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离归夜》 第219章 改变 司晏礼抱着那摞书回去后,就关门翻看起来,看了几页,他只觉这跟从前他殿下给他看的书完全不同。 忍着看了大半,却又实在厌恶里面那些男女你追我逃,误会纠缠的画面,那些情意绵绵的话看到他只觉眼睛极为不适。 想着能从这里面找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原因,他还是忍着看了下去。 至于那几本春宫图册,被压在下面,他压根没记着去翻阅。 而赵九笙去了太医院里,一切如旧,反倒是闻思语见到赵九笙就不自觉的回避。 昨晚最后的对话还言犹在耳。 “我是她的女儿,你不恨我,不杀我?”闻思语一直在意这一点。 “我父皇身上的毒乃春安所为,苏琉璃所为她会有她应得的结局,至于你,闻思语。” 赵九笙微微眯眼,“闻医女,我有容人之心。” 连名带姓唤她,是摒弃了友情。唤她医女,是因为她有价值。 这不是赵九笙,而是赵明姝在以皇太女的身份同她说。 为她所用就是要背叛母亲,可她与自己母亲之间隔着血仇,她要杀苏琉璃,却又不杀自己,还要自己为她所用。 她不怕自己假意投诚,不怕自己背叛她吗? 她想了一夜,也一夜无眠,也想过今日见到赵九笙,若是她与自己说昨日之事,自己要如何应对。 她刻意回避没去找赵九笙,赵九笙如以往一样神情平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根本没去找她,到最后心神不宁的仍旧是她自己。 反倒是她在下值时,见赵九笙进了马车后,冲司晏礼拱手作礼让他别拦自己,然后钻了赵九笙的马车。 司晏礼早从赵九笙那里得到吩咐,因此也没有拦下的打算。 赵九笙坐在里面闭目养神,她进来时也只是瞥她一眼,没有说话。 闻思语憋不住主动问她,“你不恨我?” 她没有从赵九笙那里听到不恨她,她就一日心静不下来。 赵九笙合上眼,“有比恨更为重要的事情。” 闻思语急忙问,“什么事?” 赵九笙睁开眼,所有情绪又回归于平静,不带起伏,让人无法窥见一丝一毫,“你认为如今的法度,律条维护的是谁?” 闻思语想了想,又难以启齿,想说维护苍生,可似乎也不过是上位者一句话的事。 赵九笙见她那副模样便知她不知从何说起,她不意外,也没有非要从闻思语那里听到些什么。 “就拿江黎梦一案来说,若真相大白,那她必死无疑。” “而我在寿康宫里杀了人,因我于权臣有恩,即使杀了人,即使出于自卫,他们也要护我无罪。” “任瀚有该死的理由,江黎梦杀了他,她都是罪人,你认为这样公平吗?” 闻思语诧异道:“你,你都知道。” 赵九笙又重复了一遍,“所以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闻思语明白了,她望着赵九笙求证道:“所以江黎梦没有被怀疑,其中有你的手笔?” 赵九笙轻挑眉宇,语气淡淡,“江黎梦的事件,你可满意?” 闻思语下意识点头,又摇头,“她能活着自是很好,可她内心依旧煎熬,她背负了人命,心中不会太畅快。” 赵九笙闻言冷声道:“男子只记七出之条,不记三纲五常。用条条框框束缚女子,逼迫她们服从,却不正己身,这本就是错误的。” 闻思语皱着眉,“可是,这世间万万年的规矩历来如此。” 赵九笙挺直的背脊往后轻靠,声音肃然而冷冽,“所以才要改写,让这秩序回归正确的起点。” 闻思语大惊失色,她明白了赵九笙的想法,可是,那谈何容易? “太难了,君主习惯了,世家权贵习惯了,就连那些女子都习惯了,这……,这不大可能。” 可又想到,若当年没有她母亲插手,赵九笙大概已经坐上了那个位置。 “若没有这些变故,你早已坐上那个位置,那你会改写律条吗?”闻思语的眼里充满了期盼,她想知道还有没有另一种可能。 赵九笙迎着她期盼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沉而清冽,“我自幼所习的为君之道,是君为臣纲,国为民纲。悟的是君不得以一己之私放纵,臣子供以驱使不是为了体现君主的权利,而是为了这个国家能够有序的运转。” “百姓有家可归,遇冤可诉。而不是君压臣,臣压民,民越不过臣直达君王前诉说冤屈,而臣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上瞒下欺。” “郡县的百姓视女子为生育物件,百姓们的思想也是一个国家的思想。这个思想是国家没有纠正,放任这成为常态,让他们对女子生命没有任何敬畏之心,这不仅是一个县百姓们的迂腐,也是君主的失职。” “君主不行仁政,包庇作恶多端的皇子。臣子上行下效,你欺我瞒,压下桩桩件件于自己不利之事,那么百姓又该如何生存?” 闻思语听的心中激荡不已,看着赵九笙的眼里全是崇敬,“你一直都这样想,回来也是为了这吗?” 赵九笙轻轻摇头,“之前我想报仇后,便离开这里。” 闻思语疑惑道:“那为何忽然改变想法?” 赵九笙唇角溢出一丝苦笑,“无论是女子,还是百姓,他们的性命没有得到重视,他们便无法信任。其实很多的事情都源于自身的诉求没有得到公正对待。” 闻思语坐直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赵九笙徐徐道:“就拿苏琉璃来说,若她在遭遇凌烁强暴时,去上告凌烁,凌烁车裂而死,那么她是不是不会那么痛苦。”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凌烁是大将军,而她只是闺阁女子,将军身份压住了她,她上告无门。家中父母只会认为事情闹大,家族颜面尽失,却不敢,不会去道一句凌烁的错。” “反之,若她身份尊贵些,凌烁是个身份低微之人,那凌烁一家都早被挫骨扬灰了。” “律法在权势面前让步,她知世间对女子有多么苛刻,也知事情闹大,凌烁不会死,她会颜面尽失,家族为了保住其他人也会舍弃她,而她明明才是受害者。” 喜欢笙笙离归夜请大家收藏:()笙笙离归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0章 法度 “江黎梦的事件里,若是律条言明,男子对妻子施暴,要受严刑可和离休夫,那么一切都不会走到那一步。” “在这些事件里,她们处于弱势,因为事情暴露出来,比公正更先到来的是对她们的谴责。” “谴责苏琉璃蓄意勾引醉酒的凌烁,失了清白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然而凌烁则不会受到任何处罚,他是将军,自有人为他辩解。” “而谴责江黎梦则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妒忌,没有在任瀚看上自家婢女时主动为他纳妾。” 闻思语点头赞同,“是啊,不管做什么,都有所谓的规矩圈住女子,说是她们错,逼着她们去承担所谓的错误。” 可归根结底是规矩世俗压着她们,逼她们揽下这些,她们何错之有? 闻思语有所感悟,赵九笙瞧着眼神都深沉了几分,也继续说了下去,“百姓亦是如此,受到压迫不公,家中之人被害了性命,要去击鼓鸣冤也不见得能得到公正对待。” “而权贵们,只是路过之人碍了眼,身边的人瞧着眼色都要去除了那人。” “权贵之间心照不宣的为对方摘掉这些罪名,居下者,则可能会为之担当罪名,权贵则是藏于身后,继续升官发财。” 闻思语听得越发脸色凝重,这些事不是赵九笙夸大其词,这些都是事实。 “凌云尧害死那么多人,凌延瑞知情包庇,只因那是他最宠爱的儿子。然而他从未尽到君父之责,对凌云尧严加管教。” “凌云尧握有权利,却将权力之剑刺向百姓,臣子们知晓却无可奈何,只因凌延瑞是君。” “衣食住行皆出自这些人之手,不为他们讨一个公道,反而还要踩着他们的骨血为一个罪该万死的儿子包庇,凌延瑞这个位置,也坐到头了。” 赵九笙最后一句咬字轻慢,带着凛冽的恨意,也有为百姓遭遇不公而产生的怒意。 闻思语心念一动,像之前一般一把握住赵九笙的手,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若是你,你要如何做?” 在赵九笙痛斥凌延瑞为君不正,律法对女子的不公,权贵对普通人的压制时,闻思语也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 若是这能改变,那么她无比期盼这一切的到来。 她母亲的遭遇她很同情,她也感同身受女子身上的苦难,她没有因为母亲那扭曲的恨意去伤害别人,她想结束这一切。 她母亲的遭遇不是一人,而是有许多,救一人都难,救千千万这种遭遇的人更难。 现在有人引领着,那么她愿意做那把刀,竭尽所能去披荆斩棘,让这世间的女子不必再受这么多的苦难。 赵九笙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也能感受到闻思语现在的情绪是多么激动。 