啊!” 全场都看傻了。 文武百官目瞪口呆,他们何曾见过镇北侯如此失态? 秦樱也吓了一跳,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唯有杨广,非但没有阻止,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满是看好戏的调笑。 人家哥哥刚回来,就发现自己视若珍宝的妹妹快被你小子拐跑了,发发火,那不是很正常吗?再给你笑脸,那才叫见鬼了! 杨广不易察觉地,给宇文成都使了个眼色。 ——臭小子,还不快跑?等着挨揍啊? 宇文成都心领神会! 他非但没有因为被骂而生气,反而对着被众人拉住的秦牧,抱了抱拳,一脸诚恳,声音洪亮地说道: “侯爷说的是!侯爷不在洛阳,保护秦樱姑娘,乃是成都应尽之职责!侯爷不必言谢!成都告辞!” 话音未落,这位天宝大将军,大隋第一勇将,猛地一转身,脚底抹油,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 跑了! 溜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噗——”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杨广再也忍不住,率先大笑出声。紧接着,靠山王杨林、萧皇后,以及在场的文武百官,全都哄堂大笑起来!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个在战场上神威凛凛,万夫莫敌的宇文成都,竟然也有这样狼狈逃窜的一天! 这镇北侯,果然是他的克星啊! 第56章 秦牧大婚,李密:趁他洞房,偷袭潼关? 洛阳城外那场啼笑皆非的“追逐战”,最终在隋炀帝杨广的打圆场下收了尾。 秦牧虽然依旧对宇文成都那个“冒名顶替”的家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也知道御前失仪是大忌。 在杨林和众将的连番劝说下,总算是按捺住了火气,只是那眼神,依旧像是要吃人一般,看得宇文化及心惊肉跳,暗道自家儿子这情路,恐怕是坎坷得没边了。 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就在这奇特又欢乐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 瓦岗寨,聚义厅。 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李密坐在主位之上,脸色阴沉,手中紧紧攥着一卷刚刚送达的密报,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下方,秦琼、程咬金、单雄信、王伯当、裴元庆等一众瓦岗大将,皆是默然不语,神色各异。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们安插在洛阳的探子,用最快的速度传回了消息——秦牧,已经率领镇北军,回到了洛阳。 而且,不日将举行大婚! “啪!” 程咬金一拍大腿,粗声粗气地打破了沉寂,眼睛瞪得像铜铃。 “乖乖!俺的个亲娘咧!这姓秦的小子,命也忒好了吧!” 他满脸都是不敢置信和赤裸裸的羡慕:“一下娶俩?一个是当朝公主,金枝玉叶! 另一个是靠山王杨林的女儿,那也是郡主级别的!这……这他娘的是什么神仙日子!” 军师徐茂公摇着羽扇,轻叹一声,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主位的李密身上。 “魏王,此事,意料之中。” 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朗,却带着一丝凝重:“杨广此举,用心昭然若揭。秦牧势大,已成气候,单纯的封赏已不足以安其心。 唯有联姻,用皇室血脉和靠山王的情分,将这头猛虎彻底绑上他大隋的战车。 否则,他又岂敢放心地将幽州军政大权,尽数交于秦牧之手?” “一个镇北侯,手握精锐铁骑,如今再配以皇亲国戚的身份……杨广为了拉拢他,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众人闻言,心中又是一沉。 他们都明白,徐茂公说得对。从此以后,秦牧与大隋朝廷,便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再难分开了。他们瓦岗想要再招揽秦牧,已是绝无可能。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李密,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厉色! “军师!”他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狠厉,“既然秦牧要大婚,那洛阳内外必定忙于喜事,疏于防范! 这……不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吗?” 他“霍”地一下站起身,在厅中来回踱步,越说越是激动: “他秦牧要当新郎官,总不能还穿着盔甲守在潼关吧?我们现在立刻尽起大军,趁其不备,突袭潼关! 他秦牧远在洛阳,就算得到消息,也定然来不及回援!等他洞房花烛夜结束,潼关,已经是我李密的囊中之物了!” 此言一出,程咬金、单雄信等人眼中皆是一亮,似乎觉得此计大妙! “万万不可!” 徐茂公脸色大变,想也不想,立刻出声阻止!他上前一步,对着李密拱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魏王!万万不可啊!” 李密眉头一皱:“军师,为何不可?此乃天赐良机!” “魏王!夺下一个潼关容易,可因此得罪死秦牧,我瓦岗,将有灭顶之灾!” 徐茂公的声音陡然拔高,振聋发聩! 他环视着众将,沉声道:“诸位将军,你们想一想!他秦牧前脚刚把我们从潼关打得溃不成军,我们后脚就在人家大喜的日子,派兵去抄他的后路!这是何等奇耻大辱?!” “这已经不是两军交战,这是在指着他的鼻子羞辱他!是在刨他的根!” 届时,他会如何反应?他会发疯的!” 徐茂公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敢断言,一旦我们这么做了,那秦牧绝对会放下一切,不顾圣旨,不顾朝廷,率领他那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镇北铁骑,发了疯一样直扑我瓦岗寨城下!到那时——” 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谁能挡他?!” “是秦将军你吗?还是单二哥你?又或者是你,裴元庆?” 一连三问,问得整个聚义厅内,鸦雀无声! 秦琼默默地低下了头,握着双锏的手,青筋暴起,他想起了罗成那神出鬼没的枪法。 单雄信脸色铁青,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裴元庆更是浑身一颤,那股无力感,至今记忆犹新。 是啊…… 谁能挡? 没人能挡! 真把他惹急了,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众将的反应,李密刚刚燃起的雄心,瞬间被一盆冰水浇得透心凉。他颓然坐回椅子上,满脸的不甘与忌惮。 瓦岗,终究是被秦牧一个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洛阳城,则是完全相反的一番景象。 全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距离镇北侯秦牧大婚,只剩下最后五日。 杨林的义女婿杨玉儿,早已被萧皇后亲自接入了宫中,与南阳公主同住,学习皇家礼仪,只等大婚之日,一同从皇宫出嫁,风风光光地嫁入秦府。 此刻,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城东的镇北侯府。 “哎!那个灯笼,再往左边挂一点!对对对,就是这儿!” “还有你!门前的红绸,给我绑紧了!要是风吹掉了,仔细你们的皮!” 靠山王杨林中气十足的吼声,响彻了整个府邸。 这位平日里威严赫赫的老王爷,此刻却像个最普通的老人,亲自指挥着下人,将府内府外布置得焕然一新。 大红的灯笼,喜庆的绸缎,贴金的“囍”字,将整个侯府装点得如同节庆一般。 他看着这一切,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得合不拢嘴。 而洛阳城的百姓们,更是将此事当成了天大的新闻,茶余饭后,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咱们的镇北侯爷,要大婚了!” “这谁不知道啊!厉害的是,侯爷不娶则已,一娶就是两个!” “可不是嘛!一个,是陛下的亲女儿南阳公主!另一个,是靠山王爷的女儿杨玉儿郡主!啧啧,这福气,满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英雄配美人!咱们侯爷,值得!” 街头巷尾的赞叹声,汇聚成一股崇敬的浪潮,将秦牧的声望,再一次推向了顶峰。 第57章 秦牧大婚,双美同嫁! 五日时间,转瞬即逝。 整个洛阳城,仿佛从一场盛大的梦境中醒来,又投入了另一场更加辉煌的现实。 今日,便是镇北侯秦牧,迎娶南阳公主与杨玉儿郡主的大喜之日! 天色未亮,皇宫深处的凤仪殿内,早已是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公主,请抬手。” “郡主,身子请稍稍侧一些。” 十数名手脚最是麻利的宫女,正小心翼翼地为两位新嫁娘穿戴嫁衣。 南阳公主身着一件正红色的九凤朝阳嫁衣,金线绣成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要从裙摆上振翅高飞,裙角点缀着上百颗璀璨的明珠,华贵到了极致。 头顶的凤冠更是流光溢彩,行走间,珠帘轻晃,映衬得她那张绝美的容颜,既有皇室的尊贵,又带着一丝待嫁女儿的娇羞。 一旁的杨玉儿,嫁衣同样是喜庆的大红色,上面绣着的是鸳鸯戏水图,针脚细密,用料考究,点缀的也是上好的东海珍珠,已是寻常人家难以想象的奢华。 只是,与南阳公主那件几乎能闪瞎人眼的九凤嫁衣相比,终究是逊色了一筹。 这是规矩,亦是身份的象征。 杨玉儿心中并无半分嫉妒,她只是看着镜中那同样娇艳的南阳公主,又看看自己,一双明眸中满是激动与期待。 能与公主同日出嫁,共侍一夫,这已是她想都不敢想的荣耀。 …… 与此同时,城东,镇北侯府。 秦牧也已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新郎喜服。 与寻常文官的繁复不同,他的喜服款式简洁大气,赤色的云纹蟒袍之上,用金线勾勒出吞云吐雾的巨蟒图腾,腰束玉带,头戴紫金冠,将他那本就挺拔如松的身姿,衬托得愈发英武不凡。 没有了战甲的冰冷与杀伐,此刻的秦牧,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少了几分沙场上的煞气,多了几分让全城女子为之倾倒的俊朗与潇洒。 “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侯府出发,一路鼓乐喧天,直奔皇宫而去。 街道两侧,早已被闻讯而来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快看!是镇北侯爷出来了!” “我的天!侯爷穿上喜服,简直……简直就跟天上的神仙下凡一样啊!” “太俊了!也只有咱们侯爷这般的人物,才配得上一日迎娶两位金枝玉叶啊!” “侯爷威武!祝侯爷新婚大喜,早生贵子!” 百姓们的呼喊声、赞美声,汇成一股热浪,直冲云霄。秦牧骑在神骏的战马之上,对着两侧的百姓含笑抱拳,那份从容与自信,更是引得无数少女的阵阵尖叫。 皇宫,甘露殿。 秦牧大步流星地走进殿内,先行见驾。 隋炀帝杨广早已等候在此,他今日也换下龙袍,穿了一身相对随意的常服,但那股帝王的威严却丝毫不减。靠山王杨林,则侍立在一旁。 “臣,秦牧,拜见陛下!”秦牧躬身行礼。 “免礼。” 杨广抬了抬手,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秦牧,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秦牧,朕今日不是以君王的身份与你说话,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 他走下台阶,来到秦牧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南阳,是朕最疼爱的女儿,是朕的掌上明珠!朕今日将她交给你,你若敢让她受半分委屈,朕不管你是什么镇北侯,不管你有多大的功劳——” 说到这里,杨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凌厉! “朕要你的命!”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一旁的杨林也是心头一跳,连忙上前打圆场:“陛下言重了,秦牧这孩子,老臣还是信得过的。” 说罢,他又转向秦牧,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嘱托:“小子,还有玉儿。那孩子自幼孤苦,老夫将她视若亲女儿。你……可得好好待她,莫要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 面对两位当世权势最顶峰的“岳父”,秦牧神色不变,只是郑重地再次躬身,声音铿锵有力: “陛下、王爷,放心!” “秦牧在此立誓,此生,定不负南阳,不负玉儿!” …… 凤仪殿内,萧皇后拉着两位新娘的手,正在做着最后的叮嘱。 “淑儿,玉儿,从今日起,你们便为人妇了。” 皇后仪态万方,声音温柔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往后,当以夫为天,为秦牧打理好后宅,让他再无后顾之忧,方是为妻之道。你们二人,更要姐妹同心,和睦相处,早日为秦府开枝散叶,明白吗?” “儿臣(玉儿)明白,谢母后(皇后娘娘)教诲。”两位新娘齐声应道。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高亢的唱喏声: “镇北侯到——!” 两位新娘的身子,不约而同地微微一颤,盖头下的脸颊,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秦牧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进了凤仪殿。 当他看到那并肩而坐、身披华服的两位绝代佳人时,即便早已心有准备,呼吸也不禁为之一滞。 “吉时已到,请新郎迎新妇!”喜婆高声喊道。 秦牧上前,对着两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伸出了手。 喜婆在一旁巧笑嫣然地提醒道:“公主,郡主,该称呼侯爷了。” 盖头下,传来两声细若蚊呐,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 “夫……夫君。” “夫君。” 一声娇羞,一声清甜。 秦牧心中一荡,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半边,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一手牵起一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向宫外走去。 当三人的身影出现在皇宫门口时,等候已久的百姓们彻底沸腾了! 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将这份天大的喜气,洒满了整个洛阳城。 回到镇北侯府,早已是宾客满堂。 文武百官,几乎来了大半! 那些平日里与杨林交好的,自不必说;还有许多原本持观望态度的朝臣,此刻也备上了厚礼,主动前来示好。谁都看得出来,今日之后,这位镇北侯,便是大隋朝堂之上,真正炙手可热、谁也不敢得罪的存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高堂之位,坐的是杨林和杨广还有萧皇后) “夫妻对拜!” 随着司仪的高喊,秦牧与两位新娘完成了大礼。 “送入洞房——!” 在一片善意的哄笑声中,秦牧亲自将两位新娘送入了早已布置一新、龙凤烛高燃的婚房。 掀开盖头的那一瞬间,看着两张宜喜宜嗔、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庞,秦牧柔声道:“你们先歇息,我出去招待客人,去去就回。” “嗯,夫君慢些,少喝点酒。”南阳公主柔声叮嘱道。 杨玉儿也是满眼关切地点了点头。 秦牧笑着应下,转身走出婚房,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柔情瞬间化为豪气。 他回到喧闹的前厅,举起酒杯,朗声大笑: “诸位!今日秦牧大喜,多谢各位赏光!来,满饮此杯!”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祝侯爷与两位夫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秦牧来者不拒,与众人推杯换盏,尽显豪迈。 第58章 洞房前的密谋!系统奖励,锦衣卫! 侯府前厅,酒酣耳热,觥筹交错。 秦牧的豪气引燃了全场,文武百官,各路将领,纷纷上前敬酒。 无论是真心实意,还是前来站队,此刻的气氛都被推向了顶峰。 “侯爷!末将敬您一杯!祝侯爷与两位夫人,早生贵子,开枝散叶! ”一名武将满脸通红,高举酒碗。 “好!”秦牧大笑,仰头便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饶是秦牧体质远超常人,也感到了一丝酒意上涌,脚步微有些虚浮。 高堂之上,隋炀帝杨广与萧皇后、靠山王杨林,看着这众星捧月般的一幕,眼中神色各异。 杨广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缓缓起身。 他一动,整个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今日是秦爱卿大喜之日,朕与皇后便不多叨扰了。”杨广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秦牧,洞房花烛夜,可莫要贪杯。朕,等着抱外孙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善意地大笑起来。 秦牧脸上也带着醉意,躬身道:“臣,恭送陛下,恭送皇后娘娘!” 杨林也站起身,拍了拍秦牧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小子,差不多就行了,别误了正事。老夫也先回府了。” “王爷慢走。” 待帝后与杨林离去,大厅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无所顾忌。 又一波将领围了上来。 “侯爷,我等再敬您……” 话未说完,两道身影一左一右,不动声色地挡在了秦牧身前。 左边,是白袍的罗成,他面带微笑,端起酒杯,对众人道:“诸位将军,我家主公今日已经喝得不少了。接下来的酒,便由我罗成代劳,如何?” 右边,是身材高大的岳云,他更是直接,瓮声瓮气地说道:“主公的酒,我岳云来喝!谁想灌主公,先过我这一关!” 少年将军手持一个比脸盆还大的酒碗,一副谁来谁死的样子。 众人见状,哪还敢再劝酒,纷纷打着哈哈,将矛头转向了罗成和岳云。 “哈哈哈,既然罗将军和岳将军如此豪气,那我等就舍命陪君子了!” “来来来,喝!” 一时间,罗成和岳云被围在中央,酒到碗干,为主公秦牧挡下了如潮水般的攻势。 秦牧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中的醉意也清醒了几分。 …… 夜色渐深,宾客终于陆续散去。 喧嚣了一整天的镇北侯府,渐渐恢复了宁静,只剩下下人们在收拾着残局。 秦牧站在廊下,晚风一吹,酒意去了七八分,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深邃与锐利。 刘伯温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他的身边。 “主公。” “伯温,随我来书房。”秦牧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后院。 书房内,烛火通明。 秦牧坐于主位之上,伸手揉了揉眉心,问道:“幽州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刘伯温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件,双手递上:“主公料事如神。这是常遇春将军从幽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贺信。” 秦牧接过信,拆开火漆,一目十行地扫过。 信上的内容简单而直接—— “幽州十万大军,已操练完毕,枕戈待旦,随时可为主公征战四方!自此之后,幽州,只有主公一个声音!”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最纯粹的忠诚与昂扬的战意! “好!” 秦牧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常遇春,有心了。” 他看向刘伯温,继续问道:“罗艺呢?此人最近有何动向?” 刘伯温神色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还能有什么动向?之前他损兵折将,麾下兵马锐减至不足五万。后来陛下正式下旨,命主公您总领幽州军务,那五万人,名义上也已划归主公帐下。” “哦?那五万人,怕是不好掌控吧。”秦牧淡淡道。 “的确。”刘伯温点了点头,“这些人毕竟是罗艺的旧部,对主公还不甚亲近。不过,主公的军令,他们还是听的。至于罗艺本人……” 刘伯温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 “他可不傻。他唯一的儿子罗成,如今是主公您的心腹爱将,前途无量。主公您现在更是迎娶公主、郡主,圣眷正浓。他罗艺只要不是失心疯了,就知道该怎么选。最近一直待在府里,安分得很。” 秦牧闻言,缓缓点头。 这便是阳谋。 罗成在他麾下,只要他对罗成足够好,罗艺便翻不起任何浪花。 “很好,继续盯着他就行。”秦牧吩咐道,“你也辛苦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主公。伯温告退。也恭喜主公,新婚大喜。”刘伯温躬身行了一礼,随后退出了书房。 书房内,再次只剩下秦牧一人。 他闭上双眼,静静地靠在椅背上。 今日之后,在这个世界上,他有了真正的家,有了妻子。 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轰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人生大事——大婚!】 【宿主从此不再孑然一身,有了家人与牵挂,心境得到圆满,特此发放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特殊机构——锦衣卫!】 秦牧猛地睁开双眼,精光一闪而逝! 来了! 系统奖励! 他立刻沉下心神,查看这“锦衣卫”的具体信息。 【锦衣卫:特殊监察情报组织,独立于所有军队与行政体系之外,只对宿主一人负责!】 【组织架构:】 【大统领四名:代号‘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负责统管四方情报网络。】 【统领八名:分管具体区域,直接向四大统领汇报。】 【成员:共计四万人,代号‘镜影’,已潜伏于大隋十三郡及各大反王势力的各个角落,随时等待主公唤醒!】 【备注:锦衣卫所有成员皆为系统生成,对宿主拥有100%绝对忠诚!】 当看清这奖励的瞬间,秦牧的心脏都忍不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四万名已经遍布天下的探子! 一个只忠于他一人的,天罗地网般的庞大情报组织! 这……这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正愁如何监控天下各路反王,如何洞察朝堂之上的风吹草动,系统就直接送来了这样一个大杀器! 有了锦衣卫,整个天下在他眼中,将再无秘密可言! 秦牧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激动,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李密……宇文化及……还有天下各路牛鬼蛇神……” “从今天起,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将在我的注视之下!” 他站起身,目光穿透书房的窗户,望向那挂着大红灯笼,龙凤烛高燃的婚房方向。 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第59章 两位新娘互相推让?秦牧:小孩子才做选择! 书房的烛火,终究比不上新房的龙凤红烛。 秦牧压下心中因“锦衣卫”而掀起的万丈波澜,将那份足以颠覆天下的力量深埋心底,脸上重新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今夜,他是新郎。 穿过挂满红绸的抄手游廊,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喜庆的甜香。 秦牧推开了正妻南阳公主杨淑儿的房门。 “吱呀——” 入眼,是一片醉人的红。 红烛高烧,红帐低垂,红木桌案上摆着合卺酒,而那身穿凤冠霞帔的绝代佳人,正端坐在婚床之上,头上盖着一方绣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恬静得如同一幅画。 秦牧心中一荡,脚步都轻了几分。 他拿起桌案上那柄白玉如意,缓步上前,轻轻挑开了那方红盖头。 盖头滑落,一张宜喜宜嗔的绝美容颜,在跳动的烛光下,映入眼帘。 肌肤胜雪,眉眼如画,朱唇一点,自带风情。 只是,这位大隋最尊贵的公主,此刻却微微蹙着秀眉,鼻尖轻轻翕动,显然是闻到了秦牧身上那浓重的酒气。 “夫君,”杨淑儿并未如寻常女子般娇羞垂首,反而抬起一双清亮的美眸,带着一丝嗔怪,一丝心疼,“不是与你说了,少喝些酒吗?怎的醉成了这样。” 她的声音软糯动听,像一汪清泉,瞬间洗去了秦牧心中最后的一丝躁意。 秦牧嘿嘿一笑,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只觉得满心温暖。 这就是他的妻子。 没有小女儿的扭捏,只有发自内心的关怀。 “今天高兴,没忍住。” 杨淑儿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轻轻挣脱他的手,站起身来。繁复的凤冠霞帔并未影响她的优雅,她走到桌边,提起茶壶,为秦牧斟了一杯温热的清茶。 “喏,快喝了,解解酒。”她将茶杯递到秦牧唇边。 秦牧就着她的手,将一杯茶饮尽,一股暖流从喉间直入心脾,整个人都舒坦了许多。 “好了,现在清醒了。”秦牧笑着,伸手就想将她揽入怀中。 然而,杨淑儿却如水做的泥鳅一般,轻轻滑开,脸上带着一种端庄而温柔的微笑。 “夫君。”她柔声道。 “嗯?”秦牧一愣。 杨淑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目光真诚地看着秦牧,缓缓说道:“今夜,也是你和玉儿妹妹的大喜之日。 公主是正,郡主是平,我们姐妹二人共侍夫君,理应不分彼此。你……还是先去玉儿妹妹那边吧,莫要冷落了她。” 什么? 秦牧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洞房花烛夜,正妻把自己往别的女人房里推? 这是什么操作? “淑儿,你……” “快去吧。”杨淑儿上前一步,轻轻推了推秦牧的胸膛,笑容温婉大方,毫无芥蒂,“玉儿妹妹性子活泼,怕是早就等急了。夫君切莫让她久等。” 她越是如此“贤惠大度”,秦牧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看着她那双不似作伪的清澈眼眸,秦牧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好,那我……去去就回。” “嗯。”杨淑儿含笑点头,目送着秦牧转身离去。 直到那扇门被重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杨淑儿脸上的笑容,才如同潮水般褪去,一抹难以言喻的黯然与失落,浮现在她绝美的脸庞上。 她缓缓走回床边,纤纤玉指抚过那片刚刚还坐着人的空位,烛光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碎裂在喜庆的红绸之上。 “夫君……” 一声轻叹,幽幽回荡在空寂的房间里。 …… 秦牧走出杨淑儿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 他理解杨淑儿作为公主的考量和作为正妻的“责任”,但这股子憋闷,却是实实在在的。 带着这股烦闷,他大步流星地来到了另一处同样张灯结彩的婚房前。 这是杨林义女,杨玉儿的房间。 秦牧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与杨如意的端庄娴静不同,杨玉儿明显要紧张许多,盖着红盖头的身子都坐得笔直。 秦牧也没了刚才的耐心,大步上前,直接用手掀开了她的盖头。 一张英气与娇媚并存的脸蛋露了出来。 杨玉儿显然被他这粗鲁的动作吓了一跳,抬起头,看清是秦牧,刚要露出喜色,却又立刻板起了俏脸。 “夫君!你怎么来我这儿了? 她的声音又急又快,带着一股子埋怨和不可思议。 秦牧眉头一皱,只觉得头都大了。 又来? “我不来这儿,我该去哪儿?”他没好气地问道。 “你当然该去公主姐姐的房里!”杨玉儿急得快要站起来,“公主姐姐是正妻,我是平妻!洞房花烛夜,你理应在正妻房中!您现在跑到我这里来,传出去了,让外人如何看待我?又让公主姐姐如何自处?不行不行,你快回去!” 说着,她竟真的上前来,学着杨淑儿的样子,推搡着秦牧,想把他赶出去。 “她让我来找你!” “那你也不能来啊!我让你回去!” “你让我回去,她让我过来!你们两个是串通好了,专门来折腾我的吗? 秦牧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他戎马倥偬,杀伐果断,何曾受过这种夹板气? 看着眼前这个还在不停推着自己,嘴里念叨着“规矩”、“体统”的小女人,秦牧心中那股邪火再也压不住了。 “好!好得很!” 他怒极反笑,突然一把拦腰抱起还在喋喋不休的杨玉儿。 “啊!” 杨玉儿一声惊呼,整个人天旋地转,下一秒,就被秦牧像扛麻袋一样,直接扛在了肩膀上。 “夫君!你……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杨玉儿又羞又急,双腿乱蹬,粉拳不停地捶打着秦牧宽阔的后背。 这……这成何体统! 太粗鲁了!太霸道了! 然而,秦牧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扛着她,转身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目标明确——南阳公主的房间! “砰!” 房门被他一脚踹开。 房间里,正临窗垂泪的杨淑儿被这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当她看到秦牧去而复返时,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喜与光亮。 可当她看清秦牧肩膀上还扛着一个正在挣扎、满脸通红的杨玉儿时,那丝惊喜,瞬间变成了极致的错愕与茫然。 “夫君……你……玉儿妹妹?这……这是……” 秦牧大步走到床边,将肩上的杨玉儿“砰”的一声,放在了柔软的婚床上。 他双手叉腰,看着面前一个泪眼婆娑,一个满脸羞愤的两位绝色新娘,只觉得一阵好笑。 “好了,都别演了!” 秦牧的目光扫过二人,最终落在杨淑儿的脸上,沉声道:“你让我去找她,她又让我回来找你。你们姐妹情深,都不愿让我为难,是吗?” 两女皆是低下头,羞得不敢看他。 秦牧嘴角一咧,露出一抹霸道至极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夫君我就成全你们!” 他上前一步,一手拉住一个,将她们二人揽到身前,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们耳边响起: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秦牧的夫人,我全都要!” “今夜,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跑!” “啊……” 杨淑儿和杨玉儿同时发出一声惊呼,羞得几乎要晕过去。 这……这也太荒唐了! “夫君,不可……” “两位夫人,”秦牧打断了她们无力的抗议,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们,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夜深了,该安寝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皎洁的月光与摇曳的树影,轻声笑道: “你们看,这满园春色,岂能辜负?” 烛光摇曳,红帐落下。 一室旖旎,春色无边。(请自行脑补) 第60章 温柔乡是英雄冢?隋炀帝再起征伐之心! 红烛燃尽,春意阑珊。 那荒唐而又霸道的一夜,终究是落下了帷幕。 自那晚秦牧以雷霆手段,将“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的宣言贯彻到底后,南阳公主杨淑儿与郡主杨玉儿之间那点微妙的隔阂与尴尬,竟奇迹般地烟消云散了。 或许是秦牧的霸道让她们认清了现实,又或许是那晚之后,姐妹二人反而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相濡以沫的情谊。 总之,秦牧的大婚之后,迎来了穿越以来最为舒心惬意的半个多月。 温柔乡,英雄冢。 这句话,秦牧如今才算有了几分体会。 白日里,他便带着两位娇妻,或泛舟于洛水之上,看两岸垂柳依依;或策马于洛阳城郊,赏初春盛景;或流连于市井之间,品尝着各色小吃。 杨淑儿端庄温婉,却有着皇家公主独有的聪慧与大气,总能为秦牧的闲谈添上几分雅致。 杨玉儿英姿飒爽,骨子里却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姑娘,她的笑声如同银铃,为这趟游玩增添了无数生机与活力。 一文一武,一静一动,两位绝色佳人伴随左右,羡煞了不知多少洛阳子弟。 而秦牧镇北侯的威名,更是如日中天。 最奇特的是,天下间的局势,仿佛也随着秦牧的这场大婚,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无论是河北的窦建德,还是瓦岗的李密,亦或是江淮的杜伏威,各路反王都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偃旗息鼓,不约而同地没了动静。 整个大隋,竟呈现出一种风平浪静的假象。 刘伯温曾私下对秦牧分析:“主公威势已成,大破瓦岗,震慑了天下宵小。 如今他们按兵不动,一则是在消化地盘,二则,也是在等,等主公与陛下之间,生出嫌隙。” 秦牧对此,只是一笑置之。 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更享受眼前的安宁。 然而,这安宁,终究是短暂的。 这一日,秦牧正陪着淑儿和玉儿在府邸后花园中放着风筝,一名小太监便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尖着嗓子喊道: “镇北侯爷!陛下口谕,宣您即刻入宫,于养心殿觐见!” 话音落下,正牵着风筝线巧笑嫣然的杨玉儿,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一旁的杨淑儿更是秀眉微蹙,她身为公主,对皇宫的政治风向远比旁人敏感。养心殿,那是父皇处理最重要政务的地方,平日里,连朝中重臣都轻易不得入内。 “夫君……”杨淑儿上前一步,柔声提醒道,“此去,万事小心。” 秦牧将手中的风筝线递给玉儿,拍了拍她们的手背,温和一笑:“放心,不过是去见岳父大人,能有什么事。” 话虽如此,秦牧的心头,却已然升起了一丝警惕。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格外的平静。 …… 养心殿。 香炉里燃着顶级的龙涎香,烟气袅袅,却驱不散殿内那股沉凝压抑的气氛。 秦牧踏入殿中,只见隋炀帝杨广并未坐在那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上,而是背对着殿门,站在一幅巨大的舆图前。 那是一幅《大隋疆域及周边诸国图》。 “臣,秦牧,参见陛下。”秦牧躬身行礼。 杨广缓缓转过身,他今日未穿龙袍,只着一身明黄色的常服,但那双眸子,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显得深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 “秦牧,来了。”他声音平静,指了指身旁的锦凳,“坐。” “谢陛下。” 君臣二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话。 良久,杨广的目光,才重新投向那幅地图,手指精准地落在了大隋疆域东北角,一个形如猛虎,盘踞在辽东与半岛之上的国度。 高句丽! “秦牧啊,”杨广的声音幽幽响起,“你对高句丽,怎么看?” 来了! 秦牧心中一凛,他知道,安逸的日子到头了。 这个问题,看似随意,实则如同一道惊雷,预示着这位帝王内心深处那蠢蠢欲动的野心,再次被点燃了! 秦牧沉吟片刻,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同样走到了舆图前。 他的目光扫过那片土地,脑海中飞速闪过关于三次征辽之战的所有情报。 “回陛下,”秦牧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臣也曾关注过高句丽之事。臣以为,高句丽虽为弹丸小国,却是我大隋心腹之患。 然,其国地处大隋北部,气候严寒,与我中原迥异。” 他顿了顿,见杨广正凝神细听,便继续说道:“我大隋将士,多为中原男儿,远征辽东,首要面对的并非敌军,而是水土。 北地苦寒,道路崎岖,粮草转运极为艰难。许多将士尚未临阵,便已因水土不服而病倒,军心士气自然大打折扣。” “故而,前三次征伐,我军虽众,却屡屡受挫,实乃非战之罪也。” 秦牧这番话,说得极为巧妙。 他既肯定了征伐高句丽的必要性,又点出了前三次失败的根本原因,将责任归于天时地利,而非将帅无能,更没有触及杨广这位最高统帅的逆鳞。 果然,杨广听完,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眼中甚至流露出一丝赞许。 然而,下一秒,这丝赞许便被无尽的愤怒与怨毒所取代! “非战之罪……说得好!说得好啊!” 杨广猛地一拳,狠狠砸在地图上高句丽的位置,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都怪那个该死的逆贼——杨玄感!” “朕第三次征辽,大军已破其边境,那高句丽王高元,已吓得魂不附体,派使者送来了降表,愿意称臣纳贡,永为大隋藩属!镇绥降书,当时就摆在朕的案前!” 说到此处,杨广的声音都在颤抖,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与愤恨。 “可偏偏就在这个关头!杨玄感,那个朕一手提拔起来的楚国公之子,竟然在黎阳起兵造反!断我后路,动摇国本!” “砰!” 又是一拳,砸在了地图上大隋的腹心之地。 “为了平定内乱,朕不得不班师回朝,眼睁睁地看着那煮熟的鸭子飞了!半途而废!功败垂成!” 杨广猛地回过头,死死盯住秦牧,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秦牧,你告诉朕,这口恶气,朕咽的下吗?这天大的功绩,朕能就此放弃吗?!” 整个养心殿,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杨广粗重的喘息声,以及他那双充满了不甘与执念的眼睛,在烛火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秦牧看着眼前这位状若疯魔的帝王,心中轻轻一叹。 他知道,第四次征伐高句丽的阴云,已经笼罩在了大隋的上空。 而他,秦牧,首当其冲。 第61章 系统神级选择!猛将李存孝,参见主公! 养心殿内,空气仿佛凝固。 隋炀帝杨广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死死地锁定在秦牧身上。那句充满不甘与疯狂的质问,如同重锤,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秦牧,你告诉朕,这口恶气,朕咽的下吗?!” 面对这位已经陷入偏执的帝王,秦牧面色平静,心中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只有他能听见的机械提示音,在他脑海中骤然炸响!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重大抉择,神级选择系统已触发!】 【选择一:顺从隋炀帝之意,主动请缨,领兵征伐高句丽。奖励:神魔级猛将——李存孝!并获得其麾下五千‘飞虎军’效忠!】 【选择二:以国库空虚、天下未平为由,劝谏隋炀帝,暂缓征辽。奖励:黄金十万两,粮草五十万石。】 来了! 系统任务! 秦牧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李存孝?! 王不过项,将不过李! 这位传说中十三太保中的第一人,唐末第一猛将,号称“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绝世凶人! 与这种神魔级的奖励相比,那区区十万两黄金、五十万石粮草,简直就是一堆垃圾!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秦牧心中已经做出了决断。 风险? 当然有!第四次征辽,绝对是九死一生,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机遇,同样是空前的! 一旦功成,他秦牧的声望将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彻底掌控大隋军权,为日后的计划铺平道路! 更何况,他还有系统!还有李存孝! “陛下!” 秦牧猛地抬起头,双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区区弹丸之地,蛮夷之邦,屡次三番,挑衅我天朝神威,简直罪该万死!” “陛下息怒!”秦牧上前一步,躬身抱拳,声若洪钟,“此等跳梁小丑,何须陛下如此动气?臣秦牧,不才,愿为陛下分忧,愿为大隋前驱!” “臣,愿领王师,踏平辽东,将那高句丽王高元,生擒至洛阳,献俘于陛下御前!以扬我大隋国威!” 一番话,说得是斩钉截铁,豪情万丈! 养心殿内那压抑到极致的气氛,瞬间被这番话彻底点燃! “好!好!好啊!” 杨广脸上的疯狂与狰狞,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狂喜与激动。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双手重重地拍在秦牧的肩膀上,双眼放光。 “哈哈哈!秦牧,朕就知道,你才是最懂朕的人!你才是我大隋真正的擎天玉柱,国之栋梁啊!” 杨广兴奋地在大殿里来回踱步,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军凯旋,高句丽王跪地求饶的景象。 “说得对!一群跳梁小丑!朕一日不灭了它,就一日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他猛地停下脚步,重新看向秦牧,眼神中多了几分柔和与歉意。 “唉,牧儿啊,”他连称呼都变了,亲昵地如同对待自己的亲儿子,“朕也知道,你才刚刚大婚,正是与淑儿、玉儿你侬我侬的时候。朕却要让你立刻奔赴沙场,实在是……委屈你了。” 秦牧立刻躬身:“为陛下尽忠,为大隋开疆拓土,是臣的本分,何来委屈之说!” “好!不愧是朕的好女婿!”杨广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先回府,安抚一下她们。具体出兵事宜,朕会与朝臣商议,你且等候旨意便可!” “臣,遵旨!” 秦牧躬身告退,转身离开养心殿。 在他转身的刹那,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宿主已完成选择,奖励发放中……】 【神魔级猛将·李存孝,及其麾下五千飞虎军,将在三个时辰后,于镇北军营待命!】 秦牧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的弧度。 高句丽?等着我! …… 出了皇宫,秦牧没有直接回府,而是调转马头,径直朝着另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奔去。 靠山王府! 如今的洛阳城,除了皇宫,这里便是权力的另一个中心。 “贤婿?你怎么来了?” 在王府正堂,身着常服,却依旧不怒自威的靠山王杨林,看到匆匆赶来的秦牧,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秦牧恭敬地行了一礼。 “自家人,何须多礼。”杨林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看你神色,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秦牧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岳父大人,陛下……恐怕要第四次征伐高句丽了。而且,帅印,可能会落到我的头上。” 话音落下,预想中的震惊并未出现在杨林的脸上。 老王爷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随即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唉……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杨林放下茶杯,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忧虑,“此事,陛下前几日便已找老夫商议过。老夫早就料到,他会找你。”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杨林看着秦牧,神情复杂地说道:“贤婿,你可知如今我大隋是何等光景?内有反王四起,外有突厥虎视眈眈,国库早已被前三次征辽掏空,百姓疲敝,民怨沸腾啊!此时再起大战,无异于抱薪救火!” 秦牧沉默不语,他知道,杨林说的是事实。 杨林见他如此,以为他也有所顾虑,便继续说道:“陛下与老夫商议的计划是,给你三十万大军,由你挂帅出征。粮草辎重,从幽州等地调拨。而老夫,则坐镇中原,震慑天下反王。” “我们翁婿二人,一内一外,方能保大隋江山无虞。” 说到这里,杨林的语气变得无比凝重,他死死盯着秦牧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叮嘱道: “但是,贤婿!你切记,高句丽绝非易于之辈!万不可大意轻敌!那乙支文德用兵诡诈,辽东地势险恶,我大隋多少名将,都折在了那里!” 面对老岳父的谆谆告诫,秦牧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强大的自信。 “岳父大人,请放心。” 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以前能赢,不过是运气。这一次,他们的运气到头了。” 秦牧对着杨林,露出一抹让其心安的笑容。 “您老就在洛阳,坐镇中枢,静候小婿的好消息便是!” 第62章 金銮殿舌战群儒!秦牧五大罪状, 靠山王府,正堂。 秦牧那句“静候小婿的好消息”,如同一颗定心丸,掷地有声。 但杨林毕竟是宦海沉浮、沙场百战的老江湖,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的少年英雄不知凡几,也见过无数天才在现实面前撞得头破血流。 他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贤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 老王爷摇了摇头,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水抿了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沧桑与无奈。 “贤婿,你的豪情,老夫懂。但明日的朝堂之上,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秦牧剑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岳父大人是说……宇文化及那些世家门阀?” “何止是他们。”杨林放下茶杯,目光深邃地看着秦牧,说出了一句让他心头一凛的话。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贤婿,就连老夫……也觉得,此时并非征辽的最好时机。” 此言一出,空气似乎都凝重了几分。 杨林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沉重无比的秘密:天下反王何止几十路?李密、窦建德、杜伏威……这些人哪个不是一方枭雄?我大隋内部已是千疮百孔,百姓思安。此时此刻,最该做的,是攘外必先安内!” “先把这些心腹大患一一剪除,待国力恢复,再集倾国之力,一举踏平辽东,方为万全之策!” “只可惜……”杨林苦笑一声,脸上满是皱纹,“陛下的心意,早已如离弦之箭,我等为人臣子,除了遵从,又能如何?” 秦牧沉默了。 他知道,杨林说的是金玉良言,是老成谋国之策。 但可惜,他有系统!他有李存孝!他等不了! 这个乱世,就是他最好的舞台! “岳父大人的顾虑,小婿明白。”秦牧站起身,对着杨林深深一揖,“但请岳父相信我,这一次,会不一样的。” 他的眼神,坚定如铁。 …… 翌日,天色微明。 洛阳皇宫,金銮殿。 “咚——咚——咚——” 庄严肃穆的钟声回荡在宫城之上,文武百官身着朝服,面容肃穆,鱼贯而入。 龙椅之上,隋炀帝杨广头戴十二旒冠冕,身着十二章纹的龙袍,面色威严,不怒自威。只是那眼神深处,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火热与期待。 百官列队站定,山呼万岁之后,朝会正式开始。 几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奏报完毕,殿内的气氛陡然一肃。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重头戏,要来了。 果然,一名御史大夫越班出列,手持玉笏,声音洪亮地奏报道: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高句丽弹丸小国,狼子野心!自前隋以来,便屡屡挑衅我天朝神威,不尊教化,形同蛮夷!近年更是变本加厉,杀我边民,掠我财富,实乃国之巨寇,心腹大患!臣恳请陛下,再发天兵,一举荡平辽东,将此獠尽数诛灭,以绝后患!扬我大隋国威!” 这一番话,说的是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杨广坐在龙椅之上,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然而,这番话却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丢进了一颗火星,瞬间炸开了锅! “陛下!万万不可啊!” 话音未落,一个阴柔而尖锐的声音立刻响起。 只见宇文化及排众而出,脸色凝重地跪倒在地。 “陛下!御史大人此言差矣!如今我大隋,反王四起,民生凋敝,国库空虚,早已不堪再战!前三次征辽,耗费钱粮无数,伤亡将士百万,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他身后,一大批世家官员立刻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纷纷跪倒在地,哭天抢地。 “是啊陛下!宇文大人所言极是!” “辽东地势险恶,山路崎岖,我军劳师远征,补给困难,实乃兵家大忌啊!” “当务之急,是剿灭内乱,安抚百姓,而非穷兵黩武啊陛下!” “请陛下三思啊!” 一时间,金銮殿内,哭喊声、劝谏声连成一片。 “放屁!”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 屈突通怒目圆睁,站了出来,指着宇文化及等人破口大骂:“一群懦夫!我大隋有镇北侯这等不世将才,有镇北军这等无敌雄师,何惧区区高句丽蛮夷?” “没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们安的是什么心!”另一名武将也跟着吼道。 “莽夫之见!”一名文官立刻反唇相讥,“打仗靠的是钱粮,是国力!不是光凭一腔热血!你们可知再起大战,又要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你……” “你什么你!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整个金銮殿,瞬间变成了菜市场。 文臣武将,分成两派,吵得是面红耳赤,唾沫横飞,几乎就要当场动手。 “够了!” “砰!” 一声巨响! 杨广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霍然起身,一股滔天的帝王之怒,瞬间席卷了整个大殿! “吵!吵!吵!成何体统!!” “这里是金銮殿,不是你们家的后院!朕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啊!” 所有官员,不论是文是武,全都吓得魂飞魄散,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这压抑到极致的气氛中,一道清朗而坚定的声音,缓缓响起。 “陛下,臣,有话要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镇北侯秦牧,不知何时已从武将班列中走出,身姿挺拔如松,面色平静如水。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大殿中央。 杨广看到秦牧,眼中的怒火瞬间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期许:“秦牧,你说!” 秦牧对着龙椅上的杨广,躬身一揖,随即环视四周,目光如电,缓缓扫过跪在地上的宇文化及等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陛下,诸位大人。高句丽,非打不可!” “其罪有五!”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只听秦牧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刀! “其罪一:藐视天朝!我大隋乃天朝上国,高句丽王高元却屡次出言不逊,辱我君上,此为大不敬!” “其罪二:屡犯边境!近三年来,高句丽贼军袭扰我辽东边境三十余次,屠戮村庄,抢掠妇孺,此为豺狼之行!” “其罪三:勾结反王!据可靠情报,高句丽暗中与国内反王李密等人互通书信,意图里应外合,颠覆我大隋江山,此为蛇蝎之心!” “其罪四:不遵号令!陛下曾下旨令其入朝觐见,高元非但不从,反杀我使臣,此为逆反之举!” “其罪五:血债累累!前三次征辽,我大隋数十万将士埋骨他乡,这笔血债,罄竹难书!此仇不报,何以慰藉英灵?何以彰显国威?” 五大罪状,一条比一条重,一句比一句狠!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所有主和派官员的心上! 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宇文化及等人跪在地上,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为一片死灰,额头上冷汗涔涔,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们想反驳,却发现秦牧所言,句句是实,字字诛心,根本无从辩驳! “好!说得好!” 龙椅之上,杨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他走下御阶,亲手将秦牧扶起,激动地指着下面跪倒一片的文武百官。 “都给朕好好看看!都给朕好好学学!” “这!才是我大隋的擎天玉柱!国之栋梁!” 他转头,目光如刀,死死地剐在宇文化及的脸上。 “宇文化及!你们什么时候,能让朕像今天这样省一次心!!” “噗通!” 宇文化及再也支撑不住,整个身子软倒在地,拼命磕头,声音带着哭腔。 “臣……臣有罪!臣知罪了!请陛下恕罪啊!” 他身后的世家官员们,也纷纷磕头如捣蒜。 “臣等知罪!请陛下恕罪!” 看着这一幕,秦牧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冽的弧度。 第63章 杨广:朕给你三十五万! 金銮殿上,死一般的寂静。 宇文化及那张老脸,此刻已是血色尽失,如同被抽干了精气神,软趴趴地瘫在冰冷的地砖上,只剩下磕头求饶的本能。 “臣……知罪……” 他身后的那群世家门阀官员,更是噤若寒蝉,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秦牧那五大罪状,字字诛心,如五柄无形的重锤,不仅砸碎了他们所有“攘外必先安内”的借口,更将他们钉在了“通敌卖国”的耻辱柱上! 再敢多说一个“不”字,恐怕就不是丢官罢爵那么简单了! 看着这群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蛀虫如今吓得屁滚尿流,秦牧嘴角那抹冷冽的弧度越发明显。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之时,那瘫软在地的宇文化及,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来! 他的声音依旧带着颤抖,但逻辑却清晰无比,充满了最后的挣扎。 “陛下!陛下息怒啊!” 宇文化及撑着发软的双腿,勉强重新跪直了身体,哭丧着脸道:“陛下,臣……臣不是不赞同出兵! 秦侯爷所言五大罪状,振聋发聩,高句丽确实该死!确实该打!” 他先是把自己摘干净,随即话锋一转,语气中充满了悲凉与无奈。 “可是……打不动啊,陛下!” “您忘了,上一次征辽,调动大军一百一十万,号称百万!结果呢?铩羽而归!我大隋的国库,就是从那时起开始空虚的!”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殿外,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如今,我大隋境内,李密、窦建德、杜伏威……各路反王拥兵自重,哪个不是几十万大军?朝廷为了剿匪,兵力本就捉襟见肘,还要分兵镇守各地,防备他们作乱……” “陛下,我们……我们哪里还凑得出一百万大军去攻打高句丽啊? 这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在了刚刚沸腾起来的大殿之上。 原本热血上头的武将们,也都冷静了下来。 是啊,宇文化及这老贼说的虽然难听,但却是实话。 兵力! 钱粮! 这才是战争的根本!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龙椅之上的隋炀帝杨广身上。 杨广刚刚因为秦牧而点燃的万丈豪情,此刻也不由得收敛了几分。他眉头微蹙,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仿佛真的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他叹了口气,看向秦牧,语气沉重地说道:“秦爱卿,你也听到了。宇文相国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国库……确实紧张啊。” “朕,可给不了你百万大军。” 杨广这番故作为难的表演,堪称炉火纯青。他将皮球又踢回给了秦牧,目光中带着一丝探寻:“爱卿且说说,此战,你需要多少人马?” 宇文化及等人顿时屏住了呼吸,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没错!问他要多少人! 他要是敢狮子大开口说个七八十万,那不用我们反对,陛下自己就会否决!看他怎么收场! 然而,秦牧的反应,却再次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只见他迎着所有人的目光,非但没有丝毫为难,反而露出了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 “陛下,诸位大人多虑了。” “对付区区高句丽弹丸小国,何须百万大军?” 他伸出两根手指,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整个金銮殿。 “臣,只需要步卒二十万!” 什么? 二十万?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宇文化及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二十万?你当是去辽东郊游吗?当年百万大军都打不下来的平壤城,你带二十万步兵就想拿下?这小子是疯了吧! 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秦牧继续说道:“我镇北军尚有五万铁骑,枕戈待旦,随时可以随末将一同出征!” 他顿了顿,目光陡然转向了宇文化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兵马,臣自己有办法解决。只是……” “正如此前宇文大人所言,大军出征,后勤补给乃是重中之重。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粮草辎重、后勤用员……” 秦牧话说到一半,故意停了下来,那双锐利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宇文化及。 意思不言而喻! 宇文化及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他明白了!他彻底明白了! 这是一个套!一个专门为他,为他们这些世家门阀量身定做的惊天巨套! 从秦牧舌战群儒开始,到陛下故作为难,再到这二十万大军的“轻描淡写”,全都是铺垫! 最终的目的,就是让他们这些反对派,自己把脖子伸进这绳套里——出钱!出粮! 秦牧心中冷笑。 昨夜在靠山王府,岳父杨林早已将杨广的底牌透露给了他——皇帝早就准备好三十万大军了! 他之所以只报二十万,就是要给杨广一个“加码”的机会,更是要借此机会,狠狠地敲宇文化及一笔竹杠! 你宇文成都那个孙子,不是觊觎我妹妹秦樱吗? 老子今天不让你爹大出血,都对不起你对我妹妹的那些龌龊心思!这笔粮草,就算是你爹替你付的利息! 此刻,宇文化及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喉咙一甜,差点当场喷出一口老血! 他能拒绝吗? 不能! 他刚刚才因为“不识大体”被陛下训斥,现在若是再敢推三阻四,那就是公然抗旨,罪加一等! 他看了一眼龙椅上的杨广,杨广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朕给你机会了,你自己看着办! “好……好……” 宇文化及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他咬着牙,躬身下拜,声音嘶哑地说道:“秦侯爷为国出征,我等……我等自当鼎力支持!” “后勤用员,粮草辎重,一切……一切都包在我们身上!” 秦牧得寸进尺,淡淡道:“哦?光有粮草可不够。我军尚缺战马,不知宇文大人能否再赞助五千匹?” “噗——” 宇文化及这回是真没忍住,一口老血梗在喉咙,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五千匹战马!那可不是小数目!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他心在滴血,但看着秦牧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和龙椅上杨广那越来越满意的眼神,他知道,今天这血,不出也得出了! “没……没问题!”宇文化及几乎是吼出来的,“十五日之内!五千匹战马,连同所有粮草辎重,一定凑齐,送到镇北军大营!” “好!好啊!哈哈哈哈!” 龙椅之上,杨广终于忍不住,发出了酣畅淋漓的大笑声! 他走下御阶,重重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满眼都是欣赏与赞叹。 “爱卿!你真是朕的肱股之臣,国之栋梁!” 他转过身,龙袍一甩,意气风发地扫视着殿下百官,朗声道: “秦爱卿为国分忧,只要二十万步卒,何其忠勇!但,我大隋天威,岂能如此小觑!” “朕决定了!” 杨广的声音响彻大殿,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 “朕不给你二十万,朕给你三十万!三十万精锐步卒!再加上你的五万镇北铁骑!共计三十五万大军,由你全权统帅,征讨高句丽!” “至于粮草……”杨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宇文化及,“便由宇文相国他们全权负责!不得有误!” “退朝!” 话音落下,杨广再也不看众人一眼,大袖一挥,在一众太监的簇拥下,龙行虎步,径直离去。 只留下…… 满朝文武的震撼与敬畏! 秦牧那挺拔如松的背影! 第64章 圣旨到!娇妻垂泪,猛将争锋! “退朝——!” 随着太监那尖细悠长的唱喏声落下,金銮殿上的风暴,终于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 杨广龙行虎步,心满意足地离去,那背影中透出的,是压抑了数年之久的帝王豪情。 秦牧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枪,感受着背后一道道或敬、或畏、或恨的目光,嘴角噙着一抹冷峻的笑意。 宇文化及?世家门阀? 这,才只是个开始! 他没有理会那些瘫软在地,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的老狐狸,大袖一甩,径直走出了金銮殿。 阳光倾泻而下,照在他玄色的镇北侯朝服之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战甲。 …… 镇北侯府。 秦牧刚刚回到府中,还没来得及换下朝服,宫里的圣旨便紧随而至。 传旨的是杨广身边的心腹大太监,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那阵仗,比给王公贵族传旨还要隆重几分。 “圣旨到——!镇北侯秦牧接旨!” 秦牧率府中众人跪地接旨。 大太监清了清嗓子,展开明黄色的圣旨,用他那独特的嗓音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侯秦牧,文韬武略,国之柱石,今有高句丽蛮夷,犯我天威,罪不容诛!特封秦牧为征辽大元帅,总领三十五万大军,节制三军,征讨不臣!封麾下猛将冉闵为先锋大将,赐‘破虏’将印!大军休整十五日,十五日后,兵发辽东!钦此!” “臣,秦牧,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牧双手高举,接过那份沉甸甸的圣旨。 这道圣旨,不仅代表着无上的军权,更代表着杨广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 送走了传旨太监,整个镇北侯府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下人们奔走相告,无不为侯爷荣升大元帅而感到与有荣焉。 然而,内院之中,气氛却截然不同。 秦牧的两位娇妻,南阳公主杨淑儿与郡主杨玉儿,正俏生生地立在堂中,绝美的脸蛋上,布满了化不开的忧愁。 “夫君……” 杨玉儿率先开口,她性格相对沉稳,但此刻声音里也带着一丝颤抖:“这……这高句丽,真的非打不可吗?” 旁边的杨淑儿更是直接,她一把抓住秦牧的手臂,一双美丽的凤眸中已经泛起了泪光。 “是啊夫君!那高句...那高句丽可不是瓦岗的那些反贼能比的!” 杨淑儿是杨广的亲生女儿,对朝堂之事了解得远比寻常女子要多。她急切地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上一次,父皇亲率百万大军征讨,结果都无功而返,损兵折将无数!如今……如今父皇怎能如此糊涂!”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满是委屈与不解。 “父皇怎么能这样?上一次一百多万大军都打不下来,这次却只给你三十五万人马……这……这不是让夫君你去送死吗?!” “不行!我要去找父皇!我要求他收回成命!” 杨淑儿说着,转身就要往外冲。 她真的怕了! 在她心中,自己的夫君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可三十五万对阵曾经让百万大军折戟的强敌,这在她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淑儿,站住!” 秦牧一把拉住了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他看着妻子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一暖,柔声安抚道:“傻丫头,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你夫君是那种会打无准备之仗的人吗?” “可是……” “没有可是!”秦牧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他伸手为杨淑儿拭去眼角的泪水,又握住一旁杨玉儿冰凉的小手,沉声道: “两位夫人,你们要相信你们的夫君。这三十五万大军,不是陛下硬塞给我的,而是我……主动向陛下要的!” “什么?!” 两位公主同时发出了惊呼,满脸的不可思议。 秦牧微微一笑,道:“兵在精,而不在多。对付高句丽,三十五万,足够了!” 看着秦牧那双深邃而自信的眼眸,两位公主那颗慌乱的心,不知为何,竟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她们的夫君,似乎永远都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秦牧好说歹说,连哄带骗,才终于将两位忧心忡忡的夫人安抚下来。 而就在这时,管家匆匆前来禀报。 “侯爷!刘伯温、冉闵将军、李存孝将军、岳云将军和罗成将军……都来了!” 话音未落,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已经从前院传了过来。 “哈哈哈!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主公荣升大元帅,我等与有荣焉啊!” 刘伯温、冉闵、李存孝等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高昂的战意。 然而,人群中的岳云和罗成二人,脸上却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失落。 “主公,”罗成性子最直,忍不住第一个开口问道,“圣旨我们都听说了,怎么……怎么是让冉闵大哥当先锋啊?俺和岳云兄弟哪个不比他……”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岳云暗暗拽了一下。 冉闵闻言,浓眉一挑,咧嘴笑道:“怎么?罗成兄弟,不服气?要不咱俩再练练?” “咳咳!”秦牧看着这几个活宝,有些哭笑不得,他摆了摆手,道:“行了,都马上要随大军一同出征了,还分什么先锋后锋?难道还怕没仗给你们打吗?” 这么一说,岳云和罗成顿时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 是啊!跟着主公,还怕没硬仗打?先锋不过是第一个冲上去罢了,真正的硬骨头,还在后面呢! 这时,一旁一直没说话,身高体阔、气势雄浑如山岳的李存孝,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冉闵,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说冉闵老兄,这回你可得悠着点。上次在潼关打瓦岗,风头全让你一个人出尽了,弟兄们连汤都没喝上几口。这回征辽,怎么着也该轮到我老李了吧?” 自从昨日李存孝来到军营,当晚便在演武场切磋了一场。结果是打得天昏地暗,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李存孝的纯粹力量,还要隐隐胜过冉闵一筹!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一战下来,两个绝世猛人惺惺相惜,当晚就抱着酒坛子称兄道弟,成了铁哥们。 冉闵闻言,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李存孝的肩膀上,震得铁甲铿锵作响。 “咱哥俩谁跟谁啊!放心,到了辽东,杀他个七进七出,咱兄弟俩比比谁砍的脑袋多!” “都别贫了!” 秦牧看着这群战意冲霄的猛将,心中豪情万丈,他面色一肃,沉声喝道。 大堂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秦牧身上,等待着元帅的军令。 秦牧的目光扫过岳云,朗声道: “岳云听令!” “末将在!”岳云精神一振,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秦牧从怀中取出一块雕刻着猛虎图腾的赤金虎符,交到他的手中。 “你持我虎符,即刻启程,星夜赶往幽州镇北城!调集我镇北军最精锐的四万玄甲骑,火速南下,前来洛阳会合!” “大军十五日后开拔,玄甲骑,必须在十五日之内,抵达洛阳大营!” “末将,领命!” 岳云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虎符,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先锋之位的失落感,早已被这项重要的任务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知道,玄甲骑,是主公真正的王牌!是镇北军的灵魂! 将如此重要的兵马调动权交给他,这是何等的信任! 岳云不再多言,重重一抱拳,转身便大步离去,那背影中,充满了风雷之势! 看着岳云离去的背影,大堂内剩下的冉闵、李存孝、罗成等人,眼中的战意,已然沸腾如火! 元帅已经开始调兵遣将! 第65章 傻子神将下山!三十万大军,拜见元帅! 大堂之内,随着岳云领命离去,那股几乎要将屋顶掀翻的沸腾战意,非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愈发高涨! 冉闵、李存孝、罗成三人,如同三头即将出笼的猛虎,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秦牧,生怕自己被落下。 秦牧看着他们那副模样,心中豪情万丈,却又不禁莞尔。 他大手一挥,声音如洪钟大吕,响彻整个侯府! “传我将令!命冉闵、李存孝、罗成,即刻前往城外大营,整顿三军!十五日之内,我要这三十万步卒,令行禁止,化为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 “这十五日,你们三人,给我往死里练!” “末将……领命!” 三人齐声咆哮,声浪滚滚,震得梁上尘土簌簌而下! 他们躬身行礼,再无半分嬉闹,转身大步流星而去,那背影中,带着一股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一场即将席卷整个辽东,乃至影响天下格局的风暴,已然在洛阳城中,开始悄然酝酿。 …… 与此同时。 远离洛阳千里之外,一处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之中。 一座破败的道观,静静地矗立在云雾之间。 观前坪地上,一个身影正在疯狂地挥舞着一对巨大的擂鼓瓮金锤! 呼——!呼——! 那对锤子,每一只都足有磨盘大小,通体乌金,不知其重几许。然而,挥舞它们的人,却是一个看上去骨瘦如柴的少年!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面容清秀,眼神却带着几分孩童般的懵懂与纯真,正是那传说中天生神力,却心智未开的李元霸! 他那瘦弱的臂膀,与那对恐怖的巨锤形成了无比诡异而震撼的对比! 可偏偏,他每一次挥动,都势大力沉,虎虎生威!脚下的青石板,早已被他踩踏得龟裂破碎! 这等神力,简直非人! 就在这时,一个仙风道骨、手持拂尘的老道士从观内缓步走出,他看着练得满头大汗的李元霸,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他,正是将李元霸带上山,传其武艺的紫阳真人。 “元霸,停下吧。”紫阳真人开口,声音飘渺。 李元霸闻言,动作戛然而止,他将那对重逾千斤的巨锤随手往地上一放。 “轰隆!” 两声巨响,地面都为之颤抖! 他转过头,用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看着紫阳真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憨憨地喊道:“师父!” 紫阳真人点了点头,轻轻一叹,道:“元霸,你随为师学艺,已有三载。如今你锤法已成,是时候……下山去了。” “下山?” 李元霸先是一愣,随即那双懵懂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太好了!太好了!可以下山了!” 他像个得了糖吃的孩子,原地蹦了起来,高兴得手舞足蹈,那兴奋的模样,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走。 紫阳真人看着他这副样子,彻底懵了。 他原本准备好的一番离别感言,什么“师徒情深”、“江湖险恶”、“好自为之”之类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道士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问道:“元霸……你……你就要离开为师,离开这座你生活了三年的道观,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舍不得吗?” “舍不得?” 李元霸停下了蹦跳,挠了挠头,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紫阳真人,耿直地说道: “为什么要舍不得?师父你教我本事,我跟你学了三年。可是……你每天都拿戒尺打我手心,也打了我三年!” 他伸出自己满是老茧的手掌,嘿嘿一笑:“我们早就扯平啦!” 说罢,他发出一阵爽朗而纯粹的大笑,转身走到那对巨锤旁,一手一个,轻轻松松地提了起来,扛在肩上,对着紫阳真人挥了挥手。 “师父,我走啦!” 话音未落,他便迈开大步,兴高采烈地朝着山下奔去,那速度,快得如同一阵狂风! 只留下紫阳真人在风中凌乱,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良久,才摇头叹息一声。 “唉……罢了,罢了!终究是个傻子!” 紫阳真人叹息过后,神情却又猛地一肃。 他缓缓抬起手,并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词,飞快地掐算起来。 片刻之后,他猛地抬头,望向洛阳的方向,那双浑浊的眼眸中,爆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 “异数!” “天大的异数!!”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怪哉!怪哉!大隋气数本应在二征高句丽之后便已耗尽,天下将乱,李氏当兴……为何……为何会凭空生出如此一个搅动天机的变数?!” 紫阳真人算不清,也看不透。 他只感觉到,一股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甚至不属于这方天地的恐怖气运,正在洛阳上空汇聚、升腾! “此异数……究竟是延大隋之国祚,还是……会带来一场更大的浩劫?” “也罢,元霸这傻徒儿下山,或许正好能在这场乱局中,寻得他自己的造化……” ……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十日过去。 这十日里,整个洛阳城外的征辽大营,已经彻底变了一番模样! 三十万步卒,在冉闵、李存孝、罗成这三尊杀神的残酷操练下,早已脱胎换骨! 练武场上。 秦牧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立于高台之上。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下方那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军阵! 台下,三十万将士齐声怒吼,动作整齐划一,三十万杆长枪同时向前猛刺! “嗡——!” 三十万道破空声汇聚成一道,形成一股肉眼可见的恐怖气浪,向前席卷而出,卷起漫天烟尘!那股冲霄的杀气,让天空的云层都为之搅动! 所有将士的脸上,都写满了狂热与崇拜!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聚焦在高台之上那道年轻的身影上!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吃不饱饭的穷苦人家的孩子,参军,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甚至早已做好了随时死在战场上的准备。 可是,这位年轻的元帅,却给了他们从未有过的东西! 顿顿都能吃饱的肉食!远超其他军队的丰厚军饷!以及……尊严!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听说了!这位元帅,就是那个率领镇北铁骑,在潼关下大破瓦岗军的绝世战神! 跟着这样的元帅,打仗不但能赢,还能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此刻,看着台上那宛如神明一般的身影,三十万颗心脏,都在为之剧烈跳动! 秦牧感受着下方那股凝聚成实质的炙热战意,他知道,这支军队的军魂,已经被他点燃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传遍整个大营的每一个角落。 “弟兄们!告诉本帅!你们手中的枪,是用来做什么的?!” 三十万将士先是一愣,随即,一名站在前排的黝黑汉子,用尽全身力气,涨红了脸,第一个咆哮出声: 为了大隋!开疆拓土!” “开疆拓土!!” “开疆拓土!!!” 三十万人的咆哮汇聚成惊天动地的声浪,直冲云霄! 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炽热的火焰。 他要的,就是这样一支虎狼之师!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长枪,枪尖直指东北方向,声音冷冽如冰! “很好!五日之后,本帅将亲率尔等,踏平辽东,扬我大隋天威!” “尔等,可敢随我一战?!” “愿为元帅赴死!!” “愿为元帅赴死!!!” 三十万人的怒吼,惊天动地! 战意,已然沸腾如火! 第66章 全军开拔,剑指辽东! 秦牧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下方那一张张因狂热而涨红的脸庞,他知道,这支军队的魂,已经彻底被他攥在了手中! 五日时间,转瞬即逝。 出征之日的清晨,天色未亮,整个洛阳城外的巨大军营,已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肃杀与寂静。 三十万步卒早已整装待发,他们如同一片沉默的黑色海洋,静静地伫立在广阔的校场之上,冰冷的甲胄在晨曦微光下,反射着森然的寒芒。 “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如同巨人的心跳,缓缓擂响! 随着鼓声,三支与众不同的骑兵队伍,如同三柄出鞘的绝世神兵,缓缓驶入阵前! 最前方,是五千镇北铁骑! 他们是秦牧一手带出来的百战精锐,人马俱着黑甲,沉默如山,每一个骑士的眼神都如同北地的寒冰,冷冽而坚定!他们是秦牧手中最锋利的矛头! 紧随其后的,是李存孝麾下的五千飞虎军! 这些骑士一个个身材魁梧,煞气冲天,座下战马神骏异常,仿佛随时都能化作猛虎,择人而噬!他们的旗帜上,一头狰狞的飞虎图腾,栩栩如生! 接下来便是镇北军中的精锐——四万玄甲骑 最后,是一支最为特殊的队伍——冉闵的五千乞活军! 曾经,他们是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步卒,眼中只有绝望与麻木。 而今,他们却跨坐着神骏的战马,那是宇文化及“孝敬”而来的五千匹良驹! 他们身上的甲胄虽不如镇北铁骑精良,但他们眼中燃烧的火焰,却比任何人都要炽烈! 那是一种从地狱爬回人间,誓要将一切敌人撕碎的疯狂与感恩! 四支精锐骑兵,加上三十万百战步卒,共计三十五万五千大军,汇聚一堂! 那股由无数铁血将士的杀气、战意汇聚而成的恐怖气势,直冲云霄,竟在军阵上空形成了一片肉眼可见的黑色煞云,连天边的朝霞都被这股煞气冲散! 军阵最前方,秦牧身跨夜照玉,玄甲在身,身披赤色大麾,手持天龙破城戟,身旁则是军师刘伯温,以及冉闵、李存孝、罗成等一众悍将! 他的目光扫过这片钢铁森林,声音并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弟兄们!” “高句丽,弹丸小国,屡犯我大隋边境,杀我百姓,掠我钱粮!” “此仇不报,何以告慰万千冤魂!此地不平,何以彰显我大隋天威!” 他猛地举起手中长枪,枪尖遥指东北方向,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 “此去,只为一件事!” “踏平辽东!!” “扬我军威!!” “全军……开拔!!!” “吼!!!” 三十一万五千人同时发出一声震天怒吼,整个洛阳城都为之震颤! 大军开始缓缓移动,如同一头苏醒的远古巨兽,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浩浩荡荡地向着洛阳城门而去。 …… 时间,回到出征前夜。 秦牧侯府,书房之内。 秦牧看着眼前单膝跪地的女子,神情严肃。 女子一身火红色的锦衣卫飞鱼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但她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眼神锐利如刀。 她,正是锦衣卫四大指挥使之一,朱雀! “朱雀,”秦牧沉声道,“我离京之后,府内安危,便全权交由你负责。特别是两位夫人与我妹妹秦樱,绝不容有任何闪失!” “调拨一千锦衣卫精锐,他们将暗中守护侯府,任何人,胆敢擅闯,格杀勿论!” 朱雀抬起头,绝美的凤眸中没有丝毫波澜,声音清冷而坚定。 “主公放心!” “朱雀在此立下军令状!您离京期间,府中若有任何闪失,两位夫人和小姐若少一根汗毛,朱雀……提头来见!”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最坚决的承诺! 秦牧点了点头,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 当秦牧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如一条黑色长龙,缓缓穿过洛牙城主干道时,街道两旁,早已挤满了前来送行的百姓。 他们看着那望不到尽头的军阵,看着那一面面迎风招展的旌旗,眼中充满了敬畏与激动! “那就是秦帅!那个打败瓦岗军的战神!” “天呐!好多兵马!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兵!” “有秦帅在,一定能打下高句丽!为我们死在边境的亲人报仇!” 无数百姓挥舞着手臂,高声呐喊,为大军壮行! 洛阳城楼之上,隋炀帝杨广身着龙袍,携文武百官亲临,为秦牧送行。 靠山王杨林,也赫然在列。 他看着下方那军容鼎盛、气势如虹的大军,以及被众将簇拥在中央,宛如神明般的秦牧,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待秦牧率军行至城下,杨林走下城楼,来到秦牧马前。 “秦小子!”杨林沉声开口。 秦牧立刻翻身下马,躬身行礼:“岳父。” 杨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高句丽那帮蛮子,凶悍狡诈,绝非瓦岗那群乌合之众可比。记住,骄兵必败!无论何时,都切莫大意行事!” 秦牧感受着这位老王爷话语中的真切关怀,郑重点头。 “谢岳父提点,秦牧省得!” 说罢,他翻身上马,对着城楼上的杨广遥遥一拜,再不回头! “出发!” 大军出城,一路向北,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 数日后。 大军一路行进,即将抵达太原。 而在太原城外的官道上,两匹快马也正缓缓向着城门驶来。 马上是两名女子,为首的一人约莫十七八岁,身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淡青色劲装,虽风尘仆仆,却难掩其绝世容光,眉宇间更带着一股寻常女子没有的英气。 只是此刻,她望着远处那巍峨的太原城郭,秀眉却紧紧蹙起,神情颇为低落。 她身旁的丫鬟模样的少女,则是一脸兴奋,叽叽喳喳地说道: “小姐!总算到家了!可想死我了!回府我一定要先泡个热水澡,再吃三大碗李大娘做的热汤面!” 见自家小姐不说话,丫鬟奇怪地凑了过去:“小姐,您怎么啦?终于回家了,怎么还不高兴呀?” 被称为小姐的女子,正是李渊之女,李秀宁。 她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与无奈:“回家?回太原有什么好的?” 丫鬟一愣:“啊?” 李秀宁勒住马缰,眺望着那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池,声音低沉如水:“回去了,还不是要被父亲当成拉拢柴家的筹码,嫁给那个我连面都没见过的柴绍么?” “我李秀宁,难道就只配当个交易的工具?” 丫鬟闻言,顿时急了,连忙劝道:“哎呀小姐,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奴婢可听说了,那柴公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家世又好,对小姐您更是仰慕已久了!” 她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再说了,您连见都没见过,怎么就知道不喜欢呢?万一……万一柴公子真是个如意郎君呢?要不,小姐,咱……咱就先见上一见?” 李秀宁闻言,缓缓摇了摇头,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不属于这个时代女子的倔强与锋芒。 “见?” “我李秀宁的婚事,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第67章 唐国公府的风波! 就在李秀宁与丫鬟对着太原城墙自怨自艾之时,城内的唐国公府,却是一片截然相反的热闹景象。 “快快快!把前厅再打扫一遍,地毯上的灰尘都拍干净了!” “小姐最爱吃的桂花糕,厨房备下了没有?” “老爷和夫人的茶,都换上今年的新茶!” 府中上百名下人仆役,在管家的指挥下,来回奔走,忙得脚不沾地。只因他们那离家许久的三小姐,今日终于要归家了! 府邸正堂之内。 檀香袅袅,气氛却有些凝重。 唐国公李渊高坐主位,一身锦袍,面容威严,此刻却紧锁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身旁的梨花木扶手,发出“哒、哒”的轻响,显露出他内心的不耐。 他的下手边,坐着一位风韵犹存的贵妇人,正是李渊的正妻窦氏。她脸上带着几分期盼,又带着几分担忧,时不时地望向门口。 堂下,还坐着三位气度不凡的青年。 长子李建成,温文尔雅,神情沉稳。 次子李世民,眼眸深邃,精光内敛,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四子李元吉,则显得有些桀骜不驯,眉宇间透着一股煞气。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爹,娘!孩儿回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靓丽的青色身影已经迈入了门槛。 正是李秀宁! “秀宁!”窦氏脸上立刻绽放出慈爱的笑容,起身便迎了上去,拉住女儿的手,上下打量着,“哎哟,我的儿,可算回来了!让娘看看,瘦了没有?在外面吃苦了吧?” 李秀宁见到母亲,心中的委屈顿时涌上几分,眼眶微红,摇了摇头:“娘,我没事。” 说着,她挣开母亲的手,走到大堂中央,对着李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女儿拜见父亲。” 然而,李渊的回应,却是一声冷哼。 他冷冷地瞥了李秀宁一眼,声音如同腊月的寒冰:“哼!你还知道回来?翅膀长硬了,马上要订了婚的人,还在外面疯跑,成何体统!我李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此言一出,大堂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父亲息怒。”一旁的李世民连忙起身,笑着打圆场,“二姐一路风尘仆仆,定然是累了,您就少说两句吧。” 窦氏也心疼女儿,连忙将李秀宁拉到自己身后,对着李渊嗔怪道:“老爷!秀宁这才刚进家门,有什么话不能坐下好好说?非要一见面就训斥她?” 她顿了顿,看着女儿那明显不悦的神情,心中一软,试探着说道:“再说了,那柴家的婚事……若是秀宁实在不喜欢,依我看,不如……就别订婚了?总不能为了这事,苦了咱们女儿一辈子啊!” “糊涂!” 窦氏话音未落,李渊猛地一拍扶手,怒喝道! 说得轻巧!那柴绍有什么不好的?出身名门,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对我家秀宁更是一片真心!这门亲事,对我们李家而言,也是一大助力!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李渊的目光如刀子般射向李秀宁,语气不容置喙:“我告诉你李秀宁!这门亲事,由不得你任性!我把话放在这,二十岁之前,你必须和柴绍完婚!否则,就别认我这个爹!” 一字一句,如同一座大山,压得李秀宁喘不过气来。 她所有的委屈、愤懑、不甘,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我不嫁!” 李秀宁猛地抬起头,那双美丽的眸子里,燃烧着倔强的火焰! “柴绍好?他哪里好了?女儿连见都没见过他!” “说到底,还不是父亲您看中了柴家的权势和财力,想用女儿的婚事来为你李家的前程铺路吗?!” 她声音越说越高,带着一丝凄厉的嘲讽。 “要嫁,你自己嫁好了!我李秀宁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放肆!!”李渊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站起身,指着李秀宁,手指都在颤抖。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 “伯父,秀宁这是怎么了?谁惹她生这么大的气啊?”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服,面如冠玉,举止潇洒的青年,正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柴绍! 他仿佛没看到堂内紧张的气氛,径直走到李秀宁面前,柔声说道:“秀宁,你总算回来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久。” 李秀宁看到他,脸上的厌恶之色更浓,如同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后退一步,冷冷道:“柴公子,我跟你不熟,请你离我远点!” 柴绍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便恢复如常,转而对着李渊和窦氏恭敬地行了一礼:“柴绍拜见伯父,伯母。” 李渊一见到柴绍,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了大半,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暴怒的人不是他一样。 “哈哈哈,贤侄来了!快,快请坐!”他热情地招呼着,还不忘回头瞪一眼李秀宁,教训道,“你看看!你看看人家柴绍!多好的孩子,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你那是什么态度!” “我……”李秀宁气结,却被窦氏死死拉住。 李渊懒得再跟她纠缠,摆了摆手,对众人沉声道:“好了,都别站着了。今日叫你们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大事!” 他看向长子李建成:“建成,陛下旨意,让你准备的粮草,可都备妥了?” 李建成虽然对那所谓的“镇北侯”没什么好感,但还是立刻躬身回答:“父亲放心,早已准备就绪。 “嗯。”李渊点了点头,脸色依旧凝重。 一旁的李元吉却是不屑地冷哼一声,撇嘴道:“哼,区区三十多万人,就想踏平高句丽?那乙支文德可不是吃素的!依我看,那秦牧怕是怎么死在辽东的都不知道!” “元吉!休得妄言!”李渊厉声喝止,“那秦牧如今是陛下亲封的征辽大元帅,圣眷正浓,岂是你能随意非议的!” 话虽如此,他眼底深处,却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从门外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报——!” “启禀国公!镇北侯秦牧所率三十五万征辽大军,先锋已至城外,离我太原,不足二十里!” 什么?!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李渊脸色一肃,当机立断,沉声下令:“来得好快!” “建成、世民、元吉!柴绍贤侄也一道!随我出城迎接!该做的表面文章,必须做足!” 说罢,他又冷冷地看了一眼满脸不情愿的李秀宁。 “还有你,也跟我一起去!” “我李家的女儿,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第68章 李世民的野望!笼中之人,李元霸! 太原城外,官道之上。 尘土飞扬,蹄声如雷! “轰隆隆——!” 仿佛有万千惊雷自地平线上滚滚而来,大地都在微微颤动。 李渊一行人刚刚策马来到城门口,便被眼前这撼天动地的一幕给惊得勒住了马缰。 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一面巨大的“秦”字王旗,如同一座黑色的山岳,撕裂了天际! 王旗之下,是望不到尽头的铁甲洪流! 黑! 一片纯粹到极致的黑! 三十五万大军,身披玄色铁甲,手持森然长戈,汇聚成一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缓缓向着太原城压迫而来! 那股由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滔天煞气,仿佛凝成了实质,直冲云霄,搅得风云变色! “嘶——!”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唐国公李渊,此刻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震撼与羡慕。 “好!好一支精锐!” 他喃喃自语,手掌不自觉地握紧了缰绳。 这支军队,军容之鼎盛,气势之凶悍,远超他所见过的任何一支隋军!哪怕是当年隋炀帝东征时号称百万的大军,单论精气神,也远不如眼前这三十五万铁骑步卒! 只可惜…… 李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羡慕,又有一丝幸灾乐祸。 “可惜了,这么一支精兵,怕是要尽数折在辽东那苦寒之地了。那乙支文德,可不是吃素的啊!” 在他身旁,李世民的一双眼眸,却早已被那片黑色的铁流彻底点燃! 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心脏“砰砰”狂跳,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渴望与野望! 若是…… 若这支大军,是我李家的…… 何愁天下不定! 就在李家众人心思各异之时,大军前方,一骑如龙,越众而出。 来人身着一袭战甲,外罩黑色披风,胯下一匹神俊的夜照玉,手按腰间长剑,面容俊朗,眼神却锐利如鹰!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便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道气概! 正是镇北侯,秦牧! 李渊不敢怠慢,连忙催马上前,隔着十数丈远便拱手朗声道:“哈哈哈,镇北侯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之龙啊!李渊在此恭候多时了!” 秦牧目光平静地扫过李渊,以及他身后神色各异的李建成、李世民等人,最后在满脸不忿的李秀宁脸上一顿,随即淡然开口:“唐国公客气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李渊脸上笑容不减,姿态放得极低:“侯爷远道而来,一路辛苦。陛下旨意,下官早已将粮草备妥,足三十五万大军一月之用,只等侯爷前来交接。” 秦牧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废话,转身对身后一名虎将道:“岳云,你带一队人马,随建成公子去交接粮草,务必仔细清点,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岳云轰然应诺,策马而出。 李渊也连忙对李建成道:“建成,你带岳云将军去粮仓。” “是,父亲。”李建成躬身应道,随即领着岳"云离去。 城墙之下,早已挤满了闻讯而来看热闹的百姓。 他们伸长了脖子,对着那黑压压的大军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的乖乖!这就是镇北侯的大军?这阵势,也太吓人了吧!” “你说……这次能打赢高句丽吗?咱们大隋,可是在那鬼地方连着输了三回了!” “谁知道呢?不过你看这位镇北侯,年纪轻轻,连反贼遍地的瓦岗都被他大败而归,说不定这次真能成!” “但愿吧!再打输了,咱们又要加税了……” 人群的议论声中,李渊再次发出邀请,脸上的笑容无比真诚:“侯爷,大军安营扎寨尚需时间,不如先到我这唐国公府中稍作歇息,喝杯热茶,也好让李某尽一尽地主之谊?” 秦牧略一思索,便点头应下。 他回头下令:“伯温,罗成,你们在此看好大军,安营扎寨,任何敢擅离军营、扰乱百姓者,斩!” “遵命!”刘伯温与罗成齐声应道。 随后,秦牧对身后的冉闵和李存孝道:“冉闵,存孝,随我走一趟。” “是,侯爷!” 一行人正欲动身,秦牧的目光不经意间与李秀宁对上。 李秀宁心中一跳,连忙错开视线,脸颊微红。 这就是那个名震天下的镇北侯秦牧? 长得……倒是怪俊俏的。 可他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吗?看着比世民也大不了几岁,凭什么能统帅三十五万大军? 而在她身旁的柴绍,看到李秀宁那副模样,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藏在袖中的拳头死死攥紧,心中恶毒地咒骂了一句。 贱人! 片刻之后,唐国公府。 秦牧在李渊、李世民等人的陪同下,走进了府邸正院。 然而,刚一入院,秦牧的脚步便微微一顿。 他的目光,被院子角落里一个巨大的铁笼子吸引了过去。 笼子里,关着一个青年。 那青年骨瘦如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头发乱糟糟的如同鸟窝,双目无神地看着地面,怀里死死抱着两个……水缸大小的铁锤? “唉,让侯爷见笑了。” 李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老脸一红,满是尴尬地叹了口气。 “这是……?”秦牧饶有兴致地问道。 李渊脸上满是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这是犬子,我那不成器的四子,李元霸。” 他苦笑着解释道:“这孩子自幼痴傻,前些年被一道人带上山学艺,前些日子刚回来。 谁知……他学了一身骇人的锤法,回来没两天,竟发起狂来,拿着那对擂鼓瓮金锤,差点……差点没把他大哥给一锤砸死!” “无奈之下,老夫也只能出此下策,将他关在这里,免得他再伤了人。” 就在李渊解释之时,那笼中的李元霸,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本是空洞无神的眼睛,此刻却直勾勾地盯着秦牧,仿佛一头沉睡的凶兽,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他那干瘦的身体里,似乎蕴藏着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恐怖力量! “你……” 李元霸沙哑地开口了,声音如同两块铁片在摩擦,显得有些痴傻,但话语中的意思却无比清晰。 “你……很能打吗?” 他歪着头,看着秦牧,眼神里没有畏惧,只有最纯粹的好奇与战意。 “要不……你跟我碰一碰?” 他举了举怀里那对看起来比他整个人都重的擂鼓瓮金锤,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的锤子硬?” 话音刚落,一股狂暴的气息,自那瘦弱的身体中轰然爆发! “放肆!” 不等秦牧开口,他身后的李存孝猛地踏前一步,双目如电,一股同样霸道无匹的气势冲天而起,直直地迎向了李元霸! “就凭你,也配与我家侯爷动手?” 李存孝脸上满是傲然与不屑,声如炸雷。 “本将军一人,便足以将你拿下!” 第69章 凶兽出笼!秦牧怀中抱美人 李存孝那声如惊雷般的喝问,仿佛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铁笼中那头名为李元霸的凶兽!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自李元霸干瘦的喉咙中爆发而出! 他那双本是空洞痴傻的眸子,刹那间被无尽的狂暴与血红所吞噬! 李渊脸色大变,惊呼道:“不好!元霸他……他发起狂来了!” 话音未落,更为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只听“嘎吱——嘎吱——”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由精铁打造、足有成人手臂粗的铁笼栅栏,竟被李元霸那双干瘦的手,硬生生……徒手掰弯、扯断! “砰!哐当!” 扭曲的铁条被他随手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凶兽,出笼了! “你……打我?” 李元霸歪着头,血红的眸子死死锁定在李存孝身上,随即又猛地转向了全场气息最沉稳的秦牧。 在他那混沌的思维里,似乎觉得,这一切都是因秦牧而起! “都……死!” 他咆哮着,那瘦弱的身躯仿佛吹气球般鼓胀起来,一股毁灭性的力量轰然爆发! 他脚下青石板“咔嚓”一声寸寸龟裂,手中那对水缸大小的擂鼓瓮金锤,抡成了一个巨大的死亡风车,朝着秦牧当头砸下! 这一锤,快如闪电,势若奔雷! 锤未至,那股狂暴的劲风已经刮得人脸颊生疼! 李世民、李建成等人吓得面无人色! “侯爷小心!”李渊嘶声大吼。 站在秦牧身旁的李秀宁,更是花容失色,大脑一片空白,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连躲闪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秦牧眼中精光一闪,却是不退反进! 他左臂猛地一揽,快如闪电,在李秀宁惊呼声中,已将她那柔软的腰肢牢牢锁住,猛然带入自己怀中! 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包裹了李秀宁,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人已在数步之外。 与此同时! “叮——!” 一声清脆悠长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整个唐国公府! 李存孝不知何时已挡在秦牧身前,他手中多了一杆通体黝黑、长一丈八的恐怖重器——禹王槊! 那沉重无比的擂鼓瓮金锤,正正砸在禹王槊的槊杆之上! “铛——!” 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洪钟大吕在耳边炸开,掀起的气浪将周围的家丁吹得东倒西歪! 然而,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面对李元霸这石破天惊的一锤,手持禹王槊的李存孝,双脚如同在地上生了根,竟是纹丝不动,一步未退! 他那张冷傲的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泛起! “!!!” 李渊、李世民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元霸这一锤之力有多恐怖,他们最清楚不过!当初发狂,一锤便将府门口的石狮子砸成了齑粉! 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李存孝……竟能正面硬撼,还如此轻松惬意?! “没事吧?” 秦牧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李秀宁耳畔响起。 李秀宁这才如梦初醒,她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秦牧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她这才发现,自己竟被他整个圈在怀里,姿势暧昧到了极点,脸颊“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我……我……” 她心如鹿撞,脑中一片混乱,只顾着又点头,又摇头,支支吾吾地道:“没……没事……” 心思,早已不在那惊心动魄的对决上了。 “元霸,住手!” 李渊和李世民终于反应过来,齐声大喝。 秦牧松开李秀宁,目光转向李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锐利:“唐国公,你这四子,似乎有些敌我不分啊?这般心性,若是上了战场,被人三言两语一挑拨,岂不是连自己人都杀?” “这……” 李渊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尴尬到了极点。 他连忙拱手道:“侯爷见谅!犬子天生痴傻,神智不清,否则老夫也不会出此下策将他关押起来……还请侯爷,快让李将军住手,莫要再打了!”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带上了一丝傲然:“元霸他自幼便有万夫不当之勇,如今又学了这一身锤法,力道上……怕是没人能及啊!” 言下之意,是怕你的人吃亏。 不等秦牧开口,对面的李存孝闻言,冷哼一声,傲然道:“唐国公,休要小瞧天下英雄!难道,就你儿子天下无敌了不成?” 他身后的冉闵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没错!区区一个傻小子,有存孝兄出马,还能拿不下?” 秦牧看着场中与李元霸对峙,依旧气定神闲的李存孝,心中了然。 他对自己麾下这些猛将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他摆了摆手,对一脸焦急的李渊淡然笑道:“无妨。良将如宝剑,需时时打磨。既然令郎有此神力,便让我这麾下大将,与他切磋一番,点到即止即可。” “这……” 李渊本想拒绝,但听到李存孝那句“难道你儿子就天下无敌”,心中早已憋了一股火。 什么叫“也配与我家侯爷动手”?什么叫“区区一个傻小子”? 好!太好了! 他正愁元霸的实力无人知晓,这镇北侯的人自己撞上门来,正好让他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让所有人都看看,我李家四子,才是真正的天生神将! 想到此,李渊索性心一横,朗声道:“既然侯爷有此雅兴,那……那便让他们比试比试!元霸,你且收着点力,莫要伤了李将军!” 嘴上说着漂亮话,他心中却在冷笑。 冉闵?我听说过,是当世猛将。 可你这李存孝,又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也敢在我儿元霸面前逞威风? 今日,便让元霸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第70章 力量对决!元霸无敌? 李元霸那双眸子,死死地盯住了手持禹王槊的李存孝,他歪着头,混沌的思维里似乎正在处理刚刚发生的一切。 片刻后,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森然可怖的笑容,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指,遥遥指向李存孝。 “你!很强!” 他一字一顿,声音沙哑刺耳,如同金属摩擦。 “但是!俺,李元霸!才是天下第一条好汉!天下第一!” 他猛地捶了捶自己的胸膛,发出“咚咚”的闷响,仿佛在宣告自己的主权。 随即,他将手指转向了李存孝身后,那个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秦牧。 “先打趴你!再打你后面那个……那个什么……什么侯爷!” 这番话,说得颠三倒四,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狂傲! 李渊和李世民听得是心惊肉跳,又隐隐带着一丝自豪。 这才是他们的元霸!哪怕痴傻,骨子里的霸气却从未消减! “狂妄!” 李存孝冷哼一声,手中那杆黝黑沉重的禹王槊微微一震,发出“嗡”的一声长鸣。 他一生只服秦牧一人,何曾被人如此指着鼻子挑衅? “来战!” 无需多言,一个“战”字,便已表明了他的态度! 李元霸再次咆哮,瘦弱的身躯蹬地而起,脚下坚硬的青石板“轰”的一声爆裂开来,化作蛛网般的裂纹! 他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手中那对擂鼓瓮金锤,携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化作两道金色的死亡流星,朝着李存孝当头砸下! 这一次,是毫无保留的全力一击! 李存孝双眸精光爆射,不闪不避,同样一声暴喝,沉腰立马,手中的禹王槊自下而上,划出一道漆黑的弧线,悍然迎上! “铛——!!!!” 一声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唐国公府的上空炸开! 仿佛两座高速移动的铁山轰然相撞! 金铁交击之处,火星四溅,肉眼可见的气浪如水波般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离得近的家丁被这股气浪直接掀飞出去,惨叫着滚作一团! “蹬!蹬!蹬!蹬!蹬!” 烟尘之中,一道身影连续后退,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是李存孝!他足足退了五步,才稳住身形,持槊的手臂微微颤抖,虎口处一阵发麻! 而在他对面,李元霸同样不好受,“蹬蹬蹬蹬”一连退了四步,才用锤拄地,稳住了身形。 高下立判! 在纯粹的力量对决上,即便是号称“王不过项,将不过李”的飞虎将军李存孝,也稍逊了这头人形凶兽一筹! “嘶——!” 观战的冉闵倒吸一口凉气,满脸的匪夷所思。 “乖乖!这瘦得跟个猴崽子似的,体内怎么能爆发出这么恐怖的力量?这还是人吗?” 李渊的脸上则瞬间布满了狂喜与傲然! 看见没!这就是我儿元霸!天生神力,无人能及!你镇北侯麾下猛将,在我儿面前,也得退避三舍! 然而,场中的对决并未停止! 一击占了上风,李元霸的凶性被彻底激发,他狂笑着,再次抡锤扑上! 李存孝眼中战意升腾,他深知力量非其所长,当即改变策略,不再硬撼。 只见他身形一晃,步法精妙绝伦,手中那杆重达数百斤的禹王槊在他手中,却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时而如毒龙出洞,直刺要害;时而如大蟒翻身,横扫下盘! “铛!铛!铛!铛!铛!” 一时间,庭院之中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化作了一片密集的死亡交响曲! 锤影与槊影交织在一起,掀起阵阵狂风! 转眼间,二人已交手近百回合! 李存孝虽然力量稍逊,但凭借着远超李元霸的精妙武艺和战斗技巧,始终不落下风,甚至还隐隐占据主动,让李元霸那雷霆万钧的锤法处处受制,有力使不出! 久攻不下,李元霸的耐心似乎被消耗殆尽,他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理智正在被兽性彻底吞噬! 突然! 他停下攻击,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 “都得死!都得死!!” 他疯了! 彻底失控了! 他手中的双锤不再有任何章法,只是疯狂地向着四面八方胡乱挥舞! 一锤砸向李存孝! 一锤砸向旁边的假山! “轰隆!”一声,那数人高的假山应声爆碎,化作漫天碎石! “元霸!住手!” “四弟!快停下!” 李渊和李世民见状,吓得魂飞魄散,齐声大吼! 然而,此刻的李元霸哪里还听得进半个字?他已经彻底化身为一头只知破坏的凶兽,敌我不分! 他血红的眸子扫过全场,最后又锁定在了气息最强的李存孝身上,再度疯狂地扑了过去! 李存孝眉头紧锁,一边格挡,一边闪避,心中也是暗暗叫苦。跟一个疯子打架,赢了也不光彩,还得分神防备他伤及无辜。 就在这时,一个淡然却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存孝,退下。” 是秦牧! 他缓步上前,神色平静,看着场中那头狂暴的凶兽,缓缓说道:“看来,是时候让他睡一觉了。” “侯爷!”李存孝闻言,立刻虚晃一招,抽身而退。 而李元霸失去了目标,本能地就将攻击对象转向了场中气息最强盛的秦牧! “死!” 他咆哮着,双锤合一,用尽全身力气,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秦牧当头砸下!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秦牧的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泛起。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将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向上那么一撩。 动作看似缓慢,却快到了极致! “铛——!!!!” 一声清脆到极致,却又厚重到极致的金铁交鸣! “什么?!” 李渊、李世民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只见那狂暴无比的李元霸,在秦牧这轻描淡写的一戟之下,竟被震得“蹬蹬蹬蹬蹬”连退五大步!比刚才对上李存孝时,还要多退一步! 而秦牧,立于原地,纹丝不动! “该我了。” 秦牧话音未落,身形骤然消失! 下一刻,他已如鬼魅般出现在李元霸身侧,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化作了一道道凌厉的招式! 那攻势,如狂风!如暴雨! 快!太快了! 快到所有人的视网膜上,只剩下一片连绵不绝的戟影! “铛铛铛铛铛——!” 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撞击声连成了一片! 刚才还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李元霸,此刻在秦牧的攻击下,竟是毫无还手之力!他只能凭借战斗本能,狼狈不堪地挥舞双锤格挡,被逼得连连后退,阵脚大乱! 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膛! 如果说李存孝是与李元霸分庭抗礼的绝世猛将! 那么秦牧……就是一尊彻底碾压李元霸的……神明! 就在李元霸手忙脚乱,格挡出现一丝微不足道的破绽的瞬间! 秦牧眼中精光一闪! 他身形一晃,瞬间绕到了李元霸的身后! “睡吧。” 他低语一声,弃戟不用,右手并指如刀,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斩在了李元霸的后颈之上! “唔……” 李元霸那狂暴的动作戛然而止,巨大的身躯猛地一僵,血红的眸子瞬间失去了神采,整个人软绵绵地向前倒去。 秦牧伸手一抄,将他那瘦弱的身子抓住,随手丢在了地上。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秦牧,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还……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把四公子扶下去休息!”李渊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颤抖地对家丁们喊道。 家丁们如梦初醒,连忙七手八脚地将昏迷的李元霸抬了下去。 李渊快步走到秦牧面前,又是敬畏,又是感激,深深一揖:“多谢侯爷手下留情!犬子……犬子他这疯病,说发作就发作,唉!老夫……愁啊!” 秦牧收起天龙破城戟,淡然道:“唐国公不必多礼,令郎只是力竭昏迷,并无大碍,睡一觉便好。” 李渊、李世民、李建成等人看着秦牧,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们一直以为,天生神力的元霸,已经是这世间最变态的存在了。 可今日一见,他们才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眼前这位年轻的镇北侯,他的武艺,已经变态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不远处的李秀宁,一双美眸更是异彩连连,她痴痴地望着秦牧那挺拔的身影,只觉得那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伟岸得如同天神下凡。 好……好厉害! 第71章 宇文毒计指李渊! 千里之外的东都洛阳,皇宫大殿之内,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奢华至极的紫宸殿内,熏香袅袅,珠帘摇曳。 大隋天子杨广,正斜倚在龙椅之上,半眯着眼,欣赏着舞女们曼妙的舞姿,脸上带着一丝百无聊赖的慵懒。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官袍、面容枯槁却双眼放光的老臣,跌跌撞撞地冲入殿内,连礼仪都顾不上了。 “陛下!陛下!大喜!天大的喜事啊!” 来人正是将作大匠麻叔谋,他声音嘶哑,却充满了难以抑制的狂喜,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杨广眉头一皱,正欲发怒,待看清来人,又听闻“大喜”二字,这才按捺下来,懒洋洋地问道:“麻爱卿,何事如此惊慌失措? 麻叔谋激动得满脸通红,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叩首道:“陛下!是……是贯通南北、利在千秋的大运河啊!!” “启禀陛下!历时数载,耗费民夫百万,我大隋的南北大运河,主体工程……即将全线贯通!最多不出半月,陛下便可乘龙舟,自洛阳直下江都!” 此言一出,仿佛一道惊雷在杨广的脑海中炸响! 他那慵懒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麻叔谋,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回陛下!”麻叔谋激动得老泪纵横,“大运河……成了!成了啊!!” “好!好!好!!” 杨广仰天大笑,笑声在大殿之中回荡不休,充满了无尽的豪情与得意! “哈哈哈哈!成了!朕的大运河终于成了!那些说朕好大喜功、劳民伤财的腐儒呢!让他们看看!这是何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丰功伟绩!” 他走到大殿中央,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天下。 “有了此河,南北通途,朕的江山,将固若金汤,万世不移!朕要巡视天下!朕要亲自去看看!看看朕的万里江山!看看这条承载着朕千秋霸业的巨龙!” 一旁的宇文化及见状,立刻躬身向前,恰到好处地奉上谄媚之言:“陛下圣明!此乃天佑我大隋,陛下功盖三皇,德过五帝!乃万古第一圣君!” 杨广听得是龙心大悦,他拍了拍宇文化及的肩膀,笑道:“还是爱卿懂朕心啊!” 随即,宇文化及眼珠一转,顺势问道:“陛下欲乘龙舟巡游,不知是先北上幽冀,一览北国风光,还是再下江南,欣赏那烟雨朦胧?” 这个问题,正问到了杨广的心坎里。 他负手而立,沉吟片刻,目光望向北方,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 “北上!朕要先北上!” 他冷哼一声,“朕的镇北侯秦牧,正率领大军陈兵幽州,准备征伐高句丽。朕要亲临北疆,看看朕的三十五万大军,准备得如何了!也让那些北地的门阀世家们都好好看看,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宇文化及闻言,眼中立刻闪过一抹阴鸷的光芒,一个酝酿已久的毒计,瞬间涌上心头。 他故作恭敬地再次躬身:“陛下英明!只是北上路途遥远,风尘仆仆,陛下龙体尊贵,沿途若无行宫驻跸,恐有损天子威仪啊。” “哦?行宫?”杨广来了兴趣,“爱卿有何高见?” 宇文化及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他压低了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般说道:“陛下,那唐国公李渊,此刻正在太原。太原乃北上必经之重镇,位置绝佳……” 他顿了顿,见杨广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才继续道:“何不下一道圣旨,命他李渊在太原为陛下督造一座行宫,以迎圣驾?此乃人臣本分,他绝无推辞之理!” 杨广抚须道:“主意不错,可这行宫建造,非一日之功,怕是会耽误了朕的行程。” “陛下,这正是臣此计的精妙之处!” 宇文化及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智珠在握的得意与狠辣。 “我们可为显陛下天威,限他……三个月内完工!赐名‘晋阳宫’!” “三个月?”杨广眉头一挑,瞬间明白了宇文化及的险恶用心。 宇文化及阴恻恻地笑道:“陛下请想,这等规模的行宫,三个月,绝无可能建成!他李渊若想建成,必然要横征暴敛,弄得太原民不聊生,届时我们便可治他一个鱼肉百姓、动摇国本之罪!他若建不成,那便是抗旨不遵,藐视天威,更是死路一条!” “届时,无论他建成与否,我们都能名正言顺地,将他李家连根拔起!正好借此机会,除去此心腹大患!” “妙!妙啊! 杨广听完,忍不住抚掌大笑,看向宇文化及的眼神充满了赞赏! “宇文爱卿!你真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朕的左膀右臂啊!此计甚合朕心!” 对于李渊,杨广早就心存忌惮和不满了。李阀势大,盘踞太原,隐隐有不受控制之势,早已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现在有如此一个光明正大、一石二鸟的毒计,他岂能不喜? “好!”杨广一锤定音,眼中杀机毕露,“此事,就全权交由你来操办!立刻给朕拟旨,火速送往太原!” “朕,已经等不及要看一看,那李渊接到圣旨时,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了!” “朕,更要亲眼看着他李渊,是如何一步步走上朕为他铺好的……绝路!” 第72章 秦侯离太原!李秀宁赠玉! 太原城,这几日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城内城外,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却听不到半点寻常市集的喧哗,只有沉重的车轮碾压声、民夫们压抑的喘息声,以及士卒甲胄冰冷的碰撞声。 整整三十五万大军一月之需的粮草! 这是一个何等恐怖的数字! 李渊几乎搬空了太原的府库,又向晋阳周边的各大世家豪族“借”调,这才勉强凑齐。 连绵不绝的粮车,从城中府库一直延伸到城外大营,仿佛一条永无止境的长龙。 数十万民夫被征调而来,在镇北铁骑冰冷的目光监督下,挥汗如雨地搬运着麻袋。 秦牧,就如同一尊神祇,负手立于城楼之上。 他目光冷漠地俯瞰着下方的一切,那眼神犹如实质,压得下方的李渊等人喘不过气来。 这几日,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 但就是这平静的注视,却比任何刀剑都更加锋利,让所有心怀鬼胎的世家门阀,不敢有丝毫的小动作! “秦侯,所有粮草……都已点算完毕,悉数入库。” 李渊站在秦牧身侧,苍老的面容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姿态放得极低。 秦牧这才收回目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有劳唐国公了。” “这几日,本侯在太原叨扰,多谢国公的‘盛情款待’,尤其是这批粮草,本侯……铭记在心!” 