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穿六零,系统让我去截胡傻柱》 第一章 情报系统 一九六零年,京城,冬。 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得王敢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 他不是被冻醒的,是饿醒的。 胃里空得像个无底洞,灼烧般的饥饿感正疯狂地吞噬着他最后一点力气。他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身上盖着一床打了不知多少补丁、薄得像纸片的被子,根本挡不住寒气。 屋子里昏暗无光,墙壁是斑驳的土黄色,屋顶的角落结着蛛网,唯一能称得上家具的,只有一张掉了漆的破桌子和几条长短不一的板凳。 “哥,你醒了?”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敢费力地转过头,看到炕边坐着两个小丫头,约莫五六岁的样子,脸蛋冻得通红,嘴唇干裂,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这是他的两个双胞胎妹妹,王招娣和王盼娣。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头痛欲裂。他叫王敢,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社畜,醒来后就成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十八岁青年。 这是一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股寒风卷着雪沫子灌了进来。一个身形单薄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看到王敢醒了,脸上露出一丝欣慰,随即又被浓浓的愁苦覆盖。 这是他的母亲,李秀。 “敢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李秀快步走到炕边,伸手探了探王敢的额头,那双粗糙的手上满是裂开的口子。 “娘,我没事。”王敢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厉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秀喃喃着,转身从灶台上的锅里舀出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糊糊,“饿了吧,快,喝点东西垫垫肚子。” 那碗里是野菜糊糊,几乎没什么米粒,一股子苦涩的土腥味扑鼻而来。王敢的姐姐王秀英端着碗,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嘴边。 看着这碗糊糊,再看看面黄肌瘦的母亲和姐妹,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力感攫住了王敢的心。 这个家太穷了。父亲是烈士,牺牲在了战场上,只留下了一点微薄的抚恤金,早已花光。如今全家五口人,就靠母亲李秀在街道办干点零活,赚取那点微不足道的收入。 一家人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野菜糊糊就是家常便饭。原主就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前几天的一场重感冒,才一命呜呼,让自己鸠占鹊巢。 李秀看着儿子艰难地吞咽着糊糊,眼神里满是心疼。“秀英,照顾好弟弟妹妹,娘出去一趟。” “娘,天这么冷,您去哪儿啊?”王秀英担忧地问。 李秀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弟弟身子虚,娘去……去邻居家看看,能不能借个鸡蛋,给他补补身子。” 借鸡蛋? 王敢的心猛地一抽。他知道,这个年代,鸡蛋是何等金贵的“补品”。母亲这是要拉下脸去求人了。一个为国家牺牲了丈夫的女人,如今却要为了一个鸡蛋,去向别人低头。 不行! 绝对不行! 他王敢,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母亲为了一个鸡蛋去卑躬屈膝?怎么能让妹妹们跟着自己挨饿受冻? 必须改变现状!必须赚钱! 这个念头如同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可问题是,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拿什么去赚钱? 就在王敢心急如焚之际,一道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情报系统激活成功……】 【正在绑定宿主……绑定完成。】 【宿主:王敢】 【灵储空间:一立方米(可随系统升级扩展)】 【功能:情报获取(每日可免费获取一条价值十元以下的情报,或消耗财富值获取指定情报)】 王敢瞬间愣住了,连嘴边的野菜糊糊都忘了喝。 系统?穿越者的金手指? 他下意识地集中意念,一个半透明的蓝色面板果然浮现在脑海里,上面清晰地罗列着几行信息。灵储空间里空空如也,但那“情报获取”的功能,却让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情报就是信息,信息就是财富!在这个信息闭塞的年代,一个可靠的情报源,价值无可估量! “系统,获取今日免费情报。”王敢在心中默念。 【免费情报生成中……】 【情报:今日下午三点五十分,轧钢厂厨师何雨柱,将在南锣鼓巷东侧第三条死胡同内,捡到一张五元面额的大团结。】 何雨柱? 南锣鼓巷? 王敢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个名字太熟悉了!这不是那个年代剧《四合院》里的傻柱吗? 所以,自己不仅穿越了年代,还穿越到了那个禽兽满院的四合院世界? 来不及震惊,王敢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条情报上。 五块钱! 在这个工人月薪普遍只有二三十块的年代,五块钱绝对是一笔巨款!够他们一家人吃上一个月的饱饭了! “敢儿,你怎么了?”李秀看儿子突然不动了,担忧地问道。 王敢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母亲的手:“娘,别去了,别去借鸡蛋了!” 他挣扎着就要下炕,虚弱的身体却一阵晃悠,差点摔倒。王秀a秀英赶紧扶住他。 “哥,你干嘛去?外面下着雪呢!” “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王敢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老式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三点。 时间不多了! 他顾不上母亲和姐妹的惊呼,胡乱地套上一件满是补丁的旧棉袄,穿上那双露着脚趾的破棉鞋,一头扎进了外面的风雪里。 北风卷着雪沫子,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王敢的身体本就虚弱,此刻更是被冻得瑟瑟发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但他心里却燃着一团火,那是改变命运的希望之火。 南锣鼓巷离他家不远,穿过两条街就到。 王敢凭着原主的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艰难跋涉。他不敢走快,怕体力不支晕倒在半路,那可就全完了。 终于,南锣鼓巷那熟悉的牌楼出现在视野里。 他按照情报的指示,拐进了东侧的巷子,开始寻找所谓的“第三条死胡同”。 一条,两条……就是这里! 第二章 捡钱 眼前是一条狭窄的死胡同,两边是高高的院墙,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垃圾桶立在尽头。 王敢看了一眼手表,三点四十五分。 还有五分钟! 他躲在胡同口的拐角,只露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胡同深处。心脏“怦怦”直跳,既紧张又兴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他的手脚都快冻僵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巷子口。那人穿着一身蓝色的工装棉袄,身材高大,步履匆匆,正是傻柱何雨柱! 王敢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何雨柱似乎是急着抄近路回家,一头就扎进了这条死胡同。走到一半,他才发现此路不通,嘴里骂骂咧咧地就想转身。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雪地里,一张纸币的边角露了出来。 何雨柱愣了一下,随即弯腰将那张纸币从雪里刨了出来,掸了掸上面的雪花。 是一张崭新的“大团结”——五元大钞! 何雨柱顿时喜上眉梢,拿着钱左看右看,确认没人之后,美滋滋地揣进了兜里,哼着小曲转身就走。 机会! 王敢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算准了何雨柱的路线,在他即将走出胡同口的时候,王敢猛地从拐角冲了出去。 “哎哟!” 王敢装作脚下一滑,身体“精准”地撞在了何雨柱的身上。 何雨柱被他撞得一个趔趄,刚揣进兜里的五块钱,因为揣得不深,竟直接从口袋里滑了出来,悄无声息地掉进了旁边的雪堆里。 “你小子怎么走路的?不长眼睛啊!”何雨柱正捡了钱心情好,也没太计较,只是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王敢则顺势摔倒在地,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叔,地太滑了,我没站稳。” “行了行了,赶紧起来吧,毛毛躁躁的。”何雨柱挥挥手,看都没看地上的雪堆,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何雨柱远去的背影,王敢强忍着激动,飞快地从雪堆里扒拉出那张至关重要的五元钱。 纸币被雪浸得有些湿润,但那上面鲜艳的图案,却像是一团火焰,瞬间点燃了王敢的整个世界。 他紧紧地攥着这张钱,冰冷的触感传来,却让他感到一股暖流从手心涌遍全身。 情报系统,是真的! 他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将彻底不同! 攥着那张湿漉漉的五元大钞,王敢感觉自己像是攥住了一团燃烧的火焰,驱散了刺骨的寒意,点燃了胸膛里的万丈豪情。他没有片刻耽搁,转身就朝着不远处的国营饭馆快步走去。 饭馆的玻璃门上蒙着一层厚厚的水汽,推门而入,一股夹杂着饭菜香和煤烟味的热浪扑面而来,与门外的冰天雪地判若两个世界。饭馆里人声鼎沸,穿着蓝色、灰色工装的食客们埋头大口吃喝,墙上“厉行节约,反对浪费”的红色标语格外醒目。 王敢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他那身打满补丁的破棉袄,在这儿虽然寒酸,却也不算罕见。他径直走到服务台前,看着墙上木牌上写的菜名,心脏因为激动而砰砰直跳。 白面馒头、杂粮窝头、白菜豆腐……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那让他魂牵梦萦的三个字上——鲜肉包。 “同志,买包子。”王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服务台后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服务员,烫着当时最时髦的卷发,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价目表:“自己看,肉包五分钱一个,二两粮票。” 粮票? 王敢的心咯噔一下,瞬间凉了半截。他把浑身上下的口袋都摸了个遍,除了那张五块钱,别说粮票,连一根线头都没有。他光想着赚钱,却忘了这个年代吃饭买粮,光有钱是行不通的! 看着王敢窘迫的样子,女服务员的嘴角撇了撇,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没粮票就别在这儿杵着,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王敢有些发懵。难道自己费了这么大劲,冒着风雪,斗智斗勇搞来的五块钱,连几个包子都换不来?他眼睁睁看着那热气腾腾的蒸笼,闻着那霸道的肉香,胃里的饥饿感再次叫嚣起来。 不行!今天这肉包子,他必须买到! 王敢定了定神,大脑飞速运转。他记得后世看过的一些资料,这个年代存在一些“议价”商品,专门卖给那些没有票证却有钱的人。他决定赌一把。 “同志,”王敢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了一些,“我晓得规矩,但我实在是没票。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加钱。” 女服务员这才抬起眼,懒洋洋地打量了他一番,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她在这个岗位上干久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眼前这个小子虽然穿得破烂,但眼神却很亮,不像是一般走投无路的穷哈哈。 她伸出三根手指,不咸不淡地说道:“没票也行,八分一个,一分不能少。” 贵了足足六成!这女人心够黑的。但王敢此刻别无选择,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行!八分就八分,给我来十个!” 女服务员的眉毛挑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八毛钱买十个包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够普通人家好几天的菜钱了。她麻利地收了王敢递过来的一块钱,找了他两毛钱,然后从蒸笼里夹出十个白白胖胖、热气腾腾的大肉包,用一张油纸包好递了过去。 “拿好嘞!” 包子入手,温热的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让王敢的心彻底踏实了。他迫不及待地走到饭馆角落的一张空桌边坐下,解开油纸包,一股浓郁的肉香混着面香瞬间钻进鼻孔,让他差点流下口水。 他拿起一个包子,顾不上烫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松软的面皮,鲜美的肉馅,咸香的汤汁在口腔里瞬间爆炸开来。 好吃!太他妈好吃了! 第三章肉包子 这滋味,比他上辈子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美妙。胃里灼烧的感觉被温热的食物迅速抚平,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流向四肢百骸,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王敢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地连吃了三个,才感觉那股要命的饥饿感退了下去,身上也恢复了些力气。他看着油纸上剩下的七个包子,强行压下了再吃一个的念头。 这七个,是给娘和妹妹们的。她们肯定也饿坏了。想到母亲和妹妹们吃到肉包时开心的样子,王敢的心里比自己吃还要满足。 他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七个包子用油纸重新包好,揣进怀里,用体温为它们保温,然后起身离开了饭馆。 吃饱了肚子,身上有了力气,王敢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外面的风雪似乎也不再那么凛冽。他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已经开始规划着未来。 今天只是开始,有了情报系统,他就能源源不断地获取财富。买肉包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让家人顿顿吃上白面馒头,人人穿上新棉袄,再也不用挨饿受冻! 很快,南锣鼓巷91号那座熟悉的四合院就出现在眼前。看着那灰扑扑的院墙和斑驳的院门,王敢的眼中闪过一丝与这破败景象格格不入的野心。 这个院子,以后得姓王!他不仅要住在这里,还要把整个院子都买下来! 就在王敢心潮澎湃之际,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臃肿棉袄、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端着一盆用过的脏水走了出来,看到王敢,她愣了一下。 “哟,这不是王家的敢子吗?病好了?”来人是院里的邻居刘海中的老婆,街坊都叫她刘大婶。 刘大婶是院里有名的碎嘴子,嗓门大,还好管闲事。王敢对她没什么好感,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 “刘大婶,我好多了。”王敢点了点头。 “好多了就行,你妈前两天还急得掉眼泪呢。”刘大婶一边说着,一边将盆里的水“哗啦”一下泼在雪地上,眼睛却像雷达一样在王敢身上扫来扫去,鼻子还使劲嗅了嗅,“咦?什么味儿啊,这么香?” 王敢怀里的肉包子虽然用油纸包着,但那霸道的肉香还是丝丝缕缕地飘了出来,根本藏不住。 看着刘大婶那副好奇又贪婪的模样,王敢心里冷笑一声。他本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但转念一想,自己以后要在这个院里立足,就不能再像原主那样懦弱。藏着掖着,反而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他索性挺直了腰杆,从怀里拿出油纸包,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咧嘴一笑:“没什么,刚从国营饭馆回来,买了几个肉包子,给我娘和妹妹们改善改善伙生。” 肉包子?! 刘大婶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王敢手里的油纸包,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能透过油纸看到里面白白胖胖的包子。 “你……你哪来的钱买肉包子?”她脱口而出,语气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王家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这是全院都知道的事实,怎么可能突然有闲钱买这种金贵东西? 王敢心里冷笑一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这个院子里,你越是藏着掖着,别人就越觉得你好欺负,什么脏水都敢往你身上泼。反倒是你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他们反而会忌惮三分。 他故意把油纸包又往前递了递,让那股霸道的肉香更清晰地钻进刘大婶的鼻子里,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收回揣进怀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刘大婶,这您就别管了。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娘和我妹妹们饿肚子吧?总有办法的。”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没解释钱的来源,又透着一股子“我很有本事”的劲头,直接把刘大婶给噎住了。她张了张嘴,还想再问,可对上王敢那双亮得有些慑人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后面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这小子,病了一场,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那个见了人就低着头,说话都细声细气的王敢,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眼神? “行了,大婶,我先回去了,我娘和妹妹们还等着呢。”王敢懒得再跟她纠缠,点了点头,转身就进了院门,留下刘大婶一个人端着空盆,站在雪地里,对着王敢的背影,鼻子还在一个劲儿地翕动,脸上满是琢磨不透的表情。 王敢快步穿过前院,走向自家的东厢房。怀里揣着的肉包子散发着持续的热量,温暖着他的胸膛,也让他心里愈发火热。 路过姐姐王秀雨的窗下时,他脚步顿了顿。透过蒙着水汽的窗户,他能隐约看到姐姐瘦小的身影正在灶台边忙碌,大概是在准备那难以下咽的野菜糊糊。王秀雨今年十六岁,读到初中就辍学了,为了省下钱供他读书,也为了在家帮衬母亲。 一个念头在王敢脑海里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必须让秀英回去读书!不光是秀英,还有招娣和盼娣,都得读书!在这个年代,知识或许不能立刻变现,但却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阶梯。他不能让自己的姐姐妹妹们,像院里大多数女孩一样,早早辍学,然后嫁人,一辈子围着锅台和孩子转。 至少,要读到高中毕业! 这个想法一旦生根,便疯狂滋生。他攥了攥拳头,这不仅仅是为了吃饱穿暖,更是为了让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能挺直腰杆,活出个人样来! 他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寒气跟着涌了进去。 “哥,你回来了!”正在灶台边烧火的王秀雨立刻站了起来,看到王敢满头满脸的雪花,她赶紧拿起搭在旁边的干毛巾,快步走过来,“你跑哪儿去了?娘都快急死了!快擦擦!” 王敢任由姐姐帮他擦去脸上的雪水,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也随着他怀里油纸包的晃动,瞬间在狭小昏暗的屋子里弥漫开来。 这味道实在太霸道了,瞬间就压过了屋子里那股淡淡的霉味和柴火味。 第四章 好香 王秀雨的鼻子动了动,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疑惑地看着王敢:“什么味儿……好香啊……” 炕上坐着的两个小丫头,招娣和盼娣,也像两只小狗似的,使劲地用鼻子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哥,你身上是什么?”王秀雨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王敢鼓囊囊的怀里。 王敢笑了笑,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那个还温热的油纸包,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七个白白胖胖、冒着热气的大肉包,整整齐齐地躺在油纸上,那股混合着面香、肉香和酱油香的味道,如同一个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房间的空气。 王秀雨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但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恐! 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嘴唇哆嗦着,一把抓住王敢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哥!你……你疯了?!你哪来的钱买这个?!”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别人听见,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她太了解这个家的情况了,别说买肉包,就是买个白面馒头的钱都没有!唯一的可能…… “你是不是……是不是拿了娘藏在柜子底下的钱?”王秀雨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是娘准备过年给我们扯布做新衣的钱啊!你快!快拿回去还给人家!我们不吃!我们不吃还不行吗!” 她一边说,一边就想去抢王敢手里的包子,想把这“烫手的山芋”赶紧退回去。在她朴素的认知里,哥哥一定是犯了大错,偷了家里最后的救命钱,才换来了这些东西。 看着姐姐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王敢心里一酸,但同时也感到一阵暖意。他知道,姐姐这是在担心他。 他一把按住王秀雨的手,沉声说道:“胡说什么!我没拿娘的钱!” “那这钱是哪来的?”王秀雨根本不信,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哥,你别骗我了!我们家哪有钱啊!你快去还了,娘回来知道了会打死你的!” “我说是捡的,你信吗?”王敢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捡的?”王秀雨愣住了,这个理由显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王敢知道她不信,索性心一横,使出了激将法。他拿起一个肉包子,看也不看王秀雨,直接递到炕边两个已经馋得直吞口水的妹妹面前,然后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行,你不信就算了。反正钱已经花了,东西也买回来了。你要是怕娘回来骂你,就把这些包子都拿去扔了,省得看着心烦。咱们接着喝咱们的野菜糊糊,等娘低声下气地去邻居家借那个不知道能不能借到的鸡蛋!” 他这番话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在了王秀雨的心上。 扔了?看着那白胖暄软的包子,闻着那勾魂的香味,再看看两个妹妹那渴望的眼神,她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可不扔,万一真是哥哥偷了钱…… 她的内心在激烈地天人交战。一边是难以抵挡的食物诱惑和对妹妹们的疼爱,另一边是对母亲责罚的恐惧和对哥哥行为的担忧。 王敢也不催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饥饿会战胜一切顾虑。 