关于闻思语所问,她在为赵明姝时便想过,如今更是思路明晰。 她肃然回闻思语,“让女子入学堂,入朝堂,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即使为君主也有鞭策莫及的地方。” “知人善用,男子所思所想本就与女子不同,男子之中也有为官清廉者,却在少数,少数得以重用,多数不得志,被奸佞所迫害。” “朝堂男女皆有,为民发声,为公道发声,权臣贵族欺压百姓,罪当论处。” “奸淫者,死罪。非议受害者名声,致其伤,邢处关押三年。非议受害者致其死,死罪。” 赵九笙轻呼一口气,“现在的律法虽按罪论处,可真正惩处起来于权贵太轻了,还可酌情减刑,而于百姓则无喘息之机。” “时间不多,暂且同你说这些罢。” 闻思语不知不觉就松开了手,赵九笙没有说完所有想改变的地方,但说的这些都无疑让她心潮澎湃。 这些年在医馆她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家境殷实,贫穷者皆有,她知人性,却也无能为力,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什么。 只是能救人性命,也算是好的。 现在,她想做一个新的选择,即使过程中,自己也会痛苦,但她想,自己一定不会后悔。 闻思语在车内跪下,行着最郑重的跪拜之礼,“殿下,闻思语愿为您所驱使,效鞍马之劳。” 她没有抬头,没有起身,她在等赵九笙的回应。 然而头顶传来清冷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震,“即使我会杀了苏琉璃?” 闻思语缓缓抬头,仰望着她,“她的心意,在这些年早已传达给我,她其实早已了无生趣,活着无非还有执念。” “她放纵着,让自己从痛苦里抽离,才能活着继续未完成之事。” 闻思语唇角浅浅扬起,却尽是涩然,“她的苦难我疼惜,我感同身受般难受却也无可奈何。她的错我也认,她的的确确因为遭遇不公做了错事,她无从抵赖。” “我知她会死,无人杀她会死,她了却一切会死,杀人偿命本就应当。无论她是苏琉璃,还是太后,她是受害人,也是加害者。” 赵九笙不动声色,内心已对闻思语的话语有所触动。 闻思语的底色是温柔善良的,她在孝义之间挣扎着,却又对错分明。 苏琉璃既是受害者,也是她父皇母后的加害者。 她没有看错闻思语。 闻思语敛了悲伤神色,庄重的对她道:“今后需要我做什么,但请吩咐。” 赵九笙伸手扶她起身,“你不需要做什么,继续如现在一般在太医院任职便好。” 闻思语不解的看着她,赵九笙嘴角微微勾起,粲然的眸子里带有鼓励,“再努力些,成为闻太医。” 闻思语懂了她的用意,轻轻点头,“是。” 马车停下,赵九笙对她道:“到了,你下车吧。” 闻思语掀开车帘,竟是自己家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赵九笙,赵九笙冲她轻轻颔首,闻思语微微一笑,便下了马车。 心中仍是无法平静下来,赵九笙早已知晓了自己会来找她,才会事先安排司晏礼送她到家门口。 她的不安,回避,纠结,赵九笙都看在眼里,也在今日一并解决了。 闻思语轻轻呼气吸气,让自己面带笑容进医馆。 喜欢笙笙离归夜请大家收藏:()笙笙离归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1章 好用 赵九笙回了蓑衣巷,家门口卓萧在那里徘徊,一见赵九笙,眼睛登时就亮了,连忙迎了上去。 “阿姐今日回的稍微迟些。” 赵九笙见他在外,一边同他进院,一边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卓萧还没有回答,赵九笙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苏砚尘一身洁白,此刻正在院子里摆放碗筷,桌上一眼扫过去便是六七盘菜,还有一个汤。 抬眼看到赵九笙进来,温文尔雅的朝她走近,“饭菜刚上桌,时间刚好。” 司晏礼套好了马车也就来同他们一起吃晚饭,四方小桌,各据一方。 卓萧坐她右侧,司晏礼坐她左侧,这是他们往日惯常坐的位置,苏砚尘便坐在她对面。 看着菜色不是出自司晏礼跟卓萧之手,苏砚尘虽不言语,眼中却带着期盼。 赵九笙执筷,轻轻说了一句,“都别拘束。” 赵九笙尝了离自己最近的菜,苏砚尘这才问了句,“可还合胃口?” 赵九笙浅浅点头,苏砚尘脸上笑意更甚。 司晏礼神色冷淡,心中则在想,做的都是拿手菜,可未必就是殿下喜欢的菜色。 卓萧极为不自在,知道苏砚尘是苏太傅,因此也就只埋头吃饭,想着几口扒完饭就回房间去。 赵九笙给他夹了菜放在碗里,“别只吃米饭。” 卓萧含含糊糊的应声,赵九笙视线在卓萧身上停留了片刻,最近忙着自己的事,没有留意旁的,现在一看,卓萧比之前胖了些。 “饭后不要马上回房间坐着,去靠墙站一会儿,半柱香后再去练回春拳。” 卓萧从饭碗里抬起头,这……,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顿时明白了赵九笙的意思。 “阿姐,我是不是又长胖了?” 赵九笙见他反应过大,轻声道:“些许。” 卓萧立即放下了饭碗,“那我以后每日只吃两顿,我本就容易长胖,稍微不节制,就会回到以前的体格。” 赵九笙给他碗里又夹了青菜,把碗放在他手里,“每日练拳习武,骨骼肌肉更加强健些,这些食物就不会令你发胖。每日消耗大,不进饮食,身子吃不消。” 卓萧犹豫着,自幼父母疼爱他,有什么好吃的都喂给了他,他也喜欢吃东西,日子一长,整个人胖乎乎的。 村里的人都夸他圆头圆脑的好看,他也开心,后来再大些,就感觉行动吃力些了,再见到赵九笙,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样胖,其实不好看。 那段时间父母离世后,他游走在外,饥一顿饱一顿,又学了些拳脚功夫,身体瘦下来,也觉得自己轻盈不少。 他是不想胖回去了,一旦看到胖乎乎的自己,他就会想到从前跟父母在一起的日子,他也会痛苦。 “萧萧,有阿姐在,阿姐不会让你再长回去。” 听着温柔的声音,他看向赵九笙,赵九笙眼中有安抚,也有对他的关心。 他知道,她看出了自己的脆弱。 他想笑一笑回应她,让她别担心,可笑不出来,一笑他就要忍不住落泪,他想他的父母了。 赵九笙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今晚吃这一碗就好,你吃完放到灶房,记得阿姐方才说的。” 卓萧点头应下,快速扒完饭就去灶房放着。 赵九笙看了眼他回房间的身影,她知道卓萧心里难受,那些伤痛她也经历过。 卓萧不想在人前哭,她也不想让他的脆弱暴露人前。 回神过来,自己碗里的菜已经完全盖住了米饭。 而苏砚尘则是微微笑着望着她,“你一直在关心卓萧,自己都没有吃。” 司晏礼在一旁颇为鄙夷的道:“苏大人的拿手菜未必都是殿下喜欢吃的,擅自把菜都放到殿下碗里,有问过殿下的意愿吗?” 说完他自己都惊了一下,这话怎么好像很耳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想起来了,是司徒敏给他的书里就有类似的话语。 书中书生因不满爱慕姑娘的侠士对姑娘献殷勤,书生也是在一旁酸不溜秋的呛了侠士几句。 自己这……,司晏礼垂下头,完全不敢去看赵九笙,心中则是在想,完了,殿下会不会看轻自己了,那书有毒,不能看。 赵九笙意外的瞥了司晏礼一眼,司晏礼方才那话,那语气怎么听着有些拈酸吃醋的感觉? 但他说完又一副自己做错事的模样,那般谨小慎微,倒是让赵九笙在想,司晏礼是在怕什么呢? 作为夫君他有资格这么说,他说了又怕,是怕自己觉得他逾矩了吗? 罢了,这事还是同他私底下再说。 苏砚尘的关注点在这些菜赵九笙不喜欢,可是从前赵九笙是经常吃这些菜的。 难道在外这些年,她早已不喜欢这些了吗? 但他也没有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而是立即问道:“殿下喜爱吃什么,我都可以做。” “食物用来果腹就好。”赵九笙没有回应他的问题,而是端起了碗。 一顿饭吃的各怀心思,司晏礼心神不宁怕赵九笙对他看法改变,苏砚尘记着赵九笙不爱吃这些了,还想着要尽快打听出赵九笙现在喜欢吃什么。 他不仅要在朝堂为她助力,也要慢慢渗透到她的衣食住行,让她看到那些,就会想到他。 饭后,司晏礼收了碗筷去灶房洗碗,苏砚尘本想也表现一下,可转念一想,难得只有他们二人相处,便放弃了去跟司晏礼抢着洗碗了。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赵九笙语气淡淡对他说,“你来的频繁了些。” 