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 第一百二十三章 蓄势待发 黑云压城。 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不死生物尖啸着,游荡着,肆意舒展着自己扭曲的身形,就像一幅幅醉后的即兴涂鸦,扭曲怪诞。 由于相隔极远的地理位置带来的时差,当北大陆投入黑夜的怀抱,贵族们为建国日通宵达旦地庆祝时,南大陆正处在令人心浮气躁的白昼——正值一年中最热的一个季节,路面烫得可以煎鸡蛋,被马车撞了的可怜人忍着筋骨错位的疼痛也要赶紧挪到树荫下;阴冷的不死生物本该避开太阳之威,起码该躲到日薄西山的时候——可它们却在白天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这太过不符常理,以至于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异变的源头在于新建立的陵寝。它们的规格比那些用于举行祭祀,取悦神明的同类还要宏大,可选址却很是古怪,有的位于原始森林外围,有的位于丰收平原南部,还有的在星星高原的西方……无比分散,而且落地处人烟稀少,看着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如果在它们之间连上线条,就会发现这些陵寝是要形成一个圈,一个将冥皇统辖的大部分领土包进去的一个圈,这个“圈”目前完成了三分之二,五六座陵寝连成了一个不太规则的梯形,不死生物们在这片梯形区域里如鱼得水,好不快活,就是苦了国民时不时要被吓一跳,本就不算容易的日子过得愈发心惊胆战。 “第六座陵寝已经竣工。” 在收到帕西珀·斯蒂亚诺的消息后,阿兹克·艾格斯几乎是立刻赶了过来。作为冥皇的子嗣兼祂在世俗的意志的代表,祂本不必如此亲力亲为,但这些陵寝和以往不同,比起取悦父神的玩物或彰显父神威严的标志物,它们更像是父神手足和肢体的延伸,能让父神更牢靠地掌握国土,以祛除黑皇帝从大洋彼岸延伸而来的秩序阴影。 看着死亡执政官认真检查的身影,斯蒂亚诺莫名有些不安——祂并不是在担心被检查出什么毛病,作为工匠途径的大天使,祂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自信的,祂所担心的是这些陵寝所带来的影响,如果这十二座陵寝全部完工…… 不,这不是祂能决定的问题,祂不必思考。斯蒂亚诺努力压下心中的躁动,祂只需要记得,做好这件事,祂便能更上一个台阶。 ———————————— “晚上好,两位大人,要来点饮料吗?” 在伯特利和透特专注于解决称呼问题(虽然透特不是很明白对方为何纠结于此)的时候,一位侍者闪了出来,他有一头黑色的卷发,右眼处罩着单片眼镜。 “好啊。”透特轻轻笑出声来,“随便给我一杯什么吧。” 这个侍者模样的分身从银酒壶里倒出来一股淡红色的液体,透特抿了一口,发现是祂最常喝的一款花果茶,莓果的香味非常充足,让人心旷神怡。 “魔法酒壶。”分身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仿佛游荡街头的魔术师,“它肚子里的液体随着您的心意变化——亚伯拉罕大人呢?” “白葡萄酒就好。”伯特利微抿了一口酒水后,饶有兴致地问道:“分明是人人尊崇的天使,却要扮成仆役的姿态……这是您的什么闲情逸致吗?” “作为上位者的时候,从人类脸上看到的东西无非就那几样,畏惧,奉承,忌惮之类的,可披上一层略显卑微的外衣,他们瞧上去就生动多了,也有趣多了。”分身愉快地说,“所以哪天您要是看到我在街头弹琴卖唱,在教堂倾听有愧之人的告解,在法庭上替离心的夫妻打官司,又或者在小作坊里替人治病都不必太惊讶。” 在说到“街头卖唱”的时候,透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而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祂微微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个以治疗男性隐疾闻名的诊所也是你们开的?” “嗯哼,答对有奖。”分身从远处窃来一朵鸢尾花别在祂的领口。 透特的表情变得好奇起来,“所以那个传说中‘让你更大,更好,更强’的灵丹妙药究竟是……” “纯天然,无公害,绝对绿色环保的北境积雪融化成的雪水,价格公道,一瓶只卖四个银币。”分身毫无愧疚感地耸耸肩,“反正不管他们喝的是雪水还是果汁,等到走出诊所的那一刻都能重振雄风——把不举之症偷走就可以了。” “挺好,”在伯特利复杂的目光中,透特欣慰地说,“你们的业余生活越来越多姿多彩了……啊,你本体呢?” “祂正同尊敬的父亲以及讨厌的梅迪奇在一处——这可真是一件既享受又厌烦的事情。”远处有一位夫人招了招手,分身便带着银托盘和饮酒壶过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对透特眨眨眼,“我猜再过个两三分钟,祂就会忍不住想念你了。” “两三分钟啊。”透特若有所思地看向伯特利,“所以我们快点把事情说完吧?衣服夸完了,称呼也改了,如果没点别的什么事,你早就走了。” 亚伯拉罕公爵取下了衣领上的那枚饰品,那乍一看是黑色,却暗藏着五色之光的宝石。在看到它的第一眼,伯特利就知道这绝非凡物,祂也试图向星象询问这颗宝石的底细,答案却指向一片迷雾,唯一明确地,是一个叫“无害”的轮廓——这是一件毫无恶意的事物,可对祂们这个层次的存在来说,超出应有分量的善意反而会让人不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它之所以只有指甲盖大小,并非是因为你的吝啬,而是因为它实在太过珍贵——不容易被制造,或者不容易被寻觅。”伯特利微微一顿,用深邃的蓝眼睛凝视着祂,“你将这样珍贵的事物送给我,只是因为我关上了一扇门?” “嗯……谁知道呢?” 透特的眼神飘到一旁的蔷薇丛,似乎在研究花瓣的质感,“如果你觉得受之有愧,也可以还给我,虽然不太合乎礼节,但就像你说的,认识那么久了,不必拘泥于这些小事。” 最终这枚小小的宝石还是回到了亚伯拉罕的衣领上。 “我去和阿蒙说会儿话,就不奉陪了。” 像是对结果感到满意了,隐匿贤者微微一笑,亚伯拉罕公爵注视着祂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之中,突然,时天使本尊从一根不对称的廊柱后闪出——祂很明显是像吓贤者一跳,并且成功了,而隐匿贤者忘掉了祂的咒语和卷轴,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去挠祂。 笑声透过薄凉夜色传来,亚伯拉罕公爵惊讶地发现,隐匿贤者嘴角那个矜持的弧度消失了,更纯粹也更不加掩饰的喜悦从祂弯弯的眉眼和两排洁白的牙齿上绽出,在这富丽堂皇的皇宫中,在这虚与委蛇的名利场上,这一抹喜悦比最璀璨的宝石还令人移不开眼。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上半身是染血甲胄,下半身是黑色雾气的灵界生物打断了时天使和隐匿贤者在星空下的絮语,向隐匿贤者发出来自黑皇帝的邀约。 阿蒙并没有说什么,但下压的嘴角和在透特手心抠抠挠挠的手指表达了祂的不悦,透特安抚性地拍了拍祂的手背,温声道安慰:“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言外之意就是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在灵界生物的带领下,透特通过七拐八绕,扭曲得令人头脑发昏的走廊,来到一个视野很好的露台,皇帝身着黑色大麾的身形映入眼帘,庄严得像一座山,祂没有进行那些意义不大的寒暄,而是用一种梦呓般的语气说:“我又看到了那座铁塔。” 不知怎么的,透特的眼皮跳得厉害。 通过偶尔会给皇帝做心理诊疗的亚当,祂知道所罗门曾窥见了旧日时代的一角——拜暗暗侵蚀祂的失序之国所赐。“恐惧来源于未知,所以消除恐惧的最好方法便是了解”,本着这个观点,亚当在透特和所罗门之间牵线搭桥,前者在信中用一种审慎的语气选择性地告诉了后者一些和埃菲尔铁塔有关的信息。 “你上次在信中说……” 所罗门突然没了下文,并沉默了好一会儿。透特寻思着律师并不是个以记忆力见长的途径,再加上皇帝陛下日理万机,没准早已忘了一封和公事无关的信件中的三言两语,遂贴心地补上后半句,“那是一座某个业已覆灭的国家用来纪念某项重大活动的标志性建筑。” “然后呢?” “什么?” 所罗门终于转过身来,用深黑的眼居高临下地看着透特,“那是一个怎样的国家?为了纪念何种活动?为了修建宏伟至此的建筑花了多少时间,多少财力?是什么层次的工匠修建了它,它除了纪念之外有无特殊作用?以至于它比我下令建造的巴别塔还要宏伟?” 看来重点是最后一句。透特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但语气还是恭谦的,“陛下,过往之事,不必深究。” 啧,难道我要跟你讲这是为庆祝“法国大革命”胜利一百年而建造的吗?一旦讲到这档子事情,就根本绕不开那个被推上断头台的锁匠国王和他那花钱如流水的败家王后!为了让“国王被庶民砍了脑袋”这事显得更合理,祂没准还要解释一下没有非凡的世界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所罗门就会对此感到震惊,不可思议甚至还会觉得自己的王权深受冒犯,往后不动声色地给祂穿小鞋……在揣测上位者的肚量时,透特不会抱有乐观的态度,就像那句当下广为流传的谚语:“相信神明的威能,但不要相信祂们的仁慈。” “你想要什么?” 在神秘世界,知识也是一种财富,显然所罗门也是将这段过去的历史当成了价值千金的财富——以为透特不肯透露正是觉得自己亏了。“不是代价的问题,皇帝陛下。”透特维持着嘴角矜持的弧度, “这段历史太过久远,久远到对现在的您,当下的帝国没有任何实际用处。” “你不否认自己知道些什么吗?” “我不喜欢说谎。”透特在心里补充道,尤其是面对一位擅长语言艺术的律师。这是祂从小养成的习惯。母亲是个格外精明的女人,总是能识破年幼的祂种种拙劣的谎言,为了不自讨苦吃,祂索性要么说真话,要么闭口不言,要么转移话题,要么编织一些巧妙的,带有诱导性的暧昧言辞——这个习惯在和阿蒙相处后得到了加深和强化,毕竟在一个欺诈与恶作剧之神面前撒谎总有种班门弄斧的感觉。 像是被祂的坦诚取悦了,黑皇帝刀削斧凿般的面孔上扬起一丝笑容,悠然道:“有没有实际用处是一回事,有没有害处又是另一回事——难不成这段历史含有什么连真神都能污染的内容,以至于连当作这漫漫长夜的调剂也不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陛下作为一国之主,想必是不缺手段打发时间的。”透特轻笑道,“又何必听一个旧时代的遗物听那些一碰就落灰的旧事呢?再说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记忆也变得不甚明晰,讲起来怕是会颠三倒四,漏洞百出,扫了您的兴,我自个儿也出了丑。” 在良久的对视中,黑皇帝只觉得祂的笑像是凝在了脸上面具一样,就和祂貌似谦卑的言辞一样,有种明目张胆的虚假。 “久远的历史你不记得,明天要演的那幕戏你总算记得是什么吧?”黑皇帝从鼻子里出了口气,走进室内,在一张天鹅绒的长沙发上坐下,不容抗拒地说:“给我稍微讲讲。” 为了更好地推出文创产品,透特对文娱节目的态度也转变了,从一开始的嫌麻烦变成了积极承包,当然也不用事事都要祂亲力亲为,北境的艺人们——能歌善舞的游牧民族盖比亚人的后裔是有点艺术细胞在身上的,总能编排出让人耳目一新的节目。 “若是现在讲了剧情,您明天观看的时候就会少很多期待。”透特接过了这个台阶,“我给您讲讲要用到的几段音乐可好……” 一个多小时后。 “你不是说没什么大事吗?” “哎呀,我偶尔也会失算嘛。”不等安慰一下黑着脸的时天使,一段祈祷便自耳畔响起。 “哦?已经建立起第六座陵寝了?”透特暗自思忖,“比我想象中稍微快一点……也就是说,斯蒂亚诺快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不能急,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唯一性,让祂再得意一会儿,再蹦哒一会儿……” 【小剧场】 (整点舟味儿的家具和陈设介绍) 【黑曼陀堡(一楼大厅)】 简介:作为黑皇帝赠送给时天使的礼物,黑曼陀堡即便和天使家族的宅邸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在经过时天使别出心裁的改造后,它俨然成为了一个融合惊奇和诡异元素的神秘存在,曾有消化“诡法师”魔药的查拉图家族成员曾误入此地,出来后声称自己受益匪浅。 ①“阴暗蛰伏之毯”:用真实造物主的血肉制造的地毯,具有一定生物特性,大部分时候都静静地蛰伏在沙发底下,如果受到刺激,它就会像看到红色的斗牛一样亢奋起来,发出扭曲的尖啸并不分对象地攻击。在掺入了一点的欺诈手段后,它的质地从黏糊变得光滑,足以与天鹅绒相媲美,给人以雍容华贵之感。 ②“膝盖严重挫伤之梯”:连接着一楼和二楼的螺旋阶梯,上面偶尔会出现几条和台阶平行的横线,作用是扰乱每个上去或下来的人的视觉,让他的膝盖磕在阶梯上或者一脚踩空,从楼梯上咕噜咕噜地滚下来,红天使曾经中招,只是这点高度差不足以伤害猎人结实的身躯。 “我了个——(第三纪粗口)!小乌鸦你——(第四纪俚语)” ③“饱受欺诈之扑克”隐匿贤者闲暇时做的玩物,静静地躺在不对称的茶几上,供分身们打发时间。他们很快就掌握了“斗地主”这种玩法的规则,但没有一个人想要一本正经地遵守——这体现在每次打着打着,就会多出几张牌或者消失几张牌,可即便如此,一副牌的总数仍然神奇地没有发生改变。 ④“蒙娜丽莎的谜之微笑”大厅中最显眼的装饰品,一位黑卷发女士的半身肖像。她作复古打扮,神秘又优雅,总是面带笑意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仆役和误入此间或慕名前来的客人,偶尔会伸手正一正自己的单片眼镜。 喜欢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请大家收藏:()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二十四章 黑曜石宫 今天的红松林是静谧的,雪下得不那么冷厉,只是时不时地掉落几片,风吹得也不那么萧瑟,只是调情般地轻拂树梢,几只红松鼠蹿上蹿下,把摘来的松子埋到各自标记的那棵树下,如果不是因为一阵夹杂着冰碴子的寒风骤然来袭,它们可以这么忙碌一整天。 与“雪女的霜息”一起爆发的是不可名状的尖啸和幸灾乐祸的笑声,接着是一声短促有力的俚语,机警的松鼠们在风雪席卷至此时便用耳朵捕捉到这异常的动静,便飞快地躲回了各自的巢穴,个别反应慢的身形一停,右眼眶周围浮现出一个白圈,一个很人性化的狡黠笑容浮现在它的脸上——而当寒风带着怒意降临的时候,又有许多右眼带着白圈的生物一哄而散,猫头鹰,狐狸,猞猁,但比起逃窜,它们更像是在进行捉迷藏一样的玩闹。 透特把余下的霜息咽回肚子里,一贯温和的脸上不怎么好看。 “冷静啊亲爱的。”一只黄鼬从被吹得东倒西歪的野草旁探出半个脑袋,一本正经地说:“愤怒会使人面目可憎的!” “假装要讨亲结果让分身从背后往我领子里塞雪球的家伙没资格说这话!” 杰克的魔豆从树梢上探出青绿色的藤蔓,很不客气地捆着它的后腿把它倒吊起来。 “那都是本体的坏主意!”这个分身大声喊冤,“我只是一个还不到半神的弱小分身,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信你个鬼,你们阿蒙的心都一般黑!” 小小地出了口恶气后,透特把窝在领子里和挂在头发上的残雪都清理掉了,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给阿蒙们点儿颜色瞧瞧——仗着自己的喜爱,这群家伙——尤其是本体已经太过肆意妄为了!上次祂把饺子里的猪肉馅换成了蓝莓馅儿,以至于透特在很长一段时间对包面皮的熟食敬而远之;上上次祂偷了一个“古代邪物”的变形诅咒,把透特头部以上变成了一只白色的猫头鹰;;再比如上上上次,参加宴会的时候,祂变成小孩儿模样突然抱着透特的大腿叫爸爸,惊得正在跟透特说话的特伦索斯特眼镜都要掉到地上…… 回忆到这儿,透特的眉毛抽动了两下,透明的窥秘之眼自祂身上脱离,四个一组,凑成一只只透明的蝴蝶,扇动翅膀,将祂的视野带到更远更隐蔽的地方,帮助祂揪出了一个又一个分身,两个盗火人陷入了泥田坊粘稠湿滑的身体,一个寄生者在试图转换宿主时被水晶棺封成了标本,一个欺瞒导师上一秒还在为躲过了窥秘之眼的视线庆幸,下一秒就被透特灌了一脑子《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不消片刻,时之虫们横七竖八,可偏偏本体不见踪影。 “不对劲啊。”透特把那条序列3的时之虫捡起来,大拇指揉了揉它很有弹性的腹部,“应该就是这个位置,难道是祂和分身临时互换了位置?” “嘿!” “噫!” 一大片黑影从天而降,透特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黑影”是远古太阳神曾经为了玩圣经梗……哦不,为了宣传神国的“企业文化”而赐予每个天使的羽翼,而阿蒙的羽翼是黑色的。