终于,王秀雨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猛地一抹脸上的眼泪,从王敢手里夺过那个包子,咬着牙说道:“吃!我吃!娘回来要打就打我一个人!跟哥你没关系!” 说完,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个包子分成了两半,递给了早已望眼欲穿的招娣和盼娣。 看到这一幕,王敢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就对了。”他拍了拍王秀雨的肩膀,语气柔和了下来,“放心吧,钱的来路是正的,我没偷没抢,娘那边有我担着。你先把这两个包子拿去灶上再热一下,凉了不好克化。” 他指了指油纸包里剩下的包子,继续分配道:“这两个热好了,你跟招娣盼娣一人一个。剩下的等娘回来吃。” 王秀雨愣了一下:“哥,那你呢?” “我?”王敢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笑得一脸满足,“我早就在饭馆里吃过了,吃了三个呢!不然哪有力气走回来?” 他撒了个谎,但脸不红心不跳。作为这个家未来的顶梁柱,让家人先吃饱,是他给自己定下的第一条规矩。 王秀雨看着哥哥,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声音细细的,却很坚定:“哥,我吃不了这么多,我吃一个就够了。”她指了指油纸包里剩下的六个包子。 “剩下的我们留着,等娘回来了,让她也尝尝。娘好久没吃过肉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想藏一个起来,万一娘回来没得吃,我再拿出来给她。” 看着妹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听着她懂事得让人心疼的话,王敢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柔软地撞了一下。一个才九岁多的孩子,在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时,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为母亲留一份。他这个做哥哥的,格局反倒不如妹妹了。 王敢伸出手,揉了揉王秀雨有些枯黄的头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故意板起脸,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藏一个怎么够?你娘为了这个家,累死累活的,一个肉包子就打发了?去,给我藏三个!你吃两个,给小妹留一个,剩下的三个,全都给你娘藏好了!” “啊?三个?”王秀雨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小嘴也张成了“O”形。三个肉包子!那得是多大一笔“财富”啊!她简直不敢想象。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王敢催促道,“找个干净的碗橱,别让老鼠叼了去!” 巨大的惊喜让王秀雨一时间忘了反应,她呆呆地看着王敢,眼眶里突然就涌上了雾气。下一秒,她猛地扑上来,踮起脚尖,在王敢的脸颊上飞快地“吧唧”亲了一口。 “哥,你真好!” 第五章 嚼舌头根 温热柔软的触感让王敢浑身一僵,随即他嫌弃地用袖子擦了擦脸,皱着眉头推开她:“去去去,多大的人了,还动手动脚的,一脸的鼻涕!赶紧把包子藏好,要是被娘发现了,看她不揍你屁股!” 王秀雨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的担忧和恐惧一扫而空。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像一只得到宝贝的小松鼠,小心翼翼地从油纸包里分出三个最饱满的肉包子,又拿出两个,这才把剩下的一个递给王敢,让他喂炕上的小妹。 然后,她抱着那五个包子,一溜烟地跑进了里屋,去执行哥哥交代的“秘密任务”。 看着妹妹欢快的背影,王敢嘴上嫌弃,心里却乐开了花。他走到屋里唯一一面挂在墙上的,边缘已经锈迹斑斑的破镜子前,打量着镜子里这张年轻的面孔。 十八岁的年纪,面色虽然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蜡黄,但五官轮廓却十分清晰,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是个十足的帅小伙。这张脸,竟然和自己前世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都分毫不差。 王敢摸了摸下巴,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到底是穿越,还是投胎转世的时候,孟婆汤里忘了加汤,让自己带着记忆来了? “饿……饿……” 炕上,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了王敢的自恋。他回过头,只见三岁多的小妹正趴在炕沿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肉包子,小嘴巴一张一合,口水已经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把胸前的破棉袄都浸湿了一块。 王敢的心瞬间就软了。他走过去,将小妹抱进怀里,小家伙轻得像根羽毛。他抱着她走到灶台边,撕下一小块温热的包子皮,小心地喂到她嘴里。 里屋的王秀雨已经藏好了包子,正坐在小板凳上,捧着属于自己的那个肉包子狼吞虎咽。大概是饿得狠了,她两三口就啃掉了一大半,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的,像只仓鼠。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王敢看得又好笑又心疼,“吃这么快,小心噎着。再说了,女孩子家家的,吃相这么难看,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王秀雨好不容易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闻言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才不嫁人呢!我要一辈子在家里,孝顺娘,陪着哥哥和小妹。” 这话说得天真又赤诚,却让王敢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严肃地看着妹妹:“胡说八道!什么叫孝顺娘?你以为一辈子待在家里,就是孝顺了?” 他用空着的手指点了点王秀雨的额头,“我告诉你,娘最大的心愿,不是让你守着她,是希望你能读好书,将来找个好婆家,过上好日子,不受穷,不受气!那才是对她最大的孝顺!” 王秀雨被哥哥这番话给说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些。在她朴素的观念里,陪在母亲身边,就是最好的。她低下头,捏着手里剩下的半个包子,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女人尖利的喊声,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委屈。 “……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家敢子买个包子怎么了?吃你们家大米了?!” 是娘的声音! 王敢和王秀雨同时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娘怎么回来了?而且,听这动静,是跟人吵起来了? 炕上的小妹可不管这些,她刚刚尝到美味,正张着小嘴,眼巴巴地等着哥哥喂下一口。 王秀雨的反应极快,她几乎是出于本能,一把将手里剩下的半个包子整个塞进了嘴里,腮帮子被撑得比刚才还要鼓,眼睛里满是惊慌。她生怕娘冲进来,会把这来之不易的美味给抢走! 紧接着,院子里嘈杂的声音更大了,几个邻里街坊的大嗓门也响了起来。 “哟,陈梅梅,你还有理了?你家什么情况大伙儿不知道?哪来的闲钱买肉包子啊?” “就是!买了就自己偷着吃呗,还让你家小子大摇大摆地拎回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家吃上肉了是吧?这不是故意馋我们吗!” “我看这钱来路不正吧!陈梅梅,你可得好好问问你家敢子,别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院子里的争吵声越来越近,最后“砰”的一声,东厢房的木门被猛地推开,卷着一股寒风,一个满脸怒容的女人冲了进来。 正是刚刚在外面借鸡蛋未果,反而被邻居戳着脊梁骨数落了一路的陈梅梅。 她一进屋,那股浓郁霸道的肉香味就狠狠地钻进了她的鼻子里。 陈梅梅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她死死地盯着炕上那两个正捧着半个包子、满嘴是油的小丫头,又看到了王秀雨那被撑得像仓鼠一样鼓囊囊的腮帮子。 怒火“蹭”地一下就冲上了天灵盖! “好啊!你们几个小兔崽子!” 陈梅梅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利得刺耳。 “我为了你们,低声下气地去求爷爷告奶奶,你们倒好,在家里偷钱买肉包子吃!” 她一把夺过招娣手里的半个包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说!钱是哪来的?!是不是你们教唆哥哥偷家里的钱了?!” 陈梅梅的怒火,一股脑地全倾泻在了几个女儿身上。在她看来,儿子大病初愈,脑子还不清楚,肯定是这几个馋嘴的丫头片子撺掇的! 王秀雨吓得脸都白了,嘴里的包子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娘,不……不是的……” “不是什么不是!还敢顶嘴!”陈梅梅扬起手就要打。 “住手!” 王敢一声冷喝,从灶台边站了起来,将小妹护在身后。 他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母亲和妹妹们中间,那双漆黑的眸子冷静得可怕。 “娘,这事跟秀雨她们没关系,包子是我买的。” 陈梅梅的动作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眼前的王敢,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懦弱和胆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她感到陌生的镇定和威严。 “你……你买的?你哪来的钱!” 第六章 留着 陈梅梅的声音依旧颤抖,但气势却弱了三分。 王敢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五元大钞,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找零的两毛钱,一并递到陈梅梅面前。 “钱是我在胡同里捡的,一共五块。我饿得实在受不了,就拿了一块钱去买了十个肉包子,花了八毛,还剩四块二,都在这儿了。” 他的声音虽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可辨。 捡的? 陈梅梅愣住了,她接过那张湿漉漉的“大团结”,反复查看。 钱确实是真的,可……这怎么可能?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竟会砸到他们家? 她又看向王秀雨,眼神中带着询问。 王秀雨拼命咽下嘴里的包子,急忙点头:“娘,是真的!哥回来就跟我说了,是捡的!哥没拿家里的钱!” 看着儿子坦荡的眼神和女儿急切的辩解,陈梅梅心中的火气,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下,瞬间熄灭了大半。 她明白,儿子虽然老实,但从不撒谎。 然而紧接着,一股更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心疼! 陈梅梅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拍着大腿就开始嚎:“你这个败家子啊!” “五块钱啊!那可是五块钱!你拿去买肉包子?八分钱一个,你怎么不去抢啊!” “这钱要是省着点花,买成粗粮,够我们一家人吃多久啊!你气死我了!” 她不是气儿子花钱,是气儿子花得太“冤枉”。 在她眼里,这十个肉包子,就等于吃掉了全家一个月的口粮。 王敢看着母亲捶胸顿足的样子,心里有些无奈,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娘,我这不是病刚好,身子虚吗?大夫说了要补补。” “再说,这钱本来就是白捡的,我不花,难道还上交啊?”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陈梅梅。 她立刻不嚎了,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外,然后快步走过去,把门“吱呀”一声关好,还插上了门栓。 “这事谁都不准再说出去!就当没发生过!”她压低了声音,一脸严肃地警告着几个孩子。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四块二毛钱,一层一层地用布包好,塞进了自己贴身的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回过身,目光落在了里屋:“秀雨,你哥说买了十个包子,剩下的呢?” 王秀雨怯生生地指了指里屋的碗橱。 陈梅梅快步走进去,当她看到碗里那整整齐齐摆放着的六个大肉包时,眼睛都亮了。 她端着碗走出来,脸上那股心疼劲儿还没过去,但行动却很诚实。 她从怀里掏出个东西,赫然是两个还带着温热的鸡蛋:“这是我去你舅姥爷家,硬是磨来的两个鸡蛋,本来想给你煮了补身子的。” 陈梅梅把鸡蛋和肉包子放在桌上,脸上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但这个笑容,却只对着王敢一个人。 “敢儿,你过来,这六个包子,还有这两个鸡蛋,都是你的!” “你病刚好,必须好好补补!从今天起,你一天吃一个包子一个鸡蛋,什么时候吃完了,病也就好了!” 她转过头,对着王秀雨和两个小丫头板起了脸。 “你们几个,谁也别想!哥哥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他身子好了,将来才能挣大钱养活我们!你们喝你们的野菜糊糊去!” 王秀雨低着头,不敢说话,但眼睛里还是闪过一丝委屈。 王敢皱了皱眉,刚想说点什么,却被陈梅梅一眼瞪了回去:“你别说话!这件事,娘说了算!” 王敢看着母亲那不容置喙的样子,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现在跟母亲争论这个没用,只会让她更生气。 想要改变她的观念,得用事实说话。 “娘,我知道了。”王敢顺从地点了点头。 然后话锋一转:“对了,娘,乡下爷爷奶奶那边,今年收成怎么样?没来信吗?” 提到乡下的父母,陈梅梅脸上的那点喜气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忧愁。 她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别提了,前几天你舅捎信来,说老家那边从开春就没下过几滴雨,地都干得裂口子了。” “种下去的棒子,长得还没人高,穗子也小得可怜,今年这收成,怕是连去年的三成都不到。” 陈梅梅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你舅说,村里有经验的老人都讲,这天象不对,怕是要有大灾荒了!唉,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看着桌上的肉包子,眼神更加坚定了:“敢儿,这粮食以后就是命根子!咱们得省着吃,多存点粮!这肉包子你吃!你吃饱了,有力气了,比什么都强!” 大灾荒?王敢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母亲所言并非危言耸听。历史上,自1960年起,确曾经历了连续三年的困难时期。 显然,现实情况比他预想的更为严峻。 单靠捡拾零钱,显然不足以应对。必须寻找一个稳定且持续的生财之道,大量囤积粮食和物资! “娘,我明白了,以后一定会节俭。”王敢表面上温顺地应承着。 然而,内心深处,他已燃起了炽热的斗志。 节俭?为何要节俭? 有了情报系统的支持,他还惧怕没有肉吃? 他不仅要让家人吃上肉,更要让他们顿顿饱享,吃得满嘴流油! 大灾荒又如何?他人缺粮,他王敢,却要让家中的粮食堆积如山! 吃完一个包子,又喝下一碗热腾腾的野菜糊糊,王敢的胃里终于有了些许充实感,身体也逐渐回暖。 他凝视着母亲那张布满忧虑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女人,虽偏心、唠叨、眼界有限,却始终以她那笨拙却竭尽全力的方式,守护着这个家,守护着她心中的“顶梁柱”。 “娘,您放心,天无绝人之路,日子总会好起来的。”王敢开口安慰道。 陈梅梅却没接这话,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拍脑门,脸色又白了几分。 “哎哟!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这钱的事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她猛地站起身,紧张地搓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 “娘,怎么了?”王敢看她这副样子,心里也跟着提了起来。 陈梅梅停下脚步,凑到王敢跟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敢儿,今儿个下午,鼓楼派出所的吴叔来家里了。” 派出所?王敢心里咯噔一下。 在这个年代,普通老百姓对穿制服的,天生就有一种畏惧感。 派出所来人,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吴叔来干什么?” 第七章 是你! “他没说具体啥事,就说让你好了以后,尽快去所里找他一趟,有事跟你说。” 陈梅梅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说说,这派出所能有啥好事啊?你这孩子,从小就老实本分,也没在外面跟人打过架,他们找你能有啥事?” 她越想越怕,一把抓住王敢的胳膊,手都在抖:“敢儿,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面闯什么祸了?你可别吓娘啊!你这病刚好,可经不起折腾了!” 王秀雨和两个妹妹也吓得不敢出声,怯生生地看着哥哥。 “娘,您想到哪儿去了。”王敢哭笑不得。 他拍了拍母亲的手背,示意她安心:“我天天在家躺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闯什么祸?您放心肯定不是坏事。” “不是坏事?”陈梅梅显然不信。 她眼圈一红,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怎么可能不是坏事!你爹当年就是在公安口子上没的,他们现在又来找你,是不是想让你去顶你爹的缺啊?” “我告诉你,这事我死也不同意!咱们家就你一根独苗,我不能再让你去干那刀口舔血的营生!安安稳稳地找个班上,哪怕挣得少点,只要人平安就行!” 原来是担心这个,王敢心里了然,原主的父亲,就是一名因公殉职的公安。 陈梅梅还在自顾自地抱怨:“再说了,你这次看病,抓药、住院,前前后后花了多少钱? 你爹的单位连个音讯都没有,医药费一分钱都不给报销!现在倒好,人一出事就想起我们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越说越气,仿佛已经认定了派出所找王敢就是要让他去“送死”。 王敢听着母亲的抱怨,心里却是一动。 去派出所?这或许是个机会! 在这个年代,想出人头地,最好的途径就是进入体制内。 如果真能顶替父亲的岗位,那可就是货真价实的铁饭碗!对他后续囤积物资、安稳度过灾荒,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 王敢站起身:“娘,您别自己吓自己了,吴叔是我爹以前的老战友,看着我长大的,他不会害我的。” “我去一趟问问清楚,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陈梅梅一把拉住他:“现在?你疯了!天都快黑了!再说你这身子骨……” “没事,我壮实着呢!”王敢拍了拍胸脯,然后转身从碗里又拿起一个肉包子,三两口就塞进了嘴里。 肉包子下肚,一股热流瞬间从胃里升腾而起,涌向四肢百骸。 原本还有些虚浮的身体,仿佛一下子被注入了力量,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他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营养!必须补充足够的营养!只有把这副身体养好了,才有革命的本钱!而想要吃饱吃好,就必须搞钱,搞粮食! “我吃饱了,身上有劲儿,早去早回,您和妹妹们在家等我。” 说完,他不等陈梅梅再阻拦,披上那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旧外套,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哎,你这孩子……”陈梅梅追到门口,看着儿子消失在胡同拐角的背影,只能跺了跺脚,满脸愁容地叹了口气。 走出家门,傍晚的凉风拂面,王敢的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 肉包子的能量仍在胃中持续释放,滋养着他这具刚刚康复的身体。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步伐比先前更有力,呼吸也变得顺畅了许多,这就是肉食的力量啊! 他紧握双拳,感受着那份难得的力气,心中对赚钱的渴望愈发强烈。 一边行走,他一边环顾四周。 青砖灰瓦的四合院,狭窄曲折的胡同,偶尔传来一两声清脆的自行车铃声,还有家家户户窗户里,透出的昏黄灯光和饭菜的香气。 这就是五十年代末的京城,古朴而宁静,但处处透露出一股物资匮乏的紧迫感。 路上的行人大多面带菜色,身着洗得发白的旧衣,行色匆匆。 王敢心中警铃大作,这还只是灾荒的前夕,就已如此艰难,真到了那三年,又会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不行,必须加快速度! 他加快步伐,凭借原主的记忆,七拐八拐,很快便来到了鼓楼前大街。 远远地,他就看到鼓楼派出所门口围了一大圈人,里三层外三层,将本就不宽敞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出什么大事了? 王敢心中疑惑重重,他挤进人群,踮起脚尖往里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派出所的院子里,竟然停着一辆崭新的绿色军用吉普车!这在当时可是稀罕物,只有一定级别的干部才能乘坐。 车旁,站着好几拨人。 有几个穿着干部装、别着钢笔的,像是街道办的领导;还有几个身着军装,肩膀上带杠带星,神情严肃。 甚至还有两个年轻人,一个脖子上挂着相机,一个手里拿着纸笔,显然是报社的记者。 派出所的民警们,包括所长在内,全都陪在一旁,脸上带着客气又紧张的笑容。 这阵仗,也未免太大了!到底是什么事,能惊动这么多部门?军队、街道办、青联、报社,几乎快凑齐一桌了。 王敢正看得入神,肩膀突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嘿!王敢!你小子怎么也跑这儿来看热闹了?” 王敢回头一看,是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小平头,大嗓门,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正是住在一个胡同的发小,李强子。 王敢点了点头:“强子,我不是来看热闹的,吴叔让我过来一趟。” “吴叔找你?你小子可以啊!”李强子愣了一下,随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王敢,那眼神活像在看什么怪物。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王敢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今天这帮大领导,是来干嘛的?” “干嘛的?”王敢顺势问道。 李强子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说得唾沫横飞:“来送锦旗、送表彰的!” “听说啊,是咱们这片儿出了个大英雄!前两天在后海,有个重要领导家的孩子不小心掉冰窟窿里了,眼看就要没命了,结果被一个年轻人给救了上来!” “那年轻人把人救上来之后,啥也没说,浑身湿淋淋地就走了,连个名字都没留!这不,领导发动了所有关系,找了好几天,才查到人就是咱们鼓楼这片的!” 李强子说得眉飞色舞,好像那个英雄就是他自己一样:“今天这阵仗,就是来表彰这个无名英雄的!” “你看看,部队的、报社的都来了!这要是报道出去,那可是要上报纸,上电台的!这人,以后前途无量啊!” 王敢听着,心里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后海……掉进冰窟窿……救人…… 这些零碎的记忆片段,仿佛被某种力量触动,瞬间在他脑海中拼接起来。 他想起来了!原主并非病逝,而是在几天前,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孩子,因体力不支加之冰水刺骨,回家后便一病不起,最终才被他穿越过来! 难道…… 他正思索着,忽听李强子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语气中带着几分酸溜溜的羡慕:“你说这人是谁啊?运气也太好了!救个人直接就一步登天了!我要是知道……” 他话未说完,派出所的门便打开了,吴所长亲自陪同一个,身着军装的中年干部走了出来。 那干部目光锐利,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人群,朗声问道:“哪位是王敢同志?请问王敢同志来了吗?” 声音洪亮,响彻整个街道。 “刷”的一下!