苏砚尘从袖中取出一叠信件,双手递给赵九笙,“这是我多年所累资产名目,还有朝中为我所用之人名单。” “我知晓殿下不急不躁,不会贸然行事,如今殿下改变心意,那么这些都是殿下的助力。” “初时见到殿下,我心中不甚欣喜,但也知殿下以复仇大业为主,自是不会愿意听我说其他。” “如今殿下已经知晓仇人面目,且有了新的打算,那为何不能用我呢?” 苏砚尘凝视着赵九笙,眼眸深邃,声音低哑,“我很好用,我会是殿下最好用的刀。” 喜欢笙笙离归夜请大家收藏:()笙笙离归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2章 木头 赵九笙心知苏砚尘定是随时在暗中留意她,瞧见她异常以往的动作就心有猜测,便迫不及待的把这些东西拿来给她过目。 苏砚尘还真是急不可耐的希望她能称帝。 赵九笙语气淡然,“我临时改了主意,你知道的这般快。” 苏砚尘一顿,这种问话隐有指责之嫌,自己插手过多,让殿下不悦了,当即跪下表忠心。 “殿下不在意我,自然也就不会把紧要之事同我说,我怕殿下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离开,不得已才派人留意着,还请殿下原谅。” 他跪的太快了,以至于赵九笙没有责问的意思,问完话就见苏砚尘跪在了地上。 “你起来。” 苏砚尘缓缓起身,眼睛却是一下不落的看着赵九笙,唯恐错漏了她一丝神色变化。 “殿下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可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 赵九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有恩怨,源自不公。” 苏砚尘轻声问她,问的小心翼翼,“所以您要扭转。” 赵九笙摇头,“扭转非一朝一夕之功,凌烁当年入皇宫,百姓夹道欢迎,这些年在百姓心中,他总是要比一介女子可靠些。” 想要坐稳朝堂,并不容易。 但是,若是这都做不到,那就遑论其他了。 所以不管有多难,她总要去做的。 苏砚尘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紧锁在她脸上,自是也看出来她的势在必得之意,他心情很好的在她面前再次俯身一跪,“好,臣陪您一起。” 司晏礼出来便见到苏砚尘跪在那里,脸上是如沐春风的笑意,他看得莫名觉得眼睛不舒服。 苏砚尘也注意到他出来了,但他未再瞧上一眼,在他心中,赵九笙选择回来,那么一切都将重新开启。 至于名分,他不在意。 司晏礼占着皇夫的位置更好,处理后宫事务便无暇顾及前朝。 而他前朝能与她一起,下朝后也可以借着商议公务与她相处,他就不信不能日久生情。 苏砚尘怀揣着隐秘的想象,来去匆匆,这次是来这里离开心情最好的一次。 赵九笙看着手中的东西微微愣神。 苏砚尘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还挺不错的。 但凡凌延瑞贤能一些,苏砚尘也早已忠心于他了。 可凌延瑞就是如此脓包,贤臣在朝堂这几年都无法招揽人心,那她就笑纳了。 起身回屋,接下来她没有什么可供休息的时间了。 她可以借助苏砚尘之力,但不能就此倚靠苏砚尘把前路障碍扫尽,否则她会一直被动。 也会让天下女子认为,只要倚靠男子就好。 万民之表率非是这样。 司晏礼进屋关起门来,看着桌上的那些书,打定主意明日一早就还给司徒敏。 这些书看久了,自己恐怕深受其害,有那时间,还不如多挥剑几次,为殿下扫清障碍的好。 因着他的想法改变,而卓萧因赵九笙给的建议,当赵九笙起床开门,就见二人在外练回春拳。 卓萧最近确实胖了些,动一动身上就极容易出汗,这会儿衣衫被汗湿,黏在身上,那些发福的部位顿时一目了然。 再看司晏礼,呼吸四平八稳,额发处隐有一层薄汗,见她出来,当即收了动作。 “萧萧继续,不用管我。”赵九笙赶在卓萧停下动作之前先提醒了卓萧,卓萧原本欲收的动作又渐渐舒展开。 司晏礼陪着她吃了早饭,送她去了太医院后,就回家把那些书带去还给司徒敏。 司徒敏见他再次登门,依然吃惊,只是这次丝毫不慌,“你看完了?感悟如何?刚好我又翻到几本适合你看的了。” 司晏礼神情冷淡,把放在桌上的书往司徒敏那边推动了一下,“这些书我只看了最上面的那一本,并未看完,我觉得这些书不适合我看。” “且书中人矫揉造作,处处违和,前面恨其生,后面恨其死,那些话语实在有碍瞻仰。 司徒敏一言难尽的看着他,还真是稀奇,但转念一想,司晏礼又不是那些书生,自是不喜书中那些桥段。 但她也好奇,这种欢喜冤家的桥段在各色话本里不占少数,先婚后爱也不是什么不好的戏码,怎么司晏礼就不喜欢看? “你恨一个人,之后会改变看法吗?像书中那般?”司徒敏试探着问出口。 司晏礼冷嗖嗖的道:“不会。” 司徒敏啧了声,“还真是难办,我阅人无数,就看不明白你。” 她翻找着那几本春宫图,结果在最下面看到了那几本,她抽出那几本春宫图,丢给司晏礼。 丢过去的时候完全没控制力度,那些书就在司晏礼面前开合露出了面貌。 司晏礼被里面的内容震惊到了,司徒敏还不知所谓的在那里谆谆教诲,“那些书不看就不看,这几本你得观摩观摩,你好歹……啊!” 没说出的话被尖叫取代,司徒敏看着那几本春宫图在自己面前化为碎片,气得大声叫嚷起来。 “司晏礼,你毁人东西前问过我意思了吗?啊!” 司晏礼愣在原地,方才出于本能反应罢了,最主要是他从未见过如此露骨的东西,着实让他的头皮一震。 他那时脑海中立刻想到了自己殿下,殿下矜贵,自是不会看如此淫秽之物,若是让殿下知道自己还曾把这些书带回家,就在她邻间,她是否会觉得自己恶心。 所以他本能的就想毁掉东西,毁掉之后听到司徒敏的尖叫,他又平静了一些。 虽然自己不喜看,但司徒敏既然收藏,他毁掉他人心爱之物也非殿下教诲,更何况司徒敏还是殿下少有愿意说上话的人。 司晏礼从袖中掏出金元宝放在桌上,“方才不慎失手,希望能弥补你的损失。” 司徒敏一脸无语凝噎的神色,“好赖话都让你说了是吧!” 但瞧着司晏礼那冷冰冰的脸色,心中也不觉得有什么害怕了,反倒是觉得这人还真是根木头。 她连气也起不起来了,司晏礼虽然冷漠,但有些地方还真是一本正经的很,就不像一个普通护卫。 喜欢笙笙离归夜请大家收藏:()笙笙离归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3章 气晕 现在从护卫转成丈夫,还是这么的一本正经,无趣。 司晏礼书还了,钱也给了,便转身走了。 司徒敏在原地又是一阵抓耳挠腮,蔺舟从角落里出来,却是不敢同上次那般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司徒敏,寻思着住外面还是不大好。 最起码得买些仆人回来,有人看门禀报,也好过不知什么时候,司晏礼就闯门而入。 司晏礼回了蓑衣巷,便守着时辰去办赵九笙嘱托的事。 三日后,天际微微泛白,尚未大亮,闹市长街凌云尧双手被缚于身后,双目被缚黑布,倒在长街似昏迷状。 而在他身边洒落遍地纸张都写上了凌云尧所犯之罪。 早起的百姓们见着这情形唯恐是出了人命,当即有人去报官,但都好奇白纸黑字写了什么。 于是捡起纸张,认得字的在一旁念着,不认字的则是悄摸的往怀里揣。 若是之后官府问起,还能拿纸张讨赏不是。 这一念,顿时民怨四起。 但很快,凌云尧就醒了,听着耳边的议论声他立即问道:“这是哪里?” 双眼被覆,声音就在耳边无限放大。 他听到了有很多人的声音,还有人似在骂什么该遭天谴。 他意识到这里极有可能是在外面,顿时大喊,“谁在那里,快给本皇子松绑。” 瞧着他罪名累累,被绑缚起来都是如此凶狠模样,谁又敢给他松绑。 有百姓壮着胆子道:“七皇子,这发生了什么事,草民们也不知,已经报官了,想必很快就会有官府的人来接您了。” 凌云尧一听草民二字,心中警觉起来,“这是何处?本皇子命令你们给本皇子解开。” 有胆子大的左右张望,见围过来的人越发多了,本着法不责众的心理,于是大声道:“七皇子,草民们可实在不敢这么做,您这脚下纸张上面可是写的一清二楚。” “您视百姓们为草芥,上个月才草菅人命……。” 凌云尧怒喝一声,“贱民。”顿时把开口说话的人吓得似鹌鹑般缩到人群后面去了。 “本皇子是被人算计陷害至此,你们不帮本皇子解缚,还在一旁看笑话,简直罪该万死。” 这几声斥责落在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百姓们嚷嚷着七皇子要杀人了,一边嚷嚷一边跑开。 反正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就算闹到皇帝那里去,也无法责难这么多百姓。 地上的纸张被掀起又落下,还有人往怀里塞了好几张。 