尽管这些羽翼除了标明太阳神眷属的身份外几乎就是花架子,阿蒙平常都以一种很不科学的方式将它们收纳在背脊之中,但此刻它们却发挥了一个重要的作用——把隐匿贤者严严实实地包在里面,就像捕蝇草抓飞虫那样。 在雪地里滚了两圈,黑色的羽翼抖开了。阿蒙以一个前胸贴后背的姿势抱着透特,嬉笑着在对方后颈那里蹭了蹭,透特却皱着眉头,阿蒙察觉到祂情绪有点不对——要知道面对不触及底线的恶作剧,透特的脾气一向来得快去的也快。阿蒙一边反思这次是不是太过分了点,一边讨好地在祂耳朵后亲了亲。 “对不起嘛,我只是心血来潮——” “我不想跟你说话。” 其实在阿蒙从天而降的前一秒,透特悄悄憋了一口“雪女的霜息”在嘴里,但祂没想到阿蒙会从正上方落下来,那口霜息便没能及时喷出去,在地上滚的时候又被祂不小心咽回肚子里了——现在寒气在肚皮里横冲直撞,拔凉拔凉的。 突然,透特发现痛觉没那么明显了。在部分痛觉被偷走的同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绕到前面,带着不知道从哪个猎人那里顺来的热量力度适中地揉着祂的腹部,中和了躁动的霜雪,连带心中的不悦也随之消散了一些——但为了不让阿蒙太得意,透特还是选择板起面孔,一言不发。 “我错啦,随你惩罚好不好?” 软软的卷发蹭了过来,痒意从脖子那块儿的肌肤爬到心底,透特努力把嘴唇压成一条直线,从鼻子里出了一口闷气,煞有介事地说:“你要是再敢在我想和你亲近一下的时候搞恶作剧,我就要在你来找我过夜的时候通宵工作,说到做到。” “唉,和我生气就算了,何必对自己那么苛刻呢……” 祂们都没有忙着起身,而是维持着相拥的姿态絮叨了一阵。时天使敏锐地察觉到隐匿贤者并没有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生气,于是又开始不安分了,祂捉住了透特的手,一会儿摩挲着那些因为早年征战磨出的茧子,一会儿又在掌心画圈,一会儿又把手指弯折成各种形状……透特本来还能分神静听走兽踏过雪地的声响,不到片刻便被烦的不行,于是捉住了那只作乱的手,问:“你想干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打算把刚刚那个吻补上吗?”阿蒙将身子贴得更紧了些,声音像是浸着蜜糖,“就当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不了,我要起来了。” “啊,我要难过了——” “不是因为生气,”透特叹了口气,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的手背,“是有个麻烦的家伙过来了。” 伴随着某种森严冷酷的气息,那上半身是铠甲,下半身是黑雾的灵界生物带着黑皇帝的旨意降临于此。 “啧。” 这个语气词暴露了透特从郑重变得轻慢的态度,接着祂将那原本装在镶饰着金色荆棘的深黑色信封中的牛皮信纸往茶几上一甩,与给阿蒙的那封并排在了一起——黑皇帝的信使本来是要将信交给透特,但见阿蒙也在,便把属于时天使的那份也递了出来。在将信拆开之后,祂们发现这两封信的大意是一样的——“去参加一座新宫殿的落成仪式。” 阿蒙表现得很无所谓:“祂的宫殿那么多,而且还总是拆了建建了拆,去不去又有什么要紧呢?” 透特的表情有点微妙,“嗯……你没印象吗?” 阿蒙递来一个莫名其妙且夹杂着疑惑的眼神。 “两百多年前,我们用方舟把神弃之地的遗民带走,被奇克和列奥德罗发现了踪迹,不得已用亚伯拉罕给的符咒进行了一次空间迁跃,但落点出现了偏差。”透特的手指向下一划,“以至于砸穿了夏宫的一处偏殿。” 阿蒙又捻起信纸看了看,“夏宫就是这个白鹭宫?” “嗯,因为所罗门夏天经常去那里避暑,它就被习惯性地称为夏宫了。”透特顿了顿,“不过么,随着被改名为‘黑曜石宫’,它的作用估计不只有供皇帝和廷臣消夏了。” 早在三十年前,所罗门就开启了一项针对白鹭宫的改建计划,其规模之宏大,工期之长久,早就在贵族们当中传得沸沸扬扬,饶是透特无心八卦,也不由得对此一知半解。据一位专门服务于王室的工匠在酒过三巡后透露,皇帝不仅仅是为了让白鹭宫保有基本的体面,更是决意将它打造成一个与帝都截然不同的欢娱天堂:除开舞厅餐厅这些常见设施,还要修建一个可以泛舟垂钓的人工湖,一个露天的雕塑雕塑群,一个容纳着来自南大陆奇花异草的植物园,一个圈养着各种奇珍异兽的动物园…… “哦,还有两座翼楼。”工匠打了个酒嗝儿,伸手比划了一下,“供大人们办公用。” 这句话让原本只是闲聊打发时间的贵族们的神色变得微妙起来,再结合从别处探听的消息,他们预感到皇帝不止是想打造一个欢娱天堂,没准还打算把它变成往后的行政中心——而“白鹭宫更名为黑曜石宫”这一消息更是使他们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帝国有一个不成为的传统,那些名字里带“黑”的建筑物必然是有着重要意义的,毕竟这个国家的统治者的名号是黑皇帝。 “听起来会办得很隆重啊。”阿蒙看向透特,“所以也很难推掉,是吧?” “不是很难,是已经推不掉了。”透特把自己的那份请柬递了过去,阿蒙注意到上面的字迹比自己的那份要多一些,祂很快就发现了多出来的部分—— “承卿相助,正在施工中的黑曜石宫未被海潮毁于一旦,若是卿不去亲自体验它带来的欢愉,想必其他廷臣在其中享乐时也会感到不安吧。” 这说的是透特神战中用“息壤”挡住了海啸和试图借助海啸登陆的风暴信徒这件事。 “如果我再找理由推脱,反而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透特嘀咕道,“真是的,距离庆祝了整整七天的建国日才过去多久啊?不到半个月吧?” 总之,本着“我就来走个过场”的敷衍心情,透特不像那些还要腾出时间寒暄的贵族一样提前出发,而是磨到落成仪式举行的同一天上午才慢悠悠地抵达目的地,然后在宫殿周遭转悠起来。窥秘人良好的记忆力告诉透特,这附近有一个靠海吃海的镇子,有一家小餐馆的烤牡蛎做得不错,祂想去那家店觅食,却发现到处都在施工,居民要么已经迁走,要么正在收拾东西。 “如果黑皇帝真的想把这里作为一个长期的行政中心,祂的那些廷臣自然想离祂近点。”一起过来的阿蒙说,“为了住得更舒服自在,就只好把原住民的房子推掉,然后建自己的新房。” 透特瞧着不远处一辆印着家徽的马车,皱了下眉头,祂很反对这种行为,但在贵族——那些掌握着非凡力量的人看来,普通人的权益就是那么不值一提。一个戴着假发套,胸前别着家徽的使者正在不耐烦地和一个赤脚的渔夫说些什么,后来干脆就打断了对方紧张不安的陈述,把一一小袋钱币甩给了他——因为动作太急再加上带子被系紧,里面的数十枚金币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乡巴佬,如果不是因为我家老爷要征用你们的房子,你们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那么多金币!”使者鄙夷地说,“识相的就赶紧搬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们又能搬到哪里去?在这个交通并不发达的年代,大部分普通人的视野都局限在生养自己的那一小片土地上,一小排栅栏后,一小个灶台前,但那份背井离乡的那份惶恐根本不在上位者考虑的范围内。 透特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很清楚,像侠客一样拔刀相助和像菩萨一样泽被众生都跟祂无缘,祂所能做得只是庇佑好那片冰雪之地的人,那些信仰着祂的人而已——如果做出超出这个范围内的事情,多半会有人猜疑自己是不是不满足于现状,想要更广泛地收获锚点之类的。 但这对现在的透特来说不过是蚊虫的嗡鸣罢了,自从真实造物主摆脱疯狂,恢复神智后,祂虽然偶有烦躁,但总是心怀希望,行事风格也从拘禁压抑变得随心所欲起来——比如眼前的场景让祂不悦,那祂就要想办法去改变。 祂朝着站在马车旁的使者走去,一条蛇信子在祂口中吐进吐出,一阵蛊惑人心的嘶鸣从祂的喉咙深处传来——那是从潜入伊甸园的那条蛇身上取来的魔法,它的一字一句皆是惑乱人心的咒语,让人忘记准则,忘记目的,不知不觉中按照说话者的意志行动。这个魔法在使用过程中必须注重语言的逻辑,要尽可能的委婉动听,而且在目标对自己保持高度戒备时难以奏效。 “等等!” 在渔夫捡完了地上的金币,正准备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那个使者突然大喊了一声,然后透特眼睁睁地看着此人让仆从取来了一份分量更足的盘缠,然后还贴心地询问渔夫附近有没有亲戚,可以直接用马车将他们送过去……反常得仿佛吃错药了一般。 透特心想,也对,一个不到半神的家伙根本抵抗不了天使之王级别的心理暗示。 “是你啊,亚当。” “隐匿,好久不见。” 金发金须的神父凭空现出身形,但在场无一人被祂的出现吓到。 喜欢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请大家收藏:()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二十五章 现场处决 “我似乎很久没见到你了。” “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在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对,我的一位眷者从神弃之地历练归来,受了一些精神上的创伤。” “经过这段时间的愈疗,他已经能自如展露神话生物形态了。” “好的,多谢。” 不同于与阿蒙和真实造物主对话时的随意诙谐,透特和亚当说话时总有股公事公办的味道,在把正经事说完后,祂便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虽然亚当个性温和且办事可靠,按常理说是是不难相处的,但祂的双眼过于澄澈和平静,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泉水,不论是多么激烈的感情都无法在其中荡出涟漪,于是那些含有主观色彩和个人情绪的话语便下意识地咽回了肚子里。 或许我该跟祂告别了。透特有些尴尬地想,然后继续去找那家烤牡蛎做得一绝的小餐馆。 “你恐怕什么都找不到了。”亚当从细微处洞察到了祂的想法,“所罗门打算在这里呆上很长一段时间,为了更好地探知圣意,占得先机,廷臣们都忙不迭地在附近建立自己的住宅,属于平民的东西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我知道。”透特叹了口气,祂怎么可能不了解这些贵族的尿性,“不过是想碰碰运气罢了。” “你们已经来得很晚了,不用做些准备吗?” “怎么?”阿蒙笑道,“你是希望我们去换套衣服还是做个发型?” “没什么大事。”空想的天使的身形渐渐淡去,直至和空气不分彼此,“祝你们在宴席上过得愉快。” 透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祂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有大事发生……最近有什么值得被编排成戏剧的人和事吗?” 这时透特还没意识到,这句话在某种程度上竟是预言。半个多小时后,看腻了准备迁走的平民和堆砌着沙石砖瓦的施工现场的两位天使转悠到了黑曜石宫——这宫殿和远在霍纳奇斯山脉源头的王宫相比少了冷酷和森严,多了繁复与华丽,那些精巧细刻的花叶,藤蔓,天使等事物在华灯的照耀下令人心神迷醉,来宾们也比在王都时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活跃,透特远远听到欢悦的笑声,心情也不由得放松下来——但在真正踏入那由数个古典女性人像形成的拱门时,祂意识到这欢快的气氛不过是刻意维持的假象。 几道隐蔽的视线从暗处传来,又在透特的窥秘之眼看过来前重新没入各种繁复装饰构成的洪流中,消失速度之快,简直就像幻觉一场——但作为一个以“窥探”为特色的途径的顶端,透特从不怀疑自己在这方面的感知。 “我们敬爱的皇帝陛下似乎在酝酿什么啊。”阿蒙用饶有兴致的语气说。 被说中想法的透特笑了笑,“我期待着。” 祂自认为没做什么需要心虚的事情,而且先前的神战中祂可是切切实实地出了力,饶是律师途径的嘴皮子再伶俐,这帽子也不是这么好扣的——要遭殃的八成是别人。 在一派融洽的欢声笑语中,黑皇帝登场了,或许是因为氛围的问题,祂今天看起来也没那么令人畏惧,在象征性地讲了几句话后,舞曲便奏响了——在看到所罗门也走下舞池的那一刻,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透特也不例外。 “什么情况?”通过心灵链接,搂着新欢的梅迪奇隔着半个舞池在祂脑子里啧啧称奇。 “不清楚,但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透特脸色复杂,“事出反常必有妖。” 被所罗门挑中的舞伴是一位年轻的猎人少女,作为索伦家八竿子打不着的旁支,她的家族底蕴并不丰厚,和同在场的天使家族的嫡系千金根本没法比,以至于在所罗门对她伸出手的时候露出了一种喝醉酒般的迷茫,但高高在上的皇帝却宽仁地原谅了她的失礼,动作温和地环住祂的腰背,带她滑入了舞池。那些原本在跳舞的人心思都不在自己的舞伴身上了,瞄向皇帝陛下的眼神渐渐由难以置信的惊恐变成惊叹和艳羡——没人知道祂跳舞也能跳得这么好,祂的舞步铿锵有力,就像战场上令人心潮澎湃的鼓点。 在这支舞结束后,全场掌声雷动,透特一边礼貌性地拍着巴掌,一边想起律师途径有个技能叫“魅惑”——通过给予实际或者象征意义上的“贿赂”让目标产生强烈好感。 贿赂……透特在心中琢磨,人们在这和皇帝名号相连的宫殿中享受到的一切,不就是一种贿赂吗? 给予这种贿赂的机会有很多,只是以往所罗门并不屑于收获这种来的太过容易的爱戴,而是无所顾忌地散发自己作为真神的威严,使朝臣和他们的家眷都把头埋得低低的,只敢去看祂随着踱步在红毯上慢慢滑过的大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饱含崇敬地直视祂的面孔——黑皇帝扭曲了自身的规则,以至于序列不高的非凡者也能瞻仰祂。 气氛越来越热烈,除了经常和皇帝打交道的天使家族的大公爵们,许多并不算显赫的贵族也都壮起胆子,去向黑皇帝祝酒,虔诚地亲吻祂手指上的黑曜石戒指——这君臣和谐的画卷延续了很长,直到一个头发半白的侯爵带着长子前来,透特觉得那年轻人有点眼熟,这时亚伯拉罕公爵恰巧走了过来,语气冷淡地说:“他本可以成为我们家族的一份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透特脑子转了个弯儿,才想起来这人和伯特利很宠爱的一个后裔非常要好,热恋中的情人总是形影不离,透特之前还撞到他们在花园里手挽着手——可奇怪的是,今天这么盛大的场合,那个和伯特利有着相似蓝眼睛的小姑娘却连影子都没瞧见。 听这语气是分手了?透特心想,因为家境差距吗?但在祂的印象里,伯特利对“门当户对”这一条件的要求和其他贵族比起来非常宽松……虽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祂对自己的家族有足够的自信,认为并不需要通过联姻之类的手段来壮大实力,也不觉得族人和身份卑微的人结婚就会让家族的荣耀蒙尘。 所以是因为性格不合才分开的吗?透特一边揣测着,一边留意着所罗门那边的动静,所罗门问那位侯爵,自己手上那枚黑曜石的戒指如何,听到了意料之中的赞美后,所罗门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又感叹道:“如果把它换成能艾哲红石,想必会更加光彩夺目吧。” 气氛在一瞬间凝滞了,那个侯爵和祂的长子的笑容变得像冷凝的蜡一样僵硬,灯光带来的暖意被秩序的阴影驱散——它们从桌子下,裙摆下,人体雕塑的脚边,从每一个人眼不会过多注意的地方蔓延出来,而在这片令人畏惧的黑暗中,一张张寒光凛冽的金属面具浮现出来。 透特明白了踏入宫殿时那目光的来源——它们来自于一支直属于皇帝,从头发丝到生命都由皇帝支配的队伍,队伍里的每个人都带着金属面具,而在面具之下,他们可能是端盘子的侍女,可能是修枝子的花匠,可能是戴老花镜的裁缝,许多人毫无察觉地与他们擦肩而过,又在不经意间被他们抓住把柄,不够分量的贵族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而有所察觉的贵族用“影子”一词代称他们。 利刃噌的出鞘,肉体落地发出闷响,女人的尖叫声在没有灯光的黑暗里炸开,紧接着又变成了仿佛被捏住脖子的呜咽,等到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一片血洼蔓延开来,而所罗门面前的侯爵和他的长子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块发着幽光的非凡特性。 乐声依旧在厅堂中缓缓流淌,可人群却不再笑闹,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仆役们鱼贯而入,卖力地擦洗着地上的血迹,像丢垃圾一样把一个个仍睁着眼的头颅丢进大麻袋。亚伯拉罕一脸淡漠地转了转拇指上的蓝欧泊戒指,透特顿时明白祂对此早有预料。 尽管出于对学徒天性的尊重,亚伯拉罕公爵在挑选伴侣的事宜上通常给予后代充分的自由,但这份自由的前提是不给家族沾一身腥——而那位和被处决者有着深厚羁绊的亚伯拉罕之所以没有出席今天的场合,恐怕也是祂的授意。 