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 第105章 舌战群儒(下) 如今的形势看来,这场宫宴的氛围,已经彻底被顾较打头阵而牵扯开的争辩搅得乌烟瘴气——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总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水再浑浊一些,如此能摸到更多“鱼儿”。 顾较不擅长唇枪舌战,一个回合都没有便被谢士津一字一句打得败下阵来,还助长了谢士津的威风。 高台上的德妃和他身旁的萧烨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萧烨已经有些“不合时宜”地提前站了出来,如今还被谢士津反咬一口“意欲参与党争”——接下来再不能擅自行动,否则会越描越黑。 偏偏谢士津如今得理不饶人,一口气咬住二人便不再打算轻易松口。 “顾院判在太医院为太医多年,又执掌太医令数年,他的为人,或许在座的各位以及臣都清楚——如今却敢不顾性命地在宫宴上翻云覆雨、生出事端……”谢士津朝着龙椅上的帝君走了一步,态度更诚恳,“陛下,依臣之见,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顾较,威逼利诱之下他不得不屈服,以此来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搏一个洗清自己谋害皇嗣罪名的机会!” 他激昂陈词一番,再默下声来,不再言语。 穷追猛打,物极必反,倒显得自己急于洗脱嫌疑。且这番话说得也够明白: 你顾较百口莫辩自己谋害皇嗣的死罪,但你今天在这血口喷人倒是可以理解——只要你供出是谁在对你“威逼利诱”。 所以此刻应是无声胜有声,让顾较自己选择说不说、说什么;再者,就算没人提起萧家,但萧烨刚刚那一下子,此刻若要特意解读,为何不认为他“心虚”? 足矣,足以。所以谢士津不再咄咄逼人,否则多少有些攀咬和狗急跳墙的意思。 底下吵得不可开交。整个太和殿,怕是除了置身事外,能安心“看戏”的人之外,没有人心里不压着一口气。 其中脸色最差的,当属燕寒。 上元宫宴,他本希望以此冲刷这一年来的“晦气”,也能有个正大光明、合情合理的理由让压抑许久的皇城热闹喜庆一把。结果这群乱臣贼子倒好,给他整得轩然大波: 幼子夭折的遗憾,不仅逼疯了云袖,也憋在他心头隐隐作痛。好不容易时间稍微抚平些许,又被翻出来大做文章; 前脚折了个谢晨决,虽然暂时没死,但也只剩半口气,正吊在天牢里等死。现在又跳出来个顾较和萧家,字字句句的意思就是要打得谢士津也跟着他家门谢晨决一起走。 但事实呢?就算真的是谢士津导致了云袖小产,此时他暂时也不能再动决狱司——决狱司历来由谢氏一族统帅,说是谢家第二个老巢也不为过,此刻因为顾较这个带罪之身的几句话,他就下令斩杀,不说能不能服大众,就光决狱司,也保不准会不会发生骚乱。 还有萧家! 萧烨是大燕才子不错,但之前为何他不肯重用萧烨?因为德妃—— 沈凌波和沈氏一族不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他燕寒为何要养虎为患,亲手再培养起一个“沈家”? 朝中上下的风言风语他不是没听说过,但为何“拜相萧烨”始终只能是传闻而不实现,就是因为这“丞相”的位置花落谁家也不会花落萧家! “陛下……”沈凌波转头,看了一眼紧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的燕寒,面纱之上那双有了些细纹的眼中,久违地流露出许担心。 燕寒没搭理沈凌波突如其来的关心。 他像一头被触怒的猛兽,嘶吼着抄起桌上盛着葡萄的琉璃果盘就向下摔去: 琉璃果盘猛地砸在铺着波斯软毯的殿中,即便有软毯的缓冲,却还是因为帝王的怒火太甚而粉身碎骨,残碎的琉璃渣飞溅出去。 众卿下跪,连陪伴左右的两位娘娘都被这毫无征兆的盛怒吓得福了福身子。 “有完没完?”燕寒喘着粗气咆哮着,胸口剧烈起伏,就连冠冕都有些歪斜,“今日是什么场合,容得下你们如此荒唐地闹?即便你们要闹,那证据呢?人证呢?物证呢!什么都没有就在这里互相攀咬,是想要全天下看皇家的笑话,还是想让朕连上元节都得不了一个安生!” 底下跪在殿中的三人,只有顾较把头埋得更深。 这时候,“皇后”的作用就体现了——正妻在如此场合果然还是拥有部分话语权,毕竟国父之侧,唯有国母。四妃九嫔再得宠,不过一个妾。 “上元佳节,宫中设宴,是为了犒劳辛苦了一年的诸位,感念你们对朝廷、对大燕、对百姓的贡献。可如此难得的机会,却生出这样的是非,实在让陛下不免‘心寒’。”沈凌波面纱之下的嘴巴一开一合,说出的声音却清晰有力,“六皇子夭折,是丽昭仪做母亲的痛苦,又何尝不是陛下这位父亲的伤疤?何尝不是本宫这做嫡母的遗憾?” 沈凌波目光中更冷了几分,继续道:“顾较,你不思悔改,如今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便站在这里揭开皇家的伤痕,意欲何为?萧烨……”她眸光一转,落到不卑不亢的萧烨身上,“不分场合、不分事实,只凭意气就率性而为,这是什么‘才子’?是什么‘家主’?” 沈凌波与燕寒之间,若是年少时有些“爱情”在,但这些本就不纯粹——至少燕寒是不纯粹的爱,早已经被猜忌、疏离消耗得无影无踪,但沈凌波依旧稳坐中宫之位,除了背后的沈家之外,正是因为这位皇后,是真正的“将门虎女”。 比如这番很有深意的话。 她把大部分的火力集中在顾较身上,对萧烨只是骂两句,差不多为“凑什么热闹”的话,不痛不痒。 虽说平不了德妃对东宫的恨,但是至少在现在,让德妃和萧家别再不识抬举,是足够的。 德妃不蠢,沈凌波这意思她完全领略到了——再闹下去,谁也别讨好。 喜欢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请大家收藏:()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愿赌服输 德妃轻笑一声,这笑声却再不是“讥讽”或“内涵”,反而带了些“赔罪”的意味:“要不说皇后姐姐是‘皇后’呢,就是识大体、懂进退。”她笑眼弯弯,转头看向皇后,“姐姐说得对,尤其是说萧烨那番话——萧烨,你如此鲁莽,成何体统?我教了你多少次了,沉住气、沉住气,怎么就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学不会呢!” 她又转头看向台下的跪着的弟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开口就骂,骂得丝毫不给萧烨留面子——她骂得越狠,狠到陛下都觉得“过了”,才不会再骂他。 被亲姐骂两句,还是被姐夫骂,萧烨不论怎么说,都是拎得清的。 “好了,好了!”燕寒果然叫停,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萧烨……萧烨毕竟少年心气,眼里容不下沙子,路遇不平,仗义执言几句,朕也不是会与他计较的人。但是,”燕寒因愤怒而浑浊的眼忽然清醒了几分,“萧烨,你记住,这天下不是非黑即白的!” 这天下不是非黑即白的,那是黑白颠倒的吗? 萧烨抬起上身,双手作揖:“臣多谢陛下教导!”又再次深深跪拜下去。 这下学会恭顺了?学会听弦外之音、看眼色行事了?德妃这下真的有些憋气了:死小子,净惹麻烦,早干嘛去了! 跪在地上的萧烨虽没看见自家姐姐的眼刀,但能感觉到一道灼灼的目光死死地钉在自己身上,叫他有些汗毛立起——若是在小时候,他准是要被德妃揍一顿了。 燕寒、沈凌波、德妃以及萧烨这一下,把方才紧张的气氛驱散了不少,此刻倒真像是“家宴”,几个长辈合起伙来教育没眼力见的小辈。 这点燕寒一定相当受用,他眉间拧起的结都舒展了不少。 不过家事好办,小舅子再混蛋,不触及某些底线时,姐夫都不会下死手。但顾较这个“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洞悉一切的赵明成坐在席间,不言不语,只一味地饮酒、再饮酒——目前的局势,不出意外的话,是不需要赵家下场了。 但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陡生意外。 “顾较。”很快,燕寒的声音再次响起,浑然不似刚才敲打萧烨的语气。这次,只剩帝王震怒后的余威,“你还有什么要解释、要‘陈情’的?如今一起说出来,日后便别再节外生枝,也让你……死之前有个心甘情愿。” 此话一出,还有什么不明了的? 德妃先前复宠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太医院的太医求情,免了牢狱之灾,后来不管怎么说,云袖小产的事情也算是不了了之。 顾较今天不跳出来,搞不好就平平无奇地过去了。 可就是变数横生,云袖不见了!本该由云袖打的头阵,这下重担全部落到顾较头上——顾较首当其冲,这下全完了: 萧烨或许想保护自己,但德妃这意思很明显就是只顾的上亲弟弟那一头;沈凌波……她凭什么帮一个曾经忤逆自己意思的太医? 顾较深吸一口气,大难临头,可心境已经不似当时那般慌乱,此刻更像是“认栽”!愿赌服输!起码……起码萧家会保护顾家人的往后,不是吗? “臣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若要人证物证……臣唯有一颗心!” “事到如今,你还在攀咬,真乃不可饶恕!”燕彻执拍桌而起,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斥责着顾较。 