巡逻士兵们发现时已为时晚矣,凌云尧残害百姓,草菅人命一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甚至还被围观过的百姓添油加醋,说凌云尧残暴不仁,要杀百姓立威。 凌延瑞得知的时候更是想要称病不上朝,他都能想到朝堂上是何局面了。 他更在想,凌云尧府上的人都是死了不成,主子都被人掳去长街了,至今无人报信。 但他不能不上朝,凌云尧被带去了朝堂,他身为皇帝,不得不去。 朝堂上,凌云尧癫狂大骂凌叙白阴险恶毒把他带到长街,要置他于死地。 凌叙白猜到此事可能是赵九笙为之,因此并没有立即反驳,也没有看凌云尧那因仇恨充斥的血红的眼。 他骂到喘气停歇时,凌叙白躬身出列,冷静的看着凌延瑞,“父皇,七弟因罪被您关押天牢,天牢有重兵把守,七弟又是如何逃出天牢,只怕还得详查。” 凌延瑞正头痛,听他这一说,心口更痛了。 凌云尧却先开了口,“凌叙白枉你身为太子,屡次构陷弟弟你有资格为储君吗?” “我为何在长街难道不该问你自己吗?” “我昨夜在府上酣睡,谁能闯进我府上把我悄无声息的带出府?自然只有你东宫的能人异士有这本事了。” “上一次就是你派人来府上杀我,好在被我府上暗卫及时保护起来,否则……。” 凌云尧刚开始还激动无比,可越说下去越发现朝堂静的可怕,臣子们都冷漠的看着他,甚至有些眼神中还流露出一丝嫌弃。 而拥护他的那些臣子却是都低垂着眼不与他对视。 他呛了声,自己方才气恼至极似乎把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凌延瑞在龙椅上已经无法直视这个儿子了,简直蠢得不知所谓,这是可以说出来的吗? 朝臣们这会儿反而都不表态,而是看向凌叙白。 凌云尧此事已成死局,先说后说是有区别的。 苏砚尘却是平静如水,淡漠的垂着眼帘,同时也遮住了眼中的笑意。 果然如殿下所言,动手杀凌云尧容易引火烧身,凌云尧草菅人命,最后反遭他看不起的百姓们反噬,这是凌云尧最好的死法。 凌叙白继续进言,“父皇,七弟所言是什么意思?他本该关在天牢,方才他却说昨夜在府上酣睡?” “谁有这么大的权利越过父皇去把犯了重罪的凌云尧放出来,父皇,如今长街外,百姓议论天子包庇皇子作恶,列下的罪名骇人听闻。” 凌延瑞遇事不决又是之前那一招,“将凌云尧关押天牢。” 凌叙白岂会让他再次放过凌云尧,当即跪下,“父皇上次在朝堂下令关押凌云尧,可转头凌云尧就在自己府上,现在百姓不信皇家,难道朝臣会信父皇当真公允吗?” “你放肆。”凌延瑞龙颜大怒,整张脸因为被戳穿心思而涨红了脸。 凌叙白神情冷淡,毫不退让,”凌云尧犯下重罪,陛下不曾说他放肆,儿臣说出实情,反要被陛下责骂。”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在父皇眼中,一个罪大恶极的皇子还比这国土上的百姓更重要吗?” 最后凌云尧还是被关进了天牢,只因凌延瑞在朝堂被凌叙白气晕了。 还是晕倒时直接从龙椅上摔下来,一旁的大监都没有及时扶住他。 苏砚尘是能及时接住的,但他没有任何动作。 心中那时还在想,凌延瑞若是就这么摔下来摔死了,那殿下登基一事便更为顺利了。 凌延瑞摔下来也摔醒了,一睁眼在一群乌泱泱围过来的臣子中,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苏砚尘。 喜欢笙笙离归夜请大家收藏:()笙笙离归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4章 热闹 苏砚尘有些遗憾,凌延瑞没有口鼻出血,看样子问题不大,不会死。 凌延瑞却以为苏砚尘担心自己,因他有洁癖无法挤在这些臣子之间,又不似这些臣子们对自己的关怀流于表面,心中感动万分。 被抬走之际,还不忘宽慰苏砚尘,“太傅,朕无事,你无需担心。” 凌言叙在一旁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心想:你但凡再仔细看两眼,那是关心你是否安好,还是遗憾你没摔死呢? 他不由在想,自己这个父皇果然是恨一个人无论那人如何好,他都不喜欢,譬如凌叙白。 爱一个人无论那人多恶毒他都会包容,譬如凌云尧。 而对苏砚尘,怎么说呢? 凌言叙在想一个合适的词,就好像皎洁之月,清贵而不可攀,谁也不行。 包括他的女儿,以及他自己。 无论苏砚尘做什么,在凌延瑞那里都觉得是合理的,且要听从的,也只有在凌云尧的事上会与苏砚尘出现分歧。 可惜。 凌言叙看着被抬走看不见身影的凌延瑞有些恶劣的弯了弯唇。 可惜这位太傅大人,却从未忠心凌延瑞,不知道他知道后是气得吐血,还是恨得苏砚尘要死。 可又想到方才那句安慰,他深深觉得,自己父皇要是真知道这事,怨恨苏砚尘的可能性不大,恨不得赵九笙立刻死倒是最有可能。 或许还会幽怨的冲着苏砚尘来一句,太傅你辜负了朕多年来的信任,太伤朕的心了。 正想着便看到凌叙白一脸冷漠的自身旁走过,自己这个皇兄似乎变了。 而且恐怕是在得知赵九笙的真实身份后,心中立刻做了判断,孰轻孰重已然分明。 当这位皎皎明月珠曾经与他还有婚约,却在不知身份时动心,又取消婚约,在得知身份那一刻,恐怕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所以现在即使赵九笙要各归其位,凌叙白只怕也会因为弥补跟愧疚去对付之前狠不下心对付的皇弟。 至于自己,棋子成了掌棋人,那他成为棋子又如何? 至少自己,不似苏砚尘,凌叙白都怀揣着隐秘的心思,清醒的棋子远比掺杂了感情的棋子要好用。 当看到凌言叙在小院出现的时候,赵九笙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深夜拜访的人还真是越来越多了,屋内,院子,院外,今后是不是院墙上都会有人站着。 凌言叙笑眯眯的看着她,不似凌叙白,凌纤弄见到她时那般悲伤愧疚。 当然也开门见山的直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今日朝堂之事,姑娘应是知晓了,不知姑娘接下要做什么?可需要我的帮助?” 赵九笙对凌言叙这个人总是还有一层戒心,一是因他是凌家爱的人,二则他城府深。 这话无异于已经点破她的身份,还问她要做什么。 怎么?凌言叙打算帮她篡位? 凌言叙见她不接话,笑了笑,“其实你可以考虑我,毕竟我比凌叙白后接触你,却先知道你身份这一点来看,我都会成为一把比他好用的刀。” 门外的凌叙白恨得咬牙,他晚来一步,凌言叙就先翻墙进去了。 凌言叙早就知道了不仅不说,还深夜跑来撺掇他本就与赵九笙没有的情分,暗戳戳的暗示自己蠢,不能用? 岂能忍! 袖子被牢牢扯住,他回头看去,凌纤弄冲他摇头,无声的张唇说:先听听再说。 可越往下听越没一句好听的。 “凌叙白占了个嫡长二字,他体会不到庶子夹缝求生的艰辛,也不会知道人性本恶,所以容易犯蠢掉进陷阱。” 凌言叙端着闲散的语气,说的话绵里藏针,把自己说的有多难,便衬托的凌叙白有多蠢。 因上次看错人,差点被人捅穿心肺的凌叙白脸色更黑了,腰腹处愈合的伤口似又在隐隐作痛了。 凌言叙还在继续说:“他心中有割舍不下的情义,对害你之人总是会手下留情,反而还会求情,想要两边都保全,实在愚蠢。” “可我不同,即使那人是血亲,若能助你回到那个位置,我不会手下留情。” 门外的凌叙白跟凌纤弄面面相觑,这凌言叙的声音里听着不似撒谎,反而还听出了丝丝兴奋之意。 两人顿时都觉得脖子凉嗖嗖的,凌言叙是早就盘算着把这些兄弟姐妹一网打尽,还有弑君吗? 赵九笙看着他眼底的兴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吗?那让你杀了你的母妃呢?” 凌言叙神色一顿,赵九笙轻笑一声。 门外的人都齐刷刷身子一僵,这个问题他们也曾面临过,如今排除了,倒想知道凌言叙会如何回答,因此都竖起耳朵听的格外认真。 凌家的一个个说起杀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凌延瑞这个生父,似乎杀起来都不会手软,可见凌延瑞为君不正,为父也相当失败。 但提及自己母亲,都犹豫了。 人之常情,合乎其理。 父亲为君,子嗣之中并非最爱他们。 但自己的母亲不同,自己的母亲只爱自己孩儿,什么都为他们计较,同母亲感情深,很正常。 凌言叙确实犹豫了一瞬,但他更倾向于赵九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看他能做到哪个地步。 “殿下说笑了,我母妃自入府以来便做小伏低的生活,生下病殃殃的我,更是每日守在佛堂为我祈福。” “她生不出这害人的心思,就算是为了给我积德,她也不会这么做。” 凌言叙笑的坦然,在他眼中,他母妃便是如此的存在。 赵九笙意味不明的唔了声,“那你猜她在佛堂是为你祈福?还是心中有愧在祈求宽恕?” 凌言叙听着赵九笙的话语慢慢品味出不对劲,她这么说必然有她的道理,凌言叙脸上笑意散去,严肃的回她。 “你父皇母后遇害之时,她在家中,手中并无权利金钱可以去收买什么人为她做事。” 赵九笙倒是闲适的往后一靠,腰部贴上舒适绵软的软枕,也觉得舒适不少。 “若是在更早之前呢?在你尚未出生之时呢?” 她神色放松,瞧不出情绪,一双眼睛在夜里的灯火映照下显得更加明亮,就好似能洞察人心一般。 喜欢笙笙离归夜请大家收藏:()笙笙离归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5章 明争 凌言叙本就聪明,赵九笙这几乎明点的话语顿时让他心口一滞,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 “怎么会?” 他胸口起伏的实在厉害,赵九笙曾为他医治过,再加上她习医,自是清楚,自己如何能一击致命。 食指指着他心房的位置,那里跳动的厉害,因为惊慌。 赵九笙点了点他的胸口,心脏触手可及,似乎不用费力就能刺破这颗跳动的心脏。 凌言叙脑子里是想要后退的,可是身子僵硬着却是没有动,赵九笙做出这种动作没有丝毫轻佻之感,但他心口那里传来的感受却是比方才的惊慌而多了些别的异样感觉。 赵九笙不紧不慢的开口,“连同你这具生来带着寒毒的身子,你仔细想想,当时谁能做到这样的事?” “既能让你娘对一些事守口如瓶,还让她明知自己儿子身受寒毒折磨,却束手无策?” 凌言叙感觉那颗心在被猛地攥紧,他虽怀疑过皇后,可皇后这些年的表现实在不像是有此智慧的人。 那会是谁? 那只能是谁? 一个从未想过的人映入脑海,凌言叙下意识的摇头想把这个想法给甩出去,可看到赵九笙那双清明的眼,他心中的想法却好似得到了证实一般。 赵九笙知道了是谁,甚至这件事她也认为自己的母亲多少牵扯了点,她为何不杀了自己?为何还要引导自己去知道? 赵九笙另有打算?那她究竟在谋算什么? “你打算如何做?”一开口,凌言叙的声音因为压抑暗哑极了。 赵九笙轻轻挑眉,神色间带着丝丝命令意味,“去,把门外那几个听墙角的带进来。” 凌言叙大概也知道门外是谁,最近在赵九笙屋前屋后流连忘返的就那些人。 但赵九笙方才的神色语气,就好似在命令他做事一般,但他并不反感。 赵九笙生来本就该如此。 门外听墙角的都齐齐一怔,凌叙白若是从前可能还会有些不好意思,但如今是跪也跪过了,身份也知道了,自是不会计较什么脸皮,还颇为在意的整理了衣冠。 凌纤弄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身后的穆泽几人却是一脸全完了的神色。 自家殿下已经完全不思进取了,唯一的上进心就是想要扶持赵九笙上位了。 凌叙白开门就望向了院中身穿白裙的赵九笙,赵九笙都没看他一眼,他又看向坐在赵九笙对面的凌言叙,目露不屑。 呵!也是一身白衣。 凌叙白心中生出烦闷感来,凌言叙还真恶心,大晚上的穿成这样,还借机说自己不好,在赵九笙面前诋毁自己。 要不是当时赵九笙治好了他,凌言叙现在还躺床上病恹恹的。 凌言叙淡淡扫他一眼,在赵九笙这里,他连兄友弟恭的表象都懒得装,一声兄长都不带唤的。 凌叙白听了他方才在赵九笙面前说自己的话,对他也是颇多不满,看了几眼便收回视线。 凌纤弄还是客气的唤了声,“二皇兄。” 凌言叙看了眼,笑容颇为敷衍的嗯了声。 赵九笙懒得看他们的眉眼官司,淡声道:“都来了,自己找地方坐着。” 凌叙白客客气气的说了句打扰,就见凌纤弄脚步飞快的从他身边走过,坐到了赵九笙旁边。 凌叙白走近却没有立即坐下,而是朝着赵九笙弯腰致歉,“我并非有意偷听,我本想进来的,但凌言叙先我一步,我只好在外候着,不慎听到一些。” 赵九笙面上没什么情绪,也懒得浪费时间,“无需解释,这不重要。” 凌叙白内心一阵苦涩,怎么会不重要呢? “一道说了,来的目的。”赵九笙白日要忙,还有事情处理,夜里还有人造访,事情积压起来,她本就没有闲暇时间,也不想听什么弯弯绕绕。 凌叙白这才坐下,小心觑着她的脸色一边道:“凌云尧关在天牢,尚未提审,父皇又身子不适,想来会借此拖延。” “我会安排人,不会让他再活着出去。” 凌言叙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之前凌云尧一路追杀都顾忌着手足情没有杀他,如今倒是因为想要贴上赵九笙,迫不及待就要在天牢把凌云尧给解决了。 还真是个虚伪的男人,哼! 凌纤弄在一旁没有第一时间插话,先是左右看了看,观察二人神色间的变化,看到了凌言叙翻的白眼,也明白凌言叙对自己兄长颇多意见。 她状似无意道:“阿九,如今证实当年之事不是我母亲所为,方才听你跟二皇兄谈话,这事好似跟二皇兄母亲有关系。” “那贤妃娘娘可是无辜的?” 凌言叙轻呵了一声,眼神冷淡的看着凌纤弄。 他倒是小瞧这个妹妹了。 “凌烁不是死的,不会不管子孙死活。”赵九笙嘴角牵起一丝冷笑。 恨自己跟祖母的人,这十年来对她们的行踪不说了如指掌,也可以说是刺杀无数次。 爱自己祖母的凌烁,这十年来,却是连祖母在哪都不知道。 有了滔天权势,只会在后面悲秋伤风的思念。 又有何用。 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凌烁不知是她推波助澜不可能。 而且坐上高位多年,子孙遍地,他又岂会舍得拱手让人? 当年的事情若他不想要那个位置,大可提前写信告知。 他没有那么做,那么凌烁其实心底还是想要那个位置的,想要那个位置,还想要自己的执念。 如今自己子孙犯了重罪,且还都找上她来,凌烁会不知道?会让凌氏江山改为赵氏? 她觉得不尽然。 听到自己祖父的名字,几人面上都有些尴尬。 赵九笙不想再看到他们,开始下逐客令,“说完了就回去。” 凌叙白急忙开口,“赵姑娘,凌言叙能做的我也能做,他不能做的我也能。” 赵九笙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嘲讽之意,这一个两个都觉得能帮到她,可偏偏自己事都做不好。 且还不知要做些什么,就一口应承下来,还真是草率的极为不可靠。 “你们都搞错了一点,我要做什么,都不需要你们来助我。” 喜欢笙笙离归夜请大家收藏:()笙笙离归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6章 暗斗 屋内的司晏礼跟苏砚尘难得意见一致的点了点头。 姓凌的还想当殿下的刀,也配? 凌纤弄目不转睛的看着赵九笙,“阿九,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无论那人是谁,我都不会因为情舍弃义。” 赵九笙冲她勾手,凌纤弄站起来矮身把耳朵凑过去,赵九笙对她低语,凌纤弄先是一脸吃惊,随后眼神逐渐坚定。 凌纤弄听完后站直了身子,目光坚毅的望着赵九笙,“阿九,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定不负所望。” 赵九笙倒了一杯茶给她,跟茶水的醇厚香气飘来的,还有赵九笙那沉稳的嗓音,“尽力而为即可,不用许诺。” 凌纤弄郑重的接过茶杯,赵九笙则是看向凌叙白兄弟二人,淡漠的说了句,“请回。” 凌言叙干脆的起身,拱手道:“之后我再来拜访。” 今日有凌叙白兄妹二人在场,有些话还是迟些再说。 凌叙白想着凌纤弄知道了,回去问她也行,但一路上凌纤弄俨然一副与他要划清界线的意思,根本没同他说什么。 “纤纤,赵姑娘方才对你说了什么?” 凌纤弄仍是一副冷淡神色,“皇兄,这是我跟阿九的事,请不要打听这些。” 直到回了东宫,凌叙白把人拽进了东宫,才继续路上想问却没有问出来的事情。 “你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吗?是一个朝代的更替,这不是一件小事,赵姑娘无论同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瞒着我,我不会害她,我想要帮她难道你不明白吗?” 凌纤弄不满的看着凌叙白,“皇兄你不信女子,你认为阿九只能依靠男子,依靠你们才能做到一些事。” “可那本就是属于她的位置,她现在做什么都不过分,且她没有滥杀无辜。” 凌叙白看着激动的凌纤弄,双手扶着她双肩,“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会背叛她,我只是不愿她这么辛苦。” 凌纤弄推开他的手,冷哼道:“皇兄,她知道当年害她父皇母后之人是谁,可她没有冲动杀人。” “凌云尧的罪状足够他死多少回了,父皇却不惩治他,若不是这次撕开这层遮羞布,让凌云尧的罪行在百姓间传扬开来,凌云尧到现在都还好好的。” “父皇为君不仁,这些年若不是被太傅引导着,父皇不知还要做出多少荒唐事来。” 凌纤弄想起来心中就一股恶气,但见凌叙白眉目间有着浓浓忧愁,她心中也不高兴起来。 “阿九跟我说的我告诉了你,就是对她的背叛,今后我在她那里有何信义存在?难道女子之间就不能一诺千金吗?难道我这些年所学所识,只是为了更好的依附男子,遇到事情就寻求男子帮助吗?” “我有解决事情的能力,我可以判断自己做不做得到,我不想事事依靠哥哥你,我想自己去做,我想证明我在天地间存活过的意义。” 凌纤弄一口气说完,心中情绪依旧难平。 赵九笙方才在她耳边说的一句更比一句让她感到惊愕。 “我要夺回那个位置,你要站在我这一边,就确定自己会众叛亲离。” “朝堂之上,我会为你留一个位置,至于是什么,就看你的能力能坐上哪一个位置。” 这是什么值得犹豫的事吗? 她完全不用考虑,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凭什么男子为了官爵抛妻弃子无人斥责,女子就不能为了让天下苍生的安定,与亲人众叛亲离。 更何况,母亲永远是她的母亲,铲除的只是那些作恶多端之人。 她自是愿意的很。 她要靠自己,在朝堂上,助她今后的君主一臂之力。 第一步嘴都不严的话,那她也不配进朝堂帮她了。 而且她一直都想匡扶正义,可在外面的那段时间终归是小打小闹,只有阿九才是做了实际利民救民的事。 若能进朝堂,不用担心自己被父皇许配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为了责任,生育子嗣。 她可以做自己的主,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凌叙白虽然被凌纤弄的话语震撼到,但此刻他觉得自己那个一向还算乖巧的妹妹眼里,有了从未有过的野心浮现。 而让她有此野心的赵九笙此刻也已经回了屋。 苏砚尘好似不在意的随口一说,“殿下,您对凌纤弄倒是要容忍些。” 赵九笙望着烛火的目光深邃而又复杂,苏砚尘静静看着她,听她的回答。 “她是皇宫里唯一对赵明姝心生疼惜之人,住在月宫,把东西维护的很好,未曾轻视半分。” “她心有正义却因女子身份无法得以伸展。” 赵九笙语气一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比起有所贪图的男人,女子有点野心会更好用。” 凌叙白本就对她心有爱慕,再加上最近知道的事,这种爱慕不会消失,只会在他心中化作更为强烈复杂的情绪。 没有一个正常男人,在面对自己所爱女子在眼前不会心生想法。 而凌言叙此人则是权衡利弊之后,选出于他最为有利的做法。 争皇位对他而言很难,他不似凌叙白那般有外祖相助,有朝臣站队。 但站队她这一边,于他更有利。 男人勾引起女人来的手段,不比女人少。 至于感情,这种东西奢侈又容易飘离,凌言叙不会强求,但他定是会哄人。 男人想后宫女子只忠心自己一人,难道女皇会放心怀叵测之人去后宫? 男人做什么想什么都是代入男人的身份,自然不会明白女子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都凑上来让她利用,倒是有用处可用才行。 感情,她本就稀薄。 该给的都给了在意之人,其余人等,君臣如何维系她在十年前便已知晓。 普天之下的百姓,她一视同仁。 有所贪图的苏砚尘,脸上没有丝毫自己就是这种人的自觉,反而在一旁建议。 “若到说好用些,司徒敏能武,倒是可以考虑。” 想起司徒敏那洒脱模样,跳脱性子,赵九笙眼底有些犹疑,“她喜爱自由,入了朝堂就不自由了。” 但她会找个时机问一下司徒敏是否愿意跟随她。 喜欢笙笙离归夜请大家收藏:()笙笙离归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7章 双标 “太后您还找吗?”苏砚尘据自己暗线提供的消息来看,赵九笙已经没有再找姜宛禾的迹象。 那他也要根据赵九笙的回答决定要不要把找的人撤回来。 赵九笙轻轻启唇,唇角笑容加深,声音里带着思念亲人的轻柔,“站在高处,让祖母,来见我。” 苏砚尘一直看着她,因此她的举动在他眼里都在无限放大,虽然知道自己心意已被殿下知晓,可此刻他却有些心跳过快的窒息感。 他不自觉垂了下眼,又快速的抬眼继续看着赵九笙。 看一眼少一眼,他不舍得不看。 更何况,此刻这里只有殿下跟他,殿下那眼神虽然让他觉得心跳的已经不正常了,但他还是想看。 于是快速的转移话题,“关于凌云尧,您应该不是只想他死在牢中那么简单对吗?” 方才苏砚尘那副神色,她还没有眼瞎看不出来他已经心神大乱了。 她方才所说并没有什么值得心动的地方,那只能是苏砚尘个人情感在方才又自我想象生成了更深层次的好感。 她移开眼,敛尽笑容不再看他,“死在牢中,他的死将毫无意义。” “百姓们如今在观望朝堂作为,凌延瑞拖病不处置,又何尝不是在为他找一个替死鬼。” 苏砚尘微微笑着,“您是想等凌延瑞找到了替死鬼后,彻底无法给朝臣百姓一个交代。” 赵九笙轻轻掀了掀眼皮,算是默认。 苏砚尘眼中是遮不住的倾慕,他的殿下果然才是适合做君主的。 凌延瑞此举无异于会寒了朝臣,百姓的心。 既让凌延瑞在百姓,朝臣心中失了威望,还让该死的凌云尧以死谢罪。 凌延瑞处置了这个最像自己,自己又最疼爱的儿子,凌延瑞心底自然痛苦极了,还真是诛心呢。 而凌叙白只会想着在牢里把人弄死,不怪他家殿下话都不想同他多说两句。 他很喜欢这样的做法,静静蛰伏看似没有做什么,实则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他这些年便是如此,静静看着凌延瑞犯蠢,但涉及大事他又必须出手,这个国家不能被凌延瑞搅得一塌糊涂。 朝堂上他看谁都像蠢货,只有他家殿下,才是他心中的明君。 赵九笙以夜深为由下了逐客令,苏砚尘依依不舍的这才离开。 而凌延瑞因病不能上朝,凌叙白代为监国。 凌延瑞积压的政事就全落在了凌叙白身上。 而朝堂上臣子们还有新的奏折往上递,丞相更是率先上奏,“太子殿下,豫州送来急报,豫州泾阳县有众多百姓感染时疫,泾阳县县令邱邵荣因惧怕感染,竟丢下百姓,带着一家子逃之夭夭,还是没感染的师爷去豫州报信,才得已知晓泾阳县发生了这种事。” 凌叙白脸色凝重的看完奏折,时疫是短时间难以治好的,且之前就有官员冒着不传染的风险,将感染时疫者烧死的事。 若是派人去,自然是擅长时疫的太医,可纵观太医院,他不觉得还有谁比赵九笙更适合去那里。 “如今首要便是派人前去豫州医治百姓,还需一名同行官员,你们可有推荐人选?” 楚时河立即出列道:“殿下,太医院赵太医曾在民间待过,也曾救过百姓,臣认为她在面对百姓时也能很好的安抚医治。” 提起赵九笙,丞相也是深以为然的点头赞同,也出列力赞赵九笙信得过,且经此一遭,赵九笙声名远扬,今后皇帝就算想动她,也会有所顾虑。 同时二人都在想,刚好把家里那个无所事事的儿子赶到那里去历练历练。 朝中顿时一阵附和声响起,但就是无人提及哪位大臣前去,虽然有油水可捞,但赵九笙去的话,她万一回来同太傅说那边实情,捞油水事小,丢官职事大。 凌叙白看向苏砚尘,有意把人留下在朝堂主持大局,自己借此机会去豫州。 都在等凌叙白指定谁去,见凌叙白看向苏砚尘,都不由在想,这种事用不着太傅出面了吧! 都正琢磨着要把自己的政敌给荐出去,便看到苏砚尘站出列,躬身作礼,“此行,臣请旨前去。” 知道苏砚尘要去豫州的消息后,凌延瑞摔了的头也不痛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什么?凌叙白让太傅去感染时疫的豫州?他回来朝堂才多久,他能处理好政务吗?朕都不舍放太傅去那些污秽之地,他还做主把太傅放去了,谁给他的胆子?” “立刻传旨,去把太傅请回来,派丞相去。” 一直没能插上话的太监弱声道:“是太傅主动提出来的,泾阳县的县令逃脱,还需捉拿。” “太傅心系百姓,他们遭此大难,又被父母官抛弃,只怕对朝堂都生了怨言,太傅前去,恐怕是要处置那逃脱的县令,还要让那些百姓知道,陛下爱护子民,没有抛弃他们。” 跟在凌延瑞身边的太监伺候他几年,自是清楚搬出太傅很好使,用这种话来劝,哪怕苏砚尘是去杀人,凌延瑞都得给他找一个高尚的理由来。 而且,丞相去那里合适吗?没准还没到,就舟车劳顿病倒了。 凌延瑞闻言果然怒气全消,捂着头又要躺下了,“如今朕受伤卧床,朝堂诸事朕本是放心的,毕竟有太傅在,如今太傅要去豫州,朝堂朕不放心啊。” “你派人去请太傅来一趟,再把私库里的解毒丸,清心丸给太傅备上一些,朕担心太傅去了之后记挂百姓,都无暇顾忌自己了。” 备点药提前服用防止被那些百姓感染……。 想到这,凌延瑞又不由得担心起来,还得让同行的太医多注意些太傅,给太傅熬些以防感染的药汤来喝……。 这是药三分毒,这些汤药喝不喝得?喝了会不会对太傅有什么影响? 越想凌延瑞头更痛了,立即吩咐人传太医来,他要问一问这药到底能不能喝。 若是不能,他可不能让太傅前去。 丞相去正合适,一把年纪了喝点以防感染时疫的汤药说不准还能补补身子。 