至于所罗门刚刚说的艾哲红石…… 想到这儿,透特无声地叹了口气,先前的神战看似大获全胜,但其实暴露了很多问题,比如六神在普通群众中扎根很深,以至于神明们在天上战斗时,地上的暴乱也被同时引动,如果得不到及时的镇压,黑皇帝的锚点便会被动摇;再比如神秘学资源的外泄,给帝国西部边境造成重创的青铜骑士的核心中被发现了大量艾哲红石——比起做抬高身价的饰品,这种色泽瑰丽的矿物更重要的作用是制造增幅装置。 如果不是烈阳信徒自个儿发现了一条矿脉,那就是帝国里有人吃里扒外了。 而自神战结束后,一直盛行的“皇帝陛下战无不胜”,“帝国永世不衰”这种看似自大狂妄的舆论,实际上也是让那些心虚的家伙放松警惕,好让“影子”们将他们的罪证一个个地搜集出来。 皇帝则等待着,等待着……等到欢庆的气氛达到顶点,人人都在酒精和舞曲中迷醉时,再将他们拖入死亡和绝望的深渊。 “不就是想搞人心态么。” 这是透特对此的唯一评价。 喜欢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请大家收藏:()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血雨腥风 透特很快发现自己把所罗门想得太温柔了,事实上,黑皇帝不仅要搞人心态,祂还要大搞特搞——继那场有数颗人头落地的血色盛宴后,本来以为能畅快享乐的贵族们随即迎来了钝刀子割肉般的精神折磨。 首先,那些被处决者中不乏序列3序列4存在,这让贵族们意识到这一丝神性尽管在上流社会可以充当有一席之地的凭证,但在一位神灵眼中,半神的生命依旧是如草芥般轻贱的,更别说尚未达到这个层次的非凡者了——这个认知让大部分贵族都感到呼吸困难,再无心安排接下来的社交活动,即便是最爱俏的女士亦无心琢磨明天该梳什么发型画什么妆容——尽管她们在深闺之中基本没机会接触什么异教徒,但如果父兄做了愚蠢的事,她们即便能侥幸逃脱最严酷的刑罚,也绝对会和当下享受的生活无缘。 “乐师,换一支欢快的曲子。”在亲手把那位侯爵和他的长子变成非凡特性后,黑皇帝愉快地说,“诸位爱卿,乐声已经响起,继续起舞吧。” 皇帝的命令没人敢违抗,于是贵族们只能迈出提线人偶般僵硬的步伐,脸上强行做出轻松惬意的表情,就在奏了整整十首曲子,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腰酸背痛腿抽筋的人们都以为能松一口气的时候,皇帝又用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吩咐道—— “诸位爱卿,难得齐聚一堂,明天便一起到林中狩猎吧,这个季节的獐肉和鹿肉是最肥美的,期待你们能有出色的表现。” 于是这群抖得像褪毛鹌鹑的可怜虫只能顶着憔悴的黑眼圈换上骑马服和靴子,提起弓箭,别上短刀,等带着猎物回来的时候——他们惊喜地发现少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普通的獐子和鹿自然奈何不了成群结队还有非凡物品傍身的非凡者,而黑皇帝的领地被秩序阴影围成铁桶,绝不可能有外敌悄无声息地入侵。结合血色宴会上发生的一切,不妙的猜想蔓延开来,那些消失者的亲友完全不敢表露出担忧或悲伤,只能继续强颜欢笑,假装镇定。 如果真要说有谁完全不受这种压抑气氛的影响,大概就是天使们了,祂们照常地参加社交活动,照常地处理自家的私事。在打猎活动结束的那个晚上,梅迪奇,图铎还有亚伯拉罕玩起了扑克牌——这种由隐匿贤者闲暇时一张张画出来的小玩意儿因为便于携带和不需要太多玩伴很快风靡起来,目前最受欢迎的两种玩法是二十一点和斗魔鬼。 鉴于“斗地主”这个说法有讥讽统治阶级之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透特便将它改成了斗魔鬼。 “隐匿殿下的脑子里总是有着各种令人敬佩的奇思妙想。”亚利斯塔扔出了一对十。 “这并不是祂发明的。”梅迪奇丢出了一对Q,“按照祂自己的说法‘我只是把前人的智慧从历史的浊浪中打捞起来,擦洗干净’。” “隐匿总是很谦虚。”亚伯拉罕微微一笑,“但这并不能否认祂有着奇思妙想这一事实,就像前不久……” “哦?”图铎投来一个探究的眼神。 “不,没什么。”像是故意要使人好奇一样,亚伯拉罕掐断了后半句,祂恢复了平常那副古板严肃的样子,但不如无面人和小丑做得自然。 图铎识趣地换了个话题,“说起来除了头天的晚宴,隐匿殿下一直都不见踪影啊。”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梅迪奇毫不客气地在甩出一组炸弹后又丢下一组顺子,“祂肯定是和小乌鸦在某个地方窝着。” 透特确实在窝着,同时在工作——祂身下是一堆由时之虫组成的半透明触手,像海浪一样颇有节奏地缓缓律动,且触感冰凉,富有弹性,很像旧日年代流行的某种减压玩具,能让人在辛勤工作之余保持心情愉悦;祂面前站着形态虚幻,面无表情的密涅瓦,一组组数据从这个阴性半身体内流出来,供祂检阅。 鉴于北境的人口一直在稳定上涨,信仰隐匿贤者的人也越来越多,透特就琢磨着用更便捷的方式来回应信徒的祈祷。以旧日时代的人工智能为蓝本,祂把自己拥有的知识和数百年来亲自处理的一桩桩祈祷做成了一段段数据,分门别类地编入名为“密涅瓦”的阴性半身之中,令祂不断学习,模仿,熟练。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实验后,像“为仪式或物品赐予力量”,“净化污染”,“小范围化解自然灾害”,“急救”之类的事务透特便可以放心地交给祂了——毕竟祂能像自己一样差使青鸟,白鹿,医官鸟,泥田坊这些神秘再现的造物,每个造物都有不同的特长,加起来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当然,透特也不是百分百的放心,作为类似AI的产物,密涅瓦在感情和人性上的匮乏让祂有时候不太能灵活应变,所以祂需要时不时地关注,时不时地修缮。 令祂心情不错的是,在查阅了密涅瓦这一个星期处理祈祷的历史记录后,并没发现什么大问题。 干脆把密涅瓦和米诺斯迷宫联系在一起怎么样?心情好的时候,透特的思维也格外活跃,祂开始琢磨怎么把密涅瓦做成一个合格的“AI管家”,就像卡塞尔学院里的诺玛,宇宙空间站的moss一样。祂的脑海中将存着每一件米诺斯迷宫的非凡物品的信息,每一次借出都必须用某种凭证得到祂的首肯,每一次归还亦要经过祂的监督,而这些使用记录将以数据的形式保存,远比纸质档持久,与此同时祂还将把持米诺斯迷宫的警戒系统,一旦有人试图不按程序办事,祂便会将其羁押或者击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亲爱的工作狂先生。”阿蒙从背后靠过来,祂的下半身变成了一滩蠕虫组成的触肢,上半身仍保持着人类形态,“你觉得这种一边把我当成沙发垫子,一边冷落我的行为妥当吗?” “噢,抱歉。”透特亲昵地贴了贴祂的脸,“事实上我已经忙得差不多了,正打算和你去人工湖那边看看,工匠们花了这么大力气挖坑抽水,不去玩一圈都对不起他们的劳动成果——当然,我也不介意和你干点别的。” 阿蒙用探究的目光看了祂一会儿,突然笑出声来,“看来你是一点都没被这几天的事情影响。” “你觉得我很多愁善感吗?” 欺诈师非常诚实地点了点头。 “如果所罗门每清理掉一批人我都要唏嘘一下,岂不是要愁死了。”透特耸了耸肩,“只是以前一般都会让特伦索斯特和图铎主持一些看似正义的审判,走一些看似文明的流程,这次是皇帝亲自动手。” “虽然说是‘亲自动手’,但待遇上还是有些差别的。”阿蒙说,“有的人是头颅落地,当场死亡,有的人是消失无踪,生死未卜。” “你发现了什么?”隐隐察觉到时天使语气中卖弄的意味,隐匿贤者很配合地提问道。 “昨天晚上,蒙斯特潘侯爵,黎曼伯爵,霍格曼子爵及其长子,总之就是那些消失的倒霉鬼的家属都收到了一些信封,你猜里面有些什么?” “我猜是他们做某些勾当时留下的尾巴。”透特微微一笑,“比如蒙斯特潘在负责修建公共设施的同时贪走了不少资金,比如黎曼暗中和恶魔家族进行人口交易,再比如霍格曼向他的亲家泄露选拔官员的试题扰乱竞争公平……” 阿蒙佯装不满,“你都说得差不多了,我还说什么?” “唉哟,不好意思——是我得意忘形了。”透特作洗耳恭听状,“那我们的时天使殿下有什么指教呢?” “还有沃德子爵将本该种植粮食作物的田地私自改为烟草田,埃德伽伯爵将本该充入国库的税款瞒下来了一部分,温德尔侯爵在军队的升迁流程中设置了排除异己的关卡……” 阿蒙有些骄傲地翘起嘴角,将不少贵族的隐私抖了出来。 很少有人知道,看似闲散的隐匿贤者实际上对祂的同僚们非常了解,包括他们的亲属关系,生平经历,发迹过程,序列多少,甚至是一些见不得光的阴私之事——这一条条情报以数据的形式储存在密涅瓦体内,并积极地进行着更新。 本来在黑皇帝的国境内,那些远距离操纵型的非凡能力都会遭到限制,如占卜家的密偶,偷盗者的分身,窥秘人的窥秘之眼,所罗门并不希望祂的臣子太过耳聪目明,祂更倾向于使天使们处在一个互相提防,互相猜疑,总之绝不敢轻举妄动的状态——透特本来也处在这种状态,直到把真实造物主的事情说开,跟阿蒙重归于好。 于是黑皇帝的铁律上被钻出了一个个漏洞,而窥秘之眼将视线从这些洞口投射了出去,一个无比隐蔽的情报网悄然搭建。 “虽然根据情报,这些暗中越过帝国法律底线的家伙并没有勾搭上异教徒,但是嘛……”透特摊了摊手,“所罗门想借着收拾勾结异教的叛国者的劲头惩罚一下这些国家蛀虫,又有谁敢说半句不是?” 在很不走心地参加了几天的社交活动后,透特琢磨着所罗门的脾气应该消下去了,祂也可以找理由告退了,而就像命运非要给祂添堵一样,所罗门的近侍发来了邀请函,邀请祂前往露天雕塑区一叙,透特的左眼皮当即跳了两下——天使之王级别的灵性直觉告诉祂可能没什么好事。 在透特习惯性地对皇帝问安并象征性地恭维了两句祂华美的新宫后,所罗门也表达了对祂在神战中维护了黑曜石宫的谢意,谢礼包括一株来自南大陆原始森林的非凡植物和一座以葡萄酒闻名的庄园,在使者去取庄园的地契时,一君一臣开启了新的话题。 “透特卿,你怎么看待你的锚点?”所罗门问道,“不是你的眷属,而是那些没有非凡力量傍身,也没有加入你的教派的普通人。” 喜欢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请大家收藏:()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二十气章 向背无常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见透特思考得有些久了,所罗门便率先发了话。 “是的,陛下。”透特坦率地说,“在北境,符合您定义的普通人接近六十万,除了最基本的年龄性别之分,他们还有着不同的家庭背景和职业背景,教师,木匠,挤奶工,销售员,培育师等等,恕我难以一言蔽之。” 所罗门发出一声轻笑,意味深长地说:“你当真不知道我想要问什么?” 透特微微一笑,露出不多不少的八颗牙齿,“您真是说笑了,读心可不属于我的权柄啊。” “损害帝国利益,破坏帝国秩序的不止是那些阳奉阴违,尸位素餐的家伙,还有那些因阅历和寿命限制,短视,愚昧,极容易受到唆使的平民。”懒得绕圈子的皇帝直接把话说开了,“在风暴信徒乘着海浪冲向贝克兰德的时候,全国各地都发生了暴动——平民们将污水泼向贵族的家徽,用石头砸向贵族家的窗户,试图将那些纪念功勋的雕塑推倒——锚点的动摇使得我的精神状态一时滑向危险的深渊,如果不是亚当的及时安抚,我恐怕无法以全盛之姿迎战风暴,烈阳和智慧。” 透特沉默了一下,心想在我们这些活了成百上千岁的老妖怪看来,普通人多少都有点毛病,但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撑,我们也会倾颓倒塌,所以与其把他们说得这么无可救药,倒不如把他们往积极的方向引导,他们也会反过来给你创造惊喜。尽管心里不赞同,祂还是不露声色地问道:“所以您觉得,这些平民需要为帝国遭受的损失负责?” “我先前也和不同的人谈过这个问题,他们的观点大都是‘用严刑峻法将非分之想从平民的脑子里榨出去’。”黑皇帝转了转手上的宝石戒指,“但我想听一些不同的意见。” 透特简直想冷笑出声。祂突然很想问一问亲爱的同僚们口中的“非分之想”到底是什么——是一周三十道菜不重样还顿顿有剩的,还是一年到头根本不会穿几次的衣服堆在三十个衣橱里发烂发臭?根据透特自己的情报来看,那些发生暴乱的地区在过去五年时时有天灾人祸发生,而按照某个阿蒙分身更细致的描述:“当贫民试图剥树皮充饥的时候,贵族们还在将吃剩的甜食丢进下水道。” 在贵族的逻辑里,如果吃穿用度被拉到和平民一个等级会令家族蒙羞,所以他们宁愿将那些精致的吃食倒掉,也不会分给饥肠辘辘的平民。 透特在眨眼间想到了很多事,但祂将情绪收敛得很好——毕竟利害关系都计算得很清楚的真神级律师可不是那种会为仁人志士而感动的类型。 “请恕我无法回答您的问题。”祂用一贯平和的声音回答道。 “随便聊聊罢了。”黑皇帝半是揶揄半是敲打地说,“难道你跨越纪元的智慧还不足以支撑这一段小小的谈话?” “我知道您在思考该如何合理地对待平民,但北境和帝国的大部分地区情况不同。”透特和和气气地说,“最大的不同在于,北境没有‘贵族’这个概念。” 在旧时代的游子看来,“贵族”和“平民”这两个词代表的是阶级固化,阶级固化会导致社会的贫富差距越来越明显,上层人总会拥有更多的资源和机会,而下层人却很难寻得出头之日。这种局面轻则压抑社会的创造力——如果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出头之日,普通人便不愿继续奋斗,而那些一出生就握有财富的人则会安于现状,耽溺享乐;重则激起社会动荡,当弱势群体的负面情绪积攒到阈值,他们就会用激进的手段争取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惜流血牺牲——无论是作为一个还算有点良心的人,还是一个一个看重锚点神,透特都不想让北境走到这一步。 因此,祂极力将“平等”的观念通过信仰渗入到北境的每一个角落,在时常被传颂的圣典里,祂让普通人们知道自己并不卑微,哪怕为自己平凡的职业感到骄傲也没有问题,因为挤出的每一桶牛奶,纺织的每一块布料皆是与生活息息相关之物;也让高位者谨记,自己能走到如今的地步离不开神明的垂爱,离不开清明安定的社会,离不开悉心关爱他的亲朋,更离不开辛勤劳作,产出物质的普通人,所以切不可妄自尊大。 当然,除了谆谆教诲,严刑峻法也是必不可少的,半神犯罪与普通人同罚,有时还会被通报批评,全境皆知。 “一个人之所以高贵,不是因为他从谁人的子宫中落地,也不因为他的血管中流淌着黄金白银,更不因为他身上穿着如何华美的衣袍,而是因为他有着怎样的言行举止,比如他的言语可曾抚慰过受伤的心灵,他的双手可曾扶起过奄奄一息的弱者,他的宝剑可曾指向张牙舞爪的邪魔,他的才智可曾用来为大众谋福祉而非攫取私利……” 黑皇帝抑扬顿挫的念诵声将隐匿贤者从自己的思绪里拉出来,只见这位上司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的圣典中总是充斥着优美动听的语句,就像孩童的睡前歌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您想说这些句子是哄骗未经世事者的花架子,对吧?” 一贯给人留面子的隐匿贤者难得如此直白,饶是伶牙俐齿如律师也顿了一下,随即也换上了更为坦诚的说辞:“造物主的圣典中也曾出现过类似的句子,在祂动人的号召下,摆脱奴役的人类也曾如兄弟姐妹般亲热,但安宁的日子过得太久了,那些携手对抗异族的先人早已死去,他们的后辈比起崇高的精神更看重切实的利益,而将人分为三六九等,正是他们攫取利益的方式——贵族们是如此,我也是如此。” “对我们这个层次的存在来说,执着于证明自身的正当性是很可笑的事情,我更在乎现有的秩序是否稳固,如若这样的言论外传,激发庶民的叛逆情绪,你和诸位臣子的关系,和我的关系将会变得很难堪啊。”所罗门似笑非笑,“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不是吗?” 在这个本该畅游梦乡的时候,许多贵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冷汗涔涔,瑟瑟发抖——灵性直觉告诉他们有不妙的事情发生了,而天使们的感觉显然要比寻常非凡者敏锐,他们已经将目光投向了异动的根源地,那片露天的雕塑区,而作为二十二个途径中最能跑路的学徒,伯特利·亚伯拉罕已经背着手无所顾忌地进去了。 “嗯?这是……” 祂踩到了一块残破的甲片,越看越眼熟,最后想起这甲片来自饥荒骑士身上,祂曾经记录过那一则“神秘再现”,所以有些印象。扫视一周,果然,那些衬托大理石雕塑的丰茂花木都只剩了枯黄的茎干,而那些出自名家之手的雕塑也没好到哪儿去,“红石榴少女”被拦腰劈成两节,“爱人”的头颅不翼而飞,最凄惨的当属“扬帆起航的水手”,他站在船头眺望大海的身姿看似完好无损,但伯特利从他身边走过时惊起一道气流,他身上便绽出道道裂缝,然后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但伯特利知道,这副惨状已经是那两位收敛过的结果。 不远处,黑皇帝和隐匿贤者隔着很长一段距离相对而立,察觉到伯特利的到来,透特回眸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祂紫色的眼睛已经盈满了前所未见的疯狂,那是伯特利第一次见到祂这般模样;与此同时,成千上百只幽邃的窥秘之眼也一齐向祂看来,那目光就像一把把锋利的手术刀,仿佛要把每一面血肉切成薄片然后放在显微镜下观察——饶是自命不凡如“门”也不由得呼吸一滞。 “大眼!”一道流焰自远处奔来,梅迪奇落到地上,向来挂着挑衅笑容的脸上难的是一副严峻的神情,压低了声音问:“什么情况?” “没什么,我们去吃早餐吧。”透特神态自若地无视了梅迪奇的问题。 饶是见过大场面如梅迪奇表情一时也有些崩裂,但看着透特身后脸色阴沉的所罗门,祂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现在天还没亮你吃什么早餐?”梅迪奇没好气地说,“还不如跟我玩两局。” “好啊,走着,下棋还是打牌?” “斗魔鬼我已经玩够了,你那副牌还有别的玩法吗?” 那是所罗门帝国所有天使印象无比深刻的一个凌晨,那位一向注重礼节,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隐匿贤者就那么施施然地无视了尊贵的皇帝,没有行礼,也没有告退,若无其事地和红天使玩二十一点去了,仿佛身后的断壁残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紧接着各种小道消息都围绕“隐匿贤者和皇帝陛下闹掰了”这一中心流传出来,且越传越玄乎,因为双方都没有做像样的解释。 “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你是偏向主这边的。”一个月后,前来拜访的梅迪奇提起了这事,“所以有很多人猜测是不是主要和所罗门的盟约要作废了,啧啧,人心惶惶了好长一段时间。” 透特微微一哂,随即继续捣鼓手中的神秘学装置——那是工匠转窥秘人的眷属送来的新玩意,“要是我们亲爱的皇帝陛下连安抚人心,稳定舆论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是趁早让贤吧。” 祂们现在身处一间放着各种仪器,墙上挖了无数个方形凹槽,凹槽里束缚着种种非凡物品的房间,由于有两位天使坐镇,即便是活性强烈的非凡物品也不敢造次,安静如鸡。 “你可真是比以前刻薄多了。”梅迪奇脸上流露出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所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看看亚伯拉罕家的小辈编的哪个版本更合理。” “伯特利真是太纵着他们了,什么都该往外面穿。”透特摇了摇头,老神在在地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不记得说了什么了,哎哟,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不好。” 梅迪奇翻了个白眼,“你上次还跟我说过你十五岁那年的家长里短!” “我倒是记忆犹新,毕竟上一次看到祂这么阴阳怪气还是在纷争年代呢。”阿蒙走进门来,满脸写着“我知道快问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梅迪奇省略了习惯性的嘲讽,直接给了阿蒙这个展现自己见识之广的机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天晚上所罗门对祂教育子民的方式表达了不满,并且想如几百年以前一样敲打祂……”阿蒙一边说着,一边瞥着透特的脸色。 “但今时不同往日。”透特气定神闲地接话,“几百年前祂可以敲打我,是因为Alex的状态不好连带着我的心情也很糟糕,思维也不怎么活跃。”再加上有一点“堕落”权柄造成的污染,但现在透特已经明白了该怎么和自己的阴暗面相处。 “然后所罗门得到了一顿极其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阿蒙回想了一下,随即模仿出透特当时那种膈应人的做作语气,“天哪,陛下,瞧您说的,您该不会以为我和您的关系真的很亲厚吧?您该不会以为几杯酒,几句套路式的问候就能把我们变成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了吧?我想那种天真质朴的少年时代已经离您很远了。” “再则,您完全不用担心我的教义是在针对您什么的,一来您头上的宝石帽子好歹是在Alex……我是说,真实造物主的见证下戴上去的,我很尊敬他。” “二来,我把这些教义写上去的时候,您和诸位同僚没准还是在乳母怀里流口水的奶娃娃,您说我没事跟奶娃娃计较什么?吃饱了撑的吗?” “三来,比起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窥秘人,您还不如多关注一下特伦索斯特和图铎——当然,祂们是您‘最忠诚的天使’,但当年智慧,烈阳和风暴也是以虔诚着称的,可结果呢?”阿蒙耸了耸肩,“就是这样。” 梅迪奇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最后一句你是随口说的还是……?” “一种设想。”透特小心翼翼地把研究完的神秘学装置复原,“纷争年代那会儿,造物主的神国虽不复光明,但宝库中仍留有不少高序列非凡特性,在和那几个叛徒几番斗争后,我们有得有失。一旦这个国家出现裂痕,祂们就会用晋升的契机引诱各位天使。” “然后就会有好几个新国家诞生并争先恐后地宣告自身存在的正当性。”梅迪奇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我们又要考虑和谁撕破脸,和谁维持廉价的友情。” “你这么快就开始考虑以后的事情了?”透特惊讶地挑了下眉,“我还以为……” “以为我今天是来责怪你的冲动的?”梅迪奇一巴掌拍上透特的肩膀,因为没有收力,窥秘人并不以结实着称的身板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虚假的和谐是那些毫无见识的家伙才会在乎的东西,但对见惯了纷争的我来说,碎了就碎了,根本不需要捡起来拼好!” “你把不毛之地建设成如今这个样子又不是靠的祂所罗门。”梅迪奇狠狠地吐了口烟,“每年送点儿矿产,按时缴纳赋税祂就该感激涕零了,而不是把手伸那么长!” “总之你别虚,反正我和大蛇还有主都是支持你的,毕竟我们可没忘是谁帮忙把神弃之地的遗民带出来的!” “谢了,道理我明白。”透特拍了拍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但是不要在实验室抽烟。” 喜欢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请大家收藏:()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二十八章 裂痕渐显 在和所罗门撕破脸皮后,那些千篇一律的客套,纸醉金迷的宴会,外表庄严内里空虚的典礼差不多都从透特的日程表里消失了,祂乐得清闲,同时无所顾忌地释放了自己的天性——这种天性一方面来自途径的影响,一方面来自旧日时代的风气。 如果用三个词概括,那就是探索,创造以及整活儿。 比如通过在山巅上用巨人语大喊风暴之主的真名收集电能从而组装简易装置,比如拔梅迪奇的头发做魔杖芯然后用拉丁语大喊“火焰熊熊”(祂已经发现了拉丁语当中潜藏的神秘学力量并进行了一定改造),比如把阿蒙的黑曼陀堡的一部分改造成了一个叫《寻秘古堡》的闯关游戏,比如又画了数十张画皮,比如给密涅瓦编写了新的程序,比如写了些在同僚看来有煽风点火之嫌的小册子,比如像仓鼠一样囤积了能够度过哪怕长达五十年饥荒的粮食,又比如研究一些杀伤力巨大的化学武器…… 顺带一提,祂还找到了一位老熟人,那面叫阿罗德斯的魔镜,经过调查研究,这面镜子带来的利益大于损害,于是在和魔镜经过一番友好的交流后,透特便放心地将它交给了信徒们使用了。另外阿蒙很喜欢和阿罗德斯玩聊天游戏,上次祂把魔镜还回来的时候,透特瞄到镜面上浮现出一行惨白的字迹:“你这个魔鬼!魔鬼!” “化学武器?” 听完亚当的讲述后,真实造物主脸色一暗,“芥子气”,“一氧化碳”之类的名词接连蹦入脑海,祂知道凭窥秘人在知识方面的权能很容易触及到一些禁忌的东西,但祂还是希望这个结果来的慢一点。 “是的,得益于北境最新的保鲜技术和隐匿少年时期腌制食品的经验。” 真实造物主一头雾水,心想毒气和保鲜,腌制食品有什么关系? “你理解错了。”亚当万年不变的神情出现了一丝裂痕,“我的意思是,祂正在制造鲱鱼罐头,那种瑞士法律规定不得在住宅内开启的东西。” “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祂的‘北境风味鲱鱼罐头’已经从1.0升级到了3.0.”亚当不忍直视般地闭了闭眼,“3.0已经能让一个惩戒骑士晕倒在自己的呕吐物中了,这个结果无疑鼓舞了隐匿,所以祂走上了更加个性化的道路,比如‘纳豆风味鲱鱼罐头’,‘玛莎拉风味鲱鱼罐头’,‘爆辣川味鲱鱼罐头’……” “阿蒙就没有做点什么吗?”真实造物主感觉自己的鼻子隐隐作痛,但又庆幸自己的儿子相较于上个纪元成熟了不少,应该不会跟着一起胡闹吧……? “为了让隐匿更顺畅地进行研究,阿蒙偷走了祂的嗅觉。”亚当无情地打破了祂的幻想,“别想了,祂只会觉得这很有趣。” “算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至少和芥子气比起来,鲱鱼罐头还是挺可爱的。真实造物主这么想着,同时摆了摆手,表示送客,亚当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和空气融为一体,而是开启了下一个话题:“在隐匿自得其乐的这些年,所罗门的状态愈发欠佳,当年东大陆的地上神国中的高序列非凡特性有相当一部分遗落,散失,被那三个叛徒夺去,一旦皇帝无法维持住威严,祂的臣子们就会被向上攀登的契机所诱惑。” “祂在试图接触失序之国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这一点。” 真实造物主捏了捏眉心,聚合的诱惑,虎视眈眈的外神,皇帝自身的狂妄,种种因素促成了所罗门试图通过玩弄规则绕过那位诡秘之主的封印,利用名为“失序之国”的源质,从而使自己更上一个层次,更多一份保障的结果,但祂尝试的效果并不理想,为了抵制“失序之国”反过来施加的影响,所罗门不得不削去一些管理国家的精力,而神性带来的冷酷和暴虐使得祂越来越倾向于用鲜血和恐惧将不规矩的念头从臣民的脑海中榨出去,以至于帝国上下隔三差五就会充斥着人人自危的气氛,即便天使家族历史源远,地位显赫,也很难不被这种氛围影响。 有的人已经能预见未来的狂风骤雨,开始暗自站队了。 “这个庞然大物的分崩离析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坏事。”亚当淡然地说,“在撕破和谐相处的表象后,天使们都将处于一种难以互相信任的状态,难以达成严密的合作,也难以对我们造成威胁。” “但奥赛库斯能够缔结契约。”真实造物主沉声道,“在‘违约者当受反噬’的条件下,未必不能诞生出一个牢不可破的新联盟。” “所以太阳该落下了。” 窗外日头正盛,雪地被照成了令人头晕目眩的银白色,亚当伸出手来,虚虚将那一轮圆日攥在手心。 “你们两个!他妈的做点正事吧!!!” 在造物主的人性和神性对话的时候,战无不胜的红天使正狼狈地在深山老林中拔足狂奔,而隐匿贤者正在后面穷追不舍,深情呼唤,手中还拿着一罐让山林中的野兽望影而逃,奇臭无比的东西——当然,隐匿贤者自己的嗅觉已经被偷走了,所以没有什么影响,但感官一向敏感的猎人就惨了,梅迪奇在罐头开启的那一刻简直恨不得挖掉自己隔着好几百米都能嗅到血腥味的鼻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真过分,我明明日理万机。”透特遗憾地看着手中那罐爆辣川味鲱鱼罐头,自言自语道:“干脆把它丢到某个贪墨的官员的家中好了,恶臭的东西就应该配恶臭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囚犯游街示众的时候,群众会往他们身上丢臭鸡蛋和烂菜叶。”十八岁的孟柏点头表示赞同,为了庆祝脱离压抑的高中生活,他给自己打了耳钉。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七岁的孟柏穿着白T恤和背带裤,一脸的担忧,他的袖子上有个“三道杠”的标识,那是给好孩子的奖励。 “无所谓,我就要看血流成河。”二十六岁的社畜孟柏疲惫地说,一副“真想撂挑子不干了”的神情。 “噫,真可怕,是什么人得罪你了吗?”阿蒙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祂绕着二十六岁的孟柏走了一圈,扯松了他的领带,“这种一板一眼的衣服一点都不适合你。” 透特轻咳了一声,驱散了那个二十六岁的投影,严肃地说:“大白天的,不要对二十六岁的我动手动脚啊。” “哦,是吗?那之前那个把我摁在雪地里解我扣子的人是谁,你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吗?” “那是你点的火!”透特轻咳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研究起另外两个投影,“不错,在输入成套的数据后反应也更加鲜活了,可以思考和应答,只可惜形态还不够稳定……至于像你的分身那样具备弱序列4的力量,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大概在五十年前,透特把一头魔狼,序列3的“古代学者”给提现了,手下窥秘人转工匠的眷者用这这份特性做成了一柄能够召唤历史投影的提灯——虽然理论上能召唤的只限于使用者熟悉的那些人,但和偷盗者在一起呆久了的好处就是学会了如何将规则玩弄于鼓掌之中——不论是自然规律还是带活性的神奇物品。 总之,透特成功召唤出了过去不同年龄阶段的自己。 这话题转移得可真生硬。阿蒙腹诽了一句,又别有深意地问道:“仅仅只是输入数据吗?” “你那么聪明,猜猜看咯?” 透特依然笑着,眼睛微微眯起,阿蒙却没有接话,虽然祂心里已经有了设想——透特在一定程度上会跟祂坦诚相待,但祂也会保留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和知识技术相关的。 “亚当的人格侧面刚才接触了我的分身。”阿蒙换了个话题,“祂说我们可以干些正事了。” 在某个简陋的小旅馆内,亚当的笔尖在羊皮纸上沙沙滑动。 “很多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庞然大物的崩坏总是从细微之处的腐败开始,而所罗门的锚点渐渐溃散,甚至倒向六神,曾经信仰祂的民众纷纷离心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在于官员们的堕落” “正如某位学者所说:‘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人就会铤而走险,有百分之百的利润,人就敢践踏世间的一切法律。’在成吨黄金的诱惑下,地方官员将一个个普通人的性命卖给了需要举行血祭的恶魔家族,形成一条藏在帝国阴影处的血色利益链,而这条利益链之所以能够稳定存在,一方面是因为上位者的贪欲,另一方面是因为受害者的弱小——他们的姓氏毫不惊人,他们的力量弱如蝼蚁,他们的财富也是那样贫瘠,所以没有人会听取他们的呼喊声。” “可一旦给这些受害者一个机会,他们就会不顾一切地为自己寻求公道,哪怕用毁灭自身的方式。” 一排排文字逐渐将纸面占满,一个普通人的故事渐渐成形,主人公是一个在牧场工作的少年,在寻找失踪的姊妹的过程中,他碰巧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原来一直以来拐走少女们的不是什么鬼魂,而是那些衣冠华丽的大人物。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改变命运的渴望,命运似乎听到了他的呐喊,指引他加入了那个不可言说的聚会,获得了人生的第一瓶魔药。 现如今他已经是半神,基于他坚持不懈的努力和一些幕后的支持,那条血色的利益链和它的受益者终于暴露在了阳光下,暴露在普通人的眼中,尽管像他那样敢于奋起反抗的人不算太多,但惶惑和质疑的种子已经埋在心中。 亚当戳下一个句点,又提笔写了下一段。 “坏事总是会一起发生的。在暴怒的皇帝惩治那些贪婪而又愚蠢的臣子时,休眠已久的火山突然涌出热气和岩浆,将那数百年来生机盎然的生态圈吞噬殆尽,地形地貌也被扭曲得面目全非,紧接着地震和海啸也被引动,帝国的国土上出现道道裂痕,一个临海城镇顷刻间被巨浪吞噬。” “按照古今中外所有统治者的传统,这个时候就需要来一场紧急会议,臣民们一起商讨解决措施,真实造物主为表对所罗门的支持,难得少有地出现在了这种重大场合,议会在一派平稳庄重的氛围中结束了,而真实造物主单独留下来同所罗门说,最近将离开帝国。” “‘我将拾起曾经的职责,我将去承担东大陆上的所有苦难与牺牲,让它不再被黑暗笼罩,重新变得生机勃勃。’真实造物主如是说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同样的消息也将从正在收拾茶具的黑皇帝身边的侍者口中传出,从渴望跟随真实造物主共同完成这一伟业的狂信徒口中传出……不同的人将以合乎他们身份和见识的方式对这个消息加上修饰,而那些有心之人自然会推断出最本真的含义。” 