他特意在“盛情款待”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那其中的讥讽与警告,不言而喻。 李渊心头一颤,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脸上火辣辣的,却只能将滔天的怒火死死压在心底。 他强笑道:“侯爷言重了,此乃……此乃老臣分内之事。时间仓促,招待不周,下次……下次侯爷再来太原,老臣定当扫榻相迎,好好款待!” “下次?” 秦牧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希望还有下次吧。” 说罢,他不再理会脸色阵青阵白的李渊,转身走下城楼。 太原城外十里长亭。 旌旗蔽日,杀气冲霄! 三十五万征辽大军,已经集结完毕,黑色的铁甲汇成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海洋,肃杀之气直冲云霄,让天地都为之变色! 李渊带着李建成、李世民以及一众太原官员,亲自前来相送。 “侯爷此去,路途遥远,征伐异族,乃为国之大事,还请多加保重!”李渊躬身行礼,姿态做得十足。 秦牧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翻身跨上坐骑。 那是一匹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的神驹,正是宝马夜照玉狮子! 此马神骏非凡,立于万军之前,衬托得马背上的秦牧,愈发如天神下凡,威武不凡! “大军……” 秦牧刚要下令出发,一个清脆而坚定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侯爷,请留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秀宁排开众人,快步走了出来。 她今日未着戎装,而是一身淡青色长裙,清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紧张和决然。 在父亲李渊警告的眼神中,她径直走到了秦牧的马前,从怀中取出一枚温润通透玉佩,双手奉上。 “侯爷,”她的声音有些微颤,但眼神却无比清澈,“此物乃秀宁贴身之物,愿赠予侯爷,佑侯爷此战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全场,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枚玉佩和那张绝美的脸庞上! 李渊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铁青! 秦牧微微一怔,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勇敢的女子,又看了看那枚明显被体温捂得温热的玉佩。 李秀宁迎着他的目光,鼓起全身的勇气,轻声问道: “不知……经此一别,我们以后……还会是朋友吗?”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少女的祈求与希冀。 秦牧沉默了片刻,在李秀宁越发忐忑的目光中,他忽然伸出手,接过了那枚玉佩。 指尖触碰到玉佩的温润,也仿佛触碰到了少女滚烫的心。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难得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当然。” “只要秀宁小姐,还认我秦牧这个朋友。” 简单的一句话,却仿佛是天底下最动听的仙乐! 李秀宁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但脸上却绽放出如释重负、灿烂至极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大军!出发!” 秦牧收好玉佩,不再多言,猛地一拉缰绳,厉声喝道! 三十五万大军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夜照玉狮子长嘶一声,化作一道白色闪电,率先冲出。身后,黑色的钢铁洪流开始缓缓涌动,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浩浩荡荡地向着北方席卷而去! 大地震颤,烟尘滚滚。 李秀宁痴痴地站在原地,一双美目,始终没有离开那道绝尘而去的白色身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你看够了没有!!” 一个压抑着无尽怒火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 李渊一张脸已经气得发绿,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女儿,眼神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逆女!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他一把抓住李秀宁的手腕,低声咆哮:“你马上就要和柴绍成婚了!你是一个即将有夫之妇!怎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与那秦牧眉来眼去,私相授受? “那秦牧是什么人?他是杨广的鹰犬!是皇帝用来对付我们这些世家的刀! 他和我李家,天生就是死敌!你与他纠缠不清,是想将我整个李家,都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吗? 李秀宁被骂得娇躯一颤,但她却猛地甩开了李渊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却无比倔强! “我不会嫁给柴绍!” 她直视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地说道:“父亲!我从十四岁起,就为这个家奔走! 为了李家的基业,我远赴南方,一砖一瓦,打下了我们李家大半的产业!为了李家,我招揽了多少英雄豪杰!” “我为家族做的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为什么?为什么女儿只是想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就这么难? 她的声音充满了悲怆与不甘,声声泣血! 然而,李渊的脸色,却愈发冰冷,没有丝毫动容。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冷得像一块万年寒冰。 “你的婚事,关系到我李家的未来,关系到我们能否联合关陇世家!” “这,由不得你!” “来人!将小姐带回府,严加看管!婚期之前,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话音落下,李渊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冰冷决绝的背影,和呆立在原地,泪流满面的李秀宁。 第73章 秦侯抵临渝关!三面受敌? 一月之后。 自太原出发的三十五万征辽大军,已经跨越了千里疆域,抵达了幽州边境。 一个月的风餐露宿,长途跋涉,并未让这支大军显露丝毫疲态。 恰恰相反! 那股自镇北铁骑身上蔓延开来的铁血煞气,已经将整支新军彻底淬炼! 如今的三十五万大军,早已不是洛阳城外的新兵,而是一座移动的钢铁巨城! 那冲天的杀伐之气,让沿途的飞鸟走兽都为之绝迹,不敢靠近分毫! 他们的目的地,正是幽州与高句丽接壤的最前线——临渝关! 此关不似中原城池那般繁华,城墙以巨石垒砌,高大而雄浑,墙体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和早已干涸发黑的血渍,每一寸砖石,似乎都在诉说着此地惨烈的战事。 关隘之上,一个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将领,正负手而立,遥望着那条由黑色铁甲汇成的长龙,缓缓向关口靠近。 他,便是燕王,罗艺! 幽州的总管,大隋北境的定海神针! “来了……” 罗艺看着那杆在万军之中,依旧醒目无比的“秦”字大旗,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城主府内。 陈设极为简朴,处处都透着一股军旅的铁血与肃杀。 秦牧高坐主位,冉闵、李存孝分立两侧,如两尊杀神。刘伯温则手持羽扇,安静地站在秦牧身后。 罗艺坐在客位,目光在秦牧身上停留了片刻,忍不住朗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如今秦侯之名,在我大隋,可谓是如雷贯耳啊!” 秦牧淡然一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王爷,过誉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直视罗艺,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秦牧一介武夫,不过是为陛下尽忠罢了。倒是王爷,常年镇守幽州,抵御外族,为大隋北境立下汗马功劳,此等功绩,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 这番话,说得罗艺心中极为舒坦。 他摆了摆手,谦虚道:“哎,哪里的话,此乃本王分内之事!倒是……小儿罗成,性子顽劣,跟在侯爷身边,没给侯爷添什么麻烦吧?” 说着,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罗成。 罗成闻言,顿时脸上一红,有些局促。 秦牧看在眼里,嘴角微扬:“罗成将军勇冠三军,乃是不可多得的猛将,本侯得他相助,如虎添翼。你生了个好儿子。” 简单的一句夸赞,却让罗成瞬间挺直了腰板,眼中满是激动和感激! 也让罗艺脸上的笑容,愈发真切! 就在这宾主尽欢,气氛融洽之时,一声急促的呼喊,骤然打破了府内的平静! “报——!!” 一名身披甲胄的斥候,风尘仆仆地从门外冲了进来,单膝跪地,声音急切! “启禀侯爷!启禀王爷!边境急报!” 府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斥侯身上。 罗艺脸色一沉,喝道:“讲!” 斥候不敢怠慢,语速极快地禀报道:“高句丽大军异动,已主动出兵,进犯我辽东燕郡!” “什么?!”罗艺猛地站起身来。 然而,斥斥候的话还没说完! “与此同时,北面契丹集结数万大军,陈兵于柳城郡外,虎视眈眈!” “东面……东面的百济,也突然屯兵五万余,兵锋直指我渔阳郡!”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整个城主府内炸响! 罗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三面受敌! 高句丽、契丹、百济,这三方势力,竟在同一时间,对大隋的北境发起了进攻! “混账!”罗艺一拳砸在案几上,怒不可遏,“好一个高句丽!好大的手笔!竟能说动契丹与百济一同出兵!” 秦牧的脸上,倒是没有太多愤怒,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冷笑。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高句丽与我大隋乃是世仇,他们会主动进攻,不足为奇。” “契丹……一向是墙头草,见我大军压境,想趁火打劫,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百济……”秦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区区弹丸小国,也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来招惹我大隋天威?他们就不怕,本侯挥师南下,顺手将他们给灭了吗?” 罗艺闻言,也是愤愤道:“谁说不是!这帮撮尔小国,真以为三方合力,就能与我三十五万天兵抗衡了?简直是痴人说梦!” “侯爷。”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刘伯温,忽然上前一步,轻摇羽扇,开口了。 “哦?伯温,你怎么看?”秦牧问道。 刘伯温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洞悉一切的自信。 侯爷,此事看似危急,实则……破绽百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渔阳乃我大隋重镇,而百济,国力孱弱,倾尽全国之力,也未必能凑出十万兵马。如今他们敢以区区五万兵力进犯渔阳,其意,不在攻城,而在……牵制!” “牵制?”罗艺眉头一皱。 “没错。”刘伯温点头道,“他们是想吸引我军的注意力,为高句丽的主战场,分担压力!此乃一招声东击西之计!” “伯温以为,燕王爷可亲率一支精锐,前往渔阳郡。您威名赫赫,只需大军一到,便可对百济形成绝对的震慑!” “其一,百济乃小国,他们敢如此行事,背后必有高句丽之外的靠山,或是得到了什么外援的许诺。否则,此举与送死无异。我军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试探出他们背后的深浅。” “其二……”刘伯温眼中寒光一闪,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不管他们有没有外援!这个胆敢第一个跳出来的百济,我们打定了!而且,要第一个打!” “我们要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战,便将他彻底击溃,直捣黄龙,将其国灭之!” “如此,既可敲山震虎,让那心怀鬼胎的契丹不敢轻举妄动,又可斩断高句丽一臂!而后,我大军便可调转枪头,从百济故地,对契丹形成包夹之势!最终,再汇合所有力量,一举踏平高句丽!” 一番话,说得是条理清晰,杀气腾腾! 先灭百济,再围契丹,终结高句丽! 一个原本三面受敌的死局,在刘伯温的口中,竟变成了一个可以逐个击破,甚至可以全歼的大好局面! 罗艺听得是目瞪口呆,随即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刘伯温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与敬佩! 他猛地一拍大腿,激动道:“妙!妙啊!” “没想到侯爷身边,竟有如此经天纬地之大才!我看,便是朝中那号称智囊的宇文化及,给先生提鞋都不配啊!” 他转过头,对着秦牧抱拳,胸脯拍得“砰砰”作响,声如洪钟! “秦侯爷!就按军师说的办!” “区区一个百济,本王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第74章 三路兵锋齐出! “妙!妙啊!”罗艺激动之余,脑海中却又浮现了另一个担忧。 他猛地转向刘伯温,脸上的兴奋稍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军师!”罗艺沉声道,“百济不足为虑,可那契丹……他们可不是百济那种弹丸小国能比的! 这帮蛮子凶悍异常,而且已然陈兵柳城郡外,兵锋直指我大隋重镇!若不妥善应对,只怕柳城郡危矣!” 刘伯温微微颔首,羽扇轻摇,正欲开口,却见秦牧眼神微动,目光落在了冉闵身上。 “侯爷!” 不等刘伯温出声,一直按捺不住的冉闵,此刻已是按剑上前,虎目圆瞪,声如洪钟! “区区契丹蛮子,何足挂齿!” 他抱拳向秦牧,又看了一眼罗艺,眼中战意滔天,“侯爷,末将愿率部前往柳城郡,将这帮契丹狗贼,斩尽杀绝,扬我大隋国威!” “末将在此立下军令状!”冉闵豪气干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若不能将契丹大军彻底击溃,末将提头来见!誓与柳城郡共存亡!” 罗艺听闻冉闵之言,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一个冉闵将军!果真是盖世猛将!” 他看向秦牧,眼中满是赞赏,“有冉闵将军这等猛将坐镇,柳城郡之围,定可迎刃而解!” 秦牧脸上露出满意之色,他自然知道冉闵的本事,对付区区契丹,冉闵绰绰有余。但他更知道,狮子搏兔亦需全力。 “好!”秦牧一拍桌案,目光扫过冉闵,又看向一旁同样跃跃欲试的岳云,“冉闵将军有此雄心壮志,本侯岂能不助你一臂之力?” “岳云!” “末将在!”岳云立刻上前。 “本侯命你你和冉闵率五千乞活军、一万玄甲骑,再拨十万步卒,随冉闵将军共赴柳城郡!此战,务必将契丹主力,彻底剿灭!” “末将遵命!”冉闵和岳云齐声抱拳,眼中皆是炽热战意! 翌日清晨。 临渝关外,三十五万大军已然集结完毕,旌旗招展,甲光耀日,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在秦牧的帅旗之下,三路大军如同三条钢铁巨龙,蓄势待发。 第一路,由秦牧亲率,十五万步卒雄视前方,五千镇北铁骑如黑色旋风,五千飞虎骑精锐尽显,他们将作为主攻之势,兵锋所指,正是那嚣张跋扈的高句丽! 第二路,则是由冉闵、岳云所率,五千乞活军如饥饿猛虎,一万玄甲骑,十万步卒紧随其后,他们的目标明确——直捣契丹老巢,解除柳城郡之围! 第三路,由罗艺与罗成共同统领,燕云十八骑如影随形,二万玄甲骑刀光森寒,五万步卒紧密相随,兵锋直指渔阳郡,誓要将那胆敢挑衅大隋天威的百济小国,彻底从版图上抹去! 此番兵分三路,秦牧与罗艺两路,尤为关键!无论是哪一路能率先攻下一国,便能彻底打破三面受敌的僵局,将战场的优势,牢牢掌握在大隋手中! 此次征辽,加上幽州前线的守军,大隋的总兵力已接近四十万! 如此庞大的军队,所需要的粮草物资,更是天文数字! 单单是运送后勤的挑夫,便至少有几十万人,每日的消耗,足以掏空寻常国库! 即便是如今的大隋,在连续数年的征战之下,国力也已然接近吃不消的边缘。 若非有隋炀帝杨广的全力支持,以及各大世家被迫贡献出的巨额财富,这等规模的远征,根本不可能实现! 当然,世家之所以如此“慷慨”,并非真心,而是被逼无奈。 他们深知,如今的隋炀帝已是穷兵黩武,若是此时不顺着他,将其彻底逼疯,天知道这位暴君会做出什么举动? 万一杨广真要来个“你不让我好过,我便拉着你世家大族一起垫背”,在大隋覆灭之前,先将这些千年世家连根拔起…… 那可就真的,完犊子了! 所以,即便是咬碎了牙,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将府中积攒多年的财富,源源不断地送入国库,只盼着这尊煞神能早日平定外患,好让他们能喘口气。 三路大军齐出,声势震天。在临渝关外的校场上,各自点齐兵马,在秦牧的亲自部署下,朝着既定目标,如三条出闸的猛龙般,呼啸而去。 秦牧亲率的中路大军,十五万步卒雄视前方,五千镇北铁骑如黑色旋风,五千飞虎骑精锐尽显,他们肩负着主攻高句丽的重任,兵锋直指辽东。 为了能尽快抵达战区,秦牧命令大军展开了极限急行军。 连日来,战马嘶鸣,铁蹄滚滚,烟尘蔽日。将士们面色疲惫,却目光如炬,斗志昂扬。 秦牧与李存孝身先士卒,不顾风餐露宿,昼夜兼程,只为早一刻抵达战火最前线。 数日后,傍晚时分。 一座巍峨的城池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它巍峨耸立在燕郡与辽东郡之间,正是安东城。 城墙上旗帜猎猎,守军戒备森严,显然已是风声鹤唳。 城楼上的守将王雄,虎目紧盯着远方,眉宇间满是忧虑。高句丽大军压境,城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他的神经紧绷,已是极限。 就在这时,远处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洪流。起初还只是一个小点,眨眼间便蔓延开来,如同墨汁泼洒在宣纸上,迅速勾勒出大军的轮廓。紧接着,一阵闷雷般的蹄声滚滚而来,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王雄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难道……高句丽的援军这么快就到了吗? 然而,当他定睛看去,却猛地瞳孔一缩! 那支大军的最前方,一杆迎风招展的帅旗,如同烈火般耀眼!旗帜上,一个斗大的“秦”字,苍劲有力,仿佛凝聚了千军万马的磅礴气势! “秦……秦字帅旗?”王雄浑身猛地一颤,继而狂喜涌上心头! 他不是没见过秦牧的帅旗,这面旗帜代表着大隋的战神,镇北侯秦牧! “是侯爷!是镇北侯来了!”王雄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他猛地转身,对着身旁的副将大吼道:“快!快开城门!迎镇北侯入城!” “恭迎侯爷!”城墙上的守军也沸腾了,绝望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高涨的士气。 厚重的城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露出了宽阔的通道。 在无数士兵的欢呼声中,秦牧一马当先,策马进入安东城。李存孝紧随其后,玄甲铁骑整齐划一,踏着沉重的步伐鱼贯而入,整个安东城仿佛都被这股铁血洪流所填充。 一入城,秦牧便立刻策马赶往总兵府。 总兵府内,灯火通明。 秦牧大步流星走进正厅,毫不客气地在主位上落座,眼中带着一丝疲惫却掩饰不住的锐利。 李存孝则像一尊铁塔般,纹丝不动地立在秦牧身后,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末将安东城守将王雄,拜见镇北侯!”王雄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语气急促而充满期盼,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激动的泪痕。 “免礼!”秦牧挥了挥手,直截了当道:“说说吧,高句丽那帮狗贼,如今是个什么光景?” 王雄闻言,立刻站直身子,语气焦急地汇报道:“侯爷,您可算是来了!高句丽那些畜生,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猛地一拍大腿,愤恨地接着说:“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精锐直扑我辽东重镇,将辽东郡围困得水泄不通,昼夜攻城! 另一路更是凶悍,绕过防线,已打到燕郡城下,这两日攻势尤为凶猛,将士们死伤惨重,再这样下去,只怕燕郡也要守不住了……” 说到此处,王雄虎目含泪,语气中带着一丝哽咽:“侯爷驾临,我等便有了主心骨,定能反攻回去,将这帮狗贼赶出大隋疆土!” 他指了指地图,声音更低了几分:“如今城内,已有一半士卒调往最前线死守,只盼着能拖到侯爷大军到来……” 秦牧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杀意。他猛地一拍扶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怒喝道: “好胆!区区高句丽,竟敢主动犯我大隋疆土!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他豁然起身,目光扫过王雄,眼中寒光毕露:“本侯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犯我大隋者,虽远必诛!” 冰冷的声音在总兵府内回荡,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让王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中却是狂喜。 有了秦牧这尊杀神在,安东城,不!是整个辽东,都有救了! 第75章 燕郡危局 秦牧怒喝声回荡在总兵府内,字字如刀,凿刻在王雄心头。 他感受到了秦牧那股绝不妥协的杀伐之气,心中大定。 然而,一想到燕郡的危局,他那颗心又猛地揪了起来。 秦牧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些许激荡的杀意。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沙盘上的地图,手指不自觉地在北方区域摩挲。 高句丽虽然可恨,但终究是疥癣之疾。他真正忌惮的,是北方的草原霸主——东突厥。 “高句丽固然可恶,但本侯更担心北方的草原异动。 ”秦牧沉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忧虑,“西突厥已被本侯在幽州打残,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足为患。 可东突厥那帮狼崽子,一旦嗅到大隋虚弱的气息,必会趁火打劫。 若他们届时再从北面压境,那才是真正的腹背受敌!” 王雄闻言,心中一凛。他明白秦牧的深谋远虑,但眼下燃眉之急,仍是燕郡。 “侯爷所虑甚是!”王雄拱手,语气急切地说道,“然而,眼下燕郡危在旦夕! 末将收到急报,高句丽那十万兵马,已将燕郡围困整整七日! 日夜攻城,悍不畏死,城中守军死伤惨重,再这样下去,恐怕……恐怕燕郡撑不了多久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和期盼,直视秦牧,等待着主帅的决断。 秦牧眉峰一拧,双拳紧握。燕郡被围七日,确实已是极限。他此次急行军至此,就是为了争取时间。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视着在场的几位将领,以及随他一同进入总兵府的李存孝。 “传本侯军令!”秦牧的声音如同金石相击,字字铿锵有力,“全军听令,原地休整半日!” 王雄和其他将领闻言,皆是一愣。休整?燕郡危急,为何还要休整? 然而,秦牧的下一句话,却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安东城距燕郡不过半日路程!”秦牧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半日之内,将士们养精蓄锐,恢复体力! 半日之后,不待天亮,便全军急行军,直扑燕郡!” “本侯要告诉高句丽那帮狗贼,犯我大隋疆土,只有死路一条!” “明白!”李存孝闷声应道,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末将等遵命!”王雄以及总兵府内的所有将领,纷纷拱手,眼中燃起了熊熊战意。 半日休整,是为了更猛烈的爆发! 与此同时,北境辽东,燕郡城下。 黑沉的夜幕仿佛被无尽的火光撕裂,喊杀声震天动地,将冰冷的夜色彻底点燃。 数万高句丽大军,如同黑色潮水般,裹挟着冲天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疯狂地冲击着燕郡那摇摇欲坠的城墙。 投石机轰鸣,巨石带着呼啸的风声,一次次砸在斑驳的城墙上,碎石飞溅,尘土弥漫。 云梯密密麻麻地架起,无数高句丽士卒,身披简陋的甲胄,手持刀盾,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他们眼中只有城墙,只有鲜血,只有杀戮。 城墙之上,大隋的守军将士,早已疲惫不堪。他们甲胄残破,脸上沾满了血污和硝烟,眼神却依旧坚定。 他们挥舞着刀剑,一次次将爬上来的敌人斩落,弓箭手们强弩连发,箭矢如雨,收割着高句丽士卒的性命。 滚木礌石不断砸下,将城下的敌军砸得血肉模糊。 鲜血,染红了城墙,也染红了每一个将士的衣甲。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焦臭味,让人几欲作呕。 燕郡守将,宁武,年过四旬,虎背熊腰。此刻他手提一把染血的阔刀,亲自在城墙最危险的地方指挥作战。 他看着身旁一个个倒下的士卒,心如刀绞。七日!整整七日!燕郡已是强弩之末。 “兄弟们!顶住!给老子顶住!”宁武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他的声音都被硝烟和喊杀声熏得沙哑,“高句丽的狗贼,想过此城,除非从老子的尸体上踏过去!” 一名副将浑身是血地跑到宁武身边,大声喊道:“将军!将士们快撑不住了!箭矢和滚木礌石都快用完了!” 宁武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真的要到此为止了吗? 就在这时,他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那些眼神绝望,手脚麻木的将士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 “弟兄们!都给老子听好了!” 他的声音,在短暂的间隙中,奇迹般地传遍了城头。 “镇北侯!镇北侯秦牧大军,已经来了!” “援军!镇北侯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 宁武的话,犹如一道九天神雷,瞬间在所有守军将士的耳边炸响。 那些已经疲惫到极致,甚至准备等死的将士们,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镇北侯?” “秦侯来了? “真的吗?宁将军!” 无数道充满期盼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宁武。 宁武用力点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千真万确!本将军刚刚接到急报! 镇北侯的帅旗,已经抵达安东城!半日之内,他将亲自率领大军,赶到燕郡! 将这帮高句丽的狗贼,彻底碎尸万段!” “他娘的!兄弟们!再给老子加把劲!” “只要再撑半日!只要半日!我大隋的战神就来了!” “杀啊!” 这一刻,绝望与疲惫,如同冰雪般瞬间消融。 一股难以置信的狂热和血性,从每一个将士的胸腔中喷薄而出! 镇北侯秦牧!那个传说中战无不胜的镇北侯!那个将西突厥打得抱头鼠窜的杀神!他来了! “杀光高句丽狗贼!” “守住燕郡!侯爷来了!” 震天的怒吼声,瞬间压过了高句丽的喊杀,犹如滔天巨浪,席卷整个城头。 原本死气沉沉的城墙,在这一刻,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迸发出惊人的力量。 每一个将士都红了眼,挥舞着手中武器,爆发出超越极限的战力!他们的信念,在那一刻,前所未有的坚定! 第76章 飞虎骑横扫敌营 燕郡北门外,夜色还未完全褪去,天边只泛起一丝鱼肚白。城下的杀声却依旧震耳欲聋。 高句丽大军中军帐内,一名身披黑甲、面容阴鸷的中年武将正死死盯着沙盘。 他叫乙支文德,是此番攻燕郡的高句丽主帅。帐内烟气缭绕,他眉头紧锁,脸色难看得像是吞了苍蝇一般。 “这破地方!”乙支文德低声咒骂了一句,“区区一个燕郡,竟然让我们十万大军在这里耗了七日,到现在还没啃下来!” 他心里窝火极了。本以为不过三五日就能拿下燕郡,然后直插辽东腹地。 谁知隋军这些家伙,一个个跟疯狗似的,就是不肯投降! 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副将掀帘进来,此人姓温那,乃是高句丽著名猛将温那元寿。 他抱拳道:“大帅莫要焦躁,这些隋兵撑不了多久了。” 乙支文德冷哼一声:“撑不了多久?你看看他们刚才——士气怎么突然暴涨? 昨夜我亲自督阵,都快打到城墙根上去了,可今儿个守军居然又拼命反扑,还差点把咱们云梯全烧光!” 温那元寿嘴角带笑,不以为意:“大帅放心,不过回光返照罢了。 这帮汉人早晚得扛不住。我看啊,再有一两日,就算他们铁打的也该塌架了。”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再说,大隋就算得到消息,要调援兵过来也得十天半个月。 辽东四处都被咱们围住,他们想从别处调兵更难如登天!等我们拿下燕郡,这块地就是我们的啦!” 乙支文德听完,总算脸色缓和几分,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但愿如此吧……老子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再熬几天!” 天色渐亮,一抹晨曦撕开夜幕。 燕郡城头血迹斑斑,将士们已近油尽灯枯。而就在此时—— 城西远处尘土滚滚,如同巨龙翻腾。一队队旌旗猎猎的大隋铁骑,从晨雾中杀出,为首者正是镇北侯秦牧! 秦牧跨坐夜照玉战马之上,手持“天龙破城戟”,目光如炬。 他身后,是浩浩荡荡十五万步卒与镇北铁骑,还有五千飞虎骑列阵待发! 李存孝立于先锋最前方,全身玄甲闪烁寒芒。“飞虎骑听令!”李存孝嗓音如雷,“随我冲锋!杀入贼寇营垒,无人生还!” “杀!!” 五千飞虎骑齐声怒吼,如同山崩海啸般从侧翼突袭而出。蹄声轰鸣间, 只见李存孝当先冲入高句丽阵列,那禹王槊舞成风车,每一次挥动便有七八个高句丽精锐士卒惨叫倒地,有的人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生生挑飞出去数丈之外! 飞虎骑所过之处,高句丽士卒纷纷溃散,人仰马翻;鲜血染红泥土,好似春雨浸润田野。 城头上的宁武本已绝望,此刻忽见西面旌旗招展,大批重甲铁骑呼啸而至,当即激动得热泪盈眶: “援军来了!镇北侯到了!!兄弟们,看见没有?!援军来了!!” 守城的大隋将士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侯爷来了!” “救星到了!” 高句丽中军帐外乱作一团。有探马报进来,慌张跪倒在地: “报——启禀大帅!西面出现大量陌生骑兵,还有无数步卒正在逼近,我……我数不过来,但至少三四万以上……” 乙支文德愣住,下意识抓紧佩刀柄: “什么?哪来的援军?不是说隋国增援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吗?” 温那元寿也是满脸不可思议,“不会吧,大帅,我们明明已经封锁所有道路……” 可话音未落,只听外围传来凄厉惨叫和马蹄轰鸣。有人跌跌撞撞闯进帐篷,大喊道: “不好啦!敌人的先锋太猛啦!一个穿黑金铠甲的大汉,一杆禹王槊搅得我们人仰马翻……挡不住啊! 乙支文德闻言心胆俱裂,他强行按捺恐惧,却还是忍不住往外张望,只见远方晨雾中,那群乌央乌央的大隋步卒已铺展开漫山遍野,而那些铁骑宛若洪流碾压己方阵线。 尤其那个冲锋陷阵、无人可挡的大汉,更像是一尊煞神,让他背脊发凉。 再看自己麾下兵力,被突袭之后已现溃势,再无决战之勇气。 高句丽大军溃败的号角声还在回荡,乱兵如潮水般四散奔逃。 乙支文德骑在马上,一边咬牙切齿地盯着远处黑压压的大隋铁骑,一边死死拽着缰绳。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但眼里却没有半点慌张。 “哼,这算什么?”他低声自语,嘴角甚至浮现出一抹冷笑,“杨广带百万大军三次攻我高句丽,不照样灰头土脸滚回去? 他根本没把面前这些隋军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挫折罢了。战场上嘛,有进有退很正常! “温那!”乙支文德扭头喝道,“传令下去,全军按预定路线后撤!告诉兄弟们——这不是失败,是战略转移!” 温那元寿领命而去,高声吆喝:“都别慌!听大帅号令,有序撤退!”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高句丽将军策马狂奔,在混乱中瞧见了正冲杀在最前方、浑身浴血的李存孝。他双目赤红,大吼一声: “大胆汉将,看刀!” 此人手持长刀,如猛虎扑食一般直取李存孝面门。可惜,他选错了对手。 李存孝冷哼一声,禹王槊横扫千军,只见寒光闪过,那名高句丽悍将连同胯下战马,被生生挑飞出去七八丈远,落地之时已然气绝身亡! 周围溃兵见状,无不魂飞魄散,再无人敢与李存孝争锋。 战线另一侧,大隋步卒和镇北铁骑已经逼近高句丽主阵。 秦牧亲自提戟纵马冲锋,与乙支文德遥遥相对,两人的目光隔空交锋,火花四射。 乙支文德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秦牧,却认不出来。他嗤笑道:“你就是这群汉狗的头儿?” 秦牧眉毛一挑,也懒得废话:“犯我疆土者,都得死。” 谁知乙支文德哈哈大笑,把腰间佩刀拍得啪啪作响: “就凭你们这些人?燕郡,我们高句丽要定了!今天让你捡个便宜,下次再来,我看你怎么哭爹喊娘!” 他声音洪亮,全无惧意,又朝左右挥鞭怒吼: “全体听令——给我断后,其余各部迅速撤离!记住,这是战略性撤退,不是怕他们,是留着力气收拾他们全家!” 高句丽士卒闻言,一个个强撑精神开始有序后撤,还有不少人在临走时狠狠剜了隋军几眼,好像下一刻就要卷土重来似的。 秦牧坐在马上,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卧槽,这帮高句丽人都这么刚的吗? 明明被打成这样,还能理直气壮说自己没输,说这是“战略性转移”?合着我们才是被占便宜那个呗? 第77章 燕郡铁骨!想破城?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秦牧望着高句丽大军仓皇而又有序撤退的背影,眼中的讥讽一闪而逝。 战略性转移? 说得真好听! 在他这个穿越者听来,这词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 不过,他现在没工夫跟乙支文德玩什么文字游戏。 “穷寇莫追!”秦牧勒住缰绳,环顾四周,见麾下将士虽然士气高昂,但经过一番冲杀,不少人已是气喘吁吁。 “传令!全军收兵,进驻燕郡!” “是,大元帅!” 伴随着秦牧一声令下,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响彻云霄,压过了高句丽军队远去的马蹄声。 “大帅有令!收兵回城——!” 将士们高声呼喝,如潮水般退回,簇拥着秦牧,向着那座饱经战火洗礼的燕郡城而去。 城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一股浓烈的、夹杂着铁锈味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只见城门之后,一名身穿残破甲胄、浑身浴血的中年将领,正拄着环首刀,领着身后百余名同样狼狈不堪的残兵,笔直地站在那里。 他约莫四十来岁,面容刚毅,下巴上满是胡茬,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秦牧。 当看到秦牧身上那套象征着大隋最高兵权的元帅金甲时,这名铁打的汉子虎躯一震,眼中瞬间涌上激动与狂喜! “噗通!” 他猛地扔掉手中战刀,单膝跪地,身后百余名残兵也齐刷刷地跪了下去,甲叶碰撞之声,铿锵有力。 “末将宁武,参见大元帅!” 声音嘶哑,却透着一股九死一生后的倔强与忠诚。 秦牧见状,心中一动。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将领面前,双手用力将他搀扶起来。 “宁将军快快请起!”秦牧的声音充满了真诚的敬意,“你们都是好样的!辛苦你们了!这座燕郡城,守得好!” 宁武被秦牧亲自扶起,这位在尸山血海中搏杀了七天七夜都没掉一滴泪的硬汉,此刻眼眶竟瞬间红了。 他哽咽道:“大元帅……您再晚来半日,末将……末将恐怕就真要带着兄弟们以死殉国了!”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抹眼睛,挺直了腰杆,声音又变得如钢铁般坚硬: “不过,大元帅请放心!那帮高句丽的崽子也别想好过!末将早就跟兄弟们下了死命令,他高句丽想拿下我燕郡,可以!除非我们守军全都战死!” “就算城破,我们临死前,也得从他们身上狠狠啃下一块肉来!” “说得好!”秦牧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他身后那些同样满脸坚毅的士兵,“说什么死不死的? 你们都是我大隋的勇士,是大大的功臣!接下来的仗,不用你们操心了,该轮到我们反攻了!” 半个时辰后,燕郡总兵府。 府中弥漫着一股草药味,显然这里之前被当成了临时的伤兵营。 秦牧高坐主位,李存孝如铁塔般立于其身侧,下方则是刚刚换了一身干净衣甲的宁武。 待宁武将这七日血战的经过简要汇报完毕,秦牧眉头微微皱起,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宁将军,本帅有一事不明。” “大元帅请讲!末将知无不言!”宁武恭敬道。 “燕郡地势险要,西连临渝关,东扼辽水,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同样也是易守难攻的雄关。 ”秦牧手指轻敲桌面,“按理说,高句丽军就算来犯,也该被阻截在关外,他们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一夜之间就兵临城下,还将你们围得水泄不通的?” 听到这个问题,宁武脸上也浮现出浓浓的困惑。 他摇了摇头,沉声道:“回禀大元帅,末将也百思不得其解!这帮高句丽军就好像从地里钻出来的一样,一夜之间就出现在城外数里,随即立刻发动猛攻,完全不给我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他们攻势之猛烈,简直匪夷所思,就跟疯了一样,完全不计伤亡,似乎就是铁了心要在最短时间内拿下燕郡!” 说到这里,宁武的脸上却突然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冷笑。 “不过,说来也可笑!” 他嗤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这帮蠢货,还真以为我大隋是当年那个任他们揉捏的软柿子了?只知道拼了命地攻我燕郡,却压根不知道,我们三十五万征辽大军早已集结完毕,正愁找不到他们的主力决战呢!” 宁武越说越是痛快,仿佛将这几日的憋屈全都吐了出来: “他们这不是攻城,我看,这分明是千里迢迢赶来给我们送人头、送功劳来了!” “哈哈哈哈!” 秦牧闻言,忍不住放声大笑,心中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 “说得好!千里送人头!这个比喻,本帅喜欢!”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迸射出骇人的精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油然而生。 “一群盘踞边陲的跳梁小丑罢了,打了两次胜仗,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宁将军,你们守城的任务已经光荣完成!接下来,就睁大眼睛看好了,看我们如何把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个个彻底碾碎!” 第78章 乙支文德的蔑视!联合东突厥? 距离燕郡城外五十里,仓皇撤退的高句丽大军终于停下了脚步,安营扎寨。 中军大帐之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与不久前攻城时的嚣张气焰判若两重天地。 主帅乙支文德那张素来沉稳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阴云,他背着手,像一头困兽般在大帐内来回踱步,身上的甲胄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敲打着在场每一位将领的神经。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乙支文德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他想不明白! 大隋的援军,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快得简直就像是提前埋伏好的一样! 从他们突袭燕郡,到秦牧率领主力大军赶到,前后不过七日! 七天时间,就算隋军的探马发现了他们,再快马加鞭回报临渝关,再由临渝关上报幽州,最后调集大军赶来……这一来一回,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 可秦牧的大军,就像从天而降一样,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大帅!”一名脾气火爆的将军终于忍不住,涨红着脸,一拳砸在案几上,怒吼道:“末将敢断言,燕郡城内的隋军是他们提前给隋军主力报了信,我们中了他的埋伏!”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附和。 但另一名较为沉稳的将领却立刻摇头反驳:“不可能!我军围城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消息是如何传递的?更何况,就算有消息,隋军的集结和行军速度也太快了,快得匪夷所思!” 帐内顿时陷入了新一轮的争吵和死寂。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名一直沉默不语的偏将,犹豫了片刻,终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大帅……诸位将军……末将……末将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乙支文德烦躁地一挥手:“说!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偏将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末将在想……会不会……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支突然出现的隋军主力,根本就不是来救援燕郡的?” “什么? “胡说八道! 帐内众将顿时一片哗然。 那偏将却仿佛豁出去了,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乙支文德,语速极快地说道: “大帅!他们不是来救燕郡的!他们……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们高句丽来的! 这支大军,根本就是隋朝的征辽主力!他们早就集结完毕,正准备东征,而我们的突袭,正好撞在了他们的刀口上!” 此言一出,整个大帐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个惊世骇俗的猜测给震住了! 几息之后,乙支文德突然“噗嗤”一声,差点气笑了出来。 他扭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那名偏将,脸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与蔑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乙支文德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你说什么?你说那帮被我们打怕了的隋人,主动集结了大军,要来征伐我们高句丽?” 他指着东方,仿佛在指着整个大隋:“就凭那个只知道修运河、建宫殿的昏君杨广?就凭他手底下那帮一听见我高句丽勇士名号就吓得腿软的废物?” 乙支文德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傲慢与轻蔑。 “你的这个猜测,听上去倒是可能性大一些。”他话锋一转,冷笑道,“不过,那又如何?” 他环视帐内众将,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别忘了!当年杨广小儿号称百万大军,御驾亲征!结果呢?两次!整整两次!还不是被我们打得丢盔弃甲,屁滚尿流地滚回中原去了!” “我高句丽的勇士,早就是他们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他们,也配主动来攻打我们?” 这番话,瞬间点燃了帐内所有将领的自尊与骄傲,方才的沮丧一扫而空。 “大帅说的是!隋人就是一群软骨头!” “没错!来多少,我们就杀多少!” 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众将,乙支文德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寒光。 他猛地一拍桌案,发出一声巨响! “好!说得好!” 乙支文德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子:“既然他大隋不知死活,敢主动把脖子伸过来,那我乙支文德,就送他一份永世难忘的大礼!” 他眼中精光爆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不是来了三十多万大军吗?很好!本帅就让他这几十万人,全部埋骨于辽东!一个也别想回去!” “传我将令!”乙支文德厉声喝道,“立刻派出最好的使者,携带重礼,火速北上,去见东突厥的可汗!” “告诉他,我高句丽愿意与他联手,南北夹击!只要他出兵南下,牵制住隋军侧翼,事成之后,幽州府库,任他挑选!我高句丽,只要土地,不要财宝!” 此计一出,之前那位沉稳的将领脸色一变,急忙出列劝阻: “大帅,万万不可啊!东突厥人向来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他们狼子野心,反复无常,与虎谋皮,恐怕会引火烧身啊!” “与虎谋皮?” 乙支文德不屑地冷哼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那群草原上的蛮子,也配称之为‘虎’?在本帅眼里,他们不过是一群见利忘义的鬣狗罢了!” 他背着手,语气轻蔑到了极点:“他们想要什么,本帅清楚得很!无非就是金银财宝、粮食布匹,还有……他们最眼馋的中原美女!” 乙支文德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你再去告诉始毕可汗!除了财宝,只要他肯出兵,此战之后,我高句丽再送他三千名货真价实的大隋美女!他们不是喜欢吗?那就送给他!” “用一群中原女人,换我高句丽辽东百年安稳,再顺便吞下幽州之地,这笔买卖,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了!” 那将领还想再劝,乙支文德却不耐烦地一摆手,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此事,无须再议!” 他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出征之前,本帅早已将此备用之策,与大王商议妥当!大王,已经准了!” “你们,只需要遵令行事!” “大王……已经准了?” 听到这几个字,帐内所有将领,包括那名劝阻的将军,全都心头一震,再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君王的决定,就是最高的指令。 “是!谨遵大帅将令!” 众将齐齐躬身,声如洪钟。 乙支文德望着帐外幽暗的天空,仿佛已经看到了隋军在南北夹击之下全军覆没的场景,脸上露出了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秦牧?大隋元帅? 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等着吧,本帅为你准备的这份“大礼”,很快就会送到! 第79章 锦衣卫的恐怖渗透! 燕郡总兵府之内,灯火通明,将帅案上那幅巨大的辽东舆图照得纤毫毕现。 与五十里外高句丽大营的喧嚣和狂妄不同,这里静得有些压抑。 秦牧一袭玄色常服,负手立于舆图之前,深邃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断在安东城、燕郡、临渝关以及更北方的区域来回扫视,仿佛要将这片土地的每一寸山川河流都刻入脑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凝重气息。 突然! 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鬼魅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大堂门口。 他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龙首面具,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毫无感情的眼睛。 来人单膝跪地,动作迅捷而无声,仿佛他生来就该属于这片阴影。 “主公。” 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正是锦衣卫四大指挥使之首,青龙! 秦牧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死死地盯在舆图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知道,若非天大的事,青龙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亲自现身。 青龙没有半句废话,直入主题,声音冰冷地汇报: “禀主公!高句丽大营密报,乙支文德已派出心腹使者,携带重礼,火速北上,联络东突厥可汗!” “哐当!” 秦牧手中那支一直攥着的狼毫笔,应声坠地。 他猛然转过身,一股恐怖的煞气瞬间从他体内爆发而出,整个大堂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十几度! “东突厥……” 秦牧的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眼神变得无比冰冷。 他缓缓站直了身体,原本沉静如渊的气势,此刻却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他早就料到,高句丽若想破局,唯一的选择就是引外族为援,而纵观整个北方,有这个实力、又有这个胆子南下的,唯有东突厥! “说!”秦牧的声音低沉得可怕,“那乙支文德,许了什么好处给突厥可汗?” 青龙的面具下,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只是如实禀报,仿佛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乙支文德许诺,只要东突厥出兵南下,从我军侧翼发起进攻,助他们拿下幽州。事成之后,幽州府库中的所有黄金、白银、布匹、粮草,尽归东突厥!” 秦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度不屑的冷笑。 “就这?” 青龙顿了顿,沙哑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寒意: “除此之外,乙支文德还承诺,再额外赠送……三千名大隋女子,送入东突厥王庭!” 话音未落,一股滔天怒火混合着凛冽的杀意,从秦牧身上轰然炸开! “砰——!” 他身前那张由上好铁木打造的帅案,竟被他一掌拍下,桌面瞬间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痕,案上的茶杯被震得跳起,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好!好一个乙支文德!好一个高句丽!” 秦牧怒极反笑,笑声中却充满了令人心胆俱裂的杀机! “仗还没打,就敢把幽州当成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仗还没打,就敢把我大隋的子民,我中原的女子,当成可以随意赠送的牲畜? 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戾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 “找死!!” “他这是在找死!!!” 青龙静静地跪在地上,承受着这股骇人的威压,身形纹丝不动。他知道,主公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 任何事情都可以谈,唯独此事,触及了主公心中最不容触碰的逆鳞! “愚蠢!”秦牧在暴怒之后,反而迅速冷静下来,眼神中的杀意却越发凝练,“他乙支文德真以为,东突厥那群喂不饱的饿狼,会为了区区财宝和女人,就把幽州这么一大块肥肉,心甘情愿地让给他们高句丽?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话虽如此,但南北夹击之势一旦形成,后果不堪设想! 秦牧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杀意,雷厉风行地喝道: “笔墨伺候!” 他大步走到一旁的书案前,抓起另一支笔,蘸饱了浓墨,龙飞凤舞地写下两封密信,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写罢,他将信纸塞入两个特制的蜡丸之中,亲手交给青龙。 “一封,给西路军的冉闵将军!另一封,给南路军的罗艺!” “动用你们锦衣卫最快的渠道,日夜兼程,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在三日之内,送到他们手中!” “遵命!”青龙郑重地接过蜡丸,声音铿锵有力,“主公放心,三天之内,信必送达!若有延误,提我头来见!” 就在青龙准备起身离去之时,秦牧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青龙。” “属下在。” 秦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中的暴怒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赞许和好奇。 “我一直以为,你们锦衣卫的触角,最多只遍布大隋境内各大世家门阀。却没想到,连高句丽的军事核心,你们也能渗透进去。干得不错。” 听到主公的夸奖,青龙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 他依旧单膝跪地,头颅微垂,用无比自信的语气说道: “谢主公夸奖!” “我等锦衣卫,若论冲锋陷阵,于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远不及冉闵将军、存孝将军万一。”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的自信几乎要溢出来! “但若论渗透、刺探、审讯、暗杀……” “这天下,还没有我们锦衣卫去不了的地方!没有我们锦衣卫杀不了的人!更没有……我们锦衣卫拿不到的情报!” “为主公效死,乃我等锦衣卫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绝对的忠诚与强大的自信! 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 “去吧。” “是!” 青龙的身影一晃,再次化作一道青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大堂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秦牧重新走回那幅巨大的舆图前,只是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是审视,而是充满了冰冷刺骨的算计与杀伐! 乙支文德?东突厥? 第80章 引蛇出洞!本帅亲自为饵! 夜,如浓墨。 燕郡城外,教场之上,火把猎猎,将冰冷的铁甲映照得寒光四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到极致的铁血煞气,仿佛连夜风都被凝固。 五千飞虎骑! 五千镇北铁骑! 整整一万精锐骑兵,人衔枚,马裹蹄,鸦雀无声地列成森然的军阵。 他们就像一尊尊从地狱深处走出的杀神雕塑,沉默,却散发着足以让天地变色的恐怖威压! 教场点将台之上,燕郡守将宁武和他麾下的一众将领,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嘶……” 一名副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在发颤。 “这……这就是镇北军的精锐吗?” “好……好可怕的杀气!” “光是站在这里,我便感觉快要窒息了!这要是上了战场,敌军岂不是要被活活吓死?!” 宁武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自问麾下士卒也算得上精锐,可与眼前这支铁军相比,简直就是一群绵羊遇到了下山的猛虎! 他看向站在万军之前,身披玄甲,身形挺拔如枪的秦牧,眼神中充满了震撼与敬畏。 这就是大隋征辽大元帅的亲军! 这就是横扫北地,令无数异族闻风丧胆的无敌之师! 宁武看着秦牧那副深夜点兵,杀气腾腾的架势,心中猛地一跳,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 他快步走下点将台,来到秦牧身边,抱拳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的担忧。 “侯爷!您……您这是要……夜袭敌营?” 秦牧转过头,深邃的目光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明亮,他淡淡一笑。 “宁将军看出来了?” 宁武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急忙劝道:“侯爷三思啊!高句丽大营虽然离此地只有五十里,但他们兵力雄厚,戒备森严,夜袭的风险太大了!” 秦牧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宁将军,你觉得,高句丽这次纠集了契丹、百济等数国,气势汹汹地犯我边境,背后会没有高人指点吗?” 宁武一愣,下意识地答道:“侯爷的意思是……” “乙支文德不是蠢货。” 秦牧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肯定。 “他既然能想出联合东突厥这步棋,就绝不会犯下让我军轻易夜袭成功的低级错误。” “我敢断定,此刻的五十里大营,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不仅如此,在那大营之外,定有伏兵!” 宁武听完,脑子彻底乱了,脸上的疑惑更重了。 他瞪大了眼睛,几乎是脱口而出:“侯爷!既然您明知道有伏兵,是个陷阱,那为何还要……” “为何还要去,对吗?” 秦牧接过了他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猎人般的精光。 “因为,本帅要做的,正是一招——引蛇出洞!” 秦牧伸手指了指舆图上,燕郡东北方向的一处山脉。 “高句丽大军攻破我大隋的金顶关,却并未重兵驻扎在关内坚城,反而退守五十里扎营。” “宁将军,你不觉得奇怪吗?” 宁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猛地一缩! “金顶山!” “没错!” 秦牧的语气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那支所谓的伏兵,十有八九,就藏在这金顶山之中!等着我军去钻他们大营的口袋,然后从侧后方杀出,将我军一举包围歼灭!” 宁武恍然大悟,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忧虑。 “既然如此,我等更不应该冒险了啊!” “不。” 秦牧缓缓摇头,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恰恰相反,这正是我军一举奠定胜局的绝佳机会!” “本帅,今夜便要亲自带一支精锐,冲进他们的大营,将那条藏在金顶山的毒蛇,给引出来!” 此话一出,宁武大惊失色,连忙摆手。 “不可!万万不可啊侯爷!” “您是三军主帅,万金之躯,怎能亲身赴险!这太冒险了!” 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语气恳切无比。 “侯爷!若定要有人去引蛇出洞,末将愿往!请侯爷给末将一支兵马,末将定将那伏兵引出!” 秦牧看着一脸决绝的宁武,伸手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 “宁将军忠勇可嘉,本帅心领了。” 他话锋一转,一股身为统帅的无上威严与自信油然而生! “但这件事,非本帅亲自去不可!” “你想想,若只是你,或者军中其他将领带兵前去,那乙支文德和他的伏兵,会轻易上当吗?” “他们只会以为这是寻常的试探骚扰,绝不会倾巢而出!” 秦牧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寂静的教场之上,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唯有本帅!唯有我秦牧亲自率军冲阵,才能让他们相信,我军主力已出,中计了!” “只有这样,那条藏在暗处的毒蛇,才会毫不犹豫地亮出它的毒牙!” “而那时……” 秦牧的目光扫过一旁的李存孝,以及那5千杀气冲霄的铁骑,嘴角咧开一抹森然的笑容。 “……便是我军关门打狗,给他们送上一份大礼之时!” 第81章 请君入瓮!金顶山下,杀机现! 宁武听着秦牧那掷地有声的话语,心脏狂跳,可理智还是让他无法接受这个疯狂的计划。 他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几乎是嘶吼着劝谏道:“侯爷!末将知道您是为了大局!可您是三军之魂啊!” “若是您……若是您有个万一,这几十万大军谁来指挥?这征辽大业,又该何去何从?” “届时,我等万死难辞其咎!” 秦牧的眼神依旧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决绝却不容置疑。 “此事,不必再议!”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威严。 “本帅心意已决!” “宁将军,你要做的,不是在这里劝我,而是执行我的军令!” 宁武身躯一震,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抱拳道:“末将……在!” 秦牧锐利的目光扫向他,沉声下令:“你立刻点齐城中所有弓箭手,备足火箭!” “待我与存孝将军率军杀入敌营,搅乱其阵脚之后,你便在后方万箭齐发,用火箭为我军照亮前路,同时焚其粮草,乱其军心!” “火箭之后,你亲率两万步卒,紧随其后,全力驰援,务必将高句丽大营的口子,给我死死撕开!” 宁武咬紧牙关,知道主帅心意已决,再劝无用,只能将满腔的担忧化为杀意,重重地一点头。 “末将……遵命!” “好!” 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战马。 那是一匹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神骏非凡的宝马——夜照玉狮子! 只见秦牧脚尖在马镫上轻轻一点,整个身躯如苍龙出海般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之上。 他顺手抄起挂在马鞍一侧,那杆闪烁着狰狞寒光的神兵——天龙破城戟! “镇北铁骑,听我号令!” 秦牧高举战戟,声如雷霆! “目标,敌军大营!” “出发!” “吼!” 五千镇北铁骑齐声低吼,那股压抑到极致的杀气瞬间爆发,仿佛要将这片夜空撕裂! “驾!” 秦牧一夹马腹,夜照玉狮子发出一声清越的嘶鸣,化作一道白色闪电,率先冲出教场,消失在浓稠的夜色之中。 “杀!” 五千镇北铁骑,如同一道黑色的钢铁洪流,紧随其后,奔腾而去! 李存孝手持禹王槊,对着宁武重重一点头,随即一挥手。 “飞虎骑,跟上!” 又是一股滔天的杀气席卷而出,五千飞虎骑亦如猛虎下山,追随着镇北铁骑的步伐,融入了无边的黑暗。 宁武望着那两支绝世强军远去的方向,握着刀柄的手指因太过用力而阵阵发白。 他猛地回头,对着身后的副将们咆哮道。 “传我将令!” “全军集结!弓箭手在前,步卒在后!准备——驰援侯爷!” …… 与此同时。 五十里外,高句丽大营。 帅帐之内,灯火通明。 乙支文德正手捧一卷中原兵书,看得津津有味。 一名副将快步走入,脸上带着一丝疑虑,躬身问道:“大帅,我们如此大张旗鼓地在此安营,那隋军主帅……真的会来夜袭吗?” 乙支文德闻言,缓缓放下兵书,嘴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笑容,显得高深莫测。 “呵呵,你不懂。”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中原人最讲究一句话,叫‘兵者,诡道也’。” “我查过那大隋主帅秦牧的底细,此人勇冠三军,百战百胜,最擅长的便是奇袭和奔袭。” “像他这样的人,看到我军大营近在咫尺,岂有不心动的道理?” 副将还是有些不解:“可……万一他察觉到这是陷阱呢?” “哈哈哈!” 乙支文德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这便是我为他准备的阳谋!” “他就算知道是陷阱又如何?他对自己麾下精锐的自信,会让他觉得,即便有陷阱,也能一力破之!” “这,不叫陷阱,这叫——请君入瓮!” 乙支文德站起身,走到舆图前,指着金顶山的位置,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我已在金顶山,埋下了高元亲率的五千精锐骑兵,和五千悍勇步卒!” “整整一万大军!” “只要那秦牧敢来,高元便会从他的背后杀出,将他连人带马,彻底碾碎在这片土地上!” 他转过头,对副将吩咐道:“传令下去,让营中将士们都伪装得懒散一些,篝火可以熄灭大半,巡逻的哨兵也可以装作昏昏欲睡的模样。” “务必,要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彻底松懈,安然入睡了!” “是!大帅英明!” 副将一脸崇拜地领命而去。 …… 夜色更深,寒风更冽。 金顶山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勒住了战马。 秦牧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在夜幕中如同巨兽般蛰伏的山脉轮廓,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蛇,果然在这里。”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天龙破城戟,戟尖直指前方灯火稀疏的高句丽大营。 “杀!” 一声暴喝,石破天惊! “杀!杀!杀!” 身后,五千镇北铁骑的回应,是更加狂暴的杀意! 战马奔腾,铁蹄如雷! 五千骑兵组成的黑色洪流,在秦牧这道白色箭头的带领下,以摧枯拉朽之势,悍然冲向了看似平静的高句丽大营! 金顶山上。 埋伏于此的高句丽主将高元,正死死盯着山下的动静。 当他看到那支骑兵冲出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极度的轻蔑与不屑。 “就这么点人?”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五千?顶天了也就五千人!” “那个秦牧,是疯了吗?就凭这点人,也敢来冲击我大军的营寨?” 他从心底里瞧不起这种行为,认为这不过是匹夫之勇。 “传我将令!” 高元猛地抽出腰间战刀,脸上带着狰狞的狂笑。 “全军出击!” “给我冲下去!将这群不知死活的隋狗,全部给我碾成肉泥!” “一个不留!”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就在他下令全军出击的同时。 在金顶山的外围,另一片黑暗的阴影之中。 李存孝和他率领的五千飞虎骑,已经悄然到位,如同一张等待猎物落网的巨网,冰冷的杀机,已然锁定了山上冲下来的高句丽伏兵! 第82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高句丽大营那看似坚固的营门,在秦牧率领的镇北铁骑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被撞得粉碎! 木屑纷飞,烟尘四起! “杀!” 秦牧一马当先,手中天龙破城戟在月色下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 “噗嗤!” 戟锋过处,数名刚刚从睡梦中惊醒,还未来得及反应的高句丽士卒,便被拦腰斩断,鲜血瞬间染红了大地! “敌袭!敌袭!” 凄厉的嘶吼声终于在营地中响起,无数高句丽士卒衣衫不整地从营帐中冲出,脸上写满了惊恐与茫然。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镇北铁骑那无情的铁蹄与锋利的马刀! “挡住他们!快挡住他们!” 一名高句丽百夫长挥舞着战刀,试图阻织防线。 可他话音未落,一杆长戟便如毒龙出洞,瞬间洞穿了他的咽喉! 秦牧眼神冰冷,手腕一抖,便将尸体甩飞出去,砸倒了一片敌人。 镇北铁骑的将士们,一个个宛若从地狱爬出的修罗,他们跟随着主帅的步伐,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疯狂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这些仓促应战的高句丽士卒,在装备精良、杀气冲天的镇北铁骑面前,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往往是刀光一闪,便是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铁蹄踏过,便是筋断骨折的哀嚎! 仅仅是一次冲锋,高句丽大营的正面防线便被彻底撕裂! 就在此时,金顶山方向,喊杀声震天! 无数火把亮起,将整座山岗照得如同白昼! 高元一马当先,率领着一万伏兵,如猛虎下山般,从秦牧大军的后方猛扑而来! 他看着山下那支正在冲杀的隋军骑兵,脸上露出了残忍而狂热的笑容。 “哈哈哈哈!” “隋将!你中了我家大帅的请君入瓮之计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高元高举战刀,对着自己的部下们疯狂咆哮道:“儿郎们!给我将这群隋狗围起来!全部剁成肉酱!” “杀!” 一万高句丽精锐,士气如虹,从山上俯冲而下,那股气势,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彻底碾碎! 听到身后的动静,秦牧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终于来了么?” 他猛地一拉缰绳,夜照玉狮子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 秦牧手中的天龙破城戟横扫而出! “轰!” 一道肉眼可见的半月形气劲,夹杂着无尽的杀意,爆射而出! 前方数十名高句丽士卒,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这股恐怖的力量直接轰飞了出去! 这血腥而霸道的一幕,让高元的心脏猛地一缩! 但他很快便将这丝不安压了下去,厉声喝道:“不要怕!他再强也只有一个人!给我上!用人堆死他!” 秦牧冷笑一声,战戟一指。 “镇北铁骑!随我凿穿敌阵!” “杀!” 镇北铁骑没有丝毫犹豫,调转马头,竟是迎着那冲下山来的一万高句丽伏兵,发起了反冲锋! 就在两股钢铁洪流即将碰撞的瞬间! 异变陡生! “杀啊!” 在金顶山的外围,那片更深的黑暗之中,突然爆发出另一股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一支装备更加精良,气势更加凶悍的重甲骑兵,如同一头苏醒的洪荒巨兽,猛地从高句丽伏兵的侧翼杀出! 为首一员猛将,手持禹王槊,威风凛凛,正是李存孝! “飞虎骑在此!高句丽的杂碎们,拿命来!” 李存孝一声咆哮,一马当先,手中的禹王槊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接将一名高句丽将领连人带马砸成了肉饼! “什么?!” 高元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还有一支隋军骑兵?!”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支突然杀出的飞虎骑,如同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地捅进了高句...丽伏兵柔软的腰部! 阵型,瞬间大乱!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咻!咻!咻!” 就在高元惊骇欲绝之际,从燕郡的方向,无数带着火光的箭矢划破夜空,如流星火雨般,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高句丽大营和山脚下的战场! “啊!” “是火箭!快躲开!” “我的眼睛!” 无数高句丽士卒被火箭射中,瞬间变成了一个个惨嚎的火人,满地打滚! 营帐、粮草,在火箭的攻击下,迅速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将所有人的脸都映照得一片惨白! 宁武手持战刀,站在阵前,看着眼前的景象,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怒吼! “弓箭手!三轮齐射!给我放!” “步卒!随我冲锋!驰援侯爷!” 高元彻底傻眼了,他望着那漫天火雨,又看了看侧翼杀来的飞虎骑,大脑一片空白。 “别慌!都别慌!” 他声嘶力竭地大吼着,试图稳住已经彻底混乱的阵脚。 “稳住阵型!给我挡住他们!挡住他们啊!” 秦牧见状,知道时机已到。 他眼中寒光一闪,高举天龙破城戟,直指远处那灯火通明的帅帐! “镇北铁骑!目标,敌军中军大帐!” “擒贼先擒王!随我斩将夺旗!” “杀!” 五千镇北铁骑再次转向,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直插高句丽大营的心脏! 沿途的高句丽士卒们虽然惊恐万分,但在将官的逼迫下,还是红着眼睛,拼死冲了上来,试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阻挡这支魔鬼般的骑兵。 “为了大帅!” “挡住他们!” 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 帅帐之内。 乙支文德的副将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盔甲上满是血污,脸上写满了世界末日般的恐惧。 “大帅!不好了!我们中计了!” “隋军……隋军杀进来了!到处都是隋军!” 乙支文德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手中的兵书“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一把揪住副将的衣领,双目赤红,不敢置信地咆哮道:“这怎么可能?!” “金顶山的伏兵呢?高元呢?!” 副将哭丧着脸,颤抖着说:“高元将军……被另一支隋军骑兵从侧翼包抄了!我们的营地……也被火箭覆盖了!大帅,我们败了啊!” “败了?” 乙支文德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他冲出帅帐,看着外面那冲天的火光和节节败退的己方军队,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可能……我的计策天衣无缝……怎么会这样……” “大帅!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副将死死拉着他,哭喊道:“那秦牧已经带着骑兵朝这里杀过来了!” 看着那道在万军丛中纵横捭阖,无人可挡的白色身影,乙支文德终于从震惊中惊醒,无尽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不甘与狰狞,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撤!” “全军……撤退!” 秦牧自然也看到了正在逃窜的乙支文德,有心追赶,但大营内残余的数万高句丽士卒却在此刻爆发出了最后的疯狂,死死地缠住了镇北铁骑的脚步。 他之所以敢用一万骑兵、两万步卒就来夜袭数万人的大营,正是源于对自己麾下精锐的绝对自信! 高句丽这十万大军,先是攻辽东不下,后又强攻燕郡七日,早已是强弩之末,士气低落,如今营中不过五六万人,如何能挡住他这蓄势已久的天威一击! 眼看高句丽大军已经彻底溃败,如潮水般向北方逃去,秦牧也没有下令死追。 他勒住战马,高举战戟,声如洪钟。 “穷寇莫追!” “全军听令!打扫战场!清点伤亡!救治伤员!” “是!侯爷!” 劫后余生的隋军将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响彻整个燕郡夜空! 第83章 兵临城下!武悼天王单骑叫阵! 柳城郡,已是战云密布,杀机四起。 城外,黑压压的契丹大军连营十里,旌旗如林,刀枪如麦,将这座边陲重镇围得水泄不通。 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然而,柳城郡的城头之上,大隋的“秦”字王旗却依旧迎风猎猎,岿然不动。 城楼内,一员身形魁梧如山岳的将领,正按着腰间佩刀,凝视着桌案上的一份军情战报。 他身穿一副玄黑色重甲,甲胄之上雕刻着狰狞的兽纹,眉宇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与桀骜,眼神开阖间,仿佛有雷霆闪烁。 此人,正是奉秦牧之命,威慑塞外诸族的绝世猛将——冉闵! 他手中的战报,正是由洛阳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上面不仅有秦牧对京中局势的通报,更有对幽州战局的最新指示。 “将军!” 一道洪亮如钟的声音响起,一名身穿亮银甲,面容英武,身形矫健的少年将军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正是岳飞之子,手持双锤,勇冠三军的岳云! “将军,末将已经准备妥当!”岳云抱拳行礼,声音中充满了按捺不住的战意,“一万玄甲骑,五千乞活军,皆已枕戈待旦!只待将军一声令下,末将便可率军冲杀出去,将城外那群契丹杂碎杀个片甲不留!” 在他看来,区区契丹,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己方有天下无双的玄甲骑,更有悍不畏死的乞活军作为尖刀,再加上城中数万精锐步卒,要击溃这契丹大军,简直是易如反掌! 然而,冉闵却并未如他想象中那般立刻下令,只是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岳云身上。 “不急。” 冉闵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将手中的密信递了过去。 “这是侯爷刚刚发来的军令,你自己看吧。” 岳云疑惑地接过密信,一目十行地扫过。当他看到信中最后几行字时,那张原本写满兴奋的脸庞,瞬间凝重了起来。 “东……东突厥?!”岳云失声惊呼,“侯爷是说,颉利可汗那老贼,可能会派兵南下,插手我们与契丹的战事?” 这个消息,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心中的火焰。 契丹不足为惧,可东突厥却完全是另一个概念! 作为草原上最强大的霸主,东突厥控弦之士数十万,兵锋之盛,远非契丹可比。若是他们真的铁了心要帮助契丹,那柳城郡的战局,将会变得无比艰难! “这……这可如何是好?”岳云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若东突厥大军来援,我们这点兵力,恐怕……” 看着岳云焦急的模样,冉闵脸上那股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却忽然化为了一抹充满狂傲与自信的笑容。 他“嚯”地一下站起身,巨大的身躯带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怕什么!” 冉闵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睥睨天下的霸气! “兵力不足?你小子再好好算算!”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根根手指点着数道:“我们麾下,有一万玄甲骑,五千乞活军,十万精锐步卒,再加上城中原有的三万守军!总兵力超过十四万!” “他契丹号称十万大军,实则多是凑数的牧民,能战之兵不过五六万!就算他东突厥派来援军,又能有多少?三万?还是五万?” “我们以逸待劳,占据地利,兵力更是远胜于他!这一仗,优势在我!” 冉闵的一番话,如同惊雷贯耳,瞬间点醒了岳云! 是啊!自己只想着敌人的强大,却忘了己方如今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将军说的是!是末将糊涂了!”岳云重重一抱拳,脸上重新燃起熊熊战意。 冉闵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到沙盘前,锐利的目光扫过柳城郡周边的地形。 “不过,侯爷的提醒很关键。东突厥这只黄雀,我们不得不防。” 他手指在沙盘上一处隐蔽的山谷点了点,沉声下令:“传我军令!命王方率五万步卒,即刻秘密出城,前往卧龙谷埋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暴露行踪!” “是!”岳云领命。 “至于剩下的……”冉闵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区区契丹,也敢在我冉闵面前耀武扬威?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们不是觉得有东突厥当靠山,就稳操胜券了吗?那本将,就先去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说罢,他转身大步向城楼外走去。 “来人!取我的双刃矛和朱龙马!” …… 契丹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酒肉飘香,歌舞升平。 契丹主帅,大贺摩会,正搂着一个从中原掳来的美貌女子,与上座的一位贵客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那贵客身穿华贵的皮裘,鹰鼻鹞眼,神情倨傲,正是东突厥颉利可汗麾下的大将,阿史那·俟斤。 “俟斤将军,这次能得大汗相助,我大贺摩会感激不尽!”大贺摩会举起酒杯,满脸谄媚地笑道,“待攻破柳城,城中财帛女子,任由将军挑选! 阿史那·俟斤轻蔑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区区一座柳城,弹指可破!那隋军被我们围了数日,连个屁都不敢放,不过是一群缩头乌龟罢了!” 他根本没把城里的隋军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有强大的东突厥做后盾,这幽州之地,已是囊中之物。 大贺摩会连连点头附和:“将军说的是!待明日我军休整完毕,便发动总攻,一举拿下此城!” 两人相视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柳城被攻破,城中军民血流成河的景象。 就在这时,一名契丹士兵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报——!大帅!不好了!” 大贺摩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脚踹在那士兵身上,怒骂道:“慌什么!天塌下来了不成?” 那士兵连滚带爬地起来,声音颤抖地说道:“大帅!城……城里……城里有隋将杀出来了!” “什么?”大贺摩会和阿史那·俟斤同时一愣。 “有多少人马?”大贺摩会急忙问道。 “就……就一个!” “一个? 大帐内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贺摩会一把揪住那士兵的衣领,吼道:“你再说一遍!多少人?” “就一个!一员隋将,单人独骑,正在我军阵前叫骂挑战!” 此话一出,整个大帐之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单人独骑,也敢冲阵叫板十万大军? 这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不知死活! 短暂的寂静之后,大帐内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隋军是没人了吗?派一个人出来送死?”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大贺摩会也是气极反笑,他转头看向阿史那·俟斤,问道:“俟斤将军,依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阿史那·俟斤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多了一丝凝重。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向那名报信的士兵,沉声问道:“可知阵前那员隋将,名号为何?” “回……回将军,他自称……冉闵!” “冉闵?”阿史那·俟斤眉头微皱,这个名字他有些印象。 但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个名字。 他继续问道:“他可曾报上主帅之名?” 士兵想了想,答道:“他……他好像提了一句,说什么‘奉镇北侯秦牧之命’……” “秦牧?!” 听到这个名字,阿史那·俟斤的瞳孔骤然一缩,脸上那股倨傲之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与警惕! 他猛地站起身,追问道:“你确定是秦牧?!” 大帐内的众人被他这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笑声也停了下来。 大贺摩会不解地问道:“俟斤将军,一个秦牧的名字,何至于让您如此紧张?” 阿史那·俟斤没有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名士兵。 他怎么可能不紧张! “秦牧”这个名字,如今在整个草原,尤其是突厥高层,简直是如雷贯耳! 西突厥的可汗是怎么死的?就是被这个秦牧,在万军丛中,一戟枭首! 他们东突厥的大汗颉利,曾不止一次在王庭会议上提起此人,言语间充满了忌惮,称其为“隋朝第一猛将,有万夫不当之勇”! 大汗甚至严令,若非集结主力,否则麾下任何将领,都不得与此人正面冲突! 难道…… 难道这个传说中神魔一般的隋将,就在这柳城之中? 第84章 鼠辈也敢叫嚣?一矛尽斩! 那名报信的契丹士兵被阿史那·俟斤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将头埋得更低,声音颤抖地补充道:“回……回将军,小人……小人看得真切,那隋将身形魁梧至极,比……比咱们草原上最壮的勇士还要高出一个头! 他骑着一匹通体赤红如火的宝马,手中提着一杆……一杆两头都有刃的怪异长矛!” “嗯?” 听到这番描述,阿史那·俟斤那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下来。 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眼中的惊骇与忌惮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重新浮现的倨傲与不屑。 “原来如此。”他缓缓坐回了座位,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美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对!完全不对! 根据他们东突厥收集到的情报,那个杀神秦牧,惯用的兵器是一杆方天画戟,坐骑更是一匹名为“夜照玉”的神驹,绝非眼前这士卒所描述的模样。 更重要的是,秦牧如今乃是大隋的镇北侯,权倾朝野,又岂会亲自跑到这小小的柳城郡来当一个冲阵的先锋? 想通了这一点,阿史那·俟斤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看来,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这叫阵的家伙,不过是秦牧麾下的一个莽夫,故意扯着主帅的虎皮当大旗,想吓唬人罢了! 一旁的大贺摩会见他神色变幻,从紧张到松弛,心中也是好奇,忍不住问道:“俟斤将军,您这是……?” 阿史那·俟斤轻蔑地瞥了一眼帐外,淡淡道:“无妨,不是秦牧本人,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罢了。” “哈哈哈!”大贺摩会闻言,立刻放声大笑起来,仿佛刚才的紧张气氛从未存在过。他一拍大腿,满脸不屑地说道:“我就说嘛!区区一个柳城郡,弹丸之地,何须那秦牧亲至?” 他猛地灌下一大口酒,用油腻的手抓起一块烤羊腿,狠狠地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俟斤将军,您是太过高看这群隋军了!他们被我们围困了这么多天,连城门都不敢出,早就吓破了胆!如今派个傻子出来叫阵,不过是黔驴技穷,想拖延时间罢了!” 大贺摩会越说越是得意,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用手中的羊骨头在柳城郡的位置上重重一点。 “依我之见,他们城里最多也就剩下些老弱残兵。就算那秦牧给他们派了援军,又能有多少?三万?还是五万?” 他环视帐内一众契丹将领,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狂妄与自信:“我们契丹十万大军在此! 兵强马壮,士气如虹!我向俟斤将军保证,最多五日! 五日之内,我大贺摩会必定将柳城攻破,将那‘秦’字王旗踩在脚下,献给将军!” “好!”阿史那·俟斤抚掌而笑,对大贺摩会的狂妄很是满意。 在他看来,契丹人就是他们东突厥养的一条狗,狗叫得越凶,咬人越狠,对主人就越有用。 “既然如此,”阿史那·俟斤放下酒杯,眼神变得阴冷起来,“那外面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就不能让他再继续聒噪下去了。平白扰了我们喝酒的兴致。” 大贺摩会立刻心领神会,狞笑道:“将军说的是!一个跳梁小丑,也敢在我十万大军阵前撒野?简直是找死!” 他转过头,对着帐下喝道:“来人!” 一名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契丹将领立刻站了出来,瓮声瓮气地应道:“大帅,末将在!” 此人名叫耶律洪,是契丹八部中有名的勇士,一手狼牙棒使得虎虎生风,曾在战场上活撕过三名敌将,凶悍异常。 大贺摩会指着帐外,下令道:“耶律洪,你去,把外面那个叫嚣的隋将人头给本帅提回来!正好用他的血,来祭我们明日攻城的大旗!” “末将遵命!”耶律洪狞笑一声,脸上充满了嗜血的兴奋,“大帅放心,不出十个回合,我必拧下他的脑袋!” 说罢,他转身便要去取自己的狼牙棒。 “且慢。” 就在这时,阿史那·俟斤却突然开口了。 他端着酒杯,慢悠悠地说道:“大贺摩会元帅,这隋将既然是打着秦牧的旗号来的,想必也有几分蛮力。只派耶律洪将军一人,万一失手,岂不是堕了我们的威风?” 说着,他对自己身后的一名突厥将领使了个眼色。 “拔灼,你也跟着去。你们二人合力,速战速决,把那颗人头拿回来,也让契丹的兄弟们看看,我们东突厥勇士的厉害!” 那名叫“拔灼”的突厥将领立刻出列,他身材精悍,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腰间挎着一柄标志性的突厥弯刀。他抚胸行礼,言语间充满了傲慢:“俟斤将军放心,杀一个无名小卒,何须两人联手?我一人一刀,三招之内,必取其首级!” 在他看来,与一个契丹的莽夫联手去对付一个隋军小将,简直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阿史那·俟斤却不以为意,摆了摆手:“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不想看到任何意外,去吧。” “是!”拔灼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军令。 耶律洪见状,虽然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能有突厥人帮忙,自然是省力不少,他咧嘴一笑,对拔灼道:“拔灼将军,那咱们就比比,看谁先砍下那小子的脑袋!” “哼!”拔灼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算是回应。 很快,两人便披挂整齐,各自提了兵器,翻身上马。 “驾!” “杀!” 两声暴喝,耶律洪手持一百二十斤的狼牙棒,拔灼挥舞着雪亮的弯刀,如两道旋风般冲出大营,直奔阵前那道孤零零的身影而去。 …… 柳城郡外,旷野之上。 冉闵单人独骑,横矛立马,静静地伫立在契丹大军阵前。 他身下的朱龙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滔天战意,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中喷出两道灼热的气浪。 身后,是固若金汤的柳城。 身前,是黑云压城般的十万敌军。 然而,冉闵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漠然与睥睨。 他等了许久,终于看到敌营之中有了动静。 两骑快马,一左一右,卷起漫天烟尘,朝着自己狂奔而来。 “哈哈哈!隋狗受死!” 人未至,声先到。那契丹将领耶律洪的咆哮声如同炸雷般滚滚而来。 冉闵双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终于来了两个不怕死的。 “来得好!” 他低喝一声,双腿轻轻一夹马腹,朱龙马长嘶一声,如一道红色闪电,不退反进,迎着那两骑冲了上去! 转瞬之间,三骑交错! “看我狼牙棒!” 耶律洪一马当先,他仗着自己力大无穷,将手中的狼牙棒舞成一团黑色的旋风,挟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朝着冉闵的头顶泰山压顶般砸下! 这一击,势大力沉,足以开碑裂石!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拔灼眼中寒光一闪,他的人马如同鬼魅般绕到了冉闵的侧翼,手中的弯刀划出一道刁钻诡异的弧线,直取冉闵的腰肋! 一人主攻,一人偷袭,配合得天衣无缝! 在他们看来,这隋将就算有三头六臂,也绝无可能同时挡住他们两人的致命一击!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冉闵! 是那个被后世称为“武悼天王”的绝世杀神!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不知死活的鼠辈!” 面对两人的夹击,冉闵口中发出一声惊天暴喝,声如龙吟,震得耶律洪和拔灼耳膜嗡嗡作响,心神一颤!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冉闵手腕一抖,那杆一直静止不动的双刃矛,动了! 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复杂的格挡。 只有最简单,最直接,最霸道的一记横扫! “嗡——!” 双刃矛化作一道乌黑的死亡霹雳,在空中带起一道凄厉的破空声,后发先至!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爆响! 耶律洪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巨力从狼牙棒上传来,他那引以为傲的神力,在对方面前,竟如同三岁孩童般可笑! “咔嚓!” 他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狂飙!手中的狼牙棒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在空中翻滚着飞出数十米远! “噗!” 耶律洪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在马背上剧烈摇晃,眼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然而,冉闵的攻击,还未结束! 一矛荡开狼牙棒,冉闵攻势不减,左手的矛刃顺势向上一撩! “唰!” 那道刁钻的弯刀,还未触及冉闵的甲胄,便被精准地割开!拔灼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巨力险些让他脱刀! 不等拔灼稳住身形,冉民手腕再转,右手的矛刃已经化作一道追魂夺命的寒光,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闪电般刺向耶律洪的咽喉! 快!太快了! 耶律洪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他想躲,可身体却根本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噗嗤!” 锋利的矛尖,毫无阻碍地洞穿了他那粗壮的脖颈!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耶律洪脸上的惊骇瞬间凝固,巨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从马背上栽倒,激起一片尘土。 一矛刺死耶律洪,冉闵看都未看他的尸体一眼,左手矛刃借着回旋之力,化作一道横斩,扫向另一侧惊骇欲绝的拔灼!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拔灼! 他亡魂皆冒,拼尽全力想要勒马后退,可朱龙马的速度何其之快! 他只来得及将弯刀横在胸前,做最后的抵挡! “铛!” 又是一声巨响! 拔灼手中的精钢弯刀,竟被这霸道绝伦的一矛,硬生生地从中斩断! 断裂的矛锋余势不减,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从他的胸膛一划而过! “嗤啦——!” 坚韧的皮甲,如同纸糊的一般被撕裂! 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从他的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腹!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拔灼的身体几乎被一分为二,鲜血和内脏瞬间喷涌而出,他双目圆睁,带着无尽的恐惧与悔恨,一头栽下马去,抽搐了两下,便再也没了声息。 五个回合! 仅仅五个回合! 两员被寄予厚望的悍将,一个被当场刺穿咽喉,一个被拦腰斩断! 皆被斩落马下! 整个战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无论是城头上的隋军,还是阵前观战的契丹大军,所有人都被这血腥而霸道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第85章 东突厥震怒,兵发金顶! 死寂。 如同坟墓般的死寂。 旷野之上,无论是城头上的隋军,还是阵前列队的契丹、突厥联军,所有人的呼吸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他们的目光,全都死死地盯在那个傲然立马的身影上。 那道身影,如同一尊从九幽地狱中走出的魔神,浑身散发着令人心胆俱裂的血腥煞气。 在他的脚下,躺着两具尚在抽搐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刺鼻的血腥味随风飘散,钻入每一个士兵的鼻孔,让他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冉闵缓缓抬起头,那双漠然的眸子扫过前方黑压压的敌军大阵。 目光所及之处,前排的契丹士兵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胯下的战马也发出了不安的悲鸣,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 “还有谁?!”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响彻整个战场! 声音中蕴含的,是无尽的霸道与睥睨,是对十万大军的极致蔑视! 回应他的,是更加彻底的沉默。 十万大军,鸦雀无声。 没有人敢上前,没有人敢应声。 刚才那血腥霸道的一幕,已经彻底击碎了他们的胆魄。 耶律洪,契丹八部有名的勇士! 拔灼,东突厥的百人斩悍将! 这两个在他们眼中如同神明般强大的存在,在那人面前,却如同土鸡瓦狗,五个回合之内,尽数被斩! 这还怎么打? 上去送死吗? 冉闵冷哼一声,眼中的不屑更浓。 他调转马头,不再看那群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敌军。 手中的双刃矛,矛尖斜指地面,一滴滴殷红的鲜血顺着矛刃滑落,在地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他就这样,骑着朱龙马,不紧不慢,大摇大摆地朝着柳城郡的城门走去。 他的背影,没有丝毫防备。 仿佛那身后的十万大军,根本不存在一般。 这是一种何等的狂妄!何等的自信! 然而,契丹大军之中,竟无一人敢放出一支冷箭!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尊杀神,一步一步,从容地退回城内。 直到那厚重的城门缓缓关闭,将那道身影彻底隔绝,压抑在所有人心头的恐怖威压,才稍稍散去。 “呼……呼……” 无数士兵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从溺水的边缘被拉回来,许多人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士气,一落千丈! …… 中军大帐之内。 “砰!” 阿史那·俟斤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坚固的木案瞬间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他英俊的面孔此刻已经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双目赤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一头即将暴走的雄狮。 “废物!一群废物!” 他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整个营帐。 “十万大军!竟然被一人吓得不敢动弹!眼睁睁看着他杀了我们的人,又大摇大摆地回去!” “耻辱!这是我东突厥以来,最大的耻辱!” 一旁的大贺摩会脸色同样难看到了极点,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说阿史那·俟斤是愤怒,那他就是恐惧! 耶律洪是他麾下最勇猛的战将,是他最信赖的先锋,可就在刚才,就在他眼前,被人像杀鸡一样宰了! 那个人……真的是人吗? “大帅……那……那隋将,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会……怎会如此恐怖?”一名契丹将领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怎么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拔灼的死,不仅仅是损失了一员悍将,更是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他阿史那·俟斤的脸上,抽在了整个东突厥的脸上! 他们东突厥,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此人,绝非无名之辈!” 阿史那·俟斤的眼神变得阴冷无比,他死死地盯着柳城的方向,一字一顿地说道:“魁梧的身形,赤红的宝马,两头带刃的长矛……此人,必定是秦牧麾下的顶级猛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来人!” “在!” 一名亲兵立刻上前。 “立刻备快马,八百里加急!将今日战况,原原本本地禀报给大汗!” 亲兵一愣。 阿史那·俟斤继续说道:“告诉大汗,柳城郡出现隋军绝世猛将,我军先锋受挫!请大汗,务必派出我们草原的第一勇士——阿史那·社尔将军前来助阵!” “什么? “要请社尔将军出山?” 帐内所有突厥将领闻言,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阿史那·社尔! 那可是他们东突厥公认的第一勇士!是始毕可汗的亲弟弟,是整个草原上传说中的人物! 为了对付一个隋将,竟然要惊动这尊大神? 阿史那·俟斤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我不管他是谁!我不管他有多厉害!” “他杀了我们东突厥的勇士,就必须用他的命来偿还!” “我要让他知道,惹怒我们东突厥的下场!” “我要亲眼看着,社尔将军,将他的头颅,挂在我们东突厥的王旗之上!” …… 与此同时,燕郡,镇北侯府。 书房之内,秦牧刚刚看完手中由锦衣卫快马加鞭送来的战报。 战报的内容,正是冉闵在柳城郡外,阵斩契丹、突厥两员大将的辉煌战绩。 “呵呵,干得不错。” 秦牧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冉闵的实力,他从不怀疑。 他将战报随手递给了身旁的李存孝。 “存孝,还有宁武,你们都传下去看一看。” “是,主公。” 李存孝接过战报,一目十行地扫过,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兴奋的笑意。 “哈哈!我就知道,冉闵老兄出马,必定手到擒来!” “五个回合,斩杀两员敌将!痛快!真是痛快!” 他将战报递给一旁的宁武。 宁武看完之后,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主公,东突厥……果然还是来趟这趟浑水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秦牧点了点头,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意料之中的事。” 他淡淡地说道:“东突厥的野心,从来不小。他们看着我大隋内乱,又岂会安分守己?” “只是,他们选择与契丹人联手,来啃柳城郡这块硬骨头,怕是要崩掉几颗牙了。” 李存孝闻言,满不在乎地笑道:“主公说的是!不就是东突厥和契丹联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冉闵老兄麾下有一万玄甲骑,五千乞活军,10万步卒,再加上柳城郡内的守军,十几万大军镇守,兵精粮足!” “别说来一个阿史那·俟斤,就是他们可汗亲至,也休想踏过柳城半步!” 李存孝的语气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这是源于对自身实力,以及对同伴实力的绝对信任。 秦牧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不过,此事倒是提醒了我。” “既然东突厥会派兵驰援契丹,那他们……会不会也派兵去支援百济和高句丽?” 此言一出,书房内的气氛瞬间一凝。 宁武脸色微变:“侯爷是担心……罗艺将军那边?” 秦牧将茶杯放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不错。” “罗艺虽然骁勇,但他麾下的燕云十八骑,对付百济绰绰有余,可若是对上东突厥的精锐,恐怕会吃亏。” “尤其是,如果东突厥是秘密驰援,打了罗艺一个措手不及,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向侍立在角落阴影中的一道身影。 “青龙。” “属下在。” 锦衣卫指挥使青龙悄无声息地现身,单膝跪地。 秦牧沉声下令:“立刻传讯给罗艺,告诉他东突厥已经与契丹联手,让他务必小心提防,很可能有突厥人的影子。” “让他和罗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不要在阴沟里翻了船!” “遵命!” 青龙领命,身影一闪,再次消失在阴影之中。 发布完命令,秦牧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走到巨大的沙盘前,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辽东半岛上的一个关隘。 金顶关! 原本,他还想再稳一手,等后方的粮草辎重全部到位。 但现在,东突厥的插手,打乱了他的部署。 战局,瞬息万变。 不能再等下去了! “时间不等人啊……” 秦牧发出一声感叹,随即眼中爆发出凌厉的精光。 他猛地转身,看向李存孝和宁武,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我将令!” “命全军将士,饱餐战饭,养精蓄锐!” 李存孝和宁武精神一振,齐齐挺直了腰杆,躬身抱拳。 “明日卯时!” “全军出征!” “兵发金顶关!” 秦牧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带着一股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此战,我等要一鼓作气,夺回金顶关!” “然后再调过头来,跟高句丽,还有他背后的东突厥,好好算一算总账!” “末将遵命!” 第86章 乙支文德的轻蔑,大军开拔! 夜色如墨,笼罩着雄伟险峻的金顶关。 关墙之上,火把猎猎作响,将士卒们冰冷的甲胄映照得忽明忽暗。 关内帅帐,灯火通明。 三军大元帅乙支文德,正襟危坐于主位之上,面沉如水,静静地听着麾下将领的禀报。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案几,发出“笃、笃”的轻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名风尘仆仆的副将,正躬身禀报着刚刚从各方汇总而来的军情。 “大帅,柳城郡那边传来消息,契丹与东突厥联军……受挫了。” 副将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乙支文德眼皮微微一抬,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 副将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联军前去叫阵,被一名隋将单人独骑,于阵前连斩契丹勇士耶律洪与东突厥悍将拔灼!” “据说……那隋将只用了五个回合!” “什么? 帐内其他几名高句丽将领闻言,无不骇然失色。 耶律洪和拔灼的名声,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那都是在各自部族中能排得上号的勇将。 五个回合,就被同一个人斩了?这是何等恐怖的武力! 副将的脸色也有些发白:“据探子回报,那隋将斩杀二人后,十万联军竟被其气势所慑,无一人敢上前!眼睁睁看着他从容回城。” “现在,双方大军仍在柳城郡外对峙,东突厥主帅阿史那·俟斤震怒,已经向其可汗请求援兵。” 乙支文德的眉头,终于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示意副将继续。 “另外……百济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副将的语气变得有些古怪,甚至带着一丝鄙夷。 “刚开战时,百济军被那隋将罗艺打得是节节败退,几乎抬不起头来,险些就被打得全线崩溃。” “若非东突厥的援军及时赶到,稳住了阵脚,恐怕百济现在已经向我们求救了。” “哼,废物!” 一名高句丽将军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百济人,除了会摇尾乞怜,还会干什么?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乙支文德抬手,制止了部下的议论。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扫向另一名负责情报的将军。 “查了这么久,那位隋军主帅的底细,查清楚了吗?” 那名将军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递上一份卷宗。 “回禀大帅,查到了!” “此人,名叫秦牧!” “秦牧?” 乙支文德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将军继续禀报道:“此人履历堪称传奇!原是一小卒,不知因何故声名鹊起,官拜镇北大将军,受封镇北侯!” “最惊人的是他与西突厥的一战!” “据说,他曾亲率数千骑兵,大破西突厥十万大军,并且……阵斩了当时的西突厥可汗!” “嘶——” 帐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阵斩可汗?! 这四个字,如同四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一个高句丽将领的心头! 那将军的语气也变得无比凝重:“此战之后,秦牧之名,在西突厥可令小儿止啼!西突厥至今仍因汗位之争而内斗不休,国力大损,再无力南下。” “这……这秦牧,竟是如此一尊杀神?” 先前那名禀报军情的副将,此刻脸色煞白,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看向乙支文德,忧心忡忡地说道:“大帅,此人既能于万军之中斩杀西突厥可汗,可见其武力之盖世!我们……我们不得不防啊!” 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无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乙支文德的身上。 然而,乙支文德的脸上,却缓缓地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武力盖世?”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呵呵。” 他轻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讥讽。 “匹夫之勇罢了。” “时代变了,将军们。” 乙支文德环视着众人,缓缓站起身,一股强大的自信从他身上散发开来,驱散了帐内的凝重。 “如今这天下,早已不是靠着一两个猛将就能决定战争胜负的时代了!” “他秦牧再强,能强得过刀枪剑戟吗?” “他再猛,难道就不是血肉之躯了吗?” “一万支箭矢攒射,就算是神仙,也得给他射成刺猬!” 乙支文德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强大的说服力。 “行军打仗,靠的是这里!” 他再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是计谋!是策略!是审时度势!” “他秦牧,不过是一个仗着几分武勇,侥幸成功的莽夫而已!这种人,本帅见得多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智慧与轻蔑的光芒。 “你们似乎忘了。” “当年,那隋炀帝杨广,何等的气吞山河?他亲率百万大军,号称千古未有之盛,三次攻伐我高句丽,结果如何?” “还不是被我们打得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百万大军我们尚且不惧,他区区一个秦牧,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 乙支文德的音量陡然拔高,眼中精光爆射! “如今的局势,与当年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此次伐隋,是我高句丽、东突厥、契丹、百济,四国联手!” “秦牧他要面对的,是四面八方的敌人!他麾下的兵马再多,能有多少?他能分出多少兵力来对付我们?” “他,顾得过来吗?” 一番话,说得帐内众将热血沸腾,原先的担忧与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信心与狂热! “大帅英明!” “没错!区区秦牧,何足挂齿!” 看着众将的反应,乙支文德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坐下。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幽深地望向燕郡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秦牧……镇北侯……” “本帅就在这金顶关,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希望你的武力,能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 次日,卯时。 天色刚刚破晓,晨曦的微光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金纱。 燕郡城外,杀气冲天! 旌旗如林,刀枪如雪! 黑压压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如同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静静地等待着出征的号令。 五千镇北铁骑,人马俱甲,厚重如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五千飞虎骑,轻甲劲装,灵动如风,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在他们身后,是十万步卒组成的巨大方阵,长枪如林,盾牌如墙,军容严整,鸦雀无声。 肃杀之气,直冲云霄,连天边的云彩都被染上了一层铁血的颜色。 秦牧身着龙鳞宝铠,腰悬天子剑,骑在夜照玉狮子之上,立于大军阵前。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无敌雄师,心中豪情万丈。 这就是他的底气! 这就是他征伐天下的资本! “宁武。” 秦牧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宁武。 宁武一身重甲,手持双锤,闻声立刻抱拳。 “末将在!” 秦牧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我走之后,这燕郡,就交给你了。” 宁武闻言,猛地一拍自己那坚实的胸甲,发出一声“砰”的闷响。 “侯爷,您就尽管放心去吧!”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无比自信。 “末将向您保证,只要我宁武还有一口气在,燕郡便固若金汤!” 宁武心中暗笑。 开什么玩笑! 侯爷给他留了整整五万精锐步卒,更重要的是,连那支堪称变态的玄甲骑也留给了他! 有这两张王牌在手,别说守城,就是让他反推出去打野战,他都敢跟突厥人碰一碰! 要是这样还守不住燕郡,那他宁武也不用混了,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好!” 秦牧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宁武,他绝对放心。 他不再多言,猛地一拉缰绳,乌骓马发出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秦牧的目光如电,扫向前方的大军,声音如同九天惊雷,响彻整个旷野! “将士们!” “目标,金顶关!” “出发!” “吼!吼!吼!”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从十余万将士的口中爆发出来,惊天动地! 秦牧一马当先,身后,李存孝手持禹王槊紧紧跟随。 随即,镇北铁骑、飞虎骑、十万步卒,如同开闸的洪流,卷起漫天烟尘,浩浩荡荡地朝着金顶关的方向,奔涌而去! 第87章 兵临城下,攻伐开始 翌日,清晨。 金顶关的天空,还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晨雾之中。 帅帐之内,乙支文德刚刚起身,正由侍女伺候着穿戴甲胄,脸上还带着一丝宿醉后的慵懒,以及对即将到来的战事的绝对自信。 就在这时,帐帘被猛地掀开! 一名守将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仿佛见了鬼一般。 “大……大帅!不……不好了!” 守将的声音尖锐而惊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乙支文德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他冷声呵斥道。 “天塌下来了不成?” 那守将抬起头,满脸绝望地哭喊道:“大帅!天……天真的要塌了!” “秦……秦牧!是秦牧的大军!” “他……他带着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把我们……把我们金顶关给围了!” “什么?!” 乙支文德如遭雷击,猛地站了起来,脸上那份从容与自信瞬间荡然无存! “你说什么?!” “秦牧的大军?!” 他一把揪住那名守将的衣领,几乎是咆哮着问道:“他不是应该在燕郡吗?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这里?!” “有多少人马?!” 守将颤抖着回答:“黑……黑压压的一片,漫山遍野都是!根本……根本数不清啊!” 乙支文德一把推开守将,脸色铁青,再也顾不上穿戴整齐,抓起佩剑就冲出了帅帐。 “走!去城墙上看看!” 他对着身后同样惊骇失色的众将领怒吼道。 当乙支文德带着一众高句丽将领,气喘吁吁地登上金顶关高大坚固的城墙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关墙之外的平原上,一支望不到边际的钢铁洪流,正静静地矗立着。 旌旗蔽日,戈矛如林! 那黑色的铁甲在晨曦下反射着冰冷刺骨的寒光,那无边无际的军阵如同一头匍匐在大地上的远古凶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 一股冰冷、肃杀、铁血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城墙上的每一个高句丽士卒都感到手脚发软,呼吸困难。 “这……这怎么可能……” 一名高句丽将领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们的斥候呢?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乙支文德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的心脏在疯狂地抽搐,昨日还挂在嘴边的自信与轻蔑,此刻已经被冰冷的现实击得粉碎。 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究竟是怎样一支可怕的军队! 就在这时,那钢铁洪流之中,一骑缓缓而出。 来人身穿龙鳞宝铠,坐下神驹通体雪白,神骏非凡,手中一杆通体漆黑、闪烁着暗金色光芒的天龙破城戟,斜指苍穹。 正是秦牧! 秦牧催动坐下神驹“夜照玉狮子”,来到城下百步之外,缓缓抬头,目光如两道利剑,穿透了距离的阻隔,精准地落在了城墙之上,那个身穿高句丽元帅服饰的乙支文德身上。 “乙支文德!” 秦牧的声音并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城墙上每一个人的耳中。 “上次在燕郡城,让你侥幸逃脱。”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手中的天龙破城戟缓缓抬起,戟尖直指乙支文德。 “本帅很好奇。” “这一次,你还有没有机会,从我的手中逃掉?” 嚣张! 极致的嚣张!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蔑视! 乙支文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心底直冲天灵盖! 他昨日还在帐中嘲讽秦牧是匹夫莽夫,今日,这“莽夫”就带着十几万大军兵临城下,当着他所有部下的面,指着他的鼻子羞辱他! 这让他如何能忍?! “秦牧!” 乙支文德气急败坏地怒吼道,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你休要猖狂!” 金顶雄关!固若金汤!” “你有本事,尽管来攻城!” “本帅倒要看看,是你的人头先落地,还是我这金顶关先被你攻破!” 秦牧闻言,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 这声轻笑,彻底点燃了乙支文德的理智。 “竖子!受死!” 他怒吼一声,猛地从身旁亲卫手中夺过一张强弓,弯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 “嗡!” 弓弦震响,一支淬了剧毒的狼牙箭,如同黑色的闪电,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撕裂空气,直奔秦牧的面门而去! 这一箭,又快又狠,而且是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射出,充满了卑劣的偷袭意味。 城墙上的高句丽将领们,甚至都来不及惊呼! 然而,面对这致命的偷袭,秦牧的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就在那支毒箭即将及体的瞬间!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战场! 只见秦牧手中的天龙破城戟,不知何时已经横在身前,戟杆精准无比地格挡住了那支飞驰而来的毒箭! 那支势大力沉的狼牙箭,被戟杆一触,瞬间崩碎成数截,无力地掉落在地。 秦牧缓缓放下战戟,目光中的冰冷,化为了实质般的杀意。 “偷袭?” “这就是你高句丽大元帅的手段么?” “真是……令人不齿!” 乙支文德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握着弓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既是气的,也是惊的。 秦牧不再看他,而是拨转马头,回到本阵之中。 他的目光扫向身侧的众将。 