顾较轻笑一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没什么可畏惧的了。 “太子殿下如今是在为谢首辅打抱不平吗?”顾较说,“若谢士津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您又为何与谢良媛和离,急急忙忙地与决狱司割席?” 谢士津眼中寒光闪现:这个顾较还真是看着绝无生还的可能,就什么都敢说!竟然把谢妧迎牵扯进来,怕是全尸都不想要了! 他还在想着如何是好,一时间没来得及看住原本坐在他席后的一双儿女,就听见谢妧迎的声音响起。 谢妧迎也算大家闺秀,自幼跟着父亲到处长见识,宫宴也年年都来,此刻压根不带怯场的。 众人安静,就看见一个娉婷的身影缓缓从侧席走出。 “臣女谢氏妧迎,参见陛下。”谢妧迎盈盈下拜,一举一动尽显教养,“朝中之事,家父鲜少与臣女提及,但如今顾院判既然说到臣女与太子殿下的一段……‘露水姻缘’,臣女也不能不说两句——我与太子殿下和离,乃是因为私事,并非是所谓的‘割席’。” 谢妧迎微微转头,冷漠地看着地上的顾较:“顾院判,我敬您是长辈,但你我素不相识,今日你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胡乱猜测?我一介女子,若今日因此传了些风言风语出去,日后……” 说着,谢妧迎举起手,用宽大的袖摆遮住大半张脸,佯装着抹了几滴不存在的眼泪。 谢妧迎此刻一系列话语、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燕彻执心想:倒也是能屈能伸。但当初在东宫,她若不是那副模样,二人是否有些许可能…… 往事不可追。 “本宫与妧迎和离,是我二人之间的事情,是皇家的事情,如何容得你胡乱编排?为了刁难谢士津,你连女子的名声都不管了!” “殿下……” “够了!” 燕寒一声厉喝打断顾较,他彻底没耐心了,没耐心再听、再容忍一个罪臣害死自己的骨肉,还不停地将他的“家丑”说给满朝文武听! “太子与谢妧迎之间的孰是孰非,他们二人最为清楚,你又凭什么猜测?”燕寒冷冷地说,“满口胡言、无中生有……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实在可恶!来人!” “在!”在龙椅之下左右两侧护君的将军林必安立刻应声回复,中气十足。 “把这个罪人给朕拖下去,押入水牢,择日斩杀!” “是!”林必安几步上前,他人高马大又魁梧,一个人就能把顾较这个小老头钳制得动弹不得。 但顾较并未打算反抗。 他只是笑,凄厉地笑,透彻心扉地笑,然后背起一首家乡的打油诗: “心甘情愿是当初,愿赌服输成结束,委屈忍让难求全,至今脑门存浆糊!哈哈……哈哈哈!” 喜欢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请大家收藏:()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反戈一击 今夜的宫宴的种种,让这场最高礼宴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也成了顾较一个人的刑场。 他那刺耳尖锐的笑声,在殿中回荡,久久不曾停息——直到把在场的人都笑到毛骨悚然,笑到心生悲悯。 若按照“成王败寇”的逻辑,那今夜的燕彻执无疑是“赢家”。 可他真的能感受到这份胜利带来的喜悦吗?或者说,这份胜利真的能给他带来喜悦吗? 不见得,不一定。 “死到临头还在胡言乱语,果然可恶至极!”德妃说道。她又看向萧烨,看似是在教导,实则这娇嗔的语气到底是说给谁听的,不言而喻,“本宫这傻弟弟啊,空有一副赤诚热血和满腹经纶,三言两语就被别人骗得抛头颅、洒热血去了,一点气都沉不住!萧烨,这‘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懂了吗,以后还敢不敢了?” “谨遵陛下、皇后和德妃娘娘的教导。”萧烨躬身。 顾较算是废了,现在也没必要再硬碰硬地给场上添乱子。只是一想到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情,如今却让对方胜之不武,己方还不见着捞到什么好处,萧烨心中多少有些难平。 “年轻人,切不可意气用事、着急上火。多听听你姐姐的教导!”燕寒最后补了句。 听语气,看来这火气是来也匆匆,但去得也快。 众人皆松了口气,尤其是谢士津——今日一役,他的首辅之位,姑且保住。 想到这里,他颇有些劫后余生地看向谢妧迎,却见她已经坐回席间,眉目波澜不惊,仿佛方才的一切不曾发生。再看看一旁嫡出的亲儿子谢匡迎,他全程沉默着,此刻也垂着头不言语。 谢士津心中忽然有些异动。 没人知道这短短的一瞬间,谢士津心中有多少百转千回的心思,大家只当这件事情以顾较被拖下去而告终。 但燕彻执抬头看了眼龙椅上伴君左右的沈凌波,看见母后眼中的深不见底,心中却跟明镜似的:萧家撺掇顾较对谢士津施压,实则是为了攻击他而徐徐图之,那么这事便也不会太轻易地过去—— 至少沈凌波要让德妃知道,忤逆中宫的懿旨,阳奉阴违,背后使绊子,伤害嫡子,并非不用付出“代价”。 燕彻执微微侧头看向垂手侍立在沈凌波身后的陈嬷嬷,她原本正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察觉到燕彻执的目光,她抬头对上。 随后陈嬷嬷移开目光,抬起头朝着不知具体哪个方向看了一眼,像是遥遥相望便传递了讯号,等候许久的人也终于登上这出好戏的“戏台子”。 此刻乱局刚过,燕寒已经令乐师、舞女继续演奏,就在演员准备重新表演前这一小段安静的时间内,众人都听见了太和殿外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哭泣和恳求,与之伴随着的,还有内监的责骂声。 “公公……您行行好……否则丽昭仪……出事……” “不行!宫宴神圣……出了乱子……陛下责罚……你担当得起?” 侍女的哭泣声和太监毫不退让的责骂声在殿外此起彼伏,殿中人听见后又是一阵面面相觑。 “何人在外喧哗?”燕寒有些不耐烦地问,若非他似乎听见“丽昭仪”被提及,早就一声呵斥把两人全部撵走了。 德妃脸色一僵。 丽昭仪躲在翊坤宫主殿后院的一间小屋里,按照她当初的吩咐,这个时辰碧绿的确该把云袖带过来“大闹”一番,但风向已变,观察着的下人不该早就通风报信回去,通知计划有变吗,此时来闹…… 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陛下,事情似乎关乎丽昭仪,不妨将门外的宫女叫进来问清楚,免得耽搁了大事,酿成大祸。”沈凌波依旧是一副识大体的模样,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燕寒点点头,表示准允:“把人叫进来。” 碧绿得了准许,一进宫殿,顾不得自己踉跄的脚步,直接“扑通”跪下,一双眼睛哭得通红:“陛下,大事不好了!丽昭仪娘娘……娘娘她……” 碧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燕寒心头的烦躁更甚:“说!” 这一声怒吼,更是吓得碧绿身形一颤。 皇后又假模假样地开口:“这小丫头不是德妃宫里伺候的吗?哭成这样一定也是被吓坏了。”她安抚燕寒几句,又摆出和蔼的态度看向地上哭啼着的碧绿,“你且别怕,将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碧绿像是有人撑腰似的,一抽一噎地说起话来:“丽昭仪娘娘……她……她失心疯了!” 满场哗然,群臣低呼。 赵明成亦是一惊——诚然云袖对赵家的背叛是实打实的,可这姑娘和赵明珠、赵玉珠差不了几岁,如今看着她一年之内被折磨得形同枯槁,如今还彻底癫狂…… 赵明成心中依旧不是滋味。 沈凌波也佯装惊讶,又开口:“虽是六皇子夭折后,丽昭仪的神智便一直不大好,但怎会忽然就彻底地……疯了呢?” 德妃看着沈凌波与碧绿这有些一唱一和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些不祥的预感在慢慢浮现: 碧绿,是不是背叛了翊坤宫? 这个念头变得清晰起来,德妃长袖下隐匿着的手也握起了拳头。 “娘娘她……她前些日子的确神志有些不清,但是在大部分时候不受刺激的情况下都是正常的。可自从昨日被……被德妃娘娘放出去后……今日我们找到丽昭仪娘娘……就……就彻底没了心智!” 燕寒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被德妃放出去’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德妃正打算开口,为自己辩驳,但终究被事先便有所准备的沈凌波抢先: “陛下,最近前朝后宫事故多出,一些小事臣妾觉得不必惊扰您的就没有说出来惹您烦心。只是今日这情况……看来是不得不说了。”沈凌波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落在德妃眼中却是完全的“恶人先告状”之态。 喜欢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请大家收藏:()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自惭形秽 燕寒听着沈凌波之言,越听脸色越暗,一旁的德妃手心中的冷汗也愈发密集。 萧烨正想起身,却被德妃敏锐地察觉到,随后一个眼刀打过去,将他压制回了软垫上。 “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呀,这丽昭仪欺负安宁欺负到了梁贵嫔的眼皮子底下,把小不点大似的丫头掐的……唉,本宫是看见安宁哭得撕心裂肺,梁贵嫔又抹着泪声泪俱下,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又得了陛下的‘准话’,便寻思着让丽昭仪自己在翊坤宫偏殿冷静冷静。” 燕寒记得这码子事。 梁贵嫔好心好意去内务府替云袖求了些煤炭来,却被人家狼心狗肺地说成“怜悯”,直接打上门去欺负人家闺女。 他的确叫皇后“看着办”,但是后来具体如何处置,倒没有多问。 且沈凌波这处罚,虽说三个月的禁足是顶格处理,但丽昭仪的确是情节严重者,如此一作并无口角可说。 沈凌波继续道:“臣妾这刚关了丽昭仪不到三日,德妃便觉着翊坤宫偏殿那‘巴掌大’的地方委屈丽昭仪了,擅自将丽昭仪放出,准许其在翊坤宫范围内活动。谁成想,这刚放出去没有一炷香的时间,丽昭仪就找不见了。” 德妃脑中还在迅速打旋儿,思考如何狡辩自己这一番“以下犯上”、“强词夺理”的做法。 皇家礼数最大,若是私下被捅到皇上面前,她兴许凭着如今的宠妃身份,撒泼打滚地就过去了。 可偏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沈凌波和碧绿这贱婢摆了一道! 所有人心怀鬼胎之际,忽然有个小花似的姑娘窜到燕寒面前——宫宴上敢这样的,全天下怕是都只有安宁这个被称为丰顺帝的“心尖宠”的小公主了。 “父皇……”要不说安宁人小鬼大,机灵得很。 明明刚才还在底下吃着蜜饯、看着戏,安逸得很,如今嫡母提到她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跑上去跟亲爹告状了。 台下的梁贵嫔都没眼看。 但事实就是爱哭的孩子有糖吃,所以活该安宁受宠。 燕寒看着安宁这小模样,心疼得一把将她抱到腿上坐着,用手指给她擦去眼泪:“安宁呀,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父皇。” 安宁把揉搓着眼睛的手放下,如今眼睛也不知是搓红的还是哭红的,反正配上这张水灵的小脸,很叫人心疼就对了:“父皇……您别怪母后关……关丽昭仪娘娘的禁闭,是因为丽昭仪娘娘先掐……反正母后是为了我和母妃才……呜……” “好好好,不怪不怪。”燕寒用龙袍的袖子给安宁擦眼泪,这宠爱真是独一份了。 安宁这“助攻”来的及时——打消了德妃想辩驳的心思。 都说小孩子不会说谎,陛下现在这态度更是挑明了偏心,再说人家沈凌波的确没做错什么,倒是她德妃这样一闹,除了发现碧绿这贱婢背主之外,完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安宁闹得差不多了。 沈凌波递了个眼神给底下的梁贵嫔。 梁贵嫔心领神会,赶紧起身行礼,过来将在父皇怀里哭哭啼啼的安宁抱走。 “母妃,我演的好不好?”安宁的头埋在梁贵嫔的怀里,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颇有些得意洋洋地问。 “啧!” 安宁闭嘴了。 但是在佛堂里泡了那么多年也不是白泡的,至少无论内心多么慌张,脸色上根本看不出德妃心中情绪。 燕寒扭头看了一眼德妃,那眼神里不再像她刚复宠时那样满是爱怜,而是带有了不悦和质疑。 时过境迁,她早就不是渴望君宠的小女孩,但是此刻可能失宠、回到暗无天日、无法为永执报仇的黑夜的情况下,德妃依旧被这眼神刺伤。 “陛下……”她呼唤出声。 燕寒看她这副摸样,终于是于心不忍。加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破事,他也没什么心情再继续这场浮夸的宫宴。 “今日的宫宴就到此结束。”他甚至懒得多说些表面的祝词,潦草丢下一句话便挥袖而去。 他忽然起身离开,龙椅上原本因他而隔开的两个女人之间此时忽然没了遮挡,她们在群臣的谢恩中无言地四目相对。 终于,德妃扯着嘴角露出个冷笑。 “精彩!实在是精彩!” 宫里乱成一锅粥了,东宫的厨房里也传出阵阵米粥香气,飘到正厅中。 裴逸麟果然年轻恢复的快,这才几日已经能下床乱跑了。 今日在家吃完夜宴,他就急匆匆上了马车来东宫等着,就为了及时知道宫宴上的一切。此刻听完,恨不得拍手称快。 “你那妹妹真够机灵的,人小鬼大!” “谁说不是呢?也没人教她,自己就知道上去帮忙。”燕彻执点点头。 两人一唱一和聊的喜笑颜开,一时间竟然没注意到在一边沉默许久的赵家父女。 还是裴逸麟稍微心细些,察觉到二人异常的安静。 “赵伯伯,明珠,你们怎么了?”思索片刻,裴逸麟也大概猜出了为何,“是因为丽昭仪吗?” 赵明成与赵明珠十分一致地点了点头。 裴逸麟见状也沉默了下去,脸上多少闪过些惋惜。 燕彻执也低下头,但并非觉得惋惜,而是觉得……心虚。 云袖被灌下失心散,是他与母后沈凌波的意思。那瓶失心散,是他弄来的。 “德妃成日说这个心狠手辣、那个不可饶恕,说到底,她自己才是最歹毒的人!”赵明珠气愤地说道,“云袖碍她什么了?还要把她彻底逼疯才成,还美其名曰‘在翊坤宫范围内走动’,原来全是她自己设计的局!” 燕彻执依旧不言不语。 他看向窗外的月色,觉得方才那种大获全胜和好友分享的喜悦忽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或者说预感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境地,竟然是熟悉的孤独感。 “其实……” 三人正说得热火朝天,燕彻执也不再沉默,缓缓开口。 赵明成、赵明珠和裴逸麟三人停下话头,转头看向燕彻执。 喜欢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请大家收藏:()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两面三刀 窗外月黑风高,屋中油灯敞亮。 三人静悄悄的,但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燕彻执身上,静静地等待着他继续说完那没说完的话。 “其实,”燕彻执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如鲠在喉许久,才在三人期盼的目光里继续说下去,“其实……本宫也觉得这件事情,是德妃做得太过了。” “就这么一句话,至于憋半天吗?”赵明珠有些嫌弃地看了眼他,“我差点以为这事是你干的呢。” 裴逸麟也虚擦了一把汗:“就是啊,吓死我们了。” 燕彻执在心中捏了把汗,又松了口气:幸好没说实情。 但是这又能隐瞒多久?能瞒一日是一日吧——至少此刻,他尚且不想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友情?也不想让裴逸麟、赵明珠也好,林必安也罢,不想让这段情谊里的任何人,知道他背后的龌龊。 “想什么呢!”燕彻执这辈子第一次佯装轻松,笑道,“开心些,至少能平静地过年,在新的一年,有一个好兆头。” 此话一出,氛围的确缓和了不少。 是啊,今年应该可以过个好年了。 谢士津暂时保住了性命,看谢妧迎这样子,估计也不打算讨要个“说法”,而云袖的疯癫,不知能不能治愈,但无论如何,至少一个“疯妇”的话,不会威胁到如今局面的任何。 这次,万事俱备,东风亦来。真是全凭运气取胜。 “年初三本宫排宴,到时候你们一定要赏脸来东宫出席啊!”燕彻执不着痕迹地转移了个话题,提到之后年宴的事情。 “太子殿下与各位年轻人玩得开心点,老臣就不来扫兴了。”赵明成的意思是赵明珠和赵玉珠会来,自己则免了。 裴逸麟和赵明珠自然拍手赞成。 “东宫的宴,我可一定要吃。别说,你家厨子做的那清蒸鲢鱼真是一绝,没什么调味却还不腥!”裴逸麟没少在东宫蹭饭,东宫厨子的手艺,他倒是喜欢得很,想到赵明珠还不曾过这口福,又拉着赵明珠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赵明成微笑着看着他们三人闲聊,只是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燕彻执身上,似乎若有所思。 不同于东宫的温馨,翊坤宫中可谓是暴雨将倾。 “皇儿乖……皇儿乖……母妃喂你喝……”云袖怀中抱着一个枕头,目光呆滞却充斥着诡异的慈祥感,正痴傻地唱着童谣,哄着这毫无生命的死棉花枕头。 燕寒站在殿中,离着坐在床边几步远的云袖,就这样地神色凝重、目光幽深地看着痴傻的云袖。 耳边除了云袖无意识横着的童谣,还有碧绿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眼见云袖痴痴地念叨着什么,真的要将衣裳扯开做出哺乳的动作,沈凌波赶紧将身边的婢女推过去阻止,这才没让云袖做出不体面的事情。 “你对她做了什么?”燕寒扭头,眼中尽是怒火地质问德妃。 不管嫔妃是否得宠,说到底都是他燕寒的女人,而云袖还曾是风头正盛的宠妃,如今却不知经历了什么,被折磨成此番模样,叫燕寒如何不动怒? 德妃也是一头雾水。 她是放走了云袖,是故意叫丫鬟冲撞她想让她的神智更加不清醒些,但无非为的是让陛下的怜惜更甚,加大几分他们的胜算。 而且把她“关”在主殿后院,她也从未打算为难或折磨…… 总之如今被燕寒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斥责,德妃也是一肚子火:“陛下为何如此折辱臣妾?