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些大领导、记者、街道办干部,全都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李强子的嘴巴瞬间张成了“O”型,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他僵硬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的王敢,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王敢?他们找的那个英雄是你?!” 第8章 演戏 李强子的话,像一记闷雷,在王敢耳边炸响。 他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向了人群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如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带着惊讶、羡慕、探究,甚至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王敢,这个病秧子,这个全院公认的老实巴交的穷小子,竟然是救了大领导孙女的“无名英雄”?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知道,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也不是解释的场合,他得先应下这茬,再慢慢找机会把事情的真相“合理化”。 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王敢面色平静,步伐沉稳地走到,吴所长和那位军装干部面前。 他先是朝吴所长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军装干部,敬了一个不甚标准的军礼:“报告首长,鼓楼派出所辖区居民,王敢前来报到!” 他声音洪亮,字正腔圆,全然没有平日里那副病弱的模样。 这一声“报告”,让在场的民警和围观群众都愣了一下。 这小子,还真有点军人后代的风范! 吴所长见他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又带着几分促狭地笑了笑。 他知道王敢的底细,这小子平时可没这么精神。 吴所长上前一步,拍了拍王敢的肩膀,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亲近:“小王啊,你可算来了!” “这位是军区政治部的张主任,特意过来了解情况的。” 王敢闻言,又朝张主任敬了个礼:“张主任好!” 张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军人,面容严肃,目光如炬。 他上下打量了王敢一番,眼神中带着几分欣赏:“小王同志,你好!这次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 “你奋不顾身,勇救落水儿童,这种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立刻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什么“奋不顾身、勇救落水儿童”,这些词儿听在王敢耳朵里,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王敢心里苦笑一声。 奋不顾身?他当时吓得魂儿都快飞了!勇救?他那时候哪儿有什么“勇”啊,纯粹是条件反射,加上一点点求生本能。 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解释清楚,以后这个“英雄”的帽子扣下来,他可就真成了“英雄”了。 虽然听起来很风光,但他可不想因为一个误会,背上什么不必要的包袱。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而略带尴尬:“张主任,吴叔,各位领导,各位乡亲们,你们可别再夸我了。” 王敢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又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窘迫。 “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当时的情况,跟你们想象的,可能不太一样。” 张主任和吴所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这小子,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哦?此话怎讲?”张主任的眉头微微一挑,示意王敢继续说。 周围的围观群众也竖起了耳朵,好奇地看着王敢,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王敢定了定神,决定把“装怂”的真相,用一种“不那么丢人”的方式说出来。 “是这样的,那天我路过后海,看到一个孩子掉进了冰窟窿里,当时我一看到那冰水,腿肚子就直打哆嗦,心里那个怕啊,简直比被鬼追还吓人!” 王敢说着,还配合地抖了抖身子,脸上写满了心有余悸的表情。 他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哄笑声。这小子,还挺实诚的。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就想着我这小身板,跳下去不得直接冻成冰棍啊!可眼看着孩子在水里挣扎,我也不能真看着不管啊!” 王敢继续“表演”着,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就在我犹豫不当的时候,我突然看到那孩子身边还有一条狗!” “那狗长得可凶了,比一般狼狗还大一圈,冲着我一个劲儿地叫唤,我从小就怕狗,尤其是这种大狗!” 王敢说到这里,脸上适时地露出了惊恐的神情,甚至还往后退了半步,仿佛那条狗就在眼前。 “我当时就想,这可怎么办?跳下去救人,那狗要是咬我一口,我不得破相啊?我还没娶媳妇呢!” 他这话一出,现场的笑声更大了,连张主任和吴所长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所以,我当时就灵机一动,想着先稳住那条狗。“ “我就蹲在冰窟窿边上,冲着那狗一个劲儿地叫唤,还学着狗叫声,装作比它还凶的样子,想把它吓跑。” 王敢说到这里,脸上带着一丝窘迫,仿佛在承认自己的胆小:“结果,那狗被我这一嗓子一吓,还真愣了一下。” “那孩子呢,本来在水里拼命挣扎,被我这么一折腾,反倒好奇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就趁着她这一愣神的功夫,我赶紧伸手,一把把她拽了出来!” 王敢说完,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脸上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笑容,又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所以啊,各位领导,各位乡亲,我真不是什么英雄。” “我就是怕狗,怕得急中生智,歪打正着把人给救上来了,要说英勇,那可真谈不上。”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又带着几分幽默,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张主任和吴所长听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吴所长指着王敢,对张主任笑着摇了摇头:“你看看这小子,嘴里就没一句实话!好家伙,感情你这英雄,是吓出来的啊?还怕狗我看你是怕冷吧!” 张主任也忍俊不禁,他盯着王敢看了半晌,眼中却闪过一丝欣赏。 这小子,虽然嘴上说得怂,但那份急中生智的应变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而且,他能主动说出“真相”,这份坦诚,也让人心生好感。 张主任笑着说道:“行了,你小子就别装了。” “甭管是吓出来的,还是急中生智,人是你救的,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第9章 救命恩人 “而且,据我们了解,当时那孩子身边确实有条宠物狗,你这一‘装怂’,反而转移了孩子的注意力。” “让她在关键时刻放松了警惕,才让你有了机会把她拉上来,这可不就是用计谋救人吗?” 他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严肃起来:“至于你说的‘协助破案’,小王同志,你可别忘了,当时那孩子被救上来后,你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我们首长为了找到你这个恩人,可是费了不少周折,你这不就是‘协助’我们破了这个‘寻人’的案子吗?” 张主任这话一出,周围的群众又是一阵哄笑。 这领导,还真会说话,把王敢的“装怂”和“不辞而别”都给圆了回来。 王敢心里也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事儿算是圆过去了。 领导们嘴上调侃他“嘴里没一句实话”,但心里显然是认可了他这份“急中生智”的。 就在这时,人群外又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膀上缀着两杠四星,赫然是一位上校军官!他面容刚毅,目光如电,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军人。 他径直走到张主任身边,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张主任,我是王海,奉首长之命,前来探望王敢同志。” 张主任回了个礼,笑着介绍道:“老王,来得正好,这位就是王敢同志。” 王海的目光落在王敢身上,锐利而审视。 王敢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回敬了一个军礼。 王海点了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王敢面前,语气郑重:“王敢同志,首长对你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他老人家说,你这次救人,自己也受了风寒,耽误了学业,这信封里是一些钱,聊表首长的一点心意,也作为你养病的费用,请你务必收下。” 信封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里面装了不少钱。 在这个年代,能用信封包着送出来的,那绝对不是小数目。 围观群众的眼睛都直了,嘴巴张得老大,发出一阵阵吸气声。 王敢看着那信封,心里也是一惊,他知道大领导肯定会给谢礼,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分量十足! 他下意识地想推辞,毕竟他才刚从母亲那里“骗”来五块钱,现在又来一笔巨款,他怕自己消化不良。 “王同志,这……这怎么好意思呢?”王敢嘴上客气着,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吴所长和张主任。 吴所长和张主任心领神会。 吴所长轻轻咳了一声,给王敢使了个眼色。 张主任也走上前,拍了拍王敢的肩膀,低声说道:“小王啊,这是首长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别辜负了首长的好意。” 这哪里是“好意”,分明是“人情”!王敢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这笔钱,可不仅仅是医药费和谢礼,更是首长递过来的一个“橄榄枝”,一份沉甸甸的“人情”。 如果他拒绝了,那就是驳了首长的面子,错失了一个天大的机遇! 他不再犹豫,双手接过信封,再次敬了个礼,语气真诚而坚定。 “谢谢首长,谢谢王同志!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得到首长的肯定,我已经很知足了,这笔钱,我一定好好利用,不辜负首长的期望!” 王海见他收下钱,脸上严肃的神情也缓和了几分。 他点了点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王敢。 “小王,这是我的单位和电话,以后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直接来部队找我也行。” 王海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 王敢接过纸条,看着上面写着的,“京城军区司令部特勤处王海”几个字,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直跳。 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脉!这可是军区司令部的高级军官!在这个年代,有这么一层关系,那简直是比金山银山还要宝贵! “谢谢王同志!”王敢郑重地将纸条收好。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张纸条,更是一张通往更高层次的“通行证”! 王海又叮嘱了几句,便在张主任和吴所长的陪同下,与众人告别,坐上那辆军用吉普车,绝尘而去。 看着吉普车消失在街道尽头,围观的群众们这才敢大声议论起来。 “好家伙,这小子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救个人,直接就搭上了军区大领导的关系!” “可不是嘛!那信封里少说也得有百八十块钱吧?够咱们普通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还有那个王海,军区司令部的人啊!这王敢以后可算是有了靠山了,谁还敢欺负他们家?” 吴所长和张主任也走到王敢身边,吴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又带着几分羡慕:“你小子,真是因祸得福啊!” “这可不是一般的靠山,小王,你以后可要好好把握住!” 张主任也笑着说道:“是啊,这人情,可比这钱值钱多了!有王海给你撑腰,以后你在京城,可算是能站稳脚跟了!” 王敢看着他们,心里也充满感慨。 他一个穿越者,本以为要从零开始,却没想到,原主留下来的“英雄事迹”,竟然给他带来了如此丰厚的回报! “吴叔,张主任,我明白,我会好好把握的。”王敢认真地说道。 吴所长点了点头,随即又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小王,这次的事情,所里会向上级申报你的功劳。” “虽然你嘴上说得轻巧,但救人是实打实的,而且,首长那边也亲自发话了,你的功劳,跑不了!” “我们所里会为你争取,至少能拿到一个,个人二等功!” “二等功?!”王敢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虽然对这个年代的功勋体系不太了解,但也知道“功”这个字的分量!二等功,那可是相当高的荣誉了! 吴所长看他惊讶的样子,笑着解释道。 第10章 二等功 “是啊!个人二等功!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有了这个功劳,以后你在工作分配、住房,甚至子女上学方面,都会有很大的优先权!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王敢听着吴所长的解释,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他本以为能得到一些钱和人脉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正式的功劳!而且还是二等功!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不,是掉金山啊! 他脸上努力保持着平静,但心里却早已乐得像开了锅。 他一个“装怂”救人,歪打正着,结果不仅得了钱,搭上了军区大领导的人脉,现在竟然还要被评为个人二等功! 这波操作,简直是血赚不亏啊! 他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情报系统,简直就是我的金手指!有了这个,再加上这笔巨款和人脉,何愁不能在这个年代混得风生水起?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带着家人,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吃香的喝辣的,过上人人羡慕的幸福生活! “谢谢吴叔,谢谢张主任!”王敢诚恳地道谢,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王敢的目光扫过吴所长和张主任,最后落在围观的群众脸上。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王敢,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病秧子,而是这个院子里,乃至这片街区,都将刮目相看的“英雄”。 “小王啊,你可算是给咱们鼓楼派出所长脸了!”吴所长高兴地拍了拍王敢的肩膀,力道不轻,带着几分老战友的亲昵和欣慰。 “你的功劳,我们所里会立刻向上级汇报,争取早日把奖状和奖章送到你手里!至于工作分配的事,你放心,所里肯定会为你争取最好的!” 张主任也走上前来,脸上的笑容比刚才真诚了几分:“王敢同志,这次你立下大功,不仅救了人,还弘扬了,咱们部队和人民群众的优良传统!” “为了表彰你的英勇行为,军区政治部决定,除了给你申报个人二等功,还要奖励你五块钱作为慰问金,感谢你为部队和人民做出的贡献!” 他从口袋里掏出五张崭新的大团结,递到王敢手里。 王敢接过钱,心里一阵激动。 这五块钱虽然不多,但代表的意义却非同一般,这是官方的认可,是荣誉的象征! “谢谢张主任,谢谢吴叔!”王敢再次敬礼,语气坚定。 张主任点了点头,又说道:“另外,考虑到你这次救人受了风寒,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街道办那边,也特意为你批了半个月的病假。” “这半个月你就在家好好养伤,多休息,不用去学校上课了,学业方面你不用担心,回头街道办会和学校沟通,给你补上落下的课程。” 病假?还批了半个月?王敢心里一喜,这可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 有了这半个月的自由时间,他就能更好地利用情报系统,为家里谋划生财之道。 而且,不用去学校,也省去了他这个“穿越者”伪装原主学习的麻烦。 “这太好了,谢谢领导关心!”王敢由衷地感谢道。 吴所长笑着挥了挥手:“行了,功劳是你的,奖励也是你应得的。”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吧,你娘估计还在家里担心你呢!” “是,吴叔!” 王敢再次敬礼,然后转身,在众人羡慕、敬佩的目光中,大步走出了派出所。 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夜幕已经完全降临,街道两旁的白炽灯发出昏黄的光芒,将王敢的影子拉得很长。 凛冽的寒风吹来,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火热。 他紧紧攥着手里那五张崭新的大团结,感受着钱币的温度,仿佛握住了未来的希望。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当他走到自家胡同口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嘈杂的争吵声,声音又尖又利,带着一股子泼辣劲儿,听着就让人心烦。 “好你个傻柱!你个偷鸡摸狗的玩意儿!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许大茂!你他妈的再说一遍试试!老子什么时候偷你东西了?!” 这声音,王敢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太熟悉了,这不是傻柱和许大茂,那对欢喜冤家吗? 他快步走过去,只见胡同口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人群中央,两个高大的身影正面对面地站着,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 其中一个穿着蓝色工装,身材魁梧,正是轧钢厂的厨师何雨柱,也就是大家口中的“傻柱”。 他此时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唾沫星子乱飞,显然气得不轻。 他对面站着的,是个瘦高个儿,穿着一件灰色的棉袄,眼睛骨碌碌转,脸上带着几分阴鸷和狡猾,正是轧钢厂的放映员许大茂。 他此时正叉着腰,指着傻柱的鼻子,一脸的嚣张和得意:“我再说一百遍又怎么样?你个傻柱,除了偷你还会干什么?!” 许大茂嗓门尖利,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老子今天早上才发的五块钱工资,就放在兜里,结果一转眼就不见了!除了你这个惯偷,还能有谁?!” 傻柱气得直跳脚:“放你妈的狗屁!许大茂你少血口喷人!老子什么时候偷过你东西了?你把话说清楚!” “哼!还想抵赖?”许大茂冷笑一声,朝着围观的群众大声嚷嚷。 “大伙儿都给评评理!这傻柱是什么德性,谁不知道?平时就爱占小便宜,手脚不干净!他爹就不是个好东西,他能好到哪儿去?!” “许大茂!你他妈的敢骂我爹?!”傻柱一听许大茂骂他爹,顿时怒火中烧,眼睛都红了。 他抡起拳头,就要朝着许大茂的脸上,招呼过去。 “打人啦!傻柱打人啦!”许大茂吓得一哆嗦,赶紧往后躲,同时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围观的群众们顿时炸开了锅。 “哟,这傻柱又跟许大茂干起来了!” “可不是嘛,这俩人一见面就掐,跟前世的仇人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许大茂那五块钱,是不是真被傻柱偷了啊?傻柱平时是有点……那啥!” 第11章 五块钱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傻柱虽然脾气暴躁,但人品还是不错的,没听说他偷过东西啊!” “谁知道呢?这年头,为了五块钱,啥事都能干出来!”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有替傻柱鸣不平的,也有怀疑他的。 王敢站在人群外,听着他们的争吵,心里却猛地一跳。 五块钱?许大茂丢了五块钱?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张湿漉漉的五元大钞,那正是他今天下午在南锣鼓巷的死胡同里,“捡”到的那张。 时间、地点、金额,这一切都和情报系统提供的信息,完美吻合! 轧钢厂厨师何雨柱,今日下午三点五十分,将在南锣鼓巷东侧第三条死胡同内,捡到一张五元面额的大团结。 王敢回想起下午的情景。 他算准了时间,在傻柱捡到钱的那一刻,冲出去“撞”了他一下,让那张钱从傻柱的口袋里滑了出来,掉进了雪堆。 然后他趁机捡走了。 也就是说,那张钱,原本是傻柱“捡”到的,现在许大茂丢了五块钱,怀疑是傻柱偷的。 王敢的脑子里飞速运转,如果他没有“捡”走那五块钱,那么现在,那张钱很可能还在傻柱身上。 而许大茂现在怀疑傻柱偷钱,一旦傻柱身上被搜出那张钱,那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就算傻柱解释是捡的,许大茂也不会信。 想到这里,王敢的额头不禁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无意中,竟然救了傻柱一命!救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清白! 如果不是他“捡”走了那五块钱,傻柱今天恐怕真的要背上“小偷”的骂名,甚至可能因此惹上大麻烦! 这情报系统,简直是神了! 不仅帮他赚了钱,还让他无意中做了件好事,避免了一场冤案! 王敢心里又是庆幸,又是感慨,他看着傻柱那副气急败坏,却百口莫辩的样子,心里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他当然不会把钱还回去。 那五块钱是情报系统给他的“福利”,更是他这个家急需的救命钱。 而且,他是在傻柱“捡”到之后,又从他那里“捡”走的,这逻辑上完全说得通。 再说了,许大茂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就爱欺负傻柱,阴险狡诈。 这钱落在他手里,总比落在许大茂手里强。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人群分开,只见二大爷刘海中黑着脸走了过来,他作为院里的二大爷,平时就爱管闲事,摆出一副领导的派头。 “大晚上的,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都给我回家去!”刘海中瞪了一眼傻柱和许大茂,又扫了一眼围观的群众。 许大茂一看到刘海中,立刻像找到了靠山,指着傻柱哭诉起来:“二大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这傻柱偷我的钱,还想打我!” “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你钱了?!”傻柱怒吼道。 “都给我闭嘴!”刘海中喝了一声,然后对许大茂说:“许大茂,你丢了钱,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傻柱偷的?” 许大茂一噎,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是凭着对傻柱的偏见,以及两人平日里的恩怨,一口咬定是傻柱。 刘海中板着脸说道:“哼!没证据就别乱说!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们俩在院子里吵闹,我就把你们俩都送到派出所去!” 一听“派出所”三个字,许大茂和傻柱都蔫了。 这年头,谁也不想跟派出所打交道。 “行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刘海中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散开。 围观的群众见没热闹可看了,也纷纷散去。 傻柱和许大茂虽然还在互相瞪着眼,但也不敢再吵了,各自气呼呼地回了家。 王敢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感慨。 