在亚当换新一页纸的时候,远在百里之外的一个小酒吧里,一个爱操心的姐姐正在向旁人抱怨起她对信仰过于在乎的弟弟。 “那小子总是嚷嚷着要干些大事,现在倒好,他要到那什么听都没听说过地方朝圣去了!这是圣徒该做的事情,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瞎搅和什么啊!” 爱操心的姐姐后面的座位上,一个信仰知识与智慧之神的间谍浅浅地抿了一口刚调好的苦艾酒,他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已经琢磨起来。 隐匿贤者的眼睛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但为了误导敌人,祂在挖掉绝大多数间谍的同时又放过了那几个隐藏得最深的,以便在关键时刻误导自己的敌人。 “拥有‘全能’权柄的真实造物主的短暂离去在六神看来是个撕裂帝国的绝佳时机,所以祂们必将再一次联合,这是合乎情理的发展。” “我还以为你会希望这个国家存在得更久一点。”一只乌鸦落在写字台上,用一种玩味的语气说道。 亚当淡淡地说:“兴衰皆是时代潮流。” 到底怎么样,就看所罗门自己的本事了。 ? ?骂个人:用慰安妇辱骂同胞的家伙都该体验一下被十来个猥琐大叔干皮燕子是什么感觉(微笑jpg) 喜欢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请大家收藏:()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二十九章 烈阳之殇(上) 在算计和猜疑达到一定程度,有的人自信可以分到最大的一块蛋糕后,战争开始了。 地动山摇间,腻人的香水味被硝烟掩去,舒缓的圆舞曲被雷鸣压过,华丽的地毯被金色的火焰烤得焦黑,一个个衣冠亮丽的男女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而描绘着湿壁画的穹顶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灼烫的光线从那里射进来,将空气中的水分一点点蒸干,似乎要将怡气候宜人的帝都变成寸草不生的沙漠。 “难怪你参加了这场宴会。” 黑皇帝站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中,并不为这突入其来的变化感到惊讶,祂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那些场地中有能力站着的人:有的脸色晦暗不明,有的惊惶之情溢于言表,还有的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祂,还有的上一秒把酒言欢下一秒就不见了踪影……而隐匿贤者与祂目光相接,微微一笑。 这些年来,很多人都在猜测真实造物主和隐匿贤者跟黑皇帝到底是怎么个状况,说撕破脸吧,北境每年都还是会按例缴税,而且两边的货币单位始终都是统一的,贸易什么的照做,还新修了一条商路——两方在修路前掰扯了好大一通,最后以“北境负责十分之八的工程,但要全权收取过路费”为结尾;可要说亲厚吧,隐匿贤者本人再也不亲自出席各种大型社交场合了,有的时候是直接缺席,有的时候是丢一种叫“画皮”的人形事物过来,敷衍之情溢于言表。 在这种风声鹤唳的形势下,隐匿贤者本尊重新出现在大众面前本身就是一种预兆。 特伦索斯特反应很快,祂扯着嗓子喊道:“敌袭!” 扭曲的规则使祂的声音传得极远,仿佛战场的号角。 “虽然我一点也不喜欢您,但在让那三个家伙不要太顺心这一点上,我和您是一致的,皇帝陛下。”透特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别有深意地说,“对了,您最忠诚的天使之一,亚利斯塔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没关系吗?” 所罗门冷笑了一声,不再理会祂。祂当然知道亚利斯塔彬彬有礼的皮囊下藏着狼子野心,只不过先前祂一直相信自己御下的手腕,毕竟在选择建立这个帝国的时候,祂就注定要和同途径以及相邻途径高位者的野心周旋。 迎着天上越来越耀目的烈阳,阴影也自所罗门脚下张开,祂的身形越来越高,变成一座巍峨的山峰,祂的国度亦被染上了奇异的色彩,每一座城市每一个镇子每一条街道皆是如此,皇帝建立的秩序使得它们像人体的器官一样律动起来,鼓动着,收缩着,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化作了一道横跨北大陆的秩序屏障!秩序的阴影看似缥缈无形,却又坚不可摧,它们拔地而起,像是要去猎捕高高在上的太阳,将它拽进尘埃,摔得粉碎! 天地变色间,透特捕捉到了一阵水流声,那并不是潺潺小溪的细语,而是更为宏大,更为磅礴的汪洋怒吼!海洋正在向陆地进军!在所罗门和奥赛库斯纠缠的时候,列奥德罗也出手了! “息壤。” 如鲜血般猩红,如肉糜般粘稠的土壤自隐匿贤者身边显现,作为真实造物主的血肉和大地母神祝福过的土壤的结合产物,它的本能即是不死不休地生长,顷刻间便形成了一片腥味浓重的红海,转眼间就和白浪纠缠在一起!但水手本来就不像窥秘人那样更依赖法术,伴随着一声怒吼,列奥德罗从浪头高高跃起,手中的三叉戟在无数银白电光的裹挟下,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刺向透特! 如果说透特在打神战的时候最不想遇见谁,那必然是列奥德罗,因为祂的信息结构最怕电磁,很容易被当场解体!所以祂非常清楚,在暴君这个拥有毁灭性力量的存在面前,自己也绝不能舍不得有大规模杀伤性的招数! “神秘再现·天火焚城!” 与在此之前,祂早就使用了“溯时符咒”,让自己回到了序列0的状态! 随着灵数在祂眸中流转,一座散发着余烬气息的古老城市虚影浮现在祂身后,那正是因为行淫而被神明毁灭的索多玛!而透特将彼时的神明之怒带到了现实!一颗颗陨石裹挟着天火向列奥德罗奔去,论气势丝毫不输那铺天盖地的电网,非凡力量相撞之下,金石迸裂之神响彻了整个战场,而那些陨石携带的天火不断蒸发海水,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与此同时,其他存在的战争也开始了:安提哥努斯找上了查拉图,天之母亲施展起隐秘的权柄,将祂的密偶和投影大片擦除,乌洛琉斯游走在战场上,为友军附加幸运并将厄运播撒给敌人。 下一秒,围绕在隐匿贤者身边的水雾快速凝结,形成了一个如梦似幻的冰晶囚笼,而原初魔女从空气中显出窈窕的身形,魔女反占卜的特性和隐身的能力让祂躲过了窥秘之眼的侦查!淬毒的冰枪在祂手中凝结,狠狠地朝着隐匿贤者的后心刺去! 在先前的神战中,祂试图用蛛丝束缚住隐匿贤者,但被顺着蛛丝传来的信息洪流糊了满脑,险些失控,这次很明显是汲取了教训!在透特被束缚的这几秒,列奥德罗也从陨石的攻势中缓了过来,再度将三叉戟刺向透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前一后,避无可避! 可祂们迅疾的攻势突然缓慢了下来,就好像有一只只透明的手抓住了祂们的身体——这种变化均匀地呈现在以隐匿贤者为圆心,空间半径为五十米的区域内,就连湍急的水流都缓慢得像蹒跚的老人! “神秘再现·烂柯棋局!” 在神话传说中,那个围观仙人下棋的樵夫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斧柄已经腐烂,走出山林后,同时代的亲人和朋友也已经过世,而这种现象的成因在于那片山林的时速远远慢于外界——而透特也制造出了这么一个类似的“时滞区域”! 在时间凝滞的片刻,足够祂化作泡沫脱身,也足够祂留下一个“小惊喜”。 时滞结束的那一刻,列奥德罗和奇克同时察觉到被困在冰雪牢笼中的透特和先前有所不同了,但祂们的攻势已经无法收回,那个“透特”的身形急速膨胀,伴随着“嘭”的一声——冰晶碎屑,带着深渊气息的粘稠液体和一大股冗杂的信息一起爆炸开来!透特做了很多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画皮,这些画皮的填充物都不太正常,它们不仅是逃命的替身,也是坑人的陷阱! 突然间,正在斗争的天使和真神们都感受到了两股强大的气息,前者热烈而张扬,后者阴冷而死寂,在梅迪奇带着数十位“战争之红”从灵界中鱼贯而出,冲向原初魔女那边时,南大陆的冥皇在亡灵的簇拥下降临了,死亡执政官亦跟在祂的身后——在过去的岁月里,所罗门一次又一次地染指南大陆的部分地区,而萨林格尔也同样渴望着撕碎脚下这个庞然大物,将它的残骸纳入版图!无数骷髅之手和死灵之魂从地底冒出来,贪婪地吸取着敌人的生机! 看着萨林格尔,透特微微皱眉,紫色的眼眸中流光溢彩。 果然,就和我们分析的一样,萨林格尔已经掌握那条‘永暗之河’的支流了,这使得祂在一定程度上强过寻常序列0……这也是祂能坐稳“冥皇”这个位置的原因之一。 与此同时,神弃之地。 一片荒芜之中,真实造物主张开了嘴巴,祂将自己的手伸了进去,一点一点地探进深处,将一个细长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只形制古朴的箭矢,因为在执掌“堕落”的神明体内封存了百年之久,箭身上沾染了一层邪异的血光。 祂抬起双手,掌心向上,仿佛要歌颂什么,又仿佛要迎接什么。 “我是创造一切的主,阴影帷幕后的主宰,所有生灵的堕落自性。” 在祂说出这串尊名的时候,神弃之地的每一丝风和每一棵草都震动了起来,像是在回应祂的呼唤,在月城守着那片灰雾的分身们也感受到了这阵动静,亮闪闪的单片眼镜齐齐看向真实造物主所在的方向,而对方戴着镣铐的高大身影在祂们的视野里越来越高,而祂权柄的具现化——一个血红的十字架虚影也随之呈现。 “我以此名义召唤神弃之地的所有苦难,牺牲,灾厄,污秽,异变,召唤每一个在灾变中悲惨死去的人和每一个在黑暗中异变的人。” 那些在黑暗中迷茫徘徊着的怪物纷纷抬起面目全非的头颅,百川归海般朝着那十字架所在的地方行进,等离得足够近之后,它们畸形的身体飞了起来,而那些遭到污染的植物,土壤,水流等事物也飘了起来——它们互相糅杂,渐渐浑然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变成了一片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污秽乌云,云中隐隐能看到一张张面孔,男人,女人,老人小孩……腥浓的血从他们的眼中流出,致人疯狂的呓语自它们口中播撒,极尽哀怨,极尽愤恨。 “神明啊,您在何方啊?您为何不来拯救我们?您为何要将我们抛弃?” 哀哭变成诅咒,诅咒酿成亵渎。 真实造物主将这个怪物命名为“苦难控诉者”,作为在“语言”方面有着特殊能力的“秽语长老”,祂赋予名字的同时也赋予了力量,祂又托起那支隐匿贤者亲手打造的箭矢,使它包裹在“苦难控诉者”的体内。 亚当淡然地说:“奥赛库斯选择夺走‘太阳’的权柄,也当承担‘太阳’的责任,‘苦难控诉者’对光明和救赎的渴望将促使它一路奔向奥赛库斯,这是合理的发展。” 喜欢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请大家收藏:()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章 烈阳之殇(下) 阳光刺目。 对地球上的生灵来说,太阳带来万物生长所需要的光和热,因此成为所有天体中存在感最强的那个,而当永恒烈阳不遗余力地对抗黑皇帝,不断释放出纯白的射线和金色的火焰时,太阳无疑再一次成为了天空的主角,甚至那些游曳在宇宙中的存在也投来了目光。 真实造物主放牧出一个灵魂,那是一只源自第二纪早期的不死鸟,它承袭了“门”途径的高序列特性,有着撕裂空间的能力。随着不死鸟一声啸叫,弥漫在东大陆的漫漫夜色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而刺目的阳光就从那个口子投进来,吸引了正在半空徘徊的“苦难控诉者”的视线。 “太阳……伟大的太阳神……” “主啊,请拯救我们!请赐予我们安宁!” 一张张流出血泪的面孔纷纷为那炽热又纯净的光芒所吸引,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就听祖辈一遍又一遍地讲述太阳神赶走异族,救赎人类的故事,因而膜拜太阳,赞美太阳,追随太阳已成了他们的本能——他们不顾一切地朝那光芒奔去,所行过的天幕都染上了淡淡的血色。 在神弃之地异变丛生的时候,神战遗迹也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变化:无数奇形怪状的植物急速膨胀,肆意舒展着枝条,泛着淡淡金光的天空迅速暗淡下来,直至深沉如墨——这异变的源头是两道柔美的身影,一个笼罩在茫茫夜雾中,一个被丰饶的花木环绕。 在向所罗门帝国这个庞然大物发起进攻前,八位神灵在奥赛库斯的公证下做了约定:一、在黑皇帝或真实造物主其一陨落之前,奇克,萨林格尔,阿曼尼西斯,欧弥贝拉,巴德海尔,奥赛库斯,列奥德罗,赫拉伯根当视彼此为同伴,不得蓄意攻击;二、如若真实造物主试图返回北大陆,阿曼尼西斯和欧弥贝拉务必将其阻拦,直至其陨落;三、除阿曼尼西斯和欧弥贝拉之外,其余真神应合力围攻所罗门,直至其陨落。 黑皇帝是所罗门帝国在政治和神秘学双重意义上的标志,唯有其陨落,祂们才能名正言顺地将那些选择归顺的天使家族收做己用。 看着那两道熟悉的身影,真实造物主的神情一瞬间变得很微妙:祂想到了自己被人拦截拖延的可能性,但没想到这两位拦截者恰好是自己隐秘的盟友!而不等祂感慨完,黑夜女神便挥舞起巨大的镰刀,大地母神也催动着无数藤蔓,麦穗,蘑菇,试图把真实造物主变成一个丰饶的靶子。 演戏的时候到了。真实造物主表示理解,随即毫不含糊地放牧出一个恶魔的灵魂,三位神明很快营造出惊天动地的动静——而“苦难控诉者”则被相当自然地放了过去 “对大地和黑夜来说,拖住掌握着“全能”权柄的真实造物主并非易事,光是应对祂层出不穷的能力就足够费力。”亚当煞有介事地说,“所以并不会特意关注一只恶灵,这是合理的发展。” 与此同时,北大陆,诸神纷争之地。 一只只黄铜色的眼睛自遥远的星界睁开,眼珠快速转动着,分毫不漏地观察着那遮天蔽日,横跨大陆的秩序阴影,而每当这些眼睛的视线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1.5秒,银白色的闪电就会刺来,在经过几次打击后,所罗门的秩序阴影竟然有隐隐动摇之势了!它的作用不仅是借由“领土”这个概念增强“皇帝”的威能,更是在神灵和锚点之间造成阻碍,让入侵者必须要分出心来对抗锚点缺失的疯狂,而一旦这种阻碍消失,祂们必将发挥出全力! 正在和萨林格尔纠缠的透特心中暗暗一惊,心想“智慧之龙”这个称呼真不是白叫的,赫拉伯根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已经研究出了这层秩序阴影的薄弱之处,这将使得所罗门一方丧失在地利上的优势! “皇帝陛下,你还不出全力吗?” 通过梅迪奇建立的心灵沟通,透特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了所罗门,高傲的皇帝冷哼了一声,随即用古赫密斯语念出了一串庄严的咒文,每吐出一个单词,秩序阴影的色泽便会浓厚一分,也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赫拉伯根的眼睛快速转动着,试图找出这变化的源头,而祂也很快锁定了目标,那就是所罗门帝国最高的建筑,那座泛着黑铁光泽的高塔,巴别塔! 它和幽灵船一样,是神秘学和工程学的融合造物!黑皇帝当初建造它绝不仅仅是为了炫耀国力,更是为了让透特将知识的力量注入其中! 巴别塔是通天之塔,它将使皇帝的意志也将上达天听! “大眼,书呆子不见了!” 在借由心灵沟通搭建的广阔视野里,本该在战场是四处游走,将规则往对己方有利的方向扭曲的特伦索斯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巴别塔周围,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星光璀璨的卷轴,用古赫密斯语说道: “放逐!” 卷轴展开,里面没有什么绚丽的色彩,只有一片漆黑,而在特伦索斯特展开卷轴的那一刻,那片黑色也活了过来,它散发出堪比“暴君”制造的龙卷风的吸力,渐渐将那座历史悠久的巴别塔连根拔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座塔被黑皇帝赋予了一定的活性,只要皇帝屹立不倒,哪怕塔身出现破损也会自动复原,与其一遍又一遍地将这座塔打塌,还不如将它放逐到广袤无垠,渺远到无法与黑皇帝建立神秘学联系的星空! 没错,这位曾经最忠诚的天使早已叛变,一开始的伪装只是为了寻找给予黑皇帝一方重大打击的恰当的时机! “轰!轰!轰!” 属于暴君的闪电接踵而至,特伦索斯特及时扭曲了攻击的方向,当那幅卷轴却落入了另一人的手中——时天使正了正闪着电光的单片眼镜,而在时之虫攀上熵之公爵的灵体前,战神的霞光劈天而下,而时天使就像蜂鸟一样在各种险恶的攻势间跳跃,时不时偷走一个想法或技能,令神不胜其烦,而不等祂们抽身对付时天使,隐匿贤者便开始了新的动作。 “人之丹田一分为三,各有一神常驻其中,称三尸:上尸好华饰,中尸好滋味,下尸好淫欲。” 