李存孝等……一员员当世猛将,皆身披重甲,手持神兵,眼中战意沸腾! “众将听令!” 秦牧的声音,如同寒冬的冰雪,冷酷而决绝。 一鼓作气,踏平此关!” “今日之内,本帅要在这金顶关的城楼之上,看到我大隋的旗帜飘扬!” “侯爷!” 话音刚落,飞虎将军李存孝便上前一步,手中禹王槊重重一顿地,声如洪钟! “何须一日!” 他双目圆睁,煞气冲天,对着秦牧猛一抱拳。 “请侯爷给末将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之内,末将若是拿不下这金顶关,愿提头来见!” “末将附议!” 众将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他们被乙支文德那卑劣的偷袭行径彻底激怒了! 侮辱他们的元帅,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好!” 秦牧看着眼前这群战意冲霄的无敌猛将,心中豪情万丈! 他猛地一挥手中之剑,剑指金顶关! “全军……攻城!” “咚!咚!咚!咚!咚!” 命令下达的瞬间,后方军阵之中,数百面巨大的战鼓被同时擂响! 那沉重而富有节奏的鼓点,如同死神的脚步,狠狠地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之上! “杀!杀!杀!” 步卒,齐声怒吼,山呼海啸! “吼!” 田勇一马当先,如同离弦之箭,第一个冲了出去! “儿郎们!随我破关!” 在他身后,数千名身穿最厚重甲胄、手持巨盾的重甲步兵,发出一声怒吼,迈着沉重的步伐,顶着盾牌,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向着金顶关发起了决死冲锋! “放箭!放箭!” 城墙之上,乙支文德终于从惊骇中回过神来,他声嘶力竭地尖叫着! “弓箭手!给本帅射!把他们全都射死在城下!” “嗖!嗖!嗖!嗖!嗖!” 一瞬间,金顶关的城墙之上,箭如飞蝗! 数不清的箭矢,遮蔽了天空,带着死亡的呼啸,朝着城下的士卒倾泻而下! “举盾!” “冲!” 重甲步兵们怒吼着,将巨大的塔盾高高举过头顶,组成密不透风的龟甲阵。 “叮!叮!当!当!” 无数箭矢射在盾牌之上,发出一阵密集的爆响,火星四溅,却难以穿透那厚实的盾牌! 他们顶着漫天箭雨,悍不畏死地继续前冲! 在他们身后,更多的步兵扛着一架架巨大的登云梯,紧随其后! “撞城车!上!” 随着一声令下,十几辆由巨木打造、包裹着厚厚铁皮的巨型撞城车,在数百名士兵的推动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巨响,缓缓而坚定地朝着那紧闭的城门撞去! “滚木!擂石!都给本帅砸下去!” 乙支文德双目赤红,状若疯狂! “金汁!火油!准备!” 城墙上,无数高句丽士卒在军官的呵斥下,将早已准备好的滚木擂石,拼命地推下城墙。 沉重的石块和巨木呼啸而下,狠狠地砸在重甲步兵的盾阵之上,发出“轰隆”的巨响! 有的盾牌被当场砸得粉碎,下方的士兵瞬间被砸成肉泥! 但,后面的人立刻补上! 没有一个人后退! 他们的眼中,只有前进!只有城墙! “搭梯!” 第一批冲到城下的士兵,怒吼着将沉重的登云梯,狠狠地搭在了冰冷的城墙之上! “兄弟们!杀上去! 一名校尉第一个抓住梯子,嘴里咬着钢刀,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 第88章 飞虎破关,火烧雄城! 城墙之上,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与巨石滚木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惨烈至极的战争交响乐。 乙支文德双目赤红,死死地抓着城头的垛口,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看着城下那群悍不畏死的隋军士卒,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疯子!” “这群隋人都是疯子!”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在他的认知里,攻城战,向来是拿人命去填的消耗战。 再精锐的士卒,面对滚木擂石、漫天箭雨,也会恐惧,也会迟疑,也会崩溃。 可眼前的这支军队,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那些重甲步兵,仿佛根本不知道“死亡”为何物! 前方的人被砸成肉泥,后面的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立刻补上空位,继续举盾前行! 攀爬云梯的士兵,被长矛捅下,被滚油烫得皮开肉绽,发出凄厉的惨叫坠落,可紧随其后的同袍,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踩着还在抽搐的尸体,继续向上攀爬! 他们的眼神,冰冷、坚定、狂热! 那不是士卒该有的眼神,那是……一群渴望鲜血与荣耀的野兽! “为什么?” 乙支文德无法理解,声音都在颤抖。 “他们为什么不怕死?!” “秦牧究竟是用了什么妖法,能让这些士卒为他卖命到这种地步?!” 他想不通,也根本没有时间让他想通了。 因为,就在他失神的这一瞬间,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顺着一架最高的登云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猛地攀了上来! 那身影快如闪电,城墙上高句丽士卒刺下的长矛,都被他轻而易举地用手中那杆造型奇特的重槊割开! “拦住他!快!给本帅拦住他!” 一名高句丽将领最先反应过来,指着那道身影,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然而,一切都晚了! “吼!” 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之声,猛然在城头炸响! 那道身影双臂猛然发力,整个身体如同一只挣脱束缚的猛虎,从云梯上一跃而起,直接跨过数尺的距离,重重地落在了城墙之上! “轰!” 沉重的甲胄与坚硬的城砖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来人身高九尺,虎背熊腰,面如病鬼,却双目如电,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滔天煞气! 正是飞虎将军,李存孝! “高句丽的杂碎们!” 李存孝稳稳落地,手中那杆沉重的禹王槊在他手中却轻若无物,被他猛地一横,槊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你家李爷爷来取尔等狗命了!” “杀了他!” “一起上!剁碎他!” 距离李存孝最近的四名高句丽将领又惊又怒,嘶吼着从四个方向同时扑了上来,手中的钢刀长枪齐齐招呼向李存孝的要害! 他们都是乙支文德麾下的悍将,自诩武艺不凡,四人合击,就算是宇文成都那样的高手也得暂避锋芒!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李存孝! “一群蝼蚁!” 李存孝眼中闪过一抹极度的不屑,面对四人的围攻,他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分毫! 只见他手腕猛地一抖! “嗡——!” 禹王槊在他的巨力之下,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瞬间化作一道黑色的死亡旋风! “横扫千军!”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血肉撕裂声响起! 那四名高句丽悍将脸上的狰狞表情瞬间凝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下一秒,他们的身体,连同他们手中的兵器,直接被这狂暴无匹的一槊,拦腰扫断! 鲜血与内脏,如同泼墨一般,洒满了整个城头! 一招! 仅仅一招! 四名悍将,当场毙命! 周围所有的高句丽士卒,全都被这血腥霸道的一幕吓得肝胆俱裂,纷纷怪叫着后退,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乙支文德!” 李存孝一槊扫清障碍,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不远处那个脸色惨白的主帅。 他用禹王槊的槊尖,指着乙支文德,声如雷霆,响彻整个战场! “匹夫!拿命来!” “活捉乙支文德者,官升三级,赏千金!” 这声暴喝,如同最激昂的战鼓,狠狠地敲在了每一个正在浴血奋战的隋军将士心头! “活捉乙支文德!” “杀啊!” 城墙下,无数正在攀爬云梯的隋军士卒,如同被注入了神力,一个个双目赤红,爆发出了更加狂暴的力量,攀爬的速度陡然加快! “噗!噗!噗!” 一名又一名隋军士卒,成功登上了城头! 他们与李存孝汇合,组成一个坚固的攻击箭头,开始在城墙之上,疯狂地收割着高句丽士卒的生命! 而就在此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金顶关的正门方向传来! 那扇由厚达数尺的巨大城门,在那辆撞城车持续不断的疯狂撞击下,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城门破了!” “城门破了!” 中军阵前,秦牧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精光! 他手中的天龙破城戟猛然向前一指! “全军突击!” “杀!” “杀进城去!一个不留!” “驾!” 秦牧一马当先,催动座下“夜照玉狮子”,化作一道白色闪电,第一个冲向了那洞开的城门! 在他身后,数万铁骑与步卒,汇聚成一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发出了山崩海啸般的怒吼,紧随其后,席卷而去! 城门处的守军,还没从城门被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就被那道白色闪电瞬间贯穿! 秦牧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化作了死神的镰刀! 凡是挡在他面前的高句丽士卒,无论是将官还是小兵,甚至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便被戟锋轻易地撕裂了身体! 没有一合之敌! 秦牧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高句丽士卒的阵型,被他一个人,硬生生地凿穿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魔鬼!他是魔鬼!” “快跑啊!” 看着如同天神下凡般的秦牧,残余的高句丽士卒彻底崩溃了! 他们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抵抗意志,转身就向城内四散奔逃! 城墙之上,乙支文德看着从城门蜂拥而入的隋军,又看了看在城墙上大杀四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李存孝,整个人如坠冰窟,手脚冰凉。 败了! 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如此的……毫无悬念! “大帅!” 一名浑身是血的亲信将领冲到他身边,脸上写满了绝望和焦急。 “顶不住了!我们顶不住了!” “隋军太猛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另一名将领也附和道:“是啊大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撤吧!回到王都,重整旗鼓,再跟他们决一死战!” “撤退?” 乙支文德神情狰狞,眼中充满了屈辱与不甘。 “本帅坐拥雄关,手握数万大军,竟然……竟然连三个时辰都守不住?!” “传出去,本帅将沦为天下笑柄!” “大帅!” 那亲信将领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现在不是考虑颜面的时候了!命都要没了啊!” “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高句丽就真的完了!” 这句话,终于点醒了乙支文德。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万千不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 “好!”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撤退!” 随即,他指着身边仅剩的两名心腹大将。 “你们两个,率领亲卫营,给本帅断后!” “不惜一切代价,拖住那个使槊的猛将!” 那两名将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死志。 他们知道,这个任务,九死一生。 但作为乙支文德的心腹,他们没有选择。 “末将……遵命!” 两人悲壮地一抱拳,随即怒吼一声,带着最后的数千亲卫,如同飞蛾扑火般,迎向了李存孝! 而乙支文德,则在数十名亲卫的簇拥下,慌不择路地跑下城墙。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即将易主的雄关,眼中迸发出怨毒无比的光芒。 “传我命令!” 他对身旁的一名副将嘶吼道。 “在城中各处放火!” “把所有粮草、军械,全都给本帅烧了!” 那副将一愣:“大帅,这……城中还有我们的士卒……” “顾不了那么多了!” 乙支文德状若疯狂地咆哮道。 “这座金顶关,本就是我们从大隋手中夺来的!” “既然我乙支文德守不住,那秦牧……他也休想得到一座完好无损的雄关!” “烧!全都给我烧光!” “是!” 那副将不敢再多言,立刻领命而去。 安排完这一切,乙支文德再也不敢停留,带着数千残兵败将,从金顶关的北门仓皇逃窜而去。 城墙之上,那两名奉命断后的高句丽将军,面对杀神般的李存孝,连三个回合都没撑过去,便被禹王槊连人带马,砸成了两滩肉泥。 第89章 血染雄关 夜幕,悄然降临。 金顶关内的冲天火光,终于在数万将士不眠不休的扑救下,渐渐熄灭。 但那呛人的焦糊味,却如同跗骨之蛆,弥漫在整座雄关的每一个角落,久久不散。 秦牧负手立于斑驳的城墙之上,玄色的大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脚下,是凝固的暗红色血迹,墙垛的缝隙里,还卡着断裂的兵刃和破碎的骨茬。 放眼望去,城内一片狼藉。 原本还算齐整的街道与房屋,此刻已是断壁残垣。 无数被烧得焦黑的梁木横七竖八地倒塌在地,尚有余烬在夜色中闪烁着点点猩红,如同魔鬼不甘眨动的眼睛。 空气中,除了焦糊味,还混杂着浓郁的血腥与死亡的气息,令人作呕。 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那是劫后余生的百姓在寻找他们失散的亲人,或是在为被大火吞噬的家园而悲泣。 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秦牧的目光越过这座满目疮痍的雄关,投向了更北方的、被无尽黑暗笼罩的远方。 那里,便是高句丽的腹地。 “乙支文德……” 他低声呢喃,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冰寒。 “你烧掉的,不仅是这座关城,更是高句丽……最后的生机。” “金顶关,只是一个开始。” “下一步,本侯的大军,将你高句丽,从这世上,彻底抹去!” 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消散,但那股君临天下的霸气与森然的杀意,却仿佛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就在此时,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一名身披重甲,脸上还沾着烟灰与血迹的将领快步走来,在秦牧身后三步处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地抱拳禀报道: “启禀侯爷!” “城中大火,已尽数扑灭!” 来人是秦牧麾下的一员悍将,名为周通,作战勇猛,向来负责战后清点事宜。 秦牧缓缓转过身,面沉如水。 “百姓伤亡如何?” 周通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沉痛。 “回侯爷,初步统计,死于大火和乱军中的无辜百姓,多达三千一百余人,受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乙支文德,这个畜生!” 秦牧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杀机。 为了逃命,竟不惜纵火焚城,视满城军民性命如草芥! 此等行径,人神共愤!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问道: “战损统计呢?” “此战,我军战果如何?伤亡又如何?” 这才是他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周通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份沾着血印的战报,高举过头顶,朗声汇报道: “禀侯爷!” “金顶关一役,我军大获全胜!” “共计斩杀高句丽守军一万八千余人!” “活捉俘虏,两万零七百人!” “另有约三万残兵,跟随乙支文德向北溃逃,其具体去向,斥候营正在全力追查!” 听到这个战果,秦牧的脸色稍稍缓和。 以雷霆之势,一日之内攻破雄关,歼敌近四万,这绝对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我军伤亡呢?” 秦牧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身后的李存孝、宁武等将领,都屏住了呼吸。 周通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此战,我军将士……阵亡七千三百二十一人,重伤三千余,轻伤者过万。” 战争,从来没有不死人的。 即便是一面倒的攻城战,守城方占据地利,伤亡也绝不会小。 秦牧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这个伤亡数字,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一些。 周通顿了顿,继续补充道: “其中,作为镇北铁骑,伤亡三百余人。” “飞虎军攀城先登,伤亡最为惨重,折损了五百多名弟兄……” 听到飞虎军的伤亡,秦牧的眼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侯爷……” 周通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请示的意味。 “那……那活捉的两万高句丽俘虏,该如何处置?” “是按照惯例,收编为奴隶营,还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牧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杀。” 秦牧只说了一个字。 一个字,却如同九幽寒冰,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什么?” 周通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以为自己听错了。 “侯爷,您是说……” 秦牧的眼神冷得像刀子,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本侯说,杀。” “一个不留。” “嘶——!” 此言一出,不仅是周通,就连他身后站着的几名将领,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大变。 “侯爷!不可啊!” 一名性情相对温和的将军立刻出列,急声劝谏道。 “杀俘不祥啊!” “自古以来,坑杀降卒,乃是大忌!有伤天和。 另一名将领也连忙附和: “是啊侯爷!两万多人,不是两百人!若尽数坑杀,必将激起高句丽全国上下的同仇敌忾之心!到时候,他们人人死战,对我军后续的战事,极为不利啊!” 周通也反应了过来,磕头劝道: “侯爷三思!这些人放下武器投降,我们再杀他们,传扬出去,我军‘仁义之师’的名声就全毁了!日后谁还敢投降我们?” “仁义?” 秦牧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森寒。 “本侯的仁义,是对待朋友和子民的!” “不是给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的!”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城中那些被烧毁的废墟,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般在众人耳边响起! “你们去看看!” “去看看那些被活活烧死的百姓!” “去听听那些失去亲人的孤儿寡母的哭声!” “乙支文德纵火焚城的时候,可曾想过‘仁义’二字?!” “这些高句丽的士卒,助纣为虐,眼睁睁看着大火燃起,看着无辜百姓惨死,可曾有一人站出来阻止?!” “没有!” “一个都没有!” “在他们眼中,我大隋子民的性命,连蝼蚁都不如!” “既然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看,本侯,又何须把他们当人?!” 秦牧的声音越说越大,越说越是激昂,胸中的怒火与杀意,如同火山般喷发! “本侯承诺过,‘非敌者,饶性命’!” “但他们,是敌人!” “是屠戮我大隋子民的刽子手!” “对待敌人,本侯只有一个原则!” “那就是——”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杀俘不祥?有伤天和?” 秦牧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睥睨天下的狂傲! “若真有天谴,尽管冲着我来!” “所有的罪孽,本侯一人担之!” “但这两万俘虏,必须死!” “本侯要用他们的血,来祭奠金顶关内三千无辜惨死的冤魂!” “本侯要让整个高句丽都知道,犯我大隋天威者,虽远必诛!” “要让他们在无尽的恐惧中,等待着灭亡的降临!” 一番话,说得是杀气腾腾,掷地有声! 周通、宁武等人被秦牧身上那股滔天的煞气和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所震慑,一个个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们知道,侯爷心意已决,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秦牧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的李存孝身上。 “存孝。” “末将在!” 李存孝上前一步,轰然抱拳,身上那股浓郁的血腥味仿佛又重了几分。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犹豫,只有一如既往的狂热与遵从。 秦牧看着他,缓缓下令。 “此事,由你亲自去办。” “本侯不想在明天的太阳升起之时,还在金顶关内,看到任何一个活着的高句丽俘虏。” “记住,一个不留。” 李存孝咧开嘴,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声音如同闷雷。 “末将,遵命!” “保证完成任务!” 对他而言,杀人,尤其是杀敌人,从来都不是一件需要思考和犹豫的事情。 侯爷的命令,就是天命! “去吧。” 秦牧挥了挥手。 李存孝再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那沉重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死亡的鼓点上。 看着李存孝离去的背影,周通等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们可以预见,今夜的金顶关,注定将成为一个血流成河的人间地狱。 秦牧不再理会他们,重新转过身,看向城内。 他那冰冷刺骨的声音,再次响起。 “传令下去。” “全力救治受伤的百姓和将士,所需药材,不计代价,从后方调拨!” 第90章 坑杀两万 众将领命,正欲转身离去,各自执行任务。 那负责清点事宜的将领周通,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迟疑了一下,再次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开口。 “侯爷......” 他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不少,带着一丝明显的顾虑。 “末将还有一事不明。” 秦牧的目光从城中那些忙碌救火、搬运尸体的士卒身上收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说。” 周通咽了口唾沫,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低声问道:“侯爷,那……那城中尚有近万名高句丽的百姓,该如何处置?”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细不可闻:“是否也……也一并……” 他没敢把那个“杀”字说出口,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毕竟,刚刚侯爷才下达了坑杀两万战俘的命令,那股滔天的杀气至今还未散去。 在周通看来,这些高句丽的百姓,虽是平民,但终究是异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如今金顶关被攻破,家园被毁,亲人死伤,他们心中对大隋军队必然充满了仇恨。 若是留下他们,无异于在身边埋下了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隐患。 谁知,秦牧听完他的话,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不必。”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听不出喜怒。 “本侯要杀的,是拿起武器与我大隋为敌的士卒,是助纣为虐的刽子手。” “至于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罪不至死。” 听到这话,周通和周围几名将领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是真的怕侯爷杀红了眼,下令屠城。 那样的命令,即便他们不敢违抗,心中也难免会产生疙瘩。 然而,秦牧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再次领略到了这位主君的铁血与手腕。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秦牧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传令下去,将城中所有高句丽百姓,全部集中看管。” “其中,老弱妇孺,登记在册,暂时圈禁于城西,每日供给一餐,饿不死即可。” “至于那些年轻力壮的青壮男子……” 秦牧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全部编入奴隶营!” “给他们打上烙印,让他们去修筑城墙,搬运尸体,开挖河道!” “本侯要让他们用自己的血汗,来为他们同胞犯下的罪行赎罪!” “告诉他们,从今往后,他们便是大隋的奴隶,终此一生,世代为奴!除非立下泼天大功,否则永无翻身之日!” 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周通等人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秦牧的用意。 不杀,并非仁慈。 而是要将这些人的价值,压榨到极致! 一个活着的奴隶,远比一具冰冷的尸体更有用。 让他们活着,看着自己的国家一步步被大隋吞并,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大隋军队碾碎,这对他们而言,或许是比死亡更残酷的折磨。 杀伐果断,又物尽其用! “末将……遵命!” 周通再无任何疑问,重重抱拳,与其他将领一同快步离去,开始传达秦牧的一系列命令。 城墙之上,再次只剩下秦牧一人。 夜风更冷了,吹得他衣袍翻飞,猎猎作响。 他知道,今夜之后,自己的名声恐怕会多上一个“屠夫”的骂名。 但他不在乎。 骂名,他来背。 罪孽,他来担。 …… 与此同时。 金顶关的另一侧,一处被临时开辟出来的巨大空地上。 两万多名高句丽降卒被黑压压地聚集在一起,由数千名大隋士卒手持明晃晃的兵刃,团团看管着。 虽然成了阶下囚,但这些高句丽士卒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恐惧和绝望。 反而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神情显得颇为轻松,甚至有些人还在有说有笑。 “喂,你说,这些隋人会把我们怎么样?”一个年轻的士兵碰了碰身边的同伴,好奇地问道。 那同伴是个老兵,闻言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还能怎么样?老规矩呗。” “老规矩?” “你小子新来的吧?”老兵瞥了他一眼,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 “听好了,按照以前的经验,他们会把我们编入战俘营,让我们干点苦力活,修修城墙,运运粮草什么的。” “等过段时间,仗打完了,咱们大帅再跟他们一议和,签个降书,咱们不就又被放回去了?” 另一个俘虏也凑了过来,压低声音笑道:“没错!我跟隋人打过好几次交道了,他们就爱讲什么‘仁义’,最重脸面,从来不杀俘虏的。” “上次在辽水,我被俘虏了,在战俘营里待了不到三个月,好吃好喝的,就是干活累了点,后来还不是被放回来了?” “哈哈,就是!等隋人的大军一走,咱们拿起刀,接着跟他们干!到时候,金顶关还是咱们的!” “说得对!隋人就是一群蠢猪,打仗厉害,脑子却不好使!” 俘虏们议论纷纷,言语间充满了对大隋军队的轻蔑和不屑。 在他们看来,被俘虏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等被放回去之后,如何向同伴吹嘘自己在战俘营里的“经历”了。 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再是那个讲究“天朝风度”的大隋。 他们更没有意识到,死亡的阴影,已经悄然笼罩在了他们的头顶。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如山岳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轰然传来。 “咚!咚!咚!”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众人的心脏上,让喧闹的俘虏营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 只见夜色中,一支军队正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缓缓开来。 为首一人,身形魁梧得如同一座铁塔,身上散发出的血腥煞气,即便隔着老远,也让人心惊胆战,不寒而栗。 正是奉了秦牧之命,前来处理俘虏的李存孝! 在他的身后,是数千名手持利刃,面容冷峻的飞虎军士卒。 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身上的盔甲还带着未干的血迹,眼神中充满了冰冷的杀意,如同盯着猎物的饿狼。 俘虏们被这股气势所慑,一个个噤若寒蝉,脸上的轻松惬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安与惶恐。 李存孝来到俘虏营前,那双铜铃般的虎目缓缓扫过全场。 被他目光扫过的高句丽俘虏,无不感觉浑身一僵,仿佛被一头绝世凶兽盯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奉侯爷之命!” 李存孝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所有俘虏,即刻出城,前往城西五里坡,掩埋阵亡将士尸骨!” “快!都动起来!” 听到这个命令,高句丽的俘虏们先是一愣,随即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去当苦力啊!” “我就说嘛,肯定又是老一套。” “吓死我了,还以为要干什么呢。” 刚刚的紧张气氛瞬间消散,俘虏们又恢复了懒散的样子,在隋军士卒的呵斥与推搡下,骂骂咧咧,极不情愿地排成队伍,朝着城外走去。 他们丝毫没有怀疑这个命令的真实性。 毕竟,打扫战场,掩埋尸体,这本就是战俘该干的活。 很快,两万多名俘虏便被押解到了城西的一处开阔地。 李存孝指着前方一片巨大的空地,瓮声瓮气地命令道:“就在这里,挖一个大坑,要足够深,足够大!用来安葬我们战死的弟兄!” “工具在那边,快去拿!谁敢偷懒,军法处置!” 俘虏们虽然心中不忿,但在隋军明晃晃的刀口下,也不敢反抗,只能不情不愿地拿起铁锹、镐头,开始挖掘起来。 数个时辰过去。 在两万多人的努力下,一个巨大无比,深不见底的巨坑,终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坑实在是太大了,足以容纳数万人,看上去就像是大地张开的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好了!停下吧!” 李存孝的声音再次响起。 俘虏们如蒙大赦,纷纷扔掉手中的工具,累得瘫倒在地,气喘吁吁。 就在他们以为可以休息的时候,李存孝却下达了一个让他们匪夷所思的命令。 “所有人,都到坑里去站好!清点一下人数!” “什么?” “到坑里去?清点人数在上面不就行了?” 俘虏们一片哗然,纷纷表示不解和抗议。 然而,回答他们的,却是隋军士卒冰冷的刀锋和无情的推搡。 “进去!” “快点!别磨蹭!” 在武力的胁迫下,高句丽俘虏们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但还是只能一个接一个地被赶进了那个他们亲手挖出来的巨坑之中。 当最后一个俘虏也被推进深坑后,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坑边的隋军士卒,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反而一个个手持弓弩,张弓搭箭,冰冷的箭头,齐刷刷地对准了坑底的他们。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俘虏的心。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为什么用箭对着我们?!” 一名高句丽将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煞白,指着坑边的李存孝,声嘶力竭地嘶吼道:“你们不能这样!我们已经投降了!你们不能杀俘虏!这不合规矩!” “规矩?” 李存呈现在坑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脸上露出一抹残忍而嗜血的笑容。 “在我家侯爷这里,他的话,就是规矩!” “你们纵火焚城,残害我大隋无辜百姓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规矩?!” “现在,就用你们的狗命,去给那些惨死的冤魂陪葬吧!” 话音落下,李存孝猛地一挥手,发出了冰冷的指令。 “倒!” 早已准备就绪的士卒们,立刻将一桶桶黑乎乎的火油,尽数倾倒进深坑之中! 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坑底的俘虏们终于明白了他们将要面临的命运,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和求饶。 “不!不要啊!” “饶命!将军饶命啊!”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然而,李存孝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 他再次举起手。 “放箭!” “嗖嗖嗖——!” 无数支带着火焰的箭矢,如同流星火雨般,铺天盖地地射入坑中! 第91章 大军压境,寸草不生! 金顶关的血腥味,即便经过了一夜的寒风吹拂,依旧浓郁得令人作呕。 当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晨曦刺破黑暗,将微光洒在这座饱经战火的雄关之上时,新的一天,开始了。 秦牧早已穿戴整齐,立于城头,目光锐利如鹰,眺望着东方。 那里,是高句丽的腹地。 昨夜的杀戮,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必要的清扫。 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刚刚拉开序幕。 “咚——咚——咚——” 沉闷而雄浑的战鼓声,如同巨人的心跳,在城中校场上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无数身披甲胄的士卒,从各自的营帐中鱼贯而出,迅速集结。 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疲惫,眼中燃烧着的是对战争的渴望和对功勋的期盼。 李存孝等一众悍将,早已披挂上马,立于军前,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秦牧走下城楼,翻身上马,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支钢铁洪流。 五万步卒,军容整肃,如山峦般沉稳。 两万玄甲重骑,人马俱甲,黑色的铁甲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宛如地狱中走出的魔神军团。 镇北铁骑与飞虎骑组成的精锐游骑,更是杀气腾腾,他们是秦牧手中最锋利的尖刀! 总计八万大军,精锐尽出! 秦牧勒住缰绳,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校场。 “将士们!” “昨日,我们拿下了金顶关!” “但本侯要告诉你们,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高句丽弹丸小国,也敢屡次犯我大隋边境,杀我大隋子民!” “此仇不报,天理难容!” 秦牧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剑指东方,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今日,本侯将亲率尔等,踏平高句丽!” “本侯要让他们的城池,化为废墟!” “要让他们的王庭,在我大隋的铁蹄下颤抖!” “此战,本侯只有一个要求!” 秦牧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受!降!” “不!留!俘!” “凡持械抵抗者,杀无赦!” “听明白了吗?!” “杀!杀!杀!” 八万将士齐声怒吼,声震云霄,滔天的杀意汇聚成一股洪流,直冲天际,仿佛要将这苍穹都撕裂开来! “出发!” 秦牧一声令下,大军开拔! …… 八万大军,浩浩荡荡,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碾过辽东的土地,直扑向距离金顶关最近的一座高句丽城池——安石城。 在高句丽语中,“安石”有坚如磐石之意。 但在秦牧看来,这不过是个笑话。 区区游牧民族建立的城邦,城墙多以夯土和石块混合垒砌,高度不过三丈有余,守军更是良莠不齐。 这样的城池,在他这支百战精锐面前,与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带八万大军前来,已经是杀鸡用牛刀了。 他要的,不仅仅是胜利,更是一场摧枯拉朽的碾压! 他要用绝对的力量,彻底摧毁高句丽人的抵抗意志! 一个时辰后,安石城那低矮的轮廓,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城墙之上,高句丽的旗帜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城上的守军显然也发现了这支如同乌云般压境的大军,惊恐的号角声和杂乱的呼喊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秦牧在距离城墙一里外勒马停下,身后的大军也随之停步,整齐划一,鸦雀无声。 与城墙上那肉眼可见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侯爷,末将请为先锋!” 李存孝早已按捺不住,催马上前,瓮声请战。 “末将愿往!” 赵孟、周涛等将领也纷纷上前,战意高昂。 秦牧微微颔首,抬起手,冷漠地向前一挥。 “全军听令!” “弓箭手,准备!” “放箭!” 没有劝降,没有叫阵,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回答安石城的,只有遮天蔽日的箭雨! “嗡——!” 弓弦震动的声音连成一片,数万支利箭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死亡的弧线,如同一片巨大的乌云,瞬间笼罩了安石城的城头。 “噗!噗!噗!” 利箭入肉的声音密集如雨打芭蕉。 城墙之上,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刚刚还在慌乱奔跑、试图组织防御的高句丽士卒,瞬间被射成了刺猬,成片成片地倒下。 鲜血,染红了低矮的城墙。 安石城的守将,一个名叫朴万昌的中年将领,正惊骇欲绝地躲在墙后面。 他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卒,听着耳边凄厉的惨嚎,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 “魔鬼……他们是魔鬼……” 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军队! 那股从对方军阵中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杀气,让他连站直身体的勇气都没有。 这根本不是打仗,这是屠杀! “将军!将军!顶不住了啊!隋军……隋军攻上来了!” 一名副将连滚带爬地跑到他身边,脸上写满了恐惧。 朴万昌抬头望去,只见第一轮箭雨刚刚落下,隋军的攻城部队已经扛着云梯,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几尊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正是李存孝! “给老子死来!” 李存孝一声咆哮,手中的禹王槊横扫而出! “砰!” 挡在他面前的数名高句丽士卒,连同他们手中的兵器和身上的盔甲,瞬间被砸成了漫天飞舞的血肉碎块! 紧随其后的赵猛、周涛等人也纷纷登城,如同虎入羊群,展开了一面倒的屠杀。 望着悍不畏死,甚至可以说是以杀戮为乐的镇北大军,城头上的高句丽士卒彻底崩溃了。 他们的心理防线,在第一轮箭雨时就已经濒临破碎,此刻更是被这些杀神彻底碾碎! “投降!我们投降!” “别杀了!我们愿意投降!” 不知是谁第一个扔下了武器,跪倒在地。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高句丽士卒扔掉兵器,跪地求饶。 然而,迎接他们的,并非是想象中的捆绑和收押,而是更加冰冷的刀锋! “噗嗤!” 一名刚刚跪下的高句丽士兵,还没来得及开口求饶,头颅便被一刀斩飞。 李存孝一脚将无头的尸体踹开,沾满血污的脸上满是狰狞的杀意。 他用高句丽语,发出了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咆哮: “侯爷有令!” “此战,不!受!降!” 这句话,彻底粉碎了所有高句丽士卒的最后一丝幻想。 绝望,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既然投降也是死,那不如拼死一搏!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不到一个时辰。 当秦牧率领中军缓缓踏入安石城时,城内的战斗已经彻底结束。 街道上,巷弄里,到处都是高句丽士卒的尸体,血流成河。 正如秦牧下令的那样,此战,无一俘虏。 李存孝浑身浴血地走到秦牧面前,抱拳道:“侯爷,城中敌军已尽数歼灭!只是……这城中的百姓,该如何处置?” 秦牧的目光扫过那些躲在屋檐下,瑟瑟发抖,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仇恨的高句丽平民。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些老人……” 秦牧淡淡地开口,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既然都这么大岁数了,想必他们的儿孙也大多死在了战场上。” “送他们一程,下去团聚吧。” 李存孝心中一凛,却没有任何犹豫。 “遵命!” 秦牧的目光又转向那些尚有劳动力的青壮年。 “至于这些年轻力壮的,全部收为奴隶,打上烙印,押回金顶关,让他们去修城,去开矿!”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些面容姣好,此刻却花容失色的年轻女子身上。 秦牧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将士们攻城辛苦,也该犒劳一下。” “把这些女人,全都赏给将士们吧。” “是赏赐,不是掳掠,明白吗?” 李存孝瞬间明白了秦牧的意思。 这是要将这些女人,作为战利品,合法地分配给有功的将士。 这既能极大地鼓舞士气,又能让这些高句丽女人,彻底成为大隋将士的私有财产,为他们繁衍后代,从根源上,消磨掉这个民族的血脉。 比单纯的杀戮,更加诛心! “末将……明白!” 李存孝重重点头,转身离去,开始执行秦牧这道道看似平静,却蕴含着无尽血腥与铁腕的命令。 很快,安石城中,再次响起了哭喊与哀嚎。 但这一次,再也激不起秦牧心中丝毫的波澜。 他知道,从踏上这条征伐之路开始,仁慈,便已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 第92章 以战养战,血色辽东! 安石城的上空,黑色的浓烟夹杂着血腥味,直冲云霄。 秦牧骑在夜照玉上,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士卒们正粗暴地将那些幸存的高句丽青壮驱赶到一起,用烧红的烙铁在他们脸上印下代表奴隶的印记。 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却无法让秦牧的眼神产生一丝一毫的波动。 另一边,那些年轻的女子则被当作战利品,分发给了在此战中立下功勋的将士。 她们的哭泣和哀求,在将士们粗犷的笑声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至于那些老人,早已被“送”去与他们的儿孙团聚,化作了冰冷的尸体。 这座名为“安石”的城池,此刻已然变成了人间炼狱。 “侯爷。” 一名亲卫策马而来,抱拳禀报道:“陈峰将军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开始清点城中物资,并组织人手修补城防。” 秦牧微微颔首。 “传令下去。” 他的声音平静而冷酷,仿佛在诉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命陈峰率两千将士,暂时驻守安石城。” “另外,再派一队传令兵,火速返回金顶关。” “调拨五千辅兵过来,将这些新收的奴隶和女人,全部押送回幽州!” “是!” 亲卫领命而去。 李存孝策马来到秦牧身边,看着那些被捆绑起来,如同牲畜般的高句丽人,瓮声瓮气地问道:“侯爷,咱们接下来去哪?” 秦牧的目光越过安石城的废墟,投向了更东方的辽阔土地。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继续前进。” “下一座城。” 李存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侯爷,咱们大军出征,携带的粮草并不算多,如今又分兵驻守,若是战线拉得太长,恐怕……” 他虽然嗜杀,却并非无脑之辈,后勤的重要性,他还是懂的。 秦牧闻言,却是轻笑一声,反问道:“存孝,你觉得我们缺粮吗?” 李存存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这安石城虽小,但府库里的粮食,也足够我军数日之用了。” 秦牧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掠夺”的锋芒。 “这不就结了?” 他用马鞭遥指着东方,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本侯这次出征,奉行的便是以战养战!” “我们每名将士,只需携带三日口粮,轻装简行,以求最快的进军速度!” “没了粮食,怕什么?” 秦牧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侵略性。 “高句丽那里有的是!” “我们只要不断地攻破他们的城池,杀了他们的守军,那城里的一切,不就都是我们的了吗?” “他们的粮仓,就是我们的粮仓!” “他们的武库,就是我们的武库!” “他们的牛羊,就是我们的军粮!” “他们的女人,就是我们的战利品!” “如此一来,大军越打越强,越打越富,何愁粮草不济?”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李存孝等一众将领的脑海中炸响! 以战养战! 好一个以战养战! 这简直是将整个高句丽,都当成了自家大军的后勤补给地! 何其霸道!何其疯狂! 但细细想来,却又无比的现实和高效! “末将……明白了!” 李存孝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他彻底领会了秦牧的意图。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国战了,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掠夺与征服! “传令全军!” 秦牧的声音再次响起,响彻在安石城的上空。 “休整半个时辰,清点战利品,补充给养!” “半个时辰后,大军继续开拔!” “目标,下一座城!” “吼!” 数万将士齐声怒吼,士气高涨到了极点! 侯爷的命令,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大的福音! 这意味着,接下来将有更多的功勋,更多的财富,更多的女人在等着他们! …… 接下来的数日,秦牧率领着这支虎狼之师,化作了一股势不可挡的黑色洪流,在辽东大地上肆虐前行。 他们的兵锋,所向披靡! 第二日,大军兵临“白岩城”。 此城守军不过五千,甚至没等秦牧下令,李存孝便已率领飞虎骑一马当先,仅仅用了半个时辰,便破城而入。 城中守军,尽数被屠! 第三日,秦牧大军抵达“盖牟城”。 有了前车之鉴,盖牟城守将紧闭城门,试图死守。 然而,在秦牧军中那数十架投石机的轮番轰击下,夯土筑成的城墙如同豆腐般崩塌。 大军涌入,又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第四日,“玄菟城”破! 第五日,“新城”破! 一连五日,秦牧率领大军,连破高句丽五座城池! 每一座城池的下场,都与安石城如出一辙。 不接受投降! 不留下俘虏! 凡是敢于拿起武器抵抗的,无论军民,一律格杀勿论! 城中的老人,被毫不留情地“送走”。 青壮男子,则被烙上奴隶印记,编入奴隶营,源源不断地被押往幽州。 而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则成为了将士们最喜爱的战利品,同样被一批批地送往后方。 整个辽东地区,都笼罩在了秦牧大军的恐怖阴影之下。 “秦屠夫”的名号,开始在高句丽人的口中,如同梦魇般流传开来。 无数高句丽人拖家带口,仓皇向着腹地逃窜,他们宁愿背井离乡,也不愿面对那支从地狱中走出的魔鬼军团。 …… 夜幕降临。 秦牧的大军,此刻正驻扎在刚刚攻破的“新城”之内。 城中的血迹尚未干涸,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但大隋的将士们早已习以为常。 他们正在城中各处生火造饭,用着从高句丽府库中缴获的粮食,烹煮着从高句丽百姓家中抢来的牛羊。 一张张饱经杀戮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兴奋的笑容。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秦牧高坐主位,身前摆放着一张简易的沙盘,上面清晰地标注着辽东的地理形势。 李存孝、赵猛、周涛、陈威等一众将领,分列左右。 “侯爷。” 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将领站了出来,他正是镇北军的陈威。 陈威指着沙盘上的一处,沉声说道:“我们现在位于新城,从此地再往东百里,便是‘卑沙城’。” 他的手指在“卑沙城”的位置上重重一点。 “根据我们抓到的探子交代,这座卑沙城,乃是高句丽东部的一座重镇,城池坚固,人口众多,比起我们之前攻下的几座城池,要繁华数倍不止。” 秦牧的目光落在了沙盘上,眼神平静无波。 “哦?繁华?”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嘴角却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繁华,好啊。” “越是繁华,府库里的粮草金银就越多,我们此行的收获,也就越大。” 陈威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侯爷,不止如此。” “根据情报,那日在金顶关下侥幸逃脱的高句丽乙支文德,在收拢了数万溃兵之后,并未逃往国都平壤,而是退守到了这座卑沙城!” “什么?那老小子居然没跑?” 李存孝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双环眼瞪得老大。 “他这是嫌自己命长,等着俺老李去取他项上人头吗?” 陈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错。据说,乙支文德正在卑沙城中,强征壮丁,加固城防,似乎是想凭借卑沙城的坚固,与我军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秦牧闻言,终于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寒芒。 他笑了。 那笑容,冰冷而残酷。 “他以为,凭借一座小小的卑沙城,就能挡住本侯的铁蹄?” “真是……天真得可笑!” 秦牧缓缓站起身,走到沙盘前,伸出手指,重重地按在了“卑沙城”的位置上。 一股无形的霸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大帐。 “既然他想死,那本侯,就成全他!” “传令全军!” “明日卯时,拔营起寨!” “目标,卑沙城!” “本侯要让那乙支文德亲眼看看,他所谓的固若金汤,在本侯的大军面前,是如何土崩瓦解的!” 第93章 四方云动,屠夫兵临! 卑沙城,城主府。 沉重的气氛压得在场所有高句丽将领都喘不过气来。 乙支文德端坐首位,面沉如水,曾经睿智从容的眼眸中,此刻布满了血丝。 “大帅!” 一名将领站了出来,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与愤怒。 “根据从新城逃回来的溃兵所言,那秦牧……简直就是个魔鬼!” “他……他连破我们五座城池,每到一处,便下令屠城!”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城中百姓,老弱妇孺,尽数……尽数惨遭毒手!” 另一名将领咬牙切齒,接话道:“不错!青壮被他们烙上印记,像牲口一样押走为奴,女子……女子则被当成军妓赏赐给士卒!” “此等行径,与禽兽何异!” “如今整个辽东,都在传言,说他是‘秦屠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大堂之内,充满了恐惧与仇恨交织的复杂情绪。 乙支文德听着属下的汇报,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 “本帅……终究是小觑了他。”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本以为秦牧只是个初出茅庐的莽夫,谁曾想,其手段竟如此狠辣,用兵竟如此疯狂! 乙支文德抬起头,目光扫向角落里的一名将军。 “朴将军,我让你联络东突厥,他们的援兵呢?”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指望了。 被点名的朴将军身体一僵,面带难色地站了出来。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乙支文德的眼睛。 “回……回大帅……” “东突厥的可汗……回信了。” 乙支文德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他们怎么说?何时出兵?” 朴将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细若蚊蝇。 “始毕可汗说……他们东突厥如今也只有十万控弦之士。” “前些时日,已经分别派了五万大军前去助战……”百济和契丹 “所以……他们……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支援我们了。”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瞬间死寂! 乙支文德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没……没有援兵了?” 朴将军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突厥可汗还说……他们会尽力在北面牵制住大隋的罗艺和冉闵,绝不会让秦牧得到任何支援。” “他们希望我们……能尽快将秦牧这支援军……全歼于我高句丽境内。” “混账!” 乙支文德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猛地一拍桌案,整张实木桌子轰然碎裂! “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指着北方,破口大骂。 “他娘的!老子要是能打得过秦牧,还要他东突厥的援兵干什么?!” “要他们牵制有个屁用!” 怒吼声在大堂内回荡,所有将领尽皆噤若寒蝉。 他们知道,卑沙城,如今已是一座孤城。 与此同时。 大隋,太原。 唐国公府内,李渊正与他的三个儿子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议事。 就在此时,一名管家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国公爷!宫里来人了,是圣旨!” 李渊眉头一皱,连忙率领三子出门接旨。 传旨的是一名面白无须的太监,他捏着嗓子,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宣读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唐国公李渊,大运河已成,然朕欲巡幸太原,此地却无行宫驻跸。特敕令尔于三个月内,督造行宫一座,以备圣驾。若有延误,提头来见!钦此——” “三个月?!” 李渊尚未开口,一旁的李世民已经失声惊呼。 那太监斜睨了李世民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怎么?二公子是觉得,陛下的旨意有什么不妥吗?” 李渊连忙拉住儿子,恭敬地接过圣旨。 “臣,李渊,领旨谢恩!” 送走了传旨太监,李渊一家回到书房,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砰!” 李世民一拳砸在桌上,眼中怒火喷薄。 “父亲!这怎么可能!” “三个月!建造一座行宫?这分明是杨广那昏君,想借机置我们李家于死地!” 长子李建成也面色凝重地点头:“二弟所言不差,三个月时间,就算不眠不休,也绝无可能建成一座行宫。这摆明了就是个死局。” 三子李元吉更是直接。 “大哥,二哥,父亲!还跟他废什么话!他杨广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反了吧!” 李世民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渊,沉声道:“父亲!不能再犹豫了!如今大隋烽烟四起,民不聊生,正是我们起事的好时机!再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反了吧!” 李建成和李元吉也齐声附和。 然而,李渊却缓缓地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深邃而复杂的光芒。 他看着自己三个热血沸腾的儿子,长叹一声。 “时机……还未到。” “父亲!” 李世民急道。 李渊摆了摆手,目光变得无比锐利。 “现在天下大乱不假,但杨广手中,尚有可数十万大军!秦牧、罗艺、冉闵、宇文成都之流,皆是当世虎将!” “此时起兵,我李家,将万劫不复!” …… 辽东,卑沙城外。 旌旗如林,刀枪如海。 近七万大隋精锐,如同黑色的潮水,将整座卑沙城围得水泄不通。 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城墙之上,乙支文德身披重甲,手扶城垛,望着城下那密密麻麻的隋军大营,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 他身旁的几名副将,脸上早已写满了担忧。 “大帅……这秦屠夫来势汹汹,我军……” “怕什么!” 乙支文德猛地回头,厉声喝道。 他指着城下的敌军,声如洪钟。 “都给本帅打起精神来!” “区区不到七万人马,就把你们吓破胆了?” “别忘了!当年杨广小儿,亲率百万大军围攻我辽东,结果如何?” “不也照样被我们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吗!” 这番话,让周围将士的士气稍稍恢复了一些。 乙支文德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却是一声苦笑。 当年的隋军,与眼前的这支虎狼之师,能一样吗? …… 隋军中军大帐。 秦牧坐在帅位上,静静地看着桌案上的两封战报。 一封来自柳城郡,冉闵所部。 另一封,来自渔阳郡,罗艺所部。 “侯爷。” 李存孝在一旁瓮声问道:“可是北边战事有变?” 秦牧将其中一封战报放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冉闵那边,倒是不必担心。” “他信中说,东突厥和契丹的联军,虽然号称十万,却被他堵在柳城郡外,寸步难行。” 秦牧眼中闪过一丝自信。 “区区东突厥和契丹拼凑起来的杂牌军,就算人数相当,也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说着,拿起了另一封战报,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本侯担心的,是罗艺那里。” “罗艺麾下,只有七万,虽然战力强悍,但突厥派去支援百济的,乃是他们的精锐。” “若是百济与那五万突厥精骑合兵一处,罗艺的压力,恐怕不小。” 第94章 一人斩六将,天恩最难测! 柳城郡,城下。 尘土飞扬,号角争鸣。 刚刚经历了一场惨败的东突厥与契丹联军,不甘就此退去,再次兵临城下。 三名突厥将军与三名契丹将军越阵而出,立马于阵前,气焰嚣张。 为首的突厥将军阿史那·骨,挥舞着狼头大刀,指向城头,声如闷雷。 “城里的隋狗听着!” “速速叫那杀我袍泽的冉闵出来受死!” 他身旁的拓跋烈与斛律雄亦是齐声附和,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另一侧,三位契丹将军耶律翰、大贺恭、萧挞凛也是满脸桀骜。 “隋朝的软脚虾,只会躲在城里当缩头乌龟吗?” “有胆的就出来与我等堂堂正正一战!” “冉闵小儿,拿命来!” 城墙之上,隋军将士怒目而视,却无一人敢轻动。 就在这时,城门缓缓打开。 “嘎吱——” 一人一骑,如流火般驰出。 来者正是冉闵! 他头戴束发金冠,身披锁子连环甲,手持一杆双刃矛,胯下朱龙马神骏非凡,仿佛一尊从上古战场走出的杀神。 冉闵勒住马缰,双刃矛斜指地面,眼神轻蔑地扫过眼前的六人。 “一群败军之将,也敢在此狺狺狂吠?” 阿史那·骨勃然大怒:“狂妄!今日我六人联手,必将你碎尸万段!” “六个废物,与一个废物,有何区别?” 冉闵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废话少说,一起上吧,本将赶时间。” “找死!” 六将齐声怒喝,催动战马,从六个方向,卷起漫天沙尘,朝着冉闵合围而来! 刀光矛影,瞬间将冉闵笼罩! 城头上的隋军士卒,无不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冉闵却只是冷笑一声。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朱龙马会意,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震天长嘶! “吼!” 就在六将兵器即将及体的瞬间,冉民动了! 手中的双刃矛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快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 “噗嗤!” 冲在最前的阿史那·骨,甚至没看清冉闵的动作,咽喉处便多了一个血洞,眼中带着无尽的惊骇与不解,轰然坠马! 一击得手,冉闵毫不停歇! 朱龙马四蹄翻飞,他整个人如陀螺般旋转起来! 双刃矛带起一片死亡的旋风!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另外五将的兵器竟被尽数荡开! “什么?!” 拓跋烈心中大骇,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道黑色的矛影已经从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刺来,瞬间洞穿了他的心甲! “噗!” 鲜血狂喷! “第二个。” 冉闵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他反手一矛,矛杆重重地砸在斛律雄的头盔上! “砰!” 精钢打造的头盔瞬间四分五裂,红白之物四散飞溅! 三名突厥将军,转瞬之间,已尽数毙命! 剩下的三名契丹将领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有半点战意,拔马便逃! “想走?” 冉闵眼中杀机一闪,从马鞍旁摘下弓箭。 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咻!咻!咻!” 三支羽箭,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破空而去! 正在亡命奔逃的耶律翰、大賀恭、萧挞凛三人,后心同时一凉,惨叫着栽下马背! 前后不过十数个呼吸。 六将,皆亡! 整个战场,鸦雀无声。 无论是城上的隋军,还是城外的突厥契丹联军,全都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许久之后,城墙之上,才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将军神威!” “将军无敌!” …… 与此同时,被重重围困的卑沙城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绝望和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城中蔓延。 “不打了!我们不打了!” 一群高句丽士卒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哭喊起来。 “秦屠夫连破我们五城,杀光了所有人!我们凭什么去送死!” “投降吧!再不投降,我们和我们的家人都要死!” 一名校尉拔刀喝止:“谁敢妖言惑众,杀无赦!” 然而,响应他的,却是更多的士卒放下了武器。 “没错!这一定是上天的惩罚!是我们先背信弃义,才招来这恶魔的!” “我们不想死!我们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城中的百姓也跟着骚动起来,成群结队地涌向城主府。 “开城投降!” “我们不想被屠城!” 老弱妇孺跪在地上,哭天喊地,他们不想死。 年轻的男子们眼中充满了恐惧,他们不想被烙上奴隶的印记,像牲口一样被贩卖。 而那些年轻的女子,更是吓得花容失色,一想到可能会被当作战利品赏赐给那些如狼似虎的隋军士卒,她们就宁愿立刻死去。 城墙之上,乙支文德听着城内传来的阵阵哭嚎与呐喊,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身边的副将个个面如死灰。 还没打,军心民心就彻底散了。 这场仗,还怎么打? 乙支文德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难道……真的要向那个屠夫低头认输吗? …… 三个月,弹指而过。 对于卑沙城内的人来说,这三个月度日如年。 而对于秦牧来说,这三个月,是血与火的扩张。 他以重兵围困卑沙城,形成围点打援之势,同时又从后方的金顶关与燕郡调来数万兵马。 随后,他亲率大军,如同一柄沾满鲜血的利刃,横扫了卑沙城周边的数座城池。 安市、建安、辽城…… 一座又一座曾经坚固的城池,在他的铁蹄之下化为废墟。 三个月时间,秦牧麾下大军斩杀的高句丽士卒,已近十万之众! 若是算上被屠戮的老弱妇孺,这个数字足足有十五万! 而被他收编,烙上印记,押往幽州的奴隶,也超过了十万! 整个辽东,血流成河,尸骨如山,“秦屠夫”之名,可令小儿止啼。 这一日,中军大帐。 秦牧端坐帅位,手中正拿着一份刚刚送达的加急战报。 “侯爷。” 赵猛侍立一旁,眼中带着询问。 秦牧放下战报,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冉闵,干得不错。” 他将战报递给赵猛。 “柳城之战,他斩杀突厥、契丹联军三万余人,活捉两万余。” “如今,突厥和契丹首领已经带着残兵败将,狼狈北撤了。” 秦牧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如刀,死死地盯在卑沙城的位置。 “北方的威胁已除,乙支文德,你的死期到了。” …… 中原腹地,官道之上。 一支规模浩大的仪仗,正缓缓向并州方向行进。 龙旗飘扬,车辇华美,正是大隋天子杨广的巡幸队伍。 在最中央的一辆豪华马车内,气氛却有些微妙。 杨广斜倚在软榻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对面一个略显拘谨的少女。 少女正是秦牧的妹妹,秦樱。 “樱儿啊,放轻松点。” 杨广的声音温和得像个邻家伯伯。 “朕又不吃人,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以后,就叫朕伯伯好了。” 秦樱小脸微红,低着头,小声地应了一句。 “伯……伯伯。” 她的心中,却始终萦绕着对远方兄长的担忧。 “兄长他……在辽东,会不会有危险?” 坐在她身旁,雍容华贵的南阳公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南阳是秦牧的正妻,此刻温言安慰道:“放心吧,樱儿。你兄长是盖世英雄,区区高句丽,不在话下。” 另一边的杨玉儿,作为秦牧的平妻,也柔声附和:“是啊,妹妹,夫君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归来的。” 杨广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对外宣布。 “秦牧为我大隋在外浴血奋战,朕身为天子,他的家眷,怎么着也得照顾好!” 他看着秦樱,眼中满是欣赏。 “传朕旨意!” “特封秦樱为安平郡主,食邑一千户!” 此言一出,车内几人皆是一惊。 第95章 杨广下扬州 并州,太原。 唐国公府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李渊端坐主位,面色凝重如水,下方站着的,是他的三个儿子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以及府中所有核心的文臣武将。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来的深深忧虑。 李渊的目光,缓缓落在次子李世民的身上,紧绷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赞许。 “二郎,这次的事,你做得很好。”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陛下旨意,三月之内,要在太原建造行宫。” “三月……呵呵,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差事!” 李渊眼中闪过一抹后怕。 “若非你想出将城中寺庙直接改造成行宫的妙计,我李家上下,此次怕是难逃欺君之罪!”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感慨。 “你此举,属实是救了我李家满门!” 李世民闻言,连忙躬身行礼,脸上并无半分骄矜之色。 “父亲谬赞了。” “孩儿也只是急中生智,真正辛苦的,是连日赶工的兄弟们。” “这份功劳,是大家的,孩儿不敢独占。” 他这番话说得谦逊得体,让周围的将领谋士们都暗暗点头。 然而,李渊脸上的凝重却丝毫未减。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都给老夫听清楚了!” “陛下的仪仗,最迟明日,便会抵达太原!” “从现在开始,府中上下,任何人不得有丝毫懈怠!” “所有细节,都必须再三检查,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李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千万记住,我们绝不能把刀子,亲手递到陛下的手里,给他任何发作的借口!” “一旦出了纰漏……”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李家,将万劫不复!” …… 与此同时,卑沙城内。 愁云惨雾,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城墙之上,乙支文德扶着冰冷的墙垛,眺望着城外连绵不绝的隋军大营,那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死神的阴影,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这三个月,城内的士卒,城中的百姓,甚至是跟随他多年的将军,都已经被那个男人的赫赫凶名,吓破了胆。 士气? 这座城里,早就没有士气可言了。 就在这时,一名副将脚步踉跄地跑上城楼,脸色惨白如纸。 “大帅!” “城……城中的粮草……”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已经见底了!最多……最多只够支撑三日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乙支文德的心上。 副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 “大帅,我们……我们突围吧!” “再不走,就真的要和这座城一起,被那屠夫埋葬了啊!” “突围?” 乙支文德猛地回头,双目赤红,状若疯虎! “怎么突围?!” 他一把揪住副将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你告诉本帅,怎么突?!” “这三个月!他秦牧以我卑沙城为饵,横扫了周边多少城池?安市!建安!辽城!” “如今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全是他大隋的军队!” “我们往哪里突?!” 副将吓得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乙支文德颓然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墙垛上,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许久,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无奈与悲凉的叹息。 “传令下去……” “三日之后,全军……全力突围。” 他的声音嘶哑而苦涩。 “谁能杀出去,便是谁的造化。” “杀不出去的……” “那便是天意,本帅……也无能为力了。” …… 卑沙城外,隋军大营。 帅帐之内,气氛肃杀。 一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单膝跪地,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青龙。 “启禀主公。” “京中密报,陛下已动身巡幸,决定南下扬州。” “此行,陛下还带上了南阳公主与杨玉儿两位主母,以及……秦樱小姐。” 听到这个消息,秦牧的眉头微微一挑,眼神深邃。 一旁的李存孝闻言,却是忍不住瓮声瓮气地开了口。 “嘿!咱们这位陛下,心可真大啊!” 他挠了挠头,一脸的不解。 “如今大隋境内,反王四起,烽烟处处,他倒好,还有心思游山玩水!” “再说了,当初只给了主公三十万兵马,便让主公来征讨高句丽,可没说要顺带连突厥、契丹、百济一起打了啊!” 秦牧瞥了他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怎么,存孝,你怕了?” “怕?” 李存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跳了起来,把胸膛拍得“嘭嘭”作响。 “末将怕个鸟!” “末将这条命都是主公的!主公让末将砍谁,末将就去砍谁的脑袋!” 看着他这副模样,帐内的众将都笑了起来。 “呵呵……” 一直沉默不语的刘伯温,轻摇羽扇,缓缓开口。 “存孝将军此言差矣。” “依伯温看,这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他的目光转向秦牧,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陛下这般行事,看似荒唐,实则反倒是成全了我们。” “天下越乱,陛下的威信便越低,而主公您的声威,则会随着一场场大胜,如日中天!” “届时,主公登临大位,才是众望所归!”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更何况,主公如今可是陛下的驸马,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刘伯温压低了声音,话语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陛下的那两位皇子……身子骨可算不上硬朗。” “万一哪天龙体抱恙,不小心去了……这偌大的江山,除了主公这位驸马,还有谁能出来主持公道呢?” 此言一出,整个大帐瞬间落针可闻! 秦牧抬手,制止了刘伯温继续说下去。 “伯温。” “说这些,为时过早。”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地锁定了卑沙城。 “传令下去!” “大军休整一日!” “后日,卯时!” “全力攻城!” 秦牧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充满了不容抗拒的意志。 “本侯估摸着,城里的那些老鼠,也该断粮了。” 第96章 铁蹄踏破卑沙城 两日后,卯时。 天色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凄厉的号角声便撕裂了黎明前的宁静。 “咚!咚!咚!” 沉闷如雷的战鼓,自隋军大营中响起,一声声,一下下,仿佛死神的脚步,重重地踩在卑沙城每一个人的心口上。 “攻城!” 秦牧冰冷的命令,通过传令兵,传遍了整个大军。 “吼!!!”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冲天而起,数万隋军精锐如开闸的猛虎,朝着那座孤城发起了最猛烈的冲击! 李存孝一马当先,手中禹王槊遥指城头,声若奔雷。 “飞虎军!随我破城!!” 城墙之上,高句丽的士卒们早已被连日的围困折磨得形销骨立,此刻听到那地动山摇般的喊杀声,一个个面无人色,双腿不住地打颤。 “隋……隋军攻城了!” 一个年轻的士兵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放箭!放箭!” 将军嘶吼着,用刀背狠狠抽打着身边吓傻的士兵。 “滚木!擂石!都给老子往下砸!!”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稀稀拉拉的箭雨射向城下,沉重的滚木擂石被推下城墙,却如泥牛入海,根本无法阻挡隋军那汹湧的攻势。 …… 城主府内,乙支文德正在部署着明日突围的最后细节,大地剧烈的震颤和城外震天的杀声让他猛地站起,脸上血色尽褪! “怎么回事?!” 他一把抓住冲进来报信的亲卫,双目圆瞪。 “隋军……隋军怎么会今天就攻城?!” 亲卫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得结结巴巴。 “大……大帅……是真的……四面八方……全在攻城!” 乙支文德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脑中一片轰鸣。 “奸细!” 他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城内有奸细!!” 他才刚刚定下三日后突围的死命令,秦牧那边两日后就发动了总攻! 这不是巧合!绝不是! “是谁?!是谁出卖了我们!!” 然而,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城墙被攻破的轰鸣声,已经清晰可闻。 乙支文德脸上闪过一丝惨然的绝望,他知道,这座城,守不住了。 “传我将令!”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死守!全军死守!” “就算死,也要给本帅死在城墙上!” 然而,军心已散,兵败如山倒。 仅仅半个时辰,在李存孝这头人形凶兽的带领下,卑沙城的南门便被攻城车撞得粉碎! 隋军士卒如潮水般涌入城中,见人就杀! “大帅!顶不住了!” “南门破了!李存孝杀进来了!” “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几名亲信将领浑身是血地冲到乙支文德身边,架起他就往东门跑。 “向东门突围!快!!” 乙支文德被数千残兵簇拥着,狼狈不堪地朝着他唯一的生路——东门,亡命奔逃。 城东,十里外。 一片寂静的平原上,五千骑兵悄无声息地肃立着,人衔枚,马裹蹄,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幽灵。 为首一人,身骑一匹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的雄壮神驹,正是夜照玉狮子。 他手持一杆丈八长戟,戟刃在微光下闪烁着嗜血的寒芒,正是天龙破城戟。 此人,正是秦牧! 他早已料到,困兽犹斗,乙支文德唯一的生路,便是向东突围,寻求与东突厥残部的汇合。 所以,他特意在东门留下了围三缺一的假象,亲率五千镇北铁骑,在此地布下了天罗地网。 远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支数千人的残兵败将,正仓皇而来。 秦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来了。”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天龙破城戟。 当乙支文德看到前方平原上那如同鬼魅般出现的骑兵阵列,看到为首那人神魔般的身影时,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 整个人如坠冰窟,从头凉到了脚。 乙支文德勒住战马,身后的残兵也惊恐地停了下来。 他翻身下马,朝着秦牧的方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秦侯爷!” “我高句丽……愿降!” “我王愿永世向大隋俯首称臣,岁岁纳贡,永不背叛!” 秦牧骑在夜照玉狮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淡漠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话,说的太晚了。”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你高句丽回回都说俯首称臣,结果呢?” “每次被打疼了就摇尾乞怜,伤好了就反咬一口,本侯的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乙支文德脸色煞白,急忙争辩道。 “此乃国事!非你一人可定!” “你……你无权决定我高句丽的生死!此事必须由大隋天子圣裁!” 秦牧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乙支文德的最后一丝希望,被这句话彻底击碎。 他缓缓从地上站起,脸上的恐惧和哀求,渐渐被一种疯狂的怨毒所取代。 他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们留任何活路。 投降,是死。 不降,也是死。 “好……好一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乙支文德状若疯癫地大笑起来。 “秦屠夫!” 他指着秦牧,破口大骂。 “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他身旁仅存的几名将军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决绝之色。 他们早已听闻秦屠夫之名,知道投降也难逃一死,与其被屈辱虐杀,不如战死沙场,还能留下一世英名! “弟兄们!” 一名将军拔出佩刀,厉声高喝。 “投降是死,不如死战!” “随大帅,杀了这秦屠夫!!” “杀!!” 乙支文德和那几名将军,如同回光返照的野兽,咆哮着,催动战马,一同向着秦牧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秦牧看着冲来的几人,眼神依旧平静。 他甚至没有催动胯下的夜照玉狮子。 只是单手,缓缓地,将重逾百斤的天龙破城戟举了起来。 就在敌人冲到近前的瞬间! “嗡——!” 秦牧手臂肌肉虬结,猛然发力,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划出一道肉眼难辨的残月! 一戟挥出,力可撼山! 空气中发出一声刺耳的爆鸣! “噗嗤!” 鲜血与碎肉齐飞! 那几名悍不畏死冲在最前面的高句丽将军,连人带马,竟被这一戟拦腰斩断! 仅仅一个回合! 数名猛将,当场毙命! 乙支文德被这股无可匹敌的巨力扫中,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已是奄奄一息。 秦牧缓缓下马,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乙支文德眼中满是惊骇与恐惧,他蠕动着嘴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哀求。 “饶……饶命……” 秦牧面无表情地抽出腰间佩剑。 寒光一闪。 “唰!” 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滚落在尘埃里,双目依旧圆睁,写满了不甘与恐惧。 恰在此时,李存孝率领大军赶到,看到眼前景象,连忙上前。 “主公!” 秦牧收剑入鞘,看也未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只是淡淡地瞥向远处火光冲天的卑沙城。 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存孝。” “老规矩。” “城中,一个不留。” “是!主公!” 李存孝轰然应诺,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这一夜,卑沙城,化作了真正的人间炼狱。 第97章 神将天降平壤危 秦牧矗立在原地,身后是卑沙城的冲天火光和凄厉惨叫,身前是乙支文德死不瞑目的头颅。 血腥味混杂着焦糊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鼻腔。 然而,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悄然响起。 “叮!” “检测到宿主完成重大战役——【辽东之战】,战役贡献度评定为:完美!” “检测到宿主亲手斩杀高句丽大元帅——乙支文德(王级将领),获得大量经验值!” “恭喜宿主,特此奖励神级人杰召唤机会一次!” “召唤中……” “恭喜宿主,获得南宋抗金猛将——【杨再兴】!” 【姓名】:杨再兴 【武力值】:102 【统帅值】:85 【智力值】:71 【政治值】:60 【植入身份】:宿主早年在幽州收服的猛将,因伤在家休养,听闻主公征伐高句丽,伤势痊癒后单枪匹马前来汇合。 秦牧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波澜。 杨再兴! 好一员虎将! 不等他细想,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触发神级抉择任务!” 【抉择一:趁势而起,直捣黄龙!率军攻破高句丽国都平壤,阵斩高句丽王高元!任务奖励:神级人杰——岳飞,特殊兵种——背嵬军(一万)!】 【抉择二: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先行返回幽州,消化此次战果,来年再战。任务奖励:随机神级宝箱一个。】 【抉择三:鸣金收兵,接受高句丽投诚。换取朝廷封赏。任务奖励:随机武道功法一部。】 秦牧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岳飞……背嵬军…… 这还需要选吗? “我选一。” 他在心中默念。 与此同时,卑沙城被屠、乙支文德被斩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燎原之势席卷了整个辽东战场。 柳城郡外,原本还在与冉闵对峙的东突厥与契丹联军大营,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 阿史那·骨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满脸的不可置信。 “乙支文德死了?卑沙城没了?!” 一名狼狈逃回的探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千真万确!那秦屠夫根本不是人!他……他把城里的人……全都杀了!” “嘶——” 大帐内,拓跋烈、耶律翰等一众将领,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那个秦屠夫……简直是个疯子!” 耶律翰声音干涩地说道。 “我们四家联手,都被那个冉闵打得抬不起头,现在乙支文德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再不撤,等那屠夫腾出手来,调转枪头对付我们……” “我们全都得死在这儿!” “撤!立刻撤兵!” 根本无需商议,所有人的想法出奇地一致。 招惹一个不按常理出牌,动辄屠城的疯子,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紧接着,百济、新罗等原本还想分一杯羹的势力,也纷纷收到了消息,二话不说,连夜拔营后撤,跑得比兔子还快。 柳城郡,冉闵接到战报,仰天大笑。 他当机立断,对着副将下令。 “岳云!” “末将在!” “此五万大军交予你,守好柳城郡!若有异动,固守待援即可!” “末将遵命!” 随后,冉闵亲率五万精锐,日夜兼程,浩浩荡荡地朝着卑沙城的方向与秦牧汇合。 三日后,当冉闵抵达秦牧大营时,一眼便看到了秦牧身旁站着的一名青年。 那青年身形挺拔如枪,面容刚毅,手持一杆寒光闪闪的沥泉神枪,渊渟岳峙,自有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无双气概! 此人,正是早已赶来汇合的杨再兴! 秦牧见到冉闵,只是淡淡一笑。 “冉闵,你来了。” 他指了指身旁的青年。 “杨再兴,我们的兄弟。” 冉闵虎目一凝,在那青年身上感受到了丝毫不亚于自己的滔天战意,不由得心中一凛,随即重重点头。 “好汉子!” …… 大军休整一日,秦牧整合兵马,合计十万精锐。 以李存孝为先锋,冉闵、杨再兴为左右两翼,大军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黑色利剑,向着高句丽腹地——国都平壤,悍然刺去! 大军所过之处,城池望风而降者少,负隅顽抗者众。 而但凡抵抗,城破之日,便是血流成河之时! 旬日之间,秦屠夫之名,已然成了高句丽人心中最深沉的梦魇。 平壤城,王宫之内。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一名大臣战战兢兢地出列,声音都在发颤。 “大王……乙支文德大帅……已经失联十日了……” “前线到处都在传言……说,说卑沙城已破,大帅他……他被秦屠夫斩了……” 王座之上,高句丽王高元猛地一拍扶手,厉声喝道。 “一派胡言!” “乙支文德手握十万大军,卑沙城固若金汤,怎么可能败!” “这定是隋人的谣言,意图动摇我军心!一群废物!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他正在咆哮,殿外一名侍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 “报——!” “大王!城外……城外发现了隋军大营!” “遮天蔽日,旌旗如林!漫山遍野……全是隋军的人马!少说也有十万之众!”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瞬间死寂。 所有大臣的脸上血色尽褪。 高元更是猛地从王座上站起,双目圆瞪,一脸的难以置信。 “什么?!” 完了! 所有人的心头都浮现出这两个字。 那秦屠夫不要降兵,不要俘虏,老弱病残通通斩尽杀绝!他来了,平壤城……完了! 然而,不待高元从这惊天噩耗中缓过神来。 又一名浑身浴血的传令兵,踉跄着冲入大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道。 “大王……紧急军报!” “卑沙城……已于十日前被攻破……” “乙支文德大帅……兵败被俘,已被秦牧……阵前斩首示众!!” 这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高元的头顶。 他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失魂落魄地瘫坐在了王座之上。 “完了……” “全完了……” 他喃喃自语,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灰败与绝望。 就在此时,一名老臣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站了出来。 “大王!此时不是绝望之时啊!” 他声音嘶哑地喊道。 “那秦屠夫兵临城下,我等已无退路!” “如今城中守军不足三万,唯有拼死守城,同时速速传令,命国内各城兵马,不惜一切代价,火速前来勤王!” 高元失神地抬起头,嘴唇哆嗦着。 “来得及吗……” 老臣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几乎是咆哮着回答。 “来不及也得来!” “否则,我等便只有坐以待毙,任那秦屠夫……宰割了!” 第98章 三英争功破平壤,君王殿前亡! 平壤城下,十万大军黑云压城。 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秦牧端坐于战马之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这座高句丽最后的壁垒,身后,是冉闵、杨再兴、李存孝三员杀气腾腾的绝世猛将。 三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迸发出无形的火花。 他们都清楚,这一战,是灭国之战! 而谁能第一个踏上平壤的城头,谁就能在主公心中,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份功劳,谁都想要! 秦牧并未回头,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 而后,重重挥下! “攻城!” 冰冷的两个字,如同死神的宣判。 “杀!” “杀!” “杀!” 李存孝、冉闵、杨再兴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怒吼出声,如同三头出闸的洪荒猛兽,一马当先,朝着平壤城墙狂飙而去! 他们身后,十万精锐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咆哮,跟随着主将的步伐,化作一道足以碾碎一切的钢铁洪流,悍然撞向了平壤城! 城墙之上,高句丽的士卒早已被“秦屠夫”的凶名吓破了胆。 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们发出了绝望的嘶吼,将滚石、擂木、沸油疯狂地倾泻而下。 一时间,惨叫声、哀嚎声、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 战场,瞬间化作了一座血肉磨盘! 然而,这点程度的抵抗,在那三尊杀神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挡我者,死!” 李存孝手持禹王槊,胯下火龙驹,人借马势,竟如一道黑色闪电,硬生生在箭雨中撕开一条通路! 凡是靠近他三丈之内的敌人,无论是人是物,尽皆被狂暴的槊风搅成一地碎肉! 另一侧,冉闵持双刃矛,状若疯魔。 他根本不屑于格挡,任由箭矢钉在他的铠甲上,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叮当”声,而他的双臂,则化作了两道死亡的旋风! 但最快,也最狠的,还要属杨再兴! “破!” 他一声暴喝,手中沥泉神枪猛然掷出! 那长枪竟化作一道银色流光,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瞬间贯穿了城楼上两名正在指挥的高句丽将军! “噗嗤!” 血光迸溅! 那两名将军脸上的惊恐表情甚至还未完全凝固,便被巨大的力道带着倒飞出去,死死地钉在了后方的梁柱之上! 一枪,双杀! 主将阵亡,城头的守军士气瞬间崩溃! “轰隆——!” 几乎就在同时,巨大的攻城车撞开了早已不堪重负的城门。 从秦牧下令,到城门洞开。 不过,半个时辰! “随我杀入王宫!取高元狗头!” 杨再兴拔回长枪,翻身上马,一骑当先,冲入城内。 李存孝与冉闵亦是不甘示弱,率领着铁骑洪流,涌入平壤! 城破了! 无数高句丽士卒丢盔弃甲,如同没头的苍蝇般四散奔逃。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冰冷的马蹄与无情的屠刀。 杨再兴、李存孝、冉闵三人所率领的骑兵,在城内的大街小巷横冲直撞,见人就杀,见物就毁!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平壤王宫! ...... 王宫大殿之内,高元和一众大臣还未从隋军兵临城下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就在此时,一名浑身是血的将军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他脸上满是绝望与惊恐,声音嘶哑地嘶吼着。 “大王!快走!” “城……城破了!”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死寂一片。 高元猛地从王座上站起,满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 一名大臣更是失声惊呼。 “怎么可能?!这才多久?!” “这么快?” 他们想过守不住,但从未想过,会败得如此之快,如此的……摧枯拉朽! 那名报信的将军还想再说些什么,为他们争取最后的一丝生机。 “他们……他们是魔鬼!快……” 话未说完,一支势大力沉的羽箭,便“噗”的一声,从他后心穿胸而过! 将军的身体猛地一僵,低头看了看胸口的箭簇,眼中最后的光彩,彻底熄灭。 “砰。” 尸体,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大殿门口,李存孝手持滴血的长弓,缓缓走了进来,他身后,是杨再兴与冉闵,以及无数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整个王宫,已被团团围住! “啊!” 殿内的高句丽众臣见到这三尊杀神,瞬间崩溃了。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一名大臣率先跪倒在地,指着王座上的高元,声泪俱下地咒骂道。 “都是高元这个昏君!是他一意孤行,才招致大祸!与我等无关啊!” “对!我们愿意投降!我们愿意为天朝大军打开国库!只求将军饶我等一命!” 一时间,求饶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人性的丑陋,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然而,李存孝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甚至懒得跟这些软骨头废话,只是冷冷地一挥手。 “拖到一边。” 虎狼般的士卒立刻上前,将这些大臣像是拖死狗一样拖到大殿一侧,强迫他们跪成一排。 “斩。” 李存孝吐出了一个字。 “噗!噗!噗!” 刀光闪过,人头滚滚。 方才还喧闹无比的大殿,瞬间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和死一般的寂静。 “哒、哒、哒......” 清脆而沉重的马蹄声,从殿外传来。 秦牧策马,缓缓走入这座象征着高句丽最高权力的宫殿。 他没有下马。 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用淡漠的眼神,注视着王座上那个脸色煞白,却强自镇定的男人。 高元。 出乎意料的,在死亡面前,高元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知道,今天,他必死无疑。 求饶是死,反抗,也是死。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死死地盯着马背上的那个年轻身影,那双眼睛,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 良久,高元惨然一笑。 “没想到。” “杨广那个蠢货,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放出了一条什么样的真龙……”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 “他……压得住你吗?” “我高句丽,亡在你这条真龙的手里,不冤。” 秦牧的眼神依旧平静。 “该上路了。” 然而,不待秦牧下令。 高元眼中闪过最后一丝属于王者的决绝!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戴的长剑。 “唰——!” 一道寒光闪过。 鲜血,如同妖艳的花朵,在他颈间绽放。 高元的身子晃了晃,最终无力地倒在了自己的王座之上,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秦牧看着他的尸体,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倒还有几分骨气。” “比起那乙支文德,强多了。” 第99章 晋阳宫中藏杀机,憨傻元霸求官爵! 而就在秦牧踏平高句丽,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整个辽东纳入帝国版图,“秦屠夫”之名震动天下之时。 千里之外,大隋的并州,太原。 一座崭新的宫殿拔地而起,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其规模之宏伟,竟不输大兴城。 晋阳宫。 此刻,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歌舞升平,熏香袅袅。 龙椅之上,大隋天子杨广满面红光,龙心大悦。 他端起酒杯,遥遥指向下方首位的李渊,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 “好!好一个李渊!好一个晋阳宫!” “朕只给了你三个月的时间,你竟真为朕建起了如此行宫!堪称神迹!” 杨广一饮而尽,重重放下酒杯。 “传朕旨意!李渊劳苦功高,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 李渊闻言,顿时大喜过望,连忙俯身叩拜。 “谢陛下隆恩!此皆陛下天威所致,非臣一人之功!” 他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松完,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却如同毒蛇般,在大殿中响起。 “陛下,臣有本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宇文化及手持玉笏,缓缓出列。 他先是意味深长地瞥了李渊一眼,那眼神中的讥讽与杀意,毫不掩饰。 而后,他转向杨广,躬身道。 “陛下,三个月,建成一座如此规模的宫殿,绝无可能!”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李渊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宇文化及却不管不顾,声音愈发高亢。 “臣以为,此宫殿定是李渊早就私下建造,其心叵测!” “名为行宫,实为巢穴!” “此乃谋逆之举,其罪当诛!”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李渊耳边炸响。 他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朝服,猛地抬头,指着宇文化及,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宇文化及!你……你血口喷人!” “你这是公报私仇!恶意构陷!” 宇文化及冷笑一声。 “构陷?那唐国公不妨跟大家解释解释,这巧夺天工的宫殿,是如何在三个月内,从平地而起的?” “这……” 李渊顿时语塞,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龙椅之上,杨广的笑容也缓缓收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同一头审视着猎物的雄狮。 他也觉得,三个月,太快了。 快得不合常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朗而沉稳的声音响起。 “启禀陛下,此事,臣可以解释。” 众人看去,只见李渊身旁,一位面如冠玉,英气逼人的青年站了出来。 正是李渊次子,李世民。 李世民不卑不亢,先是对杨广行了一礼,而后才缓缓开口。 “陛下明鉴,晋阳宫之所以能三月而成,并非无中生有。” “此地原为一座名为‘大兴国寺’的古刹,规模宏大,香火鼎盛。” “家父奉旨建宫,时间紧迫,臣便斗胆向寺中主持进言,言明是为陛下修筑行宫,乃无上功德。” “主持深明大义,主动率全寺僧众让出寺庙,并日夜赶工,方才在这寺庙原有的基础上,改建扩建,成就了今日的晋阳宫。” 李世民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回荡在大殿之中。 “此事所有工匠、僧人、官员皆可作证,图纸账目,一应俱全,请陛下明察!” 说罢,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掷地有声。 “若臣所言,有半句虚假,臣愿以李氏满门项上人头担保!” 李渊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后怕。 宇文化及脸色一变,还想再说什么。 “陛下……” “哈哈哈哈哈哈!” 龙椅之上,杨广却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他笑得前仰后合,指着下方的李氏父子,眼中充满了玩味。 “起来,都起来!” “李爱卿,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杨广止住笑声,眼神却变得幽深起来。 “寺庙改建?朕当然知道。” 此言一出,李渊和李世民心头同时一凛。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今日这一出,不过是敲打,是试探! 杨广懒洋洋地靠回龙椅,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李渊,你教子有方,忠心可嘉,朕心甚慰。” “朕决定,加封你为唐王!” 李渊浑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王?! 这可是…… 不等他反应过来,杨广的目光又落在了李世民身上。 “李世民,你聪慧机敏,临危不乱,有大才!” “朕,封你为秦王!” 一门双王! 满朝文武,尽皆失色! 宇文化及的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而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与惊呼。 一名侍卫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 “陛……陛下!不好了!” “外面……外面来了个……长得跟雷公似的人……” 杨广眉头一皱。 “什么人,如此喧哗?” 那侍卫话还没说完。 “轰!” “轰!” “轰!” 沉重如擂鼓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整个大殿的地面似乎都在微微颤动! “让……让开!” “俺……俺要见皇上!” 一个含混不清,带着点结巴的憨厚声音响起。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一道魁梧到不像话的身影,扛着一对磨盘大小的巨锤,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但那双臂膀,却粗壮得骇人! 正是李元霸! “大胆!” “护驾!护驾!” 宇文化及反应最快,厉声尖叫起来。 “唰啦啦!” 殿内的金甲卫士瞬间涌上,将李元霸团团围住,明晃晃的刀枪对准了他。 宇文成都更是踏前一步,手中凤翅镏金镗一横,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地锁定在李元霸身上,强大的气势轰然爆发! 他从这个病恹恹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足以让他都为之颤栗的恐怖力量! 然而,李元霸只是歪了歪头,浑浊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 他看了一眼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卫士,又看了看面前气势逼人的宇文成都。 他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道。 “你……你们……滚开。” “俺……俺是来找……找皇上的。” 李渊和李世民此刻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元霸!” 李渊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对着李元霸的腿弯就是一脚。 “孽畜!还不快给陛下跪下!” 李元霸被踹得一个趔趄,茫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李渊连拖带拽,硬是把这个憨傻的儿子按跪在杨广面前,自己也跟着跪下,磕头如捣蒜。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这……这是臣的幼子,李元霸!他天生痴傻,脑子……脑子不好使,冲撞了圣驾,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杨广看着殿下这戏剧性的一幕,反倒来了兴趣。 他挥了挥手,示意宇文成都和卫士退下。 “起来吧。” “呵呵,原来是唐王的小儿子,朕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山野精怪呢。” 李元霸被李渊拉了起来,嘿嘿地傻笑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他眼珠子一转,看到了龙椅上的杨广,眼睛一亮,挣脱李渊的手,指着杨广,大声说道。 “你……你就是皇上?” “俺……俺爹说,你是天下……天下最大的官儿!” 杨广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 “正是朕。” 李元霸一拍大腿,憨笑道。 “那……那正好!” “俺……俺来找你,就是……就是想让你,给俺也弄个……弄个官儿当当!” 第100章 一锤败将封赵王 听到李元霸这憨直得有些可笑的请求,龙椅之上的杨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下方这个骨瘦如柴,却扛着一对骇人巨锤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哦?” “你要当官?” “那你且说说,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朕给你官做啊?” 此言一出,李渊和李世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生怕这个傻儿子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李元霸闻言,浑浊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大殿门口那两尊用来镇殿的巨大石狮子。 “俺……俺会举狮子!” 话音刚落,他也不等杨广反应,便迈开步子,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殿门口。 众人只见他解下腰间一条粗大的铁链。 他三下五除二,就将两尊数千斤重的石狮子底部死死捆在了一起。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嘿嘿一笑,走到了两尊石狮子中间。 “都……都看好了!” 他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声,随即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双手抓住了铁链! “起!” 一声含混不清的低吼! 在满朝文武那如同见鬼了一般的目光中,那两尊巨大无比,需要数十名壮汉才能挪动的石狮子,竟然被他硬生生地从地面上拔了起来! “轰!” 整个大殿的地面,都随着他发力的动作,猛地一颤! 李元霸那面黄肌瘦的脸上青筋暴起,但身子却挺得笔直,轻而易举地将两尊加起来近万斤的石狮子,举过了头顶! “嘶——” 大殿之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大臣,包括宇文化及在内,全都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宇文成都更是瞳孔骤缩,死死地盯着李元霸那看似单薄,却蕴含着毁天灭地般力量的身躯,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这……这还是人吗?! “妖……妖怪啊!” 有胆小的文官,已经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龙椅之上,杨广的笑容也彻底凝固了,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探着身子,满脸的不可思议。 “此子……莫非不是血肉之躯?!” 李元霸举着石狮子,还颠了两下,仿佛那不是万斤巨石,而是两个草球。 他咧嘴傻笑,看向杨广。 “皇……皇上,俺……俺这本事,行不?” “行!太行了!” 杨广回过神来,抚掌大笑,眼中满是兴奋与欣赏。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天生神力!” “说吧,你想要什么官?” 李元霸闻言,这才“轰隆”一声,将石狮子扔回原地,震得大殿又是一阵摇晃。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在大殿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宇文成都的身上。 确切地说,是定格在了宇文成都胸前,那块代表着无上荣耀的鎏金令牌上! 他伸出手指,直勾勾地指着那块令牌。 “俺……俺想要那个牌子!” 宇文成都眉头一皱。 杨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乐了。 “你想要成都的‘天下第二将’金牌?” “嗯嗯!” 李元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杨广笑得更开心了。 “那可不行。” “这块牌子,得是天下第二厉害的猛将才能佩戴。” 他顿了顿,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你得打败宇文成都,才能拿走他的牌子。” 李元霸闻言,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转头看向宇文成都,战意盎然。 而杨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好奇地问道。 “你这傻小子,为何只要天下第二?” “为何……不想要天下第一?” 此言一出,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大隋军中,天下第一的称号,只属于一个人! 杨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骄傲与自豪,他的声音响彻整个晋阳宫。 “因为这天下第一,早已名花有主!” “他,是朕的镇北侯!” “是朕的冠军侯!” “是朕的……好女婿!” “秦牧!” 听到这个名字,李元霸那高昂的战意,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瞬间蔫了。 他缩了缩脖子,小声地,却无比肯定地嘟囔了一句。 “那……那俺打不过。” “俺……俺就要第二!” 这番话,让杨广更加好奇了。 “哦?你和他交过手?” 不等李元霸回答,一旁的李渊已经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冷汗直流。 “陛下明鉴!” “前些时日,镇北侯奉旨征伐高句丽,大军途经太原。” “臣这孽子……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镇北侯,结果……结果被侯爷给……教训了一顿。” 李渊说得心惊胆战,生怕杨广治他一个管教不严之罪。 “哈哈哈哈哈哈!” 谁知杨广听完,却再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他指着李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杨广心中舒爽到了极点! 看看!都看看! 这就是朕的镇北侯!朕的亲女婿! 连李元霸这种力能举万斤石狮的怪物,在他手下都被教训了一顿! 朕的眼光,果然天下无双! 想到这里,杨广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宇文成都!” “遵旨!” 宇文成都出列,躬身行礼。 “朕命你,与李元霸,于殿外一战!” “胜者,佩‘天下第二将’金牌!” 宇文成都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战意。 “臣,遵旨!” 说罢,他转身,手持凤翅镏金镗,大步流星地走向殿外。 李元霸见状,也扛起自己的擂鼓瓮金锤,嘿嘿傻笑着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殿外的广场上,遥遥相对。 宇文成都浑身气势升腾,如同一座巍峨山岳,他直视着对面病恹恹的李元霸,沉声道。 “请!” 李元霸却不懂什么规矩,他只知道要打赢。 “你……你接好了!” 话音未落,他那看似瘦弱的身躯猛然发力,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瞬间冲到了宇文成都面前! 手中那磨盘大小的擂鼓瓮金锤,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当头砸下! 太快了! 宇文成都瞳孔猛地一缩,根本来不及多想,只能运足全身真气,横起凤翅镏金镗,全力格挡!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恐怖的冲击波以二人为中心,向着四周疯狂扩散!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宇文成都那魁梧的身躯,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口中喷出一道血箭,整个人“轰”的一声倒飞了出去! 他手中的凤翅镏金镗,更是脱手飞出,斜斜地插入了数十米外的青石地砖之中,镗杆兀自嗡嗡作响,颤抖不休! 一锤! 仅仅一锤! 大隋名将,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败! 李元霸却不管不顾,得势不饶人,又是两三步追上,手中巨锤再次高高举起! “住手!” 宇文化及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元霸!住手!” 李渊也吓得魂飞魄散。 但李元霸的锤,还是落了下去,重重地砸在了宇文成都的胸甲之上! “咔嚓!”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宇文成都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彻底昏死了过去。 宇文化及目眦欲裂,冲到杨广面前跪下,声泪俱下。 “陛下!此子心肠歹毒,招招致命!分明是用心险恶,请陛下降罪李渊!” 杨广却摆了摆手,示意卫士将宇文成都抬下去救治。 他看着广场上扛着锤子,一脸茫然,仿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李元霸,眼中异彩连连。 “好了,此战到此为止。” 杨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好!好大的力气!好霸道的锤法!” 他看向面如死灰的李渊,朗声道。 “唐王,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传朕旨意!” “封李元霸为——西府赵王!赏金牌,赐府邸!”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宇文成都艰难地被侍卫扶起,他捂着剧痛的胸口,听到了杨广的封赏。 杨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温和地说道。 “成都啊,此战你既然受伤了,便好生回府休养几日吧,不必当值了。” 第101章 辽东捷报震朝纲 翌日,晋阳宫。 早朝的钟声悠悠响起,回荡在宏伟的宫殿之间。 满朝文武百官,鱼贯而入。 只是今日的气氛,与往常截然不同。 不少大臣的眼神,还有意无意地瞟向殿外那两尊完好无损,却仿佛依旧残留着昨日恐怖气息的石狮子。 更有甚者,目光时不时地扫过李渊父子,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忌惮。 昨日李元霸一锤败将,技惊四座,被圣上亲封为“西府赵王”的场面,依旧在他们脑海中回荡,久久不能平息。 这个看似病恹恹的傻小子,竟是一头人形的洪荒凶兽! 龙椅之上,杨广身着九龙袍,头戴平天冠,面色红润,精神矍铄。 显然,昨日收服李元霸这等绝世猛将,让他龙颜大悦,心情极佳。 “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响起。 话音刚落,一名御史大夫便手持玉笏,从文官队列中走出。 “启奏陛下!” “臣有本奏!” 杨广抬了抬眼皮,淡淡道。 “讲。” 那御史大夫躬身道。 “陛下,近些时日,天下各路反王,似有串联之势,蠢蠢欲动,于各地侵扰州县,劫掠百姓,其行径愈发猖獗,还请陛下早日定夺,发兵剿灭,以安天下民心!” 此言一出,大殿内原本有些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杨广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大手一挥。 “区区一群占山为王的毛贼草寇,也敢妄称反王?” “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待朕的镇北侯平定辽东,班师回朝之日,便是尔等授首之时!” “朕迟早要将他们,全部碾成齑粉!” 杨广的声音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与霸道,仿佛那些反王在他眼中,不过是些随手可以捏死的蝼蚁。 这份底气,自然是来自于他那个无所不能的好女婿——秦牧! 就在此时,宇文化及,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陛下圣明!” 宇文化及先是拍了一记马屁,随即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陛下所言极是,那些反王不过是乌合之众。” “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任其发展,恐成心腹大患。” “臣以为,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当今反王之中,以那瓦岗寨的李密为首,声势最为浩大!”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 “那李密,曾是我大隋臣子,食君之禄,却不思报国,反而煽动乱民,割据一方,实乃乱臣贼子之首!” “臣提议,我大隋当集结重兵,以雷霆万钧之势,率先荡平瓦岗,斩下李密首级!” “只要瓦岗一灭,则天下反王必然闻风丧胆,作鸟兽散!” 宇文化及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龙椅上的杨广,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个提议,正合他意。 “宇文爱卿言之有理。” 杨广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的文武百官,声音如洪钟大吕。 “那依众卿之见,该由何人挂帅,领兵征讨瓦岗?” 此言一出,刚刚还议论纷纷的朝堂,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抬头与他对视,纷纷低下头去,状若鹌鹑。 开什么玩笑? 那瓦岗寨能成为天下反王之首,聚拢了秦琼、程咬金、单雄信等一众当世猛将,岂是易于之辈? 谁去,谁就可能把命丢在那里! 看着下方众臣的反应,杨广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不屑与失望,心中冷哼。 “哼!一群废物!” “平日里一个个巧舌如簧,争权夺利,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全都成了缩头乌龟!” “若非秦牧远在辽东,征讨区区瓦岗,何须问你们这些无用之人?!” 就在杨广心中怒气渐生之时,宇文化及再次拱手。 “启奏陛下!” “臣,愿为陛下举荐一人!” 杨广挑了挑眉。 “哦?何人?” 宇文化及一字一顿,沉声道。 “此战,非我大隋的擎天玉柱,架海紫金梁——靠山王,杨林,不可!” 靠山王杨林! 听到这个名字,不少大臣都暗自点头。 