丽昭仪与臣妾同住一宫,如今她受罪,臣妾的心里也不比皇上您舒坦几分啊……” “正是因为与你同住一宫,又在你的主殿找到变成这副模样的云袖,朕才更要问你!”燕寒勃然大怒,怒斥德妃。 德妃还来不及开口辩驳,哄“孩子”的云袖先开口了。 她的目光终于从怀中那团棉花身上移开,有些嫌恶地看着这几人:“吵什么吵?没看见本宫正在哄皇儿睡觉?惊扰了六皇子睡觉,陛下饶不了你们!” 燕寒本来盛气凌人,气得不轻,可听完云袖这番话后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冷硬的心也跟着软了几分。 他轻手轻脚地坐到云袖身边,伸手搂住如今骨瘦嶙峋的云袖的身上,另一只手试图从她怀中抽走那只枕头:“云袖,乖,这不是孩……” “嘶!”燕寒安抚的话没说完,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陛下!” 殿中的二位娘娘和宫人都惊呼起来,想要向前查看情况——在燕寒伸手想将枕头抽离的瞬间,云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朝着燕寒发起进攻,直接抓伤了燕寒的脸。 女人长长的指甲不管这是不是帝王的颜面,不留情面地将它擦破一层皮肤,随后鲜红的血珠也迅速渗出。 “陛下没事吧?”沈凌波着急地上前一步,动作幅度大的面纱都有些乱了。 燕寒摆摆手,脸上并无因为云袖的冒犯而有愠怒之色。 反而是他看向德妃的眼神,那一眼只叫德妃觉得惊心动魄。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他说,语气不再暴怒呵斥,而是带着盛气凌人的威压,缓缓将夜里还与自己共赴云雨的女人,在此刻毫不留情面地扣上一顶“毒妇”的帽子。 沈凌波:“陛下息怒,当务之急……”她走到燕寒身边,目光若有若无地、带着挑衅地扫过德妃,“当务之急是为丽昭仪诊治,而非处理德妃的罪过。” “罪过?我有什么罪过?丽昭仪变成这样与我何干!” “人就是在你翊坤宫主殿找到的,何况找到时就已经如此了,不是你,还能是谁?还有谁胆敢谋害皇妃?”沈凌波也毫不退让,她看向站在门边,已经止住了哭啼的碧绿,“碧绿,你是翊坤宫的人,你来说。” 德妃瞳孔紧缩地看着当真走上前来的碧绿,这更证实了她对自己背叛。 “奴婢是翊坤宫的宫女,一直在德妃娘娘身边伺候。可自从丽昭仪入宫,住进了翊坤宫偏殿……”碧绿一脸惶恐地看了一眼德妃,仿佛煞有介事。 喜欢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请大家收藏:()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宫女背主 德妃出身说不上优渥,但也并不贫穷,家中父母对她更是极尽宠爱与弟弟无二样。后来与其说是以“舞女”的身份入宫,不如说是一舞惊鸿将自己跳进了深宫。 她年轻、貌美、张扬。燕彻执恰好也爱她如孔雀般的骄傲,将她视作明珠,给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这样的宠爱,随后飞速地坠入自以为是的“爱河”,再然后她就如同任何一个女人期待的那样——怀孕、生子,全心全意扑在她天命之人的夫君身上和天之骄子的儿子身上。 后来,她那也并非池中之物的弟弟也出类拔萃,一举中第还声震朝野,成了炙手可热的新官。 那时候多好?那是德妃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时光,即便是后来常常梦魇作祟,让她终夜不得安宁,但偶尔出现的几个有关那幸福时光的片段,依旧叫德妃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她最幸福的生活是进宫后的时光,是成了“德妃”后的时光,所有人都叫她“德妃”,唯独陛下会唤她的闺名。可后来永执死了,她不过是闹了几日,要陛下彻查,以还永执一个公道,却没想到帝王一怒,竟然是再也没有踏足过翊坤宫。 爱子的逝世,夫君的厌弃,根基不稳的家族,一桩桩一件件让她再也喘不过气,只能求神佛保佑,保佑自己渡过这一劫。没想到这一求,就是十年。 十年里,再也没有人叫过她的闺名,到最后,好像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生来就该叫“德妃”一般。 但今天站在这里,看到自己带大的宫女背叛自己,即将帮着自己的对敌、情敌、仇人的母亲对付自己时,她忽然没由头地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自己还叫萧锦书的时候。 锦书,云中谁寄锦书来。 燕寒眼里的愤怒、斥责、猜疑依旧正盛,带着哭腔的碧绿也还在喋喋不休地控诉自己。 “奴婢是翊坤宫的宫女,一直在德妃娘娘身边伺候。可自从丽昭仪入宫,住进了翊坤宫偏殿,德妃娘娘就担心丽昭仪太过受宠……便把奴婢派去了偏殿做事,顺便……顺便监视丽昭仪娘娘。”碧绿说起,又抹上了眼泪,随后一副忠心护“主”,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的模样“扑通”跪下,“今日之事,就是德妃娘娘的意思!” “你是德妃派过去的丫头,如今为何为了丽昭仪执言?”沈凌波问。 碧绿抬起头,泪眼朦胧:“因为……因为丽昭仪娘娘人美心善,没有受刺激前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十分体恤。如今看明主受难,奴婢实在不能、也不忍袖手旁观啊!” 碧绿说得声泪俱下,梨花带雨,巴掌大的脸蛋边缘挂着滴滴泪珠。 她依旧穿着宫女统一的服饰,只是今日别有用心地在发髻间悄悄簪了朵开得正盛的梅花。她跪在燕寒的脚边,控诉着旧主的“狠辣”。 “难得见你这样的‘明辨是非’又忠心耿耿的婢女。”沈凌波有些赞赏地看着地上的碧绿,没注意到这个不老实的小宫女,打扮得有些怎样不同。 她心中在乎的,唯有因自己成功的计谋成功的喜悦。 德妃也刚从晃神的状态回过神,更不会注意这一点。 两个最是心细的女人都忽视的,却正中碧绿下怀地落进燕寒眼中。 燕寒看着这张小家碧玉的脸,看着巴掌大的脸蛋上布满了泪痕,忽然没理由地平息了几分心中的怒火。 这个婢女……长相倒是有几分姿色。 “咳。”燕寒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心中所想有些失态,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德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德妃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其实她的夫君,燕寒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当初的燕永执,今日的云袖、谢士津、谢晨决和现在的自己。 每一件事情,他好像都没有想执着地要得到一个“真相”,永远都是只要能继续风平浪静,能堵住所有人的嘴,然后就继续若无其事地生活下去。 他心里深处从来没有真的爱过谁。妻妾,孩子,良臣…… 丰顺帝爱的只是龙椅和传国玉玺罢了。 “陛下心中,臣妾是这样的人吗?”德妃问,没了方才为自己据理力争的气势,只是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语气,“若陛下觉得‘是’,那臣妾甘愿受罚。” 沈凌波冷笑一声,以为是她又要玩什么欲擒故纵、欲扬先抑的把戏:“这小宫女把一切都说出来了,事实就摆在眼前,如今你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想要陛下怜惜……” “人在做,天在看。”德妃回敬她一句,“天理昭昭,皇后娘娘说这些话助纣为虐,若不怕有朝一日受反噬,那便尽情地说吧。” “嘴硬……” “够了、够了!”两人这样叽叽喳喳下去又不知道要多久,燕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此时他的怒意也已经消了大半,德妃那句话的确也问得他心中一抖。 燕寒叹了口气,抬头道:“传朕口谕——德妃……德行有失,言行不当,不知悔改……即日起,降为——妃,罚俸半年,禁足一月,好生自省。” 从“德妃”到“妃”,不过半个品阶。对于伤害其他嫔妃这样的罪责来说,不过算是轻罚。沈凌波当然不满意: “陛下,萧妃伤害丽昭仪,若只是降级半品,恐怕……” 可她话还未说完,就被燕寒用眼神打了回去——那意思很明确:朕已经罚了她了,你到底还要怎样? “从宫宴开始就一直不得安宁。”燕寒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哼声,“萧妃,你好自为之!”他起身要离开。 “臣妾恭送陛下——”沈凌波和萧锦书一同跪下行礼。 还没抬头,忽然燕寒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忠心护主……”燕寒转身看着一边的碧绿,“以后就去养心殿做事吧。” 垂着头的碧绿不被任何人发现地勾起了嘴角。 抬头,却一派惶恐:“陛下……这,这恐怕……” “朕的旨意,你怕什么?” 喜欢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请大家收藏:()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前尘往事(上) 翊坤宫中,死一样的寂静。 