他悄悄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朝着自家的东厢房走去。 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刘大婶端着个空盆从屋里出来,大概是刚洗完脸,她一看到王敢,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刘大婶快步走过来,那副热情劲儿,跟下午简直判若两人:“哟,这不是王家敢子吗?你可算回来了!” “听说你在派出所呢?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我看刚才好几辆小汽车,都往那边开去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她那双雷达般的眼睛,在王敢身上扫来扫去,仿佛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 “刘大婶,没什么大事。”王敢淡淡地笑了笑,不想多说。 刘大婶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几分八卦的兴奋:“没什么大事?我看可不像是没什么大事!” “我可听说了,你小子今天可是立了大功了!救了哪个大领导的孙女是吧?!” 她这话一出,王敢心里一动,看来这消息传得够快的! 王敢谦虚地说道:“刘大婶,这都是吴叔和张主任他们夸大其词了,我就是碰巧遇上了,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 刘大婶笑得合不拢嘴:“哎哟,你可别谦虚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救了大领导的孙女,那以后可就是飞黄腾达了!” “你看看,你这刚从派出所回来,身上都带着一股子官气了!” 她说着,还伸出手,想去摸王敢的衣服,仿佛想沾点“官气”。 王敢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他可不想跟这个碎嘴的刘大婶多做纠缠。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妈,你跟这病秧子说什么呢?有什么好说的!” 王敢转过头,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膀大腰圆的青年,正从刘大婶身后走出来。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脸上带着几分横肉,眼神里透着一股子不屑和嫉妒,这人正是刘海中的大儿子,刘铁柱。 刘铁柱平时就爱欺负王敢,觉得他是个病秧子,手无缚鸡之力。 现在看到王敢突然“走运”了,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铁柱,你胡说什么呢!”刘大婶赶紧呵斥道。 第12章 语无伦次 虽然她心里也觉得王敢是走了狗屎运,但嘴上还是不敢得罪。 “我哪有胡说?”刘铁柱走到王敢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看这小子就是走了狗屎运,碰巧救了个什么人!就他这副病秧子样,能干什么大事?还官气?我看是晦气还差不多!” 他这话一出,刘大婶的脸色顿时变了。 王敢的眼睛也眯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知道刘铁柱一直看他不顺眼,但没想到他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种话。 “刘铁柱,你嘴巴放干净点!”王敢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铁柱一愣,他没想到王敢会这么硬气,以前的王敢,见到他都是低着头绕着走,什么时候敢这么跟他说话? 刘铁柱冷笑一声,往前凑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敢,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哟呵,病了一场,脾气倒是长了不少啊!” “怎么着?想跟我动手啊?就你这小身板,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撂倒!” 他说着,还故意晃了晃自己的拳头,那拳头比王敢的脑袋还大一圈。 王敢看着他那副嚣张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 他现在虽然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但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病秧子了。 王敢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神却变得凌厉起来:“刘铁柱,我劝你嘴巴还是积点德。” “有些人,不是你惹得起的,别到时候惹了不该惹的人,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这话里有话,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刘铁柱被他这番话给说愣了,他从王敢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让他感到陌生的冷漠和自信,这小子,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心里竟然生出几分莫名的忌惮。 “你……你什么意思?”刘铁柱色厉内荏地问道。 “没什么意思。”王敢淡淡地笑了笑,不再理会他,直接绕过他,朝着自家的东厢房走去。 “你……”刘铁柱气得脸色铁青,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刘大婶一把拉住。 刘大婶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几分惊恐:“铁柱,你少说两句!你没看这小子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这可是救了大领导的孙女!万一真搭上什么大人物,咱们可惹不起!” 刘铁柱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想到刘大婶的话,也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他看着王敢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不甘。 王敢回到家,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子里顿时涌出一股暖意。 王秀雨第一时间冲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哥,你可算回来了!娘都快急死了!” 陈梅梅也从炕上站了起来,她看到王敢平安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敢儿,你没事吧?派出所的人找你干什么?”陈梅梅快步走过来,拉着王敢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生怕他受了什么委屈。 王敢笑着摇了摇头:“娘,我没事,派出所找我,是好事!”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湿漉漉的五元大钞,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张主任奖励的五块钱,一并递到陈梅梅面前。 王敢指了指其中一张:“娘,这是今天在派出所,张主任奖励我的五块钱。” “另外,这个是今天下午,我捡到的那五块钱,我拿了一块钱去买了包子,还剩四块二毛,都在这儿了。” 陈梅梅接过钱,仔细数了数,一共九块二毛钱,她眼睛都亮了,但脸上还是带着几分担忧。 “敢儿,你可别骗娘,这钱来路真的没问题吧?”陈梅梅还是有些不放心。 王敢无奈地笑了笑:“娘,您还不信我吗?这可是街道办和军区政治部奖励的,能有什么问题?” 陈梅梅这才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这孩子,真是给咱们家争气了!”她说着,小心翼翼地把钱收好。 “对了,娘,还有这个!” 王敢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递到陈梅梅面前:“这是今天被我救的那个小女孩的家里人,特意送过来感谢我的。” 陈梅梅接过报纸包,疑惑地看了王敢一眼。 “这是什么啊?怎么还用报纸包着?”她说着,小心翼翼地打开报纸包。 报纸一层一层地展开,露出里面一沓整齐的钱币。 当陈梅梅看到那沓钱的时候,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O”形,半天都合不拢。 陈梅梅的声音颤抖着,手指也跟着哆嗦起来:“这……这是大黑十?!” 她数了数,一,二,三……整整十张! 十张大黑十!那就是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啊!在这个年代,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二三十块,一百块钱,那简直是天文数字! 陈梅梅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她的手紧紧地攥着那沓钱,仿佛攥着一个烫手山芋,又仿佛攥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流。 陈梅梅喃喃自语,激动得语无伦次:“一百块钱……一百块钱啊!咱们家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啊!” 她抱着那沓钱,又哭又笑,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巨大的狂喜之中。 王秀雨和两个妹妹也惊呆了,她们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小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好奇。 王敢看着母亲那副,又是哭又是笑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 他想起今天早上,自己从情报系统里,得知傻柱会捡到五块钱的时候,母亲还一脸严肃地告诉他,钱不是最重要的,人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结果现在看到一百块钱,她就激动成这个样子。 王敢在心里默默吐槽:娘啊娘,您这变得也太快了吧?早上还说不是钱的事,现在怎么就一惊一乍的了? 不过,看着母亲和妹妹们那欣喜若狂的表情,王敢的心里也充满了满足。 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有了情报系统,他会让这个家,彻底摆脱贫困,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第13章 分包子 “母亲,您莫要只顾着哭泣,应尽快将钱财妥善藏匿,切勿让他人察觉。”王敢提醒道。 他深知母亲的性情,在遭遇大喜大悲之时,容易举止失态。 陈梅梅骤然回过神来,警觉地环顾四周。 尽管屋内仅有他们母子四人,但她仍下意识地压低嗓音。 几近耳语般说道:“正是!赶紧藏起来!如此多的钱财,绝不能让外人知晓!” 她怀抱着钱财,宛如一只觅得宝藏的小松鼠,在屋内徘徊了数圈。 藏于炕洞之中?不妥,过于潮湿,置于柜子顶部?不行,太过显眼,放在床板之下?也不合适,易遭老鼠啃咬。 她焦灼地思索着,一张朴实憨厚的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王敢目睹母亲这般模样,心中既觉好笑又满是心疼。 他明白母亲确实未曾见过如此多的钱财,也着实不知该如何处置。 最终,陈梅梅的目光落在了,灶台旁一个毫不起眼的破瓦罐上。 那瓦罐平日里用于盛装零碎的腌菜,又黑又脏,毫无引人注目之处,她眼睛陡然一亮。 仿若寻得了,最为安全的藏匿之所。 她疾步走向瓦罐,先是将里面的腌菜倒入另一个破碗中。 接着把那一百零九块二毛钱,用一层又一层的油纸仔细包好,塞进了瓦罐底部。 最后,她又将腌菜重新倒回瓦罐,盖上盖子,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完成这一切后,她才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母亲,这下您总该安心了吧?”王敢问道。 陈梅梅连连点头,脸上依旧洋溢着难以抑制的笑容:“安心了,安心了!” “这钱财必须妥善藏好,不可告知任何人!这是咱们家的救命钱,日后需节俭使用!” 她说着,又转头望向炕上那六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这肉包子本是王敢分给她的,此刻却成了她心中新的“难题”。 “敢儿,你过来。”陈梅梅招手示意。 他脸上再度浮现出那股偏袒之意:“这六个包子,还有那两个鸡蛋,皆归你所有!” “你病刚好,需好好调养身体!从今日起,你每日食用一个包子和一个鸡蛋,待吃完之时,病也就痊愈了!” 她指着炕上的王秀雨和两个小丫头,板着脸吩咐道:“你们几个,休要妄想!” “王敢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他身体康健,将来方能挣大钱养活我们!你们去喝野菜糊糊!” 王秀雨低下头,不敢言语,但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委屈。 招娣和盼娣则眼巴巴地望着肉包,小嘴微动,欲言又止。 王敢听闻母亲这番话语,心中满是无奈。 他知晓母亲是真心为他着想,但这种偏袒之举,却让他心里有些烦闷,他不能让妹妹们跟着自己挨饿。 “母亲,您此言差矣。” 王敢走到炕边,望着那几个白胖松软的肉包子,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虽病刚好,但并非娇贵之躯,岂能够一人独食如此多肉包子?” “再者,秀雨和招娣、盼娣她们也正饥饿难耐!” 陈梅梅一听,即刻面露不悦:“你这孩子!娘是为你好!” “你父亲不在了,你便是咱们家唯一的男子汉,唯一的指望!你身体孱弱,将来如何支撑起这个家?” “母亲,您无需担忧,我身体康健得很!”王敢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随后从炕上拿起一个肉包子,掰开一半递给王秀雨:“秀雨,你吃这个,招娣和盼娣一人一个。” “剩下的三个,母亲,您也吃一个,余下的两个留着,待明日清晨再加热食用。” 陈梅梅断然拒绝:“不可!这些包子都是你的!你们几个去喝野菜糊糊!” “母亲,您莫要固执己见了。”王敢望着母亲,语气愈发温和。 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这钱是我挣来的,包子也是我买来的,如今由我说了算,大家都应有份。” 他稍作停顿,又补充道:“再者,我今日在饭馆里已然吃饱,着实吃不下这么多。” “您若不吃,那包子便只能放凉了,届时味道可就不佳了。” 陈梅梅望着儿子那不容置疑的神情,又看了看炕上那几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心中一阵纠结。 她既心疼儿子胡乱花钱,又心疼这好不容易买来的肉包子放凉了造成浪费。 最终,她还是拗不过王敢,长长地叹了口气。 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妥协:“罢了罢了!就依你!你这孩子,真是个犟脾气!” 王敢看着母亲那“不太情愿”的模样,心中却欢喜异常。 他明白,自己这一步算是做对了。 “秀雨,快来吃!”王敢将掰开的半个包子递给王秀雨,又将剩下的一个递给招娣。 招娣接过包子,小脸上满是惊喜之色,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肉香与面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让她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哥哥,真好吃!”招娣含糊不清地说道。 王秀雨也接过包子,虽然心中仍有些忐忑,但闻着那诱人的肉香,还是忍不住咬了一大口。 松软的面皮,鲜美的肉馅,让她差点将舌头都吞下去。 陈梅梅看着女儿们那幸福满足的模样,心中也渐渐柔软下来。 她从炕上拿起一个肉包子,本欲自己食用,但目光却落在了最小的女儿盼娣身上。 盼娣年纪尚小,平日里能吃到的肉食更是少之又少。 陈梅梅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手中的肉包子递给了盼娣:“盼娣,你吃,娘不饿。” 盼娣接过包子,小脸上满是疑惑,但很快便被包子的美味所吸引,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王敢目睹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母亲虽然有所偏袒,但对几个女儿的爱,亦是真切的。 一顿晚饭,在肉包子的美味中,显得格外温馨。 尽管仅有几个肉包子,但对于这个,长期饱受饥饿之苦的家庭而言,却是一顿难得的盛宴。 饭后,王敢陪伴着母亲和妹妹们坐在炕上,屋内暖意融融,不再似下午那般寒冷。 陈梅梅的脸上,也少了几分愁苦,多了几分满足。 “敢儿啊,今日真是多亏了你。” 第14章 下乡下 陈梅梅紧握着王敢的手,语气中满是感慨:“若非有你,咱们家怎会有这般,美味的肉包子可吃!” “还得了如此多的钱财,为娘这一生都未曾见过这么多钱!” 王敢微微一笑,并未言语,他深知,这仅仅是个开端。 陈梅梅又轻叹一声,脸上的笑容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忧虑。 “唉,只是不知你姥姥、姥爷他们,在乡下过得如何。” “这天寒地冻,又下了如此大的雪,你舅前几日捎信说,老家那边自开春以来就没下过几滴雨,土地都干裂了。” 她说着,眼中泛起一层水雾:“这天象异常,恐怕要有大灾荒降临了!你姥姥姥爷年事已高,身体又欠佳,不知能否挺过去。” 王敢听闻母亲的担忧,内心也随之沉重起来。 他明白,历史上的三年困难时期,对农村的冲击尤为巨大。 王敢劝慰道:“娘,您不必过度担忧,姥姥姥爷身体硬朗,必定能熬过去的。” 他思索片刻,又说道:“要不这样,待过几日雪小些,我回乡下探望姥姥姥爷他们,顺便给他们送些吃穿之物。” 陈梅梅一听,脸色骤变。 她猛地站起身,焦急地在屋内来回踱步:“不行!绝对不行!你这孩子,怎如此不让人省心!” 她走到王敢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尖锐刺耳:“你刚病愈没几日,身体尚未完全康复,怎能前往乡下?!” “外面大雪纷飞,道路湿滑!万一你在路上摔倒磕碰,可如何是好?!” 陈梅梅越说越激动,泪水又在眼眶中打转:“你爹已然离世,为娘仅剩下你这一个儿子了!娘绝不能让你去冒险!” 她边说,边指向窗外那茫茫雪景:“乡下路途遥远,山路又难行,你独自一人前往,为娘怎能安心?你莫要惊吓为娘啊!” 王秀雨、招娣和盼娣,吓得不敢出声,怯生生地望着母亲和哥哥。 王敢看着母亲那近乎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中满是无奈。 他知晓母亲是关心自己,但他不能对姥姥、姥爷在乡下受苦的状况,坐视不管。 王敢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娘,您莫要激动,我这是在与您商议,并非即刻就去。” “我只是觉得,咱们家如今手头宽裕了些,给姥姥姥爷送些东西过去,让他们能过个好年。” “再者,我身体已大有好转,并非如您所想那般虚弱。” “我还会武功,一般人难以伤我!”他最后这句话,说得有些夸张,带了几分玩笑之意,想让母亲放松些。 然而,陈梅梅根本听不进去。 她只是紧紧抓着王敢的胳膊,双眼红肿,满是恐惧与担忧。 陈梅梅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就是不行!为娘不准你去!” “你就在家中好好待着,哪儿都不许去!你若敢去,为娘就打断你的腿!” 王秀雨、招娣和盼娣吓得缩在炕角,大气都不敢出。 屋内弥漫着压抑的悲伤氛围,仿佛又回到了父亲牺牲后的那段艰难岁月。 王敢望着母亲这般模样,内心如被堵塞一般。 他明白,母亲的歇斯底里并非无理取闹,而是源于内心深处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创伤。 父亲的离去,让她对唯一的儿子,产生了极度的依赖与保护欲。 但他不能退缩,三年灾荒的阴影,如同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他们头顶。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姥姥、姥爷在乡下挨饿受冻,更不能让这个家,在未来的日子里坐以待毙。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愈发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娘,您先别激动,且听我言。” 他轻轻掰开母亲紧握着他胳膊的手,反手握住,感受到她手掌的粗糙与冰凉。 “我知晓您担忧我,也明白您是为我好,但您不妨想想,姥姥、姥爷在乡下,如今是怎样的处境?” “舅舅捎信说,土地干裂,收成不足三成。” “这冬天眼看就要到了,他们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没有粮食,如何熬得过去?” 陈梅梅的泪水仍在流淌,但听到“没有粮食”这几个字,身体还是猛地一颤。 王敢继续劝说,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您方才也说,粮食乃是命根子!” “如今咱们家有了些钱财,能给他们送些过去,让他们心里踏实些,这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可是你……”陈梅梅依旧犹豫不决,目光落在王敢略显苍白的脸上,担忧之色丝毫未减。 “娘,您瞧瞧我!” 王敢挺直腰杆,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发出“咚咚”声响。 “我今日吃了三个肉包子,又喝了热乎乎的野菜糊糊,身上早已充满力气!您看我如今像是病弱之人吗?” 为增强说服力,他还特意在屋内走了两步,步伐稳健,腰板挺直,全然不见下午时的虚弱之态。 陈梅梅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儿子。 的确,下午回来时,王敢还是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 可此刻,他的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明亮得惊人,身上也透着一股精气神,与之前判若两人。 她心中既感惊讶又觉欣慰,莫非那几个肉包子,真有如此大的补益功效? “再者,娘,您不是说我走了好运,救了大领导的孙女,还得到了大领导的赏识吗?” 王敢趁热打铁,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 “吴叔和张主任都说了,我此次立了大功,往后在京城都能立足了!” “这表明我王敢,如今已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凌的病弱之人!我有了本事,也有了靠山!” 他这话一出,陈梅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忆起下午刘大婶那谄媚的模样,想起王海临走时说的那句,“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心中的担忧,确实淡了几分。 第15章 说服 “然而……然而外面仍下着大雪,山路又崎岖难行,你独自前往,为娘怎能安心?”陈梅梅的语气已然缓和,但担忧之情依旧未减。 “娘,您难道忘了七舅姥爷吗?” 王敢提醒道,“七舅姥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从乡下运送蔬菜进城,他有牛车。” “届时我搭乘他的牛车回去,一路上有七舅姥爷照应,您还有何可担忧的?” 陈梅梅听闻,眼睛再度一亮。 七舅姥爷是她娘家的远房亲戚,为人忠厚老实、值得信赖,每年都会赶着牛车进城售卖乡下土产,顺便探望她。 有七舅姥爷同行,儿子路上确实会安全许多。 她又看了看炕上的王秀雨和招娣、盼娣,内心纠结不已,若她自己去,家中这三个孩子由谁照料? 王秀雨虽懂事,但毕竟年仅十六岁,两个年幼的孩子又离不开人。 而王敢是家中的顶梁柱,如今他有了“本事”,有了“靠山”,若能回乡下探望,也可让娘家人知晓。 他们家在城里过得不错,能为娘家增添底气。 最终,亲情的牵挂,还是战胜了对儿子的过度呵护。 陈梅梅长叹一声,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妥协:“行行行!就依你!你这孩子,真是执拗得很!” 她说着,又狠狠地瞪了王敢一眼:“不过你给我记住!去可以,但必须搭乘你七舅姥爷的牛车!路上一步都不能离开他!” “而且,必须等三天后,等雪小一些,道路好走了才能出发!” “还有,到了乡下,你要多加小心!别傻乎乎地什么都往外说!尤其是你今日立功获得钱财之事,谁都不准告知!记住了吗?!” 王敢心中欣喜若狂,但脸上仍努力保持平静,连连点头:“记住了!娘您放心,我保证听从您的吩咐!” 陈梅梅见他答应得干脆,心中又软了几分。 她伸手轻抚王敢的头,语气中满是担忧:“唉,你这孩子,真是让为娘操心不尽。” “你爹走得早,为娘就只剩你这一个儿子,可经不起再折腾了。” 她说着,又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忧虑。 “你姥姥姥爷他们,在乡下的日子着实艰难,你舅前几日捎信说,从开春至今都没下几滴雨,土地干裂。” “种下去的玉米,长得还不及人高,穗子也小得可怜,今年的收成,怕是连去年的三成也达不到。” 陈梅梅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力:“你舅说,村里有经验的老人都说,这天象异常,恐怕要有大灾荒!” “唉,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王敢听着母亲的倾诉,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 他深知,历史上的三年困难时期,对农村的冲击尤为巨大,母亲的担忧并非毫无根据。 