杨广却皱起了眉头,带着一丝疑惑。 “皇叔?” “朕记得,当初皇叔在潼关,便曾败于瓦岗之手,损兵折将。” “如今瓦岗势大,皇叔年事已高,恐怕……” 杨广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宇文化及却摇了摇头,胸有成竹地说道。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也!” “当初潼关一战,乃是瓦岗主动来攻,我军仓促应战,处于被动。如今,是我军主动征伐,占据天时地利人和!” “况且,臣以为,可再调派三员猛将,辅佐老王爷!” “哦?” 杨广来了兴趣。 “哪三员?” “可调派四宝大将军尚师徒,魏文通,以及虹霓关总兵,八马大将新文礼,三路并进,一同助战!” 宇文化及眼中精光闪烁,似乎早已将一切算计在内。 “最重要的一点是,臣曾调查过,那瓦岗如今的兵马大元帅秦琼,乃是靠山王杨林早年间收下的义子!” “有这层关系在,即便……即便此战有何不测,想必那秦琼也断然不敢伤及老王爷的性命!” “如此一来,此战便可万无一失!” 好一个宇文化及! 这番话,不仅给出了行军方略,更是连后路都想好了! 杨广听完,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龙心大悦。 “好!好一个万无一失!” “就依爱卿所言!” “传朕……” “报——!!!” 杨广的旨意还未下达,一声凄厉高亢,夹杂着无尽疲惫与狂喜的呐喊,猛地从殿外传来! 那声音穿透了宫墙,响彻了整个大殿!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身披残破甲胄,浑身浴血,尘土满面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大殿,手中还死死地高举着一面染血的令旗! “辽东……辽东八百里加急军报!!!”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辽东! 那是镇北侯秦牧征战的地方! 是胜?是败? 龙椅之上,杨广猛地站起身来,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厉声喝道。 “快!宣他上殿!” 那斥候被侍卫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跪倒在大殿中央,声音因激动而剧烈颤抖。 “启……启奏陛下!” “辽东……辽东大捷!!!” 杨广紧紧攥住龙椅的扶手,指节都因用力而发白。 “战况如何?!速速报来!” 斥侯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高句丽、突厥、百济、契丹四国,纠集大军,犯我大隋边境!” “秦帅……秦帅谈笑间,兵分三路,于辽水之畔,一战定乾坤!” “秦帅亲率中军,正面击溃高句丽主力!” “罗成将军率领燕云十八骑,大破突厥、百济联军!” “冉闵将军,凿穿契丹突厥十万大军!” “此战之后,秦帅大军长驱直入,一路势如破竹,攻至高句丽王都平壤城下!” “一战……城破!” 斥侯的声音越来越高亢,眼中迸射出狂热的崇拜。 “秦帅下令,斩杀高句丽大王高元,诛其王族九族!屠其王都!” “大军所过之处,屠城数十座!城中凡老弱妇孺,尽数斩杀!身强力壮者,脸上刺字烙印,贬为奴隶,永世不得翻身!年轻貌美之女子,则全数充为军妓,赏赐三军将士!” “据……据不完全统计,此战……此战我军斩杀敌国军民,近二十万! “高句丽……高句丽,已、已经……亡国了!!!” “轰!!!” 斥侯的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满朝文武,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而又辉煌的战报,震得头皮发麻,心神俱裂! 亡国?! 屠城数十座?! 斩杀近二十万军民?! 一些胆小的文官,听到这惨烈无比的描述,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有御史忍不住颤声道。 “这……这……我乃天朝上国,如此行径,是否……是否太过残忍了?” 但他的声音,却淹没在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中,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残忍? 在开疆拓土,灭国之战的赫赫武功面前,谁还会在乎这点所谓的“残忍”?! “好……” “好……” “好啊!!!” 龙椅之上,杨广的身躯剧烈颤抖着,他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震撼、狂喜与不可思议! 他原本……他原本只指望秦牧能打退四国联军,能攻占那么一两座城池,扬我大隋国威,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102章 狂喜封王镇北 杨广那震耳欲聋的狂笑声,在大殿之中久久回荡,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他们看着龙椅之上,那个因极度的狂喜而身躯颤抖,状若癫狂的帝王,心中无不生出一股寒意。 这位陛下…… 已经彻底沉浸在秦牧为他编织的赫赫武功之中,无法自拔了! 良久,笑声渐歇。 杨广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那双因激动而布满血丝的龙目,扫视着下方群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霸道! “传朕旨意!” “镇北侯秦牧,开疆拓土,灭国之功,旷古烁今!功高盖世!” “朕心甚慰!” “自即日起,晋封镇北侯秦牧为——镇北王!” “爵位,亲王!” “并将新拓之高句丽故地,尽数划归镇北王名下,作为其世袭罔替之封地!” “官职,晋为正一品,天策上将军! 此封赏一出,犹如又一道惊雷劈下! 满朝文武,再次哗然! 王爵! 还是亲王爵位! 这可是异姓封王的最高荣耀! 自大隋开国以来,从未有过! 更不用说,还将整个高句丽的土地,都分封给了他! 幽州,再加高句丽! 这片连成一体的广袤疆域,其面积之大,人口之众,几乎相当于大隋的五分之一! 这已经不是封赏了! 这是在凭空再造一个国家! 然而,杨广的封赏,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继续高声宣布。 “秦牧麾下大将,冉闵、李存孝、岳云三人,作战勇猛,功勋卓著,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特晋封冉闵为,正三品威武大将军,封武安侯!” “晋封李存孝为,正三品冠军大将军,封飞虎侯!” “晋封岳云为,正三品奋威将军,封破虏侯!” “其余有功将士,待镇北王班师回朝后,再由兵部核定,一一论功行赏!” “朕,绝不吝啬!” 杨广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上的皇恩浩荡。 就在百官还沉浸在这接二连三的震撼封赏中,没能回过神来时,一个苍老而不合时宜的声音,颤巍巍地响了起来。 “陛……陛下,万万不可啊!” 众人闻声望去。 只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御史,手持玉笏,颤颤巍巍地从队列中走出,脸上满是焦急与惶恐。 “臣,有本奏!” 杨广刚刚舒展开的眉头,瞬间又拧成了一个疙瘩,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悦。 “讲!” 老御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地叩首道。 “陛下!镇北王……不,秦帅此战,屠城数十,坑杀敌国军民近二十万,此等行径,固然扬我大隋国威,但……但亦是有伤天和,太过残忍了啊!” 他抬起头,痛心疾首地继续说道。 “更何况,幽州本就是秦帅的封地,如今再添上整个高句丽故地,沃野千里,连成一片!” “这……这简直就是国中之国啊,陛下!” “一旦……一旦秦帅心生异志,其麾下皆是虎狼之师,届时振臂一呼,其祸患,将远超天下十八路反王之总和啊!” “恳请陛下,三思而后行,收回成命!” 老御史一番话,字字泣血,说出了在场不少文臣心中深藏的恐惧! 是的! 十八路反王加起来,恐怕都不及半个秦牧可怕! 此言一出,大殿内刚刚还狂热的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 不少大臣的眼神,都开始闪烁不定。 龙椅之上,杨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放肆!!!” 一声雷霆暴喝,响彻整个晋阳宫! 杨广猛地站起身,指着下方跪着的老御史,怒极反笑。 “残忍?有伤天和?” “哈哈哈哈!” “朕来问你!高句丽屡犯我边疆,屠戮我大隋子民之时,你为何不说残忍?!” “那些被异族残杀的边关百姓,他们的性命,难道就不是性命吗?!” “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现在,我大隋的将士,用鲜血和生命为他们报了仇,为我大隋开疆拓土,你却跳出来说残忍?!” 杨广一步步走下台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老御史,眼神冰冷刺骨。 “你到底是朕的臣子,还是那高句丽的走狗?!” 这诛心之言,吓得老御史浑身剧烈一颤,面无人色。 “臣……臣不敢……” “哼!你不敢?” 杨广冷哼一声,眼中充满了厌恶与鄙夷。 “朕看你真是老糊涂了!” “来人!摘去他的官帽,削去他的官职,送他告老还乡!朕不想再看到他!” 话音刚落,两名如狼似虎的殿前侍卫便冲了上来,一把摘下老御史的乌纱帽,将他架了起来。 杨广这才转过身,目光缓缓扫过噤若寒蝉的群臣,声音冰冷地说道。 “秦牧,是朕的爱婿!是朕最信任的家人!” “他手握重兵,是为了替朕扫平四夷,定鼎江山!不是为了谋反!” “你此言,分明是想离间我君臣翁婿之情,其心可诛!” “朕告诉你们!” 杨广重新走上龙椅,坐下,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尽的骄傲。 “秦牧,便是我大隋的卫青!是我大隋的霍去病!” “有他在,朕的大隋,江山永固!” “谁再敢妄议镇北王,便是与朕为敌!与我整个大隋为敌!”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 感受到杨广那毫不掩饰的杀意,所有大臣心中一凛,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宇文化及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高声大呼。 “陛下圣明!” “镇北王与陛下一心,翁婿一体,乃我大隋之幸事,苍生之幸事啊!” 其余众臣也纷纷附和。 “陛下圣明!贺喜陛下得此麒麟佳婿!” “有陛下与镇北王在,我大隋必将超越秦皇汉武,陛下亦将成为万古一帝!” 一时间,殿内马屁之声,山呼海啸。 然而,在这些恭维的面孔之下,却藏着一颗颗各异的心。 不少大臣心中都在冷笑。 ‘超越秦皇汉武?哼,怕不是先把你这皇位给超了!’ ‘还家人?你杨广不就是反了你老子杨坚的位子才上位的吗?父子尚且如此,何况翁婿?’ ‘等着吧,等秦牧大军压境,兵临城下,把你从这龙椅上拽下来的时候,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龙椅之上,杨广看着下方臣服的众臣,脸上再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大手一挥,将这些杂念抛之脑后,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征讨瓦岗之事。 “朕意已决!” “即刻敕封靠山王杨林为,大元帅!” “敕封新文礼为,先锋大将!” “敕封尚师徒、魏文通为,左右翼将军!” “统兵十万,即日开拔,兵发瓦岗!” 杨广的声音充满了肃杀之气。 “朕只有一个要求!” “踏平瓦岗寨,擒杀李密!将其首级,传遍天下!” 杨广满意地点了点头,从龙椅上站起,一甩龙袍。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山呼万岁,躬身而退。 第103章 唐王府夜议,逆子献毒计! 夜幕降临,笼罩了整个太原。 与白日里晋阳宫那狂热喜庆的气氛截然不同,此刻的唐王府内,却是愁云惨淡,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书房内,灯火摇曳。 唐王李渊端坐于主位,眉头紧锁,原本儒雅的面容上,此刻布满了挥之不去的忧虑。 在他的下方,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三兄弟,分坐两侧,同样是神情凝重,一言不发。 良久,李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声音中充满了疲惫与困惑。 “唉……” “这大隋,明明气数已尽,天下大乱,十八路反王并起,眼看就要分崩离析。” “可为何……偏偏会冒出秦牧这么一个怪胎?”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是啊! 一个秦牧,就将这即将沸腾的乱世,搅得天翻地覆,让人完全看不懂了! 李世民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摇了摇头,苦笑道。 “父亲所言极是。” “此人,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征伐高句丽,从出兵到灭国,前后不过月余,此等战绩,纵观史书,也闻所未闻!” “更可怕的是他麾下那些猛将,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简直匪夷所思。” 一直沉默的长子李建成,此刻终于开口了,他那张略显阴柔的脸上,满是忌惮。 “父亲,二弟,你们看。” 他伸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舆图。 “幽州,本就是秦牧的大本营,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 “如今,杨广又将整个高句丽故地,尽数封给了他!” “你们看,幽州与高句丽故地,紧密相连,连成一片!” 李建成的手指在舆图上重重地划过,语气也变得愈发沉重。 “这片疆域,沃野千里,人口百万,再加上他麾下那数十万虎狼之师!” “这已经不是一方诸侯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国中之国啊!” “比起天下那些所谓的十八路反王,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这秦牧,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若我李家真要起事,第一个要面对的,恐怕不是昏君杨广,而是这位新晋的镇北王!” 李建成的话,让书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李渊再次长叹一声,满脸的无力感。 “为父,愁的就是这个啊!” “此子,如一座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一旁憋了半天的李元吉,猛地一拍大腿,嚷嚷了起来。 “父亲,大哥二哥,依我看,事情也没那么复杂!” “我有一计!”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 李元吉得意洋洋地说道。 “既然这秦牧是我们的心腹大患,那我们就想办法解决他!” “我们可以派人去辽东,说服他投靠我们李家!” “若他不肯,哼,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刺客,将他刺杀了事!一了百了!” 话音刚落,李渊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混账东西!” 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李元吉的鼻子就骂。 “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 “说服他投靠?我李家有什么能给他的?他现在是亲王,封地比我们整个太原都大!就算我李家将来得了天下,难道还能封他做皇帝不成?!” “还有刺杀?!” 李渊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个笨蛋!你难道忘了,连元霸都不是他秦牧的对手!” “你派刺客去?他麾下的李存孝、冉闵、岳云,哪个是吃干饭的?他军中猛将如云,高手如雨!你派去的刺客,怕是连他的面都见不着,就成了肉泥!” “蠢货!” 被当众骂作蠢货,李元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不服气地梗着脖子。 “这个不行,我还有一计!” “爹你干嘛骂人?” 他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我早就听说了,那秦牧对他的妹妹秦樱,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 “巧了不是?杨广那昏君,把他妹妹和两位夫人都带到了太原游玩!” 李元吉的声音压低了几分,透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他那两位夫人,一个是南阳公主的,一个是杨林的义女的,就算出了事,秦牧未必会为了她们跟我们拼命。” “但他那个宝贝妹妹,可就不一样了!” “我们可以学那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们,就挟秦樱以令秦牧!” “只要把他妹妹抓到手里,还怕他秦牧不乖乖听话?” “到时候,他麾下那几十万精锐大军,连同那广袤的封地,就全是我李家的了!” “白得几十万大军!这天下,还有何人能挡我李家霸业?!” 李元吉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李家君临天下的那一幕。 然而,他没有看到,主位之上,李渊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书房内,一片死寂。 李渊没有说话。 他只是默默地站起身,走到墙角,抄起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 然后,他提着棍子,一步步走向李元吉,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我……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逆子!!!”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响彻整个唐王府! 李渊高高扬起木棍,对着李元吉就砸了过去!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挟持秦樱?!” “你这个计策,一旦成功还好说!若是不成功,失败了呢?!” “以秦牧那个疯子的性子,你信不信,他第二天就能亲率数十万大军,把我们太原围得水泄不通,把我们李家上下,屠得干干净净!!!” “到时候,我李家,将万劫不复!!!” 李渊气得须发皆张,状若疯狂。 “再说了,你以为秦樱是那么好抓的?宇文成都那个莽夫,跟吃错药似的,整天围着秦牧的妹子转!就算让元霸去,跟宇文成都拼起命来,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他!” “你又怎么知道,秦牧那个心思缜密的家伙,暗中没有安排其他后手保护他妹妹?!” “你是想把我李家,推进万丈深渊啊!” 眼看木棍就要落下,李建成和李世民大惊失色,连忙扑了上去,一人抱住李渊的胳膊,一人拦在李元吉身前。 “父亲息怒!” “父亲,消消气!三弟他……他也不是有意的!” 兄弟二人死死拦住暴怒的李渊,书房内,一片鸡飞狗跳。 第104章 杨林起兵伐瓦岗,镇北王定策安辽东! 数日后,登州。 靠山王杨林的王府之内,气氛肃杀。 一名来自晋阳的传旨太监,刚刚宣读完圣旨,将明黄的卷轴恭敬地递到了杨林手中。 杨林接过圣旨,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呵呵,圣上总算想起来,这天下还有我杨林这把老骨头!” 他浑厚的声音在帐内回荡。 “区区瓦岗李密,一群鸡鸣狗盗之辈,也敢妄称反王?” “本王此去,定要将他的人头,带回晋阳,献于圣上!” 帐内诸将齐声应和,士气高昂。 就在此时,一名亲兵快步入内,单膝跪地。 “报!王爷!” “虹霓关总兵新文礼将军,与其妹新月娥,已至府外听令!” “哦?” 杨林闻言,抚须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 “本王的先锋大将到了!” “快快有请!”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辽东。 平壤城,如今已更名为辽州治所,昔日高句丽王宫的废墟之上,秦牧的大军帅帐巍然屹立。 一名传旨太监,在数百亲卫的“护送”下,面色煞白,双腿发颤地站在帐中,用尖锐到变调的声音,宣读着杨广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秦牧灭国之功,旷古烁今,朕心甚慰!” “特封秦牧为镇北王!爵位亲王!官晋正一品天策上将军!” “赐幽州及高句丽故地,为世袭罔替之封地!允其募兵三十万,为我大隋,永镇北疆!” 太监的声音在颤抖,他每念出一个封赏,帐内那群煞气冲天的将军们,眼神就亮一分,让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凉一分。 “封镇北王麾下大将冉闵,为正三品威武大将军,封武安侯!” “封镇北王麾下大将李存孝,为正三品冠军大将军,封飞虎侯!” “封镇北王麾下大将岳云,为正三品奋威将军,封破虏侯!” “封镇北王麾下大将罗成,为正三品神威将军,封越骑侯!” “望尔等在镇北王麾下,再接再厉,为国尽忠,再立新功!” “钦此!” 太监念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臣,秦牧,领旨谢恩!” 秦牧上前一步,双手接过圣旨,神色平静,波澜不惊。 待仪式走完,太监只想立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临走前,秦牧却叫住了他,并亲手递上了一锭沉甸甸的黄金。 “公公辛苦,这点心意,拿去喝茶。” 那太监看着眼前金灿灿的黄金,却像是看到了催命的阎王帖,双手哆哆嗦嗦,几乎要跪下去。 “不……不敢……王爷……奴才不敢……” 秦牧的笑容依旧温和,但眼神却不容拒绝。 太监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他一咬牙,颤抖着接过黄金,转身便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帅帐,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秦牧扭头,看向身旁的岳飞,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好笑地问道。 “鹏举,你看我。” “我……有那么可怕吗?” 岳飞闻言,恭敬地躬身,脸上却带着一丝由衷的笑意。 “回主公。” “主公您慈眉善目,待人宽厚,一看便是仁德之主。” “那阉人有眼无珠,被我军将士的杀气所慑,与主公无关。” 秦牧哈哈一笑,不再纠结此事,转而脸色一正,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油然而生。 他环视帐内诸将。 “传我将令!” “即日起,高句丽故地,尽改名为‘辽州’!” “从幽州迁徙些我汉家百姓分至辽州各地,与当地人混居!” 秦牧的声音斩钉截铁。 “下令,凡我汉家男儿,娶高句丽女子为妻者,赏田十亩,免税三年!” “凡高句丽女子,嫁我汉家男儿者,其家人亦可得优待!” “不出十年!本王要这片土地上,再无高句丽人!只有我大隋之民!让他们彻底忘掉自己的过去,只知自己是汉人血脉!” 此令一出,帐内众将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无比钦佩的光芒! 军师刘伯温抚掌赞叹。 “主公此计,釜底抽薪,真乃万世之策!” “灭国,不止是灭其社稷,更是要断其传承,亡其文化!主公深谋远虑,伯温拜服!” 随即,刘伯温又上前一步,补充道。 “主公,属下以为,除通婚之外,还可推行两策。” “其一,在辽州全境,建立学堂,凡适龄孩童,无论男女,无论出身,皆需入学,统一学习我汉家文字,诵读我汉家经典!” “其二,废除高句丽旧币,统一使用我大隋制式钱币!统一度量衡!以经济文化,双管齐下,加速同化!” 秦牧听完大悦。 “好!军师之言,深得我心!就依你所言去办!” 说罢,秦牧的目光扫过众将,声音变得沉重而肃穆。 “还有一事!” “此次灭国之战,我军将士,阵亡者共计七万八千六百七十二人!” “他们,都是为我大隋开疆拓土的英雄!” “英雄,不该被遗忘!” 他猛地一挥手,掷地有声! “传令!于幽州、辽州两地,各择一山,立‘镇北军烈士纪念碑’!” “将这七万八千六百七十二名阵亡将士的名字,每一个,都给我清清楚楚地刻在石碑之上!” “让他们的名字,与山川同在,与日月同辉,受万世敬仰!” “另!所有阵亡将士家属,抚恤金加倍!其子女入学堂,一应费用全免!其家人若有困难,由官府一力承担!优先照顾!” 此令一出,整个帅帐,瞬间死寂! 冉闵、李存孝、岳飞、杨再兴、罗成等一众铁血猛将,虎目之中,竟是瞬间泛起了红光! 他们征战半生,见过太多士卒战死沙场,最终连个名字都留不下,家人更是无人问津。 而现在…… 主公,竟要为每一个战死的普通士兵,立碑刻名,流芳百世! 这是何等的恩典!这是何等的胸襟! “扑通!” 武安侯冉闵,这个杀人如麻的绝世猛将,第一个单膝跪地,声音嘶哑。 “主公英明!末将……代死去的兄弟们,谢主公天恩!” “扑通!扑通!” 李存孝、岳飞、罗成……所有将军,齐刷刷单膝跪地,神情激动,满脸涨红! “主公英明!我等愿为主公,誓死效忠!”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大营。 数十万大军,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 “镇北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无数底层的士兵,这些平日里被视作草芥的汉子,此刻竟是相拥而泣,泪流满面! “呜呜呜……俺哥……俺哥死在攻城的时候,俺以为他连个坟头都没有了……” “现在好了!王爷给他立碑了!他的名字要被刻在石头上,让所有人都看着!俺哥是英雄!” “以前为朝廷卖命,死了就死了,抚恤金都拿不到手!现在跟着王爷,死了都能流芳百世!值了!太他娘的值了!” “从今往后,俺这条命,就是王爷的!” “谁敢跟王爷作对,俺第一个剁了他!” 这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凝聚力,在这支军队中诞生! 他们不再是为大隋而战,不再是为军饷而战! 他们,是在为镇北王秦牧而战!为那份身为军人的荣耀而战!为那份死后亦能名留青史的无上荣光而战! 自此,镇北军,军魂铸成! 第105章 瓦岗闻牧名色变,杨林点将论裴三! 瓦岗寨。 聚义厅内,气氛凝重如铁。 身为魏公的李密,身穿一袭五爪蟒袍,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严肃地看着手中的情报。 他的下手两侧,分列着瓦岗的文武众将。 “神箭将军”王伯当、“赤发灵官”单雄信、“混世魔王”程咬金、隋唐第十四条好汉史大奈……以及面如重枣,正气凛然的秦琼秦叔宝。 而在文臣之首,则站着一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的道人,正是瓦岗的“军师”徐茂公。 整个大厅内,唯独一个少年将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却手持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眉宇间满是桀骜不驯的锐气。 此人,正是隋唐第三条好汉,西府赵王李元霸之下的第一猛将,“银锤太保”裴元庆! “诸位。” 李密放下情报,沉声开口,打破了寂静。 “晋阳传来消息,杨广那昏君,已命靠山王杨林为帅,统兵十万,前来征讨我瓦岗!” 此言一出,厅内众将的脸色,却是各不相同。 单雄信、王伯当等人,皆是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唯独那裴元庆,将手中的银锤“哐当”一声顿在地上,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嘿,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杨林那老匹夫!” 李密看向他,问道:“元庆,你有何看法?” 裴元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傲。 “看法?没啥看法!” “只要来的不是幽州那个姓秦的杀神,谁来都一样!” “杨林算个屁!” “上次他那个什么‘一字长蛇阵’,不还是被小爷给破了?” “这次他还敢来,我照样用这对银锤,把他连人带坐骑,砸成一滩肉泥!” 裴元庆这番话,说得是嚣张无比,却让厅内不少将领,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特别是程咬金,一拍大腿,瓮声瓮气地嚷嚷道。 “俺的娘哎,元庆兄弟说得对!” “还好!还好来的不是秦牧那个杀神!” 秦琼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后怕之色。 “确实,若是杨广派秦牧前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在场的,都是消息灵通之辈,辽东那场灭国之战的惨烈,他们早有耳闻。 斩高句丽王,灭其九族! 屠城数十座,斩首二十万! 这已经不是打仗了,这简直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种族灭绝! 那秦牧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早已不是一个单纯的将军,而是一个浑身浴血,手持屠刀,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绝世凶神! “没错!” 徐茂公也抚了抚胡须,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若真是秦牧挂帅,以他麾下那支百战精锐的‘镇北军’,再加上冉闵、李存孝那等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将……” “贫道推算,我瓦岗……恐有覆灭之危,在劫难逃!” “够了!” 李密听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竟都在长他人志气,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猛地一拍桌子! “休要再提那秦牧!” “他再厉害,也是在辽东!与我等何干!” “尔等身为我瓦岗的肱股之臣,战前竟如此畏敌,成何体统!” 李密心中极度不服。 他自认也是天命所归的潜龙,可为何所有人的光芒,似乎都被那个远在北疆的秦牧给盖过去了? 见主公发怒,众人顿时噤声。 徐茂公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 “主公息怒,是贫道失言了。” “不过,杨林此番前来,亦是不容小觑。” “据报,他麾下先锋大将,乃是虹霓关总兵,有‘八马大将’之称的新文礼。” “左右两翼,则分别是‘四宝大奖’尚师徒,和‘花刀帅’魏文通。” “这三人,皆是当世名将,武艺高强,非等闲之辈啊!” 听到这几个名字,秦琼等人的脸色又凝重了几分。 李密冷哼一声,眼中的怒火这才稍稍平息。 他环视众人,重新拾起了身为魏公的威严。 “哼,他有良将,难道我瓦岗的兄弟们,就是吃素的吗?” “传我将令!” 李密猛地站起身,声音铿锵有力。 “全军备战!” “本公倒要看看,是他杨林的老骨头硬,还是我瓦岗众将的兵刃更利!” “此战,本公要将他这十万精兵,尽数全歼于瓦岗城下!” 数日之后。 瓦岗城外,尘土飞扬,杀气冲天。 隋军大营连绵十里,旌旗蔽日,十万大军的威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中军帅帐之内。 靠山王杨林高坐帅位,下方站着此番出征的几位主要将领。 新文礼、尚师徒、魏文通,以及新文礼那英姿飒爽的妹妹,善使飞刀的新月娥。 杨林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沉声说道。 “瓦岗反贼,看似人多势众,实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大部分人,皆不足为惧。” “唯有两人,尔等需多加小心!” 新文礼上前一步,拱手问道。 “不知王爷所指,是哪两人?” 杨林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其一,便是那个手使双锤的小将,裴元庆!”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此子天生神力,勇不可当,上次本王的‘一字长蛇阵’,便是毁于他手!” “对上他,切不可力敌,当以智取!” “另一人,便是瓦岗的军师,那个牛鼻子老道,徐茂公!” “此人诡计多端,满腹坏水,尔等行军作战,需时时提防他的奸计!” 杨林这番话,可谓是经验之谈,充满了郑重。 然而,听在年轻气盛的新文礼耳中,却变了味道。 他剑眉一挑,脸上流露出一丝明显的不服。 “王爷。” “您是不是……太高看那裴元庆了?” “末将倒要亲自会会他,看看他是否真如王爷所说,有三头六臂!” 站在他身旁的新月娥,更是掩嘴轻笑一声,话语中带着几分少女的娇蛮和轻蔑。 “兄长说的是。” “王爷,依我看,您就是年纪大了,太过谨慎了。” “区区一个黄口小儿,能有多大本事?” 她扬了扬光洁的下巴,眼中满是自信。 “到时候,无需兄长出手。” “看我用这手飞刀,要了他的性命,给王爷您出气!” 第106章 秦牧论人才缺,孝请缨迎亲眷! 瓦岗寨与隋军的战云密布,远在千里之外的辽州,却是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 镇北王府,书房之内。 秦牧看着堆积如山的各类文书,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军事、政令、民生、屯田、商贸…… 无数繁杂的事务,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麾下猛将如云,冉闵、李存孝、岳云、罗成,个个都是能于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绝世凶人。 可处理这些内政事务…… 偌大的镇北王府,偌大的幽州与辽州,能堪大用的文臣,竟然只有刘伯温一个! 人才! 我缺的是真正能治理一方的人才! 秦牧心中长叹一声,随即眼神一定。 这个问题,不能再拖了! “来人!” 他沉声喝道。 “传令,命冉闵、李存孝、岳云、罗成、刘伯温,即刻来书房议事!” 片刻之后。 王府书房内,众将齐聚。 看着主公紧锁的眉头,冉闵等人皆是神色一肃,以为又有什么大战将至。 秦牧目光环视一圈,开门见山。 “今日叫诸位来,不为战事,只为一事。” “我等麾下,武将充足,可治世之能臣,却寥寥无几。” “如今幽州与辽州之地,百废待兴,光靠伯温一人,实乃杯水车薪。” “长此以往,根基不稳,霸业难成!” “诸位,都说说看,有何良策?” 话音落下,书房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 冉闵摸了摸瓮声瓮气地第一个开口。 “王爷,您让俺去冲锋陷阵,杀他个人头滚滚,俺绝不含糊!” “可这动脑子的事……” 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实在是难为俺了!” 李存孝和岳云也是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是啊王爷,俺们都是粗人,只懂打打杀杀。” 让他们去思考怎么治理地方,那还不如让他们去万军丛中杀个七进七出。 见这几个猛将一脸“你饶了我吧”的表情,秦牧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了罗成和刘伯温。 刘伯温放下手中的毛笔,上前一步,微微躬身。 “主公,属下倒是有一策。” “哦?伯温快讲!”秦牧精神一振。 刘伯温抚了抚胡须,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主公可效仿古之君王,于幽州、辽州境内,广设‘招贤馆’!” “不论出身,不问过往,凡有一技之长者,皆可前来一试!” “如此一来,天下英才,必将闻风而动,前来投效!” “我们便可从中遴选栋梁之材,为我等建立自己的班底!” 秦牧闻言,双眼骤亮! 对啊!招贤馆!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 然而,一旁的罗成却皱起了眉头,提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军师此计虽好,但……我们如此大张旗鼓地招揽人才,建立班底……”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 “陛下那边,该如何交代?” “毕竟……” 罗成看了一眼秦牧,意有所指地说道。 “秦樱小姐,还有南阳公主和玉儿郡主两位夫人,可都还在太原!” 此言一出,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这才是悬在秦牧头顶最锋利的一把剑! 家眷,便是他最大的软肋! 杨广将他的妹妹秦樱,还有自己的女儿南阳公主、侄女杨玉儿郡主都“请”到太原行宫,名为恩宠,实为人质! “哼!这有何难!” 脾气最是火爆的李存孝,当即一步踏出,满脸煞气。 “他杨广把小姐和两位夫人当人质,那是没问过俺们手中的兵器!” “王爷!给末将三千飞虎骑!” 李存孝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末将这就杀奔太原,将小姐和两位夫人安然无恙地接回幽州!” “他杨广若敢阻拦,不想撕破脸皮,就得乖乖放人!” “他应该清楚,惹怒了我们,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更何况,王爷您还是他的女婿,是他的亲王!他凭什么扣着您的家眷!” 李存孝的话,掷地有声,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这股自信,源于辽东那场灭国之战打出来的赫赫威名!源于镇北军那股无敌的军魂! 秦牧看着战意昂扬的李存孝,又看了看众人脸上的期盼之色,心中的犹豫瞬间被决断取代。 没错! 自己的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家人的安危,更不容他人掌控! 他猛地站起身,一股无形的霸气扩散开来! “好!” “存孝听令!” “本王命你,即刻点齐三千飞虎骑,日夜兼程,赶赴太原!” “务必!将樱儿和两位夫人,安全接回幽州!” 李存孝闻言大喜,猛地一捶胸甲。 “末将,遵命!” 秦牧又转向刘伯温。 “伯温,组建招贤馆一事,就全权交由你负责!” “记住,本王的招贤馆,不问出身、不问背景,只看真才实学!” “是,主公!”刘伯温躬身领命。 待众人都退下后,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书房的角落。 “青龙。” 秦牧头也不回地唤道。 “属下在。” 身穿黑色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指挥使青龙,单膝跪地。 秦牧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缓缓说道。 “等存孝把人接回来之后,我们的后顾之忧便没了。” “届时,你安排一些我们最精锐的锦衣卫,潜入大兴、登州等地。” 青龙抬起头,静待下文。 “皇宫之内,杨广身边,要安插我们的人。” “登州大营,杨林身边,也要有我们的人。” “还有朝中那些王公大臣的府邸,一个都不能落下!” 青龙的眼神一凛。 “主公,您的意思是……” 秦牧转过身,走到窗边,望着南方的天空,声音悠远。 “这个天下,要乱了。” “杨广和杨林……他们待我不薄,不管他们心中有何算计,没有他们,便没有今日的秦牧。”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决绝。 “一旦他们有性命之危,让潜伏的人手,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救下来!” “护送到幽州来!” “我只保他们二人,最多……再加上一个萧皇后。” “至于杨广的那些子女们,是生是死,与我们无关。” “我能做到这一点,便已是仁至义尽!” 青龙闻言,心中剧震,但脸上却毫无波澜,沉声应道。 “属下明白了!” “属下会亲自安排,让白虎潜伏到杨广身边,玄武潜伏到杨林身边。” “定不负主公所托!” 第107章 新文礼阵前扬威,李密无耻下毒手! 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如同死神的脚步,在广袤的原野上回荡。 瓦岗城下,十万隋军列成森然大阵,旌旗如林,刀枪如海,一股铁血肃杀之气直冲云霄,仿佛要将天穹都撕裂开来! 大阵前方,靠山王杨林身披金甲,坐于一匹神骏的战马之上,手按帅剑,双目如电,不怒自威。 其身后,尚师徒、魏文通分列左右,同样是甲胄鲜明,气势逼人。 而在阵前,一员大将策马而出,身形魁梧如山,手持一杆混铁点钢槊,胯下一匹金睛骆驼兽,威风凛凛,霸气外露! 正是横推八匹马,倒拽八头马的八马大将,新文礼! 他将手中大槊遥遥一指城头,发出一声惊雷般的暴喝。 “城上的瓦岗反贼听着!” “本将新文礼在此!” “尔等这群只会啸聚山林的鼠辈,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跪地请降!” “若敢说半个‘不’字,待城破之日,定将尔等碎尸万段,鸡犬不留!” 声音滚滚,传遍四野,嚣张至极! 瓦岗城头之上,魏公李密身穿蟒袍,面沉如水,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他身侧,军师徐茂公,大将秦琼、单雄信等人皆是眉头紧锁。 “军师,此人是谁?” 李密冷声问道。 “竟敢如此猖狂!” 徐茂公捋了捋长须,神色凝重地开口。 “魏公,此人乃是隋朝大将新文礼,外号‘八马将’。” “传闻他天生神力,双臂有数千斤之力,曾力抗八匹骏马的拉扯而纹丝不动,故有此名。” “论起武艺和力量,此人恐怕……比那‘四宝大将’尚师徒和‘花刀帅’魏文通,还要更胜一筹!” 此言一出,周围众将皆是心中一凛。 尚师徒和魏文通的厉害,他们早有耳闻,这新文礼竟然比那二人还强? “哼!什么八马将!” 一道充满不屑的声音响起。 赤发灵官单雄信一步踏出,满脸傲气。 “不过是隋朝的鹰犬罢了,吹嘘得厉害!” “魏公!末将请战!” “让俺去会一会这所谓的八马将,看看他究竟有几斤几两!” 李密看向单雄信,见他战意高昂,略一思忖,便点了点头。 正好,也让此人去探探那新文礼的虚实。 “好!” “单将军,本公命你出城迎战,务必斩下此獠首级,以振我军军威!” “末将遵命!” 单雄信大喝一声,转身便走。 一旁的秦琼却隐隐感到不安,连忙抱拳道。 “魏公,单二哥性情刚烈,恐有闪失,末将愿与程咬金兄弟一同出城,为二哥压阵!” “准!”李密大手一挥。 城门缓缓开启。 “驾!” 单雄信一马当先,手持一杆金钉枣阳槊,如同一道赤色旋风,直冲阵前的新文礼而去! 其后,秦琼手持双锏,程咬金高举八卦宣化斧,分列左右,为其掠阵。 新文礼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来得好!”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话音未落,单雄信已然杀到近前,手中枣阳槊化作一道黑龙,直刺新文礼胸膛! “滚开!” 新文礼暴喝一声,手中混铁点钢槊不闪不避,不招不架,以力破巧,猛地横扫而出!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 单雄信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槊杆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崩裂,双臂发麻! 胯下战马更是悲鸣一声,被这股巨力硬生生逼退了七八步! “什么?!” 单雄信眼中满是骇然! 仅仅一合!他便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再来!” 新文礼得势不饶人,大笑一声,手中大槊如同狂风暴雨般,接连砸下! 铛!铛!铛! 又是三合过去,单雄信被砸得气血翻涌,身形在马背上摇摇欲坠,只能勉力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二哥危险!” 城下观战的秦琼和程咬金见状,顿时大惊失色! 二人毫不犹豫,同时拍马舞起兵器,从左右两侧夹击而来! “杀啊!” 程咬金大吼一声,当头就是三板斧! 秦琼则是双锏齐出,招式沉稳老辣,直取新文礼周身要害! “哈哈哈!来得好!” 新文礼见状,非但不惧,反而仰天狂笑。 “一个打不过,就来三个吗?” “瓦岗反贼,果然都是一群无胆匪类!” “便是三个齐上,本将又有何惧!” 他狂吼一声,手中混铁点钢槊舞得虎虎生风,竟是以一人之力,硬生生扛住了瓦岗三员猛将的围攻! 战场之上,四匹战马盘旋厮杀,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卷起漫天烟尘! 隋军阵中。 魏文通看得眉头紧锁,忍不住开口道。 “王爷,文礼他以一敌三,恐会吃亏,末将请愿前去助战!” 靠山王杨林却是缓缓抬手,制止了他。 “不急。” 杨林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战场,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 “这才是真正的猛将!以一敌三,竟还能斗得有来有往!” “先让他战,本王也想看看,他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一旁的尚师徒也点头赞叹。 “新将军之勇,真乃我大隋之幸!” 而战场之中,形势却在悄然发生变化。 新文礼虽勇,但秦琼的武艺本就不在他之下,只是力量稍逊,再加上一个悍不畏死的程咬金和拼死支撑的单雄信,三人合力之下,渐渐占据了上风。 新文礼的攻势,开始被慢慢压制住了。 城头之上。 李密看着被三员大将围攻却依旧龙精虎猛的新文礼,眼中先是迸发出一阵炙热的渴望。 “如此虎将……若能为我瓦岗所用,何愁霸业不成!” 但这份渴望,很快便被冰冷的杀意所取代。 他眯起了眼睛,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毁掉! 此人勇武,远胜寻常大将,若留着,必成我瓦岗心腹大患! “王伯当。” 李密头也不回,声音冰冷地唤道。 “末将在!” 身后,神射手王伯当立刻躬身应答。 李密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看到了吗?” “此人乃是心腹大患,留他不得。” “给你一个机会,用你的箭,替本公……射杀他!” 王伯当闻言,心中一凛,但还是沉声应道。 “是,魏公!” 他立刻取下背后的宝雕弓,抽出一支狼牙箭,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他的眼神变得如同鹰隼般锐利,死死锁定了下方战场中新文礼的身影! 嗡——! 弓弦一声轻响,那支淬毒的狼牙箭,如同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悄无声息地射了出去! 目标,直指新文礼的后心! 然而,就在箭矢离弦的瞬间! 隋军阵中,一直默默观战的新文礼之妹,新月娥,一双凤目陡然一寒! “卑鄙小人!敢放暗箭!” 一声娇叱响起! 只见她玉腕一翻,两道寒光从她袖中激射而出! 那是两把薄如蝉翼的柳叶飞刀! 咻!咻! 两道破空之声,几乎不分先后! 第一把飞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银线,精准无比地撞上了那支射向新文礼的狼牙箭! “叮!” 一声脆响,狼牙箭被直接磕飞出去,无力地坠落在地。 而第二把飞刀,却丝毫未停,继续以惊人的速度,直奔瓦岗城头! “啊!” 城头之上,刚刚射出暗箭的王伯当,只觉右臂一凉,一声惨叫,整条胳膊便被飞刀贯穿,鲜血瞬间染红了衣甲!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新月娥策马而出,手持一柄宝剑,杏眼圆睁,指着城头上的李密等人怒声斥骂。 “瓦岗的鼠辈们,听好了!” “三打一,已经为人不齿!” “如今竟然还用这等暗箭伤人的下作手段!” “真是一群不知羞耻为何物的无耻小人!” “传扬出去,也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 句句诛心! 城头之上,李密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三打一才堪堪占据上风,如今又被戳穿了放冷箭的勾当,他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仿佛被人当众狠狠抽了几个耳光! “鸣金!收兵!” 李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挂免战牌!” 当!当!当! 第108章 尉迟恭初见显憨直! 瓦岗城头,免战牌高悬。 城下,隋军鸣金收兵,缓缓退回大营。 肃杀的战场,暂时恢复了诡异的平静。 夜。 隋军大营,中军帅帐之内,灯火通明。 靠山王杨林高坐帅位,新文礼、新月娥兄妹二人立于帐下,甲胄未卸。 “末将无能!” 新文礼单膝跪地,满脸羞愧地抱拳。 “非但未能阵斩贼将,反而让那李密小儿使出下三滥的手段,逼退我军。” “辜负了王爷的厚望,请王爷责罚!” 杨林闻言,却是哈哈一笑,亲自走下帅位,将他扶起。 “文礼,你何罪之有?” “今日之战,你以一敌三,力挫瓦岗秦琼、单雄信、程咬金三员大将,打出了我大隋的军威!” “若非李密无耻,暗箭伤人,那三人的首级,早已被你斩落马下!” 他拍了拍新文礼坚实的臂膀,眼中满是欣赏。 “本王征战一生,阅人无数,似你这般的猛将,实乃生平罕见!” 新文礼脸上闪过一丝感动,但旋即又化为对瓦岗的鄙夷。 “末将之前还以为,瓦岗群雄,也算是一方英雄好汉。” “今日一见,方知不过是一群只会用阴谋诡计的无耻小人!” 杨林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 他缓缓踱步,沉声道。 “文礼啊,似你这般的人才,只在虹霓关做一守将,岂不是明珠蒙尘,埋没了你的盖世武勇?” 新文礼闻言一怔,不明所以。 “王爷的意思是?” 杨林转过身,一双虎目灼灼地盯着他。 “本王问你,你可愿去镇北王麾下,入那镇北军中效力?” 此言一出,新文礼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镇北王! 秦牧! 那个以弱冠之龄,于辽水之畔大破高句丽数十万大军,如今更是克灭一国,威震天下的不世军神! 天下武将,谁不向往之? “王爷……末将……” 新文礼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末将……真的能去镇北王麾下吗?” 他满脸的渴望,但又带着一丝担忧。 “这……这会不会让王爷您为难?” “哈哈哈!” 杨林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豪迈与自信。 “有何为难?!” 他一摆手,傲然道。 “那镇北王秦牧,是本王的女婿!” “本王这个岳丈,亲自送他一员盖世虎将过去,他高兴还来不及,敢说半个不字?” “再说了,我大隋能有今日的安稳,全赖镇北军在北境威慑四方。你这等猛将加入,只会如虎添翼,他怎么可能不收?!” 新文礼心中的顾虑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狂喜! 他“噗通”一声再次单膝跪地,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王爷大恩!末将没齿难忘!” 他抬起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有些犹豫地开口。 “只是……王爷,末将还有一个妹妹……” 杨林目光转向一旁英姿飒爽的新月娥,笑意更浓。 “哈哈哈,本王知道!” “你妹妹新月娥,今日那一手飞刀绝技,于万军之中精准拦截毒箭,其眼力、腕力、胆识,皆是上上之选!真乃女中豪杰!” 他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兄妹二人,皆是将才!” “便一同去吧!到了镇北王麾下,兄妹也好有个照应!” “多谢王爷成全!” 新文礼与新月娥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激动与向往,齐齐躬身拜谢。 此时辽州,镇北城,镇北王府。 议事大厅之内,秦牧高坐主位,下方两侧,冉闵、岳云、罗成、刘伯温等一众文武核心,悉数在列。 只是,在武将之末,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那是一个面如黑炭,身材魁梧如铁塔的黑脸汉子,正襟危坐,一双环眼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显得有些局促。 秦牧目光扫过众人,淡淡开口。 “诸位,刚收到锦衣卫从大兴传来的情报。” “我那位岳父大人,靠山王杨林,已亲率十万精兵,兵临瓦岗城下。” 话音刚落,那黑脸汉子便猛地站了起来,瓮声瓮气地说道。 “王爷!” “靠山王是您的岳父,那不就是自家人吗?” “如今自家岳父在前线打仗,咱们要不要也派兵去中原帮一把场子?” 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只是话语间透着一股子憨直。 此人,正是秦牧命锦衣卫寻觅数月,昨日才刚刚抵达辽州的猛将,尉迟恭! 当初锦衣卫青龙带人找到正在打铁的他,只报出“镇北王秦牧”的名号,这家伙便二话不说,扔下铁锤,背上双鞭,屁颠屁颠地跟着来了辽东。 罗成见他这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一声。 “好你个尉迟恭,我看你是手痒了,想回中原打仗去了吧!” 尉迟恭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竟露出一丝委屈。 “那可不咋地!” “俺追随王爷最晚,好不容易听了王爷的大名跑来辽东,结果……仗都打完了!” 他看向秦牧,眼中满是真诚与急切。 “王爷您不嫌弃俺老尉迟出身铁匠,封俺为将,俺……俺也想为您立点功劳不是?总不能白吃您的粮饷啊!” 大厅内众人闻言,皆是善意地笑了起来。 秦牧也是莞尔一笑,抬手虚按。 “敬德之心,本王明白。” “只是,此战,我们不必插手。” 不等尉迟恭再问,一旁的军师刘伯温便微笑着开口。 “尉迟将军稍安勿躁。” “依伯温看,靠山王此行,必败无疑。” 尉迟恭一愣。 “军师何出此言?靠山王可是大隋的战神,还有十万精兵呢!” 刘伯温淡然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其一,瓦岗如今兵强马壮,不说别的,光是那之前裴仁基投降过去的十万大军,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靠山王仅带十万兵马,想要强攻一座有二十万大军防守的坚城,兵力上,并无优势。” “其二,瓦岗寨中,尚有银锤太保裴元庆这等少年猛将。论勇武,恐怕不在那阵前扬威的新文礼之下。” “有此人守城,杨林想破城,难如登天。” 尉迟恭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有些不甘心。 “那……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爷的岳父吃亏啊……” 秦牧看着他这副憨直的模样,心中甚是满意。 他挥了挥手,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放心,我那岳父大人精明着呢,打了几天打不下来,他自己就会退兵的。” 他看向尉迟恭,目光深邃。 “敬德,莫要心急。” “属于你的仗,在后头呢,你跑不了。” “好了,此事不必再议。” 秦牧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再有一个月,便是年关了。” “传令下去,全军上下,都好好准备准备。” “今年,咱们在辽州,过一个前所未有的好年!” 第109章 猛将归心封大都督 大厅内的气氛,因秦牧的话而变得轻松起来。 年关将至,征战许久的将士们,也确实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休整。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领命散去之时,秦牧的目光,却落在了武将队列中,两个一直沉默不语的身影上。 那是岳飞与常遇春。 与其他几位早已声名鹊起的猛将相比,他们二人追随秦牧时日虽也不短,却因种种机缘,始终未能获得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战,以彰显自己的武勇。 秦牧看着他们,眼中带着一丝歉意,温和开口。 “鹏举,遇春。” 二人闻声,身躯猛地一震,立刻出列,单膝跪地。 “末将在!” 秦牧走下主位,亲自将二人扶起。 “这段时日,辛苦你们了。” 他环视了一圈冉闵、罗成等人,声音中带着感慨。 “存孝、岳云、罗成他们,跟着本王,早已名扬天下,威震四方。” “唯有你们二人,空有一身盖世武艺,却始终未能于阵前扬名。” “是本王,委屈了你们。” 此言一出,岳飞与常遇春皆是虎目一红,心中涌起无尽的暖流! 主公……竟一直将此事记在心上! 岳飞率先抱拳,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赤诚。 “主公言重了!” “能追随主公身边,已是岳飞三生有幸,乃天大的恩赐!” 常遇春亦是瓮声瓮气地接口,脸上满是憨厚的激动。 “俺也一样!” “不敢奢求其他,只愿为主公执鞭坠镫,万死不辞!” 秦牧看着二人忠义耿耿的模样,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威严。 “不过,功是功,过是过!” “本王麾下,从不埋没任何一个有功之臣!”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二人,一字一句地宣布。 “本王已上奏陛下请旨,陛下已允!” “自今日起,封常遇春为幽州大都督,总领幽州一切军务!” “封岳飞为辽州大都督,总领辽州一切军务!” 话音落下,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岳飞与常遇春身上,充满了震惊与羡慕! 大都督! 这可是封疆大吏,一方军务的最高统帅! 岳飞与常遇春二人,更是如遭雷击,彻底愣在了原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他们甚至还没有立下什么惊天动地的战功,主公竟然就给予了他们如此之高的权位与信任?! “主公……这……这万万不可!” 岳飞率先反应过来,激动地再次跪倒在地。 “末将寸功未立,何德何能,敢受此重任!” “请主公收回成命!” 常遇春也跟着跪下,连连磕头。 “是啊主公,俺……俺不行啊!” 秦牧却是朗声大笑,一股无形的霸气扩散开来。 “本王说你们行,你们就行!” 他看着二人,眼神无比坚定。 “幽州与辽州,是我镇北军的根基所在,本王将它交给你们,便是对你们最大的信任!” “本王相信,你们的能力,绝不会让本王失望!” 二人闻言,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恨不得立刻就为主公肝脑涂地! “末将……领命!” “定不负主公所托!” 二人重重叩首,声音已然哽咽。 就在此时,一直静立于角落阴影中的锦衣卫指挥使青龙,悄无声息地上前一步。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密封的密信,双手呈上。 “主公,瓦岗急报。” 秦牧接过密信,撕开封口,迅速扫了一眼。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弧度。 他随手将密信递给了身旁的刘伯温。 “伯温,你看看。” 刘伯温接过,仔细阅览,片刻后,抚须轻笑。 “呵呵,果不出主公所料。” 秦牧看向众人,淡淡道。 “看到了吧,我那位岳父大人,还是铩羽而归了。” “虽带着新文礼那等猛将,依旧是连瓦岗的城墙都没摸到。” 刘伯温补充道。 “不仅如此,根据锦衣卫密探的汇报,瓦岗内部,已经生出了分歧。” “哦?” 罗成来了兴趣。 刘伯温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那李密,刚愎自用,越发对秦琼、单雄信等旧将不满,认为他们作战不力。” “反倒是与那只会放冷箭的神射手王伯当,好的快穿一条裤子了。” 听到这话,大厅内的众将皆是嗤笑一声。 刘伯温摇了摇头,将密信放在桌上。 “不过,他们如何分歧,与我们也无甚关系。” “一群乌合之众,留着他们,也只是给我军练兵的蝼蚁罢了。” 仿佛那搅动中原风云的瓦岗群雄,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群随时可以碾死的虫子! 秦牧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他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还有一则消息。” “陛下在并州,如今已率文武百官,返回东都洛阳了。” “并且,陛下已经下旨,计划过完这个春节,便要乘坐龙舟,南下扬州,去游览他的大好河山!” “什么?!” 话音未落,尉迟恭那大嗓门便炸响了! 他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环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王爷,俺没听错吧?” “咱们这位陛下,他……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天下是个什么鬼样子了吗?” “到处都是反王,遍地都是烽火!” “他不忙着派兵清剿反王,安抚百姓,反倒是要去游山玩水?!” 尉迟恭的话,虽然憨直,却也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秦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走到大厅中央那巨大的沙盘地图前。 众人立刻围了上来。 秦牧拿起一根长杆,从地图上的“洛阳”开始,一路向东南方向划去,最终点在了一个名为“扬州”的城池上。 “诸位请看。” 他的长杆,在路线中段一个险峻之处,重重地点了点。 “陛下下扬州,此地,乃是必经之路。” “四明山!” 秦牧抬起头,目光如电,扫过众人。 “你们猜,那些反王们,会做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皆是一凛! 刘伯温羽扇轻摇,眼中智慧的光芒一闪而逝,淡然开口。 “釜底抽薪,擒贼擒王!” “那些反王,必会在此四明山设下天罗地网,伏击圣驾!” 他顿了顿,语气笃定。 “若伯温所料不差,这一次,恐怕会是十八路反王,联袂而动!” 嘶!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十八路反王联合伏击皇帝!这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 刘伯温却仿佛没看到众人的惊骇,只是对着秦牧微微一笑。 “不过,主公不必忧心。” “一群土鸡瓦狗,就算合在一处,对主公而言,亦不成气候。” 罗成皱起了眉头,上前一步。 “主公,那我们要不要提前安排人手,潜伏过去?” “届时……也好救驾?”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始终沉默的“杀神”冉闵,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冷笑。 “救驾?” 他环抱着双臂,一双眸子中,满是森然的杀意与毫不掩饰的野心。 “救什么驾?” “陛下,又没下旨让我们去救!” 冉闵向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道惊雷,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 “让他杨广,死在那四明山,不是正好吗?!” “主公身为大隋驸马,当今圣上的唯一女婿!又是手握雄兵,克灭一国的镇北亲王!” “他死了,这皇帝,为什么不能是主公来当? “届时,天下何人,能挡我镇北军的步伐? 第110章 强掳长孙兄妹入府 冉闵的话,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巨浪! 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呼吸,在这一刻都仿佛停滞了。 取而代之! 这两个字,带着一股令人心神颤栗的魔力,狠狠地冲击着在场每一位将领的心脏! 就连一向沉稳的刘伯温,也罕见地没有出声反驳,只是轻轻摇动着羽扇,目光深邃地看着秦牧,等待着他的决断。 秦牧站在沙盘前,沉默不语。 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但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眸子里,却已然燃起了名为“野心”的滔天烈焰! 他缓缓抬手,虚按了一下。 “此事,日后再议。” “眼下,备战,过年!” …… 数日过后,镇北王府风平浪静,仿佛之前那场石破天惊的议论从未发生过。 秦牧正在书房内研究着地图,规划着未来的蓝图。 突然! 一道久违的、冰冷的机械合成音,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叮!” “检测到宿主根基已稳,霸业初显,现发布神级选择任务!” 秦牧精神一振,嘴角微微上扬。 来了! “选择一:厉兵秣马,扩建镇北铁骑至五万人!任务奖励:神级粮种‘占城稻’,亩产二十石!” “选择二:百战精兵,扩建镇北铁骑至七万人!任务奖励:神兵‘陌刀’锻造图纸一套!” “选择三:铁蹄踏天下,扩建镇北铁骑至十万人!任务奖励:天工开物全套锻造技术图纸(包含神臂弩、百炼钢甲、马槊、马铠、攻城器械等)!” 三个选择,清晰地呈现在秦牧的脑海中。 秦牧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系统,我选三!” “叮!恭喜宿主选择成功,奖励发放中!” 下一刻,一股庞大无比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海,瞬间涌入秦牧的脑海! 无数精妙绝伦的兵刃图纸、巧夺天工的铠甲构造、威力无穷的器械设计……尽数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仿佛他与生俱来便通晓这一切! 秦牧猛地睁开双眼,精光爆射! “来人!” “召集所有将军,议事!” …… 片刻之后,镇北王府议事大厅,众将云集。 秦牧端坐主位,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一张张战意昂扬的脸庞。 “诸位!” 他沉声开口,声音传遍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可以开始招兵了!” “陛下既然给了我镇北军三十万大军的名额,那这三十万,本王就要他满编满员,一个都不能少!” 众将闻言,皆是精神大振! 终于要扩军了! 秦牧站起身来,走到沙盘旁,开始下达军令。 “冉闵!” “末将在!” “你的乞活军,全部改编为重甲骑兵,扩充至一万人!” 冉闵双目一亮,轰然抱拳! “末将领命!” 飞虎骑,同样扩充至一万人!” 秦牧的目光,扫过罗成、岳云等人。 “原玄甲骑,与镇北铁骑合并,补齐至十万人!” “此十万铁骑,将是我镇北军的无上锋刃,本王要他们,能踏碎这世间的一切!” 嘶! 十万铁骑! 众将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充满了狂热! 那将是何等恐怖的一股力量! 秦牧继续下令。 “至于步卒!” “此次攻伐高句丽,我军战死六万余,尚余二十三万老兵。” “加上幽州原有五万步卒,共计二十八万!” “再从幽州、辽州两地,招募两万青壮,凑够三十万步卒大军!” “那十万镇北铁骑,便从这三十万百战精兵中,优中选优,挑选最精锐的战士!” “至于那一万乞活军和一万飞虎骑,则另行招募!” 一系列军令下达,整个镇北军的扩军蓝图,已然清晰无比! “我等,遵命!” 众将齐齐单膝跪地,声如雷震。 就在此时,刘伯温手持羽扇,上前一步,提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主公,兵员好说。” “但这十二万骑兵所需的战马,我们……怕是凑不齐啊。” 此话一出,大厅内兴奋的气氛顿时一滞。 是啊,战马从何而来? 秦牧闻言却是摆了摆手,轻笑一声。 “伯温先生多虑了。” “我们没有,难道我们的邻居们,也没有吗?” 他走到地图前,竹竿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派人去突厥、百济、新罗、契丹这些地方转一圈,跟他们‘借’一点。” 秦牧略带一丝冷酷地笑道。 “他们要是敢不给……” “那就打到他们给为止!” 冉闵一听,当即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好主意!” “这他娘的才叫主意!” 尉迟恭也是咧着大嘴,瓮声瓮气地吼道。 “对!跟他们废什么话!不给就抢!”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补充道。 “正好年关将近。” “顺便再找我们的好邻居们,‘借’些牛羊回来。” “好好宰杀,让将士们痛痛快快地过个肥年!” 常遇春一步跨出,抱拳请命。 “主公,此事,就交给我和鹏举去办!” “我相信,我们的这些邻居,会‘非常乐意’的!” 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麾下的这群人,果然没一个善茬! 他心中正思量着,却又泛起一丝嘀咕。 这青龙,怎么还没把人带过来? 自己给他的那份名单,可都是宝贝疙瘩,全是历史上辅佐李世民征战天下的顶级人才!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大厅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锦衣卫指挥使青龙,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锦衣卫,押着一男一女。 那青年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俊朗,虽被五花大绑,眼神却依旧锐利,充满了不屈与愤怒。 他身旁的少女,容貌绝美,虽面带惊恐,却依旧死死地护在青年身前,一双明眸怒视着众人。 大厅之内,瞬间安静下来。 秦牧眉头一皱,看着被捆得跟粽子一样的青年男女,沉声问道。 “青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还绑起来了?” 青龙躬身抱拳,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 “回主公。” “属下按照主公的名单,在长安找到了此人。” “此人,便是长孙无忌。” “属下好说歹说,言明主公求贤若渴之意,他就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末将无奈,为免误了主公大事,只能先将他‘请’回镇北王府了。” 长孙无忌? 秦牧目光一凝,落在那青年身上。 而被捆绑的长孙无忌,此刻也挣扎着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秦牧,厉声喝道。 “镇北王!” “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 “我妹妹长孙无垢,已与唐王李渊家的二公子,秦王李世民定下婚约!” “你今日辱我兄妹,就不怕来日唐王问罪吗?!” 他的话音刚落。 “噗嗤!” 一旁的冉闵,直接笑了出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嘲弄。 “我当是谁呢?” “原来就是那个靠着爹,在太原盖了座宫殿,就被封了个屁大点‘秦王’的李家老二啊?” 他上前一步,那魁梧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让长孙无忌脸色一白。 “我说,这么廉价的王,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再说了!” 冉闵的语气陡然一冷。 “只是定亲,又没成亲,你嚷嚷什么?” “既然我家主公派人去请你,就说明你有大才!何不效忠我家主公,建功立业,岂不比跟着那个乳臭未干的李世民强上百倍?!” 冉闵说着,目光又落在了那绝美的少女身上,咧嘴一笑。 “既然同样是嫁妹妹,为何不嫁给我家王爷?” “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我家王爷,会比那李世民差吗?!” 说着,他缓缓举起了自己那沙包大的拳头,在长孙无忌眼前晃了晃。 “小子,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第111章 刘伯温三问惊长孙,千古贤后择明主! 秦牧看着堂下那对倔强的兄妹,无视了满堂将领的哄笑声。 他脸上的霸道与野心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 他走下主位,一步一步,来到了长孙兄妹的面前。 “踏。” “踏。”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众人的心跳之上。 在长孙无忌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秦牧亲自俯下身,解开了捆在他身上的绳索。 而后,又动作轻柔地解开了长孙无垢手腕上的束缚。 少女的手腕,已被勒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她人不大,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一张小脸蛋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此刻却因为愤怒和紧张,鼓得像个包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凶乎乎地瞪着秦牧,像一只护食的小兽。 秦牧哑然失笑。 他直起身,目光转向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语气带着一丝责备。 “青龙。” “本王是让你去‘请’人,不是让你去绑人。” “还不快给长孙公子和小姐赔罪?” 青龙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没有丝毫犹豫,对着长孙兄妹,躬身抱拳,深深一揖。 “是属下办事粗鲁,误解了主公的意思。” “还请长孙公子、长孙小姐恕罪!”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语气中的诚恳,却是不容置疑的。 长孙无忌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脚,心中的怒火,在秦牧这番操作下,不知不觉消散了大半。 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的镇北王,神色复杂。 对方,似乎并非他想象中那般蛮横不讲理。 秦牧看着他,微笑着开口,声音充满了磁性。 “长孙公子,请坐。” “本王知你乃当世奇才,胸有经纬,更知你此生之志,便是光耀长孙一脉的门楣。” “长安,太小。” “李家那座池塘,也太浅。” “你何不留在本王的北境瀚海,随本王一起,搅动天下风云?” 秦牧的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在了长孙无忌的心上! 他……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志向! 长孙无忌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他深吸一口气,拱了拱手。 “王爷谬赞。” “只是……无忌的妹妹,已与唐王府二公子李世民定下婚约,此事,怕是……” 他话未说完,一旁的刘伯温便手持羽扇,轻笑着上前一步。 “长孙公子,伯温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二。” 长孙无忌看向这位气质儒雅,眼神却仿佛能洞穿人心的谋士,点了点头。 “先生请讲。” 刘伯温羽扇轻摇,不急不缓地开口。 “第一问。” “当今陛下春秋鼎盛,可陛下的两位皇子,赵王杨杲仁懦,齐王杨暕阴沉,公子觉得,这大隋的江山,将来谁能继承?又能坐得稳吗?” 此言一出,长孙无忌瞳孔骤然一缩! 这个问题,太诛心了! 刘伯温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 “第二问。” “如今十八路反王,七十二路烟尘,天下大乱已成定局。” “公子追随李家,又怎能确定,他李家就一定能笑到最后,得了这天下?” 长孙无忌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 刘伯温嘴角的笑意更盛,声音却陡然拔高了几分! “第三问!” “我家主公,乃当朝驸马,陛下亲封的镇北王,坐拥北境,手握三十万百战精兵!” “他李渊,盘踞太原一隅之地,能有多少兵马?麾下又有几员大将,能与我家冉闵、存孝将军相提并论?” “退一万步讲!” 刘伯温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无比! “就算他李家侥幸得了天下,他李家乃是关陇世家,到那时,朝堂之上,必然是世家林立,盘根错节!” “你长孙家,又能分到多少羹汤?” “更何况,李渊的长子,是李建成,而非你的好友李世民!” “公子,你觉得,你又能得到什么?”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一道道惊雷,在长孙无忌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 刘伯温说的每一个字,都切中要害! 他之所以选择李世民,正是看中了他的雄才大略,可他却忽略了,李家并非李世民一人说了算! 看着长孙无忌犹豫不决的神情,刘伯温继续添了一把火。 “天下反王,于我家主公而言,不过是土鸡瓦狗,弹指可灭!” “伯温不认为,他李家,会是我家主公的对手!” 长孙无忌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挣扎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据我所知,陛下对王爷恩宠有加,难道……王爷要反?” 刘伯温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公子多虑了。” “我家主公,对陛下忠心耿耿。” “只是……” 他话锋一转,幽幽说道。 “待陛下百年之后,你觉得,那两位皇子登基,会对我家主公这般手握重兵的藩王,没有一丝猜忌之心吗?” “到那时,为求自保,我家主公,难道不该做些准备吗?” 自保! 好一个自保! 长孙无忌彻底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一直紧紧抓着他衣袖的妹妹。 “小妹,你的意思呢?” 长孙无垢那张气鼓鼓的小脸,此刻也写满了震撼与纠结。 她看着自己的兄长,又偷偷瞥了一眼那个从始至终都带着自信微笑的镇北王,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兄长去哪,观音婢就去哪。” “我听兄长的。” 这一句话,成了压垮长孙无忌心中最后一根稻草的巨石!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对着秦牧,整理衣冠,郑重其事地躬身一拜! “长孙无忌,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成了! 秦牧嘴角的笑意,瞬间绽放! 可长孙无忌直起身,脸上却又露出一丝忧虑。 “主公。” “我妹妹与李世民的亲事,乃是家舅高士廉亲口定下,如今若是悔婚,恐怕李家会以此为借口,上告洛阳。” “届时,恐对主公声誉不利啊!”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冉闵便大大咧咧地一摆手。 “嗨!这叫什么事儿!” “以前定了,现在发现不合适了,还不兴退了?” “有我家主公这么好的选择摆在面前,还选他李家老二干啥? “再说了,陛下日理万机,哪有空管这点屁事!” 满堂将领,又是发出一阵哄笑。 长孙无忌一脸苦笑,这群武夫,当真是……不讲道理。 还是刘伯温站了出来,摇着羽扇,智珠在握地笑道。 “此事易尔。” “主公只需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洛阳。” “信中言明,主公欲纳长孙小姐为妃!” “陛下英明神武,见信之后,定会龙颜大悦,亲自下旨赐婚!” “到那时,圣意已决,他李家就算有天大的胆子,又敢说半个不字? “妙啊!” 长孙无忌眼睛一亮,心中对这位刘伯温先生,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桩可能引起巨大风波的退婚之事,竟被他轻描淡写的化解。 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朗声笑道。 “好!” “就依伯温先生之计!”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依旧有些紧张,却又带着几分好奇打量着自己的少女身上。 千古贤后,长孙无垢!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秦牧的人了! 第112章 系统奖励,亩产千斤仙粮! 随着刘伯温一计定下,满堂的肃杀之气,瞬间化为了一片喜气洋洋。 秦牧看着堂下众人,大手一挥。 “来人!” “给长孙公子安排一座府邸,好生招待,不得有误!” “另外,即刻拟信,八百里加急,送往洛阳!” “喏!” 亲卫领命而去。 长孙无忌与长孙无垢对视一眼,兄妹二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和对未来的憧憬。 待众将与长孙兄妹散去,喧闹的王府大堂,终于恢复了宁静。 秦牧端坐于主位之上,嘴角依旧挂着一丝笑意。 而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叮!】 【检测到宿主成功收服天命之女——长孙无垢,气运+1000!】 【叮!触发特殊奖励:土豆种子一万斤,红薯种子一万斤,玉米种子一万斤!】 【叮!奖励特殊功法:《神力诀》、《文心雕龙策》!】 来了! 秦牧心中一震,狂喜之色涌上眉梢! 不愧是千古贤后,这奖励,果然丰厚得超乎想象!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立刻在脑海中对系统下令。 “系统,详细介绍一下这两部功法!” 【叮!介绍如下:】 【《神力诀》:上古武道功法,专修肉身神力与霸道之气。修炼者,力能扛鼎,气贯长虹!大成者,可凭一己之力,于千军万马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文心雕龙策》:上古文道功法,非战斗类。修炼者,可极大提升神魂之力,过目不忘,思维敏捷,算无遗策!更能于无形中滋养精神,使人精力充沛,日理万机亦不觉疲惫。】 好东西! 秦牧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为他麾下的文臣武将,量身定做的神级功法! 一个是强化战争机器,让猛将更猛! 一个是升级大脑CPU,让谋士更妖! 有了这两部功法,他镇北王府的整体实力,将再次迎来一个质的飞跃! …… 翌日。 镇北王府,议事厅。 秦牧召来了岳飞、常遇春、刘伯温以及刚刚投效的长孙无忌。 四人刚一落座,刘伯温便手持羽扇,笑呵呵地对着秦牧拱了拱手。 “主公当真是慧眼识珠啊!” “昨日与长孙公子彻夜长谈,伯温发现,公子于政务、民生、乃至天下大势,皆有独到见解!” “有了公子相助,伯温我,可是轻松多了!” 长孙无忌闻言,连忙起身,谦逊地一拜。 “先生谬赞了,无忌初来乍到,还需向先生和各位将军多多学习才是。” 秦牧看着他,满意地笑了笑,摆了摆手。 “辅机,不必过谦。” 这一声“辅机”,让长孙无忌心中一暖,眼中的感激之色更浓,再次郑重一拜。 “谢主公!” 秦牧点了点头,没有再多客套,直接进入了正题。 他从身旁的桌案上,取出了几卷早已准备好的羊皮图纸,缓缓展开。 “鹏举,伯仁,你们二人来看看这个。” 岳飞与常遇春对视一眼,好奇地凑了上前。 只一眼,两人的呼吸,便瞬间急促了起来! 图纸之上,用精湛的笔法,绘制着三样东西。 第一样,是一套覆盖全身的漆黑铠甲! 那铠甲通体漆黑,线条冷硬,棱角分明,充满了肃杀与力量感!胸口处,更雕刻着一个狰狞的咆哮兽首,仿佛要择人而噬! 第二样,是配套的战马铠甲! 同样是漆黑的风格,将战马从头到尾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整匹战马,宛如一尊从地狱中冲出的钢铁魔兽! 而第三样东西,更是精巧绝伦! 那是一个可以佩戴在小臂上的小型连弩!图纸上标注得清清楚楚,此弩结构精妙,可通过机括,连续激发五支短矢! “嘶……” 常遇春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图纸,颤声道。 “主公……这……这简直是神兵啊!” 岳飞亦是满脸震撼,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图纸上的线条,仿佛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 “主公真乃天人也!” “图纸上将每一个部件都分解开来,标注了尺寸与打造之法,步骤之详细,匪夷所思!” “若……若我镇北军能全员换装此等神兵,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我军,将真正战无不胜!” 看着二人激动的神情,秦牧微微一笑。 “这两套铠甲,我命名为‘玄武’,臂弩则名为‘五连星’。” “图纸交给你们,立刻召集北境最好的铁匠,不计成本,能打造多少,就打造多少!” “喏!” 二人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 还是岳飞更为谨慎,他小心翼翼地将图纸卷起,神色凝重地说道。 “主公,此图纸乃我军最高机密,事关重大,万万不可泄露分毫!” “属下定会亲自监督,绝不让图纸落入外人之手!” 秦牧赞许地点了点头。 “好!此事,就全权交予你们二人了!” “去吧!” “是,主公!” 岳飞和常遇春拿着图纸,如获至宝,急匆匆地对着秦牧一抱拳,转身便大步流星地离去,一刻也不想耽搁。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刘伯温与长孙无忌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他们虽不懂军事,却也看得出那图纸上装备的恐怖! 然而,秦牧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震撼。 秦牧的目光,落在了他们二人身上,缓缓开口。 “伯温,辅机。” “本王这里,还有三样东西,比那神兵图纸,还要重要百倍!” 此言一出,刘伯温与长孙无忌皆是心头一震! 比那足以改变战争格局的神兵,还要重要百倍? 那会是什么东西? 只见秦牧神秘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蛊惑。 “本王得了三种神物种子。” “其一,名曰‘土豆’。” “其二,名曰‘红薯’。” “其三,名曰‘玉米’。” “此三样神物,不择水土,极易成活,一年可两熟,甚至三熟!” 说到这里,秦牧顿了顿,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而它们的产量……” “亩产,最低三十石!最高,可达六十石!” 此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刘伯温和长孙无忌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两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刘伯温手中的羽扇,“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长孙无忌更是双目圆瞪,嘴巴微张,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 亩产……三十到六十石?! 这……这怎么可能! 当今天下,良田一亩,风调雨顺之下,能产三石,便已是天大的丰收! 三十石?六十石?! 那是什么概念? 那不是凡间的粮食! 那是……仙粮啊!是神仙才能吃到的东西! “主……主公……” 刘伯温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捡起羽扇,死死地盯着秦牧,一字一顿地问道。 “此言……当真?” 长孙无忌也回过神来,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主公,这……这世间,真有此等神物?” 秦牧看着他们失态的模样,朗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 “本王何时骗过你们?” “如今,每样种子各一万斤,就存放在王府的粮仓之内!” 得到肯定的答复,两人先是呆滞,随即,巨大的狂喜,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从心底直冲天灵盖! 长孙无忌激动得满脸通红! “仙粮!这绝对是仙粮啊!” “若真有此物,我幽、辽二州,将再无缺粮之危!” “我三十万大军的粮草,将再也不是问题!” 刘伯温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他猛地对着秦牧一拜到底! “主公!天佑主公啊!” “民以食为天!有了此等神物,天下民心,唾手可得!霸业,可期啊!” 秦牧扶起二人。 “此事,暂不可外传。你们即刻去粮仓,安排信得过的人,寻一块隐秘之地,先行试种!” “是!主公!” 两人哪里还坐得住,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应道。 “主公!臣等请求,立刻前往粮仓,一睹神物真容!” 话音未落,二人便急匆匆地对着秦牧再次一拜,转身便朝着府外冲去,那急切的模样,仿佛慢了一步,那仙粮就会飞走一般! 第113章 洛阳暗流!紫微星动,飞虎入京! 洛阳,京兆尹府。 夜色如墨,书房内却灯火通明。 京兆尹王世充端坐于主位,手中把玩着一枚晶莹剔的玉佩,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在他的下首,坐着两名心腹幕僚,一个名叫费青,另一个名叫元文都。 此刻,费青的脸上,正洋溢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他对着王世充拱手一拜,声音中都带着颤音。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啊!” “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我们!” 元文都亦是抚须长笑,附和道。 “费兄所言极是!” “杨广那昏君倒行逆施,早已天怒人怨,如今竟还想着过完年下扬州,巡游江南?” “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费青接过话头,眼中精光爆射! “没错!如今各路反王并起,他杨广只要敢踏出洛阳半步,必然会遭到疯狂截杀!” “届时,这偌大的东都洛阳,群龙无首,岂不是如探囊取物,白白送给主公?” 王世充摩挲着玉佩的手指微微一顿,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明与……犹豫。 “话虽如此……” “可那镇北王秦牧,又该如何?” “此人手握三十万虎狼之师,凶威滔天!若是让他得知杨广遇刺,洛阳有变,挥师南下……” “嘶……” 王世充的话,让书房内狂热的气氛,瞬间冷却了几分。 秦牧! 这个名字,如今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所有野心家的心头! 见王世充面露忧色,费青却是胸有成竹地一笑。 “主公勿忧!” “那镇北王,远在幽、辽二州,相隔数千里之遥!” “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 “等他得到消息,再整顿大军南下,就算日夜兼程,没有个七八日的行军,也根本赶不到洛阳!” 元文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补充道。 “七八日?” “恐怕不等他赶到,那杨广早就被愤怒的乱军,剁成了肉馅了!” “主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费青再次起身,对着王世充深深一拜,言辞恳切,充满了蛊惑。 “主公只需掌控洛阳,登高一呼,再联合关中各大世家,天下响应!” “更何况,属下夜观天象,见紫微星明亮,帝星之气已然汇聚于洛阳上空!” “主公,您才是那紫微星转世,真正的天命所归啊!” “紫微星转世,天命所归”这八个字,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王世充的心坎上! 他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瞬间被无穷的野心和欲望所取代! 他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 “好!” “传我命令,即刻暗中联络各部,只待那昏君离京,我等便立刻动手!” “喏!” 费青与元文都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得逞的狂喜! …… 与此同时。 洛阳城外,官道之上。 “吁——” 一声响亮的勒马声响起。 三千骑兵,戛然而止。 为首一员大将,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一杆禹王槊,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正是奉秦牧之命,前来洛阳接人的冠军大将军,李存孝! 他和他身后的三千飞虎骑,此刻尽皆是风尘仆仆,人马皆疲。 为了尽快赶到,他们先是奔赴并州,却扑了个空,得知圣驾早已返回洛阳,又马不停蹄,调转方向直扑东都。 这一路,足足行军了七八日,几乎是人歇马不歇! 李存孝抹了一把脸上的风尘,抬头望向不远处那巍峨雄壮的洛阳城墙,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总算是到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疲惫的将士,沉声下令。 “大军城外驻扎,原地休整!” “来一百人,随我进城!” “喏!” 很快,一百骑飞虎亲卫便跟随在李存孝身后,朝着城门而去。 当那面绣着斗大“秦”字的镇北王旗,出现在洛阳城门口时,瞬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守城的将士与进出的百姓,无不驻足侧目,议论纷纷。 “快看!那旗帜……是镇北军!” “天呐!镇北王的大军怎么会来洛阳?难道是……又打了什么大胜仗,班师回朝了?” “领头那员大将好生威猛,简直如同天神下凡!” 在无数敬畏与好奇的目光中,李存孝面无表情,径直带着人马,赶往了秦牧在洛阳的府邸——镇北王府。 然而,得到的答复却是,两位王妃与王爷的妹妹,一早便被皇后接入宫中,参加家宴去了。 李存孝无奈,只能再次调转马头,留下亲卫在府外等候,自己单人独骑,直奔皇宫而去。 …… 皇宫,甘露殿。 此刻殿内,一派其乐融融。 珍馐美味,佳酿琼浆,摆了满满一桌。 杨广与萧皇后居于上首,而在他们的下首,坐着的正是南阳公主杨淑儿、玉儿郡主杨玉儿,以及秦牧的妹妹秦樱。 杨广端着酒杯,看着自己出落得越发娇艳动人的女儿,又看了看一旁温婉娴静的杨玉儿,眼中满是笑意,却又带着一丝不舍。 “月儿,玉儿啊。” “看来,你们待在朕身边的日子,不多喽。” 杨广呷了一口酒,故作感慨地说道。 “秦牧那小子,如今幽、辽二州刚刚平定,百废待兴,他肯定是离不开身。” “朕估摸着,他怕是早就心急如焚,过不了多久,就要派人来接你们过去了。” 南阳公主闻言,顿时娇嗔地白了杨广一眼,放下了筷子。 “父皇!” “女儿就算去了幽州,难道就不是您的女儿了吗?” “再说了,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了,女儿若是想您和母后了,随时都可以回来看你们呀。” 说着,她的俏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声音也低了下去。 “而且……女儿嫁给夫君至今,还未曾为他诞下一儿半女,也……也想早日与夫君团聚。” 这番话,说得杨广和萧皇后哈哈大笑。 而就在这时,一名内侍快步从殿外走了进来,恭敬地跪倒在地。 “启禀陛下!” “殿外,镇北王麾下冠军大将军李存孝,请旨觐见!” 话音刚落,殿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杨广的眉头微微一皱。 李存孝? 这秦牧和李存孝是怎么搞的?未经通报,私自带兵回京,这是大忌! 他心里闪过一丝不喜,但更多的却是疑惑。 这李存孝不是秦牧的左膀右臂吗?怎么不在幽州待着,一个人跑到洛阳来了? 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过女儿那既惊讶又带着一丝期盼的脸庞时,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杨广脸上的那一丝不悦,顿时化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伸手指着南阳公主,对着萧皇后大笑道。 “哈哈哈!皇后你看看!你看看!” “说曹操,曹操就到!” “朕还说秦牧那小子等不及了,这不,人直接就派来了!” “这小子,还真是片刻都等不了啊!” 随即,他收敛笑容,对着内侍威严地摆了摆手。 “宣!” 第114章 飞虎离京!天宝将军的痴情嘱托! “宣!” 杨广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缓缓回荡。 内侍恭敬地退下。 片刻之后。 “踏!踏!踏!” 一阵沉重而有力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只见一员身形魁梧如铁塔的猛将,龙行虎步地踏入甘露殿! 来人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悬佩剑,手按着腰间,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大殿众人的心跳之上! 一股浓烈至极的沙场铁血之气,瞬间冲散了殿内原本其乐融融的温馨气氛! 正是冠军大将军,李存孝! “末将李存孝!”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李存孝走到大殿中央,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杨广看着下方威势逼人的李存孝,又看了看女儿和秦樱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惊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免礼平身。” “存孝将军,秦牧那小子可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这才多久,就派你这员心腹大将,千里迢迢跑来洛阳接人了?” 面对天子的调侃,李存孝面不改色,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 他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封早已备好的信件,双手呈上。 “陛下说笑了。” “王爷只是思念两位王妃与小妹,特命末将前来护送。” “此乃王爷亲笔书信,请陛下过目。” 内侍连忙上前,接过信件,转呈给杨广。 杨广展开信纸,一目十行地扫过。 信上的内容,正如他所料,言辞恳切,充满了秦牧对妻子与妹妹的思念之情,请求杨广恩准她们早日前往幽州团聚。 “啧啧啧……” 杨广看着信,嘴里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这小子,字里行间写的全是急不可耐!” “罢了!罢了!” 他将信纸随手放在桌上,看向南阳公主,眼中满是宠溺与不舍。 “女儿大了,终究是留不住了。” “朕,准了!” 李存孝闻言,立刻拱手一拜! “谢陛下恩典!” “既如此,还请两位王妃与小姐即刻收拾行囊,我等即刻启程!” 此言一出,萧皇后顿时一愣。 “这么急?” 她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天色已晚,风尘仆仆的,何不住上一晚,明日一早再走?” 李存孝却是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回禀娘娘,幽州路途遥远,如今已近年关,若是再耽搁,恐怕王妃与小姐就要在路上过年了。” “军令在身,末将不敢耽搁,还请娘娘见谅!” 话说到这份上,萧皇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她拉起南阳公主的手,柔声道。 “淑儿,你随母后过来,母后有几句话要单独嘱咐你。” …… 偏殿内。 萧皇后屏退了左右,殿内只剩下母女二人。 她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眼神中充满了期许与郑重。 “淑儿。” “你到了幽州之后,要尽快为秦牧诞下子嗣!”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 “最好……是个男孩!” 南阳公主俏脸一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母后……” 萧皇后却是一脸严肃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听母后说!” “你也知道,你那两位皇兄……唉,实在是难堪大任,你父皇为了这江山社稷,日夜忧愁!” “秦牧乃当世人杰,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你若能为他诞下嫡长子,无论是对你,对秦家,还是对我大隋皇室,都有着天大的好处!” “你,明白吗?” 南阳公主感受着母亲手上传来的力量,她抬起头,脸上的羞涩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郑重。 “母后放心。” “女儿,记下了。” …… 一个时辰后。 洛阳城门缓缓打开。 飞虎骑,如一条黑色长龙,护卫着三辆精致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出城门,朝着北方的官道行去。 马车行出十里。 忽然! “驾!” 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匹快马,如离弦之箭,风驰电掣般追了上来! 马上一员大将,头戴一顶束发紫金冠,体挂一副锁子黄金甲,手持一杆凤翅镏金镗,胯下一匹神驹! 正是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 “是成都大哥!” 最中间的马车里,秦樱掀开车帘,看到来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喜的欢呼! “停车!快停车!” 她不等马车完全停稳,便迫不及待地提着裙摆,跳了下去! 宇文成都飞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秦樱面前,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这个娇俏少女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 他的目光炙热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小姐,得知你要远行,成都……特来相送。” 秦樱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成都大哥,你怎么来了?” 宇文成都从马背上的一个包裹里,拿出大大小小好几个油纸包,递了过去。 “路途遥远,我给你备了些京城里你爱吃的零嘴。” 他又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还有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给你在路上解解闷。” 他看着秦樱那张灿烂的笑脸,喉结滚动了一下,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句满含深情的嘱托。 “小姐,此去幽州,路途遥遥,万事……定要保重。”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成都若有时间,定会……定会去幽州看你。” 秦樱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星光。 “真的吗?太好了!” “我会在幽州等成都大哥的!你可一定要来找我玩!”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你放心,我也会跟我大哥说,让他不要再讨厌你了!我一定会让他认可你的!” 宇文成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苦涩,但很快便被温柔的笑意所取代。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秦樱一眼,点了点头。 “好。” …… 宇文成都走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纵马远去,背影决绝而又落寞。 李存孝策马来到秦樱身边,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沉声开口。 “小姐,末将多嘴一句。” “王爷他……不太喜欢这位宇文将军。您以后,最好还是与他保持些距离。” 秦樱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收,不耐烦地挥了挥小手。 “知道啦!知道啦!真啰嗦!” 说罢,她转身钻回了马车里。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秦樱气鼓鼓地坐下,对着南阳公主和杨玉儿抱怨道。 “两位嫂嫂,你们说我大哥是不是很奇怪?” “成都大哥人那么好,武功又高,他到底哪里得罪我大哥了?大哥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南阳公主与杨玉儿对视一眼,皆是无奈一笑。 南阳公主柔声解释道。 “小樱,你误会了。夫君并非讨厌宇文将军。” 杨玉儿也跟着说道。 “是啊,恰恰相反,夫君对宇文将军的武艺和为人,是极为欣赏的。” 秦樱更迷糊了。 “那……那是为什么呀?” 南阳公主轻轻叹了口气,抚摸着秦樱的头发。 “夫君不喜的,是他的父亲,大隋的宰相,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此人,野心勃勃,并非善类。夫君是担心你与宇文家牵扯过深,会被他所利用。” 秦樱嘟起了小嘴,一脸的不服气。 “我又不是跟宇文化及打交道!我只是跟成都大哥做朋友!” 南阳公主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丝怜爱。 “唉,你还小。” “这些朝堂之上的事情,波诡云谲,你还不懂。” 秦樱不再说话,只是将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与烦恼。 第115章 李二崩溃!一封退婚书 太原,唐王府。 书房内,烛火通明。 李渊正襟危坐,手中捧着一卷竹简,神色平静地看着,仿佛在品味着什么千古文章。 “砰!” 一声巨响! 书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用蛮力猛地撞开! 一道身影失魂落魄地闯了进来,衣衫不整,发冠歪斜,双目布满血丝,哪还有半分平日里那个意气风发的秦王模样! 正是李世民! 他踉踉跄跄地冲到李渊的书案前,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父亲!” “孩儿……孩儿从长安回来了!” 李渊缓缓放下竹简,抬起眼皮,浑浊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 “回来了便好。” “何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李世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住书案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父亲!观音婢……观音婢她不见了!” “还有长孙无忌!他们兄妹俩……全都失踪了!” “我找遍了长安!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就是找不到人!”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迷茫。 “眼看……眼看就要大婚了啊!他们怎么会突然消失了!” 然而,面对儿子的崩溃,李渊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甚至可以说是异常的淡定。 他从袖中缓缓取出一封信,随手扔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不必找了。” “前两日,为父收到了长孙无忌的信。” 李世民身体一僵,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封信,仿佛那是一条毒蛇。 他颤抖着手,将信捡了起来。 信纸很轻,但在他手中,却重若千钧! 展开信纸,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信上的言辞很客气,很委婉。 【……与秦王殿下之婚约,乃家舅高士廉所定,无忌不敢不从。然今时不同往日,无忌已受镇北王知遇之恩,于其麾下效力……】 看到这里,李世民的呼吸陡然一滞! 长孙无忌,竟然投了秦牧! 他强忍着心中的翻江倒海,继续往下看。 【……家妹观音婢之事,无忌身为兄长,更应尊重其心意。】 【……近闻家妹与镇北王情投意合,两心相悦,实乃良缘……】 “情投意合……两心相悦……” 李世民嘴唇哆嗦着,将这八个字反复咀嚼,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涩的血腥味! 信的最后,更是诛心之言! 【……秦王殿下人中龙凤,天命所归,将来必能寻得更好的良配。无忌在此,遥祝殿下前程似锦……】 “啪!” 信纸,从他无力的指间滑落。 李世民双目失神,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微得如同梦呓。 “为什么……” “观音婢……你为什么要选他……” “嫁给我,你便是堂堂正正的秦王正妃!未来更是……” “嫁给他秦牧,你最多只能当一个妾!他已有一位公主王妃了啊!” “我也是王爷!我李世民……哪里比不上他秦牧了!” 突然! 他眼中爆发出滔天的恨意与怒火,猛地从地上站起! “是秦牧!一定是他!” “一定是他用卑鄙手段,将无忌兄妹绑去了幽州!” 他对李渊嘶吼道。 “父亲!我要去洛阳!我要上殿面圣!我要告他秦牧强抢臣妻!”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书房! 李渊收回手,胸膛剧烈起伏,指着李世民的鼻子,发出了雷霆般的怒吼! “混账东西!你给为父清醒一点!” 李世民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李渊怒不可遏地骂道。 “告他?你怎么告他?” “陛下本就对我李家心存忌惮,欲除之而后快!你现在跑去撞枪口,是嫌我李家死得不够快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陛下圣明,下旨让秦牧把长孙无垢给你送回来!那又如何?” “你的名声呢?我李家的脸面呢?” “天下人会怎么看你李世民?说你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还要哭着去找陛下做主?” 李渊的声音如同冰刀,一句句剐在李世民的心上。 “而且,你就那么确定……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事吗?” “他秦牧是陛下的女婿!是南阳公主和玉郡主的丈夫!你猜,陛下是会帮他这个亲上加亲的女婿,还是会帮我们这个心腹大患的李家?” “为了一个女人!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成何体统!” 李渊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将李世民的愤怒、不甘、和最后一丝幻想,敲得粉碎! 他颓然地跌坐在地,双目空洞,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 幽州,镇北王府。 书房之内,秦牧同样在看着一封信。 这封信,来自他的岳父,大隋的靠山王,杨林。 信中的内容,是为两个人做举荐。 新文礼,及其妹,新月娥。 秦牧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喃喃自语。 “老岳父啊老岳父……” “你这到底是真心为我举荐将才,还是想在我这镇北军中,安插一双你的眼睛呢?” 他抬起头,看向侍立在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青龙。 “青龙。” “这个新文礼和新月娥,你了解多少?” 青龙躬身抱拳,沉声回答。 “启禀主公,此二人,锦衣卫早有备案。” “新文礼,乃是虹霓关总兵,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人称‘八马将’。” “其妹新月娥,亦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女将,善使一口截头刀,更兼一手飞刀绝技,百发百中。” 秦牧点了点头。 “八马将……倒是个不错的名头。” 他拿起信纸,又看了一眼上面的日期,眉头微微一皱。 “按照信上所说,他们接到老王爷的命令,旬月之前就该动身了。” “算算时间,应该早就到了幽州才对。” “为何……迟迟未至?”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如今幽州百废待兴,需要他处理的军政要务堆积如山,秦牧也没有过多地去想这件事。 或许,只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他随手将杨林的信压在了一叠公文之下,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第116章 八马将归心!王府团聚 翌日清晨。 镇北王府的书房内,秦牧刚刚处理完一批关于幽州屯田和商路的紧急公文。 就在他端起茶杯,准备稍作歇息之时。 “主公!主公!” “我们给你带了个人才过来!” 门外传来罗成和尉迟恭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紧接着,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只见罗成和尉迟恭二人,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兴冲冲地闯了进来。 秦牧放下茶杯,看着他们这风风火火的样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时候能稳重些?” 话虽如此,他的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罗成嘿嘿一笑,松开手,和尉迟恭一同抱拳行礼。 “主公,您先别说这个!” “我跟敬德在军营里巡视,发现了一员猛将!武艺当真不俗!” 说着,尉迟恭一把将身旁那有些局促的青年推到了前面。 那青年被推得一个趔趄,但很快站稳了脚跟,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兵卒服饰,对着秦牧恭恭敬敬地抱拳。 “小人新文礼,参见王爷!” 新文礼? 秦牧的眉毛猛地一挑! 他瞬间恍然大悟,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岳父杨林那封举荐信的内容。 原来是他! 秦牧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落在了新文礼的身上,缓缓开口。 “本王已经收到了靠山王的信。” “只是本王想不明白,你既有老王爷的举荐信,为何不直接来王府找我,反而是投入军中,当了一名小兵?” 此言一出,罗成和尉迟恭也是一愣,齐刷刷地看向新文礼。 他们还真不知道这茬! 新文礼闻言,神色一正,不卑不亢地再次抱拳。 “启禀王爷!” “小人前两日刚到幽州,便听闻镇北军中有一条铁律——” “在这里,一切只靠本事,只靠战功说话!”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 “小人虽有靠山王举荐,但却不愿走捷径,更不屑于走后门!” “小人想凭自己的真本事,堂堂正正地在王爷麾下争一个前程!” 他又补充道。 “只是……军中不招收女将,小人便将舍妹暂时安顿在了幽州城内新购的宅院里,等候小人的消息。” 秦牧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 有骨气! 这新文礼,倒是个汉子! 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却故作严肃,沉声道。 “你堂堂虹霓关总兵,手握兵权的大将,竟甘愿在本王帐下做一小兵?” “这事要是传出去,天下人会如何看我秦牧?” “是说我秦牧不识人才,还是说我刻意折辱有功之将?” 话音刚落,新文礼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紧张了起来,连忙单膝跪地! “王爷息怒!是末将考虑不周,请王爷恕罪!” 他一心只想着证明自己,却忘了这背后可能给秦牧带来的负面影响! “哈哈哈!” 秦牧爽朗的笑声在书房内响起,他亲自走下台阶,将新文礼扶了起来。 “本王是在与你玩笑,何罪之有?” 一旁的罗成也反应过来,拍着胸脯打包票。 “主公!这新文礼的武艺,是真不赖!” “他跟敬德过了几十招,还把敬德给赢了!” 被点到名的尉迟恭老脸一红,瓮声瓮气地说道。 “那……那是俺没用全力!” 罗成斜了他一眼,嘴角一撇,带着几分傲气。 “不过嘛,他跟我打,还是输了末将几招。” 新文礼连忙谦逊地拱手。 “是罗将军和尉迟将军手下留情,末将侥幸罢了。” 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 武艺不俗,为人谦逊,心性更是难得。 “好了。” “既然你曾是虹霓关总兵,又有靠山王亲自写信举荐,一身本事,若是在军中当个小兵,岂不是明珠蒙尘,埋没了人才?” 秦牧转身回到书案后,拿起一枚偏将的令牌。 “本王今日,你便为偏将,暂领一军!” “望你日后多立战功,本王再为你加官进爵!” 他话锋一转,又道。 “至于你妹妹新月娥,也不必独自留在家中。本王也听闻月娥姑娘习得一手飞刀绝技,百步穿杨。” “让她跟在你身边,做个副将,也好有个照应。” 新文礼闻言,虎躯一震! 他没想到,秦牧不仅不怪罪他,还如此看重他,甚至连自己的妹妹都考虑到了! 士为知己者死! 他双膝跪地,对着秦牧重重叩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末将新文礼,谢王爷知遇之恩!” “愿为王爷赴汤蹈火,誓死效忠!” …… 数十日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日,幽州城外,尘土飞扬。 李存孝亲率三千飞虎骑,护送着三辆华贵的马车,终于返回了幽州。 马车的车帘被轻轻掀开,露出了几张好奇而又兴奋的脸庞。 “哇!这里就是幽州吗?好雄伟的城墙啊!” 秦樱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星星,小嘴微张,满脸都是惊叹。 一旁的是南阳公主和杨玉儿,也是美眸流转,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属于她们夫君的城池。 车队缓缓驶入镇北王府。 马车刚一停稳,一道倩影就迫不及待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大哥!” 秦樱就像一只归巢的乳燕,撒了欢似的,朝着早已等候在门口的秦牧飞奔而去! 她直接扑进了秦牧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将小脸埋在他的胸膛,仿佛要将这些日子所有的思念都融化在这个拥抱里。 秦牧满脸的溺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奈又好笑地说道。 “你这丫头,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失,还要抱抱。” 秦樱抬起头,“我再大,也是大哥的妹妹嘛!” 接着,她的大眼睛狡黠地转了转,可怜兮兮地看着秦牧。 “莫不是……大哥娶了两位漂亮的嫂嫂,就不疼人家了?” “你这丫头!” 秦牧屈起手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这时,南阳公主和玉儿公主也莲步轻移,来到了秦牧身边,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和喜悦,柔声喊道。 “夫君。” 当晚。 镇北王府灯火通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家宴。 一家人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 夜深人静。 王府主卧之内,红烛摇曳,春意盎然。 第117章 军营同庆新年!杨广南巡,天下风云起! 时光荏苒,转瞬已是年关。 幽州大地,银装素裹。 往年此时,边关之地总是伴随着肃杀与冷清,但今年的镇北军大营,却是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 没有选择在温暖的王府内安逸度日,秦牧一身便服,带着刘伯温、长孙无忌等一众文臣武将,来到了军营之中。 整个大营灯火通明,篝火燃得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旺盛。 一口口巨大的铁锅架在火上,里面翻滚着大块大块的牛羊肉,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酒香,飘散在冰冷的空气里,驱散了所有的严寒。 将士们围着篝火,脸上洋溢着的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和激动。 “我的天!过年了!咱们竟然能吃上肉!还是这么大块的肉!” 一名老兵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眼眶有些湿润。 “何止是肉!还有酒!管够的烈酒!” 他身旁一个年轻的士卒,已经喝得满脸通红,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想当年,过年能发两个黑面馍馍就算天恩浩荡了!哪敢想今天这样的日子!” “是啊!这都是王爷给咱们的!” “跟着王爷,有肉吃,有酒喝,有仗打,有功立!这日子,神仙来了我都不换!” 一声声发自肺腑的感叹,在营地各处响起。 他们看向那道站在主篝火旁,正与众将军谈笑风生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敬与爱戴。 此刻,秦牧麾下文武齐聚一堂。 刘伯温、长孙无忌两位谋主侍立左右。 岳飞、常遇春、李存孝、冉闵、罗成、新文礼、尉迟恭等一众猛将,个个身姿挺拔,气势如渊。 岳飞举起手中的大碗,里面盛满了烈酒,他面色肃然,对着秦牧朗声道。 “主公!” “末将岳飞,敬主公一杯!” “若无主公,我等至今或许还是碌碌无为之辈,是主公给了我等施展抱负的舞台!” 常遇春也是豪迈大笑,举碗道。 “主公!俺也敬你!跟着主公打仗,痛快!” “没错!” 冉闵、李存孝、罗成等人亦是齐齐举碗,眼神灼热。 “我等,敬王爷!” 秦牧含笑看着眼前这些名垂千古的文臣猛将,心中豪情万丈。 他举起酒碗,声音传遍整个营地。 “诸位兄弟!” “本王也敬你们一杯!” “敬你们浴血沙场,为我大隋开疆拓土!” “也敬我们,即将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干!” “干!” 数万将士齐声怒吼,声震云霄,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 ……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年关一过,整个天下,似乎都随着洛阳城的一道旨意而动了起来。 隋帝杨广,决意南巡,游历江南! 一时间,洛阳城内忙成一片。 那些需要随驾南巡的王公大臣们,纷纷与家人告别,收拾行囊细软。 谁都知道,这一去,短则一年半载,长则数年,归期难料。 数日后,龙舟备好,仪仗齐备。 在百官的簇拥与十万禁军的护卫下,杨广携后宫嫔妃,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洛阳,顺江南下。 临行前,他下旨,命皇子齐王杨暕监国,处理朝政。 同时,另一道加急的圣旨,快马加鞭,直奔幽州而去。 “陛下有旨!” “命镇北王秦牧,即刻派遣麾下一员大将,统兵三万,即刻南下,为朕开道!” 传旨的太监宣读完圣旨,又用他那尖细的嗓音,补充了杨广的原话。 “陛下说了,他倒要看看,在我大隋最精锐的镇北军面前,江南之地,有哪些不长眼的草寇,敢跳出来打扰圣驾!” …… 并州,太原唐王府。 李渊端坐主位,面色凝重。 李世民站在下方,眼中闪烁着兴奋与野心的光芒。 “父亲!” “杨广昏聩,竟然在这个时候选择南巡江南!洛阳空虚,中原动荡在即,这正是我们招兵买马,扩充实力的天赐良机啊!” 李渊闻言,却没有丝毫喜色,反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世民,你只看到了机会,却忘了我们头顶上,还悬着一把刀。” 李世民一愣,“父亲是说……” “镇北王,秦牧!” 李渊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忌惮。 “幽州、辽东两地,如今已是他的天下,离我太原近在咫尺!” “此人,才是我李家真正的心腹大患,始终是绕不过去的一座大山!” 一旁的李元吉闻言,顿时一脸愤恨,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都怪这个秦牧!” “父亲,我们原本只差三四千匹战马,就能组建一支足万人的精锐骑兵!” “现在可好!他把幽州和辽东占了,直接断了我们和突厥的商路!” 他越说越气。 “就算我们能偷偷联系上突厥人,买到了马,又怎么运回来?” “在他的地盘上,运送三四千匹战马?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渊摆了摆手,神色淡然。 “此事已是定局,多说无益。” 他看向李世民,沉声叮嘱道。 “世民,你继续招兵买马,不要吝惜钱财!记住,要招的,是那些真正能带兵打仗的豪杰勇士!” 李世民立刻抱拳,郑重道。 “是!父亲!孩儿明白!” 李渊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柴绍。 “柴绍,我已做主,半月之后,便为你和秀宁完婚。” 柴绍闻言,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躬身行礼。 “多谢岳父成全!” …… 与此同时,瓦岗寨,聚义厅内。 李密高坐上位,看着手中的密报,发出了震天的狂笑。 “哈哈哈哈!” “杨广这个昏君!他若老老实实待在洛阳那座坚城里,或许还能多苟活几日!” “现在,他竟然敢大张旗鼓地南下游历江南,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下方,军师徐茂公,眼中精光一闪。 “主公说的是!” “杨广此行,龙舟随行,目标巨大,正是我们一举将其歼灭的最好时机!” 李密猛地一拍桌子,意气风发! “传我将令!” “杨广南下,必经四明山!” “立刻传讯天下各路反王、邀他们尽起兵马,与我瓦岗军一同汇聚四明山!” “这一次,本公要设下天罗地网,将杨广这个暴君,彻底埋葬在江南!” 徐茂公点头附和。 “主公英明!事不宜迟,我等应当立刻出发,在四明山布防,以逸待劳!” 