碧绿跟着燕寒走了,剩了两个斗得你死我活,最后却鹬蚌相争,让渔翁得了利。 萧锦书倒是平静。 有时候人一瞬间的清醒能让人看清太多,也能释怀太多。 刚刚被贬了半级,但此刻她看向沈凌波的眸子里,依旧挂着笑。 沈凌波也回望着她,虽然面纱挡住了脸上的所有情绪,只有那双有些岁月痕迹的眼眸能表达。 “皇后娘娘,这样的结局,您满意吗?您觉得自己赢了吗?”萧锦书的语气不像是在讽刺,而是真实的在询问,“若是您满意,那妹妹在这给您‘贺喜’了。” “放肆!”眼看萧锦书真的要屈身行礼,沈凌波赶忙呵斥住她,“怎么,云袖疯了,如今你也神志不清了吗?” 萧锦书不怕。 有什么可怕的? 两个人都输得彻彻底底,到底谁捞到一点好了? “我敢说云袖疯了,不是我的手笔。皇后娘娘敢吗?”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明白,沈凌波也明白。只是没有预料到——没预料到碧绿竟然也不是“池中之物”: 她能去云袖那低声下气地隐忍,也有背主的野心,更有当着主子的面爬上龙床的胆量!她就这么装了一瞬间的“怯”,就大摇大摆地跟着丰顺帝去了养心殿。 今夜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而且明日一早,后宫又来了位熟悉的“新人”。 见沈凌波不语,萧锦书又继续说:“我的儿子,我的永执,他的仇我一定要报。今天燕彻执能在你的庇护、谢士津的诡辩下逃过一劫,我认栽。但是总有一日,哪怕搭上我的性命,我也要……” “别再胡言乱语了!”沈凌波压根不信,也懒得听完,“你还要被自己的执念困住多久?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满意?永执当年被陛下何等的器重?何等的辉煌?相比之下燕彻执活着还不如死了!若真是燕彻执人为害死燕永执,陛下如何不会处置?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因为,永执就是因为马匹意外误食疯马草,后来坠马而死!” 马匹误食了“疯马草”,导致发疯不受控制,带着燕永执一起坠下悬崖而死。 这是当年刑部给出的“结论”。 燕寒的确悲恸了几日。 “呵……”萧锦书听完,只是凄厉一笑,“根本就不是意外……就是燕彻执那个恶魔干的!马是吃了疯马草不错,可是那疯马草就是燕彻执喂的。他就是因为自己不想死在冷宫,就害死我的永执,让我儿从地狱把他自己换出来!” 沈凌波带大了燕彻执,这么多年,就算对燕彻执没有一丝真情实意,但就算念着自己投入在他身上的精力、金钱、家族托举……她也会维护燕彻执到死——就像任何一个母亲那样。 “萧妃,你抄经颂佛这么多年,却还是没有超度自己的灵魂。燕彻执当年的处境何其艰难,你知我知,你为何要为了自己心中的偏见,给那个可怜的孩子扣上一顶‘弑兄’的罪名?” 燕彻执的生母死去后,他也进了冷宫。直到燕永执死了,陛下膝下只有他这唯一一个儿子后,燕彻执才有机会从那看尽人间冷暖的景仁宫出来,真正像一个“皇子”那样堂堂正正地活着。 而沈凌波把他收养到了膝下,他又成了“嫡子”,身边忽然出现了很多很多“爱”他的人…… 燕彻执独自一人坐在东宫偌大的正厅上首位置中。看着台下左右空荡荡的位置,独自出神。 裴川来接走了裴逸麟,赵明成和赵明珠也就跟着告退了。 于是这偌大的东宫,再次只剩下他自己。 他忽然没由头地想起年幼时那些无数次想去死的时间,想到从冷宫出来后被所有人追捧的日子,那段日子,连父皇都会偶尔看他两眼。 可有一天,沈凌波摸着自己的头,问他愿不愿意做她的儿子。 “愿意,孩儿愿意。”燕彻执答应了,不止为了沈凌波背后的势力能让自己如履薄冰的境地稍有转机,也是因为那个可怜的稚子真的也希望得到“母爱”。 可一切又变了。 父皇对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太子无甚好脸色,丢进国子监后从未教导过他“帝王之术”——燕彻执知道,他不是父皇原本的“太子”人选。 可那又如何? 少年一日日成长起来,心也一日日冷毅起来。 什么父母宠爱、夫妻恩爱,他不要,他只要成为父皇那样的人——所以就算当年他亲手杀了哥哥又如何? 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孩子,当初颤颤巍巍地将疯马草喂进二皇子燕永执的马口中,如今再回想起来,心中竟然再无波澜。 二哥,你不死,我便永无出头之日。 所以燕彻执以为自己早就练就了刀枪不入之心,但今日心底最本能的反应刺痛了他。 他还是在乎那些情谊,所以他不敢告诉裴逸麟和赵明珠,是自己与母后联手让云袖永远疯了下去,不敢让他们知道,其实自己还是当初逼婚赵明珠的那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 东宫太子。 甚至他现在自己都震惊,为什么他想起了谢妧迎。 甩脱狗皮膏药,他当初是实打实的高兴,可今天一个人送走了所有人,独自挨过这上元节后半夜,他竟然期盼这个咋咋呼呼的女人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燕彻执一个人黯然伤神,他垂下头,眼中竟然起了一层雾气。 忽然,一个微弱的女声传进来。 “殿下……”这声音,小心翼翼,带着试探。 燕彻执压下泪意,抬头看去—— 是荷叶。他当初为了气谢妧迎,折辱她而封成“良娣”的婢女。 “你怎么来了?”燕彻执有些被打扰的不悦。明明刚才还在期盼些许温暖与热闹。 荷叶缓缓上前,眼中带着些不知真假的心疼:“妾身来看看殿下。殿下,夜深了,注意寒露。” 她将带来的貂绒披肩披到燕彻执身后,给他带来一丝温暖。 燕彻执的心有些融化。 喜欢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请大家收藏:()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前尘往事(下) 曾经有人这样真心实意地待他吗? 有,他的母妃,生他并短暂陪伴了他几年的母妃。 那时候没有瘟疫,没有勾心斗角,母后自己的孩子燕熙也还在,虽说父皇还是不疼爱他,也不来看母妃,但是有母妃在,他就依然是别人手掌上的宝贝。 吃得饱,穿得暖,睡得香。 大哥是皇后沈凌波生的嫡长子,二哥是宠妃德妃生的天之骄子,他是母妃全心全意爱着的三皇子。 三个男孩,大家在一起过的好开心啊——大哥二哥从来不欺负他,他们总能得到各式各样的好东西,每次都会一样不落地分一些给他这个在父皇面前没有存在感的弟弟。 那时,燕彻执无心权谋,只想让这样的幸福延续下去,永远都这样——他会长大,做个郡王、亲王都好,开设了自己的府邸后,每月宴请所有兄弟姐妹,还有国子监的好友一起热热闹闹,他也不需要争夺王位,只要在乎的人永永远远地陪在自己身边就好。 他真的不贪心的。 可后来,忽然有一场幼儿瘟疫降临,然后一切都变了。 他和大哥都染上了这肆虐的疾病,太医开的药一副一副吃下去,都不见好转。 坤宁宫,皇后抱着燕熙哭,长春宫里,母妃就抱着他哭。 只要翊坤宫的德妃和二哥不哭,他们躲在翊坤宫,不敢出来,不是袖手旁观,而是实在害怕。 后来有一天,他又好转了,人清醒了,身上的烧也退了,于是母妃不哭了。但坤宁宫还在哭。 再后来的一天,坤宁宫也不哭了,因为母后把眼泪都哭干了。 但是那又如何?大哥还是死了。母妃不忍心,她去看了一眼,回来时说,那么高大的熙儿,浑身僵硬冰冷地躺在沈凌波怀里,看起来像一只刚出生的猫崽仔似的。 父皇来看了一眼,然后走了,知道他康复了,就没来长春宫。 后来,母妃忽然被带走了。 父皇说母妃犯了错,很大的错。 但是小小的燕彻执,他不知道是什么错,只知道母妃被带走时,哭得很厉害,一直喊着他的名字。然后他追出去,却被一样流着眼泪的宫女、嬷嬷拦住。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们也在哭,她们也不想母妃被带走。, 可最后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母妃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宫道尽头——他再也没有见过母妃。 长春宫依旧富丽堂皇,但是对三皇子来说,却一下子空了,冷了。 再也没有人会在夜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没有人会在他受委屈时温柔地擦掉他的眼泪,也没有人在他不听话时把他揍得鸡飞狗跳。 他还听不懂什么叫“通敌”什么叫“叛国”,也来不及搞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就被丢进了冷宫。 其实冷宫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景仁宫。但那里又黑又冷,还有老鼠,和皇宫里的所有后宫都不一样。 他害怕极了,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缩在角落里,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他不懂,为什么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为什么大哥死了,母妃不见了,父皇看他的眼神,虽然依旧没有母妃那样的疼爱,但是为何带上了恨意? 为什么曾经会分给他点心、带着他玩的二哥,也再也不来看他? 为何平时虽冷淡但也算温和的母后,会忽然那么讨厌自己,为什么说是他抢走了大哥的命? 