王敢安慰道:“娘,您不必过于忧心,天无绝人之路。” “咱们家如今手头稍宽裕些,给姥姥姥爷送些东西过去,让他们也能过个好年。” “等我回来,我再想办法,看能否帮衬他们。” 陈梅梅点了点头,脸上的愁容仍未消散,但行动却迅速起来。 她一拍大腿,猛地站起身:“既然已决定,那就得赶紧准备!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要把能带上的东西都给他们捎去!” 她快步走到炕边的柜子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 柜子里,除了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裳,最为显眼的便是几个用布袋子装着的粗粮。 这是陈梅梅平日省吃俭用,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储备物资”。 她从里面取出一个布袋子,解开绳子,露出里面黄澄澄的玉米面。 她又拿出一个小罐子,里面装着几颗干瘪的红薯干,这些,都是她准备过年时,改善家用的食物。 “这玉米面,还有这些红薯干,都给你姥姥姥爷带过去!他们年纪大了,这些粗粮易于消化,也能充饥。” 陈梅梅一边说着,一边又在柜子里翻找。 她又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用油纸包着的糖块。 这是她平日舍不得吃,留着给孩子们解馋的。 “这些糖,也带过去!你姥姥姥爷牙齿不好,甜食能让他们心情舒畅些。” 陈梅梅说着,又拿起一个空布袋子,开始往里面装粮食。 她动作麻利,但每装一勺玉米面,脸上都会闪过一丝心疼,仿佛那并非普通的粮食,而是她自己的心血。 王秀雨和盼娣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虽有些不舍,但并未言语。 她们明白,母亲这是在为姥姥姥爷操心。 然而,炕上最小的招娣,却突然瞪大了眼睛。 她看着母亲的动作,小脸上满是惊恐,嘴巴张成“O”形,却发不出声音。 她猛地拽了拽王敢的衣角,小手冰凉且微微颤抖。 招娣的声音细如蚊蚋,带着哭腔,眼神中充满绝望:“哥……哥,我……我把包子藏在那儿了……” 王敢一愣,顺着招娣的目光望去,只见母亲正弯腰从灶台边,一个毫不起眼的破瓦罐里,往外倒腌菜。 那瓦罐,正是今日下午,母亲小心翼翼藏起,一百零九块二毛钱的地方! 王敢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自己下午分包子时,招娣那鬼鬼祟祟的模样。 当时他只顾着哄母亲和秀雨,竟忘了这个小馋猫! 他看着招娣那张吓得惨白的小脸,心中一阵无奈,这小丫头,真是藏不住事啊! 就在这时,陈梅梅已将瓦罐里的腌菜倒出,她正准备擦拭瓦罐,以便装粮食。 她的手伸进瓦罐底部,突然,动作僵住了。 “咦?”陈梅梅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哼,手指触碰到一个油纸包,软软的,还有些温热。 她疑惑地将油纸包从瓦罐里取出,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脸上满是不解。 “这是什么东西?”陈梅梅自言自语道,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油纸包。 第16章 趣事 当油纸包完全展开,呈露出里面白白胖胖,热气腾腾的三个大肉包时。 陈梅梅的眼睛刹那间瞪得滚圆,嘴巴张成圆形,许久都无法合拢。 肉包子?她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情。 她以为是王敢偷偷藏起来留给她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敢儿,你……”陈梅梅刚欲开口询问王敢,目光却无意间扫过炕上。 她看到了招娣那张煞白的小脸,以及她那双惊恐地盯着肉包子的眼睛。 陈梅梅的眼神瞬间凝滞。 她忆起下午王敢分包子时,招娣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忆起自己叮嘱孩子们,肉包子要留给王敢补身子时,招娣那欲言又止的神态。 再联想到这肉包子藏匿的地点——她的“战略粮仓”瓦罐! 一股怒火“蹭”地一下直冲天灵盖! “王招娣!你个小兔崽子!”陈梅梅气得浑身颤抖,声音尖利刺耳。 她猛地将手中的油纸包砸在炕上,那三个肉包子骨碌碌地滚落在炕席上。 “你竟然胆敢把包子藏起来!还藏在我的瓦罐里!你是不是想气死我?”陈梅梅指着招娣的鼻子,怒吼道。 招娣吓得一哆嗦,小身板缩成一团,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想要解释,却又不敢开口,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陈梅梅气得扬起手,就要朝着招娣的屁股打去:“还敢不承认?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馋猫!!” “娘,住手!”王敢一声冷喝,猛地从炕上跳下来,一把将招娣护在身后。 “她只是个孩子,您别吓她!”王敢看着母亲那张扭曲的脸,心中一阵心疼。 陈梅梅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孩子就能随意藏匿家里的东西?孩子就能不听话?!” 她指着炕上那三个肉包子,声音里饱含着浓浓的失望和愤怒:“这包子是给你哥补身子的!你竟然敢偷偷藏起来!你是不是想让你哥病死啊?!” “不……不是的……娘……”招娣从王敢身后探出小脑袋,眼泪汪汪地看着母亲。 她的嘴里含糊不清地解释道:“我……我只是,想留着,晚……晚上再吃……” 她说着,还伸出小手,指了指炕上的肉包子,那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不舍。 陈梅梅看着女儿那副,死不悔改的样子,气得更是火冒三丈。 “你还想吃?!” 陈梅梅猛地扑上前,一把抓住招娣的胳膊,就要把她从王敢身后拽出来:“我看你就是欠揍!今天不打你,你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招娣吓得死死地抱住王敢的腿,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嘴里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她虽然害怕,但一双眼睛,却还是死死地盯着炕上的肉包子,那副模样,分明是宁愿挨揍,也不愿让出那来之不易的美味。 王敢看着妹妹这副倔强的样子,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这小丫头,还真是个十足的“吃货”啊! 王敢看着母亲那张扭曲的脸,心中一阵心疼,但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小丫头,为了口吃的,宁愿挨揍也不撒手,倒是真性情。 而母亲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虽然看起来很凶,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无奈和宠溺,更像是一场母女间的“猫捉老鼠”游戏。 “娘,您别吓她了。”王敢再次将招娣护在身后,语气带着几分纵容。 “她也是饿极了,小孩子嘛,嘴馋是天性,再说了,这包子本来就是我买的,我让她吃,您还能真打她不成?” 陈梅梅被王敢的话一噎,扬起的手最终还是未能落下。 她看着儿子那副护犊子的模样,又看看躲在儿子身后,只露出半个小脑袋,眼泪汪汪却依然紧盯着肉包子的招娣。 心中的火气消散了大半,只剩下浓浓的无奈。 “你看看你!惯的她!”陈梅梅气呼呼地指着王敢,又指了指招娣。 “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欺负你娘!你哥是给你补身子的,你还敢藏起来!看我不……” 她话未说完,招娣就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抱住王敢的腿。 “行了娘,别说了。”王敢轻轻拍了拍招娣的头,示意她别哭。 然后又拿起炕上滚落的肉包子,掰开一半递给招娣,另一半递给盼娣。 “招娣,盼娣,你们一人一半,剩下的一个,娘,您也吃了吧。” 陈梅梅看着王敢手里的包子,又看看两个女儿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她接过王敢递过来的包子,脸上带着几分不情愿,但动作却很诚实。 “唉,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陈梅梅一边嘟囔着,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肉包子。 王秀雨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松了口气,拿起属于自己的那半个包子,小口吃了起来。 屋子里,很快又恢复了温馨。 虽然只是一场小小的闹剧,但王敢却从中看到了这个家庭最真实的一面。 母亲的偏心,女儿的馋嘴,以及骨肉之间那份割舍不断的亲情。 他心里明白,要改变这个家庭,根深蒂固的观念和生活方式,任重而道远。 一顿晚饭,在肉包子的美味中,显得格外温馨,虽然只有几个肉包子,但对于这个长期挨饿的家庭来说,却是一顿难得的盛宴。 吃完饭,陈梅梅又将碗筷收拾妥当,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敢儿,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陈梅梅熄了油灯,屋子里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她躺在炕上,身旁是王秀雨和招娣,盼娣三个女儿。 “娘,我睡偏房。”王敢说道。 他们家是典型的老式四合院格局,东厢房被隔成了两间。 里屋是陈梅梅和三个女儿居住的大炕,外屋则是一间狭小的偏房,平时堆放些杂物,也是王敢的住处。 虽然简陋,但至少能保证他有一个相对独立的私人空间。 “你那屋子冷,要不还是挤挤吧?”陈梅梅有些担忧地问道。 第17章 灵泉 王敢笑了笑:“没事,娘我身体好着呢,您和妹妹们睡暖和点。” 他深知,偏房尽管较为寒冷,但于他而言,却是最为适宜的选择。 他亟需一个绝对私密的空间,用以研究他的“金手指”——情报系统与随身空间。 “也罢,那你多盖些被子,莫要再着凉了。”陈梅梅叮嘱道。 “知晓了,娘,您也早些歇息。” 王敢蹑手蹑脚地行至偏房门口,推开房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屋内仅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面铺着几层单薄的棉被,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破旧的农具与杂物。 他关上房门,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摸索着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冰冷的空气令他打了个寒颤,然而心头却一片火热。 他闭上眼睛,心念一动,眼前的黑暗瞬间被一片白茫茫的光芒所取代。 他“进入”了随身空间。 这是一片纯白色的空间,没有任何可供参照之物,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 空间面积不大,约有十立方米左右,长、宽、高各两米。 空间内部空荡荡的,仅在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块凸起的岩石。 王敢“走到”岩石旁,仔细地观察起来。那岩石表面湿漉漉的,有几处细小的裂缝,正源源不断地渗出清澈透明的水滴。 水滴沿着岩石表面滑落,在岩石底部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水洼里的水清澈见底,泛着淡淡的荧光,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这是……灵泉?”王敢心中一动。 他曾阅读过不少小说,对“灵泉”这种设定并不陌生。 这种泉水,往往具备各种神奇的功效,例如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甚至还能洗髓伐骨。 他心中满是期待。倘若这真的是灵泉,那他岂不是要时来运转了? 王敢尝试用手去触碰水洼里的泉水,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捧泉水,送到“嘴边”泉水入口,清冽甘甜,带着一股淡淡的泥土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他一口气喝下了半碗泉水,然后静静地等待着身体的变化。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他的身体并未出现任何反应。 既没有小说里描述的那种,脱胎换骨的剧痛,也没有浑身发热,毛孔排出污垢的奇特景象。 他的身体依旧那般虚弱,甚至连刚才喝下肉包子所带来的暖意,也渐渐消散了。 “难道并非灵泉?”王敢心中有些失望。 他耗费了一个小时,才小心翼翼地接了半碗泉水,结果却毫无效果。 这不禁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得过于美好了。 但他并未气馁。或许是泉水的效果较为缓慢,需要长时间饮用才能显现出来。 又或许,是他这具身体太过虚弱,需要更多的泉水才能产生作用。 他决定日后每日都饮用一些,看看长期效果究竟如何。 王敢又开始研究随身空间的其他功能。 他尝试将自己“存入”空间,结果却发现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在外,根本无法进入。 “看来,随身空间无法存入活物啊。”王敢心中已然明了。 他又尝试将床边的棉被“存入”空间,心念一动,棉被瞬间消失,再一动,棉被又凭空出现。 他反复试验了几次,终于弄清楚了随身空间的使用规则: 空间大小:十立方米,目前看来是固定的大小。 存取规则:只能存取死物,无法存入活物(包括他自己)。 存取物品需要意念触碰。 也就是说,他必须先用手触碰到物品,才能将其存入或取出空间。 时间静止:空间内的时间是静止的,物品存入空间后,不会腐烂,不会变质。 这对于储存食物和物资而言,简直堪称神技! 泉眼:空间中央的泉眼持续渗水,但目前其功效尚不明确。 弄清楚这些规则后,王敢心中欣喜不已。 虽然泉水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这个随身空间,对他来说,已然是极大的助力了! 有了它,他便能囤积大量的粮食和物资,安稳度过即将到来的三年困难时期。 他退出随身空间,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体的疲惫,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好好休憩,以迎接明日的挑战。 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 王敢被一阵鸡鸣声唤醒。他睁开眼睛,习惯性地在脑海中呼唤系统。 “系统,刷新情报!” 【叮!情报刷新成功!本次可获取白色情报一条。】 王敢心中一喜,立刻选择了获取。 【叮!恭喜宿主获得白色情报:三天后,您的姥爷的儿子,也就是您的舅舅,将在山云村凿冰捕鱼时,不慎落水溺亡。】 王敢的身体猛地一震,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舅舅?落水溺亡?! 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尽管他穿越过来的时间不长,对这个舅舅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但那毕竟是母亲的亲弟弟,是这个家庭的至亲! 而且,情报中“凿冰捕鱼”这几个字,更是让他心头一沉。 凿冰捕鱼,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姥爷家已经严重缺粮,到了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捕鱼充饥的地步了! 他忆起昨日母亲的担忧,忆起她说的“天象不对,怕是要有大灾荒了”,以及“粮食就是命根子”的警示。 如今看来,这一切并非毫无根据,而是正在真切发生的悲剧! 三天后! 王敢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他必须阻止这一切! 他想起昨日晚上,母亲千叮万嘱,不让他去乡下,不让他去冒险,还说要等三天后,等雪小一点,搭七舅姥爷的顺风牛车才能去。 可是,他等不了三天!三天后,他舅舅就没了! 王敢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涌上心头,他顾不上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也顾不上母亲的担忧与阻拦。 救人如救火!他必须立刻动身,赶往山云村! 牛车之类的,他已然无暇顾及。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山云村,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第18章 出发 王敢即刻穿上衣物,披上那件缀有多处补丁的旧外套。 清晨的寒风自破旧窗缝钻进屋中,裹挟着刺骨寒意,令王敢不禁打了个寒颤。 然而,心头那股强烈的紧迫感,使他无暇顾及寒冷。 他深知,乡下的道路必定崎岖难行,尤其是在大雪过后,更是举步维艰。 但他已无法顾虑太多,他要拯救他人!他要改变命运! 王敢悄然推开偏房之门,此时屋外天色已渐亮,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院子里一片静谧,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鸡鸣,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他蹑手蹑脚地行至里屋门口,透过门缝,隐约可见母亲和妹妹们仍在酣睡。 他并未惊扰她们,只是在心中默默说道:“娘,妹妹们,等我归来!” 而后,他毅然决然地推开院门,大步迈向清晨的寒风之中。 冰冷的空气刺激着他的肺部,然而他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充盈全身。 昨夜所饮的灵泉水,虽未即刻显现奇效,却在他体内悄然汇聚成一股暖流,驱散了所有的疲惫与寒意。 此刻的他,身轻如燕,步伐矫健,全然不见平日里病弱之态。 他明白,这一行动不仅是为了舅舅,更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他自己! 他要让这个家,在即将来临的灾荒中,得以生存,并且生活得更为优渥! 王敢加快了脚步,朝着胡同口走去,凛冽的寒风吹拂在他脸上,犹如刀割一般,但他却未觉丝毫寒意。 他的眼中,唯有前方的道路,以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与坚定的决心。 从自家到山云村,直线距离并不遥远,但在这个交通不便的年代,却是一段漫长而艰辛的旅程。 王敢一路疾行,脚下的雪地被他踏出深浅不一的脚印。 他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寒风呼啸着从山谷间刮过,卷起地面的积雪,模糊了视线。 路旁枯黄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苦难。 灵泉水的功效,比王敢预想的更为强大。 他行走了整整五个小时,翻越两座山头,穿过一片荒芜的平原,却丝毫未感疲惫。 身上的旧棉袄虽单薄,却难以阻挡灵泉水带来的暖意,他甚至能感觉到,每一次呼吸,肺部都充满了清新而充沛的活力。 当他终于望见山云村的轮廓时,太阳已然高悬,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心头一沉。 山云村,这个在他记忆中,充满炊烟与欢声笑语的村庄,此刻却一片死寂,宛如被遗弃的废墟。 低矮的泥土房,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烟囱中几乎不见炊烟升起。 村道上空无一人,唯有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枯叶和雪花,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打着旋儿。 王敢放慢了脚步,他看到几扇虚掩的木门,从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线,却听不到一丝人声。 偶尔有几户人家的院子里,传来几声狗吠,也显得有气无力,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沿着村道向里走去,终于见到了几个村民。 他们衣衫褴褛,面色蜡黄,颧骨高耸,双眼深陷,眼神中满是麻木与绝望。 他们佝偻着身躯,步履蹒跚地在雪地里挪动,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孩子们更是瘦骨嶙峋,小脸上挂着两行清鼻涕,穿着不合身的破旧棉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王敢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他知晓,三年困难时期已然悄然降临,而山云村,显然已深陷其中。 他忆起情报系统里,舅舅凿冰捕鱼的情报,那并非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是为了维持生计! 他加快脚步,朝着记忆中姥爷家的方向走去。 姥爷家位于村子的半山腰,位置较为偏僻,但相对宁静。 当他行至半山腰时,终于看到了那间,熟悉却又破败的泥土房。 屋前,一个瘦高的身影,正吃力地劈着柴。 他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袖子挽至手肘,露出两截细瘦的手腕。 他虽比王敢年长不了几岁,但脸上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他挥舞着斧头,每劈一下,身体都会随之晃动,显然气力不足。 “大胆舅舅!”王敢喊道。 劈柴的身影猛地一僵,斧头险些脱手。 他转过身,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疑惑地看着王敢,显然,他并未认出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 “你……你是何人?”王大胆警惕地问道。 手中紧紧握着斧头,一副随时准备自卫的模样。 “大胆舅舅,我是王敢啊!”王敢微笑着,走上前去。 王大胆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猛地瞪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王敢?你是敢子啊!” 他放下斧头,快步走到王敢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仿佛在确认是否为真人。 “果真为你!你小子为何前来?!”王大胆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喜,又夹杂着几分疑惑。 “我娘担忧姥姥姥爷,让我前来探望。”王敢解释道。 “你娘?”王大胆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唉,你娘亦是个苦命之人,她自身都自顾不暇,还牵挂着我们。” 王敢看着王大胆那瘦骨嶙峋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 他明白,舅舅的生活必定艰难。 王敢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舅舅,村里如今状况如何?” 王大胆闻言,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 他指向村子的方向,又叹了口气:“还能怎样?与往年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他将王敢拉到屋檐下,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愤怒:“你有所不知,今年的收成,从开春便极少降雨,土地干裂。” “好不容易种下的棒子,长得还不及人高,穗子也小得可怜,可上面呢,却硬是按照去年的标准征收粮食!” “咱们村就这么点土地,怎经得起这般折腾!家家户户都将口粮上交了,如今村里,连一顿饱饭都难以吃上!” “大人还好说,孩子们都饿得面黄肌瘦,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第19章 收粮 王大胆说着,眼眶都红了。 王敢听着舅舅的抱怨,心里一阵刺痛。 情报系统的信息果然没错,村里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那……那姥姥姥爷他们呢?”王敢焦急地问道。 王大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们年纪大了,身子骨又不好,平时就靠着一点野菜糊糊吊着命。” “你姥爷前两天为了给家里添点油水,还去河里凿冰捕鱼,差点就。” 王大胆的话还没说完,王敢的心猛地一沉。 果然,情报系统里的悲剧,差点就发生了!他来得正是时候!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王敢急切地问道。 “还好,被村里人救上来了,只是受了点风寒,现在在屋里躺着呢。”王大胆心有余悸地说道。 王敢松了口气,但心里的担忧却丝毫未减。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再不改变现状,舅舅迟早还会出事。 “走,咱们先进屋吧,你姥姥姥爷看到你,肯定高兴!”王大胆拍了拍王敢的肩膀,带着他走向屋子。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柴火味和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屋子里光线昏暗,只有窗户透进来的几缕微弱阳光,勉强照亮了屋子的一角。 炕上,两个瘦骨嶙峋的身影,正依偎着取暖。 他们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沧桑。 “娘爹,你们看谁来了!”