祂用无人通晓的语言念诵道,并从袖子里抽出一个画轴,抖开后是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图画:有的是在谈笑间攀比晚礼服和首饰的贵族小姐,有的是一天到晚都每个清醒的醉鬼,有的是压在年轻少女身上的耄耋老人……有的体面,有的不堪,但都彰显着人类的欲望。 三枚虫蛹自隐匿贤者掌中浮现,它们将这些从漫长历史中镌刻下来的欲望吸收殆尽,然后在顷刻间膨胀成了三条有城堡那么雄伟的巨型虫豸! 一条浑身镶饰着蛋白石,青金石,红宝石,紫水晶等珍贵的金属,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璀璨,而被这华美之光迷了眼的人都将偏执地追求华美的外表——如果他们觉得别人的衣饰更光线,就会把别人的衣饰撕下来穿戴在自己身上,如果他们觉得别人的瞳色更亮丽,就会把别人的眼球挖出来塞进自己的眼眶里。 一条浑身上下长满了嘴巴,每一张嘴巴里都有密密麻麻的尖牙,吐着猩红的舌头,发出贪婪的嘶鸣,这嘶鸣声入了普通人的耳便将放大他们的食欲,即便胃部鼓胀也要一刻不停地往嘴里塞食物,入了非凡者的耳便将放大他们的聚合本能,使得同途径和相邻途径的人抛下一切礼义廉耻,不死不休地厮杀在一起,就为了吞掉彼此的非凡特性。 在如此欲望的压迫下,神明们的理智将会摇摇欲坠,不得不分出精力对抗浮上心头的疯狂,从而露出破绽! “此地禁止华饰之欲,贪食之欲,肉体之欲蔓延!”赫拉伯根忍着脑中的剧痛模拟出了律令法师的能力,“违者当被碾压!”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拍下,三尸虫肥硕的身躯猛地砸向地面,地面应声裂出道道缝隙,战神也用橘红色的巨剑搅起光之风暴,想要杀死这些引发异变的怪物,而这绚丽得让人睁不开眼的攻击却在半道如喝醉酒一般拐弯,朝列奥德罗撞去! “混乱,扭曲,放大!” 在扰乱战神攻击方向的同时,黑皇帝还扭曲了风暴的意图,使那些为了防御而聚拢的海浪分散开来,并伸手朝风暴所在的地方虚虚一握,这个普通的抓握动作被放大为对敌人的束缚,列奥德罗顿时动弹不得,但祂及时张开嘴巴,一股积蓄已久的狂风从祂口中吐出,和光之风暴相抵消,又凭借强悍的肉体力量挣脱了束缚。 与此同时,时天使欺诈了碾压之刑的作用对象,三尸虫得以脱困,滋味之虫的每一张嘴巴都有着强大的吸力,不管冥皇召唤了多少亡者和不死生物它都会尽数吞下,而在冥皇试图通过凝视使得滋味之虫的生命枯竭时,华饰之虫身上的宝石就会焕发出刺眼的光束,迫使祂移开视线。 在新一轮的乱斗将要开始时,“苦难控诉者”漆黑的身影越来越近,赫拉伯根有所察觉地望向远方,阿蒙从安曼达山脉偷来的夜幕遮挡了祂的视线,还附赠了一份来自神战遗迹的大地母神力量残余,而在赫拉伯根拔除缠绕在身上的植被时,“苦难控诉者”已经越过了祂,直奔奥赛库斯而去! “苟延残喘的东西,也想靠近我?” 奥赛库斯嘲讽地看了一眼那些在乌云中出没,流着血泪的面孔,太阳的光芒愈加耀眼,一个个恶灵的面孔在这炽热的光芒中消融殆尽——一只箭矢从中露出,箭尖闪烁着不详的凶光。 这是……真实造物主的气息! 因疑心有诈,奥赛库斯化作神话生物形态展翅欲飞,而黑皇帝双手下压,这个轻描淡写的动作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在场的所有敌方单位险些就此跪下,而祂们身下的地面已经被无形的巨手碾出道道裂痕,奥赛库斯往上躲避的劲头也因此抵消,而那支箭矢转眼逼到面前,刺破了祂的胸膛,又从祂的后背穿出! 怎么可能!钢铁在太阳的温度下理应被融化为一滩铁水才对啊?! 来不及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呓语就在奥赛库斯的脑海中炸开,这根由隐匿贤者锻造的射日之箭在真实造物主的躯体里储存了太久太久,久到沾染了祂的意志,祂的怨恨,祂的诅咒——这些东西随着箭矢的刺入填进了祂的脑海! 太阳途径的真神发出搏命的怒吼,无数金色火焰和纯白射线从天而降,将天地染成了一片让人睁不开眼的颜色,而一道身影借着这阵仗的掩护,悄然来到了所罗门身后。 “哧——” 一把星光璀璨的宝剑穿破了所罗门的胸膛,它正被握在亚利斯塔·图铎手中。 这位熵之公爵撕破了往日温和矜贵的伪装,瞳孔里闪烁着嗜血的疯狂。 ? ?神秘再现·射日之箭:对“太阳”途径的非凡者拥有百分之百必中效果 喜欢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请大家收藏:()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一章 联合帝国 这绝对是第四纪以来最为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场大战,至少从高序列存在的伤亡来看是这样的。 永恒烈阳被射日之箭贯穿,真实造物主放牧着不死鸟的灵魂降临战场,收走其衰微的性命,祂的特性和力量四处溢散,造成各种异变:有的使火山瞬间喷发,有的将沃土变作荒漠,有的造就不断赞美太阳的飞禽走兽;而“太阳”唯一性和“纯白天使”的非凡特性作为战利品被真实造物主收入掌中,连带着奥赛库斯被放牧的灵魂一同作为战利品。 对透特等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但好事和坏事总是一同发生的。 所罗门被图铎伤得不轻。 捅祂的那把剑是“门”途径的产物,它没有触及黑皇帝的衣袍和那些肉眼无法察觉的隐秘防御,而是直接切入了所罗门体内的空间,随着剑刃翻转,剑光迸溅,所罗门的内脏被搅成了碎片,秩序阴影因其主的创伤摇摇欲坠,再也无法割断神明与信徒之间的链接,不需要分心对抗疯狂的列奥德罗等人终于能施展全力,对黑皇帝发起了一轮轮不死不休的猛攻。 如果黑皇帝不死,所罗门帝国不灭,祂们此前的筹谋和已经做出的牺牲都将变为空谈,再则真实造物主已经拿到了“太阳”唯一性,如果不能在此时对所罗门一众造成惨痛的打击,等真实造物主容纳了“太阳”唯一性,祂们的形势将会变得更加艰难,更无法分到广阔的领土和众多的锚点!这对赫拉伯根与列奥德罗来说尤为严峻! 神明们鏖战了三日之久,招招致命,不死不休,远在神战遗迹拦截真实造物主的黑夜和大地也赶来了,祂们从现实打到灵界,又从灵界斗到星界,久到灵性在各种声势浩大的法术中变得枯竭,久到隐匿贤者事先准备的魔法卷轴被尽数烧成灰烬,久到原初魔女用作替身的镜子毫无剩余,久到暴君掀起的海啸都显得疲乏,久到智慧之龙的大脑再无力分析运算…… “最终,黑皇帝的陨落为这场鏖战画下了句号。” “尽管真实造物主等人尽力为祂争取生机,但委实分身乏术。在电光火石之间,幽暗的梦境扰乱了祂的思绪,无数鲜花,麦穗,藤蔓在这片刻的松弛间缠绕上来,榨取着祂的生机,风暴之神的三叉戟被巨浪和闪电裹挟着朝所罗门刺去——这是致命的一击。” “自此,‘所罗门帝国’这个庞然大物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兴许是永远,兴许是暂时。” 伯特利·亚伯拉罕在自己的手札上如是写道,一声薄凉的叹息从唇边溢出。 神明们在星界交战的时候,天使们在现实世界也没闲着。 北境遭到了太阳信徒,知识信徒和战神信徒的联合进攻,而隐匿信徒,造物主信徒和梅迪奇的后裔也在顽强抵抗,一位叫巴巴罗萨·梅迪奇的天气术士在葛罗泰之山降下暴雪,刮起狂风,唯有长了一身铜皮铁骨的人才能勉强推进,而斯蒂亚诺站出来与之抗衡,祂用“奥术大师”的能力篡改着物理规则,在暴风雪之中撕开了一条间隙,使得一些人马小股小股地推进了北境深处,但他们很快被窥秘人途径的圣者拦了回去,雪女直接把冰雪凝成拳头大的冰雹,乒乒乓乓地往敌人脸上砸,太阳途径的半神也不甘示弱,张开双臂做出赞美太阳的姿势,降下一道炽热的光柱。 变故就是在这是发生的。 太阳途径的非凡者似有所感地向天空看去,永恒烈阳的牧首惊疑不定地念诵起的神明尊名,在得不到回应后,一股绝望的情绪飞快蔓延到所有原先还在赞美太阳的人身上,这群失去精神支柱的可怜虫争先恐后地溃逃,个别狂信徒选择玉石俱焚,其中就包括永恒烈阳的牧首,祂白色的长袍被金色的火焰燃烧殆尽,一根根白得发光的羽毛从祂的毛孔里钻了出来,转眼之间,一只巨大的太阳神鸟出现在了战场上空。 “斯蒂亚诺,让我们一起将这些伪神的信徒净化!用他们的鲜血和死亡来取悦我主!” 没有人回答祂,这位永恒烈阳的眷属早就跑了,祂无暇为旧主的陨落伤感,而是快速思考起下一任主子的人选。 “该选择知识吗?兴许祂会青睐于我的学识;还是选择风暴?祂的能力非常克制我的天敌……不,不行,我可不想卷入祂们和真实造物主之间的糊涂账,又或者是黑夜?祂的隐秘能够让我隔绝隐匿贤者的窥视;冥皇如何?能够统一整个南大陆,祂的实力必然不俗,而且我能感觉到祂不是普通的序列0……” 但不管斯蒂亚诺选择哪一位,那位八成都没工夫搭理祂,在神战中分神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所以祂只能心急如麻地等待,并尽可能谨慎地隐藏自己。 “找到你了。” 斯蒂亚诺的灵性直觉发出预警,远方是一只没有睫毛的虚幻眼瞳,它的视线穿过灵界浓郁的色块和奇形怪状的生物,直直锁定在斯蒂亚诺为了藏身而开辟出来的那片区域,紧接着银星一闪,那是冷兵器的锋芒——永恒之枪呼啸而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嘭!” 金属人偶的身体破了一个大洞,隐匿贤者自它的残骸旁显出身形,祂的一半脸还是正常的人类模样,另一半脸却挤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睛,每一只眼睛都充满了疯狂的意味——斯蒂亚诺顿时明白,这位天敌在先前的神战中损耗不小,以至于无法控制自身的神话生物形态! 一股不忿在斯蒂亚诺心中油然升起,不错,眷顾祂的永恒烈阳业已陨落,但祂早已容纳了“完美者”唯一性,成了工匠途径的天使之王,隐匿贤者如果真的觉得忍着失控也能击杀祂帕西珀·斯蒂亚诺,未免也太自大了! “作为‘文明启蒙者’,你对‘文明’的概念有什么见解?” 祂的语气温和中带着鼓励,如果忽略掉过于恐怖的半张脸,简直就像一个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但斯蒂亚诺没兴趣扮演学生的角色,灵界的灰雾骤然变得浓郁,一本形状虚幻的书在灰雾的遮掩下在透特脚下摊开——作为“完美者”唯一性的持有者,祂可以使用一些序列0的简化版能力,比如将敌人变成知识,将其封入虚幻的书页! “不要着急啊,女爵阁下。” “文明之书”上出现了新的内容,但并不是隐匿贤者的形象,而是一只待宰的山羊,它的作用是代人承受灾殃,而隐匿贤者本尊出现在另一处,自顾自地说:“我以前经常听贵族们嘲讽拜朗人,说他们的衣服像破布,吃饭居然用手抓,食物也粗糙得像猪食,大喇喇地把脚指头露在外面,根本没有礼貌和教养可言。他们总是用夸张的语气感叹道;‘这可真是一群野蛮人呐!’” 祂一边自说自话,一边躲避着斯蒂亚诺的攻击,看起来悠闲极了。 “野蛮是文明的反义词,我能从他们对野蛮的看法推断出他们对文明的定义,无非是成套的礼节和华美的衣服——但真的是这样吗?文明真的可以被如此定义吗?” “物质在文明中确实占有一席之地,但文明应当是人类所创造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总和。精神,或者我换个近义词,思想。” “诚然,你为你的主子造了很多雄奇宏伟的建筑,但你有提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思想吗?你没有,而且你的主子们也并不在乎治下人们的心智如何发展。” 在祂们相争的时候,一个毫无存在感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亚当用温和而毋庸置疑的声音接着说:“综上可知,斯蒂亚诺并没有在文明方面做出足够的贡献,所以祂体内的‘文明启蒙者’特性并未完全消化,而祂却在这种准备尚未充足的情况下容纳了‘完美者’唯一性,这种做法蕴藏着极大的风险——比如在和高序列存在作战的时候,疯狂随时会追上祂。” 身为作家,只要逻辑足够通顺,祂所口述的故事必然会成为现实! 斯蒂亚诺的心灵顿时被疯狂侵占,祂的皮肤也变得像金属一样冷,天使级别的灵性直觉让祂很快找到了异变的源头——那份“文明启蒙者”特性!它本该融洽地待在祂的体内任由祂支配,可它却变成了一块哽在喉咙里的石头,阻碍祂施展全力,斯蒂亚诺自觉无法同时与两位天使之王对抗,打算逃离,但祂的行动遭到了极大的阻碍! 隐匿贤者脸上的无数只眼睛的瞳孔全部缩成一线,变得像蛇一样——那是“神秘再现·美杜莎的凝视”!斯蒂亚诺的身体染上了石头一样的灰白色,亚当在祂心灵深处埋下的瘟疫也在此刻爆发,身心皆受困的情况下,璀璨星光形成了一张巨口,要将祂吞下,将祂的身体消融,露出隐匿贤者渴望的高序列特性和唯一性! “结束了。”亚当淡淡地说。 “不对。”透特清点着那些从尸骸中显露的特性,“少了一份序列2。” “断尾求生。”亚当并不为此感到意外,毕竟对方是执掌知识与技术的天使,设计出劫后存活的手段并非难事。 “罢了,反正祂已经无缘神位了。”透特将“完美者”唯一性和“文明启蒙者”特性收回袖中,“阿蒙那边怎么样?” 阿蒙去追杀索罗亚斯德了,透特寻思祂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做,但碍于所罗门的存在不好下手。 “在逃无可逃的时候,索罗亚斯德进入了亚伯拉罕的领地,祂大概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态。”亚当回答道,“而在阿蒙试图进入的时候,亚伯拉罕的门将祂隔绝在外。” “另外,祂同样庇护了被安提哥努斯追杀的查拉图。” “同作为‘诡秘’三途径的高位者,祂不想阿蒙和安提哥努斯太顺心也正常。”透特叹了口气,“我先回北境了,你请自便。” 十天之后,两面崭新的旗帜在北大陆上空并排耸立,晋升为“弑序亲王”的特伦索斯特和图铎携手登上王座,“图铎-特伦索斯特帝国”就此诞生,定都贝克兰德。 喜欢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请大家收藏:()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二章 暂定之局 当永恒烈阳的信徒在哀叹,崩溃,怀疑人生的时候,真实造物主的信徒在激动,亢奋,以人挡杀人神挡杀人的气势攻城拔寨。 毕竟对信徒,尤其是对狂信徒来说,没有什么比他们的神收回了权柄更令人士气高涨的了! 烈阳信徒的据点不分大小都被攻占,洁白大理石精雕细刻而成的神像被轰然推到,金灿灿的神殿也不复以往的庄严,所有代表永恒烈阳的标识都被划烂,所有歌颂永恒烈阳如何伟大的诗篇都被焚毁,那些负隅顽抗者的头颅都被割下充当战后邀功的凭证,而从尸体上析出的非凡特性则被收集起来——一些供那些想要跳转相邻途径的人做成魔药,另一些交给隐匿贤者手下的工匠们,他们会把这些亮晶晶的东西打造成战斗中趁手的工具。 在最后一座永恒烈阳的神殿被攻占时,第五纪被称作因蒂斯的地区有五分之三被真实造物主收入囊中,剩下五分之二被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紧咬不放,争到最后,各方人马都乏困不已,于是默默达成了休战的默契,将注意力放在战后重建的诸多事宜上,相信过不了多久,联合帝国的贵族们就会为利益的划分吵得人仰马翻,而两位执政官会在平衡各方势力的过程中掉下大量头发。 “等等。” 在真实造物主的信徒将要推倒最后一座永恒烈阳的神像时,时天使制止了祂们,只见祂打了一个响指,白色大理石便像泥浆一样快速融化,又像冰块一样快速凝结,最后形成了一座崭新的神像。 那是时天使的父亲,远古太阳神。 “好了,这个就留着吧,记得摆到显眼的位置。” 阿蒙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而真实造物主的信徒们就把神像具体摆到哪个位置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但他们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这座神像摆在哪里,往后百年千年都将有人日夜朝拜,就如光辉年代那样! 虽然说伯特利·亚伯拉罕打乱了祂的狩猎计划这事儿让阿蒙有些不快,但父亲这边取得的胜利又让祂的心情重新愉悦起来,就连周遭的残垣断壁都那么赏心悦目,猎人们爆的粗口都格外动听——为了让这份好心情更上一层楼,祂决定回北境找祂亲爱的隐匿贤者。 刚刚亚当的人格分身告诉祂,透特成功从斯蒂亚诺那里拿到了“完美者”唯一性和“文明启蒙者”特性,所以透特的心情也必然很好——如果祂们将这份好心情互相分享,一定能达到1+1>2的效果。 “阿蒙,如果你想要当诡秘之主的话,那就是要承担这个星球的命运啦,到时候每一个真神都会眼巴巴地盼着你解开源质的封印,外神们也会以招招毙命的方式针对你——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有自己的分身做锚点就不行了。” 抬脚要走的时候,一向随心所欲的时天使想起隐匿贤者曾说过的话,祂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向温和的表情中掺了些无奈和凝重——透特知道阿蒙就是一只野喳喳的,喜欢到处乱飞的小鸟,祂会心血来潮地干点好事,但正儿八经,一板一眼,循序渐进地建立一个教派有点为难祂一直以来的天性,但如果真要成为诡秘之主,祂必须要收敛一部分个性,承担更多的责任。 “所以我要像你一样事无巨细地眷顾着人类吗?”阿蒙瘪了下嘴。 “一开始是要上点心的,但人类自己就会成长,等他们按照你的意愿变得成熟,你反而会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当然,查漏补缺,避免孵化还是很重要,不过你有那么多分身可以融入人类社会,做到这点既不难也不累。” 透特轻轻摸了摸阿蒙微卷的黑发,动作轻柔,语气诚恳。 “总之,和你父亲教会里的人们多待一会儿吧,就以你原本的面目和身份,而非你的分身和祂们在人类社会扮演的角色,多接触一些宗教组织里的事务——虽然可能会有点琐碎,但我还是建议你不要省略这个步骤。” 阿蒙回头看向满地狼藉的战场,房屋都被打得塌陷下去,再也住不了人,于是有的人开始搭建帐篷,有的人正在到处收集散落的非凡特性,还有的人正在精神医生的诊治下恢复精神状态。 “好吧,好吧,多待一会儿。”阿蒙咕哝着,走向了一顶顶正在搭建中的营帐。 当真实造物主信徒打破永恒烈阳信徒设立的第一道关隘时,透特在修缮因为非凡力量的波及而有所阙漏的米诺斯地宫,清点那些涉及序列1,序列2特性的非凡物品,并狠狠地警告了那些有强烈活性和恶意的家伙;接着祂去检查了那些设立在城市各处的小神龛,很多人都以为祂放任这毫无恢弘可言的事物流传甚广是因为不愿劳民伤财,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些神龛中含有精巧的神秘学装置,而它们摆放的位置也是被仔细估量过的,如果有人用一根根直线将这一个个神龛连在一起,那他会发现一个套一个的法阵;然后透特去视察了制造幽灵船的工厂,要知道在没有航空母舰的年代,每一艘能在灵界航行的幽灵船都是宝贵的战争利器,因此这个工厂是被敌人重点打击的地方,但教派的人也对此进行了重点保护,机密技术,珍贵材料,半成品和近成品都没有太大损失,只是这个地方已经被发现且被破坏了,得重新考虑把工厂放在哪个位置并设置一层障眼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透特一件事接一件事地忙碌着,在真实造物主的军队极为挑衅地于永恒烈阳的神殿遗址前开庆功宴的时候,祂正在视察被战争摧毁的一条商道,听经济部的人讨论修缮道路所需的金钱总额,讨论着讨论着,这群经常和数字打交道的专家认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北境之前为表友善和尊敬,用的一直都是所罗门帝国发行的不对称的钱币,可是现在那位黑皇帝都陨落了,所罗门帝国也灭亡了,我们是不是……” “那种充满了质数的币制,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吧……” 经济学家们陷入了沉思,处于隐身状态的透特也陷入了沉思,但祂的思绪很快被打断了,梅迪奇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脑子里响起,吓得祂差点解除隐身状态。 “嘿,大眼!”梅迪奇的声调比较高昂,说明祂此刻心情很好,“奥赛库斯养的那帮崽子已经被我们扫荡干净了,再过个两三天我就回来了,我可一直惦记着你那口温泉呐!” “辛苦了。”透特微微一笑,“我记得奥赛库斯的牧首是个天使,那家伙怎样了?” “噢,那个蠢货是小乌鸦搞定的。要我说,祂的才能只够用来唱些啰里啰嗦的诗歌了,至于打仗,呵,祂只配给我提鞋!” “祂本来一直在跟我们死磕,边磕边退,直到退无可退了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带着残兵败将逃到我的火烧不到的地方,而不是死盯着那些金灿灿的神殿,但已经晚了!”因为兴致很高,梅迪奇说话都比平常多了些,“在祂打算去宝库收拾最要紧的两样东西时,小乌鸦直接把单片眼镜摁到了祂脸上!” 透特被祂逗笑了,但听梅迪奇提起“宝库”,祂又想起了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情,语气随之严肃起来。 “奥赛库斯的宝库里没有‘征服者’特性吗?” 在所罗门帝国倒台之前,有些天使家族的族长从六神那儿得到了晋升的承诺,包括两位猎人途径的天使。根据透特的情报来看,艾因霍恩倒向了战神,索伦改信了永恒烈阳——虽然索伦心心念念的那桩交易随着永恒烈阳的陨落作废,但那份“征服者”特性很有可能还躺在太阳神殿的宝库里! “没有,我们都快把宝库被翻烂了,毛都没看见。”虽然这是一件让人沮丧的事情,但梅迪奇的声音却不见得低沉,“但我找到了主遗失的物品,‘最后的盛宴’,它源自一份‘奇迹师’非凡特性。” 在狂信徒的心中,主上的东西比自己的东西重要。 “那也好。”透特叹了口气,“或许那份‘征服者’特性在神战开始前就被奥赛库斯赐给索伦了?奥赛库斯心里八成在想:‘反正有契约在,这家伙跑也跑不了’之类的。” “总之结果不算太坏。噢对了,小乌鸦帮忙把非凡造成的污染都清除干净了,等祂回来了你记得多夸夸祂,就像光辉年代那会儿。”梅迪奇在营帐间耸了耸肩,“虽然毛长齐了,但祂的心智还有待发育成熟。” 第四纪总是兴起惊涛骇浪的历史到这里便暂且平静下来,毕竟历史舞台上的演员们大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隐匿贤者得到了“完美者”唯一性,真实造物主收回了“太阳”权柄并将一块广袤的土地收入囊中,图铎与特伦索斯特瓜分了原本属于所罗门的权柄,那些为了晋升的希望而背叛黑皇帝的贵族们也松了一口气,在各自所信奉的神明的注视下举行仪式,服用魔药…… 当联合帝国的两位执政官正在为满目疮痍的国土和人心中永不安定的贪欲忙得焦头烂额时,隐匿贤者正在山林中宽衣解带,露出竹节般匀称而富有韧性的躯体,然后将自己脖子以下的部位没入温热的泉水中。 在古老的年代,一位因为扮演旅行家而造访北境的亚伯拉罕写下了这样一篇手札: “我亲爱的的兄弟姐妹们,如果你们到了扮演旅行家的时候,如果你们想要去北境看一看,有两样东西是必不能错过的。” “一是鲜美的海鱼。除了烟熏,腌制和烧烤,这些肉多刺少的马哈鱼和金枪鱼还适合被切成形状优美的薄片生吃,这种不带繁杂佐料的吃法能让食客更进一步地感受到肉质的细腻和鲜美。” “二是热气腾腾的温泉。据说是那位千眼的隐者在山林间漫步时发现了地脉间涌动的热量,随即号召信徒建立管道,将这富含矿物质的泉水引到了离城市不远的地方,供祂辛勤工作的子民祛除疲乏,松活筋骨。” “这两样事物适用于大部分人群,还有一样事物虽然着名,但在尝试之前需要做好十二分的心理准备。” “那是一种叫‘水火’的烈酒(更文雅一点的叫法是“冰焰”),我浅浅地啜饮了一口,感觉喉咙里像是吞了一把刀子,奥尔米尔葡萄酒和它比起来简直就是儿童饮料。” “我想‘水火’更适用于皮糙肉厚的猎人而非我们学徒,而真心喜爱‘水火’的人一定是酒鬼中的酒鬼。” 但这位年轻的亚伯拉罕大概不会想到,那位号称创造了一切的真实造物主就是他笔下“酒鬼中的酒鬼”。 此时此刻,真实造物主正在和麾下的红白天使于山林间享受汤泉。 透特在让信徒建管道的时候也没忘记给自己和朋友挖几个泉眼,祂寻思在荒郊野外泡温泉没准比在砖瓦整齐的房子的泡澡更有意趣,比如听猫头鹰咕咕的叫声,欣赏树枝在地上投出的影子,如果能恰逢其时地遇上一场细雪,那就更美妙了。 热气腾腾的泉水和凛冽的山林形成了一种颇有诗意的对比,但仅仅是泡温泉和观赏景色未免有些乏味,于是一瓶又一瓶的“水火”被拔开塞子,清澈又热烈的液体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进入真实造物主,或者说斯拉夫民族酒蒙子的腹中,梅迪奇被主上的气魄所感染,于是也开始以瓶对嘴“咕噜咕噜”,乌洛琉斯也在咕噜咕噜……但那并不是喝酒的声音,而是水面上冒出来的泡泡,在酒精的作用下,祂已经沉到了池里。 一、二、三、四、五…… 数着空酒瓶的数量,透特目瞪口呆,心生敬畏。 喜欢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请大家收藏:()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审判者 或许是温泉水暖和得过了头,或许是被梅迪奇打翻的那瓶“水火”挥发后钻进了嘴巴又溜到胃里,又或许是一连数日的神战和战后重建工作把体力和脑力都耗了个干净,总之透特在汤泉里呆了不到片刻,就被一股软绵绵的睡意包裹住了,就连真实造物主在隔壁的泉口用三倍速飙俄语都没能让祂精神起来。 就在祂的头像小鸡啄米那样一点一点的时候,灵性直觉发出了预报,祂似有所感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戴着尖帽子的人影出现在祂逐渐朦胧的视野里。透特眨了眨眼,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飞快打起了精神,对着那个人影大力挥手。 “这里——” 来者正是阿蒙。透特在看到祂的时候眼睛简直要冒光了,但这不仅仅是出于对阿蒙本身的喜爱,还是因为祂眼尖地瞧见了跟在阿蒙身后,那个侍者打扮的分身,祂手上端着两盘生切鱼肉!享誉北境甚至整片北大陆的顶级美味!那些金枪鱼和马哈鱼被去掉蓝色和银色的外皮,被切成大小适中的花瓣状整整齐齐地码在装着碎冰的盘子里,光是远远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再联想一下口感:那富有坚韧的是背部的瘦肉,口感柔软且有脂肪香气的是中腹……算了再想下去就要流哈喇子了,对神明来说实在是不成体统。 “啊,美食果然是维持人性必不可少的环节呢。”透特在心里如是感慨。 “儿子。”真实造物主朝着阿蒙举了举酒瓶,脸色微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跃跃欲试,“要试试吗?你瞧这不留一丝杂质的质地,可谓是上品中的上品。” “不用了。”阿蒙丝毫不动心地拒绝了,拒绝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真实造物主有点遗憾。其实早在孩提时期,阿蒙就因为好奇偷过梅迪奇装在行军水壶里的烈酒,但是被辣哭了,自此,阿蒙错过了成为一个酒蒙子的机会。 “哟,小乌鸦。”梅迪奇嘴上是在打招呼,但祂的眼睛非常诚实地看着那两盘白里透红的鱼肉,虽然祂以前对生食没什么好感,但北境的生切海鱼片仅用一口就将祂的刻板印象扭曲了180°。 乌洛琉斯从水里冒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冲着阿蒙眨了下眼睛,然后又回归了一种放空状态。 此时巴德海尔已经卷起了祂橘红色的旌旗,阿曼尼西斯抖开了祂暗沉如水的裙摆,几枚萤火虫似的火星从梅迪奇的指尖冒出来,照亮了逐渐晦暗下来的山林,透特伸手捞了一只,惊奇地发现这些“萤火虫”一点也不烫手,梅迪奇看穿了祂的想法,很是骄傲地说:“控制火焰的温度对我来说就像合上手掌一样简单。” 预想之中的惊叹并没有发生,当初跟着“战争之红”行军那个,看到一个稍微新奇点儿的非凡能力就会哇哇称奇的小窥秘人,如今的隐匿贤者理都没有理祂,只是捻起一块鱼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露出幸福而圆满的笑容,又喝了一口蜜酒——那个侍者模样的分身还带了一只酒壶过来,透特不喜欢口感过于辛辣的“水火”或者“烈郎齐”,但能够很宽容地接受这种甜丝丝的酒精饮料。 “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不时之虫!”透特简直要从汤泉里跃出来拥抱正在岸上宽衣解带的阿蒙,“蜜酒配鱼肉正好诶!” “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My Lord.”阿蒙眨了眨眼,“是这么说的没错吧?” “嗯!看来我教你的英语你有好好学,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我已经是成年神话生物了。”阿蒙气呼呼地说,“别把我当成吮手指的人类孩童。” 伴随着水波涌动的声响,阿蒙把自己泡进了透特呆着的那个池子。顺带一提,真实造物主和红银天使要先来一步,但祂们非常默契地选择共用一口温泉,把另一口留给了隐匿贤者和时天使。 “你怎么还是这么瘦。”透特摸了摸阿蒙的腰,因为没摸到什么肉微微拧眉,“我寻思养你的时候也没干克扣饭食的缺德事啊?” “无所谓,反正偷盗者本来就不需要什么肌肉。”阿蒙乖乖地任由透特在祂上半身捏来捏去,“而且我虽然没有长肉但有长个子啊,你看我都比你高了。” “话是这样说,但我不是想着你肉多点我摸起来手感会更好嘛……” 看起来喝醉了,但实际上还保留着清醒的真实造物主心如止水地想:“我什么也没听见,年轻人怎么玩不关我的事。”梅迪奇在征得主的同意后,发动天气术士的能力,一阵浓厚的雾气像屏风一样隔开了祂们这个泉口和透特那个泉口。 “多谢了。”透特的声音在心灵沟通的作用下传了过来,带着些许笑意,“毕竟好久不见祂了,怕是有点情难自禁。” “你说的‘好久’也就七八天吧。”梅迪奇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可不是为了方便你俩做些擦枪走火的事情,只是单纯觉得没眼看。” “总感觉你低估了我的节操啊。”透特笑着摇摇头,“另外,虽然七八天对活了千百年的神话生物来说不过须臾,但心理方面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祂被抱住了,时天使将脑袋搁在祂的颈窝,微卷的黑发蹭的祂有点痒。 “亚伯拉罕可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哼,如果不是祂插手,索罗亚斯德早就玩完了!” “嗯,祂真讨厌。”透特拍了拍祂裸露的脊背。 “然后我就去梅迪奇那边帮忙啦,奥赛库斯的牧首是我抓到的!” “嗯,你真厉害。”透特摸了摸祂的后脑勺,“还有呢?” “还有……我很想你。” “我也是。”透特轻声说,“在下一场风暴来临之前,我和你多呆一会。” 下一场风暴终将到来,因为聚合的本能和人类的贪欲只会被暂且压制,而不会被彻底铲除,每个人都在等对方露出马脚,每个人都在暗自厉兵秣马;而北大陆的新主宰,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的两位最高统治者已经迫不及待地为“同舟共济”的时期划上句号,尽管祂们在两个月前的开国大典上,当着神明和臣民发誓将“亲如手足兄弟,共享王冠与权杖,赞美彼此的功业,斥责彼此的谬误”,但从第二纪元活下来的老怪物都知道,风智白三天使也曾对远古太阳神许下“永远忠诚,绝不背叛”之类的誓言,但在远古太阳神最虚弱的时候,祂们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以一种茹毛饮血的方式分食了祂,由此可见誓言这个东西的分量还没有一片羽毛重——尤其是在这誓言没有经过神秘学意义上的“公证”的情况下。 顺带一提,目前能举行约束住天使的“公证”的太阳途径非凡者已经死绝了,以前最厉害的那位连灵魂都没能去永暗之河躺着,祂成了被放牧的羔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再则,在奥赛库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曾经打算向祂献上忠诚的索伦转而在风暴之主的神座前单膝跪下,然后在闪电与风暴的庇佑下晋升为“征服者”。总之,奥赛库斯一定后悔死了,后悔自己为了表示大方和慷慨并自恃有“公证”的约束而提前支付了报酬。 在索伦晋升“征服者”的同年,“美神”奥尔尼娅和特伦索斯特举行了盛大的订婚仪式,这对亚利斯塔·图铎可不是什么好讯号,因为这意味血族的势力自此将站在特伦索斯特那边。 透特也收到了前去参加订婚仪式的邀请函,兴许是为了表达尊敬与重视,这封邀请函是奥尔尼娅亲自写的,上面还戳着用不同月相组成的红色纹章。尽管奥尔尼娅的字体很优美,行文很流畅,但因为阿蒙在一旁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微笑,透特读得略显艰难。 “联合帝国维持的关键在于双王之间的平衡,就跟天平一样。”透特把信纸重新塞进烫着精美花纹的信函里,“现在图铎的那个秤盘稍微翘起来了一点。” “所以你还是不去?”阿蒙问道,祂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崭新的信纸,不管透特去还不是不去,祂总归是要给血月女皇回信的。 “当然要去。”透特弯了弯嘴角,“不去怎么能知道祂们双方各自有多少筹码呢?” 但透特没能等到这一天,因为在订婚仪式的筹备途中,图铎和特伦索斯特都做了一个要命的梦。 在梦里,黑皇帝如鬼魅般森森低语,嘲笑着祂们幼稚的,不堪一击的野心,祂拖着黑色的大麾,头戴黑色的荆棘王冠,缓步登上自己的王座——而那王座正处在一座陵寝之中! 黑皇帝即将归来! 与此同时,透特也从自己的梦境中得到了一则预言:过去的时代尚未完全过去,分裂的国家将再次分裂。 “尚未完全过去……”透特暗自揣度,“也就是说所罗门仍旧有作为一国之君的资格?祂还能重归真神之位?” 