他曾经真的不贪心,他只想守着那一点点温暖,守着母妃,守着偶尔会对他笑的大哥二哥,平平淡淡地长大,做个闲散王爷,远远地看着他们就好。 可就连这么一点点微小的,最平凡不过的愿望,也因为他生在皇家而变得奢侈无比,最终被现实和他的父皇亲手碾得粉碎。 再后来,他自己也变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或许是在冷宫里饿得头晕眼花,只能舔舐墙角渗出的污水时;或许是被看守的老太监肆意打骂,却无人过问时;或许是听到宫人窃窃私语,说他是罪妃之子,命比纸薄时;或许是母后从悲痛里走出一些后,偶尔会来看他,可是眼神里,开始掺杂着怜悯、怨恨,和一丝他似懂不懂的算计时。 他渐渐明白了,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天真和善良活不下去。如果想要活下去,想要不被人践踏,就必须变得强大,必须去争,去抢,甚至去夺。 那份曾经简单纯粹的快乐,那个只想安分度日的三皇子,早就死在了长春宫冰冷的地板上,死在了冷宫冰冷的暗夜里。 现在的燕彻执,是心中只剩下恨和执念,草菅人命,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恶鬼。 二哥是无辜的,可是二哥必须死…… 思绪飘得太远,燕彻执忽然想起身边还站着良娣。 “你有心了。”燕彻执缓缓说道,这算是他对荷叶说的第一句软话。 “殿下若有心事,可与妾身说,或许妾身可为您分担些许。”荷叶柔声道。 富贵养人,荷叶做了段时间的太子良娣,人也变得有些贵气起来,衣着打扮和气质都与从前大不相同,任谁看了也猜不出这是个婢女出身。 燕彻执听了荷叶的话,只是摇摇头,不语。 这些过往,自己回忆是警醒,若是说给他人听,就是揭开他心中最深最深的伤疤了。 燕彻执缓缓垂下眼睫,用长长地睫毛掩去眸中翻涌的所有情绪。 再抬眼时,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端起面前的酒盏,将杯中微凉的酒液一饮而尽。烈酒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心底,似乎重新点燃了他好像早已冷透的人生。 荷叶握住燕彻执的手:“殿下,不要憋在心里自己承担,妾身想与你一起承担。”她停顿一刻,是为了压住喉间涌动的哭腔,但这哭腔,不是因为悲伤,“殿下,我们是一家人……是一家三口啊……” 她将握在自己手中的燕彻执的手,缓缓放到自己的小腹上。随后在燕彻执不可置信的目光里,泪眼朦胧地开口:“殿下,咱们有孩子了……” 喜欢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请大家收藏:()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成家立业 成家立业,或许是一个男人绕不开的话题。 燕彻执贵为太子,也不失有这样的想法。比如他要娶一个两情相悦的妻子,再生下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或许还会有妾室,有庶子,但谁也不会撼动他们在他心里的位置。 这一切总会发生,他会实现自己的心愿——但不是像现在这样偏离他预定的轨迹,让一个婢女抬上去的良娣,怀上他的长子,生下庶长子。 “看好良娣,任何人不可看她。”燕彻执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转身就离开了内室,丝毫不顾在他身后声嘶力竭哭喊、求饶的荷叶。 荷叶绝望地被几个婆子摁住,另一个婆子手中端着碗黑漆漆的药汤就朝她靠近。 “娘娘,喝了它,痛一会,就一切又如常了,殿下还是会好好对您的。”端着落子汤的婆子柔声劝慰道,却被情绪激动的荷叶一把将碗连带着汤药打翻在地。 身边好几个小丫鬟身上都被药汤溅到。 “殿下,殿下!求求您,留下这个孩子吧,殿下——”荷叶无助地朝着燕彻执离开的方向嘶喊,虽然燕彻执已经走远了,但她依旧一遍遍徒劳地重复着,只为保下这个尚未有型的孩子。 老婆子叹了口气,都是做母亲的,谁不懂谁的心情呢?尤其是喂她喝下这碗落子汤的,是自己的夫君。 但她终归心疼却也无奈,只能稍加安抚:“娘娘,您打翻了一碗,还会有第二碗、第三碗……早点喝,也是自己早点解脱。” “殿下!殿下!”泪流满面的女人瘫在床榻上,明明是富丽堂皇的寝殿,却被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声衬托得像一间陋室。 看来宫宴上的胜利带来的一些欢快,对东宫来说到此为止了。但对于赵家,却是新年伊始的好兆头。 “祝父亲、母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赵家两个姐妹在正厅里动作整齐划一地下跪,猛猛地磕了个头,说的话也是提前商量好的,“还望红包拿来!” 台上坐着的赵明成和刘氏都笑得合不拢嘴,夫妻俩相视一笑,分别从各自的袖中掏出几个事先准备好的压岁钱。 “都是大姑娘喽,不知道还能在家陪父母过几个年!”刘氏把红包塞进女儿们的手里,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孩子,不禁有些感叹。 此话一出,多少有些伤感的氛围。 但赵玉珠倒不觉得,她一把接过红包,笑嘻嘻:“就算是出嫁了,母亲若是愿意,女儿也会年年都回来讨红包的!” 赵明成闻言,少有的放声大笑起来:“好好好,只要父亲还在,莫说年年,就是你月月回来讨,也少不了你们的红包——父亲还像现在这样,每月准时给你们发小月钱!” 他话语爽朗,或许是因为带着酒劲,便没了平常威严的常态。 此时此刻,他不是户部尚书,赵家家主,只是赵明珠和赵玉珠的父亲。 刘氏也笑着摇头,眼中却没有嗔怪,而是荡漾着暖意,伸手替小女儿理了理鬓边微微散落的碎发:“就你嘴贫!将来嫁了人要相夫教子,哪能由着你这般性子,随意地胡闹?” 话虽如此,她眼底却依旧只有对女儿未来可以无忧无虑的期盼。 赵玉珠笑嘻嘻地挽住赵明珠的胳膊,姐妹俩相视一笑,眉眼弯弯,像是两朵并蒂绽放的春花,在孤寂寒冷的冬夜为万物点缀些生气,也将这冬日厅堂映照得暖意融融。 屋外寒风依旧,屋内却是一片其乐融融。 炉火偶尔炸开几声“噼啪”的声音,袅袅的茶香盈满整室。 所谓天伦之乐,不过如此。 与赵家的热闹相比,同在京城的裴府倒显得安静许多,但并不孤寂苦寒,反而流淌着一股劫后余生、相濡以沫的暖流。 裴逸麟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相比不能下床的那些日子,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 他缓缓跪在父亲的灵位前,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裴川在旁边看着,随时准备上去扶住裴逸麟。但就像他从小到大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很完美那样,裴逸麟他拖着病体也把三叩九拜的大礼行得漂亮。 “你身子未痊愈,就算日后再补,你爹也不会怪你的。”裴川让裴逸麟搭着自己的手从软垫上起来。 裴逸麟摇摇头:“父亲蒙冤这么多年,如今才入祖祠,不能再委屈他了。” 裴恒的案子算是结束了,罪魁祸首……日后再一笔笔地算账,如今他们先将埋尸荒野多年的裴恒带回祖祠,不再做孤魂野鬼。 二人回到点着暖炉的厅殿,裴川接过丫鬟端来的参汤。 “祖父,我自己喝吧……”裴逸麟看着难得铁汉柔情的祖父要一勺一勺地喂自己喝药,孩子大了,难免不好意思。 何况他小时候也不这么……肉麻。 “嗯。”裴川知道他不好意思,也不坚持,直接把碗递给裴逸麟。 裴逸麟仰头,一口便饮尽。 他放下碗,垂下眼眸,语气里带了些愧疚:“让您担心了。” 裴川沉默了片刻,苍老的手轻轻覆上裴逸麟坚实的后背,用力拍了拍:“傻孩子。”他顿了顿,抬头看向窗外透进来的光,“我们爷孙俩,要带着你父亲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忽然,裴川又再次开口:“麟儿啊,过完年,你多大了?” “虚岁二十六。”裴逸麟答,“怎么了?” “该成家了。” 裴逸麟听完,马上明白了祖父的意思。他的耳根忽然无端地发热,一直烧红到了整张脸。 “赵家的大女儿,聪慧机敏,善良柔和,是个好孩子。” 裴逸麟只是点头,一味地点头。 “你晕了多久,人家就守了你多久。日后,可要好好对他。” “我保证!”裴逸麟忽然猛地站起身,一副就要发誓的模样,“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好了好了,把这些话留给赵尚书听吧。” “太好了!”裴逸麟高兴的几乎恨不得到屋外的雪堆里打滚,结果被自己一口口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慢点!”裴川终于蹙起了眉。 喜欢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请大家收藏:()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佳节之际 这场夜还没有结束。 将军府邸前的空地上,随着一个个冲上天去的“窜天猴”爆竹,两个男孩的笑声也恨不得冲上天去。 林必安手里拿着一支点燃的香,正猫着腰要试图去点地上一个硕大的烟花。 他身后是十三岁的弟弟林续。 林续还是孩子心性,过个年放烟花,兴奋得又跳又叫,这么冷的天气也给自己玩了一身臭汗,小脸也憋得通红,看着哥哥“磨磨唧唧”的,恨不得自己上去点。 “哥,快点,快点嘛!”林续急不可耐地拽着哥哥的衣角。 “别急别急,这玩意儿得看准了!”林必安嘴上说着,手下却一个不稳,那香头差点燎到自己的手,吓得他猛地往后一缩。 这动作惹得周围的亲家兵一阵哄笑。 淑德夫人站在长廊之下,远远地看着长兄如父的林必安带着弟弟玩,心中本来有些百感交集。 结果看着他这憨痴痴的模样,有些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提醒:“必安,你看着点小续,别吓着他!” 孙氏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哧——”一声,烟花终于被点燃,瞬间喷吐出无数绚烂的星火,像是飞流直下的金色瀑布一般,照亮了庭院上方的小片天空。 林续吓得哇哇大叫,却不是害怕,而是捂着耳朵咯咯直笑,绕着整个庭院胡乱撒丫子跑。 林必安也开心,他去了南疆后还是第一次陪着娘和弟弟在京城过年。 不得不说,家人团聚的确叫人打心底眼的高兴。 他也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弟弟,将他高举过头顶,一起看璀璨的烟火。 淑德夫人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却生机勃勃的一幕,眼中的担忧渐渐消失,最终化作一丝无奈而宠溺的笑容。 只要能守住这份温情,守住她的林家,什么都不重要…… 但是这温情没持续太久,孙氏的思绪就被林续明显受了惊吓的哭声被迫扯回—— “娘!娘!你看哥!啊——” 孙氏猛地回头,就看见林必安不顾林续的哭喊,把人家高高地往天上抛,虽然每一下都稳稳接住,但显然,看林续的哭喊就知道他并不享受哥哥独特的“宠爱”。 “死小子,快把小续给我放下来!”淑德挽起袖子就冲上去要揍林必安。 “没事的,我接得稳稳的!”林必安手上动作还不打算停下,结果转头发现淑德夫人朝自己冲过来,一把丢开嗷嗷大哭的林续,自己一个劲地往屋里钻,“娘,大过年的你还要揍我,不合适啊!” “你小子欠揍!” “夫人慢点!” “欸,别把小少爷堆得雪人撞散了呀!” “什么时候了还管雪人?快去帮帮大少爷呀!” 顿时,烟花声,哭闹声,求饶声和骂声充斥了整个林家。 这个新年,看来的确如大家期盼的那样果然热闹。 但是无论是赵家、裴家还是林家,他们的喜悦和温暖全部被隔绝在了厚厚的宫墙外——与此同时的养心殿,冷得像是另一番场景。 万家灯火,团圆喜庆,似乎都与九五至尊的帝王无关。 “唉。” 面对这样磅礴的孤独感,连高高在上的帝君都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内侍太监缓缓走上前来,试探地问:“陛下,要不要传唤娘娘来陪伴您?” 燕寒摇头。 “那您要不要去长春宫看看安宁公主和安顺公主?听说梁贵嫔做了一桌子好菜,此刻一定热闹的很。” 燕寒眼中亮了一瞬,却很快熄灭。 梁贵嫔手艺好,为了两个女儿更是练的比一些厨子都厉害。 但是她没有邀请他,因为只想与女儿共度。若他去了,怕是大家都不开心吧。 罢了。 “壬禄。”燕寒唤道。 “奴才在。”壬禄赶紧上前。 “把门关紧,叫人去外面守着。”燕寒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起身,“我去看看……看看那位老朋友。” 壬禄躬身退下,叫上几个宫女一起手脚麻利地关上所有的门窗,自己则不顾夜风,守在了养心殿门前。 燕寒独自走向养心殿深处,站至一面墙壁之前,他顿步。 像是有些犹豫,或是当真要见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般而有些莫名的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推开了隐藏在墙壁中的暗门。 暗门推开,一室红烛暖光。 燕寒走进去,站在那幅女子画像前,久违地念出那个尘封许久的名字。 “云瑶,近来可好?” 画像上的女子面含柔情,唇畔带笑,静静地看着燕寒,却不回答。 “一别二十余载,不知你在那边可好……是否,还是恨我……” 殿外不远处,小宫女点着灯笼陪在沈凌波身边,正缓缓朝养心殿靠近。 “这些日子一直不安宁,陛下心中估计也不好受,今夜一个人呆着,想必是不太开心。本宫还是去看看,陪着陛下好。” “要不娘娘您是皇后呢,其他娘娘哪像您一样关心陛下。” 夫妻一场,就算为了年少时那份喜欢,沈凌波也愿意在这种佳节特殊之际,去分些温暖给燕寒。 壬禄远远地看见皇后的仪仗,心头一跳,赶紧跑过去迎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哎哟,娘娘真是有心了,还带着食盒来看陛下,只是这好巧不巧的,陛下已经睡下了……您看这……” 沈凌波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壬禄。 “若陛下真的睡了,那本宫放下食盒就走。” “娘娘……这……奴才……”壬禄额角渗出细汗,身子却依旧挡在门前,不敢挪动分毫。 沈凌波眉头微蹙,心中那点因佳节而生的柔软关切,被这阻拦消磨了几分——燕寒何时这么早就睡下过? 她冷下脸,对身后跟随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老嬷嬷会意,立刻上前,一把架开壬禄,沉声道:“壬禄公公,皇后娘娘要见陛下,岂容你放肆拦驾!” 趁着壬禄被架开的空隙,沈凌波丝毫没有犹豫,手上轻微用力,猛地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殿门。 沈凌波一步踏入,但并未看见燕寒的身影。 她正欲开口唤人,却隐约听见从内室方向,传来一阵极低、极轻的絮语声。 那声音温柔得近乎缱绻,是她从未在燕寒口中听到过的语调。 喜欢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请大家收藏:()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万念俱灰 其实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但鬼使神差地,沈凌波依旧放慢了脚步,示意身后之人留在原地,自己则独身一人悄无声息地循着那温柔的声音靠近。 她越靠近那扇虚掩着的内室门,那声音便越来越清晰,在空旷的养心殿中如同耳语。 “瑶儿,今日是上元节,外面热闹得很。你若是还在……你定会喜欢的。朕还记得那年上元节,你非要一只兔子灯……” 沈凌波的脚步猛地顿住,浑身的血液仿佛也凝滞了片刻。 瑶儿……云瑶! 她透过门缝,就看见内室里的燕寒背对着门口,站在她从未见过的云瑶巨幅画像前。 墙上挂着的女子画像,虽然因角度关系看不清面容,但那张脸和身形轮廓,她再熟悉不过。 而燕寒的身影,在烛光下也显得异常柔和,甚至带着些卑微的……眷恋。 然后,沈凌波听到了一句如同利剑般刺穿自己胸腔的一句话: “朕知道,是朕对不起你,辜负了你……可朕心里,从始至终,真正爱过的人,都只有你……朕真的是太爱你了,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云瑶,吾心唯属你一人矣。” “只有你一个人……” “云瑶……”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银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沈凌波自认为早已坚如磐石、不会再痛的心脏。 同时还打破了她少女时期珍藏的美梦,人过中年,她才知道,原来那“美梦”,连梦都说不上——那无非是燕寒为她设计的圈套、泡影。 沈凌波忽然觉得喉头紧闭,难以呼吸。 她抬手捂住嘴巴,才抑制住些许情绪,但浑身依旧剧烈地颤抖着,自己仿佛也置身冰窟。 原来所谓的“歇下了”,原来是在这里缅怀自己的白月光。 原来他后来的日渐疏离,后来的冷漠,不是对她厌倦了,不是因为燕熙离世而夫妻隔阂。 燕寒不是天生凉薄,只是他的情深意重,从未给过她沈凌波一分一毫罢了! 她沈凌波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扮演的贤后,千方百计维持的夫妻的体面,都是彻头彻尾的笑话罢了! 如今她甚至还像个傻子一样,担心他一个人过节心中苦闷,特地跑来“送温暖”…… 沈凌波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但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灯盏,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内室的悼念声戛然而止。 燕寒猛地转过身,脸上那罕见的柔情与脆弱消失得无影无踪,瞬间变成了常态—— 帝王惯有的冷漠,与隐私被窥破的震怒。 “谁?” 蒙着面纱的沈凌波的身影,就这样尽数落进燕寒的眼中。 燕寒脸色铁青,还带着不自然的僵硬和尴尬。 “谁让你进来的?壬禄呢,他是怎么守着的!” 沈凌波却像是没听见,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幅画像和祭台上。 他浑身冰凉,声音却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陛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燕寒却是如同恼羞成怒般地暴怒起来,他猛地将手中的香烛碾碎:“朕做什么,难道还需要向你禀报吗?” “向我禀报?”