王大胆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 炕上的两人闻声抬头,当他们的目光落在王敢身上时,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敢儿?!”姥姥颤抖着声音,伸出枯瘦的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姥姥,姥爷!”王敢快步走上前,跪在炕边,紧紧握住姥姥冰凉的手。 姥姥的手粗糙而布满了老茧,瘦得只剩骨头,让他心里一阵刺痛。 “真是你啊!我的好外孙!”姥姥老泪纵横,一把将王敢抱在怀里,枯瘦的身体微微颤抖。 姥爷也挣扎着坐起身,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显然还没有从上次落水的影响中恢复过来。 但他看着王敢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欣慰和慈爱。 “你这孩子,怎么来了?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身子骨又不好,可别再着凉了。”姥爷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里却充满了关心。 王敢看着眼前两位老人,他们瘦骨嶙峋,衣衫单薄,脸上写满了生活的艰辛。 他心里既心疼又庆幸。 他庆幸自己及时赶到,庆幸自己有了情报系统和随身空间,能够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姥姥,姥爷,我没事,我身体好着呢!”王敢笑着说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活力。 姥姥仔细打量着王敢,虽然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但眼神却亮得惊人,身上也透着一股子精气神,跟她记忆中那个,病恹恹的外孙判若两人。 她心里既惊讶又欣慰,难道是城里条件好,把外孙给养好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姥姥连连点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姥姥心疼地问道,随即转头对王大胆说:“敢子,你这一路过来,肯定饿坏了吧?大胆,快去给敢子煮点糊糊吃!” 王大胆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他看了一眼灶台边的米缸,里面几乎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点点米糠和野菜。 “娘,家里就剩下一点米糠了。”王大胆低声说道。 姥姥的脸色顿时僵住了,她这才想起,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 她看着王敢,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心疼。 王敢看着姥姥那副自责的模样,心里一阵酸涩,他被家人的这份纯粹情感深深打动。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他们自己都快饿死了,却还想着给他这个外孙弄吃的。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这些爱他的人。 他连忙摆手,笑着说道:“姥姥,舅舅,你们别忙活了,我一路上吃饱喝足了才来的,现在一点都不饿!” 他故意挺了挺胸脯,好让自己的话显得更有说服力。 “真的?”姥姥将信将疑地看着王敢。 王敢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发出“咚咚”的声响:“当然是真的!你看,我肚子都撑着呢!” 他知道,如果让舅舅去煮那点可怜的米糠糊糊,那无异于雪上加霜,浪费了家里仅存的一点口粮。 王大胆也松了口气,他知道家里那点米糠,连给姥姥姥爷充饥都不够,更别说给王敢煮糊糊了。 姥爷沙哑着声音说道:“敢子,你可别骗姥姥,你这身子骨,可得好好补补。” “姥爷,您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王敢笑着说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袋子装着的东西。 “姥姥,姥爷,这是我娘让我带过来,孝敬二老的。”王敢说着,将布袋子递到姥姥面前。 姥姥疑惑地接过布袋子,打开一看,里面黄澄澄的玉米面,瞬间映入眼帘,足足有三斤! “这……这是棒子面?!”姥姥的眼睛猛地瞪大,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王大胆和姥爷也凑过来看,当他们看到布袋子里那黄澄澄的棒子面时,眼神里都充满了震惊和渴望。 “娘让你们好好补补身子,说这棒子面好克化,也能顶饿。”王敢解释道。 姥爷猛地坐起身,虽然身体虚弱,但语气却异常坚定:“这可不行!” “你娘自己都过得不容易,哪能让她再给我们送粮食?这棒子面,你赶紧带回去,让你娘自己吃!” 姥爷的脾气倔强,他心疼女儿,宁愿自己挨饿,也不愿意让女儿再为他们操心。 “你姥爷说的对!敢子,这棒子面你赶紧带回去,你娘自己吃!” “我们这老胳膊老腿的,还能熬过去!”姥姥也连连摆手,虽然眼睛里充满了不舍,但语气却异常坚决。 王敢看着姥姥姥爷那副倔强的样子,心里一阵无奈。 他知道,如果他直接把粮食塞给他们,他们肯定不会收。 第20章 一家人 他想了想,脸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姥爷,姥姥,你们要是不收,那我可就立刻回去了!”王敢故作生气地说道。 “我娘让我带粮食过来,就是为了让你们好好吃饭,好好补补身子。” “你们要是不收,那不是白费了我娘的一片心意吗?这粮食要是不收,我现在可回去了。” “你……你这孩子!”姥姥一听王敢要回去,顿时急了。 王大胆也连忙劝道:“您就别犟了!敢子大老远跑过来,又带着我妹妹的一片心意。” “您要是不收,那不是让敢子白跑一趟吗?” 姥爷看着王敢那副“委屈”的样子,又看了看布袋子里那黄澄澄的棒子面,心里一阵纠结。 他虽然心疼女儿,但更心疼外孙大老远跑一趟。 最终,亲情和对外孙的担忧,还是战胜了他的倔强。 姥爷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妥协:“唉!行行行!收下就收下!你这孩子真是个犟驴!” “乖孙……你就在姥爷家,多待几天行不?” 姥姥也连忙将布袋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却是喜悦的泪水。 她看着王敢,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爱和不舍:“是啊敢儿,难得来一趟,多住几天吧,姥姥姥爷想你得很。” 王敢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努力保持着平静。 他知道,这三斤棒子面,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是救命的粮食。 有了这些粮食,姥姥姥爷至少,能撑过这段最艰难的日子。 更重要的是,他争取到了留在这里的机会,可以更好地阻止即将发生的悲剧。 王敢顺势答应,语气里带着几分孺慕之情:“姥姥,姥爷,我当然想多陪陪你们。” “我这次回来,本来就打算多住些日子,我娘也说了,让我好好陪陪你们。” “好好好!”姥姥连连点头,激动得老泪纵横,“能让你多住几天,姥姥就知足了!” 她紧紧握着王敢的手,那粗糙的掌心传递着一种温暖而坚韧的力量。 外祖父亦浮现出欣慰的笑容,那苍白的面容终于泛起了些许血色。 王大胆在一旁目睹这一场景,内心也为父母和王敢感到欣喜。 他明白,王敢的归来,恰似一束阳光,照亮了这个,即将被饥饿与绝望所吞噬的家庭。 然而,旋即他的眉头又紧锁起来,心中的疑虑涌上心头。 王大胆发问,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敢子,你不是在城里的公安学校就读吗?” “怎么突然返乡了?而且一回来,还带回如此多的粮食?” 他的目光落在王敢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公安学校是何等荣耀之地,轻易不会准许学生离校,更不会让学生在学期中途回家。 他心中隐隐泛起不安,唯恐王敢遭遇了什么变故。 外祖母和外祖父也随之紧张起来,方才的喜悦之情被冲淡了几分。 他们都清楚,王敢考入公安学校,是他们老王家几代人的荣耀。 倘若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糟糕了。 王敢见他们神色异样,知晓是时候作出解释了。 他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些:“舅舅、姥姥、姥爷,你们别胡思乱想。” “我并非被开除,而是立下了功劳!” “立功?”王大胆、外祖母和外祖父异口同声地说道,脸上满是惊讶与不解。 “没错。”王敢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前些日子,我路过后海,瞧见一个孩子掉进了冰窟窿里。” “当时我没多想,便纵身跳入水中,将孩子救了上来。” 他有意将此事说得轻描淡写,省略了自己“装怂”以及“被狗吓”的细节,仅着重强调了救人的结果。 “结果,那孩子是军区一位高级领导的孙女。” “那位领导为表感谢,特意派人前往派出所对我进行嘉奖,还赐予我一个月的假期,让我回家好好休养。” 王敢说着,还配合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示意自己身体并无大碍。 “什么?你竟跳入冰窟窿救人?!”外祖母猛地捂住嘴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泪水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让人省心!你本就身子骨孱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娘和你妹妹们可如何是好?!” 外祖父的脸色也阴沉下来,虽未言语,但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后怕。 他忆起自己前两天凿冰捕鱼时险些出事,心中更是感同身受:“敢子,你没事吧?是否受伤了?” 外祖母顾不上其他,颤抖着双手在王敢身上摸索,生怕他受了内伤。 外祖父也挣扎着坐起身来,关切地注视着王敢。 王大胆更是气得一拍大腿,声音中满是痛心疾首。 “你这傻小子!怎么这般不要命!公安学校是让你去学习本领,而非让你去拼命的!” “你瞧瞧你这单薄的身子,怎经得起这般折腾?我早便说过,当公安危险!危险!你就是不听!” 他越说越激动,语气中饱含着对王敢的担忧,以及对公安这一职业的抵触。 他本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深知生命的珍贵与脆弱,不希望王敢踏上这样一条,充满危险的道路。 “大胆!”外祖母呵斥了一声。 随后转头安抚王敢,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心疼与无奈:“敢儿,你别听你舅舅胡言乱语。” “他也是为你担忧,姥姥不求你光宗耀祖,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凡事多为家里人考虑考虑,别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明白吗?” 王敢望着家人真情流露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他们是真心关爱他、在乎他。 王敢笑着说道,试图缓和屋内凝重的氛围:“姥姥、姥爷、舅舅,你们放心吧。” “我真的没事,领导也说了,我是见义勇为的英雄!” “而且,我这不获得了嘉奖,还拥有一个月的假期嘛。正好可以回来陪伴你们。” 王大胆看着王敢那精神饱满的样子,心中虽仍有几分后怕,但见外甥确实安然无恙,也渐渐放下心来。 第21章 已经断粮了 王大胆嘴上不饶人,但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宠溺:“英雄个屁!” “我看你就是傻大胆!行了,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好好在家待着,哪儿也别去了。” 他站起身,走到灶台边,拿起一把生锈的柴刀,又从墙角拿起一张破旧的渔网。 “你小子身子骨还没完全恢复,得好好补补,我去后山给你打点野味回来,晚上给你炖汤喝!”王大胆说着,就要往外走。 王敢心里猛地一沉,他知道,情报系统里的悲剧,就是舅舅在凿冰捕鱼时发生的。 如果他让舅舅一个人去,他不知道剧情,会不会再次发生变动,导致舅舅仍然去冰湖捕鱼。 他必须跟着去,才能确保舅舅的安全,并借机提供帮助。 王敢连忙叫了一声:“舅舅,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王大胆一愣,转过头疑惑地看着王敢:“你跟着去干什么?你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呢,就在家好好待着,陪陪姥姥姥爷。” 王敢挺直了腰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舅舅,我真没事!你看我,现在身上有劲儿得很!” “再说了,我在城里也学过一些打猎的本事,说不定还能帮上你的忙呢!” 他撒了个小谎,为自己争取机会。 姥姥姥爷一听,又开始担心起来。 “敢儿,你别去了!外面天寒地冻的,山路又不好走,你别再着凉了!”姥姥急忙劝道。 “是啊,敢子,你舅舅一个人去就行,你在家歇着!”姥爷也附和道。 王大胆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娘,爹,你们别管了!敢子既然想去,就让他跟着去吧。” “正好也能让他活动活动筋骨,免得在屋里闷坏了。”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打着自己的算盘。 他知道王敢身体虚弱,跟着去也帮不上什么忙,顶多就是让他过过瘾。 到时候在山上走一圈,王敢自己也就知难而退了。 王敢见舅舅答应了,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这是他阻止悲剧的唯一机会。 就在这时,姥姥和姥爷又开始,为了一点小事争吵起来。 “老头子,你刚才是不是又偷吃了我的红薯干?!”姥姥指着姥爷的鼻子,气呼呼地问道。 姥爷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放屁!我什么时候偷吃你的红薯干了?我刚才就喝了点水!” 姥姥气得扬起手,就要朝着姥爷的肩膀打去:“还敢抵赖?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跟孩子似的!” “你这老太婆!你才老糊涂了呢!”姥爷也不甘示弱,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王敢和舅舅趁着姥姥姥爷争吵斗嘴的空档,相视一笑,迅速收拾好东西。 王大胆拿起柴刀和渔网,王敢则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藏在袖子里。 王敢冲着屋里喊了一声:“姥姥,姥爷,我们去后山了!”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姥姥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继续和姥爷斗嘴。 王敢和王大胆悄悄地推开门,大步踏入清晨的寒风之中。 后山被白雪覆盖,银装素裹,寂静而美丽,王敢和王大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舅舅,这大冬天,山上有什么野味啊?”王敢主动找话题,试图将话题引到捕鱼上。 王大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唉,冬天哪儿有什么野味啊,兔子都藏起来了,野鸡也难得一见。” “现在这光景,能打到一只麻雀,都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王敢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河里呢?冬天河里有鱼吗?我看城里人冬天都喜欢凿冰钓鱼。” 王大胆闻言,脚步猛地一顿,他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王敢。 “敢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王大胆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王敢心里一紧,知道自己触碰到了,舅舅内心深处的秘密。 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笑着解释道:“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 “我在城里的时候,看人家冬天钓鱼,觉得挺稀奇的。” 王大胆沉默了片刻,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绝望:“唉,敢子,你别提了,咱们家已经断粮了。” 王敢心里猛地一沉,他知道事情很严重,但没想到已经到了断粮的地步。 王大胆说着,眼眶都红了:“你姥姥姥爷年纪大了,身子骨又不好,冬天这么冷,没有一点油水,怎么熬得过去啊。”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要不要去冰湖那边,凿个冰窟窿,下去抓几条鱼上来,给他们补补身子。” 王敢听到这里,心里猛地一颤,情报系统里的悲剧,果然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舅舅已经动了,去冰湖下水抓鱼的念头! 王敢猛地抓住王大胆的胳膊,语气坚定而急切:“舅舅,不行!” “下湖抓鱼太危险了!水那么冷,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姥姥姥爷怎么办?你让家里人怎么办?!” 王大胆看着王敢那副焦急的样子,心里一阵感动。 他知道,外甥是真心关心他。 王大胆苦笑着说道:“敢子,我知道危险,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家里实在没吃的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姥姥姥爷饿死吧?” 王敢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更加沉稳:“舅舅,你听我说,下湖抓鱼确实危险,但是,我有办法!” 王大胆一愣,疑惑地看着王敢:“你有什么办法?” “舅舅,我在城里的时候,跟一个老渔民学过一套,冬钓的本事。” 王敢半真半假地说道:“那老渔民教了我一套特殊的钓法,可以在冰面上钓到大鱼,而且不用下水,非常安全!” 他知道,现在必须给舅舅一个希望,才能打消他去冰湖冒险的念头。 而他所谓的“特殊钓法”,自然就是指随身空间了。 王大胆闻言,眼睛猛地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惊讶和期待的表情:“真的?敢子,你真学过冬钓?” 第22章 冬钓与旧事 王敢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舅舅,你相信我,今天咱们不打猎了,直接去冰湖。” “我保证,一定能钓到大鱼,让姥姥姥爷好好补补身子!” 王大胆听了这话,脸上原本的愁苦一扫而空。 他知道外甥王敢虽然身体看着虚弱,但自从去城里上学后,人也变得稳重了许多,说出来的话总是有几分道理。 而且,比起冒着生命危险下冰窟窿捕鱼,冰钓无疑要安全省力得多。 王大胆激动地拍了拍王敢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好!敢子,舅舅信你!” “咱们就去冰湖!要是真能钓到鱼,你姥姥姥爷可就有盼头了!” 二人一路快步前行,很快便抵达了山云村村外的那片冰湖。 湖面被厚重的冰层所覆盖,闪耀着银色的光芒,在冬日的阳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湖边已然聚集了不少村民,他们身着单薄的衣衫,脸上留存着饥饿与寒冷留下的印记。 每个人手中都持有简陋的凿冰工具,有的是铁镐,有的是钝斧。 甚至有人拿着烧火柴棍,试图在冰面上,凿出一个个细小的窟窿。 寒风呼啸着掠过湖面,带着彻骨的寒意,然而,村民们全然顾不上这些。 他们围坐在冰窟窿旁,手持自制的鱼竿,目光紧紧盯着水面,期望能从冰冷的湖水中,钓到哪怕一条小鱼,以改善家中已然断顿的伙食。 王敢和王大胆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众人皆被眼前的困境压得喘不过气,无暇顾及旁人。 二人寻得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王大胆从肩上卸下柴刀,正准备动手凿冰。 “哟,这不是大胆吗?今儿个怎有空来这儿凑趣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陡然响起。 王敢和王大胆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头,正慢悠悠地走来。 他手中拿着一根竹竿,上面系着一根细线,线头吊着一枚歪扭的铁钩,显然也是来钓鱼的。 这老头名为杜老头,是村里出了名的刻薄之人。 他平日里就爱占小便宜,嘴巴又碎,谁家有点事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此时,他看到王大胆,那双三角眼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杜老头,你少在此说风凉话!”王大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深知杜老头一向对他们家心怀不满,更何况如今家里断粮,被他撞见,定然少不了一番冷嘲热讽。 杜老头嘿嘿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又带着几分嘲讽:“说风凉话?我可没说风凉话。” “我只是好奇,你家那点存粮,不是早就耗尽了吗?怎么还有闲心来这儿钓鱼?” “我看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别在此白费功夫了,回家啃树皮去吧!” 杜老头这话一出,周围几个村民都忍不住低头偷笑。 在这个年代,断粮是极为丢脸的事情,杜老头却当众揭露王大胆的短处,让他脸上火辣辣的。 “你!”王大胆气得浑身颤抖,他紧握拳头,恨不得冲上去给杜老头一拳。 杜老头见王大胆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愈发得意:“我什么我?怎么着?我说错了吗?你家那点破事,谁不知道啊?” 杜老头提及旧事,让王大胆的脸色愈发难看。 此事是村里的陈年旧账,当年杜老头家闹饥荒,他爹娘收留了他家一段时间。 结果杜老头的父亲一过世,杜老头就翻脸不认人,将王大胆一家赶出了家门。 王大胆怒吼道:“杜老头,你少在此血口喷人!” “当年是谁饿得半死,跪在我家门口求救?是谁吃着我家的饭,睡着我家的炕?” “结果呢?你爹一过世,你就把我们一家赶出门!你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王大胆的话,让周围的村民们议论纷纷。 他们都知晓杜老头当年的那些破事,只是碍于情面,无人敢当众戳穿。 如今王大胆一说,大家看杜老头的眼神都变了。 杜老头被王大胆揭了老底,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他很快便恢复了那副刻薄的模样。 他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在王敢身上,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杜老头冷笑一声:“哼!嘴皮子倒是利落!不过说得再好听也无济于事,你家现在还不是穷得叮当响?” “我看你这外甥,也是个没出息的!” “公安学校的学生?我看是吹牛的吧!公安学校的学生,大白天的跑这儿来钓鱼?我看是辍学了吧!” 杜老头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扎进了王大胆的心里。 他可以忍受杜老头嘲笑自己,但无法忍受他侮辱王敢。 王敢考上公安学校,是他们全家的骄傲,也是他唯一的指望。 王大胆气得浑身颤抖:“你放屁!我外甥是公安学校的学生,前途无量!” “他这次回来,是立了功,学校特批他回来探亲的!” 杜老头嗤笑一声,脸上满是不信:“立功?探亲?就他这副病弱的样子,能立什么功?” “我看是吹牛的吧!今天是上学日,他不好好在学校待着,跑这儿来干什么?我看八成是犯了什么事,被学校开除了吧!” 杜老头的话,让王大胆气得七窍生烟,他刚想反驳,却被王敢拉住了。 王敢看着杜老头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心中冷笑一声。 这老头,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 既然他如此不信,那自己就让他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公安学校的学生”! 王敢走到王大胆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接着,他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根简陋的木杆。 这木杆是他在路上随手捡的,上面没有任何鱼线和鱼钩,看上去就像一根普通的树枝。 杜老头看到王敢手中的木杆,眼睛瞬间瞪大,随即发出一声刺耳的嘲笑:“哈哈哈哈!我没看错吧?” “小子,你拿这根破木头来钓鱼?你是想笑死我吗?!” 周围的村民们也纷纷投来目光,脸上都带着几分疑惑。 他们虽然也使用简陋的钓具,但至少还有鱼线和鱼钩。 王敢这根光秃秃的木杆,简直闻所未闻。 第23章赌约 “杜老头,你别欺人太甚!”王大胆怒吼道。 “欺人太甚?我可没欺人太甚!”杜老头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我就是觉得好笑!用这根破木头能钓到鱼,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要是你能用这根木头钓到鱼,我就……” 杜老头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我就脱光了衣服,跳进这冰湖里洗个澡!