一时间,天下风云再起。 收到消息的各路反王,虽各怀鬼胎,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同一个地方。 四明山! 第118章 君王之择!美人垂泪,江山为诺! 幽州,镇北王府。 议事大厅之内,气氛凝重如铁。 那份来自洛阳,盖着玉玺的烫金圣旨,就静静地躺在秦牧面前的案几上。 秦牧的目光从圣旨上收回,缓缓扫过座下的一众心腹文武。 长孙无忌、刘伯温侍立左右,神色平静,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岳飞、常遇春、冉闵、李存孝、罗成、尉迟恭等一众猛将,则分列两旁,个个气息沉凝。 “圣旨,你们都看过了。” 秦牧的声音平静,却在大厅内清晰回响。 “陛下南巡,命本王派三万大军护驾。” “都说说吧,此事,该如何应对?” 话音刚落,性格最是急躁的常遇春便第一个站了出来,瓮声瓮气地说道。 “主公!” “依俺看,这鸟圣旨,咱不接也罢!” 他一拍胸脯,满脸不屑。 “那杨广老儿自己作死,怨得了谁?” “如今天下大乱,反王四起,他倒好,不想着如何平叛,还有心思下江南游玩?” “他真当那些反王都是泥捏的不成?” “他那十万禁军,听着唬人,可真到了四明山那等险要之地,被几十万大军一围,就是一群待宰的猪羊!” 冉闵那双重瞳之中闪过一抹森然的寒芒,冷声道。 “遇春说的没错。” “据锦衣卫密报,李密已传檄天下,号召各路反王齐聚四明山,兵力加起来,怕是五十万都不止!” “此去,九死一生。” “我等何必为了一个昏君,让我镇北军的将士白白送死?” 冉闵向前一步,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主公,我们不如就此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 “待杨广一死,天下无主,我等便打着为君父报仇的旗号,挥师南下,横扫六合!” “届时,这万里江山,主公取之,如探囊取物!” “主公直接登基称帝,岂不快哉!” “没错!冉闵将军所言极是!” 一时间,厅内武将纷纷附和,群情激奋。 他们追随秦牧,为的,本就是这从龙之功,开创一个属于他们的时代! 然而,岳飞却眉头紧锁,他排众而出,对着秦牧抱拳,沉声道。 “主公,末将有不同看法。” “杨广虽是昏君,但他……毕竟是主母的生身之父。” “我等若是眼睁睁看着他陷入死地而见死不救,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此言一出,大厅内的喧嚣顿时为之一静。 众人面面相觑,是啊,他们都忘了,王爷的王妃,可是当朝的南阳公主。 这岳父有难,女婿不出手,确实不占理。 就在大厅陷入两难的寂静之时。 “哐当!” 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突兀地从侧门传来。 众人皆是一惊,齐齐望去。 秦牧眉头一挑,对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安静。 他迈步走到侧门前,轻轻推开。 门后,一道倩影正惊慌失措地站在那里,俏脸煞白,美眸之中满是泪水,通红一片。 正是南阳公主,杨淑儿。 她的脚下,是一只摔得粉碎的白玉茶杯。 显然,方才厅内的争论,她全都听了进去。 看到秦牧,杨淑儿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又仿佛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崩溃。 “噗通”一声! 她竟直直地跪倒在秦牧面前,泪如雨下,哀声哭诉。 “夫君!” “求求你……求你派兵去救救父皇吧!” “我不想……我不想父皇死……” 她死死地抓着秦牧的衣角,生怕他会拒绝,急切地说道。 “夫君,母后……母后曾私下与我说过!” “她说,若两位皇兄实在是不堪大用,只要……只要你点头,日后,你同意立我们二人的子嗣为太子!” “这大隋的江山,……会是你的!” 这番话,无异于平地惊雷! 秦牧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连忙弯腰,将泣不成声的杨淑儿一把扶起,紧紧揽入怀中。 “傻丫头,这是说的什么话?” 秦牧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而坚定。 “他是你的父亲,便是我的岳父。” “我秦牧,又岂是那等见死不救、不忠不孝之人?” 他好一番轻声安慰,才总算让杨淑儿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而就在此时,秦牧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骤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重大抉择,选择任务发布!】 【选择一:拒绝出兵!坐视杨广覆灭,获得“冷血君王”称号,地级功法《血海魔功》!】 【选择二:象征性出兵!派遣一万兵马敷衍了事,保存实力。玄级兵器“追风枪”!】 【选择三:派遣精锐,救援杨广!完成任务,将获得天级人物召唤卡一张,神级功法《万古人皇诀》】 秦牧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 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安抚好南阳公主,秦牧重新回到大厅,目光再次扫过众人。 此刻的他,身上多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王,决定了。” 他声音沉稳,一字一顿。 “即刻点兵三万,驰援圣驾!” 此言一出,常遇春、冉闵等主战派将领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在他们看来,这无疑是错过了一次天赐的良机。 但,无人反驳。 主公的命令,便是军令! “末将领命!” 众人齐齐抱拳。 “主公!” 银甲白袍的罗成站了出来,眼神锐利如枪。 “此战,便由末将前去吧!” “不行!” 一旁的尉迟恭立刻出声反对,他瞪着铜铃般的大眼说道。 “罗成兄弟,你忘了?瓦岗寨的秦琼可是你表哥!” “此番四明山围杀,瓦岗军必是主力!” “你若去了,战场上兄弟相见,到时候束手束脚,左右为难,如何下得去手?” 罗成闻言,俊朗的面容上浮现一抹冷意。 “公是公,私是私。” “当日在潼关,我与表哥已经把话说得清清楚楚,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若执迷不悟,敢阻拦我镇北军办事,我手中的长枪,绝不会手软!” 秦牧看着眼神坚定的罗成,最终点了点头,却并未让他做主帅。 “此战,由冉闵为主将!” “领乞活军一万,镇北铁骑两万!” “尉迟恭、罗成为副将,即刻点兵,火速南下!” “末将遵命!” 冉闵、尉迟恭、罗成三人齐声应道。 秦牧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罗成的身上,意味深长地说道。 “罗成。” “别让我失望。” 罗成心头一凛,重重抱拳。 “主公放心!” …… 很快,冉闵三人便下去调集人马,准备出发。 其余将领也陆续退下,偌大的议事厅,只剩下秦牧与刘伯温、长孙无忌三人。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厅内,单膝跪地。 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青龙。 “主公,并州传来密报。” 青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李渊已放出话来,半月之后,便要将李秀宁嫁与柴绍完婚。” 秦牧的眉头微微皱起。 “哦?她这是……认命了?” 青龙继续道。 “李秀宁如今被李渊看得极紧,府内外皆是重兵把守,寸步难行。”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主公,是否需要属下出手?” “以我锦衣卫如今在太原的布置,将李小姐劫出来,虽有些风险,但并非办不到!” 听到“劫出来”三个字,一旁的长孙无忌顿时紧张了起来,一步抢上前。 “主公!万万不可!” 他一脸急切地看着秦牧,脱口而出。 “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您可得先把臣的妹妹娶过门,才能再想别人啊!” 秦牧闻言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辅机,你这都说的哪跟哪啊?” 长孙无忌却是一脸的认真。 “主公,臣可没开玩笑!我妹妹年纪也不小了,您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给她一个名分?” 看着长孙无忌这副“催婚”的架势,秦牧无奈地指了指他。 “你呀你……” 他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正色道。 “放心吧,尽快,尽快。” “等此次四明山之事了了,本王便迎娶无垢,行了吧?” 第119章 万古人皇诀!太原抢亲 夜色如墨,将整个镇北王府笼罩。 议事厅的灯火早已熄灭,喧嚣与争论也随之沉寂。 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秦牧沉静的脸庞上。 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深邃的眼眸中,思绪翻涌。 昨夜,他看似果决地做出了选择,但其中的凶险与变数,唯有他自己最清楚。 “系统。” 秦牧在心中默念。 【叮!宿主有何吩咐?】 冰冷的机械音一如既往地响起。 “详细介绍一下,《万古人皇诀》。” 【叮!《万古人皇诀》,神级功法,乃帝王专属修炼法门。】 【此功法不修真气,不炼法力,专修一道“人皇之气”。】 系统的介绍简单而霸道。 秦牧眉头一挑:“人皇之气?” 【人皇之气,以国运为食,以万民信仰为薪。】 【宿主所掌控的疆域越广、子民越多、国力越强盛、民心越归附,则人皇之气越发雄厚,宿主实力增长越快。】 【修炼至大成,可言出法随,敕令山河,聚万民之力于己身,一念可定苍生,一拳可碎星辰!】 秦牧的心神剧烈震动! 好一个《万古人皇诀》! 这根本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帝王之路!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继续问道:“那天级人物召唤卡呢?天级,又是指什么?” 【天级召唤卡,可召唤“天人境”级别的人物。】 “天人境?” 这又是一个全新的概念。 【叮!检测到宿主已有称皇之心,世界观等级限制已初步解锁。】 【宿主所在之世界,虽为三级凡俗世界,但天地间仍存有稀薄灵气,只是传承断绝,无人懂得修炼之法。】 【以李存孝为例,其天生神力,武道已达此界凡人之巅,肉身体魄已至极限。】 【若得修炼功法,他可一念之间,引气入体,瞬间突破至“大宗师”之境!】 秦牧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这个世界并非没有潜力,只是缺少了一把钥匙! “大宗师之上,便是天人?” 【然也。】 【大宗师之上为天人,天人感应,寿元五百。】 【《万古人皇诀》与召唤人物,将是宿主征伐万界之根基。】 系统的声音落下,秦牧的眼中,已然是万丈豪情。 征伐万界! 这四个字,如同一颗种子,在他的心中疯狂生根发芽! …… 三日后。 幽州城外,十里大营。 旌旗蔽日,杀气冲霄。 一万飞虎骑,三万镇北铁骑,四万大军集结完毕。 所有将士,皆身着玄黑重甲,脸覆狰狞的黑色鬼面,只露出一双双冰冷锐利的眼睛。 四万人的军阵,鸦雀无声,仿佛一片由钢铁与死亡组成的黑色森林。 秦牧一袭黑金王袍,立于点将台之上,身旁是同样一身戎装,手持禹王槊的李存孝。 他的目光扫过这支沉默而恐怖的大军,满意地点了点头。 “辅机、伯温。” 秦牧转身,看向前来送行的长孙无忌与刘伯温。 “我走之后,幽辽两州,便拜托二位了。” “这里,是我等的根基,绝不容有失。” 长孙无忌与刘伯温躬身一拜,沉声道:“主公放心,我等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秦牧又看向岳飞与常遇春。 “鹏举,伯仁,防务之事,交由你们,若有宵小之辈敢趁机作乱,杀无赦!” “末将遵命!” 岳飞与常遇主抱拳应道,声如洪钟。 交代完毕,秦牧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 他没有发表任何战前动员,只是淡淡地对李存孝说道。 “存孝,此去太原,不必遮掩行踪。” “他李渊不是喜欢嫁女儿,喜欢热闹吗?” “那我们,就去给他凑凑这个热闹!” 李存孝闻言,咧嘴一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主公放心,末将明白!” 秦牧不再多言,猛地一拉缰绳。 “出发!” 一声令下,四万铁骑,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卷起漫天烟尘,向着太原方向,滚滚而去! 马蹄声如雷,震彻云霄。 路上。 李存孝策马与秦牧并行,他看着自家主公那张波澜不惊的侧脸,嘿嘿一笑。 “主公。” “嗯?” “看来,您还是忘不掉那李家小姐啊。” 李存孝挤眉弄眼地打趣道。 “要不,干脆点,末将直接带一队人马,把她给您抢过来得了,省得这么麻烦!” 秦牧出奇地没有反驳,也没有回答。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存孝。 “存孝,你是不是也和大多数人一样,看不明白我为何要派兵去江南,为那杨广护驾?” 李存孝脸上的笑容一收,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瞒主公,兄弟们私底下,确实有点想不明白。” “大家……都为主公感到不服!” 李存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气。 “主公您为他杨广,打反王,拒突厥,征高丽,哪一战不是拿命换来的?” “结果呢?就封了个镇北王。 “他太原李家倒好!” 李存孝的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就因为盖了一座晋阳宫,拍了杨广的马屁,便被封了一门三王!” “兄弟们私底下都叫他们‘盖房王爷’!” “凭什么啊?” “凭什么主公您打生打死,才换来一个王位?他李家盖个房子,就能父子三人皆封王?” “这天下,太不公了!” 这番话,是积压在所有镇北军将士心中的怨气与不甘。 秦牧静静地听着,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他缓缓开口道:“存孝,坐视杨广去死,确实能让我们省去很多麻烦,甚至能让我们更快地夺取天下。” “但是,名不正,则言不顺。” “我若见死不救,便坐实了不忠不孝的骂名,天下诸侯,人人皆可讨伐我。” “我等起兵,为的是清君侧,为的是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而不是做一个趁火打劫的乱臣贼子。” “这面大义的旗帜,我们不能丢。” 李存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他显然对这些弯弯绕绕的道理不感兴趣。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凶光。 “主公,末将不管什么大义不大义的。” “反正俺是看出来了,您啊,心里还是惦记着那个李秀宁!” “不如,主公跟我打个赌如何?” “哦?”秦牧来了兴趣,“赌什么?” 李存孝猛地一拍胸脯,声音掷地有声! “此次到了太原,不管主公您同不同意,末将,都会把那李秀宁给您抢到幽州来!” “届时,他李家必定会向杨广告状!” “我们就看看!” 李存孝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看看在那位陛下心里,是区区一个女人重要,还是主公您这位能为他镇守国门的肱股之臣重要!” “如果!” “他杨广真的为了一个女人,为了李家那几个‘盖房王爷’,而降罪于主公……” 李存孝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那兄弟们,就算是要违背主公的意愿!” “就算是抬,也得把主公,抬到洛阳城那张龙椅之上!” 秦牧的心,在这一刻被狠狠地触动了。 他看着李存孝那张写满了忠诚与决心的脸,沉默了许久。 这确实是一个绝佳的试探。 试探人心,也试探天命! 良久。 秦牧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森然的寒芒。 “好。” “本王,就陪你赌这一局!” 第120章 秀宁之泪,柴绍之欢!世民之心! 唐王府。 深宅大院,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一间雅致的闺房内,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昔日那个英姿飒爽,能上马弯弓的李家小姐,此刻正失魂落魄地坐在梳妆台前。 她身上穿着华贵的丝绸,头上插着名贵的珠钗,可那张绝美的脸蛋上,却没有一丝血色。 往日的活泼与英气,早已荡然无存。 一双明亮的眸子,此刻红肿得像两个熟透的桃子,空洞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人影,陌生而可怜。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响起那道霸道而又带着一丝温柔的声音。 “李秀宁,本王记住你了。”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祈盼,喃喃自语。 “秦牧……” “我……我大婚,你会来吧?”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 唐王妃窦氏端着一碗莲子羹,缓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 “宁儿,看你,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人都憔悴了。” 窦氏将汤碗放在桌上,轻轻握住女儿冰凉的双手。 “傻孩子,别再钻牛角尖了。” 她柔声安慰道。 “那柴绍,长得一表人才,又是世家子弟,知书达理。” “他……定会好好待你的。” 听到“柴绍”两个字,李秀宁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抽回了手。 她转过身,通红的眼睛望着自己的母亲,泪水再次决堤。 “母亲!” 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里充满了哀求。 “求求您,放女儿走吧!” “女儿真的不喜欢他!真的不喜欢那个柴绍!” 窦氏心中一痛,连忙去扶她。 “你这孩子,快起来!” “就算为娘放你走,你能走到哪儿去?” 窦氏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 你父亲派人出去找,你还是会被抓回来的。” “到时候,闹得岂不是更难看?” 李秀宁却倔强地摇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 “不!” “只要母亲肯放我走,我……我便往幽州那个方向走!” “只要能到达幽州地界,父亲他……他根本不敢派兵去那边要人!” “幽州?” 窦氏的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 她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的女儿,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跟为娘说实话!”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镇北王,秦牧?” 李秀宁娇躯一颤,低下了头,紧紧咬着嘴唇,没有搭话。 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窦氏作为过来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痛心疾首地指着李秀宁。 “糊涂啊!你太糊涂了!” “我李家与他秦牧,如今看似和睦,实则暗流涌动,注定是要为敌的!” “更何况!” 窦氏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诛心。 “他秦牧已有正妻南阳公主,更有圣上亲赐的平妻杨玉儿!” “你嫁过去,能算什么?” “只能为妾!” “我李家的女儿,金枝玉叶,岂能与人为妾?!” 窦氏看着女儿苍白的脸,放缓了语气,试图拉回她的理智。 “宁儿,你父亲为你选的这条路,其实不差。” 李秀宁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脸上却满是决绝。 “我不管!” “女儿就是不喜欢他!” “就算是……就算是到秦牧身边去做个丫鬟,我也心甘情愿!” “你!” 窦氏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大变。 她没想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竟会说出如此卑微而疯狂的话来。 她知道,再说下去也无用了。 窦氏站起身,心灰意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秀宁。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转身便走,没有一丝留恋。 走到门口,她对门外侍立的两名侍卫冷冷地吩咐道。 “看好小姐!” “从今日起,到大婚之前,一步也不许她离开这间屋子!” “是!”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也将李秀宁最后一丝希望,彻底锁死在了这间华丽的牢笼之中。 …… 与唐王府的冰冷压抑截然不同。 此刻的柴府之内,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举行。 柴绍一身锦衣,满面春风,意气风发,自然是这场宴会当之无愧的主角。 他的身旁,坐满了前来道贺的太原世家子弟。 这些人,要么是各大家族的接班人,要么就是嫡系子弟,个个身份不凡。 其中,便有李家的二公子,李世民。 “柴兄,恭喜恭喜啊!” “真是羡煞我等,竟能抱得这般美人归!” “往后你我可就是亲戚了,还望多多照拂啊!” 恭维之声,不绝于耳。 柴绍举着酒杯,笑容满面地一一回应,显得游刃有余。 李世民端起酒杯,对着柴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柴兄,以后可得对我二姐好。” 柴绍闻言,连忙放下酒杯,郑重其事地保证道。 “二郎放心!” “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秀宁作为我的妻子,我柴绍在此立誓,定会倾尽一生,好好待她!” 场面顿时又是一片叫好之声,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酒过三巡,柴绍带着几分醉意,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 “说起来,我这桩婚事已定。” “倒是二郎你,风华正茂,可有中意的女子啊?” 听到这个问题,李世民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摇了摇头。 “我……暂时还未曾想过。” 他嘴上这么说着,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道娇俏而又无比尊贵的身影。 那就是—当今圣上杨广的掌上明珠,如意公主。 第121章 四万铁骑临太原! 三日时间,弹指即过。 太原城外,大地开始发出有节奏的轰鸣。 仿佛有万千雷霆,正在从地平线的尽头滚滚而来。 一支黑色的钢铁洪流,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旌旗蔽日,甲光向金。 那面绣着一个巨大“秦”字的王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杀伐之气! 镇北铁骑! 是镇北王秦牧的军队! 为首一将,身形魁梧如山,手持禹王神槊,正是李存孝! 在他身侧,一袭黑甲的秦牧,面沉如水,眼神冷冽如冰,看不出喜怒。 大军直抵城门之下,那股冲天的煞气,让城墙上的守军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一名守城裨将硬着头皮,从城楼上探出脑袋,声音颤抖地大喊。 “来……来者何人!” “胆敢带兵陈列于太原城下!” 李存孝双目一瞪,声如炸雷。 “瞎了你的狗眼!” “看不见我镇北军的王旗吗!” “镇北王亲临,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跪地迎接!” “镇……镇北王?” 那裨将吓得魂飞魄散,但他职责在身,依旧壮着胆子回话。 “王……王爷息怒!” “此乃并州地界,非是幽州!” “没有唐王的手令,末将……末将不敢擅开城门啊!” 李存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唐王?” “他算个什么东西!”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禹王神槊,遥指城楼上的裨将。 “本将给你三息时间!” “再不开门,休怪我这神槊,将你这太原城门砸个粉碎!” “滚开!” 最后一个字吼出,恐怖的杀气席卷而出! 那裨将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当场便瘫软了下去。 秦牧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抬了抬手。 “冲。” 一个字,便是军令! “驾!” 李存孝一马当先,身后的三万镇北铁骑如同开闸的洪水,发出了震天的怒吼,朝着城门发起了冲锋! “开门!快开门啊!” 城墙上的士兵们被这股气势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跑去打开城门。 再不开,他们毫不怀疑,这支虎狼之师会直接踏平城墙! “轰隆隆——” 沉重的城门被缓缓打开。 秦牧与李存孝领着三万镇北铁骑,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瞬间席卷而入,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直奔唐王府的方向而去! 紧随其后的一万飞虎骑,则迅速而有序地接管了城墙与城门,冰冷的兵器对准了城内,任何异动都将被无情镇压! 街道两旁的百姓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缩在角落里,议论纷纷。 “天呐!是镇北军!他们怎么来太原了?” “看那气势,是要打仗吗?” “噤声!那可是杀神秦牧的军队,小心你的脑袋!” …… 与此同时,唐王府。 府内张灯结彩,宾客如云,与城外的肃杀之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高朋满座,觥筹交错,一派喜庆祥和。 前来道贺的,无不是并州地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有各个世家大族的家主、嫡子,也有李世民结交的江湖豪侠。 “恭喜柴兄,抱得美人归啊!” “柴贤侄当真是年少有为,与秀宁侄女乃是天作之合!” “来来来,我敬柴兄一杯!” 作为新郎官的柴绍,一身红袍,满面春风,穿梭于宾客之间,举杯回礼,意气风发。 “多谢诸位赏光!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柴绍的父亲,柴慎,将儿子拉到一旁,低声叮嘱道。 “绍儿,为父的眼光不会错。” “李家女,绝非凡品,日后定要好生待她,我柴家能否更上一层楼,此乃关键一步。” 柴绍自信一笑。 “父亲放心,孩儿省得。” 宴席之上,几位自视甚高的世家掌舵人,正对柴绍评头论足。 “柴家这麒麟儿,举手投足皆有法度,我看,日后必有宰相之姿!” “不错,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这才是真正的世家风范。” 不知是谁,话锋一转,提到了另一个名字。 “说起来,那镇北王秦牧,虽战功赫赫,却终究只是个粗鄙武夫。”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附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何止是粗鄙武夫,简直就是个刽子手!” “一人之力,灭了高句丽、击败东突厥、契丹、百济……也不知杀了多少人,手上沾满了血腥!” “此等煞星,如何能与柴贤侄这等谦谦君子相提并论?” 话音刚落,同席的一名江湖草莽猛地将酒碗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放你娘的屁!” 那草莽瞪着一双牛眼,怒视着方才说话的世家子弟。 “你懂个什么!” “那叫镇北王!不是你直呼其名的!” “若不是王爷在外浴血奋战,打退突厥,覆灭高丽,你们这些酸儒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喝酒放屁?!” “他,值得我们整个大隋的尊敬!” “你……” 那世家子弟被骂得脸色涨红,正要发作。 “哎,诸位,诸位!” 李世民恰到好处地站了出来,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当起了和事佬。 “今日是我二姐大喜的日子,莫要为了些许小事伤了和气。” 他端起酒杯,对着众人朗声道。 “镇北王为国戍边,乃国之柱石。柴兄才华横溢,乃世之俊杰。大家都是为了我大隋,来,都给我李世民一个面子,共饮此杯,如何?”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秦牧,又抬了柴绍,还给自己卖了人情。 众人纷纷举杯,一场小小的风波就此平息。 主位之上,唐王李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自己这个二儿子长袖善舞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满意地点了点头。 时机差不多了。 李渊缓缓站起身来。 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李渊环视一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声音洪亮地开口。 “诸位!” “今日,感谢各位能赏光,来到我这寒舍,参加小女秀宁与贤婿柴绍的婚礼!” “能看到如此多的世家栋梁、江湖豪杰齐聚一堂,我李渊,心中甚慰!” 他之所以将这场婚礼办得如此隆重,目的正是为了聚拢人心,为他未来的大业铺路! 底下众人立刻送上潮水般的吹捧。 “唐王您太客气了!” “能参加令媛与柴贤侄的婚礼,是我等的荣幸啊!” “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实乃一段佳话!” 一时间,场面再度热烈起来,主宾尽欢,各自吹捧。 李渊抚着长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享受着这众星捧月的时刻。 第122章 唐王府前的惊天逆转! 李渊抚着长须,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享受着这众星捧月的时刻。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洪亮的声音再次响彻整个大厅。 “良辰吉时已到!” “有请,新郎新娘!” 话音落下,喜庆的丝竹之声再度响起。 在所有宾客的注视下,一身大红喜袍的柴绍,满面春风和一位头戴红盖头的女子,缓缓从后堂走出。 柴绍昂首挺胸,只觉得今日是自己人生中最风光的一天。 能娶到李秀宁这等才貌双全的女子,又能与唐王府结成姻亲,他柴家的未来,一片光明! 他激动得心脏都在怦砰直跳。 然而,在他身旁的李秀宁,却与这喜庆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身着华丽的凤冠霞帔,但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仿佛脚下绑着万斤巨石。 红盖头下,无人能看见她的表情,但那僵硬的、毫无生气的动作,宛如一具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只有一片死寂。 主位之上,李渊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心中也忍不住微微一叹。 终究,是愧对了自己的女儿啊。 可转念一想,他眼中的那一丝愧疚便被无尽的野心所取代。 为了李家的大业,为了拉拢强大的河东柴家,这点牺牲,是必须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柴绍牵着李秀宁,走到了大厅中央,即将行拜堂之礼。 李渊坐在上位,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主持仪式。 就在这关键时刻—— “不……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一个家丁连滚带爬地从外面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惊恐,声音凄厉地划破了整个大厅的喜庆。 “外面……外面来了好多人!好多好多人啊!” 喧闹的大厅瞬间为之一静! 所有宾客都愕然地望向门口。 李渊的眉头猛地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然而,不等他开口呵斥。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唐王府那两扇足以容纳八马并行的朱红大门,竟被人从外面用蛮力活生生踹得四分五裂! 无数木屑夹杂着烟尘倒飞而入,一个魁梧如魔神般的身影,手持巨槊,逆光而立! 正是李存孝! “放肆!” 李渊“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股滔天的怒火直冲脑门! 今日是他唐王府大喜的日子,整个并州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里! 竟然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来他府上闹事!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这是把他们李家的脸面,狠狠地踩在脚下摩擦! “来人!” 李渊一声怒喝! “唰!唰!唰!” 数十道黑影从大厅各处闪现而出,个个手持长刀,杀气凛然。 这些,都是他李家耗费巨资培养的死士! 然而,当李渊定睛朝着府门外望去时,他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只见府门之外,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身着制式黑甲的铁骑! 一望无际! 那冰冷的铁甲,那锋利的长枪,那如林般耸立的“秦”字王旗,汇聚成一股足以让天地变色的恐怖杀气! 三万镇北铁骑,已将整个唐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渊真想把刚才那个报信的家丁拖出去乱刀砍死! 这他娘的是“好多人”? 这他妈的是一支军队! “踏!踏!踏!”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马蹄声响起。 秦牧骑在战马之上,甚至没有下马,便直接策马闯入了唐王府的庭院之中! 他身后,是密密麻麻的铁骑甲士! 那一瞬间,整个唐王府的宾客,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看着那张年轻却冷峻如冰的脸,李渊的脸色变了数变,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秦牧! 这个名字在他们这些世家圈子里,早已等同于“刽子手”、“人屠”! 他来这里做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李渊脸上滔天的怒火已经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略带惊诧的笑容。 “原来是镇北王大驾光临!” “小王的府邸,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秦牧端坐于马上,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李渊的身上,语气淡漠。 “本王不请自来,还望唐王莫怪。” 李渊连忙摆手,哈哈一笑,尽显主人家的“大度”。 “哪里的话!王爷说的这是哪里话!” “小王还以为镇北王镇守边疆,事务繁忙,来不及赶到我这府上喝杯喜酒,因此才未曾送上请柬,还望王爷莫怪啊!” 秦牧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唐王客气了。” “来喝杯喜酒,只是其一。” 李渊心中“咯噔”一下,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王爷说笑了,无论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还请王爷先让我李家,将这婚礼、婚宴办完,如何?” 他试图用一个“拖”字诀,先稳住局面。 然而,秦牧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开口。 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本王如果……” “说不呢?”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秦牧! 他这是要做什么? 这是要跟整个关陇贵族,彻底撕破脸皮吗?! 李渊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看向秦牧的眼神,也从虚伪的客气转为了毫不掩饰的不善与愤怒! “镇北王!”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危险。 “你这是要挑衅我们整个关陇贵族吗?” “难不成,你仗着自己武艺盖世,功绩盖世,就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 秦牧闻言,却只是不屑地摇了摇头。 “你们,还没有资格让本王来挑衅。”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那个一直如同木偶般站立不动的身影,猛地一颤! 李秀宁听到了! 她听到了那个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声音! 是他! 他真的来了! 一股巨大的狂喜与委屈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 旁边的柴绍,感受到李秀宁身体的颤抖,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 贱人! 这个贱人! 都到了要跟自己拜堂成亲的时候了,心里居然还想着那个秦牧! 等着!等拜完堂入了洞房,看我怎么收拾你! 然而,不等柴绍再有任何反应。 “撕拉——” 李秀宁猛地抬手,一把将头上的红盖头狠狠扯下,露出一张梨花带雨、却带着一丝疯狂决绝的绝美脸庞! “秀宁!” “二姐!” 窦氏和李世民等人大惊失色,想要上前阻拦。 但,晚了! 李秀宁不顾一切地推开身旁的柴绍,提着繁复的裙摆,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个骑在马上的身影跑去! “秦牧!” 她跑到秦牧的马前,仰起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带我走吧!” “我不想嫁给他! “我愿意在你身边为奴为婢,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带我走!”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主位之上,李渊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老血险些当场喷了出来!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自己的女儿,气得浑身发抖,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逆女!” “李秀宁!你……你要干什么? 第123章 逃兵?本王说她是,她就是! 面对李渊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和那一声撕心裂肺的“逆女”咆哮。 秦牧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只是低下头,看着马前那个哭得梨花带雨、抓着自己裤腿不放的小姑娘。 那位历史上曾统领娘子军、英姿飒爽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委屈与哀求。 秦牧伸出手。 宽厚的手掌,轻轻地落在了李秀宁那有些散乱的发髻上,温柔地揉了揉。 动作轻柔,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乖。”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安定力量。 “有本王在。” “别怕。” “本王,带你走。”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像是这世间最动听的仙乐,瞬间击溃了李秀宁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这些日子里所有的恐惧、委屈、绝望,都在这一刻,随着泪水尽数宣泄而出! 安抚好了李秀宁,秦牧这才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再次对上了李渊。 他嘴角的弧度,带着几分戏谑,几分冰冷。 “唐王,何必如此动怒?” “本王今日前来,并非为了私事,而是为国办事。” 李渊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为国办事?” “镇北王带着三万铁骑,踹烂我唐王府的大门,就是为国办事?!” 秦牧淡淡一笑。 “自然。” “本王,是来抓逃兵的。”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抓逃兵? 抓谁? 在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在周围宾客身上扫视。 然而,下一秒。 秦牧的手,指向了那个还蹲在地上哭泣的、身着凤冠霞帔的绝美女子。 “她。” “就是我镇北军的逃兵。” 一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李秀宁,是镇北军的逃兵?! 这......这怎么可能?! 李渊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怒极反笑! “哈哈哈哈!” “秦牧!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吗?!” 他指着秦牧,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屁!” “我李渊的女儿,堂堂唐王府的千金,什么时候成了你镇北军的兵?!” “成了你秦牧的部下?!” “你这是欺我李家无人吗?!” 面对李渊的咆哮,秦牧不为所动,只是从怀中,慢条斯理地取出了一封用火漆封好的密函。 他随手将密函抛给了身旁的一名亲卫。 “去,交给唐王。” “让他,好好看一看。” 那名亲卫立刻上前,将密函递给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唐王府下人。 下人双手颤抖着,几乎是跪着将密函呈到了李渊的面前。 秦牧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幽幽传来。 “唐王,看清楚了。” “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她的入伍记录,还有她的亲笔画押。” “这回,总没错了吧?” 李渊死死地盯着秦牧,他一百个不信! 可事到如今,他还是接过了那封密函,一把撕开了火漆! 然而,当他展开信纸,看清上面内容的瞬间—— 李渊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他瞳孔猛地收缩,呼吸都为之一滞!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这哪里是什么入伍凭证?! 这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他李家为了扩充军备,暗中与突厥使者联系,用精心挑选的美人,换取突厥战马的全部细节! 最致命的是,信纸的末尾,盖着他李渊的私人印信! 一瞬间,豆大的冷汗从李渊的额头滚滚而下! 该死! 该死!该死! 这封绝密信函,怎么会落到秦牧的手里?! 这可是通敌叛国的铁证! 一旦捅到杨广那里,别说他唐王的爵位,他整个李家,都要被满门抄斩! 就在李渊亡魂皆冒之际,秦牧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唐王,看完了吗?”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你今天要嫁的女儿,好像......也不是李秀宁吧?” “你说呢?” 这一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李渊所有的心理防线! 秦牧在点他! 李渊瞬间明白了秦牧的潜台词。 要么,让他带走李秀宁,这件事就此揭过。 要么,他不带走李秀宁,然后拿着这封信,以“逃兵”为由,将他整个李家“株连九族”! 届时,就算秦牧把他李家杀个血流成河,远在江都的陛下杨广,不仅不会怪罪,恐怕还要给他秦牧加官进爵! 毕竟,陛下想除掉他们这些关陇门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狠! 好毒的计策! 李渊死死地攥着那封信,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他算是看出来了! 今天,这哑巴亏,他吃定了! 这颗打碎的牙,他必须混着血,往自己肚子里咽! 短短数息之间,李渊脸上的惊恐、愤怒、怨毒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一拍脑门,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哎呀!” “王爷说的是!王爷说的没错!” “你看我这记性!秀宁这孩子,确实是王爷手下的兵!” “是老夫搞错了!是老夫糊涂了啊!” 说着,他猛地转向李秀宁,声色俱厉地“教训”起来。 “秀宁!你这逆女!” “你姐姐成亲,你跑来凑什么热闹?!” “还偷穿你姐姐的婚衣!成何体统! 此话一出,满堂宾客,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傻眼了! 尤其是那些关陇世族的代表,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们哪能不明白,这是李渊在服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只是他们做梦也想不通,那封密函里到底写了什么,竟然能让爱惜脸面胜过性命的唐王李渊,当着并州所有名流的面,上演了这么一出指鹿为马的滑稽戏码! 而那些江湖草莽则没那么多顾忌,一个个看得是津津有味,只觉得今天这趟,来得太值了! 新郎官柴绍,此刻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感觉自己头顶上,绿得都能跑马了! “爹......” 他刚想上前理论,却被身旁的父亲柴慎一把死死按住! 柴慎压低声音,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警告道。 “你疯了?!” “现在上去,是想让他一槊把你捅死吗?!” “被他杀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柴绍浑身一颤,瞬间冷静了下来,只是那双看向秦牧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怨毒! 秦牧根本懒得理会这些跳梁小丑。 他一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伸出,手臂一揽,直接环住了李秀宁纤细的腰肢。 “啊!” 李秀宁一声惊呼,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力轻松地带离了地面,稳稳地落在了秦牧身前的马背上。 她被整个圈禁在了秦牧的怀里。 后背紧紧贴着一个无比宽阔、坚实的胸膛,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铁锈与阳光的男子气息。 这,就是安全感吗? 李秀宁抬起头,痴痴地看着那张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近在咫尺的冷峻侧脸。 眼眶,再一次湿润了。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李元吉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指着秦牧怒道。 “我二姐她是什么兵?!” 不等秦牧开口,他身后的李存孝已经不耐烦地催动战马,上前一步,巨大的阴影将李元吉笼罩。 “我家王爷的贴身勤务兵,不行吗?” 李存孝瓮声瓮气地说道,铜铃大的眼睛一瞪。 “哪来那么多废话?多管闲事!” 李元吉被他那魔神般的气势吓得倒退两步,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秦牧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对着主位上的李渊,虚伪地拱了拱手。 “唐王,逃兵已抓获,本王就不多留了。” “告辞。” 说完,他猛地一拉缰绳,战马长嘶一声,调转马头。 “撤!” 一声令下! 三万镇北铁骑,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井然有序地退出了唐王府,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外而去! 第124章 李渊的算计,联姻世家! 三日后。 太原,唐王府。 那扇被李存孝一脚踹得稀烂的大门,已经被连夜换上了新的。 但那份刻骨铭心的耻辱,却如同附骨之蛆,深深烙印在了每一个李家人的心上。 书房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啪!” 一声脆响! 一只上好的青瓷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李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双目赤红,状若疯虎! “秦牧小儿!”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啊!!!” 他如同困兽一般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本王戎马一生,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当着满城权贵的面,抢走本王的女儿。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啊?!” 一旁,李建成和李元吉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唯有次子李世民,依旧垂手而立,面色平静,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不时闪过一丝精光。 李渊猛地停下脚步,一拳砸在桌案上! “最该死的!” “我们与突厥交易战马之事,乃是绝密中的绝密!经手的都是我李家心腹!” “那封信,怎么会落到他秦牧的手里?!” 这个问题,如同魔咒一般,这三日来,日夜折磨着他。 他想不通!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李渊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与困惑。 “说什么秀宁是他的勤务亲卫?” “放他娘的屁!” “我李渊的女儿,金枝玉叶,会去做他一个武夫的勤务兵?” “这厮,分明就是看上了秀宁!” “他就是想用这个借口,强抢我女儿!”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唐王息怒。” 裴寂缓步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渊看到他,怒气稍稍收敛,但依旧没好气地说道。 “息怒?裴先生,你让本王如何息怒?!” “我李家的脸,都被那秦牧小儿踩在脚底下摩擦了!” 裴寂微微一笑,捋了捋胡须。 “王爷。” “依臣之见,此事……未必是件坏事。” “哦?” 李渊眉头一挑,眼神锐利地看向裴寂。 “此话怎讲?” 裴寂不紧不慢地分析道。 “王爷您想,那秦牧为何如此行事?无非是仗着兵强马壮,又有陛下撑腰,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他越是如此嚣张跋扈,关陇的各大世家,便越是同仇敌忾。” “他这一闹,反倒是帮我们把所有世家,都推到了同一条战线上!” “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李渊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思索。 裴寂见状,继续说道。 “再者,既然那秦牧看上了秀宁小姐,我们也正好可以顺水推舟,化被动为主动。” “他不是要抢人吗?” “可以!” “但总得有个名分吧?总不能让他白白抢了去吧?” “我李家的女儿,就算是嫁,也得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聘礼更是一样不能少!” “如此一来,我们非但没有损失,反而还能从他秦牧身上,狠狠地敲下一笔来!” 李渊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他皱眉道。 “可……秀宁毕竟已经许给了柴家……” 裴寂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王爷,事到如今,您觉得秀宁小姐还能嫁给柴绍吗?” “就算柴家肯,天下人会怎么看?他柴绍的脸面还要不要?” “依臣看,不如从族中选一位庶女,嫁给柴绍,也算全了两家的情面。” “至于秀宁小姐,她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只有那秦牧敢要了。” “正好,让建成、世民、元吉三位公子,去向其他几家世家提亲!” 另一位谋士刘文静也在此刻上前一步,拱手道。 “裴先生所言极是!” “王爷,您想,各大世家与那杨广早已是水火不容。” “如今秦牧是杨广的女婿,在他们看来,便是一丘之貉!” “我们李家,被秦牧如此羞辱,正是他们眼中最坚定的盟友!” “此时我们上门提亲,对他们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是结成反杨联盟的最好契机!” “他们,岂有不应之理?” 听完两位谋士的分析,李渊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眼中闪烁着名为“野心”的火焰! “哈哈哈哈!” 李渊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畅快与得意! “好!好一个化被动为主动!好一个联姻世家!” “有二位先生辅佐,何愁大事不成!” 裴寂与刘文静立刻躬身行礼。 “唐王才是天命所归的中兴之主,我等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世民,忽然开口了。 “父亲。” 李渊看向自己的二儿子,眼神中带着几分考校。 “世民,你有何看法?” 李世民目光沉静,缓缓说道。 “父亲,二位先生的计策虽好,但孩儿有一点不解。” “秦牧手握我李家通敌的铁证,这可是能让我李家万劫不复的把柄。” “他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将此信呈给杨广,以邀天功?” “反而,是拿这封信来威胁我们,仅仅是为了换走二姐。” 李世民抬起头,眼中精光爆射! “可见,他秦牧与杨广,并非一条心!” 此言一出,裴寂和刘文静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惊叹与赞许之色! 裴寂抚掌赞道。 “二公子一语中的!老夫佩服!” “没错,不管他们翁婿之间有何算计,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裴寂的脸色重新变得凝重起来。 “他秦牧,终将是我们争夺天下的最大敌人!” 李渊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股枭雄霸气油然而生! “说得好!” “他秦牧是条过江猛龙,但我李家,也不是任人揉捏的泥鳅!” “传我命令,即刻备上厚礼,派人去关中韦氏、京兆杜氏提亲!” “这天下,该换个主人了!” 他的目光望向门外,仿佛穿透了层层阻碍,看到了那支正在赶往四明山的铁甲洪流。 “战场上,再见真章吧!” 第125章 天下反王聚四明,瓦岗的算盘! 与太原李阀府邸那压抑到极致的氛围截然不同。 此刻的瓦岗寨,聚义厅内,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酒气与豪气交织在一起,冲天而起! “哈哈哈!” 首位之上,身穿一袭锦袍的魏公李密,满面红光,手持一卷檄文,意气风发到了极点! 他的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野心与狂热! “弟兄们!” 李密环视着厅内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声音高亢而激昂! “探子刚刚传回死讯!” “杨广那昏君的龙舟,最多不出两月,便会抵达四明山!” 他猛地将手中的檄文拍在桌案上,发出一声巨响! “这,乃是天赐良机啊!” 李密站起身,激动地来回踱步,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至高无上的龙椅在向自己招手! “我已向天下反王发出檄文!” “邀他们共聚四明山,行此千古未有之屠龙壮举!” “我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极度兴奋的表现! “我瓦岗寨,身为天下第一反王势力,理当为天下先!” “只要杨广一死,这大隋的天下,便群龙无首!” 李密猛然转身,双臂张开,仿佛要拥抱整个天下! “届时,谁能取而代之,登上那九五之位,便各凭本事!” 他的话,瞬间点燃了聚义厅内所有人的热血! “魏公英明!” “杀了杨广那昏君!” “我瓦岗当为天下之主!” 就在众人群情激奋之时,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给这沸腾的气氛浇上了一盆冷水。 “魏公,话虽如此……” 神射手王伯当站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但根据斥候密报,此次护驾杨广龙舟的阵容,非同小可!” 李密眉头一挑,不以为意地笑道。 “伯当,你多虑了。” “不过是些禁军护卫,还有那宇文成都罢了,我瓦岗何惧之有?” 王伯当摇了摇头,沉声道。 “不止!” “此次护驾,杨广还征召了镇北王秦牧麾下的大将!” “主将,是武安侯,冉闵!” “副将,是越骑侯,罗成!” “冉闵”二字一出,聚义厅内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了许多。 不少将领的脸上,都露出了忌惮之色。 特别是秦琼、程咬金、单雄信等人,更是瞳孔猛地一缩! 当初潼关一战,他们五人联手,在那位杀神般的人物手下,连十个回合都没走过! 那份被支配的恐惧,至今记忆犹新! 而李存孝,更是怪物中的怪物! 这两个人,早已是秦牧麾下最负盛名的两尊杀神,名声传遍天下! 李密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他可以不把宇文成都放在眼里,但秦牧麾下的这几尊猛将,他却不能不重视! 就在这时,李密仿佛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桌案,眼中怒火喷涌! “罗成?!” “他怎么也去了?!” “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 李密破口大骂起来。 他攀上了镇北王的高枝,转过头来就要与我们为敌?!” “无耻之尤!” 秦琼闻言,眉头不自觉地一皱,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罗成是他的表弟,虽然并未明言加入瓦岗,但终究有过一段香火情。 如今被李密当众骂作叛徒,他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军师徐茂公轻咳一声,站了出来。 “魏公息怒。” 他手持羽扇,从容不迫地说道。 “如今之势,正如离弦之箭,不得不发!” “杨广乃是天下公敌,无论护驾的是谁,我们讨伐他的大义都不会改变!” “依我之见,我们应当先召集各路反王,汇聚力量,再从长计议如何破敌。” “毕竟,人越多,我们的机会才越大!” 李密听完,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 徐茂公说得对,大局为重。 他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心中又开始幻想自己斩杀杨广,在万军拥戴下登基称帝的宏伟场面。 脸上的阴霾,也随之被那份炽热的野心所取代。 “军师言之有理!” “就按你说的办!” …… 商议已定,众人纷纷散去。 秦琼与程咬金、单雄信等几个兄弟,并肩走出了聚义厅。 月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二哥,这仗……不好打啊。” 程咬金挠了挠头,一脸愁容。 “那冉闵简直就不是人!” 单雄信也是一脸凝重。 “没错,上次咱们几个加起来都差点被他一戟给串了,这次……” 就在这时,徐茂公从后面跟了上来。 “秦二哥,请留步。” 秦琼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军师,有何指教?” 徐茂公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此战,恐怕变数极多。” “那镇北王秦牧虽然没有亲自前来,但派出了麾下最强的几员猛将,其心难测。” “光是一个宇文成都,一个冉闵,再加上你那位罗成贤弟,这三人联手,我军之中,怕是无人能敌。” 徐茂公的眼神变得无比严肃。 “所以,我想请二哥……把罗士信带来!” “以备不时之需!” 秦琼闻言,心中一动。 他想了想,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罗士信虽然心智如同孩童,痴痴傻傻,更不会半点武艺招式。 但他,天生神力! 那份蛮力,简直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就算是瓦岗军中,以力量著称的裴元庆,在纯粹的力量比拼上,都不是罗士信的对手! 或许,只有那样的怪物,才能对抗怪物吧! 第126章 四明山,十八路反王会杨林! 就在瓦岗寨众将心思各异,为即将到来的四明山大战做着准备之时。 另一边。 大军驰骋的官道之上,秦牧勒住了胯下的战马。 他回首,望向马车中那道倩影。 李秀宁正掀开车帘,清冷的眸子中带着一丝疑惑,看向他。 四明山,龙潭虎穴。 各路反王汇聚,届时必然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混战。 带着李秀宁,终究是多有不便,也太过危险。 更何况…… 秦牧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也想看看,自己抢了李渊的女儿,杨广那家伙,到底会是个什么反应。 是降罪,还是安抚? 这其中,可说道道多了去了。 “李存孝!” 秦牧沉声喝道。 “末将在!” 一身黑甲,煞气凛然的李存孝催马上前。 “大军改道,随本王与王妃,返回辽州镇北王府!” 此言一出,不仅李存孝一愣,连马车内的李秀宁,娇躯也是微微一颤。 王妃? 他……他称我为王妃? 李秀宁的心湖,瞬间被投下了一颗巨石,泛起层层涟漪,脸颊也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红晕。 “遵命!” 李存孝没有丝毫犹豫,抱拳领命。 就这样,大军改道。 秦牧带着李秀宁,在镇北铁骑的护卫下,踏上了返回辽州的归途。 …… 光阴荏苒,两月转瞬即逝。 辽州,镇北王府。 这两个月里,秦牧并未急于处理政务,而是难得地享受了一段悠闲时光。 他带着李秀宁,游遍了辽州的湖光山色。 秦牧的温柔与霸道,却像是一汪温水,慢慢融化了她心中的坚冰。 她看到了秦牧在军中那说一不二的威严。 也看到了他对麾下将士的体恤与豪迈。 更看到了他对治下百姓的仁爱与关怀。 这个男人,与她父亲口中那个“秦牧”截然不同。 他是一个真正的盖世英雄! 不知从何时起,李秀宁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道伟岸的身影。 那份依赖,与日俱增,早已深入骨髓。 而此时。 距离辽州千里之外的四明山,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山峦之间,旌旗林立,军帐连绵不绝,仿佛一片钢铁丛林! 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中军大帐之内,魏公李密正满面红光地招待着各路反王。 “哈哈哈!” “定阳王刘武周王兄!” “济南王唐壁贤弟!” “欢迎欢迎!” 李密举起酒杯,意气风发。 “有诸位王兄鼎力相助,杨广那昏君此次插翅难飞!” 大帐内,数十位反王纷纷举杯,神情亢奋。 “魏公说的是!” “我等替天行道,就在今日!” …… 与此同时。 浩浩荡荡的龙舟船队之上。 一名甲士匆匆进入船舱,单膝跪地。 “启禀陛下!” “探子来报,各路反王尽皆动身,此时已齐聚四明山,不下十八路人马!” 龙椅之上,隋帝杨广正搂着美人,欣赏歌舞,闻言只是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他嘴角噙着一丝轻蔑的冷笑。 “一群乌合之众,也敢反朕?” “来得越多越好,省得朕一个个去找他们!” …… 七日后。 杨广的龙舟,终于抵达了四明山水域。 果不其然。 前路之上,十八路反王彻底拦截了去路! 龙舟之上,依旧是歌舞升平。 宇文化及却是面色焦急,快步走到杨广面前。 “陛下!不好了!” “反贼齐聚,将我等前路尽数拦住!” 杨广闻言,竟是笑了起来。 “终于都到齐了?” “这些反王,真是迫不及待地赶来送死啊!” “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这时,一声洪亮如钟的声音响起。 “陛下!” 须发皆白,却身形魁梧的靠山王杨林,身披金甲,阔步走来! 他双目如电,战意冲天! “一群跳梁小丑,也敢阻拦圣驾!” “陛下,这些反贼聚在一处,正好让老臣将他们一网打尽!” “老臣,请战!” 杨广见状,龙颜大悦。 “好!” “不愧是朕的靠山王!果真忠勇有加!” “朕,准了!” …… 反王联军大帐内。 气氛同样紧张到了极点。 “报——!” “禀各位盟主,探子来报,杨广小儿的龙舟已到!” “隋军先锋大将,乃是靠山王杨林,他亲率大军,正向我军大营杀来!” 消息传来,帐内众反王不惊反喜! “哈哈哈!来得好!” “杀杨广之前,正好先手刃了杨林这老匹夫!” “没错!取下他的人头,祭我联军大旗!” 就在众人叫嚣之际,身为军师的徐茂公站了出来。 他羽扇轻摇,神色镇定。 “诸位大王,稍安勿躁!” “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帅!” “我等十八路反王齐聚,当选出盟主、副盟主,以及义军元帅,方能号令统一,所向披靡!” 众反王闻言,纷纷点头称是,开始窃窃私语。 片刻之后,结果便已出炉。 “我等,共推魏公李密,为联军盟主!” “推举定阳王刘武周,为副盟主!” “推举瓦岗上将秦琼秦叔宝,为义军元帅!” “推举徐茂公,为盟军军师!” 秦琼立刻出列,抱拳领命。 “末将秦琼,领元帅之职!” 他环视一周,朗声道。 “盟主,军师,诸位大王!” “末将以为,首战至关重要,当派一员猛将出战,挫一挫那隋军的锐气!” 李密抚须点头。 “叔宝言之有理,你心中可有人选?” 秦琼的目光,落在了白御王高谈圣身侧的一位大将身上。 “白御王麾下大将武天赐,勇武过人,可为先锋!”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白御王。 白御王高谈圣思索片刻,脸上露出一抹傲然之色。 “也好!” “就让我麾下的武天赐,去为我等盟军,取下这开门红!” 他转头看向那员大将,高声道。 “天赐,此战,许胜不许败!” 武天赐轰然应诺,声若雷霆! “末将,遵命!” 大帐之内,众反王纷纷举杯。 “恭喜白御王!” “预祝武将军旗开得胜,斩下杨林老儿的项上人头!” 一时间,帐内豪气干云,战意沸腾! 四明山下,第一战,即将打响! 第127章 熊阔海棍扫太保,宇文成都请战四明山! 四明山下,杀气冲霄。 旌旗如林,刀枪如海! 隋军大阵之前,须发皆白、身披金甲的靠山王杨林,手持水火囚龙棍,立马阵前,宛如一尊不怒自威的战神。 十万隋军精锐,鸦雀无声,气势沉凝如山。 而在他对面,反王联军的阵列中,两员大将越众而出。 一人手持一对混元镗,正是南阳王伍云召的族弟,‘双镗无敌’伍天锡! 另一人,则是一个身形更为魁梧的紫面巨汉,肩扛一根熟铜棍,浑身散发着爆炸性的力量感,正是太行山响马,‘紫面天王’熊阔海! 杨林那双饱经风霜的虎目,越过了阵前叫嚣的先锋武天赐,径直落在了伍天锡的身上,发出一声复杂的叹息。 “伍天锡。” 他的声音苍老而洪亮,传遍整个战场。 “定江一别,你我叔侄,也有数月未见了吧。” 此言一出,伍天锡那张刚毅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挣扎。 他驱马上前一步,对着杨林遥遥抱拳,沉声道。 “老伯父!” “侄儿此来,目标明确,并非为您而来。” “念在您当年对我伍家有恩,侄儿实不愿与您兵戎相见,还请老伯父,就此退兵回朝吧!” 杨林闻言,脸色一沉,虎目中精光爆射! “放肆!” “你率兵至此,兵锋直指圣驾,莫不是要行那截杀天子的大逆不道之举?!” 伍天锡抬起头,眼神中的最后一丝犹豫化为决绝。 “既然老伯父心中早已明了,又何必再问!”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一想到伍家满门,大半惨死在昏君杨广的屠刀之下,伍天锡的眼眶瞬间变得赤红,握着混元镗的手,青筋暴起! 杨林见他如此,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 “天锡,莫要再痴迷不悟了!” “悬崖勒马,归降大隋,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哈哈哈!” 不等伍天锡回话,一旁早已不耐烦的熊阔海,发出一阵狂野的爆笑。 “伍兄弟,跟这老匹夫废那么多话干什么!” “管他对你有什么恩情,今日挡在我等面前,便是死敌!” “看俺老熊,先去擒下他,给盟军助助威!” 话音未落,熊阔海双腿猛地一夹马腹! “驾!” 座下战马发出一声嘶鸣,如一道紫色旋风,卷起漫天尘土,直奔杨林而去! 他手中那根数熟铜棍,在空中舞出“呼呼”的破风之声,骇人至极! “保护义父!” 杨林身后,他那几个义子太保见状,齐声怒喝,纷纷催马冲出,想要拦截熊阔海。 杨林脸色骤变,发出一声惊天怒吼! “不可!快回来!” 他深知熊阔海的实力,岂是自己这几个义子能抵挡的? 然而,一切都晚了! 熊阔海看着冲来的几骑,紫面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狞笑。 “一群不知死活的娃娃!” 他手中熟铜棍猛然一记横扫! “轰——!” 那棍影快如闪电,势若千钧! 冲在最前面的三个太保,连人带马,竟被这一棍打飞出去!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什么?!” 剩下的太保们肝胆俱裂,可熊阔海的第二棍已经到了! 砰!砰!砰! 仿佛敲西瓜一般! 熊阔海纵马驰骋,手中熟铜棍上下翻飞,一棍一个,干净利落! 只是一个冲锋! 杨林的6个义子太保,尽数被打落马下,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整个战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啊——!” 杨林看着满地义子的尸体,双目瞬间赤红,睚眦欲裂! “熊阔海!” “你这逆贼!老夫要你偿命!!” 无尽的悲愤与怒火,让这位迟暮的老英雄彻底爆发! 他催动胯下战马,挥舞着水火囚龙棍,如一头暴怒的雄狮,向着熊阔海冲杀而去! 熊阔海勒住战马,看着状若疯魔的杨林,不屑地冷笑一声。 “老东西,自己赶来送死!” “铛——!” 水火囚龙棍与熟铜棍轰然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 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顺着棍身传来! 杨林只觉得双臂剧震,虎口瞬间迸裂,鲜血直流! 他毕竟年事已高,气血早已不复巅峰! “再来!” 熊阔海大喝一声,熟铜棍如狂风暴雨般砸下! 杨林手中囚龙棍险些脱手! 杨林坐下战马悲鸣一声,四蹄发软! 不出五个回合! “给俺下去吧!” 熊阔海一声暴喝,熟铜棍以泰山压顶之势,重重地砸在了杨林的水火囚龙棍之上! “咔嚓!” 一声脆响,那根伴随杨林征战一生的神兵,竟被硬生生砸出一个凹痕! 杨林再也抓握不住,闷哼一声,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从马背上震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噗!” 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的金甲。 这位大隋的靠山王,此刻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再无半分战神的威严,像一个真正风烛残年的迟暮老人。 熊阔海翻身下马,一把将他提起。 “绑了!” “带回大营,交给盟主发落!” …… 与此同时,龙舟之上。 歌舞升平,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隋帝杨广正斜倚在龙椅上,左拥右抱,欣赏着舞姬们曼妙的舞姿,脸上满是醉生梦死的迷离。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启禀陛下!大事不好!” 音乐戛然而止。 舞姬们花容失色,跪伏在地。 杨广皱了皱眉,不悦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侍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 “靠山王……靠山王他……在阵前被反贼生擒了!!” “哐当!” 杨广手中的琉璃酒杯,瞬间滑落在地。 他猛地坐直了身子,脸上的醉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龙舟内的文武百官,也是一片哗然,个个面露惊骇之色。 “怎么可能!” “靠山王身经百战,乃我大隋军神,怎会刚一出战就被擒了?!” “是哪个反贼如此厉害?!” 杨广的脸色,从震惊转为铁青,最后化为滔天的暴怒! 他猛地一脚踹翻面前的案几,咆哮道。 “废物!” “一群废物!” “十万大军!竟然连一个皇叔都护不住!” 就在杨广暴怒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武将席中站了起来。 他身披亮银铠,头戴紫金冠,手持一柄凤翅鎏金镗,面如敷粉,目若朗星,浑身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无敌气势! 正是大隋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 “陛下息怒!” 宇文成都声如洪钟,对着杨广躬身一拜。 “区区十八路反王,一群土鸡瓦狗,何足挂齿!” “臣,宇文成都,请战!” “愿为陛下一战扫平反贼,将靠山王杨林安然救回!” 杨广的怒火,瞬间被宇文成都这番话浇熄了大半,转为狂喜! “好!好啊!” “不愧是朕的天宝大将军!有你出马,何愁反贼不灭!” 一旁的宇文化及见状,立刻抚须上前,满脸傲然地笑道。 “陛下,吾儿成都,早已等候多时了!” 杨广龙颜大悦,发出一阵震天大笑! “哈哈哈!好!” “成都,朕准了!” “就让朕,也让这天下反贼好好看看,我大隋天宝将军的无上神威!” 第128章 宇文成都神威撼四明! 宇文成都话音刚落,龙舟之内,众将士气为之一振! “天宝将军威武!” 然而,杨广的笑声还未完全落下,殿外又一次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又一名侍卫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神情比之前那人还要激动,脸上却带着狂喜之色! “报——!” “启禀陛下!武安侯奉镇北王之命,前来护驾!” 此言一出,整个龙舟大殿,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武安侯? 哪个武安侯?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茫然。 大隋的侯爵之中,何时有了这么一号人物? 唯有杨广,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武安侯!冉闵! 秦牧麾下那尊杀神! 他竟然来了?! “哈哈哈!好!来得好!” 杨广一扫之前的颓丧与暴怒,放声大笑。 “快!快宣武安侯觐见!” “宣武安侯——冉闵——觐见——!” 随着内侍高亢的唱喏声,一道魁梧如山的身影,缓缓踏入了大殿。 他身着玄色重甲,甲胄之上,血色纹路密布,仿佛刚刚从尸山血海中走出。 一杆双刃矛,一杆钩戟,交叉背在身后。 那张刀削斧凿般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眸子,冷冽如冰,带着俯瞰众生的漠然!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滔天煞气,随着他的脚步,瞬间充斥了整个大殿! 在场的文武百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从地狱中走出的绝世魔神! “末将冉闵,奉镇北王之命,特来为陛下护驾!” 冉闵单膝跪地,声音沉稳如山,不带丝毫感情。 杨广看着下方的冉闵,心中大定,连忙虚扶一把。 “爱卿快快请起!” 一名官员壮着胆子,颤声问道。 “敢问武安侯,此行……带了多少兵马前来?” 这个问题,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冉闵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全场,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三万,镇北铁骑。” 嘶——! 大殿之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三万! 而且是镇北王麾下的镇北铁骑! 这支百战雄师的到来,无异于给在场所有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杨广更是龙颜大悦,拍着龙椅扶手,意气风发! “好!好一个镇北王!好一个武安侯!” “传朕旨意!” “明日,由天宝将军宇文成都、武安侯冉闵,共同出战!” “朕要让这群反贼知道,何为天威!” …… 翌日。 四明山下,两军再次对垒。 隋军阵前,宇文成都一马当先。 他身跨赛龙五斑驹,手持凤翅鎏金镗,一身亮银铠在朝阳下熠熠生辉,宛如天神下凡! 而在他身侧不远处,冉闵则静静地立马于原地,人与马仿佛融为一体,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塑,却散发着比宇文成都更为恐怖的压迫感! 反王大营之中,鼓声震天。 一名使长矛的将领按捺不住,大喝一声,拍马冲出! “宇文成都!拿命来!” 宇文成都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不知死活。” 就在那将领冲至近前的瞬间,他手中凤翅鎏金镗猛然一记横扫! “轰!” 一道金色的残影划破长空! 那员反将连人带矛,竟被这一镗直接扫飞出去十几丈远! 身体还在半空,便已狂喷鲜血,轰然落地,当场气绝! 一招毙敌! 整个反王阵营,瞬间鸦雀无声! 帅帐之前,李密、刘武周等十八路反王,尽皆到齐。 程咬金看着这一幕,却嘿嘿一笑,对他身旁的秦琼说道。 “二哥,你看,这小白脸还真有两下子嘛!” 秦琼的脸上,却没有半分轻松,反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死死地盯着隋军的阵前,沉声道。 “知节,你看他旁边……是谁?” “旁边?” 程咬金闻言,这才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过去。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道身披玄甲、气息森然的身影上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铜铃般的大眼猛地瞪圆! “我的姥姥!” 程咬金怪叫一声,几乎从马上跳了起来! “那……那不是镇北王麾下的冉闵吗?!” “这尊煞星果然来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反王们脸色齐齐剧变! 人的名,树的影! 冉闵之名,早已随着镇北军的赫赫战功,传遍天下! 伍云召看着阵前不可一世的宇文成都,又看了一眼沉默如山的冉闵,眼中燃起熊熊战意! 他猛地一拍马鞍,对着盟主李密抱拳请战! “盟主!末将愿往,会一会那宇文成都!” 李密与军师徐茂公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准!” “伍将军,多加小心!” “驾!” 伍云召不再多言,手持丈八亮银枪,催动座下宝马,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扑宇文成都! “来得好!” 宇文成都大喝一声,凤翅鎏金镗一振,迎了上去!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火星四溅! 然而,仅仅交手十余回合,伍云召便骇然发现,自己竟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宇文成都的每一镗,都势大力沉,快如闪电,将他死死压制,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全程,都被压着打! “给我败!” 宇文成都眼中精光一闪,暴喝一声,凤翅鎏金镗以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重重砸在了伍云召的枪杆之上! “铛——!” 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传来! 伍云召只觉得双臂一麻,虎口崩裂,整个人气血翻涌,险些被从马背上直接打落下去! “休伤我哥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声暴喝同时响起! 伍天锡与熊阔海,一左一右,如两头下山猛虎,狂飙而至! 熊阔海那根熟铜棍,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狠狠砸向宇文成都的凤翅鎏金镗! “铛!” 宇文成都横镗一挡,身形竟微微一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好大的力气! 他还未来得及反击,伍天锡那对混元镗,已经带着凌厉的杀气,当头劈下! 宇文成都冷哼一声,镗杆一转,轻松将其格开。 熊阔海、伍云召、伍天锡,三员当世猛将,呈掎角之势,将宇文成都死死围在中央! 然而,让他们三人心胆俱寒的是,即便是以三敌一,宇文成都依旧游刃有余! 那柄凤翅鎏金镗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时而大开大合,势不可挡;时而精妙绝伦,密不透风! “土鸡瓦狗,也敢与皓月争辉!” 宇文成都发出一声不屑的狂笑,手中攻势,愈发狂暴! 反王阵营之中,所有人都看傻了!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宇文成都竟强到了如此地步! 一人独战三大猛将,非但不落下风,反而隐隐占据了上风! 这一战,便是三个时辰! 从日上三竿,一直打到了日暮西斜的申时! 两军将士,从一开始的呐喊助威,到后来的目瞪口呆,再到最后,所有人都看得麻木了。 战场中央,那四道身影,仿佛不知疲倦的战神! 终于! 宇文成都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而熊阔海三人,更是早已汗流浃背,手中兵器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几近力竭! “结束了!” 宇文成都抓住一个破绽,一声怒吼,凤翅鎏金镗荡开熊阔海与伍天锡,闪电般砸向伍云召! “噗!” 伍云召躲闪不及,被镗杆扫中胸口,一口鲜血喷出,翻身落马! “大哥!” 伍天锡大惊失色。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宇文成都反手一镗,又将熊阔海连人带马,砸得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宇文成都勒住战马,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三人,傲然道。 “能在本将军手下坚持这么久,你们,也算有些本事了。” 熊阔海从地上一跃而起,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瓮声瓮气地吼道。 “娘的!算你小子厉害!老熊不跟你玩了!” 第129章 银锤败北!军师之谋,杨林为质! “你的对手,是我。” 冰冷的声音,宛如九幽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道拦在裴元庆身前的玄甲身影之上! 冉闵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裴元庆,看向了远处隋军阵前,那个大口喘着粗气、额头满是汗水的宇文成都。 “天宝将军。”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宇文成都的耳中。 “你已力战多时,先回阵中歇息吧。” 宇文成都闻言,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他身为大隋天宝大将军,何曾需要别人来为他解围? 但感受着体内几乎耗尽的力气,和双臂传来的酸麻感,他终究还是没有逞强。 宇文成都深深地看了一眼冉闵那如山岳般可靠的背影,默默地点了点头,调转马头,缓缓退回了本阵。 战场之上,只剩下了冉闵与裴元庆的对峙! 冉闵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裴元庆那张涨得通红的年轻脸庞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裴元庆。” “潼关一别,数月未见。” “本侯倒要看看,你这所谓的天下第三,到底长进了多少!” “你别太嚣张了!” 裴元庆被这轻蔑的语气彻底激怒,双目瞬间赤红! 自从上次在潼关城外,他惨败于冉闵之手,这几个月来,他卧薪尝胆,日夜苦练,为的就是一雪前耻! 今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冉闵!休要张狂!拿命来!” 一声怒吼,裴元庆双腿猛夹马腹,手中那对重达三百斤的八棱梅花亮银锤,舞得虎虎生风,带着撕裂苍穹之势,朝着冉闵的头顶,当头砸下! 反王阵营之内,所有反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此人,便是那镇北王麾下,武安侯冉闵?” “不错!就是他!据说此人杀性极重,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元庆将军能敌得过他吗?” 议论声中,那石破天惊的一锤,已然落下! 面对这足以开山裂石的全力一击,冉闵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漠然。 他甚至连身形都未曾晃动一下,只是手中的双刃矛轻轻一抬,便风轻云淡地横挡在了身前! “铛——!!!!” 一声足以刺破耳膜的金铁爆鸣声,响彻云霄! 下一刻,让所有反王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冉闵的身形,在马上纹丝不动! 而气势汹汹的裴元庆,却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滔天巨力,从双锤之上传来! “咔嚓!” 他只觉得自己的双臂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整个人连人带马,被这股恐怖的反震之力,震得蹬蹬蹬连退数步! 冉闵冰冷的目光扫过裴元庆,双刃矛顺势一绞,一记看似随意的横扫,却快如闪电,直击裴元庆胸前! 裴元庆大惊失色,仓促间举起双锤格挡! “铛!” 又是一声巨响! 裴元庆只觉得胸口如遭重锤,喉头一甜,一口逆血险些喷出,胯下战马更是悲鸣一声,被砸得又一次后退! 狼狈不堪! 仅仅两招,高下立判! 冉闵收回双刃矛,立马于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裴元庆,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哼。” “还是这么不堪一击。” 反王阵中,程咬金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忍不住怪叫一声。 “我的姥姥!这……这冉闵还是人吗?元庆这小子的力气,比老熊都差不了多少,竟然被他两招就打成这样?” 程咬金转头问单雄信。 “五弟,你说,俺老程要是上去,能顶他几招?十招总该有吧?” 旁边的单雄信闻言,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知节,你就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 “就你那三板斧,人家一矛就能给你全破了,还十招?” “我估计,三招之内,你这颗大好头颅就得搬家!” 就在此时,军师徐茂公见势不妙,脸色一变,当机立断! “快!鸣金收兵!” “让元庆将军速速退回!” “铛!铛!铛!” 清脆的鸣金之声,骤然响起! 裴元庆正欲拼命,听到这声音,动作猛地一滞。 他死死地瞪着冉闵,眼中满是不甘与屈辱,但军令如山,他终究还是拨转马头,狼狈地退回了本阵。 …… 龙舟之上。 杨广看着退回来的宇文成都和冉闵,轻轻叹了口气。 “战况,朕已知晓。” “两位爱卿,辛苦了。” 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朕也没想到,这群反贼之中,竟有如此多的悍将。一个熊阔海,一个裴元庆,皆有万夫之勇。” 一名大臣壮着胆子出列,躬身道。 “陛下,敌军势大,不可强攻啊!更何况……更何况靠山王,还在他们手中!” 此言一出,杨广的眉头,瞬间紧紧皱了起来。 皇叔杨林被擒! 这无疑是他此次南巡最大的败笔! 若是皇叔真在四明山出了什么意外…… 他已经隐隐感觉到,那个远在幽州的镇北王秦牧,正在逐渐脱离他的掌控! 想到此处,杨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传朕旨意!” “朕给你们二十万大军!” “宇文成都,冉闵!明日,务必给朕踏平四明山,救出皇叔!” 宇文成都与冉闵对视一眼,齐齐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末将,遵旨!” …… 与此同时,反王大营帅帐之内。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十八路反王,一个个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良久,才有一名反王长叹一声,打破了沉默。 “那冉闵……当真恐怖如斯!连裴元庆将军在他手下,都显得如此……如此不堪一击,我等还如何是好?” 裴元庆坐在下首,一张俊脸涨成了猪肝色,双拳紧握,指甲都深深嵌入了肉里。 “盟主!” 一名性情暴躁的反王猛地站了起来。 “依我看,怕他个鸟!不如将那老匹夫杨林拉出来,当着两军阵前斩了祭旗!” “定能大涨我军士气,也能让那杨广方寸大乱!届时,我们趁机行事,寻机斩杀杨广,大事可成!” “没错!杀了杨林!” 不少反王纷纷附和。 “万万不可!” 一直沉默不语的军师徐茂公,猛地睁开眼睛,厉声喝止! 他环视众人,沉声道。 “诸位,隋军当真用尽全力了吗?” “其一,隋军之中,还有一员叫罗成的猛将,武艺绝伦,至今还未出手!” “其二,那三万黑甲骑兵,乃是镇北王麾下精锐中的精锐,至今也未曾大规模出动!” “而最重要的一点!” 徐茂公的声音陡然拔高! “诸位莫要忘了,那冉闵,那未曾露面的罗成,还有那三万镇北铁骑,他们真正的主人是谁!” 一名反王不服气地反驳道。 “军师多虑了!那镇北王秦牧与杨广早已貌合神离,否则此等大事,他为何不亲自前来四明山?” “糊涂!” 徐茂公痛心疾首地说道。 “镇北王在幽辽两州雄踞三十万大军!他与杨广不合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可你们忘了,杨林是谁?” “那可是镇北王二夫人杨玉儿的义父,是秦牧名正言顺的岳丈!” “我们若是杀了杨林,便是彻底激怒了秦牧!” “届时,引来的就不是区区一个冉闵,而是整个镇北军的雷霆之怒!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啊!” 此言一出,整个帅帐,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反王,都觉得一股寒气从背后升起,冷汗涔涔。 之前那个叫嚣着要杀杨林的反王,此刻更是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这……那军师的意思是,这杨林杀又不能杀,放又不能放……” “难不成……我们还要好酒好肉地供着他?” “那我们费那么大劲儿擒他作甚!” 第130章 黑甲洪流,席卷四明! 翌日,晨曦微露。 四明山下,杀气冲霄! 二十万隋军,列成浩荡军阵,旌旗如林,刀枪如海! 军阵的最前方,是三万沉默如铁的骑士。 他们自头至尾,连同胯下的战马,尽皆被厚重的黑色玄甲所覆盖,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眼眸。 这便是镇北王的嫡系——镇北铁骑! 其中,由冉闵亲自统领的一万骑兵,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此刻,他们如同一座沉默的黑色山脉,横亘在战场之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军阵之前,宇文成都身披凤翅鎏金甲,手持凤翅镏金镗,一马当先,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 他策马上前,声如洪钟,响彻整个山谷。 “尔等反贼听着!” “速速交出靠山王,跪地投降!” “陛下仁慈,或可饶尔等一条狗命!” 反王阵营之中,一阵骚动。 “哼,好大的口气!” 一声闷雷般的怒喝响起。 紫面天王熊阔海手持一根熟铜棍,越阵而出,他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气势却丝毫不减。 熊阔海对着宇文成都,咧开大嘴,满脸嘲讽。 “宇文成都,想让我们放出杨林老儿,再乖乖投降?” “你不如回去洗洗睡吧!” “梦里什么都有!” “放肆!” 宇文成都勃然大怒,俊朗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眼中杀意暴涨! “一将死之徒,也敢在本将军面前聒噪!” “找死!” 就在宇文成都即将催马杀出之际,一道比他更加冰冷、更加漠然的声音,阻止了他。 “天宝将军。” 冉闵缓缓策马,与他并肩而立。 “何须与一群将死之人,浪费口舌?” 话音未落,冉闵猛然举起手中的双刃矛,直指对面的反王大军! 他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化作一道惊雷,在战场上空炸响! “镇北铁骑,听令!” “咔——!!!” 三万骑士,动作整齐划一,仿佛一个人般,猛地拉下了覆盖在脸上的狰狞铁面! 面甲闭合的瞬间,那金铁交击的巨响,汇成一道,让所有反王心头猛地一颤! “锵!锵!” 紧接着,是更为密集的金属摩擦声! 三万黑甲骑士,同时从腰间抽出了两柄模样奇特的战刀! 刀身狭长,带着一丝诡异的弧度,刀刃上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冉闵眼中杀机毕露,发出了如同死神宣判般的怒吼! “乞活军!随我!” “杀——!!!!” “杀!杀!杀!” 一万乞活军,在他的带领下,如同开闸的黑色洪流,瞬间发动了冲锋! 紧随其后的,是宇文成都、尉迟恭、罗成率领的两万镇北铁骑! “轰隆隆!!!” 三万重甲骑兵同时冲锋的场面,宛如天崩地裂!大地都在剧烈地颤抖! 反王阵营中,不少反王脸色大变! 但也有人不信邪,梗着脖子怒吼。 “怕什么!他们只有三万人!” “我们可是有几十万大军!” “给我冲!给我碾碎他们!” “弓箭手!放箭!” 然而,下一刻,他们脸上的狞笑,便彻底凝固了。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那三万黑甲铁骑竟是不闪不避,连速度都没有丝毫减缓! “叮叮当当!” 无数箭矢射在他们厚重的甲胄之上,却只是溅起一串串火星,连一道白印都未能留下! 箭雨,无效! 转瞬之间,黑色的洪流,便狠狠地撞入了反王大军的阵列之中!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碰撞,更没有丝毫的僵持! 那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 镇北铁骑就像一柄烧红的利刃,轻而易举地切开了牛油! 反王大军引以为傲的前阵,在接触的瞬间,便被撕得粉碎! 乞活军的士兵们,手持双刀,在冉闵的带领下,化作一道黑色的死亡旋风,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漫天飞舞,血流成河! 而宇文成都、罗成、尉迟恭三人,更是如同虎入羊群! 宇文成都的凤翅镏金镗大开大合,每一次挥舞,都带走数名贼将的性命! 罗成一身银甲,胯下白马,手中一杆银枪使得出神入化,如同一条银龙,在万军丛中肆意穿梭,枪出如龙,无人能挡其锋芒! 尉迟恭更是凶悍,手中铁鞭挥舞得密不透风,挨着就死,擦着就伤。 三万镇北铁骑,如同三万尊从地狱爬出的杀神,在数十万反王大军中来回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他们身后那十七万隋军,甚至都无需正面交战,只是跟在后面,如同猎人一般,轻松地捕杀着那些被冲散、吓破了胆的溃兵! 反王帅台之上,一众反王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的肌肉都在疯狂抽搐! 败了! 一触即溃! 这哪里是打仗,这分明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一名反王声音发颤,眼中满是恐惧。 “这……这就是镇北铁骑?!” “区区三万人……就将我们几十万大军杀得丢盔弃甲……” 另一名反王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哆哆嗦嗦地说道。 “情报上说……那镇北王秦牧,麾下……麾下有十万这样的铁骑……” 此言一出,所有反王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我们的人都要被杀光了!” “快!快想办法!” 就在众人乱作一团之时,徐茂公猛地一拍帅案,厉声喝道! “传令!全军后撤!快!”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飞速扫过帐下诸将。 “熊将军!你带伤拖住那白袍小将罗成!” “元庆!你去拦住宇文成都!” “秦琼!你去对付尉迟恭!”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秦琼身边,一个身高近丈、身形魁梧如铁塔,眼神却有些呆滞的巨汉身上。 “叔宝,快让罗士信去!” “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拖住冉闵!” 秦琼脸色凝重,立刻转身对那巨汉说道。 “士信,看到那个最凶的黑甲将军了吗?” 罗士信闻言,憨憨地点了点头,瓮声瓮气地应道。 “看到了,哥。” “去,拦住他!别让他再往前冲了!” “好!” 罗士信咧嘴一笑,那笑容天真得像个孩子,可他扛起那根比常人大腿还粗的镔铁大枪时,却散发着一股凶兽般的气息! 他大吼一声,迈开大步,竟是直接从帅台上一跃而下,朝着冉闵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战场之上,冉闵正杀得兴起,双刃矛翻飞,无人能近其身! 突然,他感到一股狂暴的劲风袭来! 冉闵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横矛格挡! “铛——!!!!” 一声前所未有的金铁爆鸣,震得周围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冉闵只觉一股山崩海啸般的恐怖巨力,从矛身传来,胯下战马竟被震得连连后退! 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傻大个,手持一杆黑沉沉的镔铁大枪,硬生生地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正是罗士信! 他凭借着天生神力,竟是硬生生拦住了人屠冉闵的冲锋! 就在此时! “铛!铛!铛!” 反王阵营中,急促的鸣金之声,终于响起! 熊阔海、裴元庆、秦琼等人闻声,精神大振,一边拼死抵挡,一边缓缓后撤。 罗士信也听到了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秦琼,见秦琼对自己招手,便也扛着大枪,且战且退。 冉闵看着狼狈而逃的反王大军,又看了一眼那个力大无穷的傻大个,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他最终没有选择追击,缓缓举起了手。 “收兵!” 第131章 李元霸出笼,天下将乱! 夜幕降临,四明山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反王大营中军帐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白日里那黑甲洪流席卷一切的恐怖景象,如同梦魇,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反王的心头。 “咕咚。” 一名反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几万人,就将我们数十万大军冲得七零八落……” “这仗,还怎么打?” 此言一出,仿佛点燃了导火索。 另一名反王猛地一拍桌案,脸上满是惊惧与不甘。 “打个屁!” “那根本不是人,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 “老子不干了!与其在这里被那黑甲骑兵当猪狗一样宰了,还不如回我的地盘,守着我那一亩三分地!” “没错!散了算了! 一时间,帐内人心惶惶,退意滋生。 “都给本盟主闭嘴!” 盟主李密脸色铁青,猛然起身,厉声喝道! “看看你们这副样子!还没怎么打,就吓破了胆!” “此乃斩杀杨广的千载良机!今日一退,日后我们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那秦牧和杨广宰割!” 副盟主刘武周也阴沉着脸站了起来。 “李盟主说得对!第一战失利而已,慌什么?” 他的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反王。 “再说了,今日之败,难道就全怪那镇北铁骑太强吗?” 刘武周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诸位,都到了这个时候,难道还想藏着掖着,把自己的看家本事留着过年?” “若不拿出真本事,我们这些人,谁也别想活着离开四明山!” 此言一出,几名反王脸色一变,眼神躲闪,神情颇为尴尬。 突然,一名反王将矛头指向了默不作声的秦琼。 “秦琼,我倒想问问你!” “今天那个拦住冉闵的傻大个,是谁?有这等猛将,为何不早点派出来!” “若是他一早就在阵前,我们何至于败得如此之惨!”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秦琼。 秦琼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诸位有所不知。” “那是我义弟,罗士信。” “他天生神力,勇则勇矣,但……但他天生智力有缺,心智如同三岁孩童。” “这等数十万人的大战场,瞬息万变,我怕他上去了,分不清敌我,反而添乱啊!”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就在帐内气氛再次陷入凝滞之时,军师徐茂公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轻摇羽扇,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抹智珠在握的微笑。 “诸位大王,何必唉声叹气?” 徐茂公站起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那冉闵和镇北铁骑,确实骁勇。” “但,不过是一群有勇无谋的匹夫罢了!” 他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 “强攻不行,难道我们还不能用计吗?” “区区三万骑兵,就想吓住我们几十万大军?” “诸位忘了,我们脚下这座四明山,本身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徐茂公一番话,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帐内众反王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对啊!军师说得有理!” “打不过,我们还不能用计谋吗?” “明天,就让那群黑甲蛮子,尝尝我们真正的厉害!” …… 与反王大营的愁云惨淡不同。 此刻,龙舟之上,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杨广高坐龙椅,满面红光,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 “好!打得好!” 他举起酒杯,遥遥对着下方的冉闵。 “冉闵将军,来,朕敬你一杯!” 冉闵起身,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为陛下分忧,乃末将分内之事!” 杨广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宇文成都、罗成、尉迟恭等人。 “还有你们,都是我大隋的栋梁之才!” “尤其是那镇北铁骑!玄甲如山,冲锋如龙!此等铁军,当真无敌于天下!” 就在君臣尽欢之时,宇文化及眼珠一转,出列奏道。 “陛下,臣有一议。” “讲。” “镇北王乃国之柱石,如今靠山王被俘,镇北王身为其婿,于情于理,都该知会一声。” “再者,若有镇北王亲临指挥,我大军必能如虎添翼,更早荡平反贼,陛下亦可早日安心。” 此言一出,冉闵眉头一皱,立刻反驳。 “陛下!区区一群土鸡瓦狗,何须劳动我家王爷大驾?” “末将一人,便可为陛下踏平四明山!” 杨广也有些疑惑地看向宇文化及。 “宇文爱卿,我军如今大胜,似乎……没这个必要吧?” 宇文化及躬身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 “陛下,此言差矣。让镇北王前来,一来是全了君臣礼数,二来,也是向天下彰显陛下对镇北王的恩宠与信任。”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再说了,陛下,此间事了,您与镇北王这翁婿二人,正好可以同游江南,岂不美哉?” 杨广闻言,龙颜大悦。 “哈哈!此言有理!有理啊!” “朕与我那好女婿,确实许久未见了!” 他当即下令。 “来人!传朕旨意!八百里加急,发往辽州!” “命镇北王秦牧,火速前来四明山护驾!” …… 五日后,辽州,镇北城。 一名斥候连人带马冲入城中,他风尘仆仆,嘴唇干裂,跑死了两匹最好的战马,终于将圣旨送到了秦牧手中。 秦牧展开圣旨,看着上面的内容,表情有些古怪。 “我这位岳父大人……怎么又打败仗了?” 他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 “难道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他想了想,随即失笑一声,不再纠结。 “也罢,就当出去散散心,在这镇北城待久了,骨头都快生锈了。” 秦牧站起身,一股无形的威压扩散开来。 “传令!” “命李存孝、杨再兴,点一万飞虎骑,随本王……南下!” …… 与此同时,并州,太原。 唐国公府内,李渊召集了裴寂、刘文静等一众心腹。 “刚刚得到密报,那秦牧,已亲率大军,南下四明山了。” 李渊将手中的密信递了过去,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裴寂看完,抚掌大笑。 “主公!此乃天赐良机啊!” “秦牧主力南下,幽辽两州空虚,正是我等暗中发展势力,吞并周边的大好时机!” “待他与那些反王在四明山斗得两败俱伤,便是我等揭竿而起,问鼎天下之时!” 李渊闻言,却缓缓摇了摇头,神情凝重。 “秦牧此人,不可小觑。” “他只带了一万骑兵,也就是说,幽辽两州,至少还有二十余万镇北军!” 裴寂脸上的笑容一僵,也冷静了下来。 “主公所言极是,看来,我们只能加快速度,积蓄力量了。” 就在此时! 一名家丁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 “老……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李渊眉头一皱,“何事如此慌张!” 那家丁带着哭腔喊道。 “四……四公子他……他把精钢打造的笼子给打烂了!” “扛着他的擂鼓瓮金锤……跑了!” “什么?!” 李渊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惊呼出声! “元霸?!” 他脸上血色尽褪,声音都变了调。 “快!快派人去找!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个孽障给抓回来!!” 第132章 罗家枪法,另有其主? 铁蹄如雷,烟尘滚滚。 一万飞虎骑,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中原大地,直指南方的四明山。 大军最前方,秦牧身披王铠,胯下夜照玉,神色平静,但深邃的眼眸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王爷,何故心事重重?” 一旁的李存孝感受到了秦牧情绪的波动,策马上前,低声问道。 秦牧回过神,摇了摇头。 “无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家事。” 他没有多说。 说实话,他心里确实有点担心那个便宜岳父,杨林。 靠山王杨林,待他确实不薄。 此次被俘,生死未卜,他甚至没敢跟杨玉儿说。 毕竟,玉儿从小被杨林一手带大。 要是让她知道杨林被众反王给俘虏了,那还不得天天以泪洗面? 一想到女人哭起来那惊天动地的架势,秦牧就感觉一阵头大。 那可比指挥千军万马打仗,要费劲多了! “但愿老头子没事吧……” 秦牧心中暗叹一声,随即眼神一凛,杀气迸发。 “传令下去!” “全军,全速前进!” …… 与此同时,四明山,隋军大营。 经过前几日的胜利,营中士气高昂,但巡逻防卫却丝毫没有松懈。 一处校场角落,罗成结束了一天的操练,正准备回营帐休息。 突然,他的脚步顿住了。 目光死死地盯住了不远处的一道身影。 那是一名手持长枪的男子,身形挺拔如松,面容英俊,一双星眸灿若寒星。 最让罗成心惊的是,此人的眉眼之间,竟与自己有着五六分的相似! 此刻,那男子正在独自练枪。 银枪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时而如灵蛇出洞,刁钻狠辣! 时而如蛟龙出海,霸道绝伦! 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杀机! 罗成看得浑身一震,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这分明是他们罗家的家传枪法! 而且,此人对枪法的理解和运用,似乎……似乎比自己还要精深! 他快步走上前去,沉声喝问。 “阁下是何人?” “为何会我罗家枪法?!” 那英俊男子闻声,收枪而立,冷冷地瞥了罗成一眼。 那眼神,淡漠、高傲,仿佛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他薄唇轻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罗家枪法?” 男子冷哼一声。 “此枪法,原本可不姓罗。” 说罢,他甚至懒得再看罗成一眼,手持长枪,径直甩袖而去。 只留下罗成一个人,呆立在原地,满脸的错愕与懵逼。 “这……” 罗成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什么情况? 这人是谁? 什么叫“原本可不姓罗”? 我得罪过他吗? 好像……也没有吧? 这是什么臭脾气! …… 山下隋营暗流涌动,山前战场则是战鼓雷鸣。 “咚!咚!咚!” 隋军阵前,尉迟恭身披乌黑铁甲,手持两条水磨竹节钢鞭,骑着一匹乌骓马,耀武扬威。 他用钢鞭指着山上反王的大营,破口大骂。 “山上的缩头乌龟们!都给爷爷听着!” “爷爷尉迟恭在此,哪个不怕死的,敢下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再不出来,爷爷可就带人冲上去了!到时候,把你们一个个脑袋都拧下来当夜壶!” 反王大营之中,程咬金正百无聊赖地抠着脚丫,听到这嚣张至极的叫骂声,顿时火冒三丈。 “他奶奶的!” 程咬金一蹦三尺高,拎起自己的八卦宣花斧。 “这黑炭头是谁啊?竟敢比俺老程还要嚣张?!” “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气冲冲地跑到秦琼面前。 “二哥!让俺下去!” “俺非得用这大斧子,把他那张臭嘴给劈成八瓣不可!” 秦琼看着暴跳如雷的程咬金,无奈地摇了摇头。 “知节,不可鲁莽。” “那尉迟恭实力不弱,万万不可轻敌。” 程咬金把胸脯拍得“嘭嘭”响。 “二哥放心!” “俺老程的三板斧,还没怕过谁!看俺的!” 说罢,也不等秦琼再劝,直接策马冲出了大营,抡起那柄硕大的宣花斧,直奔尉迟恭而去。 “呔!” “那黑炭头!休得猖狂!你程爷爷来也!” 尉迟恭见状,不惊反喜,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 “哟呵?终于来了个不怕死的丑八怪!” “看你那德性,是赶着来投胎吗?” “吃你爷爷一鞭!” “放你娘的屁!吃你程爷爷一斧!” “铛!!!” 斧鞭相交,火星四射! 两人坐下战马都发出一声悲鸣。 一时间,阵前只见两条身影往来冲突,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而两人的对骂声,更是响彻了整个战场。 “你个黑不溜秋的铁疙瘩!” “你个贼眉鼠眼的短命鬼!” “老子今天把你打成肉饼!” “老子先把你剁成饺子馅!” 两人一边打,一边口吐芬芳,只是很明显,尉迟恭骂人的词汇量,要比程咬金丰富得多。 …… 主战场打得热闹,另一侧同样杀机四伏。 罗成正率领一队骑兵巡视侧翼,防止反王偷袭。 突然,两道身影从林中杀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为首二人,一人手持混元镗,一人手持丈八亮银枪,正是南阳王伍云召与伍天锡兄弟二人。 伍云召看着眼前这位白马银枪的少年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罗成。” 他的声音低沉。 “看在你我父辈相识,你又是秦二哥的表弟,我不想杀你。” “杨广昏庸无道,已是穷途末路,你又何必为他卖命?” “不如弃暗投明,来我反王大军,共创一番大业!” 罗成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手中长枪一横。 “道不同,不相为谋!” “少说这些废话,要打便打!” 伍云召见状,轻叹一声,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枪下无情了!” 话音未落,他一抖枪杆,一道银光直刺罗成面门! 罗成怡然不惧,挺枪相迎! “叮叮当当!”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枪来枪往,转眼间便是数十个回合! 罗成枪法精妙,但伍云召身经百战,经验老道,枪法更为沉稳狠辣。 六十回合之后,罗成渐渐落入下风,枪法开始出现破绽,只能勉力招架。 一旁的伍天锡见状,眼中杀机爆闪! “好机会!” 他暴喝一声,催动胯下战马,手中混元镗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从罗成的侧后方,狠狠砸向他的后心! 这是必杀的一击! 罗成心中大骇,想要回枪格挡,却已然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陡然响起! 一道银色的枪影,宛如天外飞仙,不知从何处探出,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伍天锡的混元镗和伍云召的长枪之上! 只是一挑一拨!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 伍云召和伍天锡只觉得虎口剧震,手中兵器险些脱手飞出,两人连人带马,竟被震得连连后退! 罗成惊魂未定,大口地喘着粗气,满头冷汗。 伍云召与伍天锡则是满脸凝重,死死地盯着前方。 只见一名白袍的英俊男子,手持一杆银枪,策马立于罗成身前,背影孤傲如山。 是他! 是那个在校场练枪的男人! 伍家兄弟身经百战,眼光何等毒辣! 刚才那一手,看似简单,实则将时机、角度和力量把握到了极致! 天下间,竟有如此恐怖的枪法高手?! 第133章 龙舟觐见!陛下,臣请战! 四明山前,杀声震天,暗流涌动。 而此刻,距离战场数十里外的江面上,一艘巨大无比的龙舟,正静静地停泊着。 舟上,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奢靡到了极点。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宫娥彩女翩翩起舞,与不远处的战场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龙舟顶层,最华丽的宫殿之内。 大隋天子杨广,正斜倚在软榻之上,眼神中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烦躁。 殿下,一众文武大臣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狂喜之色。 “陛下!大喜!大喜啊!” 侍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激动得发颤。 “镇北王!镇北王……到了!” “什么?!” 杨广闻言,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他猛地从软榻上坐直了身体,眼中瞬间爆发出无比璀璨的光芒,苍白的脸上也涌起一抹激动的潮红! “当真?!” “镇北王真的来了?!” 杨广一把抓住侍卫的衣领,急切地问道。 侍卫被晃得头晕眼花,但还是拼命点头。 “千真万确!陛……陛下!镇北王的王旗,就在江岸!黑甲黑骑,一眼便知!” “好!好!好!” 杨广连道三声好,猛地松开侍卫,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来得好快!来得太快了!” “朕的镇北王,果然是国之栋梁!前后不过七日,竟已从北境赶至!” 他环顾四周,龙行虎步,之前的颓然之气一扫而空,只剩下无尽的豪情与得意! 他指着那名还在发愣的侍卫,大声喝道。 “愣着干嘛!” “还不快去请朕的镇北王上船!” “快去!” “是!是!” 那侍卫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火急火燎地奔下龙舟,亲自为秦牧引路。 …… 片刻之后,秦牧身披王铠,腰悬佩剑,在那名侍卫的引领下,踏上了这艘奢华的龙舟。 刚一上船,秦牧的眉头便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放眼望去,舟上甲板由金丝楠木铺就,栏杆皆是白玉雕琢,四周挂着明珠,将整个龙舟照得亮如白昼。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和酒气。 不远处,还有一群舞女在瑟瑟发抖。 前方战事吃紧,后方却依旧是歌舞升平。 秦牧心中闪过一丝冷意,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跟着侍卫,走进了那座水上宫殿。 一入大殿,更是别有洞天。 其空间之大,装饰之富丽堂皇,丝毫不亚于皇宫大内。 高坐龙椅之上的,正是大隋天子杨广。 秦牧目光扫过,停在了杨广身上。 他抱拳,微微躬身,声音沉稳如山。 “臣,秦牧,参见陛下。”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见君已可不跪。 杨广却丝毫没有在意这种细节。 “爱卿快快平身!” 杨广竟是快步走下龙台,亲自上前扶住秦牧,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满意与欣喜。 “爱卿远道而来,辛苦了!” “来人!赐座!” 一声令下,立刻有太监搬来一张锦凳,放在龙台之侧。 这等待遇,已是人臣之极! 秦牧谢过之后,坦然落座。 杨广重新坐回龙椅,看着下方的秦牧,越看越是满意,他朗声大笑。 “镇北王在此,朕心甚慰!” “有爱卿在,那些个跳梁小丑,还能嚣张到几时?!” 殿下的大臣们见状,也纷纷回过神来,连忙对着秦牧一顿猛夸。 “王爷神威,天下共知!反贼闻风,定然丧胆!” “是啊是啊!镇北王一至,贼寇弹指可灭!” 对于这些阿谀奉承,秦牧恍若未闻。 他抬起头,直视杨广,开门见山地问道。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靠山王乃我大隋军神,身经百战,为何……会被区区反王活捉?”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杨广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尴尬与懊恼。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说来话长。” “皇叔他……他第一战出师不利,被那反王之中的熊阔海,不慎活捉了去……” 秦牧闻言,眉头微微皱起。 熊阔海? 那个第四条好汉? 这么说来,老岳父杨林现在是生死未卜了…… 秦牧的眼神便冷了几分。 他缓缓站起身来。 “陛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 “一群乌合之众,完全不堪一击。” “臣,请战!” “愿提本部兵马,为陛下踏平四明山,剿灭反王,救回靠山王!” 话音落下,大殿之中,杀气凛然! 杨广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激动得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大喝一声! “好!” “不愧是朕的镇北王!” “爱卿,只要你能打退贼军,救回皇叔!朕许你,朕的宝库,任你挑选!金银珠宝,神兵利器,只要朕有的,你尽管开口!” “通通赏赐给你!” 此话一出,底下众大臣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这是下了血本了! 如此承诺,简直是闻所未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牧身上,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嫉妒与羡慕。 然而,秦牧的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水。 他再次抱拳,沉声说道。 “陛下,臣不求任何赏赐。” “只求,将靠山王安然无恙地救出来。” 杨广闻言一愣,随即眼中满是感动。 “好!好一个忠勇之臣!” “那此次平叛,就全靠爱卿了!” 秦牧眼神坚定,吐出四个字。 “定不辱命!” 说罢,他行了一礼,转身便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看着秦牧那挺拔决绝的背影,杨广心中豪气万丈。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满朝文武,意气风发地大笑道。 “众爱卿,都看到了吗?” “只要有朕的镇北王在……” “我大隋的这片天,它就永远也塌不下来!” 第134章 敢伤我的人?镇北王一戟退敌! 秦牧步履如风,走下龙舟。 那满船的靡靡之音与脂粉香气,被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江岸边,一员顶盔贯甲的无双猛将,正静静地牵着两匹神骏的战马等候。 正是李存孝! “王爷!” 见到秦牧,李存孝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秦牧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 “传令下去,大军随后跟上,本王与你,先去会会那帮反王!” “末将遵命!” 李存孝眼中爆发出昂然战意,同样跨上战马。 “出发!” 秦牧一声令下,手中马鞭猛地一扬! “驾!” 无需多言,两人一骑,身后紧跟着一千名气息彪悍的飞虎骑,化作一道黑色的钢铁洪流,卷起漫天烟尘,朝着四明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 与此同时,四明山战场。 喊杀声震天动地,血流成河。 战阵中央,一员黑脸猛将,手持一对水磨钢鞭,正在大发神威! 正是尉迟恭! 此刻,他一脚踩在鼻青脸肿的程咬金身上,放声狂笑。 “哈哈哈哈!” “瓦岗反贼,就这点本事吗?” “下一个!谁来送死!” 他声音嚣张至极,传遍整个战场! 反王阵中,一片死寂,随即便是冲天的怒火! “黑炭头休得猖狂!” “我单雄信来也!” 一声暴喝,义薄云天的赤发灵官单雄信,手持金钉枣阳槊,催马杀了过来! “来得好!” 尉迟恭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不退反进,挥舞着双鞭迎了上去!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 然而,仅仅十个回合不到! “给老子下去吧!” 尉迟恭暴喝一声,手中钢鞭划过一道刁钻的弧线,狠狠砸在了单雄信的槊杆之上! 嗡——! 一股巨力袭来,单雄信只觉得虎口剧痛,手中的兵器竟是脱手飞出! “不好!” 单雄信大惊失色,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尉迟恭的另一只钢鞭已经如影随形,砸在了他的胸口! “噗!” 单雄信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从马背上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又败了! 连败两员大将! 整个反王联军的士气,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所有人都用一种见鬼了的眼神看着尉迟恭。 这黑炭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隋军之中,何时有了这等凶猛的悍将?! 就在这时,瓦岗军阵中,缓缓驶出一匹黄骠马。 马上之人,面如淡金,手持一对瓦面金装锏,眼神沉稳如水。 “我秦琼,来会会你!” 