喜欢笙笙离归夜请大家收藏:()笙笙离归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8章 投诚 “哈啾……。”察觉要打喷嚏的丞相用手帕捂着口鼻都还是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楚时河同他一起下值,见此关怀道:“丞相可是哪里不舒服?” 丞相挥挥手,一脸的不在意,“多谢侯爷关心,我估摸着是今日上奏豫州一事,有些人想借此疫情捞油水没捞着,被太傅揽了这差事又不敢怪太傅,在背后偷偷骂我吧。” 楚时河也觉得有理,“原本听说赵姑娘去,我打算回去同我家夫人商议,把犬子丢去历练一番。如今太傅也要去,那景珩是必须就得去,太傅长不了他几岁,他去了救治百姓,也可跟太傅学着些。” 丞相也是同样想法,颇为赞同的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把家中那两个孩子都赶去历练,在皇城他们太松懈了,在眼睛边上瞧着,实在心烦。” 他只是没脸说,长子去跟人家姑娘住外面了,次子在家倒还好些,但人家惦记公主,倒不是不能想,最起码得有官职在身吧! 他们本就有着侠义心肠,若是看过百姓困苦,那颗侠之心只会化作他们想要上进的动力。 丞相一路下行,喷嚏没有少打,楚时河还叮嘱了几句,让他回去找府医好好瞧瞧。 而一直惦记着让丞相去泾阳县的凌延瑞此刻也坐在了病床上,面见苏砚尘,赵九笙二人。 凌延瑞担忧开口,“太傅,泾阳县那里时疫肆虐,你去那里,朕实在放心不下。” 太傅若是感染了时疫,那得多可怕。 苏砚尘淡淡回道:“泾阳县百姓现下正值生死存亡之际,心中盼着朝堂能有人救他们,若此次处理不好,百姓对这个国家的想法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九笙在一旁默不作声,但她还是瞧出来凌延瑞听苏砚尘说话时,眼中竟浮动着感动神色。 下一瞬,凌延瑞就看向了她,看她的眼神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厌恶,“赵太医,那些预防感染的汤药常人喝了是否会对身子不好?” 赵九笙:“回皇上,汤药里大多都是强身健体,增强身体,以免感染的,不会对身体有不利影响。” 凌延瑞仍是不放心,“可是药三分毒,正常人喝药当真不会伤身子?” 他瞥了眼苏砚尘,心中着实担心。 赵九笙压下心底那丝怪异的感觉,回道:“这强身健体的汤药对人不会有影响,且太傅习武,身强体壮,更不会有不好影响。” 还有更直接的说法,但多少有些不适合说出来,她也懒得同凌延瑞说。 凌延瑞这才放心,本想告诉太傅,若是那些人治不好,就一把火烧了,以免扩散时疫。 但想着太傅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便留下赵九笙单独说了。 赵九笙走出去的时候,苏砚尘没走,他在外面等她。 依他对凌延瑞的了解,他都知道凌延瑞的一些处理办法了,实在难以苟同。 赵九笙回头看向后宫方向,这次的事来的还真是突然。 可不去又不妥。 关于此行要不要带司晏礼她还是有几分犹豫,司晏礼在皇城,很多事情交给他也放心。 司晏礼自回来后就没跟自己分开过,一想到自己说留下他,他可能就会哭着跪在脚下,用那种让她无法拒绝的眼神看着她时,她就觉得把人留不下了。 去豫州不是三五日就能回来的,若是如此,最好还是留她信任之人在的好。 朝堂之上,苏砚尘要去豫州,那就等凌言叙来表忠心了。 赵九笙睥睨着脚下那长长石阶,送上门让她利用,更何况是凌家的人,自然是能用就用了。 果然,一到夜里,她家小院就开始进人来了,现在也不避着对方,都是翻墙进去的。 挤在赵九笙那不是很宽敞的房间里,显得屋子更加拥挤了。 苏砚尘要去豫州,凌叙白如今监国,苏砚尘又去了豫州,他就不能去了,因此今晚便来了。 看着屋子里多出来的人,司晏礼的脸色比以往都要难看。 卓萧看着这一屋子太子,皇子,公主,太傅,他们的侍卫都留了一人在院门外面望风,一人在门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了,但在夜里看到,还是会有种压迫感。 卓萧尽量降低存在感,一言不发坐在赵九笙旁边。 苏砚尘先声夺人谴责起凌叙白,“你爹还积压了不少政务,你不勤勉处理还频频夤夜来此,还真是不堪托付。” 凌叙白如今对旁人的话已经没有什么情绪了,只是看着赵九笙,“朝堂上我定然会好好看顾着,等你回来。” “我带了一些药材给你,去豫州你想必会用到。” 赵九笙没有拒绝这些药材,浅浅嗯了一声,凌叙白却是高兴的瞬间都热泪盈眶了。 凌言叙紧接着表忠心,“我会在朝堂盯着有异心之人,凌云尧那边也会盯着,不让他就这么死了。” 赵九笙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苏砚尘这次大度的很,他是要去的,自然不在意这些人现在那几句废话。 这些事他都早已安排好,凌叙白,凌言叙他才信不过。 凌纤弄紧跟着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包袱,这次我跟着你一起去。” 赵九笙点了点头,凌纤弄开心的扬起了笑脸。 她跟阿九关系又猛进一步了。 苏砚尘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们三人一眼,“都说完自己想说的,就走吧。” 卓萧颇为吃惊的环顾了一圈,这么大阵势,他以为至少要说篡位一事,没成想,一人两三句话,就要被太傅赶走了? 凌纤弄没有强留,已经有了进步,回去还得准备东西。 凌叙白亦是开心,赵九笙接受了药材,等同于接受了他的好意,至少没有那么的抗拒他,他是打心底开心的。 凌言叙没有从赵九笙那里得到准确回应,他自是不甘心就这么回去的,“那我……?” 赵九笙知道他想说什么,淡漠的望着他,不辨情绪的打断了他的话,“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有过猜想,但凌言叙不可能成功。 凌言叙看她的眼神很清白,不掺杂男女之情,他站在自己这边,至少得有站得住的理由。 喜欢笙笙离归夜请大家收藏:()笙笙离归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9章 下药 凌言叙凝视着她,眼中有着回忆往昔的缥缈感,“我自记事起就想活着,健康的活着,无人能达成我的心愿。” “我能健康的活着,都是因为你治好了我。” “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我都想要活着。” 赵九笙轻轻点头,对他的话没有触动,在凌言叙眼中,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苏砚尘等他们走了之后,还没开口,司晏礼就凉凉来了句,“你还不走。” 苏砚尘扫他一眼,碍事的人还不能赶,真是碍眼。 “殿下,皇城里还是得留信任之人才行,司晏礼武艺高强,有他在这里,也能保护卓萧安全。” 司晏礼立即看向赵九笙,心中担忧极了,却又不敢贸然插话,紧张的看着赵九笙。 卓萧内心长叹,这火还是烧到他这里来了。 赵九笙淡淡看着苏砚尘,“你有派人看顾这里,还有朝堂是吧?” 苏砚尘点头,赵九笙别有深意的道:“若是看顾的人做不到的话,那你就应该留下主持大局,而不是去豫州。” 苏砚尘立即跟她保证,“他们定能护好卓萧。” 赵九笙又岂不会不知苏砚尘对司晏礼的不满,方才不过是看司晏礼不顺眼的提议罢了。 她可以自己与司晏礼商议去留,但不是被这种手段牵着走。 司晏礼生出几分得意情绪,挑衅的看了眼苏砚尘。 苏砚尘只认自己擅自做主,让殿下不悦,打心底不认这是赵九笙对司晏礼的偏爱,也不去看司晏礼的挑衅。 苏砚尘见她没有动怒,这才又补充道:“我定会安排周详这些事宜,明日辰时我们动身,我派人来接你。” 赵九笙道了声好,苏砚尘这才回去。 夜里,赵九笙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听到是谁吵嚷后,也阻止了司晏礼,卓萧出去。 屋外不过一场闹剧,被她叫着去豫州跟他们自己因为内心的正义感驱使着去是不同的。 她本就有意让司徒敏去,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沉不住气,半夜就蹲外面了。 听着外面的声音,是那行侠仗义的四人。 赵九笙翻了个身,不再理会外面的声音。 司徒敏得知她去豫州,连忙收拾好了包袱,唯恐蔺舟跟去被丞相阻拦,连带着自己也去不了。甚至还给蔺舟水里下了迷药,把人药晕了卷了包袱半夜就去赵九笙门口蹲着了。 蔺川得知自己父亲要他们去豫州,本想准备好东西,一早再告诉他们,但实在按捺不住心中喜悦,连夜去找自己兄长,就发现自家兄长被迷晕了,嫂嫂不见踪影。 