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杜老头这话一出,周围的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 脱光了跳冰湖,这可是个狠毒的赌约! 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跳进冰湖,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王大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急忙拉了拉王敢的衣角,示意他不要上当。 王敢看着杜老头那副嚣张得意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王敢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好啊!我跟你赌!” “不过,如果我钓到了鱼,你真敢脱光了跳湖吗?” 王敢的反问,让杜老头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王敢竟然敢接招。 杜老头梗着脖子,大声嚷嚷:“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要是输了,我就脱光了跳湖!但是如果你输了呢?你拿什么跟我赌?” 王敢笑了笑:“如果我钓不到鱼,三斤棒子面,就输给你!” 三斤棒子面!杜老头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在这个饥荒的年代,三斤棒子面,那可是救命的粮食! 他做梦都没想到,王敢竟然会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来打赌。 杜老头激动得语无伦次,他生怕王敢反悔:“好!这可是你说的!三斤棒子面,谁也不能赖账!” 周围的村民们也纷纷围了过来。 他们没想到一场口角,竟然演变成了一场,事关性命和粮食的赌约。 “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跟杜老头打这种赌!” “可不是嘛!他那根破木头,怎么可能钓到鱼?” “我看这小子就是傻了!三斤棒子面啊,就这么送给杜老头了!”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有替王敢惋惜的,也有看好戏的。 杜老头脸上乐开了花。 他认定王敢必输无疑,这三斤棒子面,对他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杜老头大笑着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对王敢的轻蔑:“哈哈哈哈!小子,你等着输吧!我看你今天怎么钓到鱼!” 王大胆看着杜老头那副嚣张的样子,心里一阵担忧。 他拉了拉王敢的衣角,低声问道:“敢子,你真有把握吗?那可是三斤棒子面啊!” 王敢冲王大胆笑了笑,悄悄压低声音:“舅舅,你放心吧,我至少有七八成把握!” 他的底气,来源于随身空间的能力。 他知道,只要木杆能够触碰到鱼,甭管是不是咬勾了。 他都能将其收入到随身空间当中,到时候再放置在鱼竿上,一把拽出来即可,甚至都不需要饵料。 他要给这个杜老头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王大胆听了王敢的话,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但看到外甥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也渐渐放下心来。 他拿起柴刀,走到冰面中央,用力凿了一个一人宽的冰窟窿。 冰水瞬间涌了上来,冒着丝丝寒气。 “敢子,洞打好了,你开始吧!”王大胆说道。 湖面上的风变得更加凛冽,仿佛要将所有人的希望都吹散。 王敢接过柴刀,将冰窟窿的边缘修整得更加光滑,确保舅舅不会在取鱼时被冰碴划伤。 他看着深不见底的湖水,眼神深邃。 这片冰湖,在村子里被称作“龙潭”,传说湖底深处有巨型鱼怪,寻常人根本无法捕获。 但王敢知道,这只是人们对未知的一种敬畏,越是原始的生态环境,往往蕴藏着越丰富的资源。 “敢子,你可得小心点,这湖水深得很,可别掉下去了。” 王大胆在一旁叮嘱道,他将自己那根简陋的鱼竿,递给王敢,上面系着几条红艳艳的红虫,这是他特意从家里带来的“珍贵”鱼饵。 红虫在冰冷的空气中扭动着,散发出淡淡的腥味。 王敢接过鱼竿,却并没有急着用。 他看了看周围,其他村民们,也都在各自的冰窟窿边忙碌着,或是凿冰,或是垂钓,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麻木。 他知道,现在不是展露真正实力的时候。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来掩盖他随身空间和精神力的秘密。 他将鱼竿放在冰窟窿边,然后席地而坐,闭上了眼睛。 在旁人看来,他仿佛是在闭目养神,实则,他的意识已经沉入了随身空间。 白茫茫的空间里,灵泉水依旧在汩汩流淌。 他先是喝了一口灵泉水,清冽甘甜的口感瞬间让他精神一振,疲惫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 然后,他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精神力上。 他尝试着将精神力缓缓探出体外,穿透厚厚的冰层,延伸到冰冷的湖水中。 起初,这股力量如同无头苍蝇,在水中漫无目的地游荡,湖水冰冷而浑浊,让他难以分辨方向。 他屏住呼吸,集中所有精神,试图“感知”到鱼群的存在。 过了许久,他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波动。 那是一种生命的气息,在冰冷的湖水中若隐若现。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精神力,朝着那股波动靠近,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看”到了! 在冰层之下,一群群大小不一的鱼儿,正在缓慢地游动。 它们身上覆盖着厚厚的鳞片,在幽暗的湖水中闪烁着微光。 有体型硕大的鲤鱼,有细长灵活的鲫鱼,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野生鱼类。 这片冰湖,果然如他所料,生态原始,鱼群丰富。 王敢心里一喜,他尝试着,将精神力包裹住鱼竿上的红虫,然后用意念控制着红虫在水中轻轻摆动。 红虫仿佛活过来一般,在水中做出各种诱人的姿态。 鱼群被吸引了,它们好奇地围了过来,在红虫周围徘徊,但却迟迟不肯咬钩。 第24章 开始钓鱼 “敢子,你这是在做什么?钓鱼哪有闭着眼睛的?” 王大胆在一旁看着,不禁摇头。 在他看来,王敢这小子是在胡闹,但他又不便多言,只能默默注视。 杜老头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观望着,嘴里嘀咕道:“哼,故弄玄虚!我看他就是个无用之徒,还想钓鱼?简直是白日做梦!” 王敢并未理会他们的嘲讽。 他清楚,在饥荒年代,这些鱼儿变得极为警觉,寻常的诱饵根本无法让它们上钩。 他需要更为直接、有效的方法。 他再度集中精神,将精神力化为一道无形的丝线,缠绕在鱼钩之上。 接着,他以意念操控鱼钩,朝着一条体型最大的鲤鱼猛然刺去! “噗嗤!”一声轻微的声响,鱼钩精准地扎进了鲤鱼的身体! 王敢的心猛地一沉。这种直接“攻击”的方式,对精神力的消耗远超预期。 他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大脑仿佛被撕裂般疼痛,他强忍着不适,用意念将鲤鱼强行“收入”随身空间! 下一秒,那条被鱼钩刺中的鲤鱼,瞬间从湖水中消失得不见踪影! “呼……呼……”王敢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 这种强行将活物收入空间的方式,对他的精神力而言是巨大的考验。 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几乎被耗尽,大脑一片空白。 “敢子,你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王大胆看到王敢这副模样,吃了一惊,赶忙问道。 “没事……只是有点累。”王敢强挤出一丝笑容,他明白,自己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 杜老头在一旁撇了撇嘴,不屑地说:“我看他是在装吧!钓不到鱼就装病,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王敢没有理会杜老头的嘲讽,他深知自己必须尽快恢复精神力。 他再次喝了一口灵泉水,然后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灵泉水的功效果然强大,他感觉一股清凉的能量在体内流淌,修复着受损的精神力。 虽然消耗巨大,但效果也十分显著。 随身空间里,一条近十斤重的大鲤鱼,正在水中欢快地游动着。 它的身上,赫然还挂着那枚鱼钩。 王敢心中一阵狂喜,有了这个能力,他便能源源不断地从冰湖中获取食物! 他再次睁开眼睛,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他不能只顾及自己,他还要为姥姥姥爷、舅舅,以及整个家庭获取食物! 他再次将精神力探入湖中,寻觅目标。 这一次,他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先在湖中“巡游”了一圈,感知鱼群的分布。 他发现,湖底深处,还有更多更大的鱼儿,他决定,趁着精神力尚未完全恢复,再捕获几条。 “噗嗤!”又一条大鱼被他强行收入空间。 “噗嗤!”第三条! “噗嗤!”第四条! “噗嗤!”第五条! 每一次强行捕获,都让王敢的精神力消耗殆尽,身体的疲惫感也愈发强烈。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也开始发紫。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达到极限,若再继续下去,他可能会直接昏迷过去。 “够了!”王敢心中暗自思忖。五条大鱼,已经足够了。 他不能为了捕鱼而累垮自己,他需要保留一些精神力,以应对接下来的状况。 他决定停止行动,他明白,自己不能表现得过于异常,否则会引发不必要的怀疑。 他需要一个完美的“收尾”。 他再次喝了一口灵泉水,然后将鱼竿重新握在手中。 他把鱼钩放入冰窟窿中,然后闭上眼睛,将最后一点精神力集中起来。 他感觉到湖中有一条近三斤重的大鲫鱼,正在鱼钩附近徘徊。 他用意念控制着鱼钩,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条鲫鱼的身体。 鲫鱼猛地一颤,然后,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猛然咬住了鱼钩! “上钩了!”王敢猛地睁开眼睛,大喝一声。 他用力一拉鱼竿,一条银光闪闪的大鲫鱼,瞬间从冰窟窿中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然后“啪嗒”一声,重重地落在冰面上。 这条鲫鱼足足有近三斤重,身体肥硕,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它的嘴巴还紧紧咬着鱼钩,鱼线绷得笔直,仿佛它真的是被王敢“钓”上来的。 “哇!”周围的村民们瞬间沸腾起来。 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钓具,朝着王敢这边围拢过来。 “好大的鱼啊!” “这小子竟然真的钓到鱼了!” “三斤啊!这能换多少粮食啊!” 村民们争先恐后地围过来,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羡慕。 他们在这冰天雪地里忙活了一上午,连一条小鱼都没钓到,王敢却轻轻松松,钓上来一条近三斤重的大鱼,这怎能不让他们惊讶? 王大胆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快步冲到王敢身边,一把抱起那条大鲫鱼,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敢子!你……你真的钓到大鱼了!”王大胆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几分惊喜,还有几分难以置信。 他看着手中活蹦乱跳的大鲫鱼,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可是三斤重的鱼啊!足够姥姥姥爷和家里人吃好几天了! 周围的年轻人,则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王敢。 他们窃窃私语,猜测着王敢究竟用了什么“秘诀”。 “这小子是不是走了狗屎运啊?” “我看他就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三斤重的大鱼啊!我在这儿钓了一上午,连个鱼影子都没见到!” 杜老头更是脸色铁青,他死死地盯着王敢手中的鱼,嘴巴张成了“O”形,半天都合不拢。 他怎么也没想到,王敢这个“病秧子”,竟然真的钓到了鱼,而且还是这么大一条! 王大胆抱着大鲫鱼,冲着杜老头大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扬眉吐气的畅快:“杜老头!”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要是我外甥钓到鱼,你就脱光了跳冰湖洗澡?!” 杜老头猛地打了个哆嗦,他看着王大胆那副,嚣张得意的样子,又看了看王敢手中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鲫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刚才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想到王敢真的能钓到鱼,现在要他脱光了跳冰湖,那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第25章 粮食抵 “我……我何时说过此言?”杜老头强行支撑着予以否认,然而其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亦开始闪躲。 王大胆怒不可遏,指着杜老头的鼻子,厉声吼道:“你胡言乱语!” “你方才明明说了!如此众多的人都听见了!你如今想抵赖不成?!” 周围的村民们亦纷纷响应,他们平日里虽不敢得罪杜老头,但此刻见他陷入窘境,心中皆觉畅快不已。 “是啊!杜老头你方才确实说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不能赖账啊!” “赶紧脱衣跳湖吧!我们都等着瞧呢!” 杜老头被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着,脸色愈发难看。 他望着冰冷的湖水,又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村民们,心中涌起一阵绝望。 他明白,倘若自己真的脱光衣服跳入湖中,今日必定会冻死在此处。 “我……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杜老头终究难以支撑,猛地跪倒在冰面上,朝着王大胆和王敢连连作揖。 “我只是口无遮拦,信口胡诌!求求你们,饶我这一回吧!我年老体衰,真要是跳下去,非冻死不可啊!” 杜老头涕泗横流地哭诉着,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令周围的村民们都有些于心不忍。 王大胆看着杜老头这副模样,心中虽觉解气,但也并无真要他送死之意。 他转头看向王敢,眼神中带着几分询问。 王敢看着杜老头那副狼狈的样子,心中暗自冷笑,他所要的便是这般效果。 他深知,让杜老头跳湖,于己并无益处,反倒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想要的是粮食,是能让姥姥姥爷,吃饱饭的粮食。 王敢平静地说道:“杜老头,你方才不是说,若我钓不到鱼,便把三斤棒子面输给你吗?” “如今我钓到鱼了,你是否也该拿出些诚意?” 杜老头听闻此言,眼睛顿时一亮。 他猛地抬头,看着王敢,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对对对!三斤棒子面!我给!我这就回去取!我这就回去取!” 他清楚,三斤棒子面虽颇为珍贵,但与自己的性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王大胆亦领会了王敢的意图,他冲着杜老头冷哼一声,说道:“哼!算你识趣!” “赶紧回去拿棒子面!若敢耍花样,我绝不轻饶!” 杜老头连滚带爬地从冰面上站起身来,匆匆跑回了家。 不一会儿,他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中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 杜老头将布袋子递给王敢,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敢子……大胆……这是三斤棒子面,你们收好。” “今日是我不对,我向你们赔罪了!” 王敢接过布袋子,掂量了一下,分量十足。 他冲着杜老头点了点头,并未言语,王大胆则接过布袋子,冲着杜老头冷哼一声,算是接受了他的赔罪。 一场闹剧,最终以杜老头赔出三斤棒子面而告终。 周围的村民们也纷纷散去,但他们看向王敢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敬畏。 他们知晓,这个从城里归来的年轻人,已不再是他们记忆中那个病弱的外孙了。 王大胆激动地拍了拍王敢的肩膀,声音中满是自豪:“敢子,你可真是为舅舅挣了脸面!” “三斤棒子面啊!这下你姥姥姥爷有吃的了!” 王敢微微一笑,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达极限,疲惫感如潮水般袭来。 他将鱼竿递给王大胆,说道:“舅舅,我有些累了,您再钓一会儿吧。” 王大胆接过鱼竿,看着王敢那苍白的脸色,心中一阵心疼。 王大胆赶忙说道:“行,你歇息!你歇息!你放心,舅舅必定多钓几条鱼回去!” 王敢走到一旁,靠着一块大石头坐下,闭上眼睛,努力恢复体力。 他明白,今日自己消耗的精神力过多,需好好休息。 王大胆则兴致勃勃地拿起鱼竿,学着王敢的模样,将鱼钩放入冰窟窿中。 他学着王敢的样子,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期望能像王敢一样钓到大鱼。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他的鱼钩却一动不动,连一条小鱼都未上钩。 “唉!”王大胆长叹一声,他明白,自己根本没有王敢那般的“本事”。 他看了一眼王敢,见他已然睡着,便悄悄将那条,近三斤重的大鲫鱼,装进布袋子里,接着又将那三斤棒子面也装了进去。 他清楚,此刻已非钓鱼之时。 他需赶紧带着这些珍贵的食物回家,让姥姥姥爷和家里人吃饱饭。 他轻轻摇了摇王敢,说道:“敢子,咱们回家吧。” 王敢被王大胆唤醒,他睁开眼睛,感觉身体的疲惫感减轻了许多。 他点了点头,跟着王大胆一同朝着姥爷家走去。 回到姥爷家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屋子里,姥姥和姥爷正坐在炕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他们看到王大胆和王敢回来,脸上均露出欣慰的笑容。 姥姥笑着问道:“你们俩总算回来了!玩得如何?钓到鱼了吗?” 她以为王大胆和王敢,只是去后山玩了一下午,并未抱太大期望。 王大胆并未言语,只是神秘地笑了笑,随后将手中的布袋子放在炕上。 他知道,是时候给母亲一个惊喜了! 姥姥看着王大胆那故作神秘的样子,心中既觉好笑,又有些无奈。 “你这孩子,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名堂?快说,是不是又跟你爹学,去河边摸鱼了?” 她边说边将目光,落在王大胆手中的布袋子上,并未抱太大希望。 王大胆嘿嘿一笑,也不多言,直接将布袋子放在炕上,解开绳子,露出里面黄澄澄的玉米面。 紧接着,他又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另一只布袋,里面赫然躺着一条,银光闪闪,足有三斤重的大鲫鱼! “娘!爹!你们看,这是什么?!”王大胆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姥姥和姥爷的眼睛瞬间瞪大,他们死死盯着炕上的玉米面和大鱼,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奇迹。 “这……这是棒子面?还有……还有这么大的鱼?!” 第26章 鱼汤 姥姥颤抖着声音,伸出枯瘦的手。 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鲫鱼,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姥爷也挣扎着坐起身,他的脸色苍白,但此刻却被震惊和喜悦取代。 “这……这是从哪儿来的?大胆,你小子是不是又去冒险了?”姥爷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担忧。 “不是我冒险,是敢子!”王大胆指了指身旁的王敢,脸上充满了骄傲。 “娘,爹,你们是没看到,敢子今天可真是给咱们家争光了!” 姥姥和姥爷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王敢身上。 “敢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姥姥抹了抹眼泪,急切地问道。 王大胆哪里还等王敢开口,他迫不及待地将今天在冰湖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 他从王敢如何用一根光秃秃的木杆钓鱼说起,讲到杜老头如何嚣张跋扈地打赌。 再到王敢如何轻松钓上大鱼,最后杜老头如何狼狈地,赔了三斤棒子面。 “你们是没看到,杜老头那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跟个猴屁股似的!” 王大胆说到激动处,手舞足蹈,眉飞色舞:“他还想赖账呢!结果被村里人一顿说,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回去拿棒子面了!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又回到了冰湖边,亲眼看着杜老头吃瘪的场景。 姥姥和姥爷听得目瞪口呆。 当听到王敢用一根木杆钓到大鱼时,他们脸上写满了震惊;当听到杜老头打赌输了三斤棒子面时,他们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 “这……这小子,真是个英雄啊!”姥爷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他看着王敢的眼神里,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姥姥则是一把将王敢抱在怀里,又哭又笑。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胆啊!跟杜老头打这种赌,万一输了可怎么办啊?!” 她语气里虽然带着几分责怪,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和欣慰。 “不过,赢了就好!赢了就好啊!杜老头那个老不死的,当年就欺负咱们家,现在也该让他吃点教训了!” 她说着,又摸了摸炕上的大鱼和棒子面,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却是喜悦的泪水:“三斤棒子面啊!还有这么大一条鱼!咱们家可有吃的了!” “姥姥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鱼肉!” 姥姥紧紧握着王敢的手,那粗糙的掌心,传递着一种温暖而坚韧的力量:“敢子,你可真是给姥姥长脸了!” “你娘要是知道你这么有本事,肯定高兴坏了!” 她看着炕上的大鱼,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不舍。 在这个饥荒的年代,鱼肉是何等珍贵,她小心翼翼地捧起大鱼,摩挲着鱼身,仿佛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敢子啊,这鱼还是带回去,给你娘和妹妹们吃吧。”姥姥突然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舍,又带着几分坚定。 王敢一愣,不解地看着姥姥。 “你娘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日子过得不容易。 你妹妹们,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补补身子。” 姥姥说着,将鱼举到王敢面前,试图掰开鱼头:“咱们这老胳膊老腿的,吃点鱼头就行了,鱼身子还是留给她们吧。” 王敢心里一阵酸涩,姥姥自己都快饿死了,却还想着他的母亲和妹妹们。 这份无私的爱,让他心里暖流涌动。 王敢连忙按住姥姥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姥姥,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这鱼是大家一起钓上来的,当然要大家一起吃!” 他看着姥姥那副倔强的样子,又补充道:“再说了,我今天在冰湖里,可是发现了好几条大鱼呢!” “我保证,明天再去钓一条更大的,带回去给娘和妹妹们吃!今天这条,就让咱们好好地吃一顿!” 姥姥听了王敢的话,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你还能钓到鱼?”她将信将疑地看着王敢。 “当然能!”王敢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语气里带着几分自信。 “舅舅不是说了吗?我学过冬钓的本事!只要我想,天天都能钓到鱼!”他这话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却成功打消了姥姥的疑虑。 “可是这鱼太大了,咱们一家人也吃不完啊。”姥姥犹豫着说道。 她还是舍不得让王敢,把这么好的鱼肉留给她们。 