来人声线不高,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尉迟恭看着来人,咧嘴一笑,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凝重。 “秦琼?秦叔宝?” “早就听闻你‘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的名头,今日正好领教!” 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主动杀了过去! 秦琼面色不变,双锏一错,迎了上去! 铛——!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震得周围众人耳膜生疼! 金锏与钢鞭的碰撞,仿佛两座小山撞在了一起! 尉迟恭只觉得一股恐怖的力道从鞭杆上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身下的战马都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他心中巨震! 好大的力气! 这个秦琼,果然名不虚传! 比刚才那两个草包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再来!” 尉迟恭好胜心起,怒吼一声,双鞭舞得虎虎生风,招招不离秦琼要害! 秦琼则是双锏使得密不透风,守得滴水不漏,同时不断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二人你来我往,转眼间,便是数十个回合过去,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又一次兵器交击,两人借力分了开来。 尉迟恭喘着粗气,大声赞道。 “好本事!” “秦琼,你算是个爷们!” 秦琼看着尉迟恭,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欣赏。 他忽然开口劝道。 “尉迟将军武艺超群,何必为杨广那昏君卖命?” “不如来我瓦岗,与我等兄弟共举大义,岂不快哉?” 听到这话,尉迟恭先是一愣。 随即,他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秦琼,我看你是不是打傻了?” “你脑子没病吧?” 尉迟恭用钢鞭指着秦琼,一脸的看白痴的表情。 “老子在镇北王麾下,吃香的喝辣的,前途无量!” “跟你去当反贼?” “我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干这种蠢事!” 此言一出,秦琼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 尉迟恭也是冷哼一声,再次催马杀了上去! 二人再度战作一团! 这一次,尉迟恭的嘴巴也没闲着。 “黄脸小子,给你机会你不要!” “等会儿被老子打趴下,可别哭鼻子!” “就你这脑子,还当反贼?迟早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秦琼被气得脸色铁青,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不得不说,秦琼的实力确实要略胜一筹。 久战之下,他双锏齐出,渐渐占到了一丝上风。 但也仅仅是一丝而已,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在这时,反王阵中,突然冲出来一个身高九尺、膀大腰圆的巨汉! 这巨汉没骑战马,竟是靠着一双脚在地上狂奔,速度快得惊人! 他手中,握着一柄碗口粗的镔铁大枪! “哥哥!他欺负你!” “俺来帮你打他!” 巨汉口中发出孩童般含混不清的叫喊,正是傻英雄罗士信! 他眼中只有那个正在和秦琼打斗的黑脸大汉,手中的镔铁大枪带着万钧之势,径直冲向了尉迟恭的后心! 尉迟恭正全神贯注地与秦琼周旋,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等他听到风声,惊觉回头之时,那杆恐怖的镔铁大枪,已经到了面门! 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不好!” 仓促之间,尉迟恭只能怒吼一声,双鞭交叉,死死地护在胸前! 轰——!!!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双鞭之上! “噗!” 尉迟恭如遭雷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直接被从马背上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打倒了!打倒了!” 罗士信见状,兴奋地大叫起来,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举起手中的镔铁大枪,就要朝着地上的尉迟恭砸下! 完了! 看着那当头砸下的枪杆,尉迟恭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吾命休矣!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道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一道快到极致的黑色流光,仿佛撕裂了空间,从远处爆射而来!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即将落在尉迟恭头上的镔铁大枪,竟是被一杆凭空出现的方天画戟,给稳稳地架住了! 只见战场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身披黑金王铠,骑着神骏黑马的年轻将领! 他一手持戟,轻描淡写地挡住了罗士信的全力一击,身形纹丝不动! 来人,正是秦牧! “嗯?” 罗士信见自己的攻击被挡住,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用力地往下压去! 秦牧眼神一冷。 “滚!” 他手腕猛地一抖! 第135章 本王的人你也敢动? “王爷!” 尉迟恭激动的呐喊,响彻四野! 整个喧嚣的战场,在这一刻,竟是诡异的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道如神魔般降临的身影之上! 秦牧端坐于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目光冰冷。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尉迟恭,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被他一戟震退的罗士信。 “有点意思。” “天生神力,是个好苗子。” 秦牧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傻大个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绝非蠢货,被秦牧那恐怖的一击震慑,此刻正一脸忌惮地站在原地,不敢再轻易上前。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很强! 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强! “驾!” 李存孝此时也策马赶到,来到尉迟恭身边,翻身下马将他扶起。 他一拳捶在尉迟恭的胸甲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敬德,你搞什么鬼?” “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尉迟恭老脸一红,咳嗽了两声,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秦牧的背影,苦笑道。 “存孝,你别说了。” “多亏王爷及时赶到,不然……我这条命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这瓦岗的反贼,有几个硬茬子!” 与此同时,反王联军阵中。 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军师徐茂公,死死地盯着那道身影,瞳孔骤然收缩! “镇……镇北王秦牧!” “他怎么来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一众反王,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秦牧! 这个名字,在大隋就是一尊活着的传奇! 天下第一! 人间杀神! 不败战神! 任何一个称号,都足以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所有反王看着秦牧那并不算魁梧的身影,却感觉像是在面对一座巍峨无尽的太古神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徐茂公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催马上前一步,遥遥拱手。 “徐茂公,见过镇北王。” “昔日一别,王爷风采更胜往昔。” 秦牧终于将目光从罗士信身上移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徐茂公。” “跟着这群乌合之众造反,有什么出路?” “本王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归降,我保你一世富贵,如何?” 话音刚落,徐茂公身后的众反王,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充满了审视与怀疑! 徐茂公脸色一沉,心中暗骂秦牧诛心,但表面上却是不卑不亢地回道。 “王爷好意,世绩心领了。” “只是,大隋气数已尽,天下更迭乃是天命所归。” “世绩不愿逆天而行。” “呵,天命?” 秦牧嗤笑一声,不再与他废话,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冷。 “本王问你,靠山王,可在你们大营之中?” 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反王联军! 一些胆小的反王,甚至被吓得双腿发软,险些从马上摔下去! “王爷放心!” 不等其他人开口,徐茂公连忙抢着说道。 “靠山王我等绝不敢有丝毫亏待!” “如今正在大营内,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哼!” 藏在人群中的程咬金,看着周围反王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的怂样,忍不住鄙夷地啐了一口。 “我呸!” “之前一个个叫嚣着要把镇北王碎尸万段,现在人家来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生怕放个屁,都能把镇北王给熏着了!” 徐茂公自然也明白,秦牧亲至,今日这一仗是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了。 他当机立断,高声下令! “鸣金!收兵!” “铛!铛!铛!” 清脆的鸣金之声响起。 一众反王如蒙大赦,一个个像是屁股着了火,立马招呼着自己的人马,头也不回地朝着大营奔去! 尤其是那高谈圣,简直可以说是谈“秦”色变,跑得比谁都快,深怕跑慢了被秦牧盯上! 然而! 就在这混乱之中,异变突生! “怕他作甚!” “俺打死你!” 那傻英雄罗士信,竟是完全不理会鸣金的指令,举着碗口粗的镔铁大枪,再度朝着秦牧猛冲而来! “士信!回来!” “不可!” 秦琼等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大声呼喊! 但罗士信智力不高,此刻牛脾气一上来,哪里还听得进劝? “找死!” 秦牧双眼一眯,一丝凛冽的杀意,骤然迸发! 他甚至懒得催动战马,只是手腕一震,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朝着冲来的罗士信当头刺去! 轰!!! 居高临下,含怒一击! 罗士信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枪杆上传来,他那魁梧的身躯,竟是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硬生生地轰退了十几步! 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噗!” 还未等他稳住身形,秦牧的身影已经如鬼魅般欺身而上! “好大的胆子!” 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 天龙破城戟舞动如龙,戟影重重,快到极致! 铛!铛!铛!铛!铛!铛! 一连六声爆响,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仅仅六个回合! 罗士信手中的镔铁大枪直接被挑飞上天,整个人胸口连中数戟,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重重地摔倒在地! 下一瞬! 冰冷的戟尖,已经死死地抵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全场,死寂! “王爷手下留情!” 秦琼见状,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冲上前来,对着秦牧抱拳求情。 “士信他心智不全,并非有意冒犯王爷,还请王爷饶他一命!” 秦牧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声音冷得像是九幽寒冰。 “不能。” “你若再多说一句,也就别走了。” 秦琼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煞白! 秦牧终于缓缓转过头,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秦叔宝。” “若非看在罗成的面子上,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着跟本王说话?” 第136章 一杆神枪惊乱世! 尚未走远的一众反王勒住马缰,齐刷刷地回头望去。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言喻的凝重与骇然。 那可是罗士信啊! 这些时日,他们早就领教了这憨傻汉子的恐怖。 虽心智不全,状若疯魔。 但这可是一个能将千斤石狮当沙包耍,能徒手倒拔合抱大树的绝世狠人! 就是这么一个怪物,在秦牧手下,竟走不过五招? 不! 甚至连三招都算不上,那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此刻,那柄染血的天龙破城戟,正稳稳地抵在罗士信的咽喉上,锋刃上的血珠沿着戟尖缓缓滑落。 滴答。 一声轻响,仿佛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战场之上,秦牧那淡漠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他甚至没看地上垂死的罗士信,目光反而戏谑地投向了面色煞白的秦琼。 “秦叔宝。” 他缓缓开口,一字一顿。 “你是说,本王是该杀了他,还是……放了他?”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九天之上的神明在对凡人进行审判。 秦琼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吞了吞口水,只觉得口中一片干涩,腥甜的血气直冲脑门。 想求情,可秦牧那冰冷的眼神,那句“秦叔宝”,让他把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自己再说一个字,恐怕真的就要留在这里了! 就在这死寂的氛围中,一道急切的声音划破了凝固的空气。 “王爷手下留情!请慢动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瓦岗军师徐茂公快马加鞭,冲到了阵前。 他甚至来不及稳住坐骑,便对着秦牧遥遥一拜。 “镇北王息怒!” 秦牧眼皮微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传说中能掐会算,巧舌如簧的牛鼻子老道,能说出什么花来。 徐茂公见秦牧没有立刻动手,心中稍定,连忙高声喊道: “王爷!罗士信有万般不是,但罪不至死!我瓦岗愿以靠山王杨林,换他一命,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用靠山王,换一个傻子? 秦牧心中冷笑,他本就没打算真的杀了罗士信,这不过是立威的手段罢了。 如今徐茂公主动送上台阶,还附带了他此行的最终目的,他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哦?” 秦牧长长地拖了一声,仿佛在认真思考,目光却如同利剑一般扫过徐茂公和后面的一众反王。 “用靠山王来换他?” “可以。” 两个字,轻飘飘地吐出,却让瓦岗众人如蒙大赦。 秦牧手腕一抖,天龙破城戟瞬间从罗士信的脖颈上移开。 “人,你们现在就可以带走。” 他的话锋陡然一转,变得森寒无比。 “不过,本王今晚子时之前,要在我军大营中,见到完好无损的靠山王。” “你们,若是敢食言……” 秦牧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中的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们可以试一试。” 徐茂公浑身一颤,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忙躬身作揖。 “不敢!不敢!王爷放心,今晚之前,定将靠山王完璧归赵!” “哼。” 秦牧冷哼一声,拨转马头,方天画戟向后一挥。 “收兵!” 一声令下,千名飞虎骑令行禁止,如同一人,调转方向,卷起漫天烟尘,缓缓退去。 …… 反王联军大帐之内。 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连火盆里跳动的火焰似乎都失去了温度。 “咕咚。” 一名反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地开口。 “那秦牧……身上的杀气也太重了!我隔着那么远,都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这得是杀了多少人,才能养出这股尸山血海的气势?” 另一人接话道,脸上满是后怕。 “你忘了?他可是亲率大军征伐高句丽,硬生生把一个国家给屠灭了的狠人!” “谁知道他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没个几十万,我是不信的!” 主位之上,魏王李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军师徐茂公凑到他身前,低声密语:“魏公,放人吧。” 李密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不甘。 “就这么放了?那杨林可是我们手里最大的一张牌!” 徐茂公叹了口气,提高了音量,让所有反王都能听见。 “诸位,听我一言!” “靠山王杨林,英雄迟暮,已是笼中之虎,不足为惧了。” “可那镇北王秦牧,却是九天之上的恶龙!今日大家也都看到了,其威势,其武勇,简直匪夷所思!” “若是为了一个日薄西山的杨林,彻底激怒了他……” 徐茂公顿了顿,环视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等十八路反王,百万义军,怕是会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万劫不复啊!” 一番话,说得在场众人冷汗直流。 李密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最终,他还是颓然地松开了手。 “唉……” “军师言之有理。” “来人!去把靠山王……‘请’出来,好生送回隋营!” “是!” 命令下达,众反王却依旧愁云惨淡。 “放了杨林,那秦牧我们又该如何应对?他手下那支镇北铁骑,简直就是一群怪物!” “是啊,来去如风,杀伐果决,我们拿什么去挡?” 帐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就在这时,帐帘猛地被人掀开。 两道狼狈不堪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正是奉命去擒拿罗成的武天锡和武云召。 众人看着灰头土脸、盔甲破损的二人,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怎么回事?” 南阳王皱眉喝道:“看你们这模样,莫不是……失败了?” “你们二人联手,难道连一个黄口小儿罗成都拿不下来?!” 武云召羞愧地低下了头,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抱拳道: “我二人无能,确实是……失败了。” “什么?!” “为什么?!”高谈圣急忙追问,“那罗成再厉害,也不可能是你们兄弟二人的对手吧?” 武云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恐惧与敬畏交织的复杂神色。 “罗成的武艺,确实稍逊我兄弟二人一筹。” “我们本已将他逼入绝境,眼看就要得手……”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可就在那时,隋军阵中,杀出了一员持枪小将!” “那人一手枪法,简直……简直是出神入化!神鬼莫测!” 武天锡抬起头,眼中满是惊骇。 “我与兄长二人联手,竟在他手下走不过二十回合!” “他的武艺……恐怕比那宇文成都,还要略胜一筹!”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所有反王的脑海中炸响。 整个大帐,瞬间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呆住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绝望。 又一个……比宇文成都还猛的变态? 这还怎么打? 谁能告诉他们,这天杀的大隋军中,到底还藏了多少这样的人间妖孽?! 第137章 釜底抽薪 就在这死一般的绝望之中,一道清朗而沉稳的声音,突兀地在大帐内响起。 “诸位王爷,何必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瞬间穿透了凝固的空气,让所有人的心神为之一震。 众人猛地回头,循声望去。 只见帐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位青年。 他一身锦衣华服,面如冠玉,气质雍容,与这帐内一众杀气腾腾、满身草莽气息的反王们格格不入。 青年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笑意,缓缓踱步而入。 “那秦牧固然勇猛,他麾下士卒也确实是精锐。” “可诸位想过没有?” “杨广几乎将大隋所有能调动的精兵强将,都聚集到了这小小的四明山。” “那……其他地方呢?” 青年声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偌大的疆域,岂不处处都是空门大开,任君采撷?” 一言惊醒梦中人! 帐内众反王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对啊! 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你是……” 李密死死盯着这个青年,觉得有些眼熟。 旁边的南阳王已经惊呼出声:“这不是太原唐公李渊的女婿,柴绍公子吗?!” “柴绍?!” “原来是柴公子!久仰大名!” “都说唐王好福气,得此佳婿,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之龙!” 众反王顿时一片哗然,看向青年的眼神瞬间变得热切起来。 此人,正是奉了李渊之命,前来搅动风云的柴绍! 他的目的很简单,不是帮杨广,更不是帮反王,而是要将这天下的水,搅得越浑越好! 只有这样,李家,才有机会趁乱而起,问鼎中原! 柴绍对着众人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笑道: “诸位''王爷''谬赞了。”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愤。 “柴绍虽为隋臣,食隋禄,但眼见那杨广倒行逆施,昏庸无道,实在令人心寒!” “他不止横征暴敛,压迫百姓,更是对我等世家大族痛下杀手,屠戮良善!” “如今更是弃都城于不顾,远下扬州,只为一己私欲,寻欢作乐,何曾将天下苍生放在眼中?!” 这番话,句句诛心,说得在场所有反王都感同身受,纷纷点头称是,破口大骂杨广无道。 柴绍见火候已到,趁热打铁,声音也高亢了几分。 “如今,大隋精锐尽出,皆汇于此!” “我知道,诸位麾下,必然还藏着不少兵马未曾动用!” “此时此刻,后方空虚,城池无人驻守,正是攻城略地,扩张势力的天赐良机!” “此时不发,更待何时?!” 柴绍的话,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众反王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些心思活络的反王,眼中已经冒出了贪婪的火焰,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是啊! 跟秦牧这个怪物死磕有什么好处? 不如……趁机去抢地盘! 大帐之内,气氛瞬间从绝望转为了诡异的狂热。 …… 与此同时,四明山下,御驾龙舟之上。 与反王大帐的压抑沉闷截然不同,这里金碧辉煌,歌舞升平。 隋帝杨广斜倚在龙椅之上,满面红光,畅快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镇北王!” 他看向下方不远处的身影,眼中满是赞许。 “秦牧,战况朕已知晓!换回皇叔,阵前独败罗士信,扬我大隋国威!不愧是朕的……不败战神!” 杨广一挥手,豪气干云地说道: “只要有朕的镇北王在,区区天下反贼,何足道哉?!” 秦牧神色淡然,对着杨广微微一礼,便在文武百官敬畏的目光中,当仁不让地坐在了左首第一位。 “恭贺陛下!贺喜陛下!” “有镇北王这等擎天玉柱在,实乃我大隋之幸,陛下之幸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齐齐躬身,山呼万岁,谀词如潮。 然而,就在这一片祥和的气氛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陛下。” 宇文化及出列,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镇北王此战虽扬我国威,挫敌锐气。但反贼势大,号称百万之众,我等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龙椅之上,杨广的笑意缓缓收敛,语气瞬间变得森冷,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 “百万之众?” “哼,朕倒是小觑了这些泥腿子,竟然能聚集起这么多人来送死!” 秦牧抬起眼帘,平静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 “陛下不必忧心。” “四明山一战,我大隋……必胜。” 宇文化及眉头一挑,立刻追问道:“哦?镇北王有何高见?” 秦牧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大臣。 “反贼虽号称百万,但在本王看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其中十之八九,皆是连兵器都未曾摸过的流民百姓,不过是用来充数壮声势的炮灰。” “所谓十八路反王,汇聚一堂,看似同心同德,实则各怀鬼胎,谁也不服谁。” “真到了战场上,谁会愿意为了别人,拼光自己的家底?不过是一盘散沙,一敲即碎!” 秦牧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反观我大隋,虽只有三十万大军,却皆是百战之师,精兵强将!” “此番,本王带来的三万镇北铁骑,一万飞虎骑!” “我军武将,有存孝、冉闵、罗成、杨再兴,更有天宝大将宇文成都!” 他缓缓站起身,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轰然爆发! “个个皆是能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当世虎将!” “在我看来,此战,我大隋根本没有失败的理由!” 第138章 靠山王回归,神枪姜松 秦牧话音刚落,声如洪钟,震得整个龙舟大殿嗡嗡作响。 那股睥睨天下,视百万反贼如无物的霸气,让在场所有文武百官,无不心神巨震,热血沸腾! 就在这股气势攀升到顶点的瞬间,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自殿外悠悠传来。 “说得好!” “不愧是我大隋的战神!” 众人闻声一惊,齐齐回头望向殿门。 只见一位身着蟒袍,须发虽有些凌乱,但双目依旧炯炯有神的老者,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刚刚被从反王手中换回的靠山王,杨林! “皇叔!” 龙椅上的杨广见状,脸上瞬间涌现出难以抑制的狂喜! 他竟是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快步走下御阶,亲自迎了上去。 “皇叔!你……你没事吧?!” 杨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真情实意。 秦牧也立刻起身,脸上带着晚辈应有的尊敬与关切,走到杨林面前,躬身一礼。 “岳父,您受苦了。” 杨林摆了摆手,先是对着杨广一拱手,随即重重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老眼中满是欣慰与赞叹。 “陛下,老臣无碍。” “此事,多亏了秦牧我这好贤婿啊!” “若不是他当机立断,率千骑奔袭,又在阵前震慑群雄,老臣这条命,怕是就要交代在那四明山下了!” 秦牧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却坚定。 “岳父言重了。” “得知您被反贼所擒,身为女婿,自当先将您安然救回。” “至于那些不知死活的反贼……” 秦牧眼中寒光一闪。 “待救回岳父,再来慢慢跟他们清算这笔账,也不迟!” “好!说得好!” 杨广龙颜大悦,用力一挥手。 “秦牧,你救回皇叔,此乃天大的功劳!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朕,全都准了!” 秦牧摇了摇头,淡然道:“为陛下分忧,为岳父解难,乃是臣分内之事,不敢居功请赏。” 杨广闻言,更是满意,指着秦牧对众臣笑道: “看看!都看看!这才是朕的国之栋梁!” “你不要,朕却不能不给!” “这件功劳,先给你记下!待此战过后,朕再与你一并封赏!” 站在一旁的宇文化及,看着眼前这君臣和睦、翁婿情深的画面,心中却是一阵无声的叹息。 他也曾幻想过,身披龙袍,君临天下的那一天。 可是…… 他看了一眼那渊渟岳峙,仿佛天塌下来都能一肩扛起的秦牧。 有这个怪物在一天,自己……真的有那个能力造反吗? 再想想自己那个引以为傲的儿子,天宝大将宇文成都。 自从见了秦牧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妹子”,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满心满眼都是儿女情长。 哎…… 宇文化及心中长叹。 说多了,都是泪啊。 自己那个号称大隋第二好汉的儿子,算是彻底废了。 …… 翌日。 天光大亮,隋军大营之中,杀气冲天。 三万镇北铁骑,一万飞虎骑,甲胄鲜明,刀枪如林,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秦牧身着便服,带着冉闵与李存孝,正在视察军营。 “王爷!” 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 只见罗成、杨再兴和尉迟恭三人,正快步朝着这边跑来,脸上洋溢着兴奋。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容俊朗,但神情略显腼腆的青年。 “王爷!您快看,我给您带谁来了!” 罗成显得格外激动,一把将身后的青年拉到了身前。 他对着秦牧和众人,一脸骄傲地介绍道: “这位,我的兄长,姜松!” 秦牧闻言,心中猛地一震! 姜松?! 这个名字,在前世的许多演义影视剧中,几乎从未出现过。 但熟读各路野史评书的秦牧,又怎会不知道此人的分量?! 隋唐四绝,一绝姜松的“神枪”! 这可是虽然没有排进十八条好汉,但论真实战力,是与那智力不全的罗士信一样,可以媲美李元霸的绝世猛人! 好在,姜松跟罗士信不一样。 罗士信是天生痴傻,而眼前的姜松,却是一个神智完全正常的顶尖强者! 姜松被众人目光注视,显得有些局促,对着秦牧等人拱手行礼,颇有几分文弱书生的气质。 “在下姜松,见过王爷,见过诸位将军。” 一旁的李存孝天性直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疑惑地问道: “你姓姜,罗成姓罗,你们怎么会是兄弟?” 罗成无奈地挠了挠头,正要回答:“此事说来话长……” 秦牧却忽然笑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姜松。 “不必说了,你的来历,本王倒是知道一些。” 此言一出,不仅是姜松,连罗成等人都愣住了。 秦牧看着满脸惊讶的姜松,缓缓开口。 “姜松,字永年,乃是罗艺的长子。” “当年罗艺尚未发迹,穷困潦倒,被姜百善所救,不但将家传的五虎断魂枪法倾囊相授,更是将爱女,也就是姜松的母亲,许配给了他。” “二人婚后,便生下了你,姜松。” “只可惜,后来罗艺外出闯荡,被前北齐丞相,也就是秦琼的祖父看中,招为女婿。为了荣华富贵,他便抛弃了你们母子。” 秦牧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感慨。 “而你,在母亲的悉心教导下,将姜家一百零八路完整枪法尽数习得,威力早已远胜你父亲罗艺。” 他转头看向罗成,补充了一句。 “你们罗家的那七十二路罗家枪,便是从这五虎断魂枪中改创而来的,对也不对?”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冉闵听完,当即勃然大怒,破口大骂:“这罗艺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抛妻弃子,简直禽兽不如!” “咳咳……” 尉迟恭赶紧碰了碰他,使了个眼色。 “罗成还在呢!” 不管罗艺再怎么不是东西,那也是罗成的亲爹啊。 谁知罗成却无奈地一挥手,苦笑道: “没事,冉闵大哥说的对。” “我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气得不行,觉得我爹……真不是个东西!” 而姜松,此刻已经彻底惊呆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牧,声音都有些颤抖。 “王爷……您,您怎么会知道得如此详细?连家母教我枪法的事情……” 秦牧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求贤若渴的光芒。 “本王有一个癖好,最爱网罗天下英才。” “无论是文臣谋士,还是绝世猛将,都在本王的招揽名单之上。” “你姜松,‘神枪将军’,自然也在其中!” “说实话,我派人寻了你好久,都杳无音信,没想到我苦寻无果的神枪将军,竟然就在这隋营之中!” 秦牧上前一步,亲切地拍了拍姜松的肩膀。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姜松受宠若惊,连忙躬身。 “王爷谬赞了。” “在下不过是会些许微末武力,又怎能与王爷相提并论。” 第139章 神枪归心,三品将军! 秦牧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深深地烙印在姜松的心头。 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王爷,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算计,只有纯粹的欣赏与真诚。 “永年,本王寻你,并非一时兴起。” 秦牧的目光,诚恳而又热烈。 “而是真心实意,想邀你共图大业!” “本王知道你心中对罗艺有芥蒂。”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承诺的重量。 “我向你保证,无论你今日是否愿意入我镇北军……” “日后你想认他,我便为你备上厚礼,风光认祖归宗!” “你若不想认他,我便为你撑腰,这天下,无人敢逼你!” “就算你不投效于本王,这个承诺,依然作数!” 一番话,掷地有声! 不谈功业,不谈利益,只谈他姜松心中最大的那份纠结与痛苦。 这一刻,姜松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虎目之中,竟是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他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受尽白眼,心中最大的愿望,便是能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为母亲正名! 而眼前这位王爷,却将他所有的顾虑,都考虑到了。 士为知己者死! 姜松猛地单膝跪地,对着秦牧抱拳,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王爷如此厚爱,姜松……何德何能!” “若王爷不弃,松,愿为王爷帐下马前卒,万死不辞!” 秦牧闻言,哈哈大笑,立刻上前将他扶起。 “好!好!好!” 他用力拍着姜松的臂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马前卒?” 秦牧佯装不满地一瞪眼。 “我秦牧身为天策上将,麾下猛将如云,岂有让‘神枪将军’当马前卒的道理!” 他转过身,对着在场众人,朗声宣布。 “本王即刻册封!” “姜松,为我天策上将府,从三品讨逆将军!”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刚一投效,便直接封为三品将军! 这份恩宠,可谓是前所未有! 冉闵、李存孝、杨再兴、尉迟恭等人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齐齐上前,对着秦牧抱拳恭贺。 “恭喜主公,再添一员神将!”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罗成更是激动地满脸通红,用力捶了一下自己兄长的胸口。 “兄长!我就说吧!跟着王爷,绝对不会吃亏的!” 姜松受宠若惊,连忙再次对着秦牧深深一揖。 “末将姜松,谢主公知遇之恩!此生,定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翌日清晨。 四明山下,杀气冲天! 三万镇北铁骑,一万飞虎骑,共计四万精锐骑兵,组成一道黑色的铁甲洪流,静静地伫立在平原之上。 旌旗蔽日,刀枪如林,一股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而在他们对面约莫二百步开外,则是黑压压一片,号称百万的反王联军。 虽然人数众多,但阵型散乱,装备不一,与秦牧麾下的铁骑相比,简直有云泥之别。 瓦岗寨的秦琼,此刻正立马于阵前,在他身后,跟着数十位大大小小的反王。 而在隋军阵前,秦牧此行,他身边只带了三人。 左边是黑面煞神尉迟恭,右边是绝代猛人李存孝。 而在他身后半步,则是新晋的三品将军,神枪姜松! 至于罗成,因为与秦琼的表兄弟关系,不宜在阵前碰面,被秦牧安排在了后方,与冉闵、杨再兴一同率领大军压阵。 两军对垒,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反王阵中,一名不知名号的将军策马而出,对着秦牧遥遥喊话。 “对面可是镇北王秦牧?” 那人声音洪亮,语气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嚣张。 “秦牧!你也算是一条英雄好汉!” “马踏突厥,收复高句丽,我等也十分敬重你的功绩!” “但你该看清楚,如今大隋气数已尽,杨广那昏君倒行逆施,天下人共讨之!” 那将军猛地一挥马鞭,直指秦牧,厉声喝道。 “你若还执迷不悟,非要护着这腐朽的暴隋,与天下英雄为敌!” “哼!小心性命难保,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听到这番话,秦牧面甲下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心中暗自感叹。 不得不佩服,那徐茂公等人的洗脑技术,还真是一流啊。 昨日还被自己一人一戟吓得屁滚尿流,连杨林都乖乖送了回来。 怎么睡了一觉,今日倒是一个个都这么硬气了? 只是…… 秦牧的目光缓缓扫过对面那些神情倨傲的反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想不明白。 究竟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底气? 到底是什么样的底牌,才让他们觉得,有资格在我秦牧的四万铁骑面前,如此嚣张?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40章 神枪显威,阵斩众将! 那反王将军的叫嚣声,在四明山下回荡不休。 秦牧面甲下的表情依旧是那副玩味的样子,似乎全然没把对方的威胁放在心上。 但他身后的三员大将,可就没他这么好的脾气了。 “混账东西!” 尉迟恭那双铜铃大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手中钢鞭一紧,骨节捏得咯咯作响。 “找死!” 李存孝更是直接,周身杀气轰然爆发,仿佛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洪荒猛兽! 骂杨广? 他们兴许还会跟着在心里笑两声。 那昏君的死活,与他们何干? 他们效忠的,自始至终只有镇北王秦牧一人! 如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当着四万铁骑的面,咒骂他们的主公“身死族灭”?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 这是在找死! 姜松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之上,一股凌厉的锋芒之气,透体而出! 眼看隋军阵前杀气冲天,那反王阵中的龙套将军却仿佛没看到一般,反而更加得意。 他自信满满地策马上前几步,手中长枪遥遥一指,直指秦牧。 “秦牧小儿!可敢与本将军阵前一战!” “看本将军如何取你项上人头!” “放你娘的狗屁!” 尉迟恭再也忍不住了,策马就要上前。 “杀鸡焉用宰牛刀!” 他对着那人怒喝道。 “对付你这种不知死活的货色,哪需要我家王爷亲自动手?” “看我尉迟恭来取你狗命!” 说罢,便要纵马而出。 “敬德,稍安勿躁。”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拦住了他。 是姜松。 尉迟恭回头,只见姜松对着他微微摇头,随即面向秦牧,抱拳请命。 “主公!” “末将昨日刚刚投效,寸功未立!” “愿为王爷斩此贼首,以壮我军军威!” 尉迟恭闻言,咧嘴一笑,将马又拉了回来。 “行!既然永年兄弟想拿这小子祭旗,那俺就不抢了!” 秦牧微微颔首,淡然道。 “准了。” “多谢主公!” 姜松眼中精光一闪,双腿一夹马腹,坐下战马如一道白色闪电,瞬间冲出阵前! 那龙套将军见状,不惊反喜,大喝一声“来得好”,便挥舞着长枪迎了上去! 然而,下一秒。 两马交错。 一道寒芒如惊鸿般乍现! 只听“噗嗤”一声轻响,那龙套将军脸上的狂傲表情瞬间凝固。 紧接着,一颗硕大的头颅,带着一腔滚烫的鲜血,冲天而起! 无头的尸体在马上晃了两下,轰然坠地! 一合! 仅仅一合! 阵前斩将! …… 反王阵中,程咬金看着那具气绝身亡的尸体,悄悄捅了捅身旁的单雄信和秦琼。 “我说老单,二哥。” 他压低声音,一脸的匪夷所思。 “这二愣子是哪家的啊?” “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赶着投胎的啊!” 不等秦琼二人回答,反王阵中突然爆发出几声悲愤的怒吼。 “为王将军报仇!” “狗贼!拿命来!” 数名武将双目赤红,显然是与那被斩的龙套将军关系匪浅,此刻提着各式兵器,便疯了一般朝着姜松杀了过去! 秦牧见状,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更深了。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轻声自语。 “你们几个若是对上敬德,凭着一股悍不畏死的劲头,或许还有一两分活命的机会。” “可惜啊,你们偏偏遇上了永年。” 阵前,尉迟恭看着被数人围攻的姜松,放声大笑。 “永年!需不需要帮忙啊?” 姜松手中那杆长枪使得如同蛟龙出海,枪影翻飞间,只听得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头也不回地朗声回应。 “区区几个跳梁小丑,何须敬德出手!” “看我阵斩他们!” 话音刚落! 姜松枪势一变,大开大合之间,霸道无比! 噗!噗!噗! 又是几声利器入肉的声音! 前后不过六个回合! 那冲出来的数名武将,已尽数被他挑于马下,当场毙命! 姜松勒马立于阵前,手持长枪,枪尖斜指地面,身上纤尘不染,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显得无比轻松惬意! 这一刻,百万反王联军,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恐怖的一幕给震住了! “怎么……怎么会这么强?” 十八路反王中的李子通,看着姜松的身影,满脸的不可思议。 孟海公、刘武周、唐碧等人,更是震惊得心里抓狂! 那可是好几员猛将啊!竟然……就这么没了? 一旁的伍云召死死盯着姜松,沉声道。 “此人,便是姜松!” “姜松?!” 众反王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原来是他!” “依我看,便是那天下第二的宇文成都,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半斤八两吧,此人枪法,已臻化境!”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反王阵中又是一声暴喝! “休得猖狂!大锤公子秦用在此!” 只见一员少年小将策马而出,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手中却拎着两柄硕大的黄铜大锤! 姜松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依旧毫不示弱,持枪迎了上去! “铛!” 枪锤相交,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秦用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大力从锤柄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差点连锤都握不住! 姜松却是得势不饶人,手中大枪一抖,挽出数个枪花,连绵不绝地朝着秦用攻去! 他显然未用全力,只是压着秦用在打! 但即便如此,不过十个回合,秦用便已是汗流浃背,大口喘气,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瓦岗阵中,秦琼看得心惊不已。 “这姜松,好生厉害的枪法!” 一旁的徐茂公面色凝重,对身边另一员手持双锤的少年将军说道。 “元庆,该你上了!” “是,军师!” 裴元庆不说二话,猛地一夹马腹,举起手中那对八棱梅花亮银锤,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去! “姜松!休伤我秦用兄弟!看锤!” 瞬间,场上变成了二打一的局面! 面对秦用与裴元庆这两位当世顶级猛将的联手夹击,姜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兴奋的战意! 但他依旧显得无比轻松,游刃有余! 手中一杆大枪,时而灵动如蛇,时而狂猛如龙,将两柄大锤的攻势尽数化解,甚至还隐隐占着上风! 反观裴元庆和秦用,却是压力大增,越打越心惊! 徐茂公看着场上的局面,眉头紧锁,他知道,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鸣金!收兵!” 他果断下令! “当!当!当!” 清脆的鸣金声响起。 秦用和裴元庆闻声,虚晃一招,急忙策马退回了本阵。 姜松并未追击,只是持枪立马,遥望反王大军,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 他缓缓调转马头,回到了秦牧身边,翻身下马,抱拳道。 “主公,末将幸不辱命!” 秦牧哈哈大笑,亲自上前扶起他。 “好!永年枪法通神,当为我军第一神枪!” 姜松连忙谦虚道。 “皆是主公知遇之恩!末将不敢居功!” 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过头,目光扫过对面那黑压压的反王大军,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呵,百万联军?” 他冷笑一声。 “本王还以为有多大的阵仗。” “原来,不过如此!” 此言一出,对面百万大军之中,无数反王和将领气得脸色铁青,双拳紧握! 但看着阵前那几具尚在流血的尸体,和傲然而立的姜松,他们却是…… 敢怒不敢言!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41章 四明山下,血流成河! 秦牧那句轻蔑至极的“不过如此”,仿佛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百万联军每一个人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瓦岗军阵中,盟主李密的面色早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策马上前一步,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声音沙哑地开口。 “镇北王,你未免也太狂妄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欺人太甚!” 秦牧闻言,这才将目光从那百万大军身上移开,懒洋洋地落在了李密身上。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眉头一挑,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道是谁。” “原来是反贼李密啊!” 秦牧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 “啧啧。” 他咂了咂嘴,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放着我大隋的蒲山公不当,非要落草为寇,当个反贼。” “怎么,是觉得造反比较有前途吗?” 此言一出,李密身后的徐茂公、秦琼等人皆是面色一变! 这秦牧,嘴巴也太毒了! 然而,更毒的还在后头。 秦牧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般,指着李密,夸张地说道。 “我说你这人,长得也太别致了些。” “尖嘴猴腮,贼眉鼠眼!” “你要是不主动站出来,本王还以为你是哪个山头里负责扛旗的小喽啰呢!” “怎么?你们瓦岗军,都流行让小喽啰当大王吗?” “噗!” 秦牧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尉迟恭第一个没忍住,一口笑了出来! 紧接着,是李存孝那压抑不住的闷笑声! 整个隋军阵前,四万铁骑的肩膀都在疯狂耸动,显然都在拼命憋着笑! 反观反王联军这边,气氛就诡异多了。 程咬金一张黑脸憋得通红,嘴角疯狂上扬,又被他死死压住。 单雄信也是别过头去,不忍直视李密那张已经变成猪肝色的脸。 就连一向稳重的秦琼,此刻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嘴角微微抽搐。 没办法! 实在是……秦牧说得太他娘的形象了! 李密的长相,确实是一言难尽,平日里大家心照不宣,谁敢当面说? 今天可算是让秦牧给捅破了! “你……你……!” 李密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牧的手指都在哆嗦,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秦牧见状,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再次开口,语气中的嘲讽几乎化为实质。 “怎么?说你两句就受不了了?” “你这样的酒囊饭袋,瓦岗军是真没人了吗?竟然推举你这种废物当魏公?” “还有你们!” 秦牧手中方天画戟猛地一指十八路反王。 “竟然还奉他为盟主?你们这百万联军,是在过家家吗?如此儿戏!” “竖子!安敢辱我!” 李密终于被彻底点燃了,他双目赤红,状若疯魔,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 “全军出击!” “给我杀了他!给我踏平隋营!” “他秦牧再强,也不过是血肉之躯!用人命给我堆!也要堆死他!” “杀啊!” 在李密疯狂的指令下,他身后的十万军如同开闸的洪水,发疯一般朝着秦牧的军阵冲杀而来! 一时间,杀声震天,烟尘滚滚! 面对这如同海啸般涌来的敌军,秦牧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惧色。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天龙破城戟,遥指前方,声如惊雷! “镇北铁骑!” “随本王,冲锋!” “杀!” 秦牧一马当先,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悍然撞进了敌军的洪流之中! 他手中的天龙破城戟舞成了一片残影,戟刃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一个个悍不畏死的战将,甚至来不及看清秦牧的动作,便被连人带甲劈成两半! “保护王爷!” 尉迟恭与李存孝怒吼一声,如同两尊杀神,一左一右紧随秦牧身后! 姜松的长枪则化作一条夺命的毒龙,悄无声息地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生命! 轰! 四万镇北铁骑,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狠狠切进了敌军这块黄油之中! 他们一手持刀,腰间还挂着一柄备用弯刀,组成了一座移动的绞肉机! 弯刀挥舞,便是残肢断臂! 铁蹄踏过,便是血泥肉酱! 李密在后方看着自己的军队被如此轻易地凿穿,气得目眦欲裂,疯狂大叫。 “用车轮战!别给他喘息的机会!” “上!都给我上!就是耗,也要把他活活耗死!” “秦牧!拿命来!” 瓦岗阵中,秦琼眼神一凛,手中金锏一摆,拍马上前! 单雄信、王伯当等人紧随其后! “敬德!你的对手是我!” 秦琼大喝一声,直取尉迟恭! “来得好!” 尉迟恭战意冲天,挥舞着钢鞭便迎了上去,瞬间与秦琼战作一团! 另一边,姜松也被数人围住! 大锤公子秦用、银锤太保裴元庆、熊阔海、伍云召! 四员当世顶级猛将,从四个方向将姜松死死围住,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而秦牧的前方,只剩下了一人。 身高丈二,——罗士信! 秦牧见状,忍不住嗤笑一声,朗声道。 “李密!你瓦岗是真没人了吗?” “就派这么一个傻大个,也想拖住本王?” 战场的最为混乱之处,李存孝更是被十几员战将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程咬金、王伯当、尤俊达、齐国远、刘黑闼等人! “兄弟们!先宰了这飞虎侯!” 程咬金举着三板斧,大声叫嚣。 “再合力围杀秦牧!” 李存孝听着耳边的聒噪,差点被气笑了。 他环视一圈,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不屑与轻蔑。 “就凭你们这群垃圾?” 话音未落,他动了! 手中禹王槊发出一声嗡鸣,仿佛一头苏醒的远古凶兽! 仅仅两回合! “铛!” 程咬金的三板斧被直接砸飞,整个人吐血倒飞出去! 王伯当和尤俊达更是连人带马被一槊扫中,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飞向了何方! 第三回合! 李存孝杀意爆发,禹王槊横扫千军! 噗嗤! 齐国远和身后那七八名普通战将,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惨叫。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程咬金,恰好看到这血腥恐怖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他连滚带爬地拉起同样半死不活的王伯当和尤俊达。 “怪物!这是个怪物!” “没法打了!快撤!快撤啊!” 三人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逃离了这片修罗场! 李存孝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只是不屑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没用的垃圾。”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42章 存孝战傻子,神枪震四方! 李存孝一槊荡开身前数名杂鱼,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战场中央,那与自家王爷遥遥对峙的巨汉——罗士信! 他看得分明,王爷的眼中并无半分凝重,反倒带着一丝戏谑。 显然,这傻大个虽有一身蛮力,却还入不得王爷的法眼。 “王爷!” 李存孝策马奔腾,如一道黑色旋风般冲至秦牧身侧,手中禹王槊遥指罗士信,瓮声瓮气地请战。 “这傻大个,便交给末将吧!” “末将定将他脑袋拧下来,给王爷当夜壶!” 秦牧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点了点头。 “去吧。” “莫要堕了你飞虎侯的威名。” “末将遵命!” 得到允许,李存孝兴奋地大吼一声,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发出一声嘶鸣,化作一道残影,直扑罗士信而去! “傻大个!你爷爷李存孝来也!拿命来!” 罗士信本就智力不全,心性犹如七八岁的孩童,此刻见有人指着鼻子骂他,顿时瞪圆了双眼。 他那张憨厚的脸上满是怒气,手中那杆比寻常人腰还粗的铁枪猛地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你……你才是傻子!” “俺不傻!” “俺要打死你!” 罗士信说话含糊不清,但行动却快如闪电! 他双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手中铁枪如同一条出洞的蛟龙,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朝着李存孝当头砸下! 这一枪,没有丝毫技巧可言,纯粹就是力量的极致! “来得好!” 李存孝眼中战意沸腾,不闪不避,手中禹王槊自下而上,悍然迎了上去! “铛——!” 一声足以震破耳膜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火星四溅! 两匹神骏的战马竟同时被这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连连后退! 李存孝只觉得虎口一阵发麻,心中暗惊。 好大的力气! 这傻子的蛮力,竟丝毫不逊于自己! 而罗士信更是被震得气血翻涌,但他脑子简单,不知道什么叫畏惧,只知道眼前这人挡住了自己,那就把他打死! “打死你!打死你!” 罗士信哇哇大叫着,挥舞着铁枪,一招接一招,毫无章法地朝着李存孝疯狂砸去! 一时间,战场中央飞沙走石,气浪滚滚!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便斗了三十回合,竟是打了个不分上下! 但三十回合一过,李存孝便渐渐占据了上风。 他的招式精妙绝伦,远非罗士信这等只懂用蛮力的莽夫可比。 只见他虚晃一招,禹王槊诡异地一转,擦着罗士信的铁枪而过,直取其胸膛! 罗士信吓了一跳,连忙笨拙地回枪格挡。 “铛!” 又是一声巨响! 李存孝借力打力,顺势一收,禹王槊的末端狠狠抽在了罗士信的肩膀上! “嗷!” 罗士信吃痛,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 李存孝见状,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再度开口嘲讽。 “打了半天,还以为是什么高手。” “原来,真的是个傻子!” “连话都说不清楚,还学人上阵杀敌?回家喝奶去吧!” “你……你才是傻子!” 罗士信被彻底激怒了,他双目赤红,状若疯魔,彻底放弃了防守,手中的铁枪舞得更快、更猛! “你全家都是傻子!” “俺要打死你!俺一定要打死你!” …… 与此同时,战场的另一端。 姜松的处境,则略有不同 裴元庆、秦用、熊阔海、伍云召! 这四人,无论哪一个,都是当世罕见的猛将! 此刻四人联手,如同四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将姜松死死围困在中央! 裴元庆的双锤势大力沉,每一次挥舞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秦用的锤法同样霸道无比! 熊阔海的棍法开山裂石! 伍云召的长枪神出鬼没! 四人跟不要命了似的,疯狂围攻,兵器碰撞之声密集得如同暴雨倾盆! 饶是姜松枪法通神,此刻也只能勉力支撑,以一敌四,竟丝毫不落下风! 双方彻底僵持住了! “老伍!” 熊阔海一边挥舞着熟铜棍,一边抽空对着伍云召大吼。 “这姜松……这是什么怪物呀?!” “他娘的!力气怎么跟用不完似的!” 伍云召也是面色凝重,心中叫苦不迭。 然而,就在他们分心的这一刹那! 姜松那古井无波的眼中,骤然爆射出一道骇人的精光! “哼!” 一声冰冷的哼声,如同死神的低语。 “与我对战,还敢分心?!” “找死!” 话音未落,姜松手中长枪猛然一抖,枪出如龙! 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长空! “噗!” “噗!” 伍云召和秦用二人甚至没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巨力击中胸膛,口喷鲜血,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 “什么?!” 熊阔海大惊失色! 还未等他做出反应,姜松的身影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他面前。 一只穿着战靴的大脚,携着万钧之力,狠狠踹在了他的胸口! “砰!” 熊阔海那魁梧如山的身躯,竟被这一脚直接踹得离鞍落马,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转瞬之间,四人围攻之势,土崩瓦解! 而另一边,手持天龙破城戟的秦牧,更是化身为了战场上的修罗! 他没有去管那些顶级战将的捉对厮杀。 他的目标,是那些普通的士卒! 天龙破城戟在他手中,仿佛化作了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舞,都会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那些战五渣的龙套们,那些所谓的普通战将,在他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 戟刃划过,便是人头滚滚! 戟身横扫,便是残肢断臂! 整个战场,凡是秦牧所过之处,尽皆化为一片人间炼狱! 就在此时! “轰隆隆!” 大地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 隋军后方,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王爷!末将冉闵来也!” “王爷!杨再兴在此!” “镇北军!随我冲锋!” 只见地平线的尽头,黑压压的骑兵大军如同潮水般涌来! 为首的三员大将,正是武悼天王冉闵、神枪杨再兴,以及银枪罗成! 他们率领的,正是后方主力大军! 这支生力军的加入,瞬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如同一柄锋利无比的尖刀,狠狠地从反王联军的背后捅了进去! “啊!” “救命啊!” “隋军的援军来了!我们被包围了!” 反王大军本就被秦牧的四万铁骑冲得七零八落,此刻再遭背刺,阵型瞬间崩溃! 冉闵和杨再兴一马当先,带着大军在战场上疯狂围杀,打得对方丢盔弃甲,哭爹喊娘! 李密看着眼前这兵败如山倒的景象,面如死灰。 他知道,完了! 全完了! 再打下去,他这百万联军,今日就要全军覆没在此! “鸣金……鸣金收兵!” 李密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 “快!给我鸣金收兵!” “铛!铛!铛!” 急促的鸣金之声,终于在混乱的战场上响起。 对于那些早已被杀破了胆的反军士卒来说,这声音,简直犹如天籁之音! 他们如蒙大赦,一个个恨不得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发了疯似的,撒丫子就往回跑! 战场之上,尉迟恭与秦琼正打得难解难分,你来我往,二人本就势均力敌。 突然,一道银色的身影加入了战团! 正是罗成! “表哥!” 罗成冲到尉迟恭面前,手中银枪一抖,与尉迟恭合力,瞬间将秦琼逼得手忙脚乱! “铛!” 秦琼奋力架开尉迟恭的钢鞭,又狼狈地挡住罗成的长枪,虎口已然震裂,鲜血直流。 罗成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急声劝道。 “表哥!别再执迷不悟了!降了吧!” “只要你肯归降,我一定会在王爷面前为你求情!” 秦琼闻言,惨然一笑,他用力一摆手中的金锏,荡开二人,厉声喝道。 第143章 黑炭头大发神威,买一送一! 听着罗成那恳切至极的话语,秦琼的心神,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恍惚。 幽辽两州…… 那里的百姓,当真过着与别处不同的日子? 那秦牧,当真……不是助纣为虐的国贼?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这一刹那! “铛!” “铛!” 尉迟恭的双鞭与罗成的银枪,如同两条毒蛇,瞬间突破了他的防御! 一鞭,狠狠砸在他的左肩之上! 一枪,在他右臂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噗嗤!” 剧痛传来,秦琼闷哼一声,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悲鸣,被这股巨力震得连连后退! 秦琼身上的铠甲虽然精良,却也抵挡不住这两员顶级猛将的合力一击。 左肩的甲叶瞬间碎裂,臂上的伤口更是鲜血狂涌,染红了半边衣甲。 虽不致命,却也让他战力大损! “表哥!” 罗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与不忍,却并未停手,枪势反而更加凌厉,招招都往秦琼的要害招呼,逼得他只能狼狈防守。 尉迟恭更是得势不饶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手中的钢鞭舞得虎虎生威! “秦二哥,别撑着了!” “跟俺老黑回幽州,王爷保证好吃好喝的招待你!” 秦琼心中一片悲凉,他知道,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远处突然传来两声清脆如黄莺出谷般的娇喝! “秦元帅莫慌!” “我姐妹二人来助你!” “狗贼!休伤秦元帅!”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便如离弦之箭,一黑一白,风驰电掣般冲了过来! “嗯?” 尉迟恭正打得兴起,听见这声音,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只这一眼,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双眼瞪得溜圆,嘴巴微张,连手上的攻势都慢了半拍。 只见两匹骏马之上,是两员英姿飒爽的女将! 左边一人,身着一套紧身的黑色软甲。 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明艳动人,一双凤眼此刻正含煞带煞,手中一杆黑缨枪直指自己,别有一番野性的魅力。 而右边那人,则是一身飘逸的白色战甲,肌肤胜雪。 她同样手持一杆白缨枪,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一黑一白,一动一静,一热一冷,简直是人间绝色! “乖乖……” 尉迟恭看得口干舌燥,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 “这……这是哪里来的女菩萨?” 而秦琼是何等人物? 战场经验何其丰富! 尉迟恭这片刻的失神,便是他唯一的生机! “驾!” 秦琼眼中精光一闪,顾不得身上的剧痛,猛地一夹马腹,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金装熟铜锏奋力一荡! “铛——!” 一声巨响! 他成功地荡开了尉迟恭那慢了半拍的钢鞭,硬生生从包围圈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罗成!尉迟恭!今日之赐,秦琼记下了!” 留下一句狠话,秦琼头也不回,策马便朝着本方大军溃败的方向狂奔而去! “表哥!” 罗成大惊失声,连忙就要纵马去追! “哪里走!” 他可不能让秦琼就这么跑了! …… 而另一边,尉迟恭才刚刚从那惊艳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已经跑远的秦琼背影,又看了看拦在自己面前的两位绝色女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咧开大嘴,嘿嘿笑了起来。 “跑了就跑了吧。” “能有两位美人儿陪俺老黑玩玩,也不亏!” 他那双铜铃大眼,肆无忌惮地在黑白二夫人身上来回扫视,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火热。 那身穿黑甲的女将见他这副猪哥模样,顿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手中长枪一指尉迟恭,娇声喝骂道。 “看什么看!” “你这黑炭头!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们乃是孟海公麾下,黑白夫人是也!” “快快下马受死!” 她本意是想威慑对方,谁知尉迟恭听了这话,笑得更开心了。 “黑炭头?” “哈哈哈!这个称呼俺喜欢!” 他摸了摸自己黝黑的脸膛,看着黑夫人那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只觉得心头一阵火热。 “小娘子,你这脾气,可真够辣的!” “不过,俺就喜欢你这样的!” 旁边的白夫人见状,俏脸含霜,声音冰冷地呵斥道。 “无耻之徒!” “满嘴污言秽语!” “姐姐,别跟他废话,杀了他!” 姐妹二人显然是感受到了尉迟恭那猥琐至极的目光,又羞又怒,不再多言。 “杀!” 两人娇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一左一右,两杆长枪如同两条出海的蛟龙,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直取尉迟恭胸前要害! “来得好!” 尉迟恭见状,不惊反喜,大吼一声,不闪不避,催动胯下战马,挥舞着双鞭便迎了上去! “铛!” 第一鞭! 尉迟恭后发先至,只用一鞭,便精准无比地砸在了两杆长枪的交汇之处! 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瞬间传来! 黑白夫人只觉得双臂剧震,虎口发麻,手中的长枪差点脱手而出! 两人心中骇然! 这黑炭头好大的力气! “再来!” 尉迟恭大笑一声,手腕一翻,第二鞭已经闪电般抽出! “铛!” 这一鞭,直接抽在了白夫人的枪杆之上! 白夫人一声惊呼,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手中的白缨枪竟被直接抽得冲天而起,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远远地落了下去! “妹妹!” 黑夫人大惊失色。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尉迟恭的第三鞭,已经到了! “铛!”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结果! 黑夫人手中的黑缨枪,也步了后尘,被一鞭抽飞! 前后不过三招! 威震一方的黑白夫人,竟被尉迟恭轻描淡写地缴了械! 两人吓得花容失色,哪里还敢再战? 这黑炭头简直就是个怪物! “快走!” 黑夫人惊叫一声,连忙调转马头,就想逃跑。 “想走?” “哪有那么容易!” 尉迟恭笑声如雷,他双腿在马腹上一蹬,整个人竟如大鹏展翅般从马背上高高跃起! 在半空中,他大手一伸,精准无比地抓住了黑夫人的后心甲! “过来吧你!” 尉迟恭暴喝一声,手臂肌肉虬结,用力一扯! “啊!” 黑夫人在一声惊呼中,被他硬生生地从马背上扯了下来,直接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尉迟恭稳稳地落在自己的马背上,一只手臂如同铁箍一般,将怀中不断挣扎的黑夫人死死禁锢住,感受着怀中传来的温软,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抓到一个!” 那边的白夫人本已跑出十数步,听到姐姐的惊叫声,回头一看,顿时目眦欲裂! “姐姐!” 她毫不犹豫地勒住缰绳,调转马头,竟是忘了恐惧,满脸悲愤地又冲了回来! “黑炭头!你放开我姐姐!” “我跟你拼了!” 尉迟恭看着去而复返的白夫人,眼睛一亮,脸上的喜色更浓了。 “哟呵!” “这还买一送一?” “俺老黑今天这福气,可真是天大了!” 他大喜过望,眼见白夫人冲到近前,故技重施,又是探出另一只空着的大手。 白夫人手中没了兵器,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拳头。 尉迟恭轻而易举地避开,一把便扯住了她腰间的束带,又是用力一扯! “你也过来吧!” “啊!” 白夫人同样发出一声惊呼,身不由己地被扯离了马背,落入了尉迟恭的另一个臂弯之中。 “黑炭!你放开你姑奶奶!” “无耻贼将!快放开我们!” 黑白夫人又惊又怒,在尉迟恭的怀里拼命挣扎,拳打脚踢,却如同蚍蜉撼树,根本挣脱不开。 尉迟恭左拥右抱,闻着鼻尖传来的阵阵幽香,只觉得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他撇了撇嘴,一脸得意地说道。 第144章 反王上演比惨大会! 夕阳如血,染红了四明山下的这片修罗场。 秦琼的身影,在程咬金和单雄信的护卫下,终于消失在了远方的烟尘之中。 罗成默默地伫立在原地,银枪上的血珠缓缓滴落,他英俊的面庞上,神色复杂到了极点,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夫人!我的夫人啊!” 联军溃败的大潮中,反王孟海公看着自己的两位爱妻被那黑炭头一把一个,如同抓小鸡般掳走,顿时目眦欲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他心急如焚,当即便要拨转马头,冲回去救人。 “大王!不可啊!” “大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身旁的亲信死死拉住了他的缰绳,哭喊着劝阻。 放眼望去,整个战场已是一片兵败如山倒的景象。 隋军的铁骑如同黑色的浪潮,正在疯狂地收割着联军士卒的性命。 到处都是哭喊声、求饶声、兵器碰撞声。 此刻回去,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我的夫人……我的心好痛啊!” 孟海公捶胸顿足,最终还是被亲信们强行架着,混在乱军之中,朝着大营的方向狼狈逃窜。 而在战场的另一端,喧嚣与混乱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绝开来。 秦牧端坐于照夜玉狮子之上,神情平静地看着脚下。 在他面前,躺着一员浑身是血,已然昏死过去的猛将。 那人手边,一柄硕大的混元鎏金镗静静地躺着,仿佛在诉说着主人先前的不屈与勇猛。 正是“天下第六条好汉”伍天锡! 他本可凭着一身武艺安然退走,却为了给孟海公等人断后,硬生生选择了一条死路,最终力竭被擒。 秦牧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欣赏。 “将他带回去。” 他淡淡地开口。 “传令下去,找最好的军医为他疗伤,不可有半分怠慢。” “另外,派一队亲卫看守,任何人不得接近。” 身后的亲兵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伍天锡抬上走。 秦牧看着伍天锡被抬走,心中暗自思量。 这伍天锡乃是忠义之士,其父伍建章更是与杨林有旧。 若能将其收服,麾下必再添一员绝世猛将! 当然,若是此人冥顽不灵,非要为那些反王尽忠…… 秦牧的眼神微微一冷。 那他也只能惋惜地送这位好汉最后一程了。 这一战,从清晨杀至日暮。 隋军以四万之众,硬撼百万联军,最终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这所谓的十八路反王联军,彻底打崩了胆! …… 夜幕降临。 反王联军大帐之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主位之上,盟主李密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他环视了一圈帐内垂头丧气的众反王,声音干涩地开口。 “诸位……此战,我们……可谓是一败涂地啊!” “我瓦岗的精锐,折损了近半!除了最开始侥幸赢了杨林老儿一阵,之后……就再没赢过……” 他这话一出,帐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一旁的军师徐茂公听得直摇头,心中不住地叹气。 我的魏公啊! 虽然这是事实,可你身为十八路反王的总盟主,怎能说出如此丧气的话来? 这不是自己打击自己的士气吗? 果然,李密的话音刚落,底下就炸开了锅。 “魏公,你这算什么!” 高谈圣第一个拍案而起,悲愤地喊道。 “我麾下的第一大将!伍天锡!我的兄弟啊!都被那秦牧给活捉了去!” “我还没说什么呢!” 他这边话音未落,另一边的孟海公“呜”的一声,竟是掩面而泣,声音比死了爹还惨。 “高兄,你跟我比惨?” “你只是折了个大将!本王的两位夫人!黑白夫人啊!都被那黑炭头给掳走了!” “那黑炭头一看就不是好人!我那两位夫人落入他手,此时……此时恐怕已是贞洁不保了啊!” “你们说!你们谁能有本王惨?!” 孟海公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孟兄,你也别哭了!” 又一个反王站了起来,一脸生无可恋。 “本王出征时,麾下有名有姓的战将,足足四十二员!” “他娘的!今天这一仗打下来,还能喘气的就剩下十来个了!减员四分之三啊!” “你们说,本王够不够惨?!” 一时间,整个大帐仿佛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我惨!我带来的粮草都被烧了!” “我更惨!我的帅旗都被人砍了!” “都给老子闭嘴!老子连中军大帐都被人端了!你们谁有我惨?!” 原本应该商议对策的军事会议,硬生生变成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比惨大会”。 众反王一个个吹胡子瞪眼,唾沫横飞,争着抢着证明自己才是最倒霉的那个。 徐茂公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完了。 这联盟,算是彻底完了。 …… 与反王大营的愁云惨雾截然不同。 此刻,隋军的龙舟之上,灯火通明,一片欢声笑语。 隋帝杨广坐在龙椅之上,满面红光,兴奋得难以自持。 他看着下方站立的秦牧,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秦爱卿!” “你真乃我大隋的不败战神!!” “不!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大隋的护国战神!有你在,我大隋江山,固若金汤!哈哈哈哈!” 杨广的笑声响彻云霄。 秦牧上前一步,对着杨广恭敬地抱拳,脸上带着谦逊的微笑。 “陛下谬赞了。” “为陛下分忧,为大隋开疆拓土,平定叛乱,乃是臣分内之事,义不容辞!” “此战能大获全胜,皆是陛下天威浩荡,亦是靠着冉闵、存孝、罗成、姜松、再兴他们奋勇杀敌,更是三军将士用命,臣,不敢居功!” 他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皇帝,又抬举了手下的兄弟和全军将士。 身后的李存孝、冉闵、罗成、姜松等人闻言,眼中皆是闪过一丝感动与敬佩,齐齐跟着秦牧抱拳。 “为陛下效死!” “好!好啊!” 杨广听了这话,显得更高兴了,龙颜大悦。 他大手一挥,高声道。 “说得好!朕的爱卿,不仅能征善战,还如此谦逊,懂得体恤下属!实在是国之栋梁!” “来人啊!赐座!给朕的护国战神,给朕的诸位盖世猛将,统统赐座!” 一旁的靠山王杨林,看着意气风发的秦牧,又看了看龙颜大悦的杨广,苍老的脸庞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谢陛下!” 秦牧等人再次抱拳谢恩,随后便毫不客气地,在内侍搬来的锦凳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君臣同乐,其乐融融。 第145章 罗成请罪!锦衣卫密报,李元霸出世! 龙舟上的喧嚣与酒气,被夜风吹散。 宴席终了,杨广醉醺醺地被内侍扶回龙床,而秦牧则带着麾下众将,在一众隋军士兵敬畏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返回了自己的帅帐。 帅帐之内,亲兵点亮了牛油大烛,将整个帐篷照得亮如白昼。 “都坐吧,忙活了一天,也都累了。” 秦牧走到主位前,随手解下了身上的披风,对着李存孝、冉闵等人说道。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落座之时。 “噗通!” 一声闷响。 刚刚在战场上大放异彩的“冷面寒枪”罗成,竟是猛地单膝跪地,对着秦牧重重一抱拳! “末将……有罪!请王爷责罚!” 他头颅深埋,声音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与愧疚。 帐内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瞬间为之一凝。 李存孝、姜松等人都是一愣。 秦牧也是微微挑眉,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罗成,语气平静。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罗成却是不肯起身,依旧跪在地上,咬着牙道。 “王爷,末将在战场之上,擅作主张……” “放走了秦琼!”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一片死寂! 冉闵那双铜铃般的巨目猛地一瞪,一股狂暴的煞气瞬间冲天而起! “什么?!” 他一声暴喝,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罗成面前,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了罗成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罗成!你小子到底是我镇北军的人,还是那些反贼的人?!” “冉闵!住手!” 李存孝见状,赶紧上前拉住了他。 “罗将军与那秦琼乃是表兄弟,一时难以下手,也属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 冉闵怒极反笑。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只有敌我,哪来的人之常情!” “好了,都别吵了。” 就在这时,秦牧淡然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挥了挥手,示意冉闵放手,随后亲自走上前,将神情复杂的罗成扶了起来。 “一个秦琼罢了,跑了就跑了。” 秦牧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一人,影响不了大局。” “起来吧,本王麾下,不兴跪拜之礼。” “记住,你是本王的人,不是陛下的,更不是那些反贼的。只要你忠于本王,天大的事,本王替你扛着。” 罗成闻言,身躯猛地一震,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感动。 他看着秦牧那张年轻却又充满威严的面庞,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将万千话语化作了两个字。 “……谢王爷。” 就在帐内气氛重新缓和下来之时。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帅帐的角落。 “王爷。” 来人单膝跪地,声音沙哑,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青龙。 秦牧转过身,神色恢复了古井无波。 “何事?” 青龙低着头,开始一五一十地汇报。 “回王爷,有两则消息。” “其一,自从王爷大军南下关中,北方的那些关陇贵族便已蠢蠢欲动。” “尤其是并州的李渊,越发大胆,暗中大肆招兵买马,已有不臣之心!” “并且,我们安插在瓦岗的探子回报,此次反王联军的粮草军械,背后便有李阀暗中资助的影子!” 帐内众人闻言,皆是面色一沉。 秦牧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青龙顿了顿,继续说道。 “其二……李渊第四子,李元霸,前些日子发狂。” “他挣脱了特制的囚笼,扛着一对擂鼓瓮金锤,已经……已经朝着四明山的方向来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 李元霸?! 那个力大无穷,被誉为天神下凡的李家傻公子?! 他怎么会来这里?! 秦牧的眉头终于微微皱起。 “李渊这是按捺不住,要造反了。” 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这下,四明山倒是越来越热闹了。” 青龙继续道:“王爷,北方大部已在我军掌控之下,但最近突厥人的动向有些奇怪。” “他们一反常态,变得异常平静,甚至主动派遣使者,向我们购买粮食布匹。” 秦牧眼神一凛。 “事出反常必有妖!” “传令常遇春和岳飞,让他们盯紧了突厥王庭,草原上任何一只苍鹰飞起,我都要知道它的方向!” “遵命!” “还有一事,青龙补充道,“洛阳的王世充,这些时日同样是蠢蠢欲动。” “我们的人查到,洛阳城中不少势力已被他暗中掌控,尤其是守城的几位将领,都已成了他的人。” “整个东都洛阳,可以说大半已落入其手。” 秦牧点了点头。 “这王世充,速度倒是不慢。” “陛下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开始动手,看来其身后,必有高人指点。” …… 与此同时。 反王联军大帐。 经过一场别开生面的“比惨大会”之后,一众反王已是彻底没了斗志,如同斗败的公鸡,一个个垂头丧气。 “盟主,还打什么啊?” “那秦牧手下猛将如云,根本就是个怪物!我们拿什么跟他打?” “是啊,不如撤军吧!赶紧回各自的大本营,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才能自保啊!” 帐内,退意已生,人心涣散。 盟主李密脸色铁青,却又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柴绍,突然站了出来。 “诸位稍安勿躁!” 他环视众人,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我们,还有机会!” “大家先行回去休整,明日,我们将迎来真正的转机!” 众反王闻言,皆是满脸疑惑,但看着柴绍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最终还是将信将疑地各自散去。 待众人走后,李密立刻兴奋地凑到柴绍面前。 “柴公子!你到底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柴绍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一旁正在擦拭兵器,神情落寞的秦琼。 “秦元帅,试问当今天下,可有能与那秦牧匹敌之人?” 秦琼动作一顿,抬起头,思索了片刻,沉声道。 “秦牧之勇,已非凡人能及。” “不过,曾听闻,那太原李家的四公子李元霸,天生神力,有拔山扛鼎之威。” “若是他……或许,能与秦牧抗衡一二。” “哈哈哈!” 柴绍闻言,发出一阵大笑,他拍了拍手,脸上满是得意。 “秦元帅所言不差!” 他转头看向李密,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真正的转机,这次最大的支援……” “就是李元霸!” 第146章 毒计!柴绍卖队友 柴绍的声音在大帐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头。 “就是李元霸!” 李密猛地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脸上是难以遏制的狂喜。 “柴公子,此话当真?!” “元霸兄弟真的来了?!” 秦琼握着佩剑的手也不由得一紧,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他想到了那个天真痴傻,却又力大无穷的身影。 柴绍环视众人,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的笑容越发自信。 “秦元帅,你们猜的没错。” 他对着秦琼微微颔首,语气笃定。 “元霸,已经到四明山外了。” “这次,就是来支援我们的!” 此言一出,大帐内压抑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程咬金、单雄信等一众瓦岗将领,脸上纷纷露出振奋之色! 李元霸! 那个三锤震退宇文成都,被誉为“天下第一条好汉”的猛人! 有他在此,何愁那秦牧不败! 然而,秦琼的眉头却锁得更紧了。 “柴公子,此举……恐怕会为你李家,招来灭顶之災啊!” 他沉声说道,话语中带着深深的忧虑。 “让元霸兄弟公然与朝廷为敌,这无异于直接宣告李家谋反!” 柴绍却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秦元帅不必介怀。” 他洒然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此次元霸前来,不涉我李家半分。” “纯粹是元霸的个人行为。”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秦琼,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再说了,秦元帅乃是元霸的恩公,此事天下皆知。” “他可是日夜心心念念着你,听闻恩公有难,他这个做弟弟的,岂能坐视不理?” 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 既把李家摘了个干净,又给了秦琼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秦琼闻言,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作一声长叹,不再多言。 他明白,李家这是铁了心要反了。 而帐内的其余瓦岗众将,此刻早已被兴奋冲昏了头脑。 李元霸! 再加上一个同样力大无穷的罗士信! 双雄合璧! 这回,总算是能和那怪物般的镇北王秦牧,好好掰一掰手腕了! 众人心里也都清楚,李元霸是个傻子,他的行为,确实不能完全算在李家头上。 更何况,李家暗中资助反王联军,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看着众人高涨的士气,柴绍嘴角的笑意更浓。 他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而这一次,话语中却带上了一丝阴冷的寒意。 “诸位,元霸勇则勇矣,但他神志不清,杀起来敌我不分。” “为了避免误伤,我已想好一个万全之策。” “到时,还请盟主下令,让所有瓦岗的弟兄们,都在手臂上绑上一条白色的布条。” “我会提前告知元霸,凡是手臂上没有布条的,皆是敌人,可随意下杀手!” “嘶——” 话音落下,帐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是何等歹毒的计策! 这不光是要杀隋军,这是要把其他十几路反王联军,也一并当成元霸的靶子啊! 李密眼睛一亮,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拍板! “好!” “就依柴公子所言!” “此事,绝不可泄露给其他反王知晓!” “若是让那杨广知道元霸只杀隋军,必然会起疑心,到时候我们不好交差!” 柴绍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三言两语之间,便将剩下的十几路反王,全都给卖了! 而瓦岗众人,包括秦琼在内,虽然心中觉得此举太过阴损,却也无人反对。 这感觉,就像是背后捅了盟友一刀。 可若不这么做,以李元霸的疯劲,他们瓦岗军也必将损失惨重! 李密心中更是没有半点愧疚。 在他看来,这些反王迟早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现在借李元霸的手,消耗他们的力量,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柴公子,元霸何时入场?” 李密迫不及待地问道。 柴绍胸有成竹地答道。 “明日!” “明日一早,元霸便会进入四明山战场!” “而世民,也会亲自去那龙舟之上,配合元霸的行动,跟杨广‘解释’一番。” …… 柴绍心满意足地退下后,大帐内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 程咬金挠了挠头,看着李密的背影,瓮声瓮气地说道。 “二哥……咱这么干,是不是有点……太不地道了?” 秦琼和单雄信也是一脸无奈,脸色都有些难看。 他们心中越发觉得不痛快。 自从李密当上这瓦岗之主后,干的这些事,一件比一件阴损,早已没了当初兄弟起义时的那股豪气。 人心,终究是会变的。 次日,天色微明。 反王联军还沉浸在昨日惨败的阴影与即将到来的“转机”的矛盾情绪中时。 “咚!咚!咚!” 战鼓之声,骤然炸响! 秦牧的中军大帐早已升起,他立于高台之上,遥望敌营,眼神冷冽。 “传令!” “命冉闵为主将,罗成、尉迟恭为副将!” “率领飞虎骑与三万铁骑,即刻出击!” “目标——反王李子通大营!给本王……踏平它!” “遵命!” 一声令下,早已整装待发的数万隋军精锐,如猛虎下山,带着震天的杀声,朝着毫无防备的李子通阵营席卷而去! 李子通还在睡梦之中,便被喊杀声惊醒! 他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大军瞬间溃不成军! 幸好,旁边的几路反王大营反应过来,纷纷派兵前来支援。 这才堪堪挡住了冉闵等人的攻势,没让李子通当场命丧黄泉。 即便如此,几路反王联军依旧是被冉闵、罗成率领的大军,打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而就在四明山下杀声震天之时。 隋军龙舟之上,却是一片祥和。 一道身影,快步走入杨广龙舟,正是李世民。 他对着杨广,恭敬地抱拳行礼。 “臣,李世民,拜见陛下!” 杨广揉了揉宿醉后发疼的额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李世民?” “你不在太原好好待着,跑到这四明山来做什么?” 李世民脸上露出一副焦急万分的神情。 “启禀陛下!” “前些日子,太原天降惊雷,臣的四弟元霸,最是惧怕雷声……” “他……他受不了雷电之声,竟发了疯,挣脱囚笼跑出了太原!” “臣一路追查,才发现他竟然是直奔着四明山的方向来了!” 杨广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想了起来。 “哦,朕好像也听闻过此事。” 他点了点头,对于李元霸有疯病,且智力不全的事,他早有耳闻。 李世民连忙接话道。 “陛下圣明!” “臣就是怕四弟元霸跑到这四明山上,神志不清,万一冲撞了圣驾,或是打伤了我大隋的将士,那可就是万死莫赎的大罪了!” “所以臣这才星夜兼程赶来,想将他寻回带走!” 杨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 “一个傻子罢了,能有多大事。” “你速速去寻那镇北王,让他派些人手帮你,尽快把人找到带走!” “别让他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发疯!” “臣……遵旨!” 李世民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无人察觉的精光。 第147章 李元霸双锤败双雄 四明山下,杀声如潮,血染疆场! 冉闵、罗成、尉迟恭三人如三柄无坚不摧的利刃,率领着三万镇北铁骑,已经将李子通的大营搅得天翻地覆! 李子通的大军在睡梦中被惊醒,早已溃不成军,只剩下四散奔逃的份儿。 “休要走了李子通!” 尉迟恭黑着一张脸,手中马槊挥舞如风,将一众挡路的敌军扫飞出去! 然而,就在此时,侧翼两声炮响! “隋狗休得猖狂!” 雷大鹏、高士达二人,各自率领本部兵马,从两翼斜刺里杀出,硬生生截住了冉闵等人的追击路线! 一时间,战场再次陷入了一场惨烈的大混战! 而这,仅仅是开始。 “咚——咚——咚——” 战鼓声自四明山左右两侧同时响起,仿佛两只巨兽的咆哮! 左侧,宇文成都,手持凤翅镏金镗,率领五万大军如山崩海啸般压来! 右侧,李存孝一身戎装,手中禹王槊遥指敌阵,身后五万精锐气势如虹! 两路大军,如两只张开的巨钳,朝着百万联军的腰腹狠狠夹去! 与此同时,联军的后方,也就是瓦岗军所在的方向。 魏文通与尚师徒,正率领着八万大军,缓缓逼近。 整个四明山战场,已然化作一个巨大的绞肉机! …… 再说那倒霉蛋李子通。 他在百十个亲卫的拼死护卫下,总算是从冉闵等人的包围圈里撕开了一道口子,狼狈不堪地向后方逃窜。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生怕那几个杀神追上来。 “快!再快点!” 李子通催促着身下的战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回瓦岗大营,寻求李密的庇护! 然而,他刚跑过一个山坳,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瞬间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前方不远处,一面绣着“秦”字的帅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帅旗之下,一名身着玄甲,面容俊朗的年轻将领,正骑在一匹神骏的战马之上,眼神淡漠地望着他。 在他的身后,是黑压压一片、杀气冲天的中军亲卫! 秦牧! 镇北王秦牧! 李子通身边的几个亲卫,看到这阵仗,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握着刀的手都开始发抖。 他们看向自家大王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默哀。 完了。 这回是真完了。 刚出虎口,又入龙潭! 秦牧看着面如死灰的李子通,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方天画戟,戟尖遥遥指向李子通。 “李子通。” “本王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与本王硬拼一场,求个壮烈。” “二是……转身就逃。” 说到这里,秦牧的眼神骤然变冷,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杀意。 “不过本王提醒你一句。” “你若敢逃,本王保证,下一刻,这杆画戟就会穿透你的后心!” 话音落下,李子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竟不争气地从马背上滚了下来,直接跪倒在地!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我降!我降了!求王爷饶我一命!” 他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哪里还有半点反王的威风。 秦牧也是一愣。 这就降了? 连一句场面话都不说? 他失笑着摇了摇头,对身旁的士卒挥了挥手。 “绑了,带回大营。” “遵命!” 秦牧当然没想过要杀李子通。 说来也巧,这李子通,正是伍云召的岳父。 当年伍云召在南阳关反出大隋,其妻为不拖累丈夫,自缢房中,此事一直是伍云召心中永远的痛,也让他对岳父李子通愧疚不已。 如今,自己麾下已经俘虏了伍云召的堂弟,人称“小霸王”的伍天锡。 若是再把李子通这个岳父捏在手里,将来招降伍云召这员猛将,岂不是又多了几分把握? …… 处理完李子通,秦牧策马在战场上巡视,正好遇到了率军压阵的魏文通和尚师徒。 二人见到秦牧,皆是一脸郁闷地迎了上来。 “王爷!” 魏文通瓮声瓮气地抱怨道。 “这仗打得忒没劲了!” “那瓦岗的李密,跟个缩头乌龟似的,直接闭门不出,任凭我们怎么叫阵,就是不出来!” 尚师徒也是一脸无奈。 “是啊王爷,到现在为止,我们就捡了点汤汤水水喝,杀了些乱军。” “军功全让冉闵将军、宇文将军他们给抢走了!” 秦牧闻言,哑然失笑。 他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安抚道。 “不急。” “好戏,才刚刚开始。” …… 与此同时,战场的最前沿。 率领三万铁骑穷追猛打的冉闵、罗成、尉迟恭,却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人身材矮小,骑着一匹万里云,面容丑陋,活像那庙里的雷公下凡。 他手中提着两柄擂鼓瓮金锤,每一柄都重达四百斤! 此刻,他正拦在大军面前,咧着嘴,嘿嘿傻笑。 尉迟恭见状,眉头一皱,大喝一声。 “哪来的丑鬼,也敢挡你尉迟爷爷的路!” “滚开!” 说罢,他与罗成对视一眼,二人一左一右,同时催马,手中钢鞭与长枪,化作两条毒龙,直取那人! 然而,那矮小身影只是傻笑一声,举起了双锤。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 罗成与尉迟恭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兵器上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 “噗!” 二人齐齐喷出一口鲜血,连人带马被这一锤硬生生砸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受了不轻的内伤! 仅仅一锤! 隋唐两大名将,联手一击,竟被对方一锤击溃! 这还没完! 那人一锤荡开二人,竟直接冲入了镇北铁骑的军阵之中! 只见他双锤挥舞如风,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那些身披重甲、百战余生的镇北铁骑,在他面前,竟如同纸糊的一般! 不过眨眼之间,便有数百精锐铁骑,惨死在他的锤下! 李元霸骑在马上,看着狼狈败退的罗成与尉迟恭,用锤子指着他们,嘿嘿直笑。 “不经打!不经打!” “来啊,再来啊!” 冉闵见状,双目瞬间赤红! “怪物!” “我来会会你!” 他怒吼一声,策马而出,手中双刃矛卷起滔天杀意,直扑李元霸! “叮叮当当!” 一时间,矛锤相交,火星四溅! 二人转眼间便战了近百回合! 冉闵越打越是心惊! 这怪物的力气,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他的双臂早已被震得发麻. 他,已然落入了下风! 突然,李元霸仿佛失去了耐心,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啊啊啊——!” 他的双眼变得通红,彻底陷入了癫狂! “打!打死你们!” 他手中的双锤不再有任何章法,只是疯狂地乱砸! 一锤砸向冉闵! 下一锤又砸向不远处的罗成和尉迟恭! 紧接着,他竟调转马头,一锤将身后不远处的一队反王联军砸倒了一片! 敌我不分! 见人就打! 他彻底疯了! 冉闵见此情形,心中暗骂一声。 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跟这种不分敌我的神经病打,简直是自讨苦吃! “撤!” 冉闵当机立断,拔马便走,对着身后大军吼道。 “全军后撤!不要理会这个疯子!” …… 是夜,秦牧中军大帐。 气氛凝重如水。 冉闵、罗成、尉迟恭三人皆是脸色难看,身上还带着伤。 “王爷,末将……败了。” 冉闵低着头,声音沙哑,这是他跟随秦牧以来,第一次说出这个“败”字。 第148章 大帐密谋! 夜色渐深,冉闵的营帐内。 正独自一人喝着闷酒,脸色阴沉得可怕。 帐帘一挑,两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正是李存孝和杨再兴。 “怎么回事?” 李存孝大马金刀地坐下,拿起桌上的酒壶就给自己灌了一口,看着冉闵,咧嘴一笑。 “听说你今天碰到硬茬子了?” 能让你’都感到压力了?” “你小子,没用全力吧?” 冉闵抬眼瞥了他一下,没好气地摆了摆手。 “别提了。” “这仗打的,一点劲头都没有!” 一旁的杨再兴闻言,倒是来了兴趣。 “哦?” “怎么就没劲头了?” “仔细说说呗。” 冉闵放下酒杯,神秘地朝二人招了招手。 李存孝和杨再兴对视一眼,好奇地凑了过去。 只听冉闵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一丝疯狂的光芒。 “你们看,多好的机会呀!” “眼下这帮反王,被咱们打得丢盔弃甲,屁滚尿流!” “而那杨广老儿,就在不远处的龙舟之上,身边守卫空虚!” “咱们要是趁这个机会,把杨广给……那个了!” 冉闵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爷不就能趁此机会,登高一呼,取而代之了吗?!” 话音落下,李存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疯了!” 他一把按住冉闵的肩膀,低声喝道。 “别瞎想了!” “王爷绝对不会同意的!” 杨再兴也皱起了眉头,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 “冉闵,你的想法我理解。” “但此事,不妥。” 他冷静地分析道。 “那杨广和靠山王杨林,毕竟对主公有知遇之恩。” “不到万不得已,主公是绝对不会对他们动手的。” “再说了,”杨再兴的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现在天下正乱着呢,你还担心没机会呀?” “咱们当下的首要任务,就是先收拾了眼前这百万反王联军!” “你想想,就算主公将来要坐那张龙椅,也得先把这些碍事的家伙给清理干净吧?” “等咱们把这些反王都收拾掉了,杨广没了心腹大患,你觉得他的注意力会落在谁身上?” 杨再兴一字一句地说道。 “到时候,主公麾下三十万镇北大军,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他杨广,难道会全心全意地相信主公?他睡得着觉吗?” “届时,必然君臣离心,我们再顺势劝说主公,反了他杨广!” “到那时,这天下,还不是主公的囊中之物?” 冉闵听得眼睛越来越亮,最后猛地一拍大腿! “对啊!” “你这么说……有道理啊!” 李存孝在一旁听着,也是连连点头,没好气地捶了冉闵一拳。 “什么叫有点道理?” “本来就是这个道理!” …… 次日,天光大亮。 镇北军的攻势,比昨日更加猛烈! 秦牧亲自坐镇中军,令旗挥舞! 秦牧、杨再兴、姜维率领中军,如一柄尖刀,直插敌阵心脏! 宇文成都、魏文通、尚师徒率领左军,从侧翼包抄,势如猛虎下山! 冉闵、李存孝则率领右军,憋着一股劲,打法比昨日还要凶悍! 三路大军,呈一个巨大的三角之势,将残存的十几路反王联军死死地围困在其中,疯狂绞杀! 一时间,反王联军兵败如山倒,被撵得哭爹喊娘,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战场之上,唯有一人是例外。 李元霸! 他独自一人,扛着那两柄擂鼓瓮金锤,在大军中横冲直撞。 他早已分不清敌我。 碰到什么人,就打什么人! …… 瓦岗军大营。 徐茂公站在高处,望着那如同人间炼狱般的战场,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的眼中,尽是落寞与苦涩。 “完了。” “此次联军,已经彻底散了。” “各路反王都在各自为战,拼命突围,我们瓦岗……也只能尽量自保了。” 他对身边的秦琼说道。 “我已经让雄信和咬金,护送魏王先行撤退了。” “眼下,我们只能先退回瓦岗,休养生息,再图后计。” 秦琼点了点头,面色凝重。 徐茂公又道。 “叔宝,你去让士信也出战吧。” “不能让其他反王败得太惨,否则日后我瓦岗,便会独木难支,成为众矢之的。” “好!” 秦琼毫不犹豫地应下。 至于那个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李元霸,早已被徐茂公等人战略性放弃了。 那就是个二货! 一个分不清敌我、胡乱打杀的疯子! 跟罗士信的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 而此时的李元霸,也彻底杀疯了! 他手中的双锤,仿佛化作了两道死亡的旋风! 隋军的阵线,被他杀得节节败退! 反王联军那边,更是被他砸出了一地的残肢断臂! “怪物!这是个怪物啊!” “跑!快跑啊!” 无数反王将领,被李元霸打得战战兢兢,肝胆俱裂,狼狈逃窜! 而不幸的是。 率领左军冲杀的宇文成都,正好迎面撞上了这个彻底癫狂的怪物! 第149章 天宝将军战元霸! “宇文成都!” 一道尖锐刺耳的嘶吼声,仿佛九幽恶鬼的咆哮,瞬间贯穿了整个战场! 骨瘦如柴的李元霸,那双空洞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了兴奋的光芒! 他杀了这么久,遇到的尽是些一锤就碎的土鸡瓦狗,实在是无趣至极! 而眼前这个手持凤翅镏金镗的男人,他认得! 大隋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 “哈哈哈!总算来了个像样的!” “吃我一锤!” 李元霸怪叫一声,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朝着宇文成都狂飙而去! 宇文成都见状,脸色也是一变,眼神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他能感受到,那瘦小身躯里蕴含的,是何等恐怖的爆炸性力量! “来得好!” 宇文成都低喝一声,不敢有丝毫大意,运足全身力气,挥舞着凤翅镏金镗,正面迎了上去! 下一秒!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火花四溅! 宇文成都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自镗杆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双臂几乎失去了知觉! 座下战马发出一声悲鸣,竟被这股巨力硬生生震得连连后退! 蹬!蹬!蹬! 一连退出七八米,宇文成都才勉强稳住身形,脸上涌起一抹骇然之色! 而对面的李元霸,却只是身形微微一晃,脸上那癫狂的笑意更浓了! “再来!” 李元霸根本不给宇文成都喘息的机会,擂鼓瓮金锤化作两道黑色旋风,铺天盖地般砸了过来! 铛!铛!铛! 宇文成都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抵挡! 一连七八个回合过去,他虽然并未受伤,但却被死死压制,完全落入了下风! 就在宇文成都感觉快要支撑不住之时! 一道粗犷的暴喝声如平地惊雷般炸响! “猴崽子!休得猖狂!我来会会你!” 话音未落,一杆碗口粗的铁枪,携着万钧之势,从斜刺里猛然杀出! 砰的一声! 铁枪精准无比地砸在了李元霸的锤上,竟硬生生将其砸偏了轨迹! 李元霸感受到手上传来一阵丝毫不亚于自己的巨力,猝不及防之下,竟也被打得后退了两步! 他扭过头,只见一个五大三粗,身形壮硕得如同一座肉山般的胖子,正咧着嘴冲着自己憨笑。 来人,正是罗士信! 李元霸不怒反喜,将那对大锤往肩膀上一扛,咧嘴笑道。 “胖子啊,可以啊!” “除了秦牧、李存孝那几个家伙,总算又来了一个力气跟老子差不多的!” “来,咱们碰一碰!” 罗士信憨笑一声,露出两排大白牙。 “猴崽子,碰碰就碰碰,谁怕你?” 说罢,两人怒吼一声,再次冲撞在一起! 这一次,是纯粹的力量对决! 锤对枪! 硬碰硬! 每一次撞击,都爆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卷起漫天烟尘! 两人一连交手了十几个回合,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他们战斗的方圆百米之内,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无论是隋军还是反王联军,都无人敢靠近分毫! …… 不远处。 宇文成都勒住坐骑,静静地看着那两个怪物般的家伙,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他的眼神中,满是落寞与自嘲。 天下第一? 曾经的自己,是何等地意气风发,将这四个字视为毕生的荣耀。 可现在看来…… 呵呵,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时,魏文通和尚师徒拍马赶到他身边。 魏文通看着远处疯狂厮杀的李元霸,惊疑不定地说道。 “那……那不是唐王李渊的儿子,赵王李元霸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身为我大隋的赵王,竟然在战场上敌我不分,胡乱厮杀!” 魏文通的脸上涌起一股怒气。 “本将军定要到陛下面前,参他李渊一本!告他一个教子无方之罪!” 一旁的尚师徒眼神阴沉,冷哼一声。 “魏将军,这恐怕不止是教子无方那么简单了。” “看来那李渊,是早有反意,唯恐这四明山还不够乱,才把他这个疯儿子放出来搅局!” 宇文成都此刻心情烦乱至极,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 “别说了!” “等回到龙舟之上,再将此事禀报陛下吧。” 就在这时,一队骑兵从侧翼疾驰而来,为首一员大将,神色焦急,四处张望。 正是姜松! 当他的目光锁定在李元霸身上时,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喜色! “可算找到这家伙了!” 昨日,就是这李元霸,在乱军之中打伤了罗成! 虽说姜松与他那便宜父亲罗艺关系不睦,但罗成,终究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弟弟被人欺负了,他这个当兄长的,岂能坐视不管? 因此今日一早,他特地向秦牧请令,带了一队骑兵,满战场的寻找李元霸的踪迹! “姜将军!” 宇文成都、魏文通、尚师徒三人见状,连忙抱拳打了个招呼。 姜松冲他们点了点头,目光却死死地盯着战场中央。 “宇文将军,二位将军,失陪了!” “身为兄长,总得为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讨个公道回来!” 话音刚落,姜松双腿一夹,座下马如同一道闪电,直冲战场而去! “姜将军小心!” 尚师徒连忙在后面大喊了一声,脸上满是担忧。 电光火石之间,姜松已策马冲入二人战圈! 只见他手腕一抖,手中长枪并未与二人的兵器硬碰,而是在中间灵巧地一挑! 一股四两拨千斤的巧劲,瞬间爆发! 正打得兴起的李元霸,只感觉一股奇异的力量传来,将自己的大锤引向一旁,身形竟控制不住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他稳住身形,看向姜松的眼神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凝重! 而另一边的罗士信就没那么好运了,他用力过猛,被这股巧劲一带,重心失衡,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看着手持长枪,气定神闲的姜松,脸上写满了懵逼。 姜松横枪立马,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二人。 “二位,在下姜松。” “我来陪二位耍一耍,如何?” 第150章 秦牧出手,生擒绝世凶神李元霸! 姜松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二位,在下姜松。” “我来陪二位耍一耍,如何?”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罗士信,看看姜松,又看看不远处同样被逼退的李元霸,憨厚的脸上满是迷茫。 这人是谁? 怎么比俺和那猴崽子力气还邪乎? 李元霸那双空洞的眼眸中,却是第一次透出了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 他正要开口应战,战场侧翼,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传来! 轰隆隆——! 尘土飞扬间,一面“秦”字大纛迎风招展,黑甲如墨的铁骑洪流,席卷而来! 为首一将,身骑夜照玉,手持一杆天龙破城戟,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正是镇北王,秦牧! 秦牧策马赶到阵前,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那个骨瘦如柴,却散发着滔天凶气的身影之上。 李元霸! 秦牧心中暗自感叹。 这家伙,简直就是天生的杀戮永动机! 李元霸看到秦牧,那张癫狂的脸上,竟也露出了一丝孩童般的欣喜。 他扛着大锤,歪着脑袋,瓮声瓮气地问道。 “姐夫!你怎么也来了?” “我姐姐呢?” 秦牧嘴角微微一抽,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 “你姐姐,秀宁,如今正在幽州,一切安好。” “元霸,你……” 秦牧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魏文通已经驾马冲了过来,一张老脸气得通红,指着李元霸,向秦牧大声告状。 “王爷!您可算来了!” “您快看看!这李渊的儿子,简直就是个疯子!敌我不分啊!” 魏文通的声音带着哭腔。 “末将麾下的弟兄,硬生生被他砸死了近一半!那可都是我大隋的忠勇将士啊!” “这李渊,太不是个东西了!自己儿子有毛病,不好好在家里看着,偏偏放到这四明山来祸害我们!” 秦牧拍了拍魏文通的肩膀,沉声安慰道。 “魏将军放心。” “此事,本王记下了。” “待回到陛下身边,本王定会亲自找唐王李渊,好好算算这笔账!” 安抚住魏文通,秦牧的目光再次投向李元霸,心中却是一片火热。 说实话,他是真有点喜欢眼前这个傻小子。 除了智力不高,简直完美! 若是能恢复神智,那绝对是一员冠绝古今的无双猛将! 秦牧在心中默念。 “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李元霸恢复正常?” 【叮!:一切皆有可能!】 【此次平定四明山之乱后,系统将为宿主发放一份额外大奖!】 【系统保证,宿主一定会喜欢的!】 秦牧闻言,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神神秘秘的。” 他收回思绪,看着李元霸,板起脸孔,沉声喝道。 “李元霸!” “你可知罪?” “无故在战场上屠戮我大隋将士,还不速速放下兵器,随本王回龙舟,向陛下请罪!” 李元霸闻言,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轰隆——!!! 九天之上,一道惊雷毫无征兆地炸响! 刹那间,风云变色! “啊啊啊——!!!” 听到雷声的李元霸,仿佛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刺激,猛地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 他那双本就空洞的眼睛,瞬间变得一片血红,身上散发出的凶戾之气,比刚才狂暴了十倍不止! “杀!杀!杀!” 李元霸彻底失控了! 他举起那对擂鼓瓮金锤,不再理会秦牧等人,而是转身如一头出闸的洪荒猛兽,冲向了不远处正在溃逃的反王联军! 犹如虎入羊群! 不,比那更恐怖! 他简直就是一台人形的绞肉机! 一锤下去! 血肉横飞! 无论是人是马,尽皆化为一滩肉泥! “怪物啊!” “快跑!是怪物!” 本就溃不成军的反王士卒,见到这地狱般的景象,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姜松、宇文成都等人见状,纷纷策马来到秦牧身边,看着远处那道疯狂杀戮的身影,神色凝重。 秦牧的表情却很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淡淡地开口道。 “反王主力已溃,剩下的,不过是些散兵游勇。” “该收网了。” 他的目光转向姜松,下令道。 “姜维,那个大个子,罗士信,给本王拿下!” 姜松抱拳领命,眼中战意升腾! “末将领命!” 秦牧又看向宇文成都。 “天宝将军,你与魏将军、尚将军,率本部兵马,清剿战场,一个叛军都不要放过!” 宇文成都三人齐声应道。 “遵命!” 说罢,几人分头行动,战场之上,最后的围剿开始了! 而秦牧,则双腿一夹夜照玉,手持天龙破城戟,独自一人,迎向了那道狂暴的身影! “元霸,该停下了!” 秦牧一声低喝,手中长戟化作一道流光,并未与那擂鼓瓮金锤硬撼,而是以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点在了锤柄之上! 铛! 巨力袭来,秦牧却凭借着远超李元霸的力量和精妙的卸力技巧,稳如泰山! 反倒是李元霸,被这股巧劲一带,大锤的轨迹瞬间偏移,砸了个空! “吼!” 李元霸愈发狂躁,双锤舞得密不透风,状若疯魔! 秦牧却是不慌不忙,手中天龙破城戟上下翻飞,每一次都精准地点在李元霸的发力点上,以巧破力,将他所有的攻势尽数化解! 数个回合之后,秦牧抓住一个破绽,身影如电,瞬间贴近李元霸身侧! 他收起长戟,右手并掌成刀,带着万钧之势,狠狠地切在了李元霸的后颈之上! 砰! 一声闷响! 李元霸那疯狂的咆哮戛然而止,巨大的身躯晃了晃,双眼一翻,直挺挺地从马上栽了下来! “来人!” 秦牧勒住战马,冷声道。 “用精钢锁链,给本王捆严实点!” “是!” 亲卫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昏迷的李元霸捆了个结结实实。 另一边。 姜松与罗士信的战斗也已进入尾声。 罗士信空有一身神力,却毫无武艺章法可言,智商更是如同几岁孩童。 在枪法宗师姜松面前,他就像一个挥舞着大棒的婴儿。 不过五十回合,罗士信身上已是伤痕累累,气喘如牛。 姜松抓住机会,长枪一抖,枪杆如灵蛇出洞,啪的一下,重重敲在罗士信的后背之上! 罗士信闷哼一声,同样眼前一黑,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 四明山顶。 柴绍和秦琼,将山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柴绍的脸色,已是一片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 完了! 李元霸被秦牧生擒了! 要是让唐王李渊知道,自己没看管好他最看重的儿子,自己的下场…… 柴绍不敢想下去! 他心里清楚,自己虽娶了李家庶女,说到底,不过是个便宜姑爷,地位怎能和李渊的亲生嫡子李元霸相提并论? 而他身旁的秦琼,心情比他还要糟糕百倍!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义弟罗士信,被姜松击晕,然后被数十名隋军士卒,用牛筋般粗细的大铁链捆绑起来…… 他的心,在滴血!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下去救人? 不过是多送一个人头罢了! 这一刻,秦琼的心中,充满了无力与绝望。 而山下的秦牧,看着被捆成粽子的李元霸和罗士信,内心却是喜悦无比。 这一趟四明山之行,简直赚麻了! 先是收服了四猛之一,枪法通神的姜松! 如今,又活捉了隋唐第一条好汉李元霸,和四猛之一的罗士信! 再加上之前被俘的李子通、伍天锡…… 秦牧几乎可以预见,那伍云召,也绝对跑不了! 这四明山,哪里是战场? 分明是给他秦牧送人送宝的福地啊! 第151章 秦牧的阳谋,废物也能变宝贝! 山下的厮杀声渐渐平息。 姜松单手提着长枪,身后跟着几名亲卫,押着被精钢锁链捆得严严实实的罗士信,来到了秦牧马前。 “主公。” 姜松沉声抱拳。 “罗士信,已然拿下。” 秦牧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地上昏迷不醒的罗士信,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同样被捆成粽子的李元霸,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并未多言,只是朝着血流成河的战场一挥手。 “先不急。” “传令下去,清扫战场!” “降者不杀,顽抗者,格杀勿论!” “遵命!” …… 这一战,从昨夜的突袭,一直厮杀到了日上三竿。 当最后一丝抵抗被彻底剿灭,偌大的四明山战场,已是尸横遍野,血气冲天。 十八路反王的主力,大多趁乱逃遁而去。 而那些被他们当做弃子的散兵游勇,早已没了半点斗志。 听到“降者不杀”的喊声,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扔掉了手中的兵器。 哐当!哐当! 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宣告着这场席卷江南的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中军大帐内。 秦牧脱下染血的甲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呼——” “总算是结束了。” 前前后后,耗时一个多月,这四明山之乱,终于是平定了。 他走到营帐一角,看着依旧在昏睡中的李元霸,眼神有些复杂。 “李渊啊李渊,不愧是一代枭雄。”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能将自己这有疯病的儿子,当成一枚搅乱战局的棋子,真是好狠的心呐。” 秦牧可不信,李元霸是自己从唐王府里跑出来的。 若无人暗中放纵,凭他一个傻子,如何能精准地找到四明山? 就在此时,大营外,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轰隆隆——! 正是冉闵和李存孝,率领着两万多骑兵,追亡逐北,大胜而归! 铁骑如龙,煞气冲天,却又带着一股凯旋的兴奋! 队伍中,一辆简陋的囚车格外醒目。 囚车里,关押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虽然浑身浴血,狼狈不堪,但一双眸子里,却满是桀骜不驯的火焰。 正是伍云召! 李存孝一马当先,冲到大帐门口,翻身下马,扯着大嗓门就嚷嚷了起来。 “主公!俺给你抓回来一员大将!” 秦牧闻声走出大帐,一眼便看到了囚车中的伍云召。 而伍云召,也死死地盯住了秦牧,双目瞬间赤红,犹如一头被困的猛虎,疯狂地摇晃着囚笼,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秦牧!” “我岳父呢?!你把我岳父怎么样了?!” 面对伍云召的质问,秦牧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说道。 “伍将军稍安勿躁,你岳父好得很。” 他挥了挥手,对身旁的亲卫吩咐道。 “带下去,让他们翁婿二人,好好聚一聚。” …… 关押伍云召等人的营帐,就在秦牧中军大帐不远处。 这里不仅有姜松、冉闵、李存孝三员绝世猛将坐镇,更有五队精锐巡逻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 别说是人了,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 伍云召被两名亲卫粗暴地推进营帐。 他踉跄几步,抬眼一看,正见到自己的岳父,李子通,被牛筋绳索死死地捆在营帐的立柱上,形容枯槁。 “岳父!” 伍云召惊呼一声,连忙上前。 “您没事吧?” 不待他多问,几名亲卫便上前,将他也结结实实地绑在了另一根柱子上。 