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小傻子他又软又甜》 第一章 绑架 (本文含生子内容但不是核心,请自行避雷)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残阳透过阁楼狭小的天窗斜斜地洒进来,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一片暗红色的光影。 昏暗狭小的阁楼里,身材瘦削的少年被紧紧捆缚在椅子上,手腕处已经磨出了一圈紫红色的於痕,他无力地垂着头,脸上透着病态的苍白,宽松的衣服遮盖住了微微隆起的小腹。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从昏睡中醒来,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望向了阁楼唯一的小窗户。 又到傍晚了…… 少年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喉咙里却没能发出一丁点儿声音,长时间的囚禁让他的声带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黏在那毫无血色的皮肤上,衬得他更加憔悴。 自从他被绑在这里之后,连续昏过去了好几次,早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 阁楼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这样偏僻难寻的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人发现他,或者……发现他的尸体。 少年平静而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一瞬之间熟悉的面容浮现在自己眼前,他倏然鼻子一酸,纵然这副身体已经处在极度缺水的状态,微红的眼眶还是流出了一滴清泪。 要不是他傻乎乎地轻信了自己那位竹马哥哥,被他当枪使了这么多年,成了个是非不分,不知好歹的人,又怎么会落到被他囚禁在这样的破地方等死的地步。 不过这样也好,死了就不用再连累他了。 “砰——”突如其来的巨响让许知秋浑身一颤,小阁楼的门被人粗暴地踹开,一个男人怒气冲冲地闯进来,猛地一巴掌扇在少年脸上。 少年被这一巴掌扇得偏过头去,险些连椅子带人翻倒在地上,他的脑子嗡嗡作响,苍白的脸上落下了一个醒目的掌印。 “怎么回事,沈景澜那边还没有一点儿消息!”男人一向温柔儒雅的面庞此刻变得扭曲可憎,他一把揪住许知秋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他不是最在乎你这个傻子了吗?!” 许知秋被迫仰起脸,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曾是他年少时全部的憧憬,而现在,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睛里,只剩下赤裸裸的厌恶与算计。 这人就是他从前一直放在心尖上的竹马哥哥——顾泽林,他一直以为自己和顾泽林是两情相悦,却不想他早就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勾搭在了一起,两个人合起伙来算计妈妈留给他的遗产,又借着他的手一次次逼迫沈景澜为他们铺路。 如今沈景澜病重,自己这条命就成了他们最后一次威胁沈景澜的筹码。 少年强忍着嗓子的剧痛,勉强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痴心……妄想……” “呵,痴心妄想?”顾泽林的眼神陡然阴鸷,猛地掐住许知秋纤细的脖颈,手指一点点收紧,恶狠狠地说道,“许知秋,你知道老子这些年围着你转的时候有多恶心吗?要不是你还有点利用价值,当初就应该让你死在那场车祸里!” 缺氧的痛苦让许知秋眼前发黑,他本能地挣扎着,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顾泽林突然松开了手,少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如同一条濒死的鱼在祈求最后的生机。 “不过你放心,我现在肯定不会杀你的。”顾泽林蹲下身来,动作轻柔地替许知秋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声音却冷得像毒舌吐信,“沈景澜活不了多久了,只要他签下股权转让书,那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是我和书禹的,整个江城都会被我们踩在脚下!” 少年浑身一僵,艰难地开口问道:“车祸……也是你……” “不然呢?”顾泽林嗤笑一声,“谁让你惹我们家书禹不高兴了,本来是想给你个教训来着,没想到许大少爷被撞成了傻子,更是招人嫌了。”他凑到许知秋耳边,“不过那沈景澜估计也是个傻的,居然会把你这样的傻子捧在手心里当块宝,你说好不好笑,啊?”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进许知秋心里,他听着顾泽林肆无忌惮的嘲笑声,直到现在才彻底明白他这位竹马哥哥到底有多可怕,原来自己这些年遭受的每一分痛苦都是他带给自己的,而自己却听信了他的话把这一切罪责都加在了沈景澜头上。 沈景澜确实是个傻子,被他伤害了无数次却依然固执地守着他。 “他……怎么样了……”许知秋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自己都大难临头了还惦记他?”顾泽林拍了拍许知秋的脸,不屑地说道,“看在你给我们铺过这么多路的份上,我肯定会成全你,等他咽了气,我就送你去找他,你说怎么样?” 许知秋的心脏猛地抽痛起来,不行……沈景澜不能死,沈景澜一定要平安无事,一定要…… 顾泽林烦躁地看了眼手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景澜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不由得有些心慌,沈景澜的狠辣手段整个江城无人不知,要不是他拿捏住了许知秋,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根本不敢去得罪沈景澜这样的大人物。 顾泽林狐疑地看向许知秋,莫不是沈景澜弃了这个小傻子? 然而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要知道许知秋可是沈景澜的心头肉,沈景澜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顾泽林稍稍放下心来,也许只要再等一会儿这事就成了,就一会儿……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顾泽林脸色骤变,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阁楼的门就被人暴力破开,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冲进来把他们团团围住,顾泽林还没来得及采取任何措施就被按在了地上,许知秋也被吓了一跳,不安地看着这些全然陌生的人。 “啧,就安排那么点废物守着,以为能防得住谁啊,蠢货。”肆意又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一般钻入顾泽林的耳朵,让他的一颗心瞬间凉透了,即使他抬不起头来,也知道此刻面前的人是谁。 第二章 病重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男人慢悠悠地走进来,过分精致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眼神却冷得吓人。 许知秋勉强看清了来人的样貌,有些惊讶:“季念白?” 季念白斜睨了他一眼,语气讥诮:“哟,许少爷还活着呢?” “我……” 不等许知秋说什么,季念白扭头吩咐道:“给他松绑,两个人都带走,楼下的东西处理干净。” “明白!” 两个人给许知秋松了绑,一路把他抬下楼,许知秋终于知道自己被绑到了什么地方,这里原来是一栋废弃的居民楼,早已破败不堪。 在经过门口的时候,许知秋隐隐看到了一片尚未干涸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想必是季念白的手笔。 许知秋胃里一阵翻涌,却因为几天未进食,只能吐出几口酸水,他被抬到了季念白的车上,顾泽林则是被压到了另一辆车上,许知秋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怎么,担心你的小情郎啊?”季念白的眸中冷光乍现,有着毫不掩饰的恨意,这样的眼神许知秋并不陌生,每次他对着沈景澜又打又骂的时候季念白的眼神看上去都是恨不得弄死他,只不过有沈景澜在,他到底不会做出些什么来。 想到这个,许知秋又是一阵心酸,他哑着嗓子问道:“沈景澜……还好吗?” “现在想起他来了?”季念白严重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许知秋,你可真冷血。” 许知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追问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季念白不理他,只是吩咐司机再开快点,车子疾速行驶在城郊的公路上,许知秋越发心慌。 “我……求你了,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许知秋的声音带着哭腔,瘦弱的身躯止不住地发抖。 “求求你……”许知秋红着眼眶,不住地恳求着,整个人都害怕地发抖,“他现在怎么样……” 季念白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许知秋的变化,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冷笑一声:“你的病好了。” “……嗯。” 季念白的声音陡然拔高:“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早不说出来!” 许知秋哑口无言,难道要他说,是顾泽林让他继续装傻,好更方便地从沈景澜那里骗取资源?还是说他是因为不敢面对自己犯下的错,索性一直装糊涂? 季念白见他不说话,也能猜出个大概,他眼中的厌恶更甚:“如果你是想继续以这种方式来博取景澜的怜悯,好继续折磨他,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 许知秋自知理亏,但他实在担心沈景澜,又一次开口求季念白告诉他沈景澜的情况。 “想知道?” 许知秋用力点点头。 “那就自己去看吧。” 还不等许知秋再说点什么,季念白接了个电话,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差,许知秋敏锐地察觉到这可能和沈景澜有关系。 “再快。”季念白吩咐司机再提速,脸色已经冷得如同冰窟一般。 许知秋的心越来越慌,他从衣领里掏出沈景澜送给他的那块玉,把玉握在手心里不停地祈祷沈景澜一定要平安无事。 季念白瞧着他这副样子,眼神有点复杂,但许知秋从前做的那些事让人印象太深,终究还是厌恶占了上风。 车子一路开到沈家的医院,许知秋踉跄着下车时绊了一跤,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季念白下意识想扶他一把,却控制住了自己想伸出去的手。 “景澜不在,没人会管你。”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许知秋,扔下这句话就快步走了进去。 是啊,如果沈景澜在就不一样了,沈景澜从来舍不得他磕着碰着的…… 许知秋费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踉跄地走了两步,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还是司机看不下去了才扶着他一路去到了顶楼的私人病房。 “许少爷,您慢点……”司机的声音里带着不忍,许知秋却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想着再快一点,一定要更快一点…… 顶楼的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许知秋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病房里此时有不少人在,除了沈家人就是沈景澜的亲信,许知秋一出现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司机不便进去,把他送到门口就离开了,许知秋扶着门框一步一步往里走去,他顶着众人或嫌恶或讥讽的眼神慢慢走到病床前,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跪倒在地。 沈景澜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那轮廓分明的脸庞,即便被病痛侵袭,却依旧难掩绝世风采,只是那原本该透着健康红晕的脸颊,此刻毫无血色,仿若被抽去了生命的色彩,白得近乎透明,隐隐能看见皮下淡蓝色的血管,像是覆上了一层薄霜的玉面,美得清冷又易碎。 “你这小贱人还有脸来,要不是因为你,景澜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尖锐的女声刺破病房的寂静,说话的人正是沈景澜的二婶杜沁梅,她对着许知秋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戳到许知秋脸上,在场的人皆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唯有季念白听得眉头一皱。 “闭嘴。”沙哑的声音一出,杜沁梅口吐芬芳的嘴突然停下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平日里连话都说不全的傻子,只觉得他和平时判若两人。 而杜沁梅又怎么会因为许知秋的一句话闭嘴,她只愣了一下便加强了攻势,接着不依不饶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敢跟我这么说话,半点教养都没有!” 教养?他这几年,可是一直被沈景澜养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