沈凌波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她缓缓抬头,目光凛冽地直直看着燕寒,“祭奠旧情人,臣妾怎配过问?” 她一步步上前,目光一寸寸地扫过那精心布置的祭台。 终于,她的怒火与屈辱喷涌而出:“难怪紧闭养心殿的大门,原来是怕别人瞧见你这副深情款款的恶心模样!你对着一个死人倒是情深意重,那我呢?我们沈家呢?我父亲为你鞍前马后,我沈家军为你出生入死,才把你从一个入不了先皇之眼的四皇子扶上龙椅之座……” “沈凌波!”燕寒爆喝打断沈凌波,额角上青筋暴起,上前走近一步,几步要抬起手来,“注意你的身份,休要再胡言乱语!” “身份?我的身份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沈凌波冷笑两声,笑声凄厉又麻木,“我只是一个被你利用完就丢在一旁的丑八怪,一个用整个家族为你铺就帝王路,却换不来一丝真心的……蠢货!” 她像是要把积压在心中二十多年的苦楚和愤懑全部发泄出来一般,声音陡然拔高,越说越激动,眼泪混杂着恨意喷溅而出—— “云瑶,这个死人,她到底有什么好?一个心里装着别人,到死都不愿意从了你的假清高,就值得你惦记这么多年?二十年了,还要偷偷摸摸祭拜她?那我算什么,我们死去的熙儿又算什么?” “够了,你给朕闭嘴!”燕寒被她戳中痛处,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眼中全是偏执,“你不准提她,你更不准侮辱她!” “我偏要提!” 燕寒的力道大得骇人,让沈凌波痛得脸色发白,却仍不退缩,她嘶声哭喊: “燕寒,我才是你的妻子、发妻!只有我能陪你走到最后,至于云瑶,她早就死了,而且活着的时候心里也没有你!” “只有我,我才是曾经真心待你的人……” “你的真心?”燕寒甩开沈凌波的手,嘴角勾起极其讽刺的弧度,“你的真心,你的真心就是给顾较施压,让他对丽昭仪下手,让朕失去一个孩子吗?你口口声声说熙儿,可你又何尝不是害死别人孩子的——毒妇!” “毒妇”二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沈凌波脸上。 她缓缓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爆发一阵瘆人的惨笑。 “毒妇?好,我承认我沈凌波不是良善之辈。那您呢,陛下?您又忠义仁孝事事周全吗?” 燕寒目光阴森地沉默着,可沈凌波也只是点到为止不再言语。 她将食盒放下,随后转身,一步步极其缓慢地朝着殿外走去。 燕寒看着那背影,不知是自己,还是沈凌波,竟然有些万念俱灰的被窃感。 沈凌波走出殿外,养心殿的大门在她身后合拢。 殿外,壬禄和丫鬟们噤若寒蝉,跪了一地。 寒风吹起凤袍与面纱,露出遗留着天花后的疤痕。 她抬头望向夜空,忽然觉得这皇宫原来比边关雪原更冷。 喜欢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请大家收藏:()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生不逢时 东宫。 夜里的烦心事还在燕彻执眼前不能挥去,好巧不巧地,不知为何,今日母后也不让他去坤宁宫请安。 大清早的本就一切烦躁,偏偏裴逸麟这只花孔雀就喜气洋洋地来了。 还在他面前晃晃悠悠。 “兄弟我这不是第一次上门提亲不知道怎么办,才来找你取取经嘛?别这么小气,把你之前的经验全部坦白从宽!” 燕彻执甩了他一个白眼。 “什么‘坦白从宽’?你审犯人呢?”燕彻执颇有些不爽,但是很快语气便带了点戏谑,“不过,你当真要听?” “听啊,不听我来找你干什么?咱仨可就你是成过亲的。” 燕彻执嘴角扯起来,露出一抹狡黠的精光:“真正娶谢妧迎那次,可没做什么‘礼数’。不过第一次上门求亲,给赵家送聘礼的时候……” “停!打住!” 裴逸麟算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忘记了他这位兄弟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给姑娘三书六礼,差点八抬大轿抬进东宫的姑娘,正是他心心念念,恨不得立刻娶回家的赵明珠! 这哪是取经? 燕彻执看着他这副瞬间石化,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窘迫模样,原本因为荷叶怀孕和今日母后闭门不出的烦恼,忽然消散了几分。 嘴角那抹狡黠的笑意甚至更深了。 “怎么停了?不是要‘经验’嘛,本宫可是准备了一肚子心得体会,正愁……” “别!殿下,太子殿下!”裴逸麟立刻双手合十,做出求饶的姿态,恨不得立刻上去捂住燕彻执的嘴,“我真是傻,竟然找到你门前来了!” 燕彻执看裴逸麟这样,心里那点恶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罢了罢了,看在你马上就要喜结良缘,我就不逗你了——和你说点正经的。”燕彻执刚要正正经经地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停顿片刻,“不过这嫁娶之事,你不懂,裴太师也不懂吗?” “当然懂,只是前些日子他老人家为了我操心太多,如今这提亲的小事,我想自己搞定,让他直接参加婚礼。” 燕彻执点点头,这才认真说起来:“赵家是清流门第,最重规矩礼数。赵明成那人看着和气,但是眼光毒着呢。你真心实意待明珠好,比什么都强。至于那些虚礼……”他顿了顿,似乎回想了一下,“按着礼部的章程走,总不会出错。回头我让东宫的属官帮你参详参详,免得你这第一次提亲毛手毛脚的,真把好事办砸了。” 虽然眼底还带着笑意,但语气的确比之前认真了些。 “多谢太子殿下——”裴逸麟少有地对着燕彻执行大礼,吓得燕彻执赶紧起身扶住他。 “让你行礼的时候不行,现在抽哪门子风?” 裴逸麟坐回原位,本想打趣几句,结果忽然发现燕彻执故作轻松的面容下,眉间竟然藏着些忧郁。 “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燕彻执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良娣怀孕了。” “良娣?荷叶?就是之前那个……丫鬟?” 燕彻执点点头。 裴逸麟这下也安静了。 这个荷叶是如何被抬成良娣的,他也有所耳闻。 燕彻执虽信奉“真爱面前,阶级都是浮云”,但显然这爱的箴言在此刻并不合适——燕彻执与这荷叶有没有“爱”,众所周知。 裴逸麟忽然想起什么,又问:“你这东宫的每一口井里,不是都铺了……有这草在,你那么多良妓美婢都没怀的上一个孩子,怎么这个荷叶良娣,短短半年……” “哼。”燕彻执冷笑一声,“那要问她自己了。东宫这么多年都没有女主人,管家权一直落在她手中,她若是想做点什么手脚,不也是轻而易举。” 裴逸麟点点头。 “我倒是想起了,曾见过她从府外打水进去。原来从那时就开始预备着要怀孕了。”裴逸麟道,“你不会这么快就把人家……” 燕彻执只是愤愤道:“也不看看她是什么,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发现裴逸麟看自己的目光有点鄙夷,燕彻执这才说:“还没落胎,昨夜闹得太凶,送几碗摔几碗,本宫也懒得管……但这孩子总归是不能留下的!” “那你别做啊!自己舒服完了,人家怀孕了你又逼着不能留下这个孩子,你就算有个庶长子又怎么了?”裴逸麟依旧鄙夷,他相当不认同燕彻执这样的想法。 燕彻执也有些恼火:“庶长子?若真的只是有个庶长子这么简单的事情就好了!若是荷叶怀孕的事情传进皇上耳中,我不给她喂落子汤,宫里都得送一碗出来!” 裴逸麟忽然被他吼愣了。 不是因为燕彻执的气势多么恢弘,只是因为他也才明白其中的意义。 庶长子导致将来会有个嫡次子,这是原因,但最终也只是“次要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宫里那位陛下—— 如今朝堂势力无非分成两拨,陛下一党,太子一党。虽然目前唯燕彻执一个太子,但保不齐将来皇上会不会再弄出个孩子来。 若有那孩子,燕彻执不会坐视不理。 反之,东宫有了孩子,就相当于即便将来燕彻执死了,太子的党羽也不会归顺陛下,而是自动扶持这个庶子——庶长子。 所以东宫有子嗣,养心殿也不会坐视不理。 而如今,荷叶这个孩子突如其来,虽说燕彻执并无要与丰顺帝“对抗”的心思,但君心难测,谁知道落进燕寒耳中,他心里会怎么想? 到时候若又怀疑上了燕彻执,又得平添一番风雨。 最终,裴逸麟长叹一口气。 “荷叶可怜,你也可怜。生在天家,太多身不由己。” 燕彻执沉默不语。 裴逸麟说得对,生在天家,身不由己。否则他如今也是二十好几,怎会不期待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出生? 孽缘啊,孽缘。 “行了,别在我这里感叹了,本宫再怎么样也是太子,不需要你在这杞人忧天。去找你那个小相好吧。” 裴逸麟当真起身告辞,转身离开,去了赵家。 赵家。 “什么,太子良娣怀孕了?”赵明珠和赵玉珠异口同声,惊讶地问道。 喜欢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请大家收藏:()爆改摄政王妃,从当血包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