一直以来明争暗斗的图铎和特伦索斯特勉强达成了合作,开始摧毁所罗门的陵寝,这些陵寝有的作为黑皇帝丰功伟业的象征有的泰然屹立于世,又在联合帝国时期作为旧时代的象征被摧毁,但有更多的陵寝完全不知所踪。 透特注视着祂们迅速得仿佛背后有恶犬追逐的行动,一个有点不可思议想法逐渐成形:那就是黑皇帝本身就具有复活的特性,那九座成神时建造的陵寝便是祂复活的依凭,哪怕其中八座被摧毁了,只要仍有一座尚存所罗门就有复生的希望!除此之外不需要有什么额外的设置! 这是“黑皇帝”的魔药赋予所罗门的能力,即便三份序列1特性和唯一性都被别人占据,祂也依旧能以真神之身复活——序列1特性和唯一性就会像铁粉被磁铁所吸引一样,重新回到祂的体内! 透特只能往这个方向猜测,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为何图铎和特伦索斯特放下一切国家大事去寻找那些隐秘陵寝的位置,而在两位弑序亲王摧毁陵寝的道路上,透特出于利益方面的斟酌和对所罗门有一点但不是特别多的缅怀之情捣了好几次乱,有时候是干扰占卜的准确性,把东变成西,南变成北,有时候寻找陵寝的人明明好端端地走在现实世界下一秒就被甩到灵界去了,另外所罗门还有两座陵寝造好后直接被投到了灵界深处,像巨大的鲸鱼一样在灵界中漂浮游曳,而透特在图铎和特伦索斯特的人快要摸到这座陵寝的尾巴时,一群奇形怪状的灵界生物过来,其中还有天使级的存在,于是又是一番兵荒马乱的较量,这时那座陵寝已经慢悠悠地游远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总感觉你有点乐在其中。”这是梅迪奇的点评。 “哎呀,怎么会呢。”透特俏皮一笑。 总之在祂的各种骚扰下,等图铎和特伦索斯特累死累活地轰塌了八座陵寝,所罗门离复活已经不差几天了,比起一个劲儿地找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的第九座陵寝,还不如想想有什么别的自救措施,而五位神明也是这个思路,祂们的目光在两位执政官身上不断游移,最终多数目光停在了特伦索斯特身上。 “审判者。” 透特的嘴唇里吐出这三个字,那是仲裁人序列0魔药的名字。 在一场即将开始的宴会上,在烛光照不亮的隐秘角落,图铎拂袖而去,特伦索斯特拦住了祂,而与祂共享王座的人冷笑出声。 “有什么必要么?”亚利斯塔·图铎嗤笑道:“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五神的宠儿,该朝拜和觐见的是你而不是我。” “跟我回去。”特伦索斯特的声音和表情都很紧绷,祂似乎努力想忽略掉亚利斯塔充满恶意的嘲讽,“作为执政官,为了帝国的名誉和臣民的心意,你不应该在此刻离场。” “帝国?执政官?都不过是摇摇欲坠,空有形状的东西罢了。”图铎笑着摇了摇头,“但我总算明白五神为什么会选择你了。‘审判者’,多么正义,多么冠冕堂皇的名号啊!不正适合你这种大义凛然,一言一行都仿佛被尺子量过的人么?” 特伦索斯特一时哑然,而藏在暗处的眼睛静悄悄地注视着祂们,注视着这对年少时的友人,叛乱时的共犯,现如今的对手。 窥秘之眼只能看不能听,为了掌握更多的情报,透特自学了唇语,在“看”完图铎和特伦索斯特说的每一句话后,一声叹息从祂的唇角溢出。 喜欢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请大家收藏:()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番外|记一次失败了但没完全失败的实验】 (不看也不影响看正文,说真的本来想设置成彩蛋章但不知道怎么弄) Tip:复建,想到哪儿写到哪儿,另外部分神秘学知识纯属胡扯,请放过我不要较真 “草。” 难得少有的,透特爆了一句粗口,原因是炼制五色石的实验即将迎来第25次失败。 尽管在这次长达10天的闭关实验开始前,祂还给自己做了一番诸如“想当年爱迪生也是在尝试了几百种材料后才决定用钨来做灯丝”,“屠呦呦也是在进行将近两百次实验后才发现了青蒿素”,“我所经历的失败和先辈们比起来不算什么”此类的心理建设,可是…… “可是我压根没有一颗钛合金般坚强的心啊!” 隐匿贤者的内心迸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五色石”属于祂所掌握的“神话魔法”中层次最高的那批之一,而高层次的魔法总是意味着“高危”或者“高难”,前者有如“盘古开天”,虽然能在源质上制造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无法复原的裂隙,但也会将施术者朝着“最初”的方向推去;后者正如“五色石”,透特初步推断它能够形成一道抵御界外侵蚀的屏障,但问题在于它的炼制有着非常苛刻的要求。 时间回到240小时之前。 首先是主要材料:包括施术者自身神力在内的五种神力(幸运的是,拥有“唯一性”的天使之王的力量在该实验中也可作为“神力”使用),此外,另外四种神力最好两两之间相生相克。 “大地教会供奉在神坛里的麦种……就绪;冥皇祭司的黄金面具……就绪;魔女家族的多头蛇权杖……就绪;梅迪奇的甲胄……就绪。” 透特抬起手来,将“生命”,“死亡”,“纯阴”,“纯阳”四种神力缓缓剥离它们依凭的物件,与此同时,饱满的麦种变得干瘪,黄金面具上绽开道道裂痕,多头蛇权杖停止了蛊惑人心的嘶鸣,黑铁甲胄也不再折射出摄人的血光——它们自此失去了崇高的意味。透特再一挥手,将它们扫到角落。 “接着要调整一下【量】……比例初步确定为2.5:2.0:1.0:1.0:1.0……考虑到经纬度带来的影响套入程式……考虑到实验地址所对应灵界空间带来的影响……考虑到年份月份带来的影响套入程式……比例最终确定为2.621:2.443:1.527:1.314:1.208。” 无尽的灵数在祂眼中涌起,非凡之力的【量】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个抽象的,模糊的,难以捉摸的概念,但隐匿贤者眼中自有一套精确度量,帮助祂做出一些细微得难以追迹,但又必不可少的调整——调好【量】的神力被投入一个四足巨鼎,鼎下是一个绘制着无数神秘学符号,嵌套着许多三角形的炼金矩阵。 与此同时,作为实验室的隐秘空间发生了剧烈的震荡,生命与死亡,纯阴与纯阳就像饿极了的野兽般彼此撕咬,而隐匿贤者的神力将这种剧烈反应牢牢压制,但这种压制很快会随着时间推移失效,到时候这一锅神力就会像水入沸油一样爆开。 这时候就该辅助材料出场了。 透特再起抬手,两边的架子上,数百个瓶瓶罐罐依次自动打开了塞子,五花八门的事物从中飞出,投入鼎中。 “报丧女妖的尾羽三根,深海娜迦的头发五根,食髓鸟完整的舌头一段,莫索斯完整的蹄子一个……” “凤仙花的花瓣三片,白岑木树皮一段,星荧蕈菇的孢子一百五十毫克,菟丝魔花完整的香腺一个……” 投放辅助材料的过程可以说非常漫长,在投放到第五十六件的时候,沸腾的神力混合物开始趋于平静;投放到第一百二十九件的时候,这种趋势变得更加明显,就像从混着水的沸油变成了一锅咕噜噜冒泡的粥;而在投放到第二百一十一件的时候,它们变化成了一滩泛着五彩光华的胶状物。 正所谓“万物皆有神性”,在经过层层叠加后,这些和神力相比平平无奇的事物使得实验发生了奇妙的质变。 “总算到了这一步……居然没有中途炸鼎,看来对于炼金矩阵的改进是有效的,除了‘稳定’,‘均衡’和‘改变’,还需要增加一些象征‘崩溃’或‘毁灭’的元素……‘五色石’的诞生建立在五种神力‘死亡’的基础上。” 短暂地梳理了思路后,透特呼出一口气,脸上显露出几分倦色,自实验开始,祂的灵性就一直源源不断地注入脚下的炼金矩阵中,虽然不至于让祂力竭失控,但多少有点不舒服,于是拧开了一支血族出品的灵性恢复药剂,一口气喝完了。 “最后得让它凝起来,达成一种更为稳定的,能够长久保存的状态……” 透特的眉头微微皱起,迄今为止,这是祂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这听上去是个好消息,但也代表祂对于后续的操作没有经验。按照预想,下一步祂需要对炼金矩阵作出调整,一些象征元素需要删减,一些象征元素需要增加,但这就像是抽积木的游戏,如果手速不够快,或者取走积木的顺序不对,整座积木塔就会倒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大不了再炸一次鼎,”透特又干了一支灵性恢复饮料给自己打气,“真炸了就去求求大蛇帮我重启……哦不,祂这会儿投胎去了。” “唉……不管了!犹豫就会败北!” 秉持着这种想法,祂调动起全部灵性,无尽的灵数在眼中涌起,十指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翻飞,无数只眼睛射出无数视线交织成网,不放过任何一点异动的先兆。 “经纬度,年份月份,对应灵界空间……将可能的影响因素纳入运算,‘稳定’的占比上调53%,‘变化’的占比下调41%,‘崩溃’的占比下调30%……40%……42%……” 灵性直觉发出警报。 鼎中的胶状物又躁动起来,其中代表“生命”和“纯阴”的光华愈发璀璨,而代表“死亡”和“纯阳”的光华愈发微弱,也就是说,透特致力于维系的平衡被打破了。 3,2,1,GAME OVER。 失败来的是如此猝不及防,甚至一点过渡也没有。 与此同时,正在边陲小镇喝茶的阿蒙转过头,透过窗户望向白雪皑皑的群山。 祂皱了下眉,下一秒便从座位上消失了,距离被偷走了几次后,祂便抵达了透特隐藏在山体中的实验室,一只近乎透明的窥秘之眼在山坳上睁开,打量着这位熟悉的来客。 “我刚刚感受到了一些异动,介意我进来看看吗?” 必要的距离感是保持一段亲密关系的诀窍,对“窥秘人”这种非常注重神秘学隐私的途径来说尤其如此,所以除非得到透特的同意,阿蒙绝不会擅自进入祂的研究场所——聪明如祂非常懂得什么时候可以放肆,但什么时候必须克制。 几秒钟后,白色的山坳塌陷处一个幽暗的洞口,这是准许的标志,阿蒙探身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口塌陷了一半的巨鼎,祂绕到鼎的后面,才看到席地而坐的透特,看起来蔫蔫的,仿佛一株霜打的茄子。 “随便坐。”透特的脸色阴暗得几乎能拧出水,语气也格外低沉。 “坐……?”阿蒙四下看了看,到处都是破碎的器皿。 “啊……”透特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地狼藉,“你先出去,我收拾完了再来找你。” “可我想和你呆一会儿,要知道我已经十天没见到你了。”阿蒙半是诱哄半是乞求,“我保证不乱看不乱拿,就陪你坐一会儿好不好?” “行。” “那我先把这些碎渣清理了?” 透特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单片眼镜上亮起一点光芒,满地碎渣眨眼间就被偷走了,阿蒙伸手往空中一捞,然后席地而坐,透特顿时感觉身下一软——家里那张羊毛毯子被偷到这里来了,北境人在制作纺织品时从不吝啬原料,别说坐着不硌屁股,就算在上头打个滚也不会硌到骨头。绵软的触感让透特有种身体也变得绵软的错觉,祂慢慢往阿蒙那边贴了又贴,阿蒙也顺势伸手揽住祂的后腰。 “触手,捏一下。” 透特死气沉沉的表情中浮现出一丝期待。 “嗯。” 如果是平时,阿蒙一定会揶揄一句“你的兴趣有时真的好怪”,但此刻祂察觉到透特并没有太多交流的欲望和精力,于是乖觉地展露出了一部分神话生物形态,然后看着那部分时之虫的组成物在透特的手掌中变形,回弹,再变形,再回弹……那些因为执笔和握剑形成的茧子摩得祂有点儿痒,祂觉得自己有必要分散一下注意力,于是把玩起透特垂在背后的头发。 “我不想搞神秘学了,又烧灵性又烧钱。” 这种“你玩我我玩你”的幼稚把戏持续了五分钟,阿蒙单手给透特编了第三条辫子后,透特终于冒出了一个完整的长句。 “好,那不搞了。” “我想去漱个口,那些灵性恢复药剂弄得我嘴里一股苦味。” “好。”阿蒙不禁想,那些吸血鬼就不能弄点水果口味的药剂吗?草莓和葡萄就很不错。 “然后我想吃点甜的。” “好。”阿蒙心里很快浮现出几个选项,焦糖杏仁饼干,柠檬蛋糕,蛋奶酒。 “我还想洗个澡……这实验搞得我像在雨林,坟场,妓院,战壕里滚了又滚。” “好,那走吗?去温泉那边。” “就那吧。” 透特搭着阿蒙的手缓缓起身,与此同时,一个个在附近或是悠闲晃荡,或是像普通人那样经营生活的分身都收到了本体的号令,迅速地行动起来:有的捎来一瓶蛋奶酒,有的包好了酥脆的焦糖杏仁饼干和酸甜的柠檬蛋糕,还有一个做生意的送来了薄荷味牙盐和产自南大陆的月桂橄榄精油——说是滴几滴在洗澡水有助于放松身心。 游商打扮的分身很有心机地掐着点来到温泉旁,在奉上礼物的同时,顶着本体要杀虫的目光,含蓄地向祂迷人的爱人讨要一个亲吻。 透特侧头看了看本体。 “请便,吻谁是你的自由,再说我们都是阿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透特看着祂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欲言又止——和一个自带集体属性的男朋友交往偶尔是会有点小麻烦,尤其是在本体闹别扭的情况下。 思忖片刻后,祂让分身低下头来,嘴唇在其眉间轻轻一触,带着呵护与祝福的意味。 “谢谢你的礼物。行商路上,务必万事小心。” “这和被羽毛扫了一下有什么区别……”分身有些意犹未尽,但也懂得见好就收,“祝你身心愉快。” 祂一溜烟跑了,毕竟再不跑就要回归本体了,至于为什么明知如此还要顶风作案——拜托,生活总要有点刺激不是吗? 不得不说祂的判断是对的,本体已经暗戳戳地把收回祂这件事提上日程了,只是还在思考让哪个阿蒙去接管留下来的生意单子,与此同时,透特仔仔细细地清理了口腔的每个角落,“咕噜咕噜”两下后,将溶解了残盐的漱口水吐到地上——药剂的苦味自此一扫而空,祂总算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了。 “阿蒙。” “嗯?嗯……” 伴随着柔软而绵长的触感,薄荷和海盐的味道侵占了另一副唇舌,带着清爽的凉意,让人心旷神怡,但难舍难分的厮磨将这份凉意渐渐冲淡,又酝酿出与之完全相反的火热,而在情热将要达到某个临界值时,透特主动结束了这个由祂开启的吻。 “虽然我还剩些力气,但也只剩这一个吻的力气了。”话虽这么说,但透特还是在阿蒙的嘴角又啄了一下,“另外这款牙盐的口感挺好,让那个分身多送一些来吧。” “我也没想干别的。”阿蒙听出了祂的言外之意,有些不高兴地抿了下嘴,“你当我是什么火急火燎的青春期小孩吗?” “哈哈,我也相信你早过那个阶段了。”透特摸了摸祂的头发以示安抚,“那么能拜托可靠又稳重的阿蒙帮我的头发打泡沫吗?我感觉头上简直挂了一堆海草。” “以我刚才的手感来看,倒也没那么邋遢,不过乐意效劳。” 如果以电池作比,从实验室刚出来那会儿透特的“电量”大约只有25%;在弥漫着月桂与橄榄清香的温泉水中沐浴了一番,同时被阿蒙细细地梳洗了头发后,祂的电量则回升到了65%;而在吃了三块焦糖杏仁饼干,半块柠檬蛋糕,喝下一杯蛋奶酒后,祂的电量涨到了85%,并相当稳健地朝着100%迈进——更重要的是,祂的心情也渐渐欢悦起来,就像从吸水发霉的黑面包变成了在天上悠悠飘荡的。 天马行空的灵感与之相伴相生。 透特穿着浴袍坐在池边,双脚泡在水里,硬壳纸本垫在腿上,铅笔在上面写写画画,阿蒙坐在祂旁边,一边吃着剩下来的半块柠檬蛋糕,一边时不时凑过来看祂的笔迹。 几条笔锋遒劲有力的巨人语短语(全是有关私密部位的粗鄙之语),几个包含了复杂语义精灵语单词(祂像做词典一样标明了可能的语境并造了例句),几个非常基本的炼金矩阵…… 一大张井字棋棋盘(“光辉年代”祂们经常在上面玩五子棋);一只被火烧着了屁股毛的乌鸦(感觉被内涵了的阿蒙踢了祂一脚);一张同时呈现出侧面和正面的诡异人脸;一副所罗门帝国的晨会简笔画,主要描绘图铎和特伦索斯特争吵得头破血流的情景(物理意义上的“头破血流”)…… 一则节奏太过多变,不太符合当下审美的小曲;一段比较舒缓,很适合作为开场舞曲的咏叹调;一段从拜朗帝国传来,常常和灵舞相伴,并需要用特殊骨制乐器的阴森旋律……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顽童,语言学者,市井流氓,音乐家,小众流派的画家,喜欢吟诵酸诗的失恋者,玩弄邪恶仪式的术士等人借了同一张纸来记述思想;但阿蒙清楚地知道并不是这么回事,虽然这么说不太礼貌,但祂感觉透特脑子里住了一只,不,一群发癫的青蛙,在一大堆荷叶上毫无规律可循地跳来跳去。 宽大的纸张很快被占满了,透特也结束了头脑风暴。 祂开始在新的纸张上作画,很快勾勒出一个有着英俊面容,朝气蓬勃的青年人——阿蒙的瞳孔微微一缩,祂永远也不会忘记这张脸。 那是奥塞库斯,准确来说是奥塞库斯的神像,因为透特同时描绘出了大理石的质感,祂画的很耐心很细致,就像入殓师为长眠的客人粉饰出生前的容色。 “我刚刚有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画作完成,祂将铅笔重重地摁在神像的脸上,伴随着纸张的破碎声,往下划拉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你说,如果把奥塞库斯的神像的内部凿空,再在里面放入你父亲的神像,但那些伪日的信徒依旧一无所事地对其祷告——会发生什么呢?” 喜欢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请大家收藏:()诡秘之主同人:起床了,隐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