当即就一杯冷水把人泼醒了,最后没发现被拖拽的痕迹,想到可能是司徒敏自己跑了。 蔺舟当场就哭了,想到自己兄长之前因失去司徒敏那副快死的模样,蔺川也不敢耽搁,连夜叫上自己几个好兄弟一起悄悄找人。 几人凑一起一合计,这皇城司徒敏也就跟赵九笙熟悉,因此转到赵九笙家门前,果然看到了抱着包袱蹲人门外的司徒敏。 蔺舟那喜极而泣的哭声成功把赵九笙几人嚎醒了,司徒敏说清自己下药原因后,蔺川都怕自己爹娘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为了去豫州,给蔺舟下药,还连夜卷包袱跑了,这事也太……唉! 蔺川说自己爹娘本就有意让他们去的,司徒敏这才跟蔺舟回去。 楚景珩也知道自己要去,家中包袱都收拾好了,傅尚卿跟许渡对视一眼,默默都准备明早跟去了。 次日动身时,闻思语也乘坐了一辆马车与他们同行,这也是太医院商议的结果。 闻思语若能从豫州平安回来,以此功绩也能荣升为太医了。 覃太医心有担忧,把相关医书都给赵九笙带去了,刘太医虽然担心,但他还是打心底相信赵九笙的,更希望闻思语能因此升为太医。 这次豫州之行,原本只是赵九笙,苏砚尘,司晏礼以及一行两百人军队,数十名仆从。 因着凌纤弄前往,带了自己的人,而蔺舟几人又带了人,一行人数已经有三百多人。 赵九笙没有乘坐马车,苏砚尘就更不会坐马车。 凌纤弄是准备了马车的,再加上蔺舟给司徒敏也准备了马车,一行便有三辆马车。 赵九笙前往豫州,便换上了外出的衣裙,许久未穿的冰蚕丝红裙,不复太医院的清冷衣着,这身红裙着实惹眼。 苏砚尘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穿红裙,一路上虽骑马赶路,眼神却是没少往她那边扫。 司晏礼在她身侧随行,看她时,不经意会与苏砚尘目光相撞。 两人厌恶的避开目光,晦气。 司徒敏在马车里补眠后,也就钻出马车骑马去了。 闻思语独自坐在马车里,时而撩起车帘看看外面。 那身红衣似火,好似带着无尽的生命力在燃烧着,带着疾行的风,发丝与裙带交叠飞扬,美在人眼里,更震撼在心里。 闻思语唇角扬起,殿下要去救子民于水火之中了,真好。 她有自知之明,骑马她不擅长,骑马反而耽误赶路。 其他人都是会骑马的,除了用饭后原地休整半炷香,都是立即出发的。 直到入夜,才找了客栈用饭歇息。 他们人多,去的也是人少的客栈。 既方便多人入住,也不用考虑其他客人被吓到的情况。 药物都是军队看守,两班轮值,都有休息时间。 考虑到人多房间不够,赵九笙便提议可多人一屋。 若按规矩来,苏砚尘,凌纤弄,蔺舟等人都是一人一间,那余下房间,便所剩不多了。 凌纤弄,司徒敏几乎在她提议之时,便一左一右挽上了她的胳膊,表示跟她一屋。 苏砚尘皱眉,司晏礼不满,但有了前车之鉴,都在等赵九笙拒绝。 闻思语笑了笑,“我只跟阿笙熟悉些,夜里便与阿笙一屋,也可商讨时疫之事。” 绾色道:“属下在门外守着。” 这女子都居于一屋,其他人都自觉分配起住房来,几人一屋,互相推诿着自己打地铺,让别人睡床。 在楚景珩几人商议时,司晏礼没跟他们客气,直接去床上躺着了。 喜欢笙笙离归夜请大家收藏:()笙笙离归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0章 同床 人多一屋,就格外热闹。 她们还在推让谁睡床,赵九笙已经坐床上了。 “能睡下四个人。” 话一说完,方才还在推诿着让对方睡床的全部去床上坐着了。 赵九笙坐在边角的位置被司徒敏挤在中间去了,凌纤弄也是非要跟她挨着睡。 闻思语是不跟她们争抢的,因此睡到了司徒敏旁边。 司徒敏一躺下,舒服的啊了一声,“女孩子多一起睡,好香啊。” 闻思语往角落里缩了缩。 凌纤弄凑过来嗅赵九笙胳膊,“阿九身上有药香味,好闻。” 赵九笙闭上眼不想说话,凌纤弄跟司徒敏在那里聊了起来,聊的都不太正经。 “阿笙好香啊,想亲。”司徒敏奸笑。 闻思语听不下去悄声提醒道:“公主,司徒姑娘,阿笙此行赶路辛苦,时疫医治一事我尚无什么经验,阿笙去了泾阳县只怕还得研究时疫方子,能休息的时间并不多的。” 她说的慢,声音又低,凌纤弄跟司徒敏听后都自己闭上了嘴。 对哦,她们去了最多也是帮忙给时疫病人喂喂药,药方还是需要赵九笙开出来。 去了,她得医治,她很辛苦,她现在能休息她们就不应该打扰才是。 搬出赵九笙成功把这两人的嘴堵住了,闻思语心情很好的闭上眼。 总算耳根清净了。 这一夜,赵九笙睡得不算太好。 最近一直睡不好的凌纤弄跟闻思语睡的很好,而一直睡眠极好的司徒敏更是从不挑环境。 赵九笙醒后有些无奈的轻叹,昨晚睡下就开始后悔提议一起睡了。 两条夹着她腿的腿,一只揽脖子的手,一只抱着她腰的手。 闻思语起来后看向那边,四人睡不算拥挤,却也宽敞不了多少。 但谁让睡她旁边的司徒敏侧着身子睡,还把手脚都放赵九笙身上,给她留了翻身灵活的位置呢。 而且大概是三人这样睡很热,被子也早踢床脚下了,虽然她给她们盖过,但也是白盖了。 但……。 闻思语很是无语,这样睡很热,为什么不撒手啊,那两个女人。 赵九笙见她醒了,刚想开口让她帮忙把那两人腿脚挪开,就见闻思语从床上下去了。 然后拍着司徒敏跟凌纤弄的手臂喊道:“醒醒,要启程了,否则阿笙就要先离开了。” 睡得沉的两人听到了关键词顿时睁开了眼,一看近在咫尺赵九笙的侧脸,又放心了。 闻思语见她们没有动作,但已经睁眼了,便放心的谴责起来,“阿笙估计腿都麻了。” 然后两人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腿,但没有撒手的意思。 闻思语也麻木了,“脖子也僵了,腰也麻了。” 两只手再次收回去,赵九笙直接坐了起来。 今晚床铺不够,她打地铺。 凌纤弄跟司徒敏你看我,我看你,然后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一个给赵九笙捏肩揉脖子,另一个给她捏腰。 闻思语视线落到赵九笙腿上,她要不要应景的给赵九笙捶捶腿? 这一晚赵九笙睡的不算好,脖子,腰,跟腿受压迫了一晚上,她也就由着她们给自己按了。 只是……。 她扒开那只按着肩颈,却好似在摸脖子的手。 还有那只捏腰的手,这不按也罢。 赵九笙穿好鞋站起身,长发垂腰,她是想换了衣裳的,但她现在看出来了。 她若在这里换,凌纤弄跟司徒敏绝对不会回避。 司徒敏三两下就把自己脱得只剩肚兜了,见她不换,好奇道:“诶,阿笙不换衣裳啊,咱们都是女子,你有的我也有,换衣裳看到了也没什么的。” 凌纤弄在一旁哼哼,“那你怎么不捏自己腰。” 司徒敏一边穿一边道:“自己的天天摸,还能有感觉啊。” 这话实在不对味,赵九笙直接套上昨日穿的红裙,然后出门让绾色叫小二打水来。 一番洗漱后,都聚在一起用饭。 一楼则是军队在用饭。 赶了一天路,自是都换了衣裳,苏砚尘见她还是昨日那身,不由问道:“可是来时匆忙,只带了医书药材,换洗衣物不多?” 若是如此,得立即着人给她置办衣物。 赵九笙吞咽下食物,才道:“带了,够穿。” 她有没有带,司晏礼很清楚。 赵九笙快速用完饭便回房间收拾了,司晏礼紧随其后。 苏砚尘扫了眼,没有跟去。 凌纤弄碍于身份,不好吃的太过粗鲁,司徒敏则是想把桌上食物一扫而光,蔺舟还不时给她夹菜。 苏砚尘看向闻思语,一屋四人,只有殿下没换衣裳。 闻思语想到赵九笙那日说的话,已经渐渐把自己代入赵九笙左膀右臂的地位了,再想到早上那令人头疼的一幕,缓缓开口。 “大概是怕换的时候,公主跟司徒姑娘上手去摸吧。” 司徒敏嘴里含着菜,听到点自己,立刻辩解,“简直胡言乱语。” 凌纤弄放下碗,也是半点不心虚,“就是,我只是看看。” 闻思语通过一晚同床共枕已经看穿了二人本质,也知道有赵九笙在,她们都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于是恍然大悟道:“哦,那可能是我误会了吧,毕竟昨晚公主跟司徒姑娘手都往阿笙身上搂一宿了,腿也被霸占一晚上了,大概是换衣裳手脚不爽利,才不想在公主跟司徒姑娘的眼皮子底下换吧。” 她说的很无辜,却是把二人好一顿含沙射影。 凌纤弄说不出话,端起碗当做没听到。 司徒敏依旧脸皮极厚,“我那是冷好吧!” 闻思语默默道:“可我夜里给你们盖被子时,被你跟公主都踢了。” 言下之意就是放着被子不要,专往人身上拱。 司徒敏一口热汤下去,擦擦嘴,吃的舒服极了,她挑眉看着闻思语,一副那又如何的神色,“阿笙比被子暖和,又香又软,身上还有药香闻着还能治病,不抱她,盖不知道被多少人盖过的被子,我又不是傻的。” 闻思语打了个哆嗦,忽觉身边冷了许多。 苏砚尘的脸色已经冷得不能再冷了,所以,司徒敏这个女人对殿下有了觊觎之心? 喜欢笙笙离归夜请大家收藏:()笙笙离归夜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