李子通看着自己的女婿,苦涩一笑,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 “栽了,这次是彻底栽了……” “十八路反王,百万大军啊!就这么……唉!” 他长叹一声,满眼都是忧虑。 “不知那秦牧,会如何处置我们……” 这时,角落里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八成是想招降咱们。” 说话的,是早已被俘的伍天锡。 他瞥了两人一眼,继续道。 “要杀早就杀了,要交早就交给杨广了,何必等到现在?” 伍云召闻言,脖子一梗,怒吼道。 “他休想!” “他秦牧是杨广的女婿!我伍家上下数百口人,皆惨死于杨广之手!此仇不共戴天!我岂能投靠仇人的女婿? 伍天锡撇了撇嘴。 “杨广是杨广,秦牧是秦牧,不能混为一谈。” “贤婿啊,”李子通也开口了,他浑浊的眼中,此刻却闪烁着一丝清明,“经过昨日一战,我算是看明白了。” “秦牧麾下那些骄兵悍将,上至冉闵、李存孝,下至寻常士卒,你可见有一人对杨广露出过半点尊敬?” “这秦牧,就算他自己不想反,他手下这群饿狼,也迟早会把他推上那张龙椅!” “至于那南阳公主……呵呵,一个女人罢了,影响不了大局。” 李子通说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忌惮和无力。 “我们十八路反王,号称百万大军,结果呢?被人家区区四万铁骑,杀得丢盔弃甲!” “这还只是镇北军的先锋骑兵!若是他幽州主力尽出,你觉得这四明山上的反王,能跑掉几个?” “贤婿,听我一句劝。” 李子通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降了,不丢人。” “你若死了,伍家,可就真的绝后了。” 伍云召闻言,那张写满愤怒的脸庞上,第一次出现了犹豫之色,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 另一边。 李存孝和冉闵大步走进了秦牧的营帐。 一进门,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李元霸和罗士信两个庞然大物。 “乖乖!” 饶是两人胆大包天,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俩玩意儿,可都是能跟他们掰手腕的怪物啊!居然就这么被主公给生擒了? 李存孝凑上前,踢了踢昏迷的李元霸,咧着嘴问道。 “主公,你把这两个傻子抓来作甚?” “一个呆,一个疯,又不听号令,那李元霸更是敌我不分,留在身边,简直就是个祸害!” 秦牧闻言,只是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一个傻子,在本王手里,能换来一万匹上等战马,三十万担粮草。” 他放下茶杯,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悠悠地问道。 “你说,他唐王李渊,换还是不换?” 冉闵和李存孝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秦牧的意图! “他若不换,”秦牧的笑容愈发玩味,“那更好。这柄天下无敌的锤子,本王就自己留着用了。” “至于这罗士信嘛,也是同理。” “我听说,瓦岗寨的李密,和秦琼那些旧将,如今是貌合神离,矛盾重重。” “这罗士信是秦琼的义弟。你说,本王派人去跟李密谈,让他拿粮草军械来换人,他换还是不换?” 秦牧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要是换了,咱们不亏,还能帮秦琼卖他个人情,缓和一下瓦岗内部的关系。” “他要是不换……呵呵,那瓦岗寨里,可就有好戏看了。” 听完秦牧的计划,冉闵和李存孝二人,彻底愣住了。 他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与敬佩。 原来,仗还能这么打! 主公不仅武力冠绝天下,这份算无遗策的智谋,更是让人望尘莫及! 第152章 杨广龙颜大悦 冉闵和李存孝二人脸上的震撼还未完全消退,姜松与尉迟恭已处理完军务,大步走了进来。 “主公。” 两人齐齐抱拳。 姜松的目光扫过帐内,最终落在伍云召等人被关押的方向,沉声问道。 “主公,那李子通、伍云召、伍天锡三人,您是打算……” 秦牧点了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不错,本王确有招揽之意。”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若非是为了伍云召、伍天锡这对兄弟猛将,那李子通,早已是刀下亡魂了。” 这话一出,众将心中皆是一凛。 主公的心思,果然深沉如海,每一步都蕴含着深意。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罗成却上前一步,眉头微蹙。 “主公,此事恐怕不易。” 秦牧饶有兴致地看向他。 “哦?罗成你有何高见?” 罗成抱拳,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据末将所知,伍家满门数百口,皆是惨死于杨广之手。” “主公您……又是陛下的女婿。” “这层关系在,想要让伍家兄弟真心归附,恐怕难如登天。” 帐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是啊,这可是灭门之仇! 不共戴天! 秦牧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脸上没有丝毫的为难之色。 “无妨,先试试看。” “这世上的事,不试试,又怎知结果?” 他环视帐内一众心腹爱将,语气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成了,固然是好。” “若是不成……本王麾下,也从不缺盖世猛将!” 他的目光逐一扫过李存孝、冉闵、杨再兴、姜维、尉迟恭等人。 “存孝、冉闵、再兴、姜松、敬德,尔等哪一个,又比他们兄弟差了?”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贯耳! 堂下众将顿时热血沸腾,胸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他们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声音铿锵如铁! “主公谬赞!” “我等万万不敢与伍将军兄弟相比,唯有为主公效死而已!” “好!” 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亲自上前将众人一一扶起。 “本王还有要事,需去龙舟向陛下面陈战况。” 他转过身,指了指地上依旧昏睡的李元霸和罗士信,对冉闵几人吩咐道。 “冉闵,存孝,姜维,看好这两个大家伙。” 说到这里,秦牧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打趣道。 “这可是本王的上等战马,三十万担粮草,莫要弄丢了。” “噗嗤!” 帐内众将闻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紧张肃杀的气氛,顿时被冲淡了不少。 李存孝更是拍着胸脯,扯着大嗓门保证。 “主公放心!” “就是把自己弄丢了,也绝不会把您的‘战马’和‘粮草’弄丢的!” 在一片哄笑声中,秦牧转身,大步走出了营帐。 …… 与此同时。 龙舟之上,早已是一片歌舞升平。 宇文成都、魏文通、尚师徒等一众隋将,早已清洗完毕,换上了光鲜的官服,正襟危坐于大殿两侧。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高亢的通报声。 “镇北王,到——!” 话音未落,秦牧那身着玄甲、气势如渊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殿门口。 御座之上的杨广,一看到秦牧,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到了极致,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 “哈哈哈哈——!” “好!好啊!朕的护国战神回来了!” 秦牧走到殿中,正要躬身行礼。 “臣,秦牧,参见……” “爱卿快快平身!” 杨广竟是几步走下御阶,亲自拦住了秦牧,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激动。 “免礼!快快免礼!来人,给镇北王赐座!” 待秦牧落座,杨广环视一周,看着济济一堂的文武,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慷慨激昂的演讲。 “诸位爱卿!” “此战,我大隋大胜!” “那些不知死活的反贼,妄图撼动我大隋国本,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大手一挥,直指秦牧,声若洪钟! “幸有朕的护国战神,镇北王秦牧!以雷霆之势,将这些贼寇杀得片甲不留,狼狈而逃!” 殿下众将闻言,神色各异,尤其是宇文成都,眼神中更是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黯然。 杨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话锋一转。 “当然了,天宝将军、魏将军、尚将军等诸位爱卿,亦是功不可没!” “朕心甚慰!” “待到了扬州,朕对尔等,通通有赏!”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浴血的校尉,步履匆匆地从殿外跑了进来,单膝跪地。 “启禀陛下!战损……战损已统计完毕!” 杨广龙颜大悦,大手一挥。 “哦?快快讲来!” “让朕和诸位爱卿都听听,我大隋将士的赫赫战功!” “是!” 那校尉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高声禀报。 “此战,十八路反王联军号称百万,实则九十余万!经此一役,被我军阵斩三十余万,俘虏近十万,余者皆溃散而逃!” “我军……我军伤亡共计十二万,其中,战死者七万余人!” 嘶——! 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杨广听到那辉煌的战果,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对于后面那沉重的伤亡数字,却是自动忽略了。 “好!好一个阵斩三十万!” “打得好!打得漂亮!” 秦牧端坐于席间,面色平静地看着御座上那个得意忘形的皇帝,心中却不禁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看似大胜…… 实则,不过是饮鸩止渴,加速了大隋的灭亡罢了。 他早已通过锦衣卫的密报得知。 太原的李渊,已尽得关中人心,其麾下大军兵强马壮,只待一声令下,长安那座千年古都便会唾手可得! 而中原腹地,洛阳一带,也基本落入了王世充的手里! 整个北方,早已糜烂不堪! 可笑这杨广,还沉浸在江南大捷的虚幻美梦之中。 他哪里知道,他的大隋,根基已烂,大厦将倾! “好!好啊!” 杨广还在兴奋地大笑着,他大手一挥,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些许伤亡,不足挂齿!” “传朕旨意,大军休整三日,三日后,启程前往扬州!” “至于此次封赏,待到了江都之后,再一一封赏!” 第153章 杨广:就按镇北王说的办! 龙舟大殿之内,杨广的笑声还在回荡,众将领也在附和着,一片君臣和睦的景象。 然而。 就在此时,一道略显不和谐的身影,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正是唐王李渊的次子,李世民! 只见他上前一步,对着御座上的杨广深深一躬。 “启禀陛下!” “臣……有事要奏!” 杨广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目光落在了李世民的身上,带着一丝审视。 “哦?李爱卿有何事啊?” 李世民猛地一抬头,眼中闪过一抹愤懑,伸手直指安然落座的秦牧! “臣要状告镇北王!” 哗——!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秦牧和李世民的身上! 这可真是好大一出戏啊! 刚打完胜仗,就要内讧了吗?! 杨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声音沉了几分。 “状告镇北王?为何?”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悲愤地说道。 “镇北王在战场上,将臣的四弟李元霸打成重伤!” “如今,更是将他俘虏,关押在了镇北军的大营之中!” “臣恳请陛下做主,镇北王,他到底是何意?!” 李世民不说还好。 他这话音刚落,旁边“唰”的一下就站出来一人,满脸怒容,正是大隋猛将魏文通! “陛下!” 魏文通虎目圆睁,对着杨广抱拳,声音洪亮如钟! “臣!也要告状!” “臣要状告那李元霸!” 杨广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 “哦?你也告?告他什么?” 魏文通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那李元霸在战场之上,状若疯魔,敌我不分!” “他手持双锤,胡乱厮杀,死在他手中的我大隋将士,没有一万,也有数千!” “陛下!臣要状告他李元霸,滥杀袍泽!” 杨广缓缓转过头,那双锐利的眼睛眯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李世民。 “李世民,这事,你知道吗?” 李世民的额头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连忙解释道。 “陛下!这……这是个误会!” “臣的四弟他……他有旧疾,生平最怕雷声!” “当时战场之上,天有惊雷炸响,我四弟他……他是发病了,才会敌我不分的啊!” “呵!” 魏文通闻言,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冷笑。 那笑声,在大殿之中显得无比刺耳! “发病了?” 魏文通往前踏出一步,目光如刀,死死地盯着李世民。 “秦王殿下,说得可真轻巧啊!” “你弟弟发病不要紧!” “可他发病之后,打死打伤的我大隋将士,足有近一万!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他们没有死在反贼的刀下,却惨死在了你弟弟的双锤之下!他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魏文通声声泣血,字字诛心! 李世民被他这番话,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哑口无言! 魏文通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逼问道。 “明知你那弟弟有发病的可能,为何还要将他放出来?!” “少说什么没有看管好!” 他猛地一甩衣袖,环视殿内众臣,朗声喝问。 “诸位大人,你们难道真的相信,偌大的一个唐王府,会看管不好一个傻子?!” 殿内的大臣们顿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魏将军此言有理啊!” “是啊,这太蹊蹺了!” “一个疯子,怎么可能自己从太原跑到四明山来?” 御座之上,杨广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他盯着冷汗涔涔的李世民,一字一句地问道。 “真如魏将军所言,那李元霸……是你们故意放出来的?” “一个神志不清的人,是如何从千里之外的太原,精准无误地来到四明山战场的?” “李世民,你不要把朕,当成傻子!” 帝王的威压,如山岳一般! 李世民双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 他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陛下明鉴!真……真的是四弟他自己打破笼子跑出来的啊!” 杨广冷哼一声,不再理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从始至终都稳坐如山的秦牧。 “镇北王。” “既然那李元霸,现在在你手里。” “此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终于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秦牧的身上! 只见秦牧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对着杨广风轻云淡地一拱手。 “陛下,臣觉得,此事倒也简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李世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第一,李元霸在战场上打死打伤的我大隋将士,理应由唐王府出资,十倍抚恤!” “第二,他此次发狂,也打死打伤了我镇北军不少的好儿郎。” “当然,也要赔偿。” 秦牧伸出两根手指,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臣也不多要。” “就要一万匹上等战马,三十万担粮草。” 说到这里,秦牧话锋一转,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当然,如果唐王府不同意,那也无妨。” “本王就多留李元霸在辽州住上一段时间。” “想必……远在辽州的秀宁,应该也会很想念自己的亲弟弟吧?” 此话一出,满堂死寂! 随即,杨广和殿内一众大臣的脸上,都露出了无比怪异的神情! 那是一种想笑,又必须死死憋住的表情! 李秀宁? 谁不知道,当初李秀宁风光大嫁,就被镇北王秦牧带兵围了唐王府! 硬生生,从唐王府手里,把这位新娘子给抢走了! 偏偏事后,那唐国公李渊还满脸笑意,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件事,早已成了整个大隋上层圈子里,最大的笑柄! 现在秦牧旧事重提,这不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在狠狠地抽李家的脸吗?! 对杨广而言,这更不是什么大事。 无非就是一个女人罢了。 更何况,他早就对日渐壮大的李家心怀不满。 如今有这么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敲打李家,他何乐而不为? “好!” 杨广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龙颜大悦! “就按镇北王说的办!”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李世民,下达了最终的判决。 “十倍抚恤金,一万匹上等战马,三十万担粮草!” “一样都不能少!” “你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凑齐了,什么时候,再去找镇北王换人!” 李世民看着态度如此坚决的杨广,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过去。 他浑身发抖,欲哭无泪,最终只能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臣……知道了……” 第154章 杨广烂泥扶不上墙!南阳侯的赌约! 龙舟上的笙歌与喧嚣,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但当秦牧踏入自家军营的那一刻,那股子靡靡之音便被肃杀的铁血气息涤荡得一干二净。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李存孝、冉闵、罗成、尉迟恭、姜松等一众心腹悍将,早已等候多时。 见秦牧掀帘而入,众人“唰”的一声齐齐起身,目光灼灼地汇聚在他身上。 “主公!” “怎么样了?” 李存孝性子最急,第一个开口问道。 秦牧解下身上的披风,随手扔在一旁的兵器架上,走到主位前,却并未落座。 他缓缓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失望。 “烂泥扶不上墙。” 四个字,让帐内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秦牧的目光扫过众将,声音里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本以为,四明山九十万反王联军,能给他敲响警钟。” “却没想到,他依旧是那个他。” “一场大胜,在他眼里,不过是为他南下扬州扫清了些许障碍。” “他关心的,只有扬州的琼花,只有运河上的龙舟,至于天下百姓的死活,那些反王为何而反,他根本不在乎!” 秦牧一拳砸在身前的沙盘之上,震得那代表着大隋江山的山川模型一阵颤动。 “我算是看透了!” “这大隋,没救了!” “我说什么来着?” 冉闵猛地一拍大腿,瓮声瓮气地吼道。 “主公,你就不应该保他!” “让他死在四明山,咱们直接扯旗造反,这天下说不定都定了!” “没错!” 李存孝上前一步,眼中战意沸腾。 “主公!反了吧!” “我等愿为主公效死!” 姜松与罗成也对视一眼,齐齐出列。 罗成冷静分析道:“主公,杨广早已失尽天下人心,我等占据幽辽,兵强马壮,粮草充足,何必再为他杨家卖命?” 尉迟恭更是把门板似的双鞭往地上一顿,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主公一声令下,俺老黑现在就去把那昏君的龙舟给掀了!” 看着群情激奋的众将,秦牧抬手,往下压了压。 “此事,不急于一时。” 他的声音恢复了冷静。 “这里是江都,是杨广的地盘,我军将士连番大战,也已是人困马乏。” “等回到幽辽两州,再详谈此事。” 众将闻言,虽有不甘,却也知道主公说的是至理名言,便不再多言。 秦牧的目光转向帐外,沉声道。 “来人。” “把伍云召、伍天锡、李子通三人,押过来。” “诺!” 亲兵领命而去。 不稍片刻,三道身影被五花大绑地押进了帐内。 正是伍云召,其族弟伍天锡,以及李子通。 三人虽为阶下囚,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尤其是为首的伍云召,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主位上的秦牧。 “秦牧!” “你到底想怎么样?” 伍云召的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愤怒。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既不杀我们,也不把我们交给杨广,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难不成还想放了我们?”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尉迟恭便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放了你们?” “想屁吃呢!” 秦牧没有理会尉迟恭的插科打诨,他缓步走到三人面前,目光平静地审视着他们。 “本王爱才。” 他淡淡开口。 “三位皆是当世人杰,就这么杀了,未免可惜。” “本王想给你们一条活路。” 李子通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猜的没错,秦牧果然是想招揽他们! 秦牧继续说道:“你们就算现在回去,又能如何?南阳也好,江淮也罢,恐怕早已被其他反王分食殆尽。” “天下之大,已无你们的立足之地。” “何不投靠本王?” 此话一出,伍云召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他猛地挣扎着,身上的绳索被绷得咯咯作响。 “投靠你?” 他赤红着双眼,嘶吼道。 “秦牧!你是杨广的女婿!是大隋的镇北王!” “你难道不知道,我伍家三百余口,尽丧杨广之手吗?” “这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你让我投靠你?!” 秦牧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反而反问了一句。 “所以,你伍云召起兵造反,难道只是为了报你伍家的家仇?” 伍云召一愣。 他反驳道:“家仇,只是其一!” “若非被杨广那昏君逼得没有活路,天下百姓民不聊生,我又岂会造反?” “我造反,也是为了这天下苍生!” “说得好!” 秦牧还未开口,一旁的冉闵却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他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既然是为了天下苍生,跟着那些首鼠两端的反王混有什么前途?” “何不投靠我家主公?” “待到日后功成,博一个从龙之功,岂不快哉?!” 此言一出,伍云召三人瞳孔猛地一缩,齐齐看向秦牧,脸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们早就猜到! 秦牧麾下这些骄兵悍将,野心勃勃,绝非甘于人下之辈! 迟早有一天,要逼着秦牧反了这大隋! 秦牧瞪了冉闵一眼,后者自知失言,讪讪地挠了挠头,退到了一旁。 秦牧重新将目光投向伍云召,语气诚恳。 “伍云召,既然你说你是为了天下苍生。” “那好。” “口说无凭,眼见为实。” “你随我回幽辽两州,亲眼去看一看。” “看看那里的百姓,过的是不是安居乐业的日子。” “看看那里的景象,是不是你伍云召想要看到的天下!” 伍云召的呼吸一滞,死死地盯着秦牧的双眼,似乎想从里面看出真伪。 秦牧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本王与你打个赌。” “你三人随我回幽辽,若是你看到那里的百姓安居乐业,是我治下有方,是你心中所愿的太平盛世,你便真心降我。” “若不是,你所见之处皆是满目疮痍,民不聊生,本王便放你们三人安然离去,绝不阻拦!” “此言,天地可鉴!” 帐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伍云召的身上。 伍云召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去幽辽看看? 这个赌约,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他想看看,这个被誉为大隋“护国战神”的男人,究竟是杨广的鹰犬,还是心怀天下的真龙! 良久。 伍云召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好!” “我就信你镇北王一次!” “一言为定!” 第155章 杨广最后的豪赌,杨家血脉! 秦牧的中军大帐内,随着伍云召的一声“一言为定”,一场关乎天下归属的赌约,就此尘埃落定。 帐内是重新燃起的希望与躁动。 而在那江都运河之上,奢华的龙舟之内,气氛却截然相反。 这里没有金戈铁马的肃杀,只有挥之不去的阴沉与压抑。 丝竹之声早已停歇,宫女内侍们被远远地屏退,偌大的船舱顶层,只剩下三道身影。 大隋天子,杨广。 母仪天下的,萧皇后。 以及大隋的擎天玉柱,靠山王,杨林。 杨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手中那只名贵的琉璃酒杯,被他捏得咯咯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皇叔,皇后,你们说。” 他幽幽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朕派往幽辽两州的探子,前后不下七八批,为何没有一个能传回消息?” “为何,他们一入幽辽地界,便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这个问题,他是在问杨林和萧后,但更像是在问自己。 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眸子里,此刻竟流露出一丝恐惧。 “秦牧……” “朕这头亲手养大的猛虎,恐怕……已经彻底失控了!” 杨林闻言,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四明山一战,秦牧麾下镇北军的战力,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根本不是大隋的士卒可比的,那就是秦牧的铁军! 反倒是萧皇后,表现得异常平静,她伸出保养得宜的玉手,轻轻覆在杨广的手背上。 “陛下。”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 “既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又何必再为此烦忧?” “事已至此,当有现在的思想准备。” “就像陛下您之前说的,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日后的皇帝,其血脉之中,流淌着我杨家的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杨广身躯一震,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满是无力的叹息。 是啊,最好的结果。 多么讽刺。 他想起了他那两位已经成年,却依旧不成器的皇子,心中只剩下一片冰凉。 “连朕都快压制不住他了,更何况那两个废物?” 一旁的杨林听得云里雾里,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陛下,皇后,你们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 “老臣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了?” 萧皇后转过头,看向这位为大隋操劳一生的皇叔,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她轻声道:“皇叔,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着您的了。” “陛下之所以会将南阳嫁给秦牧,您以为,真的只是单纯的赏识与笼络吗?” 杨林一愣。 萧皇后继续道:“那两个皇儿,您也看到了,实在是不成器,烂泥扶不上墙。” “陛下连年征战,早已看透了人心,他知道,自己百年之后,那两个孩子根本镇不住秦牧这条真龙。” “所以,陛下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将南阳嫁给秦牧,让他们尽快诞下子嗣。” “如此一来……” 萧皇后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一字一句,却如惊雷般在杨林耳边炸响。 “就算日后秦牧真的反了,登基为帝,那太子之位,也必然是流着我杨家血脉的孩儿!” “这江山,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我杨家的手中!” “什么?!” 杨林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怎么可能?!” “老臣看秦牧那孩子,重情重义,不像是那种狼子野心之辈啊!” “他绝不会造反!” “他不会?” 杨广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讥诮。 “皇叔,你太小看人心了!” “秦牧或许还念着你我二人的赏识之情,还顾及着南阳和玉儿那层关系,不愿主动撕破脸皮。” “但他麾下那些骄兵悍将呢?” “冉闵、李存孝、尉迟恭……哪一个不是野心勃勃之辈?他们会甘心屈居人下?他们会日日夜夜在秦牧耳边撺掇!” 杨广越说越气,猛地一拍桌子。 “宴会上的事,皇叔你也看清楚了!” “他秦牧为了一个李元霸,就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威胁李渊!” “张口就是一万匹上等战马,三十万担粮草!” “这是臣子该有的样子吗?!” “他这不是在敲诈李渊,他是在敲山震虎,是在告诉朕,他秦牧,有掀桌子的本钱!” 杨广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悔恨。 “朕当初就不该听信谗言,把他扔到幽州去!” “朕本想让他去幽州,与那罗艺老匹夫相互制衡,让这两头猛虎在笼子里斗个你死我活!” “谁曾想!罗艺那个老匹夫,竟然直接把自己的亲儿子罗成都送进了秦牧军中!” “照这个情形看,那燕云十八骑,恐怕也早就成了他秦牧的囊中之物!” “整个幽辽,现在就是铁板一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杨林颓然坐下,一张老脸瞬间苍白了许多。 他想了一辈子,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一夜无话。 龙舟之上,人心惶惶。 翌日。 天色微亮,秦牧便已一身戎装,来到了龙舟之上。 他踏上甲板,身后并未跟随任何将领,独自一人,渊渟岳峙。 杨广早已等候多时,他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仿佛昨夜的忧虑与愤怒从未发生过。 秦牧走到杨广面前,抱拳躬身。 “陛下。” “幽辽两州事务繁多,臣挂心不已,恐不能再随陛下前往扬州,特来向陛下请辞。” 他的声音平静,不卑不亢。 杨广脸上立刻流露出“惋惜”之色,他上前一步,亲手扶起秦牧。 “哎呀!秦爱卿何必如此多礼!” “朕本还想着,到了扬州,与爱卿共赏琼花,再对你进行封赏,以彰你护国之功呢!” “既然爱卿急着回去,朕也不好强留。” 杨广顿了顿,似乎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朗声道。 “也罢!” “既然如此,那朕便在此处,将赏赐一并给了你!” 他目光扫过四周的内侍与禁卫,声音传遍了整艘龙舟。 “传朕旨意!” “镇北王秦牧,护国有功,劳苦功高,特赐!” “从此以后,可见皇不拜!” “持剑上殿!” 此言一出,满船皆惊! 可见皇不拜,持剑上殿! 这已是人臣之极! 是无上的荣耀,更是无上的权力! 然而,秦牧的脸上,却依旧古井无波。 他只是再度抱拳,微微躬身。 “谢陛下隆恩。” 说完,他便直起身子,转身离去。 没有丝毫的留恋,没有半点的迟疑。 杨广脸上的笑容,缓缓僵住。 他看着秦牧那挺拔如枪的背影,一步一步,走下龙舟,汇入那早已集结完毕,如钢铁洪流般的镇北军之中。 随着秦牧翻身上马,一声令下。 “回师!” “轰隆隆——!” 三万多大军,开始缓缓开拔,那震天的马蹄声与整齐的脚步声,仿佛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杨广站在船头,江风吹得他龙袍猎猎作响。 他知道。 从今天起。 这头猛虎,是真的……出笼了。 再也不受任何束缚了。 第156章 房杜来投,镇北王府定乾坤! 江风,终究是吹不散那幽辽大地之上,正在汇聚的滔天之势。 七日后。 辽州城。 镇北王府。 那面绣着“秦”字的黑龙大旗,在城头之上迎风招展,猎猎作响,仿佛在向整个天下宣告着它的主人的归来。 一路风尘仆仆,秦牧率领的三万大军终于回到了这片属于他们的土地。 没有丝毫的停歇,秦牧换下戎装,便立刻在王府正堂之中,召集了麾下所有核心文武。 此刻的正堂之内,气氛肃穆,却又暗流涌动,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期待。 主位之上,秦牧身着一袭玄色常服,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目光如电,扫过堂下众人。 左侧文臣,以刘伯温为首,身后站着一脸精明干练的长孙无忌。 右侧武将,则更是星光璀璨。 杀神冉闵、飞虎将军李存孝、神枪罗成、背嵬军统帅岳飞、常遇春、岳云、黑煞神尉迟恭、以及姜松!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帅才、猛将! 此刻,他们尽数汇聚于此,不佩刀剑,却依旧杀气腾腾,那股无形的威势,足以让任何敌人胆寒。 “都来了。” 秦牧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堂下众人齐齐躬身,声若洪钟。 “拜见主公!” 秦牧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刘伯温身上。 “伯温,听说招贤馆最近又为本王寻来了两位大才?” 刘伯温微微一笑,走出队列,对着门外道。 “主公慧眼如炬。” “玄龄,克明,请进吧。” 话音落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入大堂。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面容儒雅,气质沉稳的文士,双眸之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正是房玄龄。 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位神情严肃,不苟言笑,却自带一股决断之气的人物,乃是杜如晦。 二人走到大堂中央,对着主位上的秦牧,深深一揖。 “草民房玄龄(杜如晦),拜见镇北王!” 秦牧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了片刻,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房玄龄,杜如晦……” 本王可是久仰二位大名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玩味。 “清河房氏,京兆杜氏。” “你们可都是根正苗红的世家子弟,怎么会想到来投奔本王?”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天下那些世家,背地里是怎么说我的。” “说我秦牧,不过一介农民出身。” “是个只懂得打打杀杀的武夫。” 此言一出,堂内气氛顿时一凝。 冉闵、尉迟恭等人更是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煞气。 房玄龄却是不卑不亢,拱手道。 “王爷说的是事实,我等也并不否认。” “但那些世家,是那些世家。” “我清河房氏与京兆杜氏,却与他们不同。” 一旁的杜如晦也沉声道。 “天下世家,只知固守门楣,争权夺利,视天下百姓如猪狗。” “而王爷您,起于微末,却心怀苍生,坐镇幽辽,使得两州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这等功绩,远非那些夸夸其谈的世家子弟可比!” “我二人前来,不为名利,只为寻一明主,施展胸中抱负,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二人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秦牧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他缓缓从主位上站起,亲自走下台阶。 “说得好!” “既然入了本王的镇北王府,那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 “莫要再称呼草民,本王麾下,不问出身,只看才能!” 他走到二人面前,亲手将他们扶起。 “玄龄,克明,还望日后,你二人能不吝赐教,助我一臂之力!” 房玄龄与杜如晦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激动与震撼。 他们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甚至可能遭受冷遇,却没想到秦牧竟如此礼贤下士,赤诚相待! 二人当即再度躬身,这一次,称呼已然改变。 “我等,拜见主公!” “快快请起!” 秦牧大笑着将二人扶稳,随即转头看向长孙无忌。 “辅机,家眷都安顿好了吧?”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躬身道。 “多谢主公挂怀。” “若非主公派人暗中将我全家老小接来辽州,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秦牧摆了摆手,重新走回主位坐下,脸色也渐渐严肃起来。 “好了,闲话少说。” “今日召集诸位前来,只为一事。” “四明山一战,虽大破十八路反王联军,但大隋的根子,已然烂透了。” “对此,诸位有何看法?” 话音落下,堂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长孙无忌率先开口。 “主公,大隋气数已尽,此乃天意,非人力所能挽回。” 刘伯温也抚须点头。 “杨广虽有雄才大略,却好大喜功,急功近利,一代人想干三代人的事,又触动了天下世家的根本利益,早已是众叛亲离。” 新加入的房玄龄补充道。 “我等认为,主公此番大胜,看似为大隋续了一口气,实则却是将这口将熄之火,吹得更旺了一些,只会让它熄灭得更快。” 杜如晦言简意赅。 “大隋,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秦牧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 这些谋士的看法,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杨广,确实是个矛盾的帝王。 他的眼光与魄力,甚至超越了历史上绝大多数君主。 但他的昏庸与残暴,也同样登峰造极。 这样一个复杂的人,注定了他悲剧的结局。 就在此时,武将那边,传来一声粗犷的声音。 李存孝一步踏出,瓮声瓮气地说道。 “主公,军师们说得太麻烦了!” “俺老李觉得,事情很简单!” 冉闵也跟着上前一步,浑身散发着凛然战意。 “没错!” “那杨广既然当不好这个皇帝,害得天下百姓流离失所,那就别当了!” “主公,您来当!” “只要主公您一句话,给我们十万人马,管他什么反王、世家,还是杨广的禁卫军,我们兄弟几个,保管给您杀个干干净净,把那龙椅给您搬回来!” “对!杀他个天翻地覆!”尉迟恭也跟着叫嚷起来。 秦牧听得是满头黑线。 这帮家伙,脑子里除了打打杀杀,就没别的了吗? “咳咳!” 长孙无忌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转移了话题。 “诸位将军稍安勿躁。” “主公,依臣之见,我等现在还不宜与朝廷彻底撕破脸皮。” “当务之急,是借着大破反王联军的威势,将那些残存的各路反王一一扫平,彻底掌控整个北方!” “只要兵权、地盘、民心,都牢牢抓在主公手中,那这天下,谁主沉浮,不过是主公一念之间的事。” 杜如晦闻言,却微微摇头。 “辅机兄此言虽是老成之见,却稍显急切。” “依我之见,我们现在要做的,其实很简单。” 他抬起头,看向秦牧,一字一句地说道。 “主公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 “我们就待在这幽辽,练兵、屯田、安抚百姓。” “静静地看着,看那杨广怎么做,看天下那些反王和世家怎么做。” “他们出招,我们便接着。” “他们不动,我们也不动。” “以不变,应万变!” 秦牧的眼睛猛地一亮! 好一个以不变应万变! 这的确是当下最好的策略! 一旁的姜松挠了挠头,恍然大悟道。 “哦,克明先生这意思,我明白了!” “就是那句话呗,叫什么来着……见招拆招!” 众人闻言,皆是会心一笑,堂内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 夜。 深。 书房之内,烛火摇曳。 秦牧独自一人坐在案前,轻轻揉着发胀的眉心。 白日的议事,为他指明了一个大的方向,但未来的路,依旧充满了未知与凶险。 每一步,都必须走得小心翼翼。 “青龙。”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呼唤。 然而,半晌没有回应。 就在秦牧皱起眉头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书房门口,单膝跪地。 “主公。” 那是一名锦衣卫校尉,声音沙哑。 “青龙指挥使大人,有要事在身,暂时无法前来。” 秦牧眉头一挑:“哦?他去哪了?” 第157章 无忌谋划,兄妹夜谈! 辽州城的夜,静谧而深沉。 镇北王府之内,议事厅的灯火虽已熄灭,但另一处院落的厢房之中,却依旧亮着一豆溫暖的烛光。 长孙无忌处理完手头的公务,并未立刻歇息,而是迈步穿过回廊,来到了自己妹妹长孙无垢的院子。 “吱呀——” 他轻轻推开房门。 昏黄的烛光之下,一道倩影正端坐于桌前。 少女身着一袭素雅的襦裙,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简单的发簪挽住。 她低着头,神情专注,手中捏着一根细细的银针,正在灯下缝补着一件锦袍。 那锦袍通体玄黑,用料考究,肩宽背阔,一看便知是男子的衣物。 长孙无忌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 他放轻了脚步,缓缓走了过去。 “咳咳。” 一声轻咳,让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长孙无垢浑身一颤。 她猛地抬起头,看到来人是自己的兄长,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化作了小鹿般的惊慌。 她下意识地,便想将手中的锦袍藏到身后去。 “这么晚了,还没睡?” 长孙无忌明知故问,目光却落在了那件锦袍之上。 “妹妹这是在……给我做新衣裳吗?” 长孙无垢的脸颊“唰”的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 “哥,你胡说什么呢!” 她将衣物紧紧抱在怀里,不让兄长细看,声音细若蚊蚋。 长孙无忌哈哈一笑,眼中满是宠溺。 “还害羞了?” “都说女大不中留,他感叹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 “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为主公缝补衣物了。” “看来,为兄的一片苦心,是没有白费。” 被兄长一语道破心事,长孙无垢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长孙无忌见状,也不再逗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无垢。” “嗯……”长孙无垢低声应着。 “抬起头来,看着我。” 长孙无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长孙无垢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抬起了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带着几分忐忑。 “哥问你,你对主公,究竟是怎么看的?” “你可……喜欢他?” 这个问题,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少女的心湖,瞬间激起万千涟漪。 她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秦牧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以及他谈笑间定夺天下大势的无上风采。 沉默了许久,长孙无垢才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主公他……是盖世的英雄。” “他心怀万民,镇守幽辽,让无数百姓免受战乱之苦,此等胸襟气魄,天下无人能及。” “妹妹……妹妹能得主公青睐,是……是无垢的福分。” “一切,都听大哥的安排。” 听到这番话,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决然。 “好!” “你听大哥的,就对了!大哥什么时候害过你?”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无垢,你要知道,这不仅仅是你的终身大事,更是我们长孙家未来的荣辱兴衰!” “你别看现在主公府上,已有南阳公主这位正妻,还有杨玉儿那位平妻。” “但你可知,她们二人,至今肚子都没有半点动静!” “这,就是你的机会!” “如果你能嫁给主公,并且在他二人之前,怀上主公的子嗣……” 长孙无忌的话说到一半,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那此事,可就稳了!” 长孙无垢听得云里雾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哥,这怎么就稳了?” “南阳公主毕竟是陛下亲女,身份尊贵,我……我如何能与之相比?”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 “身份?” “她的身份,在太平盛世是荣耀,但在未来,就是一道催命符!” “你以为主公真的会一直屈居人下吗?主公胸怀天下,迟早是要起事的!” “将来主公登基称帝,你觉得,我们这些跟着主公打天下的文武百官,会同意一个身上流着前朝血脉的孩子,被立为太子吗?” “绝无可能!” “到了那个时候,别说太子之位了,她南阳公主的皇后之位,能不能坐得稳,都还是未知之数!” “再说那杨玉儿,虽是靠山王的养女,但说到底,还是与杨家沾亲带故,一样是这个道理!” “至于那个李秀宁,就更不用说了!她李家最近动作频频,野心昭然若揭,迟早要与主公刀兵相向,成为死敌!” 长孙无忌越说越是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波澜壮阔。 他紧紧盯着自己的妹妹,语气中充满了蛊惑。 “所以,无垢,你的机会是最大的!” “你身家清白,我们长孙家与主公休戚与共,你若是能为主公生下长子,那便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过几日,为兄便亲自去跟主公提一提这门婚事。” “只要你的肚子争气一点,生下主公的第一个孩子,若是个男孩……” “那未来的皇后之位,你也不是没有机会!” “届时,为兄在朝堂之上为你奔走运作,未必不能让这凤冠霞帔,落到我长孙家的女儿头上!” 长孙无垢被兄长这番话彻底惊呆了。 她从未想过,一桩婚事背后,竟然还牵扯着如此复杂的朝堂之争与未来大势。 她张了张嘴,喃喃道。 “哥……此事,此事也太复杂了……” …… 光阴流转,七日弹指而过。 大隋的龙舟船队,终于抵达了扬州地界。 扬州,曾是杨广还是晋王之时的封地,是他发迹的龙兴之地。 巨大的龙舟缓缓靠岸,杨广身着龙袍,在宇文化及、裴矩等一众文武的簇拥下,走下甲板,踏上了这片熟悉的土地。 虽说杨广自当上太子之后,便再也未曾踏足此地,但这扬州的晋王行宫,却依旧经过了数次扩建修缮,极尽奢华。 虽比不得东都洛阳的皇宫巍峨,却也与太原的晋阳宫不遑多让,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美不胜收。 跟随着龙舟而来的大臣们,早已是人困马乏。 这一路行来大半年,先是在四明山被围困一个多月,担惊受怕,而后又是一路水路颠簸。 此刻,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已到了极限。 一入行宫,众人也顾不得欣赏这江南美景,便在内侍的引领下,各自寻了住处,开始了抵达扬州后的第一次休整。 繁华的扬州,似乎暂时抚平了众人心中的疲惫与惶恐。 第158章 扬州封赏,宇文构陷! 翌日,扬州晋王行宫。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檀香袅袅。 经过一夜的休整,一众随驾而来的文武百官,总算恢复了几分精神气。 杨广高坐于龙椅之上,脸色虽仍带着一丝长途跋涉的疲惫,但眉宇间的帝王威仪,却丝毫不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下,众臣纳头拜倒,山呼万岁之声,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之中。 “众卿平身。” 杨广虚抬右手,声音沉稳。 待众臣起身,他目光扫视全场,缓缓开口。 “此次四明山之围,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齐聚一堂,妄图截杀于朕,颠覆我大隋江山!” “属实可恶至极!” 杨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幸得我大隋有天佑,有忠臣!” “镇北王秦牧,天宝将军宇文成都,以及一众功骨之臣,浴血奋战,合力反击,方才将这些叛逆之贼,一一打废!” “此乃不世之功,朕,自当论功行赏!” 话音落下,杨广的眼神中透出一抹决断。 “传朕旨意!” “封宇文成都为威武侯!” “封尚师徒为忠勇侯!” “封魏文通为赤胆侯!” 此言一出,宇文成都、尚师徒、魏文通三人立刻出列。 “臣,谢主隆恩!” 三人单膝跪地,抱拳叩首,声音洪亮,脸上满是激动与荣耀。 杨广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宫殿的穹顶,望向了遥远的北方。 “另,镇北王麾下大将,姜松、尉迟恭、杨再兴三人,作战勇猛,功勋卓著!” “特封姜松为神枪侯!” “尉迟恭为玄甲侯!” “杨再兴为破虏侯!” “此三人如今远在辽州,便命礼部拟旨,八百里加急,送往辽州传旨!” 此封赏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宇文成都等人封侯,乃是意料之中。 可这姜松、尉迟恭、杨再兴是何许人也? 不过是初次登上舞台的无名小卒,一战便封侯爵? 这赏赐,未免也太重了! 就在此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 “陛下,臣有本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宇文化及手持玉笏,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杨广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宇文爱卿,有何事?” 宇文化及躬身一拜,不紧不慢地说道。 “陛下,宇文成都等将军封侯,乃是实至名归,老臣并无异议。” “只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那姜松、杨再兴、尉迟恭三人,不过是初立寸功的无名之辈,一战便登侯位,恐难以服众,此事……臣以为,大有不妥!” 不等杨广发问,宇文化及便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陛下,您有所不知啊!” “如今的幽辽两州,早已尽在镇北王一人掌控之中!” “他麾下的冉闵、李存孝、罗成,再加上这回的姜松、尉迟恭等人,个个都是虎狼之师,却都只听镇北王一人的号令,对他唯命是从,丝毫没把我们大隋的朝廷放在眼里啊!” “幽辽两州的百姓,更是愚昧不堪,只知有镇北王,不知有陛下!”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陛下!” 宇文化及说到此处,声泪俱下,仿佛真的是为大隋江山忧心忡忡。 “陛下此次再将他麾下三员大将封侯,岂不是更助长了他的气焰?此事,万万不可啊!”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是心头一凛。 不少臣子都暗中向宇文化及投去佩服的目光。 这老匹夫,头真铁! 这种话也敢当着陛下的面说出来! 这要是传到镇北王秦牧的耳朵里,还不得把这宇文家的皮给扒了? 龙椅之上,杨广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宇文化及说的话,他难道不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 他比谁都清楚,秦牧已经成了一条不受控制的蛟龙,随时可能化龙升天! 可他能怎么办? 如今大隋遍地狼烟,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秦牧这把最锋利的刀! 现在宇文化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这层窗户纸捅破,无异于是在狠狠地抽他杨广的脸! “放肆!” 杨广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发出一声巨响。 “宇文化及!” “朕做事,还需要你来教吗?!” “还是说……你宇文化及,也想坐一坐朕这个皇位了?!” 最后一句,已是杀气凛然! “噗通!” 宇文化及吓得魂飞魄散,当即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老臣对大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绝无丝毫逾越之心啊!” 杨广冷冷地注视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哼!” “镇北王为我大隋开疆拓土,镇守北疆,更是于危难之际,挽救朕于水火,强势击退一众反王!” “此等盖世奇功,朕赏他几个侯爵之位,有何不可?!” “更何况,镇北王还是朕的女婿,南阳公主的驸马!” “朕警告你们!” 杨广的目光如刀,扫过殿下每一个臣子的脸。 “日后,谁再敢挑拨朕与镇北王的关系,统统给朕斩了!” 帝王之怒,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众臣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杨广似乎还觉得不够,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朕不仅要赏!” “朕还要重重地赏!” “传朕旨意,加封镇北王秦牧为上柱国!” “另,命镇北王为杨杲之师,教导赵王学文习武,安邦定国之道!”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上柱国! 帝师! 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嗡嗡作响,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广。 陛下这是疯了吗?! 这不等于亲手将大隋的未来,交到秦牧的手中吗?! 他们哪里知道杨广心中的苦涩与挣扎。 杨广心中,其实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秦牧把他杨家的江山给篡了。 但杲儿的身上,终究流着他杨家的血脉。 让杲儿拜秦牧为师,或许……或许秦牧看在这份师徒情分上,将来能给杲儿留一条活路。 万一呢? 万一秦牧真的没有野心呢? 那有他这辅佐,杲儿登基之后,大隋的江山便可固若金汤! 这,是杨广最后的,也是最卑微的一场豪赌。 只是,他这看似高明的帝王心术,在底下众臣看来,却显得那般可笑又可悲。 他们不信,秦牧那样的盖世枭雄,会没有野心! 杨广没有再理会众臣的反应,他疲惫地挥了挥手。 “退朝吧。” “内侍,立刻将朕的旨意拟好,连同金印、侯爵袍服,一并送往辽州,亲手交到镇北王手上!” “遵旨!” 一名内侍总管连忙躬身领命。 一场暗流汹涌的朝会,就此落下了帷幕。 第159章 四大谋主逼宫,主公无后为大! 扬州行宫内暗流汹涌,帝王与权臣的博弈已然拉开序幕。 然而,这一切,远在千里之外的辽州,秦牧却是一无所知。 此时的他,正悠闲地躺在王府后院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心神却沉浸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系统,打开四明山之战的奖励结算面板!”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在秦牧的脑海中响起。 【四明山之战结算完毕!】 【任务评价:完美!】 【宿主以一己之力,挽大厦于将倾,阵斩三十万反王联军,俘虏十万,威震天下,特此发放完美级奖励!】 【奖励一:万斤巨力丹一瓶!】 【奖励二:千斤巨力丹三瓶!】 【奖励三:系统功勋点一万点!抽奖权限已开启!】 【奖励四:神兵利器大礼包一个!】 看着眼前虚拟面板上罗列的一连串奖励,秦牧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不错,不错,这次的奖励相当丰厚。” 他意念一动,率先查看起了那些丹药。 【万斤巨力丹】:通体呈暗金色,丹身刻有金纹,每瓶十枚。服用者,可获得一万斤的恐怖巨力! 【千斤巨力丹】:通体呈古铜色,丹身圆润,每瓶十枚。服用者,可获得一千斤的巨力。 秦牧心中微动。 一万斤巨力! 而且,一给就是十枚! 至于那千斤巨力丹,虽然效果差了十倍,但足足有三十枚,足以装备一支亲卫小队,在关键时刻,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奇效! “至于这五万积分和抽奖……” 秦牧扫了一眼,暂时没有动用。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神兵利器大礼包】之上。 “打开礼包!” 一连串熟悉又霸气的武器名字,在秦牧眼前刷屏而过。 秦牧的眼神亮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如今的力量早已今非昔比,之前的那杆天龙破城戟,用起来已经有些“飘”了。 是时候换一把更趁手的神兵了! 秦牧越看越是心喜。 他麾下的猛将,终于可以人手一杆神兵了! 就在秦牧盘算着如何分配这些神兵利器之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主公!” 秦牧睁开眼,便看到刘伯温、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四人,联袂而来,齐齐对他躬身行礼。 秦牧不由得乐了,从太师椅上坐起身来。 “哟,今儿刮的什么风,把你们四位谋主都给吹来了?” “怎么,是约好了一起来找我议事?” 刘伯温捋着胡须,微微一笑。 长孙无忌则是上前一步,一脸的严肃。 “主公,我等今日前来,确有一件关乎我幽辽两州,乃至主公千秋大业的头等大事,要与主公商议!” 房玄龄和杜如晦也随之附和,神情肃穆。 “哦?” 秦牧眉头一挑,来了兴趣。 能让这四位智囊同时出动,还说得如此严重,看来事情不小。 “说来听听。” 长孙无忌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 “主公,古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主公如今坐镇幽辽,手握三十万雄兵,乃是一方霸主!” “然,主公膝下,至今却无一子嗣!” “国之根本,在于传承!主公基业,若无继承人,则人心不稳,根基不牢啊!” 杜如晦紧接着补充道。 “长孙大人所言极是!主公如今已有两位夫人,却迟迟未能诞下麟儿,此事,不得不察,不得不急啊!” 秦牧听到这里,总算品出点味儿来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四个一本正经的谋士,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长孙无忌的脸上。 “我算是看明白了。” “辅机,是你组的局吧?” 长孙无忌老脸一红,但还是硬着头皮,躬身道。 “主公明鉴!” “臣……臣也是为了主公的大业着想啊!” “主公,小妹无垢,如今也已年岁不小了,她对主公的心意,主公你也知道。” “再者,那李秀宁李姑娘,自太原一别,便追随主公至今,名不正言不顺,于她清誉有损,我等也该给人家一个交代啊!” “主公迟迟未有子嗣,或许……或许正是因为府中内眷太少,阴阳不合之故!” 秦牧被他这番话给气笑了。 好家伙,为了让他娶老婆,连阴阳不合这种鬼话都扯出来了。 他摆了摆手,一脸的无奈。 “行了,行了,别说了。” “你们的心意,我明白。” 他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好,就按你们说的办。” “挑个日子吧,本王……便同时迎娶观音婢和秀宁入门!” 四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大喜过望的神色! 成了! 杜如晦连忙从袖中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红帖。 “主公英明!” “我等来之前,已经算过了,十日之后,便是天德月德齐聚的良辰吉日,大利婚嫁!” 秦牧看着那份红帖,嘴角抽了抽。 得,连日子都替他选好了。 他还能说什么? “罢了,罢了,都听你们的。” 秦牧没好气地挥了挥手。 “还有事吗?无事便退下吧,看着你们就心烦。” “没事了!没事了!” “我等告退!” 四人如连忙躬身行礼,喜滋滋地退了下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秦牧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己这个主公,有时候当得还真是……身不由己啊。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瓦岗寨。 聚义厅内,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闷。 李密高坐于首位,手中拿着一份从扬州传来的密报,脸色阴晴不定。 在他的下手两侧,分坐着秦琼、程咬金、单雄信等一众瓦岗旧将,以及他新提拔的心腹,王伯当等人。 自四明山一战惨败而归后,李密痛定思痛,大力整改,通过一系列手段,成功拉拢了王伯当等一批将领,将瓦岗的大权,更加牢固地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秦琼、程咬金等人虽然依旧位高权重,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正在被逐渐边缘化。 “诸位都看看吧。” 李密将密报传了下去,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嘲讽。 “那位远在扬州的至尊陛下,还真是信任他那位‘护国战神’啊!” “上柱国!赵王师!” “啧啧,他还真不怕那秦牧,把他杨家的皇位给整个端了!” 王伯当看完密报,也是一脸惊叹。 “秦牧此人,在四明山凭一己之力,硬生生逼退我等数十万大军,确实有经天纬地之才。” “只是,微臣也未曾想到,杨广竟有如此魄力,敢下这等封赏!” 厅内众人议论纷纷,皆是对杨广的决定感到震惊和不解。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军师徐茂公,却缓缓摇了摇羽扇,开口了。 “主公,各位将军,依贫道看,大隋……气数已尽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 李密眉头微蹙,不解地看向徐茂公。 “军师此言差矣。” “如今这天下谁人不知,只要那镇北王秦牧还在一日,他大隋的江山便倒不了。” “他就是大隋的定海神针!” 徐茂公闻言,却是哑然失笑。 “那也得看,这根定海神针,愿不愿意一直镇着那片东海了。” 他顿了顿,深邃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就算他秦牧真的忠心耿耿,没有半分野心。” “可他麾下那些虎狼之师呢?冉闵、李存孝、杨再兴……哪一个不是桀骜不驯的盖世凶人?” “他们会甘心屈居于一个昏庸的朝廷之下,看着自己的主公,被一个行将就木的王朝束缚住手脚吗?” 徐茂公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他将目光转向李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贫道只问魏公一句。” “若是您,身处秦牧之位,手握三十万精锐,坐拥两州之地,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 “您会对那九五之尊之位,没有半分觊觎之心吗?” 李密猛地一怔。 随即,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释然与快意。 “哈哈哈哈!” “军师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他站起身,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野心与光芒。 “不错!” “若我是他秦牧,这反旗,怕是早就扯到长安城下去了!” “杨广此举,非但不是笼络,反而是亲手将一把催命的利刃,递到了秦牧的手中!” “传我将令!” 李密的声音响彻整个聚义厅。 “全军整备,广积粮,高筑墙!” “这天下,马上就要迎来一个真正群雄逐鹿的时代了!” 第160章 一封勒索信,瓦岗人心思变! 李密的声音还在聚义厅内回荡,那股豪情壮志,仿佛已经看到了问鼎天下的曙光。 王伯当等一众心腹将领,更是被这番话语激得热血沸腾,满脸涨红。 “魏公英明!” “待那秦牧与杨广狗咬狗,便是我等坐收渔翁之利之时!” 然而,就在这片狂热的气氛中,一道沉稳中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却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魏公。” 开口的,是秦琼。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素来沉静的丹凤眼中,此刻却满是凝重与忧虑。 “若是……若是那镇北王秦牧,当真扯旗造反,第一个要打的,恐怕就是我们瓦岗。” 此言一出,整个聚义厅瞬间死寂。 方才还喧嚣鼎沸的气氛,顷刻间荡然无存。 所有人的脸色,都凝固住了。 是啊! 秦牧若反,幽辽两州之地,与瓦岗所在的河南,几乎是犬牙交错,互为肘腋! 瓦岗寨,正好处在了那头即将出笼的绝世猛虎,最锋利的獠牙之下! 一想到秦牧麾下那如同鬼神一般的冉闵、李存孝、杨再兴等人,再想到四明山下那被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的惨状,在场不少将领的额头,瞬间便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方才的豪情,此刻已化为彻骨的寒意。 李密的脸色,也由兴奋的潮红,渐渐变得铁青。 他死死地盯着秦琼,却又无法反驳。 因为秦琼说的,是铁一般的事实!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军师徐茂公,希望他能拿出什么锦囊妙计。 然而,徐茂公此刻也是眉头紧锁,手中的羽扇,都停止了摇动。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秦将军所虑,不无道理。” “只是,时局变化,非我等所能掌控。” “眼下,也只能静观其变,走一步看一步了。” 连神机妙算的徐军师都这么说,众人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李密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烦躁,挥了挥手。 “罢了!今日就议到这里!” 他的目光转向王伯当,沉声吩咐道。 “伯当,你即刻下去,招兵买马,收拢粮草,一刻也不得懈怠!” “这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遵命!” 王伯当立刻躬身领命。 秦琼、程咬金等人见状,也准备起身告辞。 就在这时。 “报——!” 一名传令兵神色慌张地从厅外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启禀魏公!城外……城外有人送来一封信,指名道姓,要交给魏公亲启!” 李密眉头一皱。 “何人送信?” 那传令兵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是……是隋朝镇北王秦牧的人!” “什么?!” 一言既出,满堂皆惊! 秦牧? 他怎么会派人送信到瓦岗来? 所有人的心头,都浮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程咬金更是瞪大了牛眼,嚷嚷道。 “他娘的,这秦牧想搞什么鬼?莫不是想跟咱们下战书?” 徐茂公脸色一肃,上前一步。 “将信呈上来!” 传令兵不敢怠慢,连忙将手中那封火漆封口的信函,双手奉上。 徐茂公接过信,拆开封口,迅速地扫视了一遍。 只一眼,他的脸色便瞬间大变。 李密见状,心中一沉,急忙问道。 “军师,信上说了什么?” 徐茂公没有回答,只是将信纸递了过去,声音干涩。 “魏公……您自己看吧。” 李密疑惑地接过信,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张薄薄的信纸之上。 信上的内容,简单而粗暴。 字字,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与血腥! “瓦岗李密亲启:” “汝之爱将罗士信,现于我手。” “限尔等一月之内,备齐上等战马一万匹,粮草三十万担,送至辽州。” “若一月期满,粮马未至……” “本王便将其头颅,悬于辽州城门之上!” 当最后一个字从李密口中念出,整个聚义厅,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士信!” 秦琼猛地发出一声惊呼,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从李密手中夺过信纸,双目赤红地盯着上面的每一个字,身体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 一股滔天的愧疚与自责,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罗士信是他的义弟啊! 虽然心智不全,状若痴儿,但一身神力,勇猛无双,对他更是言听计从! 四明山一战,若不是他下令让罗士信去冲击军阵,士信又怎会失手被擒?! 都怪我! 都是我的错! 秦琼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不行!” 单雄信第一个拍案而起,这位义薄云天的赤发灵官,此刻也是一脸的焦急与愤怒。 “士信兄弟是我瓦岗的英雄,我们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不就是三十万担粮草,一万匹战马吗?我们凑!我们给!” 程咬金也连忙开口道。 “对!说得没错!他秦牧要,咱们就给他!” “钱粮没了可以再抢,兄弟没了,那可就真没了!” 一时间,以秦琼、单雄信、程咬金为首的瓦岗旧将,群情激奋,纷纷表示要不惜一切代价,赎回罗士信。 然而,高坐于首位的李密,脸色却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挣扎与不舍。 一万匹上等战马! 三十万担粮草! 这几乎是如今瓦岗寨三分之一的家底! 有了这批资源,他足以再扩充一支上万人的精锐骑兵,更能养活十万大军数月之久! 就为了换一个傻子回来? 值吗?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丝极度不耐烦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将心里话给吐了出来。 “这罗傻子……怎么当时不去死?偏偏要被活捉!” 话音刚落。 整个聚义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秦琼、单雄信、程咬金等人脸上的激动与焦急,瞬间僵住,随即,化为了彻骨的冰冷与难以置信。 他们死死地盯着李密,眼神中充满了失望、愤怒,还有一丝……决绝。 李密也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看着众人那要杀人般的目光,他心中一慌,连忙摆手解释道。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救!士信兄弟是一定要救的!” “但那秦牧狮子大开口,我们要这么多东西,若是就这么乖乖给了,岂不是显得我瓦岗无人,任他拿捏吗?” 他急中生智,眼珠一转,目光最终落在了秦琼的身上,语气也变得恳切起来。 “秦琼兄弟,你听我说。” “一万匹战马,三十万担粮草,数目实在太过巨大,我瓦岗一时间也难以凑齐。” “不如这样……” 李密站起身,走到秦琼面前,一脸诚恳地说道。 “你先带一批精锐好手,秘密潜往辽州,探查一番,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将士信兄弟给救出来。” “本王在瓦岗,也立刻开始筹备粮草战马。” “若是你那边能成功救出人来,那自然是万事大吉,我等也免了这笔巨大的损失。” “倘若……倘若实在救不出来,本王也绝不食言,定会用筹备好的粮草战马,将士信兄弟给换回来!” “你看如何?” 李密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既表现出了对罗士信的“重视”,又为自己舍不得资源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秦琼、单雄信等人心中跟明镜似的。 他们哪里看不出来,李密这就是心疼那些粮草战马,想让他们去冒险,最好是能把人救回来,省下这笔开销。 至于后面那句承诺,怕也只是安抚人心的空头支票罢了。 只是,如今瓦岗大权尽在李密之手,他们纵然心中再是不满,再是寒心,又能如何? 秦琼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密,眼神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悄然散去。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 “就依魏公所言。” 这四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也异常冰冷。 第161章 兄弟同心,共闯龙潭! 李密看着秦琼那张冰冷得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心中没来由地一突,但很快便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自认为处理得天衣无缝,既安抚了秦琼等人,又保全了瓦岗的实力。 于是,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摆出一副大局为重的姿态。 “好!既然如此,此事就这么定了!” 他转头看向王伯当,再次叮嘱道。 “伯当,筹集粮马之事,不可懈怠,但也不必操之过急,先将消息放出去即可。” 言下之意,便是做做样子。 随即,他又拍了拍秦琼的肩膀,语重心长。 “叔宝,一切就拜托你了,尽快召集人手,早日出发,本王在瓦岗,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李密再不看众人一眼,仿佛生怕他们反悔一般,一甩袖袍,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聚义厅。 徐茂公望着李密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伯当朝着秦琼等人拱了拱手,说了句“诸位兄弟,我先去安排魏公的命令了”,便也急匆匆地追着李密的身影而去。 聚义厅内,只剩下了一众面面相觑的瓦岗旧将,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唉!” 程咬金看着王伯当远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瓮声瓮气地嘟囔道。 “这伯当兄弟,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怎么整天跟在那李密屁股后头转?” “哼!” 单雄信发出一声冷哼,赤红的头发仿佛都燃烧着怒火。 “还能是怎么了?被那李密的几句好话收买走了呗!” “我看他现在,就是李密身边最忠心的一条狗!” 徐茂公听着众人的抱怨,脸上也尽是苦涩。 他转头看向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的魏征,忍不住问道。 “玄成兄,我发现你这些日子,都一言不发。” “尤其是四明山一战结束后,你更是对寨中事务,不闻不问,这到底是为何?” 一直闭目养神的魏征,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眸子,清澈而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李密,非明主。”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魏征却不管不顾,继续说道。 “前几个月,杨广南下扬州,途中宠幸了几位美人。你可知,这李密做了什么?” “他竟派人将那些女人,偷偷接回了瓦岗,安置在后寨,日日笙歌!” “一个连敌人的女人都不放过的人,一个在天下未定之时,便只知贪图享乐的人,怎么可能是明主?” 魏征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徐茂公闻言,更是苦笑了一声,手中的羽扇都快要握不住了。 “或许……或许这个瓦岗,是真的病了。” “跟我们当初揭竿而起时的瓦岗,已经不一样了。” 压抑的气氛中,程咬金看向双拳紧握,担忧地问道。 “二哥,你……你难道真打算一个人去辽州救士信兄弟?” 秦琼缓缓抬起头,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然呢?” 他环视了一圈众人,声音沙哑。 “难不成,真指望咱们这位魏公,会心甘情愿地拿出那一万匹战马,三十万担粮草,去换士信回来吗?” “我看得出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 “他说的那些话,不过是骗我们去卖命的幌子!” 单雄信一拳砸在身旁的柱子上,怒吼道。 “那你也不能去送死啊!” “你疯了不成?!幽辽两州,那是秦牧的大本营!是龙潭虎穴!” “你一个人到了那里,别说去守卫森严的大牢里救人了,怕是刚踏入地界,就会被发现!” “辽州可不比杨广治下的那些州府,不是我们兄弟们商议一番,就能闯进去的地方!” 秦琼却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决绝。 “我一定要去。” “士信是我的兄弟,他因我而被擒,我岂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秦牧所杀?”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去救他的路上!” “二哥!” 程咬金看劝不动秦琼,急得直跺脚。 他一把抓住秦琼的胳膊,牛眼一瞪。 “要去,也该是我老程陪你去!” “但咱俩可是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 “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老程也得陪你走这一遭!” 单雄信也急忙道。 “对!还有我!我们兄弟三人,同生共死!” 秦琼看着两位兄弟真挚而焦急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泛红。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不用了。” “此次辽州之行,可谓是九死一生,你们都别去了。” “我自己带些亲卫,足矣。” 程咬金脖子一梗,嚷道。 “那不行!要去就一起去!” 秦琼沉默了片刻,看着程咬金那副“你不带我我就跟你急”的模样,最终还是松了口。 他点了点头。 “好,那咬金和我一起去。” 随即,他转向单雄信,郑重地说道。 “单二哥,人多了目标太大,你就留在瓦岗。” “万一……万一我们失败了,还得靠你在这里盯着,想办法筹集粮马,保住士信的性命!” 单雄信听到这话,知道秦琼心意已决,再劝无用。 他沉默了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 “也好。” “那你们到了辽州,万事小心!切记,不可冲动!” “我会在瓦岗帮你们盯着,就算砸锅卖铁,也把粮草战马给你们凑出来!” 秦琼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就多谢单二哥了。” 单雄信眼眶一红,摆了摆手。 “你我兄弟,说这些做什么!” 他上前一步,紧紧抱住秦琼,声音哽咽。 “叔宝,一定要以自身安危为重啊!兄弟,等你回来!” 秦琼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 而此时,另一边。 李密已经回到了他那所谓的“后宫”。 奢华的房间内,香薰袅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他正左拥右抱着两名从杨广那里“接收”来的美人,喝着美酒,吃着佳肴,好不快活。 “大王,来,再喝一杯嘛~” 一名美人娇滴滴地将酒杯凑到李密嘴边。 李密满脸笑意,一口饮尽,顺势在那美人的脸上亲了一口。 “哈哈哈,还是我的爱妃懂事!” “大王,你好坏呀~” 美人娇嗔一声,引得李密更是放声大笑。 就在这片糜烂的气氛中,王伯当的身影,闯了进来。 他看着眼前这副场景,看着那个刚刚还在聚义厅内大谈天下,此刻却沉迷酒色的李密,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怒火。 但他还是强压下怒气,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大王。” “如今天下未定,四方强敌环伺,您怎么……怎么能开始贪图享乐了?” 李密闻言,醉眼惺忪地抬起头,看了王伯当一眼,摆了摆手。 “伯当,此言差矣。” 他打了个酒嗝,笑道。 “寡人这后宫,才区区几个美人?” “你看看那杨广,后宫佳丽三千,都快装不下了!” “还有天下其他的反王,哪个不是嫔妃成群?” “寡人这,已经很克制了!” 他见王伯当脸色依旧难看,便换上了一副认错的表情,叹了口气。 “伯当啊,你的忠心,寡人知晓。是寡人错了,寡人这就改,这就改……” 王伯当看着李密这副“诚恳认错”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竟莫名地消散了大半。 他终究还是心太软。 他叹了口气,再次躬身。 “大王能知错便好,臣……先行告退。” 说完,他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在他身后,李密脸上的“悔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放纵的笑容。 他一把将身旁的美人揽入怀中,大手一挥。 “来来来,美人们,别管他!” “咱们……继续!” 第162章 药师李靖来投,两大帅才论兵! 辽州,镇北王府。 与瓦岗寨那压抑与糜烂交织的氛围不同,此处的书房内,灯火通明,气氛却是一片沉静。 檀香袅袅,秦牧端坐于主位之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一旁身姿挺拔如枪的岳飞身上。 “鹏举,让你过来,可知是为何事?” 岳飞抱拳躬身,神情肃穆,眼中却带着一丝好奇。 “末将不知,还请主公明示。” 秦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稍安勿躁,等会儿,我为你引荐一个人。” 说罢,他头也不抬,对着书房阴影处淡淡问道。 “锦衣卫。”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单膝跪地。 “属下在。” “青龙到哪了?” “回主公,指挥使大人已带人入城,正向王府而来。” “好。” 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 岳飞见状,心中愈发好奇,能让主公如此郑重其事,亲自等待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过片刻功夫,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锦衣卫指挥使青龙,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青色布衣的中年男子。 “属下青龙,拜见主公!” 青龙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秦牧的目光,却第一时间越过了他,落在了那名中年男子身上。 此人约莫四十岁上下,身材清瘦,面容儒雅,下颌留着一缕山羊须,一双眼睛却深邃如海,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智慧与韬略。 “这就是……李靖。” 秦牧心中暗道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看向那中年男子,温和地开口。 “想必这位,便是药师兄吧。” 李靖闻言,对着秦牧深深一揖,不卑不亢。 “草民李靖,见过镇北王。” “来时路上,青龙指挥使已与我说明一切,靖,愿为镇北王效力,扫平天下,还万民一个太平!” 秦牧闻言,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狂喜! “好!好!好!” 他连道三声好,几步上前,竟是完全不顾身份,一把拉住李靖的手臂,激动地说道。 “我得药师兄,如汉高祖得韩信,如光武帝得邓禹!何愁天下不定!” “有药师兄相助,胜得十万大军也!” 李靖被秦牧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主公谬赞了,靖愧不敢当。” 他随即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秦牧,眼中充满了期待。 “主公,来时青龙指挥使曾对我说,主公帐下,有一位当世罕见的兵法大家,名岳飞,字鹏举,不知……此人现在何处?” 原来,青龙奉命寻访李靖时,费了好一番功夫。 这位未来的大唐军神,彼时正隐于山野,对天下大势洞若观火,却对各路反王皆不看好,不愿出山。 青龙软磨硬泡,许以高官厚禄,皆被李靖婉拒。 无奈之下,青龙只好抛出了秦牧教给他的杀手锏。 “我家主公帐下,有一帅才,名岳飞,其兵法韬略,鬼神莫测,常言恨不能与天下英雄共论兵法,药师先生难道就不好奇吗?” 正是这一句话,才真正打动了李靖,让他下定决心,前来辽州一探究竟。 秦牧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他侧过身,将一直站在一旁,同样满眼好奇的岳飞拉了过来。 “药师兄,我来为你介绍。” “这位,便是我麾下第一帅才,岳飞,岳鹏举!” 随即,他又对岳飞郑重说道。 “鹏举,这位便是李靖,李药师,他日后便与你我共事了。” “药师兄与寻常猛将不同,他,是帅才!” 岳飞与李靖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那一瞬间,两人仿佛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惺惺相惜的火焰。 “岳飞,见过药师兄!” “李靖,见过鹏举兄!” 二人同时拱手,异口同声。 秦牧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大定。 有此二人,一主攻伐,一主奇谋,何愁大业不成! “好了,两位不必多礼。” 秦牧笑着将二人引至沙盘前。 “今日初见,不如就以不久前的四明山一战为例,两位不妨纸上谈兵,演练一番?” 此言一出,李靖与岳飞的眼中,顿时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岳飞率先开口,指着沙盘,声音沉稳有力。 “若由我指挥,当集结我镇北军全部精锐铁骑,以堂堂正正之师,于正面列阵!” “反王联军虽号称百万,实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各怀鬼胎,号令不一。” “我只需寻其帅旗所在,以我镇北军最精锐为尖刀,直插其心腹,一战定乾坤!” “阵前斩其主帅,余者,必望风而逃,不战自溃!” 岳飞的战法,大开大合,充满了无可匹敌的霸气与自信。 李靖听着,不住地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待岳飞说完,李靖才缓缓开口,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力量。 “鹏举兄此法,乃是正兵之道,勇冠三军,无可指摘。” “但靖若指挥,或会另辟蹊径。” 他伸出手指,在沙盘的侧翼轻轻一点。 “十八路反王,互不统属,其粮道必然冗长且混乱。” “靖会分出一支轻骑,不求杀敌,只为袭其粮道,断其补给。同时,派人于各路反王之间,散布谣言,言其他路已降,或言主帅欲吞并其部众。” “不出三日,其军心必乱。” “待其军心浮动,士气低落,人心惶惶之际,我再以主力大军,从其最意想不到之处,趁夜突袭!” “如此,则可以最小的伤亡,获取最大的战果!” 李靖的战法,奇诡多变,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直指人心。 岳飞听完,双目圆睁,仿佛有一扇新的大门在他面前打开。 他猛地一拍大腿,由衷赞叹道。 “妙!实在是妙啊!” “药师兄此计,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兵法之精髓,莫过于此!岳飞,受教了!” 李靖亦是拱手回礼,满脸敬佩。 “鹏举兄过誉了。你的中央突破之法,非有泰山压顶之势,非有无敌之军,绝不敢用!此等魄力,靖自愧不如!”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四明山之战,聊到天下大势,从排兵布阵,聊到治军练兵,越聊越是投机,竟是浑然忘却了时间。 不知不觉,窗外已是繁星满天。 秦牧看着眼前这两个犹如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相见恨晚的帅才,笑着打断了他们。 “好了好了,夜深了,两位要聊,以后有的是时间。” 他唤来亲卫。 “去,为药师先生备下城中最好的府邸,一切用度,皆按最高规格!” “诺!” 李靖与岳飞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 二人一同向秦牧告退,看那架势,显然是打算回去之后,彻夜长谈了。 秦牧看着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好笑地撇了撇嘴。 “有那么夸张吗?” 一旁的青龙,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阴影中。 他躬身道。 “主公,属下来时,在路上听到了一个消息。” “说。” “扬州的杨广,似乎又给主公加封了。” “哦?” 秦牧挑了挑眉。 青龙沉声道。 “加封主公为上柱国,并且……还下旨,要让其子,皇子杨杲,拜主公为师。” “旨意和那位皇子,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抵达辽州。看样子,是打算让那位皇子,长住于此了。” 秦牧闻言,随意地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上柱国?无用的名头罢了,我的名头还少吗?” 他顿了顿,又道。 “至于那个杨杲,来了就来了吧。我抽空见他一面就行,剩下的,你看着随便安排一下。” “诺。” 秦牧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来了兴致,看向青龙。 “青龙,你可知,杨广让那杨杲拜我为师,是何用意?” 青龙沉吟片刻,低声道。 “属下斗胆猜测。如今天下反王众多,而那杨广,却依旧贪图享乐,不思进取。” “他恐怕是怕自己哪天会遭遇不测,所以提前将杨杲送到主公这里。” “杨杲是主公的徒弟,若他日杨广身死,主公看在这份香火情上,或许会照顾一二,不至于让他杨家的传承,彻底断绝。” 秦牧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不错嘛,你竟然能看到这一层,比一般人可强多了。” 青龙连忙躬身。 “主公谬赞,属下这点皮毛,与伯温先生他们相比,还差得远呢!” 第163章 天赐大义! 翌日,清晨。 镇北王府的书房内,阳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地斑驳。 秦牧端坐于主位,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的四道身影。 房玄龄、杜如晦、刘伯温、长孙无忌,他麾下最顶尖的四位谋士,已尽数到齐。 “都来了。” 秦牧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今日召集诸位,是有一事相商。” 他将昨夜从青龙口中得知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杨广加封我为上柱国,还要让其子杨杲拜我为师,旨意和人,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秦牧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你们说说,这杨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难不成,真如青龙所言,他预感自己大限将至,想为他杨家,留下最后一丝血脉香火?” 话音落下,书房内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刘伯温率先抚须开口,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主公所言,应是其一。” “杨广虽昏聩,却不傻。他深知如今天下,唯有主公您这里,才是最安稳的所在。” “将杨杲送来,确实有托孤之意,指望主公看在师徒情分,亦或是主公与南阳公主的夫妻情分上,日后能保杨杲一命。” 房玄龄接过话头,补充道。 “伯温先生所言极是。但这其中,恐怕还有杨广不切实际的幻想。” “主公您是大隋的驸马,如今又要做他儿子的老师。在他看来,您理应是他杨家的肱骨之臣。” “他或许还在做着千秋大梦,想着由您来辅佐杨杲,待杨杲登基,您便是名正言顺的帝师,继续为他杨家江山卖命。” 听到这里,一旁的杜如晦忍不住哑然失笑。 “呵呵,咱们这位陛下,当真是异想天开到了极点。” “他也不想想,主公如今手握三十万镇北军,雄踞幽辽,早已是实质上的一方诸侯,岂会再受他一个空头名号的摆布?” “此举,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然而,长孙无忌却摇了摇头,脸上非但没有嘲讽,反而带着一丝兴奋的潮红。 他向前一步,对着秦牧深深一揖。 “主公!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些诧异。 秦牧也是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 “辅机,喜从何来啊?” 长孙无忌直起身,眼中精光爆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主公!杨广将赵王杨杲送来,此非天助我等,又是什么?” “昔年,东汉末年,曹操迎汉献帝于许都,挟天子以令诸侯!他虽是乱臣贼子,却从此站住了‘大义’二字,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如今,杨广主动将皇子送来辽州,拜主公为师!这难道不是上天都示意,主公您才是天命所归,当登临大宝吗?” “日后,我等起事,便可高举清君侧,辅佐赵王之名!出师有名,大义在手,天下响应!” 长孙无忌的一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书房内炸响! 刘伯温、房玄龄、杜如晦三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恍然与震撼! 是啊!他们只看到了杨广的愚蠢和算计,却忽略了这背后所代表的,那至关重要的“大义名分”! 秦牧的眼中,也闪过一抹赞许。 不愧是能辅佐李二开创盛世的长孙无忌,这份政治嗅觉,确实敏锐得可怕。 “那么依你们看,杨杲来了之后,我该如何待他?” 秦牧再次抛出问题。 四人几乎异口同声地答道。 “敬而远之。” 刘伯温解释道:“杨广毕竟还是名义上的天下之主,杨杲也是皇子,该有的礼数和尊重,我们必须给足,以彰显主公的气度。” “但,也仅此而已。主公不必在他身上花费太多心神,只需将他安置好,偶尔过问一二即可。” “我等的大业,才是根本。” 秦牧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我明白了。” “此事就这么定了。” 他挥了挥手。 “你们都退下吧。” “诺!” 四人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了书房。 …… 待四位谋士离开后,秦牧又唤来了亲卫。 “去,将冉闵、李存孝、杨再兴、岳云、岳飞、罗成、尉迟恭、姜松,都给本王叫来!” “诺!” 不多时,王府的演武场上,八道魁梧的身影齐齐单膝跪地,声若洪钟。 “末将,拜见主公!” 秦牧站在点将台上,目光如电,一一扫过眼前的猛将。 这些人,是他如今征伐天下的最大底气! 他的意念一动,探查之眼悄然开启。 【人物:罗成】 【忠诚度:100(死忠)】 …… 【人物:尉迟恭】 【忠诚度:100(死忠)】 …… 【人物:姜松】 【忠诚度:97(忠心不二)】 很好! 看到这个结果,秦牧心中大定。 至于冉闵、李存孝、杨再兴等人,皆是系统召唤而来,忠诚度从一开始便是锁死的100,无需担心。 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好东西,自然不能藏着掖着了。 见秦牧久久不语,只是盯着他们看,性子最急的冉闵终于忍不住了,瓮声瓮气地问道。 “主公!您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是不是又要动兵了?末将的双刃茅,早就饥渴难耐了!” 秦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动兵,没那么快。” “本王今天叫你们来,是给你们看一样宝贝。” 说罢,他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瓶,从中倒出了八颗龙眼大小,通体赤红,散发着淡淡异香的丹药。 他将丹药一一分发到众人手中。 “看看,喜不喜欢?” 冉闵等人接过丹药,满脸疑惑。 “主公,这是何物?” 尉迟恭更是直接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精纯的能量顺着鼻息钻入,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秦牧双手负后,淡淡开口。 “前些时日,本王偶遇一位世外高人,他送了本王几枚丹药。”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此丹,名为‘万斤巨力丹’,服用之后,可凭空增长一万斤的力气!” 什么?! 此言一出,瞬间炸开了锅! “凭空增长一万斤力气?主公,您没开玩笑吧?” 杨再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罗成也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主公,我等自幼习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数十年如一日,方有今日之力。若真有如此神丹,那我等这些年的苦功,又算得了什么?” 众将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怀疑。 这不是他们不信秦牧,实在是秦牧说的话,太过骇人听闻,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粗犷的声音打破了所有的质疑。 “我信!” 只见冉闵一步踏出,将那枚赤红色的丹药高高举起,目光灼灼地看着秦牧。 “主公说的话,末将一个字都不怀疑!” “别说这是神丹,就算主公现在给末将的是一碗毒药,让末将当场自刎,末将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说罢,他脖子一仰,竟是毫不犹豫地将那枚“万斤巨力丹”吞入了腹中! 咕咚。 丹药入喉,不消片刻。 轰! 一股狂暴无比的热流,猛地从冉闵的丹田处炸开,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冉闵只觉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疯狂鼓胀,骨骼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力量,在他体内疯狂滋生! 他猛地握紧双拳,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吼——!” “好!好强的力量!” 冉闵感受着体内那爆炸性的力量,脸上满是狂喜! “主公所言为真!哈哈哈!下次再碰上那李元霸,本侯定要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一旁的李存孝见状,默默地提醒了一句。 那李元霸……现在就在锦衣卫的诏狱里关着,你想打,随时可以去找他。” “呃……” 冉闵的笑声戛然而止。 而其他众将,此刻已经完全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冉闵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比刚才强大了何止一倍! 那股纯粹的力量感,几乎让他们窒息! 神丹! 这他娘的真的是神丹啊! “俺的娘嘞!” 尉迟恭第一个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将丹药塞进嘴里。 其他人也如梦初醒,纷纷将丹药吞了下去。 霎时间,此起彼伏的低吼声与骨骼爆响声不绝于耳!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丹药带来的神奇变化! 凭空获得万斤巨力! 这……这简直就是神迹! 他们这些年的武,难道都练到狗身上去了? 众将面面相觑,脸上除了狂喜,更多的是一种颠覆世界观的懵逼。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点将台上那道从容淡定的身影上。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第164章 秦牧索要嫁妆!唐王李渊,怒火攻心! 八位猛将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看向点将台上的秦牧,眼神中除了敬畏,只剩下狂热的崇拜! 他们的主公,当真是神人也! 秦牧迎着众人的目光,只是淡然一笑,挥了挥手。 “都下去好生适应一下吧,莫要浪费了这身神力。” “诺!谢主公赐丹!” 冉闵等人齐齐抱拳,声如雷震,随后才带着满脸的兴奋与激动,大步流星地离开。 待众人走后,空旷的大厅上只剩下秦牧一人。 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侧。 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青龙。 秦牧头也不回,淡淡问道。 “青龙,那李元霸和罗士信,在诏狱里还安分吗?” 青龙躬身,语气中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自信与傲然。 “回主公。” “在我锦衣卫的诏狱里,别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盖世猛将,进去了,就由不得他自己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再说了,多亏主公上次赏赐的那批玄铁,打造的精钢囚笼坚不可摧。” “那两人每日除了嘶吼便是撞墙,但那囚笼却是纹丝不动,如今也折腾累了,老实多了。” 秦牧点了点头。 “那就好。” “派人好生看管,莫要出了岔子,让人给劫走了。” 听到这话,青龙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挺直了腰杆,一字一句道。 “主公,属下不是自吹。” “这普天之下,还没有人能从我锦衣卫的诏狱里劫人!” “除非,是我们自己想放人!” 秦牧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自信是好事,本王自然信得过你,也信得过锦衣卫的诏狱。” “但,凡事多一分谨慎,总归是没错的。” 青龙心中一凛,立刻低头。 “主公教训的是,属下明白了。” …… 与此同时,太原。 唐王府,书房之内。 李渊身着锦袍,却全无往日的意气风发,他焦躁地来回踱步,脸上布满了愁云。 这些时日,他寝食难安,忧心忡忡。 原本,他故意放出李元霸,就是想让这个疯儿子去四明山搅动风云。 管他杀的是杨广的兵,还是反王的贼,对他李家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秦牧会横插一脚! 不仅把他最强的底牌给抓了,还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三十万担粮草,一万匹战马! 这简直是在他李渊心头割肉啊! 虽然憋屈,虽然愤怒,可李元霸,他必须救! 那不光是他的儿子,更是他李家日后争夺天下的无上战力,绝不可能如此轻易舍弃!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 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三兄弟,皆是面色古怪地走了进来,手上还捏着一封信。 三人见到李渊,谁也不先开口,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李渊本就心烦,见状更是没好气地喝道。 “都杵在这儿干什么?哑巴了?” “有什么事,说!” 最后,还是身为长子的李建成,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父亲,辽州……秦牧派人送来一封信。” “信中说,过几日,他要迎娶秀宁妹妹过门,这是送来的请柬。” 说到这里,李建成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他还问……问我们李家的嫁妆,什么时候能送到辽州去?” 话音刚落。 “哐当!” 一声脆响,李渊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无耻之尤!” “欺人太甚!!” 李渊双目赤红,指着信的方向破口大骂。 “他秦牧是个什么东西?臭不要脸的狗贼!” “他带兵强抢我的女儿,我李家还得笑脸相迎,给他送嫁妆?” “我呸!怎么不见他送聘礼过来?!” “他抓了我的元霸,勒索我三十万担粮草,上万匹战马!现在还敢跟我要嫁妆?!” “秦牧!我李渊与你势不两立!!” 咆哮声在书房内回荡,三兄弟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许久,一旁的李元吉才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那……父亲,这大婚,我们李家还去参加吗?” 李渊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猛地转向他。 “去个屁!” “嫁妆你给啊?!” 他指着李元吉的鼻子,骂得唾沫横飞。 “都给为父听着!谁都不许去!” 李渊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失望与狠厉。 “还有李秀宁那个逆女!既然她自己不知廉耻,跟着那贼人跑到辽州,那我李家,就当没她这个人!” “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他仿佛是在说服自己,声音越发地大了起来。 “我会害她吗?放着柴家的正妻不做,非要作贱自己,跑去给秦牧做什么侧妃!” “有她后悔的时候!” 骂完之后,李渊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闭上眼,片刻后才缓缓睁开,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二子李世民。 “世民。” “秦牧要的东西,准备得如何了?” 李世民立刻躬身回答。 “回父亲,战马已经凑齐七千余匹,粮草也有了二十多万担,还差一些。” 李渊疲惫地摆了摆手。 “尽快凑齐吧。” “先把元霸……换回来再说。” 第165章 秦琼入辽,盛世之景! 李渊的咆哮声还在唐王府的书房中回荡,而辽州,却已迎来了新的客人。 数日后,镇北王府门前。 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自扬州而来,旌旗招展,仪仗森严,为首的太监高举着明黄色的圣旨,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王府正厅。 厅内,秦牧高坐主位,神色淡然地看着下方宣旨的太监。 “……镇北王秦牧,于四明山力挽狂澜,扬我大隋国威,实乃国之柱石,朕心甚慰……” 太监尖细的嗓音念着那些早已听过无数遍的溢美之词。 “……特加封镇北王秦牧为上柱国,赐赵王杨杲为其弟子,望镇北王好生教导,使其成国之栋梁,钦此!” “臣,秦牧,接旨。” 秦牧淡淡开口,连身都未起。 自有亲卫上前,从那太监手中接过圣旨,恭敬地呈上。 秦牧随手接过,看也未看,便将其放在了身旁的桌案上,仿佛那不是代表着皇权的圣旨,而是一张无足轻重的废纸。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站在太监身旁,约莫十三四岁,身着华贵蟒袍,努力挺直腰板,想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的少年身上。 正是赵王,杨杲。 “赵王殿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秦牧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本王观殿下龙章凤姿,天资聪慧,日后必成大器。” 这番话,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话。 杨杲闻言,脸上却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恭敬与喜悦,对着秦牧深深一揖。 “学生杨杲,拜见老师!” “往后还请老师多多教诲!” 秦牧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嗯,殿下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乏了。” “来人,带赵王殿下先下去休息。” “诺!” 立刻有侍卫上前,引着杨杲向准备好的住所走去。 待杨杲被人带下,那传旨的太监与一众使臣也极有眼色,留下了一百名禁军充当杨杲在王府内的护卫后,便匆匆告退,回扬州复命去了。 偌大的厅堂,再次恢复了安静。 秦牧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自始至终,都未曾将那所谓的赵王拜师放在心上。 杨杲此人,无论是正史还是演义,都不过是个匆匆过客,历史上甚至没有留下太多的记载。 …… 与此同时,被带到自己住所的杨杲,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 他屏退左右,一个人在房间内兴奋地来回踱步,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父皇竟然真的让我拜了秦牧为师! 这镇北王手握三十万大军,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乃是当今天下最粗的一条大腿! 有了他的支持,自己这储君之位,岂不是稳如泰山? 齐王杨暕?他拿什么跟自己争! 想到这里,杨杲的眼中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阴鸷与轻蔑。 “哼,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武夫,走了狗屎运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暂且让你得意几日,待本王登基大宝,你的一切,还不都是本王的?” 他幻想着自己黄袍加身,号令天下的那一天。 到那时,第一件事,就是收回秦牧的所有兵权,剥夺他的一切爵位! 一个武夫,也配与皇族平起平坐?简直是笑话! “不过……这镇北军中,猛将倒是不少。” 杨杲摸着下巴,眼中精光闪烁。 “过些时日,我当暗中观察,看看能否招募几员大将为我所用。” “我就不信,这三十万镇北军,上上下下,全都是对他秦牧死忠之人!” 少年人的异想天开,终究只是镜花水月。 …… 十日之期,转瞬即至。 秦牧大婚之日,整个镇北城都陷入了一片狂欢的海洋。 城内张灯结彩,红绸飘扬,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了大红灯笼,百姓们自发地涌上街头,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那热闹的景象,比过年还要喜庆三分。 城门口,一行二十余人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两人,正是乔装打扮的秦琼与程咬金。 当他们看到眼前这番景象时,瞬间被惊得目瞪口呆。 街道宽敞而整洁,百姓衣着虽不华贵,却也干净利落,人人面带红光,精神饱满。 街边摊贩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酒楼茶肆座无虚席,竟没有一个仗势欺人的兵痞恶霸,更没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流民! 这……这真的是乱世之中? 秦琼心神剧震,他走到一个卖炊饼的摊位前,买下几个饼,状若无意地问道。 “老乡,城里今日是有什么大喜事吗?怎会如此热闹?” 那摊主是个憨厚的中年汉子,一听这话,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哎呦!客官你是外地来的吧?” “今日可是咱们镇北王大婚的好日子啊!天大的喜事!” “要不是王爷,我们哪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眼下家家户户都有余粮,再也不用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不瞒您说,如今在我幽辽两州,不说家家户户,那也有八成的人家,都供奉着王爷的长生牌位和画像!” “王爷啊,就是我们幽辽两州百姓的再生父母,是天大的恩人!我们都盼着,王爷能早日称帝,到那时,天下的好百姓就都有好日子过喽!” 秦琼闻言,心中不禁一颤。 “你们……你们这般说,就不怕当今圣上杨广怪罪,惩罚镇北王吗?” 那摊主闻言,竟是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他杨广?” “这幽辽两州,是我家王爷一刀一枪打下来的!他杨广敢来吗?” “再说了,王爷没来之前,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他杨广管过吗?现在我们日子好过了,他倒想起来摘桃子了?没门!” 汉子豪气地一挥手。 “行了客官,看你们也是赶巧了,碰上王爷大婚,全城流水席,随便吃!” “赶紧找个地方喝杯喜酒去吧!” 秦琼默默地点了点头,拿着炊饼走开,心中却早已是翻江倒海。 他扪心自问。 这不就是他秦琼毕生追求的盛世天下吗? 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可笑我等在瓦岗寨,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治理下的地盘,却连这里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李密……他真的是明主吗? 一行人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关上房门。 程咬金再也按捺不住,一拍大腿,兴奋地对秦琼道。 “二哥!真是天赐良机啊!” “今日秦牧大婚,定会举城庆贺,守备必然松懈!” “等到夜深人静,他们一个个都喝得酩酊大醉,咱们就趁夜把士信兄弟给救出来!” 秦琼眉头紧锁,眼神凝重。 “咬金,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他摇了摇头,沉声道。 “我们人生地不熟,连士信被关在何处都尚未查明,如何动手?” “稍有不慎,便是打草惊蛇,到那时,再想救人,可就难如登天了!” 第166章 大婚诸将贺,瓦岗痴人欲劫狱! 镇北王府,内院。 喧嚣与喜庆隔着层层院墙传来,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秦牧端坐于铜镜前,一身量身定制的大红喜袍穿在身上,金线绣成的麒麟图案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他愈发英武不凡,眉宇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走向张灯结彩的前厅。 厅内,早已汇聚了他麾下的一众文武核心。 刘伯温、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四位谋主含笑而立。 冉闵、李存孝、罗成、杨再兴、岳飞、尉迟恭、新文礼等一众猛将更是个个精神抖擞,甲胄虽已卸下,换上了喜庆的常服,但那股子沙场之上磨砺出的铁血煞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见到秦牧到来,众人齐齐躬身行礼,声若洪钟。 “恭贺主公大喜!” 李存孝咧着大嘴,第一个上前,瓮声瓮气地说道。 “祝主公与两位王妃早生贵子,为我幽辽诞下一个麒麟儿!” “对对对!早生贵子!” 冉闵亦是目光灼灼,满脸期待。 秦牧看着这群麾下最信任的肱股之臣,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你们这群家伙。” 他挨个称呼着众人的表字,语气亲近得如同家人。 “伯温、辅机、玄龄、克明,今日你四人可要多喝几杯。” “哈哈哈,主公放心!” 众人轰然应诺,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这时,杨再兴嘿嘿一笑,凑到秦牧身边,挤眉弄眼地说道。 “主公,要说早生贵子,咱们敬德将军最近可是滋润得很呐!”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的尉迟恭身上。 秦牧眉头一挑,来了兴趣。 “哦?敬德?有这等事?” 尉迟恭还没来得及辩解,一旁的“玉面寒枪”罗成便站了出来,忍着笑意补充道。 “主公,末将可以作证!” “四明山一战,敬德擒下了那孟海公的黑白两位夫人,当时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二话不说就给扛回了自己的营帐。” “回来后,更是直接藏进了他在城中的府邸,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哈哈哈哈哈!” 大厅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好你个黑炭头!深藏不露啊!” “看来尉迟将军这是要好事成双,也要早生贵子了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打趣。 尉迟恭一张黑脸涨成了猪肝色,被众人调侃得是又气又急,却又无法反驳,只能梗着脖子撇了撇嘴。 “我……我这算什么!” 情急之下,他大手一挥,直接把火引到了罗成身上。 “我发现罗将军才是春心萌动,最近天天往一个姑娘身边凑呢!” 这一下,轮到罗成尴尬了。 秦牧的目光瞬间转向了这位俊朗不凡的白袍小将,笑问道。 “哦?罗成看上了哪家姑娘?” “快与本王说说,若是良配,本王亲自为你上门提亲!” 罗成俊脸一红,连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主公莫要取笑,此事……此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王爷,此事臣倒是知晓一二。” 一旁的长孙无忌抚须轻笑,站了出来。 “罗将军是看上了新文礼将军的胞妹,月娥姑娘。” “这段时间,罗将军只要一有空,便会寻各种借口,往月娥姑娘身边凑呢。” 秦牧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看向罗成。 “可以啊,公然,月娥姑娘本王也曾见过,温婉贤淑,与你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用不用本王现在就帮你问问?” 罗成窘迫地拱了拱手。 “多谢主公美意,此事……此事还是让末将自己来吧,暂时还不用。” 秦牧哈哈一笑,也不再为难他,转而看向一旁身材魁梧,沉默寡言的新文礼。 “文礼,你意下如何?可愿将你妹妹,嫁给罗成?” 新文礼闻言,上前一步,对着秦牧抱拳,沉声说道。 “启禀主公,此事全凭小妹自己的意愿。” 他的脸上满是认真。 “若小妹当真心悦罗成,他日后便是我新文礼的妹夫,皆大欢喜。与其嫁给外人,不如嫁给我自己的兄弟,彼此都知根知底。” “但若她无意,末将也绝不强求,一切以小妹的意愿为主。” 秦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好!不愧是本王看重的大将!” 就在这满堂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之际。 一道青色的身影,毫无征兆,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大厅的角落阴影之中。 离得最近的李存孝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头,看清来人后,没好气地低吼道。 “青龙!你就不能从正门走吗?非要搞得这么神出鬼没的!吓老子一跳!” 那青衣人,正是锦衣卫四大指挥使之首的青龙,他对着李存孝歉意地笑了笑。 “李将军恕罪,职业习惯,哈哈,习惯了。” 秦牧脸上的笑容收敛,神色恢复了平静,淡淡开口。 “好了,青龙,说吧,何事?” 青龙身形一闪,便已来到秦牧身前,单膝跪地,恭敬地汇报道。 “启禀主公!” “锦衣卫密探发现,瓦岗的秦琼、程咬金,已率二十余人潜入镇北城内,现已被我等兄弟秘密监视起来。” “哦?” 厅内众人闻言,皆是面色一凝。 青龙继续说道。 “看他们一路打探的方向,目标似乎是……锦衣卫诏狱。” “属下推断,他们是想趁着主公大婚,城中守备松懈,前去劫狱,把罗士信救走!” 话音落下,大厅内陷入了片刻的寂静。 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古怪而又压抑不住的笑声。 杨再兴第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们是怎么想的?” 尉迟恭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就凭他们那二十来个人,就敢闯我锦衣卫的诏狱?” “他们当那是什么地方?自家的后花园吗?” 冉闵抱着双臂,嘴角勾起一抹极度轻蔑的冷笑。 “锦衣卫诏狱,号称‘人间地狱’,有进无出!别说二十人,就是两百人来了,也得把命留下!” “这秦琼程咬金,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自投罗网!” 第167章 瓦岗英雄闯诏狱 满堂的哄笑声,在触及到秦牧那张陡然沉下来的脸时,戛然而止。 先前的热闹与喜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荡然无存。 大厅内的温度,似乎都骤降了几分。 秦牧端坐主位,面沉似水,眼神中不见了半分新婚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森然。 好! 好一个秦琼!好一个程咬金!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他大婚之日潜入镇北城,还要劫他亲自下令关押的重犯! 这已经不是什么胆大包天了。 这是在打他镇北王秦牧的脸! 这是在他三十万镇北军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主公!” “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在您大喜的日子前来搅局!” 脾气最是火爆的冉闵第一个站了出来,浑身煞气勃发,对着秦牧轰然抱拳。 “末将请命!现在就带一队人马,将他们挨个从地洞里揪出来,剁碎了喂狗!” “末将同去!” 李存孝双目圆瞪,声若巨钟。 “区区二十余人,何须主公烦忧!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便将他们的人头提到主公面前,给您当贺礼!” 姜松、新文礼等一众悍将亦是齐齐踏前一步,神色不善,抱拳请战。 “请主公下令!” “定将这群宵小之徒,碎尸万段!” 众人的怒火,瞬间点燃了整个大厅。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刘伯温,轻轻摇着羽扇,上前一步。 “主公。”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人的声音。 “不知主公,是想让他们死,还是想让他们……活?” 此言一出,众将的请战声顿时一滞。 秦牧冰冷的目光转向刘伯温。 “伯温,讲。” 刘伯温微微躬身,不疾不徐地分析道。 “若主公只想让他们死,那便再简单不过。” “只需派遣一两位将军,带一队精锐,现在便可将他们围杀在藏身之处,一个也跑不掉。” “但……”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若主公是爱惜他们的将才,想将这二人收入麾下,为我镇北所用,那便要另做打算了。” “以伯温看来,他们选择今日动手,必然是觉得主公大婚,全城欢庆,乃是守备最松懈之时。” “他们八成会等到夜深人静,婚宴散去,自以为我们都已酩酊大醉时,才会动手劫人。” 秦牧的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一连串富有节奏的声响。 大厅内,落针可闻。 良久,他吐出了三个字。 “活捉吧。”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立刻从众将中闪出。 正是“玉面寒枪”罗成! 他单膝跪地,对着秦牧毅然抱拳。 “主公!末将愿往!” “末将愿立下军令状,今夜必将秦琼、程咬金二人,生擒活捉,带到主公面前!” 他的声音,充满了急切与决然,似乎想要证明什么。 然而,他话音未落,冉闵那粗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反对。 “不行!” 冉闵瞪着罗成,冷哼一声。 “在场谁去都可以,唯独你罗成不能去!” “怎么?” 罗成猛地回头,俊朗的脸上满是怒意。 冉闵毫不客气地戳着他的痛处。 “怎么?你忘了四明山之事了?” “上回就是你小子一时心软,才放跑了那秦琼!谁知道你这回去,是不是又要故技重施,再把他给放了?” “你!” 罗成被噎得满脸通红,气得浑身发抖,却无法反驳。 “我愿立下军令状!” 他急切地转向秦牧,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主公!末将此去,若不能生擒秦琼,情愿……” “好了。” 秦牧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他的目光在罗成和杨再兴身上扫过。 “就由罗成、杨再兴,你二人同去。” “务必给本王,将人活捉回来。”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罗成,语气加重了几分。 “罗成,别让本王失望。”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 这平淡的话语,听在罗成耳中,却重如泰山。 他知道,这是主公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罗成深吸一口气,对着秦牧重重叩首,一字一顿,字字铿锵。 “主公放心!” “此次,末将若不能活捉秦琼、程咬金二人……” “便自刎于诏狱之内,以谢主公!” 此事议定,府内的喧嚣再次被喜庆所覆盖。 吉时已到。 秦牧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走出王府,跨上神骏的夜照玉”,亲自前往城中另一座府邸迎亲。 长街之上,早已是人山人海,万民空巷。 百姓们自发地涌上街头,将道路两侧挤得水泄不通。 当看到秦牧那身穿大红麒麟喜袍的英武身影出现时,整条长街瞬间沸腾了! “王爷来了!” “恭贺王爷大喜!” “祝王爷与王妃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汇成一股声浪,直冲云霄。 无数的鲜花瓣被百姓们从楼上、从路边洒下,形成了一场绚烂的花雨。 秦牧骑在马上,含笑对着百姓们挥手致意,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这,便是他的基业。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在一片祝福声中,成功接到了盖着红盖头的长孙无垢与李秀宁。 秦牧亲自将两位绝代佳人扶入那辆由十六人抬着的、装饰得无比华美的凤鸾喜轿之中。 当迎亲队伍返回镇北王府,将两位新娘送入早已准备好的新房后,盛大的婚宴,正式开始! 整个镇北王府,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府内,流水席从前院一直摆到了后院,山珍海味,琼浆玉液,取之不尽。 府外,整座镇北城,亦是举城欢宴! 秦牧下令,城中所有酒楼饭馆,三日之内,酒水饭菜全部由王府开销,百姓可敞开肚皮,尽情吃喝! 一时间,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欢声笑语响彻云霄。 这场盛世婚宴,从白日一直持续到深夜。 时光流逝,月上中天。 城中的喧嚣渐渐散去,王府的宾客也已酒足饭饱,陆续告辞。 镇北城,终于从极致的热闹中,缓缓归于平静。 城南,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内。 秦琼与程咬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然。 “二哥,时辰差不多了。” 程咬金压低了声音说道。 “嗯。” 秦琼点了点头。 两人迅速穿上早已备好的黑色夜行衣,将面容遮起。 秦琼背上熟铜双锏,目光锐利如鹰。 程咬金则有些遗憾地撇了撇嘴,他那柄大斧目标太大,进城时根本无法携带,只能随手抄起了一把佩刀。 “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 身后,二十余名同样装束的汉子齐声应道,眼中闪烁着悍不畏死的光芒。 “好!” “出发!” 一行人如黑夜中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离开客栈,借着夜色的掩护,直奔城北的锦衣卫诏狱。 一路上,出奇的顺利。 往日里巡逻不休的城卫军,竟一个都没有看到。 很快,那座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人间地狱”——锦衣卫诏狱,便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秦琼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那足以跑马的诏狱大门,竟然虚掩着。 门口,别说是守卫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夜风吹过墙角的呜咽声。 “不对劲。” 秦琼一把拉住正要上前的程咬金,眉头紧紧皱起。 “这里……怎么可能一个守卫都没有?” 程咬金却不以为意,咧嘴一笑。 “二哥,你想多了!” 他指了指城中王府的方向,压低声音,兴奋地说道。 “那秦牧大婚,举城欢庆,这里的锦衣卫八成也都跑去喝大酒了!” “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咱们赶紧进去,救了士信兄弟,立马就撤!” 第168章 诏狱血战瓮中鳖,王府审判三日期! 程咬金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让身后那二十余名瓦岗好汉稍稍安下心来。 但秦琼心中的不安,却愈发浓烈。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这里是锦衣卫诏狱,是镇北王秦牧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是让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人间地狱! 就算秦牧大婚,防卫也不可能松懈到这种地步! “知节,有诈!快……” “撤”字尚未出口,异变陡生! 呼啦啦——! 四周原本漆黑一片的墙壁之上,骤然间燃起了数百支火把! 熊熊的火光瞬间将整个诏狱门口照得亮如白昼,也照亮了秦琼和程咬金等人那一张张瞬间煞白的脸! 只见他们前后左右,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 黑压压的人群,不下百之众! 冰冷的甲胄,森然的刀锋,在火光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一道道冷漠得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如同在看一群死人,死死地锁定了他们。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身披黑色大氅的男人,缓缓从人群中走出。 他手中把玩着一柄狭长的绣春刀,刀鞘上镶嵌的宝石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青龙! 青龙的目光,越过程咬金,直接落在了为首的秦琼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秦叔宝,“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声音沙哑而冰冷。 “诏狱里地方大得很,正好让你们兄弟,和里面的罗士信团聚。” “不好!” 秦琼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汗毛在这一刻根根倒竖! 中计了!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撤!” 他暴喝一声,没有丝毫犹豫,反手抽出背上的熟铜双锏,转身就朝着来路杀去! 程咬金此刻也反应了过来,怪叫一声,紧随秦琼身后,挥舞着手中的佩刀,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想走?” 青龙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进了我锦衣卫的诏狱,就等于踏进了鬼门关!” 他手臂轻轻一挥,下达了最简洁,也最残酷的命令。 “杀!一个不留!” “遵命!” 锦衣卫齐声暴喝,声震四野! 下一瞬,他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狼群,挥舞着手中的绣春刀,悍不畏死地朝着秦琼那二十余人扑了上去! 噗嗤!噗嗤!噗嗤! 刀光血影,瞬间绽放! 瓦岗来的这些好汉,虽然也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但在锦衣卫这种专门为杀戮而生的机器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他们手中的兵器刚刚举起,便被数把绣春刀从各个刁钻的角度斩断! 紧接着,冰冷的刀锋便划过了他们的咽喉、刺入了他们的心脏! 惨叫声此起彼伏,却又在瞬间戛然而止。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除了秦琼和程咬金之外,那二十余名瓦岗亲卫,已尽数被斩杀当场! 鲜血,染红了诏狱门前的青石板。 “啊啊啊!你们这群朝廷的鹰犬!” 程咬金双目赤红,状若疯魔,挥舞着佩刀拼死抵抗。 但围攻他的锦衣卫实在太多,刀法又狠辣无比,逼得他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而另一边,秦琼的处境更为艰难! “你的对手,是我。” 青龙的身影如鬼魅般贴了上来,手中的绣春刀化作一道银色的匹练,直取秦琼面门! 铛! 秦琼横起一根铜锏,险之又险地架住了这一刀。 好快的刀!好强的力! 秦琼心中大骇,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锦衣卫头子的实力,竟丝毫不逊于自己! 青龙一击不中,刀势连绵不绝,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刀刀不离秦琼周身要害。 秦琼的双锏势大力沉,大开大合,却被青龙那柄灵蛇般的绣春刀死死缠住,一身的武艺竟被压制得施展不开! 二人边打边退,转瞬间已交手数十回合! 秦琼虽未落败,却也被逼得步步后退,眼看就要退回诏狱之内。 就在这时,青龙忽然一个虚晃,抽身而退。 秦琼和程咬金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拼尽全力,终于杀出了锦衣卫的包围圈,向着诏狱大门外冲去! 一名锦衣卫千户上前一步,对着青龙抱拳道。 “大人,为何放他们走?要不要追?” 青龙收刀入鞘,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不用。” “好戏,才刚刚开始。” “有人……在外面等着他们呢。” …… 秦琼和程咬金此刻狼狈到了极点,身边只剩下最后三名亲卫。 他们不敢有丝毫停留,疯了一般冲出诏狱那虚掩的大门! 然而,当他们冲出去的刹那,脚步却猛地顿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只见诏狱之外的广场上,火把通明,亮如白昼! 数千名身披重甲的镇北军士卒,手持长枪,结成军阵,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那如林的长枪,在火光下闪烁着森冷的杀意! 而在军阵之前,两匹神骏的战马之上,端坐着两员大将。 一人白马银枪,面如冠玉,英武不凡。 一人手持金枪,面容刚毅,杀气腾腾。 正是“玉面寒枪”罗成,与杨再兴! 罗成看着浑身浴血、满脸不敢置信的秦琼,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至极的神色,嘴唇翕动了半天,才艰难地开口。 “表哥……” “你们走不了了。” “……跟我回去吧。” 听到这声“表哥”,杨再兴眉头一皱,催马向前半步,声音冰冷地说道。 “罗成!” “跟他们废什么话?” “直接拿下便是!” 他转头,目光锐利地盯着罗成。 “你别忘了,这是主公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你也别忘了,你立下的军令状!” “此番若是再失手,就算主公宽宏,饶你一命,你觉得冉闵将军、存孝将军他们,会怎么看你?” “主公,又岂会再信任一个一而再、再而三心慈手软的将领?!” 杨再兴的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罗成的心上! 罗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握着枪杆的手,青筋毕露。 是啊……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 这是主公给他的最后通牒! 秦琼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 他惨然一笑,眼中却燃起了宁死不屈的烈焰! “想抓我秦琼?” “痴心妄想!” 他怒吼一声,双足猛地发力,手持双锏,如一头受伤的猛虎,朝着军阵发起了决死冲锋! “杀!” 杨再兴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枪一抖,发出一声清越的吟声! “罗成,你若下不去手,秦琼交给我!” “你去对付那个程咬金!” 话音未落,他已策马而出,如一道离弦之箭,直取秦琼! “来得好!” 秦琼不退反进,双锏舞动如风,迎着杨再兴的枪锋砸了过去!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爆响! 火星四溅! 秦琼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袭来,双臂剧震,身形竟被硬生生地逼退了数步! 好霸道的枪法! 而罗成见状,也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拍马迎向了程咬金。 “咬金,束手就擒吧!” “我呸!罗成你个小白脸,背主求荣的家伙!看俺老程劈了你!” 程咬金挥舞着手中那把早已卷刃的佩刀,朝着罗成当头砍下。 罗成只是轻轻一拨,便挡开了他的攻击。 长枪如龙,枪出如电! 不过三五个回合,罗成便瞅准一个破绽,枪杆一扫,精准地击中了程咬金的手腕。 “哎哟!” 程咬金痛呼一声,佩刀脱手而出。 未等他反应过来,罗成的枪尖已经冰冷地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另一边,秦琼与杨再兴的战斗也已进入了白热化。 杨再兴的枪法,刚猛无俦,大开大合,每一枪都蕴含着摧山断岳的力量! 秦琼的双锏虽然沉重,但在杨再兴这不要命的打法面前,竟是节节败退,守多攻少。 又战了十余回合,杨再兴猛地一声暴喝,长枪化作漫天枪影,将秦琼笼罩! 秦琼疲于招架,露出了一个微小的破绽。 就是现在! 杨再兴眼中精光爆射,枪势一变,枪杆如鞭,狠狠地抽在了秦琼的膝盖之上! “呃啊!” 秦琼惨叫一声,单膝跪地。 不等他起身,杨再兴已飞身下马,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颈。 秦琼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169章 温香软玉英雄冢,降将之心终有属 翌日,清晨。 第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王府寝殿之内。 秦牧缓缓睁开双眼,只觉神清气爽,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微微侧头,看着左拥右抱,尚在熟睡的两位绝代佳人,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长孙无垢睡颜静美,宛如一朵幽谷中盛放的白莲,恬静而圣洁。 李秀宁则英气与娇媚并存,哪怕是在睡梦中,眉宇间也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飒爽。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牧的目光,两位佳人的眼睫毛几乎同时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美眸。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都多了一丝旖旎的甜意。 “醒了?” 秦牧的声音带着一丝清晨的沙哑,充满了磁性。 “嗯……” 长孙无垢和李秀宁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细若蚊吟的回应,随即俏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 下一刻,两人竟是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猛地将头埋进锦被之中,当起了鸵鸟。 秦牧见状,哑然失笑。 他伸出双臂,轻轻拍了拍被子下那两团微微耸动的娇躯,打趣道。 “好了好了,都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还害羞什么?” “我们……我们都成婚了。” 被子里传来李秀宁闷闷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恼。 “夫君,你……你这个坏人!” 长孙无垢的声音更是细微,几乎听不见。 “就是,坏人……” 听着这娇嗔软糯的话语,秦牧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大丈夫在世,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不过如此。 …… 与两位爱妻温存片刻后,秦牧还是起身来到了正厅。 温柔乡是英雄冢,但他秦牧,还远未到可以安享温柔的时候。 “青龙。” 秦牧换上一身玄色王袍,端起侍女奉上的香茗,淡淡开口。 “属下在!”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大厅中央,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青龙。 秦牧呷了一口茶,目光平静地问道。 “伍云召、武天锡、李子通那三个人,怎么样了?” 青龙抱拳躬身,恭敬地回答。 “回主公。” “按照您的吩咐,前两日已经将他们从诏狱中放出。” “属下并未限制他们的自由,只是让他们在这镇北城中随意走动,好好看看,好好听听。” “看看我幽辽两州的百姓,是如何安居乐业的。” 秦牧闻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一连串有节奏的声响。 “哦?” “派锦衣卫盯着了吗?” 青龙点头。 “自然,锦衣卫的弟兄们,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秦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打趣道。 “你心还是真大。” “区区几个锦衣卫,你就不怕他们跑了?” 听到这话,青龙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竟也难得地失笑出声。 “主公说笑了。” “属下在放他们出来之前,特地去拜访了存孝将军。” 青龙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只要他们三人敢有任何异动,存孝将军麾下的飞虎骑,顷刻之间便可封锁全城!” “就算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侥幸跑出了城,也绝对跑不出辽州境内!” “届时,是生是死,我想伍云召他们三人,还是想得明白的。” 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 “做得好。” “让他们再看一天吧,明日,带他们来见我。” “遵命!” …… 此时,镇北城内,一条繁华的街道上。 伍云召、武天锡、李子通三人并肩而行,脸上却带着如出一辙的震撼与茫然。 这两日,他们看到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街道宽阔而整洁,往来的百姓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孩童们在街头巷尾嬉笑打闹,丝毫不见乱世的惶恐与不安。 路边的商铺鳞次栉比,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 乱世之中,饿殍遍地,易子而食都时有发生,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安居乐业的世外桃源?! 这本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三人期间也曾秘密商议过,要不要趁机逃跑。 可这个念头仅仅是升起了一瞬,便被他们自己掐灭了。 跑? 往哪里跑? 这里是秦牧的大本营,是他的龙潭虎穴!城内遍布锦衣卫的眼线,而整个幽辽境内更是有着数十万镇北军驻扎! 他们三个手无寸铁的败军之将,能跑到哪里去? 就算侥幸跑了出去……又能如何? 李子通作为十八路反王之一,自他被擒的那一刻起,他在江淮的地盘,恐怕早已被杜辅公祏等人吞并殆尽。 他们三个,要人没人,要兵没兵,难道再去投靠其他反王,寄人篱下吗? 那还不如…… 还不如投靠眼前这个强大到令人绝望的男人! …… 城中最大的酒楼,“醉仙楼”的雅间内。 李子通亲自为伍云召和武天锡斟满了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云召,天锡。” “事到如今,我们别无选择了。” “降了吧。” 武天锡猛地一拍桌子。 “降?我家的仇怎么办?!” 李子通看着他,眼神复杂而悲伤。 “天锡,你当我不想报仇吗?” “我女儿也死了!她还是云召的妻子!我李子通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压抑的嘶吼。 “我能怎么办?!” 一句话,让武天锡瞬间沉默了。 是啊,他能怎么办? 伍云召更是愧疚地低下了头,握着酒杯的手指因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 “岳父……都怪我……” “若不是我们伍家……娘子她……她也不会为了不拖累我,自刎房中……” 李子通拍了拍伍云召的肩膀,声音缓和了下来。 “不怪你。” “这笔账,该算在杨广那个昏君头上!”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有句话叫人死债消。天下越来越乱,杨广那个昏君估计也没什么好下场了。” “我们投靠秦牧,不算投靠杨广。” 李子通的目光扫过两人。 “你们也看到了,秦牧此人,绝非池中之物!他麾下,冉闵、李存孝、岳飞、罗成……哪个不是万中无一的猛将?” “更有刘伯温、长孙无忌那样的顶级谋士!” “这样的人物,迟早会架空杨广,甚至取而代之!我们现在投靠,是雪中送炭!” 他看向伍云召,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坎,觉得南阳公主是杨广的女儿。” “可那只是他的妻子,秦牧足足有四位夫人呢!” “难道,你伍云召真想为了报仇,对那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动手吗?” “退一万步说,有秦牧在,你……办得到吗?” 这番话,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伍云召的心上。 良久。 伍云召缓缓抬起头,眼中虽有不甘,却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他惨然一笑。 “我不是杨广。” “我自认……做不到像他那般心狠手辣,对一介女子动手。”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与仇恨都吞入腹中。 “罢了。” 伍云召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我听岳父的。” “就降了他秦牧吧!” 第170章 兄弟赴死心意决,一语惊醒梦中人! 锦衣卫诏狱。 这里是秦牧麾下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阴冷、潮湿,空气中似乎永远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最深处的特等牢房内,秦琼和程咬金相对而坐,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处理过,但精神上的萎靡却难以掩饰。 昏暗的油灯在墙壁上投下两道摇曳的影子。 良久的沉默后,还是程咬金先憋不住了,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瓮声瓮气地开口。 “二哥,这都第二天了,你说……咋办?” “降,还是不降?” 秦琼闭着眼,没有说话。 程咬金自顾自地嘟囔起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秦琼听得清清楚楚。 “要俺老程说,降了吧!” 他怕秦琼误会,连忙摆手解释道。 “二哥你别瞪眼,俺不是怕死!” “俺就是觉得……憋屈!” 程咬金一拳砸在铺着干草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看看那李密,办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在瓦岗寨里,天天拉拢他那些新收的人,咱们这些老兄弟,他拿正眼瞧过吗?” “就说这次,一万匹战马,三十万担粮草,就能换回士信兄弟一条命!他舍得吗?他舍不得!” 程咬金越说越气,唾沫星子横飞。 “在他李密眼里,咱们这帮兄弟的命,还不如他那些粮草战马金贵!” “他让你来救人,说白了,不就是想让咱们来送死,好顺理成章地把他的人安插进咱们的队伍里吗?!” “这叫什么?这叫清除异己!” “明知道是九死一生的局,他连那点粮草都抠抠搜搜不肯出,这不是摆明了让咱们来白白送命吗!” 程咬金说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秦琼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咬金,你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明白。” “李密此人,心胸狭隘,确实非是明主。” 程咬金眼睛一亮。 “那不就结了!咱们降了这镇北王,总好过回去给李密当牛做马,最后还落不得个好下场!” 然而,秦琼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可你别忘了,你我的家人,都还在瓦岗。” 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程咬金心中所有的火焰。 他脸上的激动和愤慨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灰白。 是啊……家人。 他们若是降了,以李密的狠辣手段,他们的家人,恐怕…… “二哥,你说的对……” 程咬金颓然地垂下头,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那……那没招了。” “咱哥俩,就只能慷慨赴死,也算对得起瓦岗的兄弟,还能在史书上留个好名声。” 听到这话,秦琼出奇地没有悲伤,反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微笑,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 “咬金,你想多了。” “咱们是反贼,在那些史官笔下,哪来的什么好名声?”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吱呀——” 牢门被打开,一道挺拔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正是罗成。 他看着牢房内形容憔悴的二人,尤其是目光落在秦琼身上时,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与怒其不争。 “表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降?!” 罗成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你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秦琼看着罗成,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不想把家人的事告诉罗成,这只会让表弟为难,于事无补。 他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瓦岗的单二哥义薄云天,得知消息后,定会拼死护住他的母亲和家小。 这是他唯一的指望了。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罗成,沙哑地开口,只说了一句话。 “放了咬金吧,所有事,由我一人承担。” “二哥!你说这叫什么话!” 程咬金急了,猛地站起来。 “咱们是结义的兄弟!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糊涂!” 罗成看着固执的秦琼,心头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猛地一个箭步上前。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牢房。 罗成竟是狠狠一巴掌扇在了秦琼的脸上! 秦琼被打得一个踉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他依旧咬着牙,一言不发。 “罗成!你他娘的干什么?!” 程咬金瞬间炸了,一把揪住罗成的衣领,怒吼道。 “他可是你表哥!你忘了咱们是怎么结拜的吗?!” 罗成一把推开程咬金,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秦琼,那眼神,是极致的失望和心痛。 “你想死?可以!” 他“呛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剑,狠狠扔在秦琼面前的地上。 “现在就自刎!我绝不拦你!” 罗成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姑妈怎么办?!” “姑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今天死在这里,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你对得起她吗?!” “姑妈”两个字,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秦琼的心上。 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出现了剧烈的波动,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一旁的程咬金也看明白了,他松开罗成,来到他身边,长叹一口气。 “罗兄弟,你别怪二哥。” “他……他不是不想降啊。” 程咬金指了指秦琼,满脸苦涩地对罗成解释道。 “二哥是怕!怕咱们两个降了镇北王,那李密会气急败坏,对伯母和咱们两家的老小动手啊!” “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们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此言一出,罗成如遭雷击,瞬间愣在了原地。 原来……是这样。 他这才想明白其中关窍,心中的滔天怒火瞬间化为无尽的愧疚和自责。 他看着秦琼,眼神变得无比认真。 “表哥,如果……如果我有办法,能把姑妈和程大哥的一家老小,都安然无恙地救到辽州。” “你,是不是就肯降了?” 秦琼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 罗成的这句话,就像是黑暗中唯一的一缕光,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 “若真能将我母亲家眷,以及咬金的一家老小全部救来,我秦琼,愿降!” “好!” 罗成紧紧握拳。 “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主公!主公雄才大略,麾下能人异士无数,他一定有办法!” 秦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罗成那焦急的背影,如同一阵风般冲出了牢房,心中五味杂陈。 …… 与此同时,镇北王府,正厅之内。 气氛肃穆而庄重。 秦牧刚刚听完伍云召、武天锡、李子通三人的陈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亲自上前,将单膝跪地的三人一一扶起。 “三位将军请起,今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了。” “主公!” 伍云召三人激动不已,对着秦牧深深一拜,异口同声地喊道。 这一声“主公”,代表着他们彻底放下了过去的身份,真心归附。 伍云召站直身体,对着秦牧抱拳,眼神坚定。 “主公,末将听说,您过两日便要派大军征讨瓦岗?” 秦牧点了点头,端起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不错。李密那个不知死活的混账,敢在本王大婚之日派人劫狱,真当本王是泥捏的不成?” “本王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天下人还以为我秦牧怕了他瓦岗寨!” 伍云召闻言,立刻抱拳请命。 “主公!末将愿为先锋,随大军一同攻打瓦岗!” 他似乎怕秦牧误会,又急忙补充了一句。 “主公放心,末将绝非口头说说,更不会临阵脱逃!愿立军令状!” 秦牧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不由哑然失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云召说的是什么话?” 秦牧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任。 “本王既然敢用你,又岂会怕你跑了?” “只是,区区一个瓦岗寨,还何须劳烦这么多大将?” 话音刚落,秦牧便看到了急匆匆从门外闯进来的罗成。 “罗成,何事如此慌张?” 罗成快步来到大厅中央,来不及行礼,便急切地说道。 “主公!我表哥秦琼他……” 他深吸一口气,将秦琼和程咬金的顾虑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他们是担忧自己降了之后,在瓦岗的一家老小会惨遭李密毒手,所以才迟迟不肯归降!” “我表哥说了,只要主公能想办法,将他们两家的老小都救出来,他们便立刻归降!” 秦牧听完,眉头微微一挑,随即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本王当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轻轻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语气平淡却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原来,只是这等小事啊。” 他看向罗成,吩咐道。 “去,把他们二人带过来。” “本王要亲口听他们说。” 罗成闻言,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之色,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第171章 锦衣卫密探惊四座,秦琼咬金终归心! 镇北王府,议事正厅。 气氛庄严肃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几分刚才伍云召等人归降时的激动。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罗成高大的身影再次出现,这一次,他的身后跟着两名身形魁梧,却面带风霜与忐忑的汉子。 正是秦琼与程咬金。 二人一踏入这灯火通明、气势恢宏的大厅,脚步便不由得一滞。 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穿玄色王袍的年轻男子,面容俊朗,眼神深邃如星海,不怒自威的气势仿佛与生俱来,让人不敢直视。 那正是威震天下的镇北王,秦牧。 程咬金偷偷咽了口唾沫,心里直犯嘀咕。 秦琼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目光在厅内扫过。 当他看到同样站立在侧的伍云召、武天锡和李子通时,瞳孔骤然一缩。 这三位可都是赫赫有名的将领,竟也在此处……而且看他们恭敬站立的姿态,分明是已经归降了! 秦牧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秦琼身上,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并未起身,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秦琼,本王听罗成说,只要本王能将你与程咬金的一家老小,安然无恙地接到辽州,你们便愿归降?” 秦琼心头一凛,不敢有丝毫怠慢,上前一步,对着秦牧抱拳躬身,声音沙哑却坚定。 “回禀王爷!” “正是如此!” “只要王爷能救出我与咬金兄弟的一家老小,我秦琼,还有我兄弟程咬金,愿为王爷效死命,绝无二心!” 他说完,程咬金也连忙跟着抱拳,瓮声瓮气地吼道。 “俺也一样!王爷您救俺们全家,俺老程这条命就是您的!” 秦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他轻轻抬手,虚扶了一下。 “不必如此。” “于本王而言,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说罢,他目光转向一直静立在身侧,如同影子般存在的锦衣卫指挥使。 “青龙。” “属下在。” 青龙上前一步,躬身应道。 秦牧漫不经心地问道。 “瓦岗寨,可有我们的人?” 此言一出,不仅是秦琼和程咬金,就连刚刚归降的伍云召三人也竖起了耳朵,脸上露出好奇与怀疑的神色。 瓦岗寨现在可是李密的天下,防卫森严,想要安插人手,谈何容易? 青龙的面具下传出冰冷而自信的声音,带着一丝属于锦衣卫的傲慢。 “回主公,有。”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一个字不足以体现锦衣卫的能力,便又补充道。 “我们在瓦岗,有一百户。” 一百户! 秦琼和程咬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锦衣卫的百户,那可不是寻常探子,是能统领百人、独当一面的中层军官了! 青龙仿佛没有看到众人震惊的表情,继续用那平淡无波的语气说道。 “主公,并非属下自夸。” “这天下反王,只要是主公您说得上姓名的,他就算当天在茅房里放了个屁,我们锦衣卫不出三日,也能查出来那屁是什么成分的!” 这话说的粗俗,但其中蕴含的恐怖情报能力,却让在场的所有武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伍云召等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也太夸张了吧? 青龙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质疑,嘴角在那青铜面具下微微一撇,透出一丝不屑。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利剑般刺向秦琼。 “秦将军,你可知,瓦岗寨中负责巡防城寨治安的将领,耿武?” 听到这个名字,秦琼浑身一震,失声道。 “耿武?!” “我当然认得!此人武艺不凡,做事沉稳,深得魏公信任,乃是魏公心腹之一!怎么……” 程咬金也是一脸愕然。 “是啊,那耿武兄弟为人仗义,俺老程还跟他喝过好几次酒呢!” 青龙冷笑一声,揭开了谜底。 “他,便是我锦衣卫在瓦岗的百户。”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秦琼、程咬金和伍云召等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耿武?! 那个深受李密信任,掌管瓦岗命脉之一的治安巡防将领,竟然是镇北王麾下锦衣卫的百户?! 伍云召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喃喃自语道。 “早就听闻主公麾下有一支神秘莫测的情报卫队,渗透天下,无孔不入……却没想到,竟已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步!” “有此等手段,天下反王,焉能不败?!” 秦琼此刻也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喜! 如果耿武真是锦衣卫的人,那他在瓦岗的地位,要救出自己的家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带着几分好奇与后怕,向青龙抱拳问道。 “青龙指挥使,秦某有一事不明。” “我与咬金兄弟此次率人潜入镇北城,不知……你们是何时发现我等的?” 青龙的回答,再次让众人心头一寒。 “从你们踏出瓦岗寨的那一刻起,沿途所有驿站、城镇,都有我锦衣卫的番子将你们的行踪一日三报。” “直到你们进入镇北城地界,我才将此事上报主公。” 言下之意,你们的一举一动,从头到尾,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程咬金听得是冷汗涔涔,他猛地一拍大腿,发出一声闷响。 “我滴个乖乖!” “闹了半天,俺们这哪是奇袭啊,这分明是自投罗网啊!” 秦琼和程咬金对视一眼,再无任何犹豫。 二人齐齐后退一步,撩起衣袍,对着上首的秦牧单膝跪地,行了庄重无比的军中大礼! “末将秦琼!” “末将程咬金!” “拜见主公!” 这一声“主公”,喊得是真心实意,是彻底的拜服! 秦牧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亲自走下台阶,双手将二人扶起。 “好!有叔宝和知节相助,本王如虎添翼!” 程咬金被扶起来,还是忍不住满脸惊叹地嘟囔着。 “主公麾下这情报实力也太吓人了!这以后打仗,根本就没有输的道理啊!” “别说镇北军本就天下精锐,单靠着这份情报,敌人下一步要干啥,穿什么颜色的裤衩,咱们都一清二楚,这还怎么打?” 秦琼和伍云召几人闻言,皆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此言,有理! 这时,青龙再次向秦牧躬身禀报。 “主公,传信给耿武,再由他部署人手,将两家家眷悄悄送出瓦岗,再一路护送到辽州。” “路途遥远,还需避人耳目,少则七日,多则十天,必能办妥。” 秦牧摆了摆手,毫不在意。 “无妨,只要能安然救出即可。” 他转头看向秦琼和程咬金,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意。 “既然还有数日时间,你们二人也不必在此干等。” “明日,岳飞便将率十万大军出征瓦岗,你二人便随军出征吧。” 秦琼和程咬金一愣。 秦牧继续说道。 “不过,你们先不要急着在阵前露面。” “待锦衣卫将你们的家眷送到军中,你们与家人汇合之后,再临阵也不迟。” “另外……” 秦牧的语气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瓦岗寨中,英雄好汉不少,并非人人都对李密忠心耿耿。若有机会,能招揽的,便尽量招揽。” “本王这里,不问出身,只看本事!” 此言一出,秦琼和程咬金瞬间明白了秦牧的雄才大略! 这不仅仅是要打下瓦岗,更是要将瓦岗的人才尽数收入囊中! 二人心头一热,齐齐抱拳,声如洪钟! “末将,遵命!” PS:男主以后想要称帝,杨广的家眷们绕不开,这个秦牧没法动手,所以才招募的伍云召,瓦岗里的卧底是故意暴露出来的,锦衣卫已经不是秘密了。 还有就是到时候单雄信怎么处理 第172章 神兵宝马惊众将,十万大军出辽州! 翌日,天色微明。 镇北城外的巨型军校场上,早已是人山人海,旌旗蔽日。 十万大军,集结于此! 两万镇北铁骑,人马俱甲,黑色的铁甲在晨曦下泛着幽冷的光泽,如同一片沉默的钢铁森林。 八万步卒,阵列森严,长枪如林,盾牌如山,肃杀之气直冲云霄,搅得风云变色! 高台之上,岳飞身披帅铠,身形挺拔如松,目光锐利如鹰。 其身后,杨再兴、新文礼、尉迟恭、岳云,以及刚刚归降的秦琼、程咬金六员大将一字排开,个个威风凛凛,气势不凡。 秦琼和程咬金站在队列中,看着下方那寂静无声,却仿佛随时能爆发出毁天灭地之力的十万大军,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就是镇北军! 这就是天下第一强军! 没有一丝喧哗,没有半分骚动,只有那压抑到极致的铁血煞气,让人喘不过气来! 岳飞上前一步,声贯全场,如同雷鸣。 “将士们!” “瓦岗李密,狼子野心,不知死活!” “竟敢在我主大婚之日,派宵小之辈潜入我镇北城,意图劫狱生事!” “此举,是在挑衅我镇北军!” “是在打我等三十万镇北儿郎的脸!” “你们说,该当如何?!” “踏平瓦岗!” “扬我军威!” 下方,十万将士仿佛一瞬间从沉睡的猛虎苏醒,齐声怒吼,声浪排山倒海,震得整个校场都在嗡嗡作响! “踏平瓦岗!扬我军威!” “踏平瓦岗!扬我军威!” 那股冲天的杀气,让初来乍到的秦琼和程咬金脸色都微微发白。 程咬金忍不住压低声音,对身旁的秦琼嘀咕道。 “我的乖乖,二哥,这……这也太吓人了!” “俺老程自问也带过不少兵,可跟这镇北军一比,咱们瓦岗那帮兄弟,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啊!” 秦琼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震撼。 “不错!军容如此齐整,士气如此高昂!这股精气神,天下无双!” “若瓦岗军能有镇北军一半的精锐,恐怕……恐怕魏公早就打进洛阳,称帝了!” 就在此时,岳飞再次高举手臂,猛地向下一压! 十万人的呐喊声,戛然而止! 令行禁止,如臂使指! 岳飞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吼道。 “好!” “主公有令,命我岳飞挂帅,领你们十万儿郎,出征瓦岗!” “本帅问你们,有没有信心,踏平那弹丸之地?!” “有!有!有!” 十万将士高举兵器,再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 就在这军心士气达到顶峰之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从校场一侧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人身穿玄色便服,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神骏非凡的宝马,正缓缓而来。 来人面容俊朗,气度雍容,正是镇北王秦牧! 在他身旁,是如同影子的锦衣卫指挥使青龙。 而在他身后,竟还跟着十名膀大腰圆,身穿重甲,手持巨斧的恐怖大汉! 这十人沉默不语,但每一步都仿佛能让大地为之震颤,身上散发出的彪悍气息,比洪荒凶兽还要骇人! 秦琼和程咬金瞳孔猛缩,这十个人,光是站在这里,就给人一种无法战胜的压迫感! “是主公!” 高台上的岳飞等人脸色一肃,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迎了上去。 “末将岳飞(杨再兴、尉迟恭……)!” “拜见主公!” 七员大将,齐齐对着秦牧单膝跪地,行军中大礼! 哗啦啦——! 下方,两万铁骑瞬间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一丝杂音。 紧接着,十万大军,如同一人般,齐刷刷单膝跪地! “拜见主公!!!” 宏大的声音汇成一股,仿佛连天上的云层都被震散了! 秦牧端坐于夜照玉狮子之上,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军队,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他翻身下马,朗声道。 “众将士,平身!” “谢主公!” 十万大军起身,又是整齐划一,铿锵有力! 秦牧走到高台前,看向岳飞等人,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将士们即将出征,本王特来为尔等送行!” 他拍了拍手。 立刻有亲卫牵着四匹神骏异常的宝马,和几名亲卫抬着三件闪烁着寒光的兵器走了上来。 那四匹宝马,每一匹都比寻常战马高出一头,神采飞扬,龙骧虎步,一看便知是万中无一的汗血龙驹! 那三件兵器,一对巨锤,一杆长枪,一杆长槊,皆是玄铁打造,寒气逼人,一看就是绝世神兵! 在场所有武将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尤其是杨再兴和岳云这等年轻将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秦牧哈哈一笑,指着那些宝马神兵。 “鹏举,再兴,文礼,岳云!” “你等皆是本王麾下栋梁,此次出征,本王便将这些宝物赐予你们,望你们在战场上,多斩敌酋,为我镇北军再立新功!” “这匹‘奔雷’,通体乌黑,日行千里,便赐予主帅岳飞!” “这匹‘越影’,快如闪电,赐予岳云!” “这对‘破阵玄铁锤’,单重一百五十斤,也一并赐你!” “这匹‘踏云’,四蹄如雪,赐予杨再兴!” “这杆‘破虏亮银枪’,乃海外寒铁所铸,锋锐无匹,也归你了!” “新文礼,你力大无穷,这杆一百二十斤的‘破阵玄铁槊’,正合你用!” 秦牧每说一句,众将的心就跟着狠狠地跳一下! 等到秦牧说完,岳飞等人却是齐齐后退一步,对着秦牧抱拳躬身。 岳飞满脸惶恐地说道。 “主公!万万不可!” “末将等人寸功未立,怎敢受主公如此惊天重赏!此等神兵宝马,当赏于有功之臣,末将愧不敢受!” 杨再兴等人也连忙附和。 “请主公收回成命!我等不敢受此厚赐!” 秦牧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板起了脸,沉声道。 “放肆!” “本王赏赐出去的东西,何时有过收回的道理?” “军令如山!难道本王的话,你们也敢违抗不成?!” “拿着!” “这是命令!” 见秦牧动了真怒,岳飞等人心头一凛,再也不敢推辞。 他们对视一眼,脸上皆是无比的激动与感动,再次单膝跪地,声音都有些颤抖。 “末将……谢主公厚赐!” “愿为主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杨再兴和岳云几人上前,几乎是颤抖着手接过了属于自己的神兵,牵过了那神骏的宝马。 杨再兴手握“破虏亮银枪”,只觉得一股血脉相连之感传来,他翻身上了“踏云”,战马仿佛通灵一般,仰天发出一声长嘶!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对着秦牧抱拳吼道。 “主公放心!末将杨再兴,必用此枪此马,为您荡平瓦岗,取李密项上人头!” 岳云和新文礼也是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自己的新武器,满脸狂喜,纷纷立下军令状。 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重新走上高台。 他站在高台的最前方,身后是岳飞等一众手持神兵,跨着宝马,气势冲天的猛将! 秦牧深吸一口气,运足中气,声音传遍整个校场! “将士们!” “本王知道,你们中,有的是跟随本王的老兵!” “有的,是刚刚加入镇北军的新卒!” “但从今天起,你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镇北军的兵!” “此去瓦岗,本王只有一个要求!” “打出我镇北军的威风!打出我镇北军的煞气!” “让天下人都看看,犯我镇北者,虽远必诛!” “此战,岳飞为帅,杨再兴、为副帅!” 秦牧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 “军中一切号令,皆听主帅调遣!” 若有临阵脱逃,违抗军令者……” “无论他是谁,“斩立决!” 第173章 李世民献马换弟,李秀宁心碎除名! “斩立诀!” 三个字,杀气凛然,回荡在校场上空,久久不散。 下方十万大军闻言,胸中热血瞬间被点燃,再次齐声高呼! “遵主公令!” “踏平瓦岗!扬我军威!” 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对着岳飞一摆手,随即翻身上了夜照玉狮子,带着青龙与十名重甲卫士,在一众将士狂热的目光注视下,缓缓离去。 高台之上,岳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拔出腰间佩剑,向前猛地一挥! “全军,开拔!” “目标,瓦岗!” 轰隆隆——! 大地开始震颤,十万大军如同一头苏醒的钢铁巨兽,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卷起漫天烟尘,浩浩荡荡地向着南方进发! …… 镇北王府,书房内。 秦牧换下便服,端坐于主位之上,轻轻呷了一口侍女奉上的香茗。 大军出征的画面还萦绕在脑海,那股铁血煞气,依旧让他心潮澎湃。 就在此时,青龙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 “主公。” “何事?” 秦牧头也不抬地问道。 青龙躬身,声音低沉而平稳。 “唐王府二公子,李世民,在府外求见。” 秦牧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李世民? 他怎么来了? 算算时间,从太原到这幽州,快马加鞭也要十数日。 难道说…… 秦牧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让他进来。” “是。” 片刻之后,一身锦衣,面容沉稳,眼神深邃的李世民大步走进了书房。 他先是看了一眼端坐的秦牧,随后对着秦牧深深一揖。 “李世民,拜见镇北王!” 秦牧放下茶杯,淡然道。 “二公子免礼,请坐。” “谢王爷。” 李世民坐下,却只是坐了半个椅面,姿态放得很低。 秦牧开门见山地问道。 “二公子不远千里,从太原赶来,想必不是为了参加本王那早已结束的婚宴吧?” “王爷说笑了。” 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随即正色道。 “世民此来,是为王爷送上之前承诺之物。” 秦牧眉毛一挑。 “哦?这么快?” “本王要的一万匹战马,三十万担粮草,二公子都带来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肉痛,但更多的是坦然。 “王爷慧眼如炬。” “一万匹上等战马,三十万担粮草,已尽数送到城外大营。” “冉闵将军与伯温先生已经亲自查验接收。” 秦牧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李家,果然有魄力!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李渊竟然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凑齐了。 李世民看着秦牧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王爷,您要的东西,我们李家已经送到。” “不知……舍弟元霸,世民是否可以带走了?” 秦牧哈哈一笑,站起身来。 “当然没有问题!” “本王一言九鼎,既然东西送到了,人,你自然可以带走。” 他转身对着门口的青龙吩咐道。 “青龙。” “你和存孝将军一起,去一趟诏狱。” “把李元霸带过来,交给李二公子。” “遵命!” 青龙的身影再次消失。 李世民见状,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脸上露出了由衷的感激之色。 “多谢王爷!” 他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再次开口。 “王爷,世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世民……可否见我二姐秀宁一面?” 秦牧看了他一眼,随即洒然一笑。 “本王大婚,你李家未曾派人前来道贺,如今你来了,想见一见自家姐姐,乃是人之常情。” “本王岂是那不通情理之人?” 他对着门外招了招手。 “来人,带李二公子去秀宁的院落。” …… 清幽雅致的庭院内,李秀宁正坐在石凳上,看着池中的锦鲤发呆。 当她听到下人通报,说她李世民来了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二弟?” 她猛地站起身,脸上满是惊喜与不敢置信。 下一刻,李世民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院门口。 “二弟!” 李秀宁眼眶一红,快步迎了上去。 “姐!” 李世民看着自家二姐,眼神中也满是复杂的情绪。 姐弟二人相见,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李秀宁先开了口,她拉着李世民坐下,急切地问道。 “二弟,你怎么会来这里?父亲和大哥他们……都还好吗?” 李世民叹了口气。 “都还好。” “我这次来,是为了元霸。” “为了元霸?” 李秀宁一怔。 李世民便将秦牧索要一万匹战马和三十万担粮草,才肯放了李元霸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家里好不容易才凑齐这些东西,我亲自押送过来,就是为了换元霸回去。” 听完之后,李秀宁的脸色却变得有些无奈和嗔怪。 “你们……何必如此!” “元霸在我夫君这里,根本不会有性命之忧!” 她屏退了所有下人,这才压低声音道。 “就算你们不送这些东西来,我也有把握保下元霸!” “夫君不是滥杀之人,他知道元霸心智不高,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傻子,劳心费神的!” 李世民闻言,脸上露出了更为苦涩的笑容。 “二姐,你错了。” “元霸……对我们李家,太重要了!” “我们……不能没有他!” 李秀宁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死死地盯着李世民,声音都有些发颤。 “非得把元霸带走不可?” “你的意思是……父亲他,还是要起事吗?!” 李世民沉默了,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李秀宁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激动地抓住李世民的胳膊。 “世民!你回去劝劝父亲!”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大隋的天,早就变了!” “有我夫君在,天下没人能是他的对手!你们这么做,是把我们整个李家往火坑里推啊!” “到时候,我们李家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李世民任由她抓着,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悲哀,他缓缓地开口,声音嘶哑。 “晚了。” “二姐,父亲……已经将你从李家族谱中除名了。” “对外宣称,我李家,从来没有过你李秀宁这个人。” 这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李秀宁的脑海中!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抓着李世民的手也无力地松开,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满脸的难以置信。 “什么?” “你……你说什么?” “父亲他……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 李世民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刺痛,他上前一步,低声道。 “二姐,你别怪父亲,他……他也是有苦衷的。” “我们李家,迟早要和秦牧对上,这是无可避免的。” “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给你留一条后路。” “万一……万一我们李家最后败了,有你这层关系在,秦牧看在你的面子上,或许……还能为我李家,保留一丝血脉。” 李秀宁惨然一笑,泪水滑落。 “血脉?好一个保留血脉!” 李世民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乞求。 “二姐,我今日来,还有一事相求!” “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我们李家真的败了……”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求你看在元霸是你亲弟弟的份上,一定要保下他!” 第174章 李家野望,无忌反唇相讥! 李秀宁的声音凄厉而绝望,回荡在空旷的庭院中,带着无尽的悲凉。 李世民看着姐姐那张泪痕交错、失魂落魄的脸,心中亦是刀割一般,但他还是强行压下情绪,沉声道。 “二姐,这只是最坏的打算!” “我们李家,也未必会输!”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丝不屈的火焰,那是属于枭雄的野望。 “未必会输?” 李秀宁惨然一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她摇着头,眼神空洞地望着李世民。 “二弟,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这些时日,我在辽州,亲眼见过镇北军的军容!”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回忆起那副场景,依旧心有余悸。 “那根本不是凡间的军队!” “十万大军列阵,鸦雀无声,令行禁止,铁甲铮铮,杀气冲霄!” “他们每一个士卒的眼神,都像饿狼一样,充满了对战争的渴望和对主公的狂热!” “我李家的府兵,跟镇北军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那是萤火与皓月的区别!” “二弟,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李秀宁几乎是在用最后的力气哀求。 然而,李世民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眼中的火焰不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知道,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 姐姐已经嫁作人妇,她的心,她的立场,都已经偏向了那个男人。 “二姐,多保重。” 李世民对着李秀宁深深一揖,转过身,大步离去,再没有回头。 只留下李秀宁瘫软在地,泪水决堤,泣不成声。 …… 李世民告别了李秀宁,在青龙的带领下,很快便在王府的一处偏院见到了李元霸。 数月不见,曾经那个力大无穷的弟弟,此刻却显得有些……落魄。 他身形依旧却骨瘦如柴,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却也宽大了不少,眼神呆滞地坐在石阶上,怀里抱着一根木棍,嘴里喃喃自语。 看到李世民的瞬间,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才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二……二哥?” 李世民心中一酸,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元霸,二哥来接你回家了!” “回家……” 李元霸呆呆地重复了一句,随即咧开嘴,傻笑起来。 带着李元霸,李世民再次向秦牧告辞,秦牧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便让他离去了,仿佛放走的,不过是一只无足轻重的蝼蚁。 李世民心中虽有屈辱,但终究是接回了弟弟,不敢多言,领着李元霸和几名亲卫,快步向城外走去。 就在即将抵达镇北城高大的城门时,一道身影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来人一身文士长袍,面带微笑,正是长孙无忌。 见到此人,李世民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下水来,之前压抑的怒火与屈辱,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长孙无忌!”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你这个卖妹求荣的奸诈小人,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长孙无忌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眼神冷了几分。 李世民上前一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与你妹妹无垢早有婚约,你这无耻之徒,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竟不顾她的幸福,将她送入这王府,献给秦牧!” “你还是不是人!你对得起无垢吗!” 面对李世民的咆哮,长孙无忌却只是不屑地轻笑一声。 “李二公子,少来这一套。”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嘲讽。 “你我两家定亲之时,你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再说了,我家小妹,本就不怎么中意你。” 长孙无忌眼神一瞥,意有所指地说道。 “我倒是听说,李二公子对当今圣上的如意公主,可是倾慕已久啊?” “既然你不喜欢我家小妹,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纠缠不休?” 这番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李世民的脸上! 长孙无忌上前一步,气势陡然凌厉起来。 “李世民,你听好了!” “我家小妹现在是镇北王册封的王妃,身份尊贵,岂容你在此直呼其名!” 李世民被噎得面色涨红,半晌才迸出一句阴阳怪气的嘲讽。 “呵,还王妃?” “一个侧妃罢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长孙无忌,拉着依旧有些痴傻的李元霸,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城门。 长孙无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 与此同时,镇北王府的一道命令,如同一场十二级的飓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天下! 镇北王秦牧,命麾下大将岳飞为帅,统兵十万,南下征讨瓦岗李密!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各路反王,无不骇然! 很快,事情的“经过”也随之传遍了天下。 原来是那瓦岗之主李密,不知天高地厚,竟在镇北王大婚之日,派遣麾下猛将秦琼、程咬金,潜入辽州,妄图劫走被俘的大将罗士信。 结果,自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劫狱不成,反被镇北王麾下锦衣卫当场擒获,如今秦琼、程咬金二人,还被关在镇北王府的诏狱之中! 这当然是秦牧命人放出去的假消息,此刻的秦琼与程咬金,早已换上镇北军的甲胄,正在岳飞的南征大军之中。 但这消息,却让天下人信以为真。 一时间,所有反王都在等着看李密的笑话。 “这李密,真是个废物点心!” “就是!你要么就干脆放弃罗士信,要么就老老实实把人家要的战马粮草送过去,非要学人家玩劫狱?” “在镇北王眼皮子底下劫狱?他脑子被驴踢了吧!” “这回好了,彻底把秦牧惹毛了,十万大军啊!我看他瓦岗这次怎么收场!” …… 江都,扬州。 龙椅之上,隋帝杨广听着太监的奏报,龙颜大悦,忍不住拍着龙椅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好!打得好!” “这个李密,早就该死了!” 笑声过后,他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有了主意。 “来人,速传靠山王进宫!” 不多时,气势沉凝的杨林大步走入殿中。 “臣,杨林,参见陛下!” “皇叔免礼!” 杨广走下龙椅,亲手扶起杨林,满脸笑意地说道。 “皇叔,天大的好消息!” “秦牧,已经发兵十万,征讨瓦岗逆贼李密了!” 杨林闻言,眼中也是一亮。 “哦?此乃天佑我大隋的好事!” 杨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皇叔啊,那秦牧既是你的女婿,又是朕的女婿,算起来,是你我两家的女婿。” “自家人有事,我们怎么也得帮一把,不能干看着,你说对不对?” 杨林何等人物,瞬间便明白了杨广的意思。 杨广拍了拍杨林的肩膀,沉声道。 “朕命你即刻点齐兵马,以魏文通、尚师徒为副将,统兵十万,也去征讨瓦岗!” “记住!” 杨广特意加重了语气。 “到了瓦岗,给朕围而不攻!等着秦牧的大军到了,再合兵一处,一举荡平反贼!” “臣,遵旨!” 杨林抱拳领命,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好奇与战意。 岳飞…… 这个名字,他曾数次从秦牧口中听过,每一次,秦牧都是赞不绝口,称其为“不世之帅才”。 他倒要亲眼看看,这位被自己那眼高于顶的女婿如此推崇的将军,究竟有何等通天纬地之能! PS:冉闵李存孝都服用了万斤巨力丹因此放了李元霸也无所谓他们二人谁对上李元霸都不会差多少,主要是因为李元霸这个不知道累的永动机特性。 第175章 王世充夜不能寐,李密怒斥单雄信! 镇北王府的一纸军令,如平地惊雷,不仅震动了江都的杨广,更是让与瓦岗寨近在咫尺的洛阳,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凝重之中。 洛阳 王世充坐在主位之上,面色阴沉如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笃、笃”的声响,打破了满堂的寂静。 “都说说吧。”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秦牧出兵十万,杨林也点了十万大军,二十万大军兵锋直指瓦岗!” “我这洛阳城,距离瓦岗不过二三百里路程……” “若是瓦岗一破,诸位觉得,杨林和那岳飞的兵锋,会指向何方?” 话音落下,殿内一众心腹文武无不色变,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一名将领站了出来,声音艰涩地开口。 “主公,此事……不得不防啊!” “瓦岗若破,我洛阳首当其冲,必成其下一个目标!” 另一名文士也忧心忡忡地附和道。 “主公所言极是,我等虽然在洛阳内外,已有近十万兵马,可……” 他顿了顿,话语中满是苦涩。 “可我军新募者众,训练尚且不足。” “那杨林的十万大军,已是精锐,更何况……更何况还有那十万镇北军!” 提到“镇北军”三个字,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分。 所有人都明白,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王世充麾下的兵马,与镇北军相比,那便是土鸡瓦狗与九天神龙的区别! “十万镇北军啊……” 王世充喃喃自语,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不知为何,只要一提到秦牧这个名字,他就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意乱,仿佛有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死死地压在他的心头。 就在众人惶惶不安,大殿内气氛压抑到极致之时,一个略显飘渺的声音响了起来。 “主公何故如此惊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八卦道袍,仙风道骨的道人缓缓走出,正是王世充最为倚重的谋士,铁冠道人。 铁冠道人手指微掐,仿佛在推演天机,随即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笑容。 “主公放心。” “贫道观天象,卜卦数,瓦岗此劫虽凶,却还灭不了。”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王世充更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问道。 “道长!此话当真?” 但他旋即又摇了摇头,满脸不信。 “道长,若是只有靠山王杨林一人,或许确实难以攻下瓦岗。” “可那秦牧,也派了十万镇北军啊!” “有镇北军在,那瓦岗还能守得住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质问。 看着方寸大乱的王世充,铁冠道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 “主公,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秦牧虽然号称天下无敌,麾下兵马更是冠绝当世。” “如若此次是他亲自领兵前来,那瓦岗,确是旦夕可破。” 铁冠道人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轻蔑。 “可如今,他派出的主帅,不过是一个叫岳飞的无名之辈。” “此人名声不显,定是一勇之夫,不足为惧!” “再者,贫道得到消息,秦牧麾下那两尊杀神,冉闵与李存孝,皆未随军南下。” “失了爪牙的猛虎,又能有多大的威胁?” “单凭一个无名小卒,就想攻破李密经营多年的瓦岗寨?痴人说梦!” 铁冠道人的一番话,掷地有声,让原本慌乱的众人渐渐安定了下来。 王世充也冷静了不少,皱眉思索。 铁冠道人见状,继续趁热打铁。 “主公,那瓦岗寨经李密这些年不断加固,城墙早已是又高又厚,城内兵精粮足,兵强马壮。” “杨林和岳飞想啃下这块硬骨头,就算能胜,也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精光。 “主公与其在此忧心瓦岗的存亡,还不如提前做好两手准备!” “哦?道长有何高见?” 王世充精神一振。 “主公可立刻派人,暗中联系窦建德、刘黑闼等各路反王,结成同盟!” 铁冠道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弧度。 “如此一来,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其一,若是杨林、岳飞侥幸得胜,元气大伤之后,还敢将矛头对准我洛阳,我等便可与众反王合力,共拒之!” “其二,若是他二人攻城不力,兵败而退,要经过我洛阳地界……” 铁冠道人眼中寒芒一闪。 “那便是主公您名扬天下的大好时机!我们大可设下埋伏,将其一举歼灭!” “届时,主公您的声望,必定会达到顶峰!” “好!好计!” 王世充一拍大腿,脸上的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野心与贪婪。 “就依道长所言!本王马上就去安排!” …… 与此同时,风暴的中心,瓦岗寨。 聚义厅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瓦岗之主李密坐在虎皮大椅上,脸色铁青地看着堂下众人,声音冰冷。 “都说说吧。” “岳飞十万大军,杨林十万大军,二十万兵马压境,诸位有何良策?” 话音落下,厅内却是一片死寂。 良久,一道粗犷中带着浓浓火药味的声音响起。 “哼!当初我说什么来着?” 单雄信霍然起身,赤红着双眼,死死地瞪着李密,毫不客气地喝骂道。 “那秦牧既然开口要战马粮草,我们瓦岗家大业大,又不是凑不出来!” “把东西给他,换回罗士信兄弟,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你非要出那个馊主意!去劫狱?去救人?” 单雄信越说越气,唾沫横飞。 “在那秦牧的眼皮子底下,在他的镇北城里,怎么可能把人救出来?!” “这下好了吧?偷鸡不成蚀把米!叔宝和咬金,全都折进去了!” 坐在单雄信下首的裴元庆,虽然没有开口,但那张年轻的脸上也布满了寒霜,看向李密的眼神充满了怨怼。 他年纪虽轻,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自己的姐夫程咬金落到了秦牧手里,生死未卜,这些天他姐姐天天以泪洗面,人都快急疯了。 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位魏公所赐! “单雄信!你放肆!” 被当众指着鼻子痛骂,李密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本公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节省下粮草战马,好扩充我瓦岗的实力!” “我怎么知道秦琼和程咬金那么不中用,三两下就被人给活捉了!” “哼!” 单雄信重重地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显然对这个解释嗤之以鼻。 李密气得浑身发抖,却拿这个桀骜不驯的五虎将没什么办法,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军师。 “徐军师……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徐茂公轻摇羽扇,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无奈。 “魏公,此战……难矣!” “敌军势大,又有镇北军这等虎狼之师,强行出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为今之计,唯一的办法,便是据城坚守,同时向天下各路反王广发救援信,请他们出兵相助,共抗强敌!” 李密的脸色愈发阴沉,他转头看向下方的守将耿武。 “城防如何?” 耿武立刻抱拳出列,沉声应答。 “启禀魏公!” “我瓦岗城高墙固,这些年储备的滚木礌石,足以堆满城头!” “粮草辎重,更是充足,坚守个一年半载,也毫无问题!” 第176章 耿武夜访程府! 聚义厅的争吵声犹在耳边,耿武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作为瓦岗寨的守将,李密的心腹,他的府邸戒备森严,下人们见到他归来,无不躬身行礼,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耿武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独自一人走入后院。 夜色如墨,院中寂静无声。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角落的阴影中走出,悄无声息地跪倒在耿武面前。 “大人。” 来人是一个面容普通的青年,但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正是锦衣卫安插在瓦岗的另一名密探。 “起来吧。” 耿武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他并未在此处停留,而是转身推开了书房的门。 青年默默起身,跟了进去。 书房内,烛火摇曳。 耿武屏退了所有下人,亲自关上了厚重的房门。 “说吧。” 青年从怀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件,双手奉上。 “青龙大人密信。” 耿武接过,拆开信封,迅速地阅览了一遍,随即将其凑到烛火上,看着信纸化为灰烬。 青年又从怀中取出了另外两封信。 “这是秦琼将军和程咬金将军的亲笔信,青龙大人有令,让百户大人您尽快将两家家眷秘密转移出城,岳飞将军的大军,不日即至。” 耿武接过那两封信,点了点头,沉声道。 “明白了,此事我会亲自安排。” 他心中清楚,锦衣卫在瓦岗城内的布置,远不止他一人。 为了防止被一网打尽,城内的锦衣卫被分成了数十个小组,每组十人,互不相识,单线联系。 这种严密的结构,保证了即便有一处暴露,也绝不会牵连到整个情报网络。 那青年见任务完成,躬身一拜,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耿武手握着那两封信,目光深邃地望向了程府的方向。 …… 与此同时,程府之内,气氛同样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书房里,裴仁基、裴元庆、裴翠翠,以及秦琼的夫人张紫嫣,四人相对而坐,尽皆默然。{考虑到古人早婚特意给秦琼和程咬金安排了个夫人} 突然,张紫嫣再也忍不住,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裴翠翠面前,泪如雨下。 “翠翠妹妹,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程家!” “若不是我家叔宝执意要去救人,咬金兄弟又怎会跟着他一同身陷囹圄!” “都怪我们家叔宝,是他连累了咬金兄弟啊!” 裴翠翠大惊失色,赶忙上前将她扶起。 “紫嫣姐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快起来!” 她搀着泣不成声的张紫嫣坐下,眼圈也红了。 “先不说你我两家的关系,单凭我家咬金和秦二哥那过命的交情,他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此事要怪,就该怪那李密出的馊主意!” “什么劫狱救人?简直是异想天开!把二哥和咬金的性命当儿戏!” 一旁的裴仁基长叹一声,摆了摆手。 “好了,都别说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他看着自己的儿女和秦琼的夫人,满面愁容。 “眼下二十万大军即将压境,瓦岗肯定是守不住的,叔宝和咬金又……唉!” 他转头看向一脸桀骜的裴元庆,严肃地叮嘱道。 “元庆,你给我听好了!” “这一回若是开战,你切不可再像以前那般冲动冒进,万事以保全自身为重!” 裴元庆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 “爹,您放心吧。” “我才懒得为李密那家伙卖命呢!他爱咋地咋地!”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最好让那镇北军早点把这破城给攻破了!” “到时候,我凭着手中这对八棱梅花亮银锤,定能护着两家老小安然杀出重围!” “咱们寻个安稳的落脚之处,再慢慢打探姐夫和秦二哥的下落!”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一名下人走了进来,恭敬地禀报道。 夫人,耿武将军前来拜访。” “耿武?” 裴翠翠秀眉微蹙,脸上满是疑惑。 “他来做什么?” 她看向自己的父亲。 “爹,这耿武不是李密的心腹吗?深更半夜的,他来我们府上,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裴仁基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来者是客,总不能拒之门外。” “况且他身为城防主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见也不好。” “让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快,一身戎装的耿武便被下人引了进来。 “裴老将军,程夫人,元庆将军。” 耿武一一抱拳行礼,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待下人奉上茶水退下后,耿武的目光扫过众人忧心忡忡的脸,开门见山地说道。 “诸位,可是仍在为秦琼将军和程咬金将军之事烦忧?” 裴元庆闻言,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明知故问!怎么,是不是那李密又想出了什么馊主意,派你来当说客了?” 耿武闻言却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 “元庆将军此言差矣。”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耿某此来,是想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 “程、秦二位将军如今安然无恙,非但没有性命之忧,相信不日,诸位便能与他们夫妻团聚,家人重逢。” 此言一出,四人皆是一愣,被耿武这番话说的云里雾里。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裴仁基皱着眉头,警惕地看着他。 耿武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笑容敛去,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肃穆与庄重。 他站起身,对着四人郑重一拜。 “在下,镇北王麾下,锦衣卫百户,耿武!” “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迎接诸位!” 裴仁基“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惊呼出声。 “什么?!你……你是秦牧的人?!” 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撼,远比二十万大军压境还要恐怖! 耿武! 瓦岗寨的城防主将!李密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 竟然是镇北王秦牧麾下的锦衣卫?! 裴仁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冰冷。 太可怕了!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仅仅是安插一个探子,那还不足为惧。 可秦牧的棋子,竟然是掌握着瓦岗寨生死命脉的城防大将! 一旦岳飞和杨林的大军兵临城下,只要耿武在内部打开城门…… 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瞬间,裴仁基想通了很多事。 他只觉得一阵后怕,同时又感到一丝可笑。 他们这些人,还在为了瓦岗的未来争吵不休,殊不知,在真正的巨擘眼中,瓦岗寨恐怕就如同一个摆在棋盘上的玩物,随时可以被碾得粉碎。 李密啊李密,你这次,究竟是惹到了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啊! 看着裴仁基等人震惊到失语的模样,耿武并不意外,他从怀中掏出那两封信,递了过去。 “耿某知道诸位一时难以相信。” “这是秦将军和程将军的亲笔信,还请过目。” 裴翠翠和张紫嫣颤抖着手接过信件。 当她们看到信上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迹时,眼中的泪水瞬间决堤而出。 “是咬金的字!是他!他还活着!” “是叔宝的信!苍天有眼,夫君他没事!”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只是告诉她们,自己已经归顺镇北王秦牧,深受重用,让她们万勿挂念,一切听从耿武将军的安排,尽快带着家人离开瓦岗,以免被李密迁怒,暗下毒手。 看完信,两女喜极而泣,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 裴仁基也拿过信件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对着耿武深深一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耿将军,之前是我等多有误会,还望海涵!” “此事,便全凭将军安排了!我等……都听你的!” 耿武点了点头,神情恢复了平静。 “事不宜迟。” “还请程夫人和秦夫人立刻收拾细软,带上秦老夫人和程老夫人,我今夜便会安排你们从出城。” “城外,早已有我锦衣卫的弟兄接应,确保诸位万无一失,尽快与两位将军会合。” 他看向裴仁基。 “裴老将军也请随家眷们一同出城,以免引起李密怀疑。”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跃跃欲试的裴元庆身上。 “元庆将军,你需暂时留在瓦岗。” “待岳飞将军大军兵临城下之时,你可寻机出城迎战,届时,只需冲出阵去,便不必再回来了。” “直接去岳将军中军大帐,与程将军汇合即可。” 耿武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以元庆将军之勇武,到了我镇北军中,定能大放异彩,建功立业,远非这小小的瓦岗可比!” “好!” 裴元庆一拍大腿,兴奋得满脸通红。 他早就看李密不顺眼了,这个计划正合他意! 少年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倒要看看,等到两军阵前,李密那家伙发现自己手底下信任的大将,不是跑了就是叛变了,会是个什么精彩的表情!” “哈哈哈哈,到时候恐怕他连一个能派出去打仗的人都找不到了!想想都能把我笑死!” 听到裴元庆这番话,书房内原本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裴仁基、裴翠翠等人想到李密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凄惨模样,也不禁莞尔,一时间,书房内充满了快活的笑声。 第177章 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岳飞挂帅,杨林懵了! 书房内的笑声,为这压抑已久的程府带来了一丝久违的轻松。 耿武见状,并未久留,他知道此刻时间紧迫,必须立刻行动。 “事不宜迟,还请诸位速速准备。” 耿武抱拳告辞,身形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子时,夜色最深。 瓦岗寨原本应该紧闭的北门,在一名守城校尉的亲自护送下,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隙。 两辆毫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在十余名亲兵的护卫下,迅速驶出了城门。 全程无人盘问,无人阻拦。 只因那名校尉,正是城防主将耿武的心腹。 而耿武,此刻就站在城楼之上,负手而立,遥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眸光深沉。 马车一路疾驰,在官道上奔行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便在一片密林前停了下来。 林中,数十道黑影早已在此等候,他们身着夜行衣,气息沉凝,正是锦衣卫的接应人马。 为首的一名锦衣卫上前,与亲自押送的耿武心腹低声交接。 “青龙大人有令,护送诸位家眷即刻前去和岳帅会和。。” “有劳了。” 简单的交接之后,锦衣卫便接管了马车,如幽灵般融入了更深的夜色,迅速消失不见。 马车内,车轮滚滚,摇晃不停。 程咬金的母亲程老夫人和秦琼的母亲秦老夫人,两位老人被这半夜的变故惊得有些不知所措,脸上满是忧色。 “翠翠,这……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深更半夜的就出城了?” 程老夫人紧紧抓着儿媳裴翠翠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裴翠翠连忙握住婆婆冰凉的手,柔声安慰道。 “娘,您别怕,是好事。” “咬金和秦二哥他们托人捎信来了,让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和他们会合。” 一旁的张紫嫣也对着秦老夫人解释道。 “是啊娘,叔宝他没事,他和咬金兄弟在一起呢,咱们这是去找他们。” 两位夫人心照不宣地隐瞒了丈夫被擒又投降的实情,只说是去团聚,免得两位老人家担惊受怕。 听到儿子平安无事,两位老夫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只盼着能早日见到自己的儿子。 …… 翌日,天光大亮。 瓦岗寨的宁静被震天的鼓声和马蹄声彻底撕碎! 城楼之上,李密、徐茂公、单雄信等人面色凝重地望着城外。 只见地平线的尽头,黑色的潮水滚滚而来! 隋军的“杨”字大旗迎风招展,旗下十万大军军容严整,杀气冲天,如同钢铁洪流般向着瓦岗城下压来。 为首一员老将,面如赤枣,须发皆白,虽年事已高,但那股睥睨天下的威势,却丝毫不减! 正是大隋的靠山王,杨林! 其身后,左有“花刀帅”魏文通,右有“四宝将”尚师徒,更有一员手持绿沉四尖枪锯的猛将,名为定延平,乃是罗成的义父。 十万大军在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摆开了只围不攻的架势,巨大的营盘如同一头洪荒巨兽。 杨林端坐于中军帐,沉声下令。 “传令下去,大军围而不攻,不许一只鸟飞出瓦岗!” “我等只需在此等候镇北军前来会师即可!” 城楼上,李密见到杨林并未立刻攻城,反而冷笑一声。 “哼,杨林老儿,倒也沉得住气。” 他对着身旁的徐茂公等人说道。 “无妨!” “我瓦岗城高墙固,粮草足够支撑一年有余!” “他杨林和岳飞远道而来,粮草辎重必不能久持,我等只需据城坚守,以逸待劳。” “待到他们粮草耗尽,军心动摇,便是我军出城掩杀,大破敌军之时!” 李密一番话说得自信满满,仿佛胜券在握。 然而他却不知,他的城防主将早已是他人的棋子,他的心腹大将也即将离他而去。 这场在他看来是消耗战的战争,从一开始,结局便已经注定。 …… 三日之后。 瓦岗城南面,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响起! 一面绣着“岳”字的帅旗,在无数“秦”字王旗的簇拥下,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镇北军,到了! 十万镇北军,黑甲黑盔,气势如渊,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滔天杀气,甚至比杨林的十万隋军还要强上三分! 为首大将岳飞,身披沥泉神铠,手持沥泉神枪,坐下奔雷马,威风凛凛! 其身后,杨再兴、岳云、尉迟恭、新文礼等一众猛将如众星捧月般紧紧跟随。 而在队伍之中,换上了一身镇北军甲胄的秦琼和程咬金,亦是神情肃穆,目光复杂地望向了远处的瓦岗城。 杨林早已得到消息,亲自出营迎接。 “岳元帅!” “杨王爷!” 岳飞翻身下马,对着杨林恭敬地抱拳行礼,毕竟杨林乃是国之柱石,更是主公秦牧的岳丈。 “岳元帅快快免礼!” 杨林连忙上前扶起岳飞,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我那女婿常在本王面前夸赞元帅,说元帅乃是不世出的帅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杨林拍了拍岳飞的肩膀,语出惊人。 “岳元帅,我麾下这十万大军,此战便交由你一并指挥如何?” “加上你镇北军的十万弟兄,这二十万大军,皆归你调遣!” “既然我那女婿如此信任你,本王,自然也信你!” 岳飞闻言一惊,连忙推辞。 “王爷言重了!末将何德何能,岂敢指挥王爷的兵马!此战还应由王爷您来做主帅!” 杨林却摆了摆手。 “哎!说这些作甚?” “本王老了,这天下,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 “说了让你指挥,便是让你指挥!” 见岳飞还要推辞,杨林眼珠一转,笑道。 “这样吧,咱们两军合兵一处,你岳飞为三军大帅,本王给你当个监军,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岳飞若是再推辞,便显得矫情了。 他思虑再三,终是抱拳领命。 “既如此,末将……遵命!” …… 与此同时,在大营内。 秦琼和程咬金终于见到了被锦衣卫护送而来的家眷。 “娘!” “夫君!” “咬金!” 两家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多日来的担惊受怕,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重逢的泪水。 裴翠翠擦了擦眼角的泪,看着自己的丈夫,又看了看一旁的秦琼一家,忍不住惊叹道。 “秦牧……哦不,咱们主公的锦衣卫也太厉害了!” “不但能把探子安插到李密那等枭雄的身边,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们这么多人安然无恙地送出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一旁的裴仁基闻言,捋了捋胡须,正色道。 “翠翠,不可无礼。” “既然叔宝和咬金已奉镇北王为主,我等日后也当称呼其为主公,切不可再直呼其名。” 众人闻言,皆是点头称是。 一番团聚之后,秦琼和程咬金见家眷已安然无恙,再无后顾之忧。 二人便带着裴仁基,一同前往了中军大帐。 此刻,大帐之内,杨林正看着岳飞麾下的一众将领,心中暗暗惊叹。 好家伙! 杨再兴、尉迟恭、岳云……个个都是气息彪悍,勇武不凡的万人敌! 我那女婿麾下,当真是猛将如云,藏龙卧虎啊! 就在这时,帐外亲兵来报。 “启禀元帅,秦琼、程咬金、裴仁基三位将军求见!” 话音刚落,三人便已掀帘而入。 杨林定睛一看,整个人都懵了。 “秦琼?程咬金?”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这是怎么回事?! 秦琼和程咬金不是瓦岗寨的反贼吗?! 再说,前几日的情报不是说,他们两个已经被我那女婿生擒,关押在镇北城大牢里了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还穿上了镇北军的甲胄?! 岳飞见杨林一脸错愕,便笑着上前解释道。 “王爷,秦琼、程咬金二位将军深明大义,如今已弃暗投明,归顺我家王爷。” “此次,他们便是随我等一同前来,攻打瓦岗的。” 杨林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了最后一人,裴仁基的身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对于秦琼、程咬金这等草莽英雄,他尚可接受,但对于裴仁基这种朝廷命官出身的叛将,他向来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裴仁基感受到了杨林那冰冷的目光,心中一叹,满脸苦涩地上前一步,对着杨林深深一揖。 “王爷,末将……有罪。” “只是,末将当年也并非真心想要反叛朝廷,实在是……被逼得没有活路了啊!”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悲愤。 “当年,末将奉陛下之命出征,陛下却偏偏派了一个后宫嫔妃的无能父亲做监军!” “那阉竖根本不懂兵法,却对我等将士指手画脚,肆意欺压,克扣粮饷,甚至为了抢功,胡乱指挥,导致数万弟兄惨死沙场!” “末将等人拼死血战,不仅无功,反而被他诬陷谋反!” “我等……我等也是被逼无奈,这才落草为寇,投入瓦岗啊!” 裴仁基一番话说的声泪俱下,情真意切。 杨林听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杨广是个什么德行,他这个做叔叔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也隐约记得,当年那个监军,似乎确实是杨广后宫某位宠妃的父亲,算是个外戚国舅。 这种人仗着裙带关系,在外作威作福,逼反忠良的事情,这些年还少吗? 想到这里,杨林心中的怒气消散了大半,他长叹一口气,对着裴仁基摆了摆手。 “罢了,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 “本王不会为难于你。” “既然如今已入镇北王麾下,那便洗心革面,好生为镇北王效力吧。” 裴仁基闻言,如蒙大赦,再次对着杨林深深一拜。 第178章 悍将请战!李密吓破胆,神箭断王旗! 杨林的话音落下,裴仁基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他挺直了腰杆,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在此时,主位上的岳飞温和地笑了笑,目光转向裴仁基。 “有裴老将军加入,我军如虎添翼。” 岳飞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充满了自信。 “此战,定能更快结束,也好向主公交代!”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瓦岗寨看似人多势众,但真正能战者,不过裴元庆将军一人而已。” “至于那单雄信、尤俊达、王伯当、史大奈之流,虽说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但在我镇北军的铁蹄之下,不过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一旁的靠山王杨林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抚须赞道。 “岳元帅所言不错,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岳飞的目光再次落在裴仁基身上,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对了,裴老将军,怎么不见元庆将军与你一同前来?” 此言一出,帐内诸将的目光也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裴元庆的勇武,那可是天下闻名的! 裴仁基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对着岳飞拱手道。 “回禀岳帅,此事犬子早已与我商议妥当。” “如今,犬子在瓦岗乃是首屈一指的大将,李密对他看得极严,若是我们举家同时离开,必然会打草惊蛇,届时恐怕谁也走不了。” “因此,我等便让犬子暂时留在城中,以免李密生疑。”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已经交代过犬子,待到两军阵前斗将,只要他出战,便会当场倒戈,直投我军而来!” “什么?!” “哈哈哈!妙啊!” 此计一出,帐内顿时响起一片惊叹与大笑之声。 性子最急的尉迟恭一拍大腿,瓮声瓮气地笑道。 “那李密岂不是要当场傻眼了!” “他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手底下现在最能打的猛将,早已经是我镇北军的人了!” “哈哈哈,到时候那李密的脸色,一定比锅底还黑!” 岳飞身后的岳云也是一脸兴奋。 “没了裴元庆,瓦岗还剩下谁?单雄信?尤俊达?史大奈?都是些土鸡瓦狗!” “哦,对了,还有一个叫王伯当的,听说箭术不错。” 尉迟恭不屑地撇了撇嘴。 “王伯当?不过是会放冷箭的鼠辈罢了!” 岳云闻言,更是将胸膛拍得邦邦响。 “说得对!我听说过这个王伯当,就会躲在暗处伤人,算什么好汉!” “他若敢出来,看我不用主公赐我的这对破阵玄铁锤,一锤将他连人带马砸成肉泥!” 众将闻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整个中军大帐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仿佛攻破瓦岗已是探囊取物。 笑声未落,两员大将从队列中齐齐踏出,对着岳飞抱拳请命。 正是杨再兴和新文礼! “岳帅!” 杨再兴声如洪钟,眼中战意沸腾。 “末将请战!愿为大军拿下这头阵!” 一旁的新文礼亦是当仁不让,沉声喝道。 “末将同去!定要让瓦岗那群反贼,见识见识我镇北军的厉害!” 岳飞看着二人,目光锐利如鹰。 “此战乃我军南下第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杨再兴闻言,傲然一笑,拍了拍腰间的破虏亮银枪。 “岳帅放心!” “主公赐我宝驹‘踏云’,又赐我神兵‘破虏亮银枪’,若此战败了,末将提头来见,绝不苟活于世!” 新文礼亦是举起了手中的破虏玄铁槊,重重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闷响。 “末将也是一样!若拿不下这头阵,也没脸再用主公赐下的神兵!” “好!” 岳飞见二人决心已下,战意高昂,当即下令。 “本帅便拨给你们三千精骑,前去叫阵!” “去吧!打出我镇北军的威风来!” 一直未曾言语的杨林此刻也站起身来,朗声笑道。 “两位将军尽管前去,本王亲自率中军,为你们压阵!” “末将领命!” “多谢王爷!” 二人领了将令,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营帐。 …… 片刻之后。 瓦岗城外,烟尘滚滚。 杨再兴、新文礼二将,各持神兵,一马当先,身后三千镇北军精骑黑甲如墨,气势如虹,直逼城下。 大军在弓箭射程之外勒住战马,杨再兴一催坐下宝驹“踏云”,上前几步,手中长枪直指城楼,破口大骂。 “城上的反贼听着!” “你家杨再兴爷爷在此!快叫李密那缩头乌龟滚出来受死!” 他的声音如同滚雷一般传遍了整个城头。 “李密!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趁着我家主公大婚之日,竟敢派人前往镇北城劫狱!简直是自寻死路!” 一旁的新文礼也催马上前,举起玄铁槊,骂得更加难听。 “呸!瓦岗寨的兄弟们都瞎了眼吗?放着那么多英雄好汉不要,偏偏选了李密这么个不是玩意儿的东西当大王!” “他那王位是怎么来的?我看是地上捡来的吧!” “一个靠阴谋诡计上位的窃贼,也敢自称魏公?我呸!”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骂得城楼上的守军个个面红耳赤,怒火中烧,却又不敢出战。 骂声稍歇,新文礼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从马鞍上摘下铁胎弓,弯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 “嗡——!” 一声弓弦的剧烈震响! 一支狼牙箭如黑色闪电般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径直射向城楼最高处那面迎风招展的“李”字王旗! “咔嚓!” 在无数人惊骇的目光中,那碗口粗的旗杆,竟被这一箭从中生生射断! 绣着“李”字的王旗,无力地从半空中飘然坠落,摔入了尘埃之中! “不好啦!王旗被射断了!” “快!快去禀报魏公!” 城楼之上一片大乱,守军们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下城楼,向聚义厅冲去。 …… 瓦岗寨,聚义厅。 李密高坐于王位之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堂下站着的徐茂公、王伯当等一众心腹,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城外敌军叫骂,更射断我王旗,如此奇耻大辱!” 李密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视着堂下众人。 “诸位,可有退敌之策?!” 堂下众将你看我,我看你,皆是面露难色,无人敢言。 最终,还是军师徐茂公站了出来,满脸苦涩地躬身一礼。 “魏公……非是我等人怯战。” “探子来报,城外岳飞与杨林两路兵马合兵一处,共计二十万大军!且皆是百战精锐,兵精粮足!” “反观我军,将寡兵微,若是出城野战,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徐茂公叹了口气,给出了唯一的建议。 “为今之计,我等只有死守瓦岗,凭借城高墙固,消耗敌军。” “料那岳飞和杨林远道而来,粮草必不能久持,待其师老兵疲,我等再寻战机!” 李密本就早已被城外二十万大军的阵势吓破了胆,听闻不必出城交战,心中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他连忙顺着台阶往下走,故作镇定地连连点头。 “军师言之有理!说的是!说的是啊!” 他猛地站起身,挥舞着手臂,仿佛在为自己打气。 “我瓦岗城墙高大坚固,固若金汤!他岳飞、杨林再强,还能飞上天不成?” “传我将令!” 李密对着堂下大声下令,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全军上下,给本公坚守城墙!任何人不得私自出战!违令者……斩!” 第179章 神将逞威!杨再兴枪挑二将 李密“违令者斩”四个字刚刚脱口,聚义厅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与屈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报——!” “报!大王!大事不好了!” 李密见他这副模样,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厉声喝道。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不成?!” 那传令兵喘着粗气,声音都在发抖。 “城外……城外有两员敌将,正在城下叫阵!” “他们……他们还一箭射断了我们的大王旗!”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王旗,乃一军之魂! 旗断,乃不祥之兆! 传令兵不敢抬头,继续哭丧着脸禀报道。 “他们还……还辱骂大王,说……说您的王位是地上捡来的!” “还说我们瓦岗上下的兄弟们,全都瞎了眼,才会拥立您为王!”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李密的脑中炸响!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双拳紧握,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岂有此理!” “欺人太甚!” 脾气火爆的单雄信第一个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怒吼道。 “怕他个鸟!魏公!我们瓦岗城内拥兵二十万,城高粮足,将领数百!难道还怕他区区二十万隋军和镇北军不成?!” 尤俊达亦是满脸愤慨,附和道。 “没错!他打他的,我们守我们的!只要我们据城死守,他们早晚得退兵!” 众将七嘴八舌,群情激奋,反倒让李密心中那丝恐惧被愤怒所取代。 他想不通。 这秦牧也真是的,干嘛非盯着自己不放?! 不就是派人去镇北城劫个狱吗? 这不也没劫成,还把秦琼和程咬金两个给搭进去了吗? 至于这么兴师动众,非要置我于死地?! 可转念一想,单雄信说的也有道理。 自己这瓦岗城内,兵力足有二十万! 虽说不如镇北军那般精锐,可说到底也是二十万大军! 何况,自己还是占据地利的守城一方,麾下将领数百员! 我怕他作甚?! 想到此处,李密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豪气,仿佛那二十万大军的压迫感也荡然无存。 他猛地抓起身前的青铜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嚓!” 酒杯应声碎裂! “秦牧小儿!欺人太甚!” 李密双目赤红,指着帐外,声嘶力竭地咆哮道。 “寡人与你,势不两立!” 眼看李密已在暴怒的边缘,军师徐茂公急忙上前一步,躬身劝道。 “魏公息怒!此乃岳飞、杨林的奸计啊!” “他们故意辱骂您,射断王旗,就是为了激您出城迎战!您万万不可中计啊!” 然而,怒火攻心的李密哪里还听得进劝。 “奸计?!” 他一把推开徐茂公,怒吼道。 “岳飞、杨林如此欺辱寡人,已是不死不休之局!寡人若当这缩头乌龟,日后还如何在瓦岗立足?!” “众将听令!” 李密拔出腰间佩剑,直指城墙方向。 “随我上城!寡人倒要看看,是何方鼠辈,敢如此猖狂!” 说罢,他便气冲冲地率先向城楼走去。 …… 当李密带着一众将领登上城楼时,正看到杨再兴与新文礼二人,在城下耀武扬威。 杨再兴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城楼上那身穿王袍,脸色铁青的李密。 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手中破虏亮银枪向前一指,声如炸雷。 “哟!那不是西魏王李密老狗吗?” “怎么?终于舍得从你的狗窝里爬出来了?” “我劝你还是早日开城投降,还能留具全尸!否则,待我镇北军破城之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你这西魏王,怕是也当不了几天了!” 最后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尖刀,狠狠戳中了李密内心最敏感的痛处! 他本就得位不正,最忌讳别人说三道四! “啊啊啊!” 李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城下的杨再兴,状若疯癫。 “两个无名小卒!也敢在寡人面前狺狺狂吠!” 他猛地回头,扫视着身后的瓦岗众将,厉声喝问。 “谁愿出战,为本公斩下此二人首级?!” 话音落下,众将面面相觑,却无人应声。 那可是镇北王麾下的大将,谁敢轻易送死? 站在人群中的裴元庆,更是双手抱胸,看着城下的场景,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显然没有半点出战的意思。 这一幕,让李密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就在此时,单雄信排众而出,手持金钉枣阳槊,冷哼一声。 “我去!” 说罢,他既没有称呼李密为“大王”,更没有朝李密行礼,径直转身便走下城楼。 这赤裸裸的无视,让李密的脸色黑得如同锅底一般。 自己这个大王,当得何其窝囊! 关键时刻,还是心腹靠得住。 张亮、牛进达二人见李密脸色难看,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对着李密抱拳道。 “魏公!末将二人愿同单二哥前去,定将那两个狂徒斩于马下!” 李密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一些,点了点头。 “好!命你二人速速出战,与单将军一同,提那二人首级来见!” …… 城门大开,吊桥放下。 单雄信、张亮、牛进达三骑如同猛虎出闸,卷起一道烟尘,直奔杨再兴与新文礼而来。 城下,杨再兴看着冲来的三将,对身旁的新文礼咧嘴一笑。 “文礼,怎么说?” 新文礼掂了掂手中的破阵玄铁槊,眼中战意昂然。 “那使槊的交给我,剩下两个土鸡瓦狗,归你了!” “好!” 杨再兴大笑一声,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一催坐下宝驹,迎着三人冲了上去! 电光火石之间,五匹战马交错而过! 分工明确! 新文礼手中玄铁槊一横,直接拦住了单雄信的金钉枣阳槊! 而杨再兴,则是一人一枪,独对张亮、牛进达二人! “找死!” 张亮、牛进达见杨再兴如此托大,皆是勃然大怒,手中兵刃一左一右,分取杨再兴的头颅与腰腹! 然而,杨再兴脸上却无丝毫惧色,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手腕一抖,那杆破虏亮银枪仿佛活了过来! “锵!” 枪杆如灵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点在牛进达的长刀刀背之上,将其攻势瞬间化解! 紧接着,他腰身一拧,战马人立而起,手中长枪顺势一记横扫千军! “铛!” 沉重的枪身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在张亮劈来的大斧之上! 张亮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斧柄传来,震得他虎口崩裂,险些握不住兵器! 一招之间,高下立判! 杨再兴得势不饶人,枪法陡然一变,由守转攻! 那杆亮银枪在他手中化作一条银色蛟龙,时而猛龙出洞,直捣黄龙;时而神龙摆尾,刁钻狠辣! 枪影漫天,寒光闪烁! 张亮与牛进达二人被笼罩在枪影之中,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致命的攻击,一时间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给我破!” 杨再兴暴喝一声,虚晃一枪逼退牛进达,随即长枪如电,一个回马枪,直刺张亮咽喉! “噗嗤!” 血光迸溅! 张亮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一枪贯穿喉咙,瞪大了双眼,从马背上轰然坠落! “张亮!” 牛进达见状,目眦欲裂,举刀便要来拼命。 杨再兴冷哼一声,长枪从张亮脖颈中抽出,带起一串血珠,反手一记力劈华山,枪杆重重地砸在了牛进达的头盔之上! “嘭!” 一声闷响! 牛进达的头颅如同被砸碎的西瓜一般,红白之物四散飞溅,连人带马,被这刚猛无俦的一击,硬生生砸成了肉泥! 转瞬之间,两员瓦岗将领,尽皆毙命! 另一边,单雄信的日子也不好过。 新文礼的破虏玄铁槊重达百斤,每一击都势大力沉,单雄信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双臂发麻,只能凭借一股悍不畏死的狠劲苦苦支撑。 城楼之上,王伯当眼看单雄信岌岌可危,眼中寒芒一闪,悄然摘下背后的宝雕弓,弯弓搭箭,瞄准了新文礼的后心! “嗖!” 冷箭破空! 新文礼正与单雄信酣战,却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头也不回,反手将沉重的玄铁槊向后一挡! “叮!” 一声脆响,那支势在必得的冷箭,被槊杆稳稳弹开! “鼠辈!找死!” 新文礼勃然大怒,猛地一槊逼退单雄信,随即从马鞍上摘下自己的铁胎弓,同样弯弓搭箭! 他的目标,却不是城楼上的王伯当! 而是那个身穿王袍的李密! “嗡——!” 弓弦震响,箭如流星! 第180章 岳帅妙计安天下!秦琼为友求生路 城下,镇北军得胜回营的号角声,雄浑而高亢。 城上,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两员神将耀武扬威地离去,又看着狼狈逃回的单雄信,以及被人七手八脚抬下城楼、右臂上还插着狼牙箭的李密。 瓦岗,败了。 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如此之……屈辱! …… 隋军大营,中军帅帐。 靠山王杨林看着回营复命的杨再兴与新文礼,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有欣赏,有赞叹,但更多的,却是难以掩饰的羡慕! 新文礼的本事,他杨林是知道的。 毕竟,此人当初还是他亲自举荐给秦牧的。 可这个杨再兴……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竟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 一杆枪,于万军之前,瞬杀瓦岗两员上将,干净利落,如同探囊取物! 这是何等的勇武! 杨林心中不禁长叹一声。 他娘的! 我老杨要是手底下能有这么一两位猛将,之前何至于攻不下瓦岗? 这秦牧,究竟是从哪儿找来这么多妖孽的? 他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二位将军辛苦了,速速回镇北军大营,向岳元帅复命吧!” 杨林压下心中的酸楚,挥了挥手。 “是!王爷!” 杨再兴与新文礼抱拳行礼,转身离去。 …… 与此同时,瓦岗寨,李密新建的宏伟王宫内。 一众瓦岗将领焦急地围在寝宫之外,人人面带忧色。 “吱呀——” 宫门打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御医提着药箱走了出来。 众人“呼啦”一下围了上去。 “刘御医!大王他怎么样了?” 老御医捋了拂胡须,对着众人宽慰道。 “诸位将军放心。” “大王只是右臂中了箭伤,虽伤及筋骨,却无性命之忧。” “老夫已经为大王敷上金疮药,此刻已经沉沉睡下了。” 听到这话,众将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各自散去,只是那笼罩在瓦岗上空的阴云,却愈发浓厚了。 …… 夜,深了。 镇北军大营,帅帐之内,灯火通明。 帐内诸将,皆是镇北王府的嫡系心腹。 主位之上,岳飞气定神闲。 其子岳云,与其麾下猛将杨再兴、新文礼、尉迟恭分列左右,一个个精神抖擞,眉宇间带着今日大胜的喜气。 而另一侧,秦琼、程咬金、裴仁基三人,神色却显得有些凝重。 “今日一战,杨再兴、新文礼两位将军,扬我镇北军军威,当记首功!” 岳飞含笑开口,打破了帐内的宁静。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秦琼却突然离席,走到大帐中央,对着岳飞“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末将秦琼,有事相求岳帅!” 这一举动,让帐内众人皆是一愣。 程咬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没有开口。 岳飞眉头微蹙,沉声道。 “叔宝,你我皆为主公效力,有话但说无妨,何须行此大礼?” 秦琼抬起头,双目之中满是挣扎与恳求,声音嘶哑。 “岳帅,末将……想为单二哥,求一条生路!” 单二哥! 单雄信! 帐内众人脸色微变。 尉迟恭更是冷哼一声:“秦将军,你莫不是忘了?那单雄信冥顽不灵,一心与王爷为敌,乃是我军死敌!” 秦琼没有理会尉迟恭,只是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岳飞,一字一句地说道。 “末将不敢忘!” “但……单二哥于我有救命之恩!昔日末将落难,若非他仗义相助,早已没有今日的秦琼!” “大丈夫在世,恩义为重!” “今日,末将愿以我这条性命,换单二哥一命!” 说罢,他竟“锵”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横于颈上! “若岳帅不允,末将便自刎于此!只求岳帅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将来破城,能饶单二哥不死!” “叔宝!你疯了!” 程咬金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按住他的手。 帐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岳飞静静地看着秦琼,眼神深邃,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本帅,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秦琼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岳飞。 岳飞的语气依旧平静。 “主公爱才,更重情义。你秦叔宝的情义,主公看在眼里,本帅也看在眼里。” “只要你能劝降单雄信,让他归顺主公,本帅便可做主,饶他不死!” 此言一出,秦琼激动得浑身颤抖,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对着岳飞,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多谢岳帅!多谢岳帅成全!” …… 待秦琼与程咬金退回座位,一旁的裴仁基却皱着眉头,上前一步,不解地问道。 “岳帅,末将有一事不明。” “说。” “那瓦岗守将耿武,不是我们的人吗?” “他又掌管着瓦岗的城防事宜,我们为何不让他直接打开城门,大军直插而入,岂不是能轻易灭掉李密?” 这个问题,也是帐内不少武将的心声。 岳飞闻言,微微一笑,走到巨大的沙盘前,指着瓦岗城的模型。 “裴将军,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瓦岗城内,尚有二十万兵马。就算耿武打开城门,这二十万人困兽犹斗,我军必然也会损失惨重。” 他转过头,看向秦琼三人。 “本帅问你们,如今的瓦岗,李密能真正掌控多少人?无条件听从他命令的,又有多少?” 秦琼沉吟片刻,神色凝重地回答道。 “末将之前在瓦岗身为元帅,对其中关节还算了解。” “李密此人,猜忌心极重,近段时间大肆拉拢心腹,打压瓦岗旧人。恐怕如今城中那二十万大军,最少……最少有十万人会听他的!” 十万! 这个数字让杨再兴、尉迟恭等人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十万悍不畏死的守军,若是巷战死拼,即便是精锐的镇北军,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岳飞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他嘴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微笑。 “看来,我们得陪李密,演一场大戏了。” 众人精神一振,齐齐看向岳飞。 “从明日起,大军围城,但不攻城!” “每日只需派将领在城下叫骂挑战。李密派任何将领出来,能杀,便尽量杀掉!不断削弱他的羽翼!” “但是!”岳飞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一旦他派耿武出战,我军便佯装与其大战几十上百回合,最后务必佯败而逃!” “我们要让李密觉得,这耿武是他麾下唯一能与我镇北军抗衡的猛将!我们要让他不断给耿武加官进爵,委以重任!” 岳飞的目光,又落在了秦琼和程咬金身上。 “在此期间,你们二人,可以利用旧日交情,暗中联络瓦岗城内那些对李密不满的旧将。” “待时机成熟,耿武在李密心中地位已然稳固,我们便可里应外合!” “届时,耿武在城内振臂一呼,擒拿李密!我军大军则趁势入城!” “如此,兵不血刃,可下瓦岗!” 一番话说完,整个帅帐之内,落针可闻! 所有将领,包括桀骜不驯的尉迟恭在内,看着岳飞的眼神,都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佩与折服! 这才是真正的帅才!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岳帅英明!” 众人齐齐抱拳,声震大帐! …… 千里之外,辽州,镇北王府。 夜色如水,后院的凉亭之中,秦牧正轻轻拥着一位绝色佳人。 正是李秀宁。 秦牧嗅着怀中佳人发间的清香,眼神却飘向了遥远的南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气。 “你爹李渊那老家伙,没想到年纪越大,这野心反倒越发不可收拾了。” 李秀宁娇躯微微一僵。 秦牧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秀宁,有些话,为夫要提前跟你说清楚。” “往后,我与你父亲,注定会站在沙场之上,兵戎相见。” “到了那一天,我不会手下留情。” 李秀宁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只听秦牧继续说道。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母亲,我会放过她。” “还有你那个弟弟李元霸,若是他肯听你的话,安分守己,我也会放他一马,保他们母子一辈子荣华富贵。” 凉亭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李秀宁才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她何等聪慧,又怎会不明白,李家起事,已是箭在弦上。 而她的夫君,身为大隋的镇北王。 两强相遇,必有一战。 这一天,迟早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