王敢故作生气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坚定:“吃不完就吃不完!剩下的可以留着明天吃!” “姥姥,您要是不答应,那我可就回去了!这鱼我也不吃了!”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说服姥姥的办法。 果然,姥姥一听王敢要回去,顿时急了。 姥姥气呼呼地瞪了王敢一眼,但语气里却带着浓浓的宠溺:“你这孩子!怎么又来这一套?!” “行行行!就依你!就依你!真是个犟驴!” 姥爷和王大胆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知道,王敢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让姥姥和姥爷接受这份来之不易的食物。 “大胆,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鱼收拾了,晚上咱们吃鱼汤!”姥姥催促道。 “哎!我这就去!”王大胆高兴地应了一声,拿起鱼和柴刀,快步走到院子里。 屋子里,姥姥和王敢则开始聊起家常。 “敢子啊,你姥爷这几天都在帮大舅家盖房子呢。” 姥姥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大表哥不是要结婚了吗?家里没个像样的房子,女方不肯嫁。” “你大舅也是没办法,只能让你姥爷去帮忙。” 王敢心里一动,原来如此,大表哥要结婚了,这在农村可是天大的喜事,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大表哥什么时候结婚啊?”王敢问道。 姥姥说着,又叹了口气:“快了,就今年年底,唉,这年头,娶个媳妇可不容易啊。” “光是盖房子,就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彩礼钱还没着落呢。” 第27章 催婚 王敢点了点头,他知道,在这个年代,结婚是件极其奢侈的事情。 姥姥突然想起什么,冲着院子里喊了一声:“对了,大胆啊!” “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婚事了!别整天就知道瞎忙活!” 院子里传来王大胆尴尬的笑声:“娘,您又提这事!我现在哪有心思考虑婚事啊!” 姥姥没好气地说道:“没心思?我看你是没脸面吧!” “你看看人家敢子,都长这么大了,都能给家里挣钱了!你呢?整天就知道打光棍!” 王敢听着姥姥的抱怨,心里一阵好笑。 他知道,姥姥这是在催婚呢。 王敢笑着说道:“姥姥,您别说舅舅了。” “舅舅这不是还没遇到合适的嘛,缘分这种事,急不来的。” 姥姥瞪了王敢一眼,但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宠溺:“你这孩子,就知道替你舅舅说话!” “我看你舅舅就是眼光太高!村里那么多好姑娘,他一个都看不上!” “娘,您可别说了!”王大胆从院子里走进来。 他的手里提着已经收拾干净的鱼,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我这不正在努力吗?等我攒够了钱,盖了新房子,自然就能娶媳妇了!” 姥姥没好气地说道:“攒钱?盖房子?等你攒够了,黄花菜都凉了!” “我看你就是懒!你看看人家敢子,多有本事!你跟他学学,也能早点娶上媳妇!” 王敢看着舅舅那副无奈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 他知道,姥姥这是在借机“教育”舅舅呢。 王敢趁热打铁,语气里带着几分玩笑:“舅舅,姥姥说得对!您也该加把劲儿了!” “等您娶了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姥姥就不用再操心了。“ 王大胆被王敢和,母亲你一言我一语地催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得苦笑着挠挠头,没再反驳。 他将收拾好的鱼递给母亲,又去灶台边生火。 很快,屋子里便弥漫开一股,诱人的鱼鲜味。 柴火在灶膛里噼啪作响,锅里的水渐渐沸腾,鱼肉在热气腾腾的汤汁中翻滚,散发出阵阵鲜香。 这股香味,对于长期与野菜糊糊为伴的家庭来说,简直是久违的奢侈。 姥姥坐在炕边,时不时地掀开锅盖,看一眼锅里的鱼汤,脸上挂满了满足的笑容。 姥爷也精神了许多,他闻着鱼汤的香味,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期待。 “敢子,你闻闻,香不香?”姥姥笑着对王敢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香!太香了!”王敢由衷地赞叹道。 这鱼汤的香味,不仅唤醒了他身体深处的记忆,也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随着鱼汤的香味越来越浓,渐渐地,这股诱人的气息甚至飘出了屋子,飘向了寂静的村庄。 “哎哟,这是谁家在炖鱼啊?怎么这么香?” “是啊,这味儿,闻着都流口水了!” 村子里,几户人家的村民被这突如其来的香味吸引,忍不住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着。 他们循着香味的方向,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姥爷家。 一个路过的妇人,惊讶地叫出声来:“老王家?他们家不是都断粮了吗?怎么会炖鱼?” “就是啊!这可真是稀罕事!”另一个男人也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又带着几分羡慕。 不一会儿,姥爷家门口就聚集了几个,闻香而来的邻居。 他们站在院子外,不好意思直接进去,只能伸长了脖子,贪婪地嗅着那股诱人的鱼香味。 “老王家今天这是过年了吗?怎么炖上鱼了?”一个老妇人忍不住问道。 她的脸上,写满了好奇和羡慕。 另一个中年男人也附和道:“是啊,这鱼汤味儿,可不是一般人家能闻到的!老王家这是发财了?” 屋子里,姥姥听到外面的议论声,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 她知道,这都是王敢的功劳。 姥姥笑着对王敢说道:“敢子啊,你可真是给姥姥长脸了!你看,把邻居们都给馋来了!” 王敢笑了笑,没有说话,这只是个开始。 他要让这个家,在这个艰难的年代,不仅能吃饱饭,还能吃上好饭! 鱼汤终于炖好了。奶白色的鱼汤,上面飘着几片翠绿的葱花,鱼肉洁白细嫩,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王大胆从锅里捞出几块鱼肉,放在碗里,先递给了姥姥和姥爷。 “娘,爹,你们快趁热吃!”王大胆说。 姥姥颤抖着手接过鱼肉,她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鱼肉入口即化,鲜美醇厚,让她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 姥姥激动得老泪纵横:“好吃!太好吃了!姥姥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肉!” 姥爷也吃了一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敢子啊,你这冬钓的本事,可真是神了!” 王敢看着姥姥姥爷那副幸福满足的样子,心里也暖洋洋的。 他给自己和舅舅也盛了一碗鱼汤,又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几个窝窝头。 王敢将窝窝头递给姥姥姥爷和舅舅:“来,大家一起吃!” “喝着鱼汤,配上窝窝头,这日子才叫舒坦!” 窝窝头是玉米面做的,虽然有些粗糙,但配上鲜美的鱼汤,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屋子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热气腾腾的鱼汤和窝窝头。 虽然外面寒风凛冽,但屋子里却暖意融融,充满了欢声笑语。 门外,邻居们闻着那股浓郁的鱼香,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得咕咕叫。 一个邻居忍不住感叹道:“老王家这是真的翻身了啊!能吃上鱼汤配窝窝头,这日子可真是神仙过的!” “是啊,听说他家那个外孙从城里回来了,好像还立了什么功,得了不少好东西。”另一个邻居小声说道。 “哎,咱们家什么时候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啊……”一个老汉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和无奈。 屋子里,王敢看着家人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心里暗暗发誓。 他要让这个家,永远都充满这样的温暖和希望! 第28章 出风头 “老王家?!”一位路过的妇人,正是吴大娘。 她惊异地喊出声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他们家不是已经断粮了吗?怎么会炖鱼?” 吴大娘身形瘦小,平日里就热衷于打听邻里琐事。 此时,她那双小眼睛里,除了好奇之外,还隐隐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 王大胆家这段时间穷困潦倒,全村人尽皆知,如今突然飘出鱼肉的香气,这让她心里满是酸涩。 “的确如此!这可真是一桩稀罕事!”另一位中年男子也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又夹杂着几分羡慕,“老王家这是发了财?” 门外,议论声逐渐响亮起来。王大胆听到这些声音,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知晓吴大娘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借机探探口风,看看能否讨到些吃食。 “大娘,您的鼻子可真灵敏!”王大胆从屋内探出头来,笑容满面地说道。 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又暗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讽。 “我们家敢子从城里回来了,带了些稀罕物件,这不,给我们改善改善伙食罢了!” 他刻意强调“稀罕物件”和“改善伙食”,却并未提及具体是什么,更未提到鱼。 吴大娘的脸色顿时僵硬起来,她本想顺着话头,询问是什么“稀罕物件”,再暗示自家也缺吃的。 结果被王大胆这几句话,堵得严严实实,一句“讨要”的话也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一个高亢的声音突然响起,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哎呀,这鱼肉的味道,有什么值得稀罕的?我家都吃腻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崭新棉袄的张大婶,正挽着自家儿子,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张大婶的儿子在县城粮站工作,平日里就爱炫耀,此刻更是将“炫耀”二字写在了脸上。 “没错,我家狗蛋儿在县城粮站上班,时不时就往家里带些好东西。” “前两天刚弄了条大鲤鱼回来,我们家都连着吃了三天了,吃得我嘴里都快没味道了!” 张大婶说着,还故意咂了两下嘴,仿佛真的对鱼肉感到厌烦一般。 她的声音很大,生怕别人听不见。 果然,村民们的注意力,瞬间从王大胆家,转移到了张大婶母子身上。 大家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议论声也随之转向了,张大婶家的“好日子”。 屋内,王敢听到张大婶那番高调的言论,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他碰了碰王大胆的胳膊,低声说道:“舅舅,有人爱出风头是好事,咱们就低调行事,闷声发大财。” “别让别人把咱们家当成焦点,不然到时候麻烦可就多了。” 王大胆听了王敢的话,心中一动,他明白王敢说得在理。 如今这世道,谁家有点好东西,都会引来无数双眼睛的关注。 张大婶这一闹,正好把注意力引开了,省得自家被盯上。 王大胆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敢子说得对!咱们就安心吃咱们的,让他们去说吧!” 姥爷看着桌上,那一大盆奶白色的鱼汤,还有堆得冒尖的窝窝头,不禁感叹道:“哎哟,咱们家,这是过上地主般的日子了?” “如此奢侈,可别让别人瞧见了!” 姥爷的话音刚落,姥姥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猛地放下筷子,瞪了姥爷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又透着几分担忧:“你这老头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什么地主不地主的?隔墙有耳,这话要是传出去,惹来麻烦可怎么办?” 姥姥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在这个特殊时期,“地主”这个词,可不是能随便说的。 王大胆见状,赶忙向父亲解释:“爹,您别多想,今天这鱼和棒子面,都是敢子从杜老头那儿赢来的!” 他将白天在冰湖边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 当听到杜老头打赌输了三斤棒子面,最后灰溜溜地跑回去拿粮食时,姥爷的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姥爷拍着大腿,高兴地说道:“哈哈哈哈!杜老头那个老不死的,活该!” “当年他家闹饥荒,我心善收留了他们一家,结果他爹一过世,他就翻脸不认人,把我们一家赶了出去!” “我早就想找机会教训他了,没想到今天被敢子给收拾了!敢子,你可真是帮姥爷出了一口恶气啊!” 姥爷说着,看向王敢的眼神里,充满了赞赏和骄傲。 一家人继续享用着鱼汤。 姥姥特意给王敢夹了最大块的鱼肉,放到他碗里,眼神里满是慈爱。 “敢子啊,多吃点,补补身子!”姥姥说道。 王敢看着碗里那块肥美的鱼肉,心里暖乎乎的。 他夹起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味着。 “姥姥,您这鱼汤炖得真香!比我妈做的还好喝!”王敢由衷地夸赞道。 “那是自然,你娘以前都是跟在我后面学的,顶多有我七成手艺。” “你们都快吃吧,今天这鱼还放了点猪油,在稍微煎了一下,这可是过年过节才吃得上的,你们可别浪费。” 姥姥听了王敢的夸赞,笑得合不拢嘴。 “保证不浪费!”王敢看着姥姥脸上那满足的笑容,心里也充满了暖意。 这一顿饭,吃得格外香甜。 奶白色的鱼汤,鲜美醇厚,配上粗糙却能饱腹的窝窝头,让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 外面寒风呼啸,屋内却暖意融融,充满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姥爷吃了几口鱼肉,又喝了一大碗鱼汤,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他放下碗,长长地舒了口气,眼神中带着满足。 但随即又浮现出一丝忧虑:“敢子啊,这鱼汤是好东西,能暖身子,也能充饥。” “可咱们只顾着自己吃,你大舅和二舅他们……” 姥爷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他们家日子也不好过,尤其是入了冬,怕是更加难熬了。” 王敢心中一动,他明白姥爷的意思。 大舅王旺财,二舅王富贵,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记忆中,他小时候生病,两位舅舅没少帮衬家里。 虽然自家也穷困,但每次杀猪宰羊,总会偷偷给他家送些肉。 第29章 分鱼肉 这份情谊,他一直记在心里。 如今自己有了金手指,自然不能忘了他们。 王敢放下碗,立刻接口道:“姥爷说得对!大舅和二舅他们,也该补补身子了。” “这鱼汤多着呢,咱们吃不完,不如,我把剩下的鱼汤,给大舅和二舅家送过去一些?” 姥姥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犹豫:“这……敢子啊,这鱼肉金贵着呢,咱们自己都不够吃,还送给他们?” “娘,您说什么呢!”王大胆在旁边听不下去了。 他瞪了姥姥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他们平日里对咱们家怎么样,您心里没数吗?” “他们家现在日子也难,咱们有了好东西,哪能忘了他们?” 王敢也趁机劝道:“姥姥,舅舅说得对。” “再说了,我今天在冰湖里,可不只钓上来这一条鱼!”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姥姥和姥爷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真的?敢子,你还钓到鱼了?”姥姥急切地问道。 王敢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不过,那些鱼,现在还在我的‘秘密基地’里藏着呢。” “等明天,我再把它们带回来,今天这条,就先分给大舅和二舅家,让他们也尝尝鲜。” 他口中的“秘密基地”,自然是指随身空间。 他知道,现在不能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但适当的透露一些“本事”,也能让家人安心,同时为接下来的行动做铺垫。 姥姥听了王敢的话,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既然这样,那就分给他们!” “大胆,你去把家里的两个瓦罐找出来,把鱼汤和鱼肉都分好。” “好嘞!”王大胆高兴地应了一声,麻利地找来两个干净的瓦罐。 王敢则小心翼翼地将锅里剩下的鱼汤和鱼肉,均匀地分装到两个瓦罐里。 他特意多装了一些鱼肉,希望两位舅舅家能多吃几口。 姥姥看着王敢忙活的身影,心疼地说道:“敢子,你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就别跟着去了。” “让大胆一个人去就行。” 王敢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姥姥,我没事!” “我跟着舅舅一起去,正好也去看看大舅和二舅,好久没见了,怪想他们的。” 姥姥见王敢坚持,也只好作罢,叮嘱道:“行吧行吧,那你可得注意保暖,别着凉了。” 王敢和王大胆提着两个沉甸甸的瓦罐,告别了姥姥姥爷,大步踏入夜色之中。 清冷的月光洒在雪地上,映照出两人长长的身影。 王大胆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乐呵呵地说道:“敢子,你小子今天可真是给舅舅长脸了!” “杜老头那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别提多好笑了!” 王敢也忍不住笑了笑:“舅舅,您也别太得意了,小心晚上做梦被杜老头追着打。” 王大胆笑得更欢了:“哈哈哈!让他追!他要是能追上我,我就把这鱼汤都给他喝了!” 两人一路说笑着,很快就来到了大舅王旺财家。 大舅家离姥爷家不远,也是几间破旧的泥土房,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显得格外清冷。 王大胆上前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瘦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大舅王旺财。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和沧桑。 “大胆?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王旺财看到王大胆,有些惊讶。 当他的目光落在王敢身上时,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敢子?!你小子怎么也来了?” “大舅!”王敢笑着喊了一声。 王旺财赶紧把两人让进屋,一边关门一边说道:“快!快进来!外面冷,别冻着了。” 屋子里,大舅妈和几个表弟表妹,也闻声走了出来。 当他们看到王敢时,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敢子!真是你啊!”大舅妈拉着王敢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眼睛里带着几分欣慰,又带着几分心疼:“你这孩子,怎么瘦了这么多?城里是不是吃不好啊?” 王敢心里一阵酸涩。他知道,大舅妈是真心关心他。 他笑了笑,说道:“大舅妈,我没事,身体好着呢!” “大舅,大舅妈,今天我们家炖了鱼汤,敢子特意让我给你们送过来一些。”王大胆说着,将手中的瓦罐递了过去。 王旺财和大舅妈闻言,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接过瓦罐,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鱼香瞬间扑鼻而来。 瓦罐里,奶白色的鱼汤,里面还漂浮着几块洁白的鱼肉,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大舅妈颤抖着声音问道,她的眼睛瞬间湿润了:“这……这是鱼汤?!” “这么大块的鱼肉,这得是多少粮食啊!” 王旺财也愣住了,他看着瓦罐里的鱼汤,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在这个饥荒的年代,鱼肉是何等珍贵。 王敢连忙说道:“大舅,大舅妈,你们快趁热吃吧!” “今天我们家在冰湖边钓到了几条大鱼,吃不完,就给你们送过来了。” 王旺财和大舅妈听了王敢的话,心里一阵感动。 他们知道,王敢这是在变着法子,帮衬他们。 “敢子啊,谢谢你!谢谢你!”大舅妈拉着王敢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大舅,你们最近怎么样?家里粮食还够吃吗?”王敢关切地问道。 王旺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唉,别提了,今年这收成,从开春就没下过几滴雨,地都干得裂口子了。“ ”好不容易种下去的棒子,长得还没人高,穗子也小得可怜。” “可上面呢,还硬是按去年的标准收粮食!”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愤怒:“咱们村就这么点地,哪儿经得起这么折腾啊!” “家家户户都把口粮上交了,现在村里啊,连个饱饭都吃不上!大人还好说,孩子们都饿得面黄肌瘦的,看着都让人心疼!” 王敢听着大舅的抱怨,心里一阵刺痛。 他知道,大舅家的情况比姥爷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王敢安慰道:“大舅,您也别太担心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等我这次回去,再想办法给家里弄点粮食。” 第30章 新情报 王旺财听闻王敢所言,眼眸中闪过一抹希冀。 他深知,王敢这孩子自幼聪慧,如今又在城里求学,或许真能想出办法。 大舅妈旋即把鱼汤和鱼肉分予家中众人。 几个表弟表妹瞧见鱼肉,眼睛顿时发亮,他们谨小慎微地进食,唯恐浪费分毫。 屋内,弥漫着一股久违的温馨氛围。 王敢陪伴大舅一家倾谈良久,直至夜色渐深,才与王大胆告辞。 “敢子,咱们前往二舅家如何?”王大胆询问道。 王敢点头回应:“去!自然要去!二舅家日子同样艰难,咱们既已至此,便不可厚此薄彼。” 二人又提着另一个瓦罐,来到二舅王富贵家。 二舅家的情形与大舅家相仿,亦是几间破旧的泥土房,屋内光线昏暗,显得颇为冷清。 二舅王富贵见到王敢和王大胆前来,同样倍感惊喜。 他为人忠厚老实,平素不善言辞,但对外甥王敢却格外疼爱。 二舅妈看见王敢,亦热情地招呼道:“敢子!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快进来!外面寒冷!” 王敢和王大胆将鱼汤赠予二舅一家,同样受到了热忱的款待。 二舅妈望着瓦罐里的鱼汤和鱼肉,激动得几近落泪,她拉着王敢的手,不住地表达感激。 王富贵也与王敢谈及家中状况。 他话语不多,但每一句都流露出,生活的艰辛与无奈。 孩子们瘦弱的身躯,空空如也的米缸,皆令王敢内心一阵紧缩。 王敢与二舅一家叙旧,增进情谊,又陪他们交谈许久。 他明白,在这个艰难的岁月里,一句关切之语,一份微薄的帮助,皆能给他们带来莫大的温暖与希望。 直至夜色浓重,月上中天,王敢才与王大胆辞别二舅一家,踏上归途。 “敢子,今日着实多亏了你!”王大胆行于路上,语气中满是感慨。 “若非你,咱们家哪能品尝到如此鲜美的鱼汤?大舅和二舅家,怕是也无缘享用。” 王敢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他清楚,这仅仅是个开端,他要做的,还有许多。 回到姥爷家,屋内已然一片静谧。 姥姥和姥爷皆已入睡,王敢和王大胆轻手轻脚地走进偏房,二人共睡一炕。 躺在炕上,王敢却毫无睡意。 他今日消耗的精神力虽已恢复不少,但内心的激动与对未来的忧虑,让他辗转难眠。 他明白,自己不可掉以轻心。 这个时代充满变数,每一步都需谨小慎微。 他闭上眼睛,意识沉入随身空间。 空间里,灵泉水潺潺流淌,几条大鱼在水中欢快游弋。 他望着这些“储备粮”,内心稍感宽慰。 他知晓,自己的金手指“情报系统”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刷新一次。 他今日已然改变了一些小剧情,不知系统是否会因此给出新的情报,他屏住呼吸,默默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漆黑一片,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打破夜的宁静。 王敢的心跳略微加快,他不知系统会给他带来何种消息。 是喜讯,还是噩耗?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之际,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嗡鸣”声。 紧接着,一道白色光芒闪过,【情报系统】的界面再度浮现。 【情报刷新成功!】 王敢的心猛地一颤,他即刻将注意力集中于界面之上。 【白色情报】:明日村里组织的猎队将遭遇野猪群,致使多人死伤,其中自己的大舅王旺财,亦在受伤人员之列。 王敢看到这条情报,瞬间如遭雷击,浑身陡然一僵。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股冰冷的寒意自脚底直冲头顶。 野猪群!多人死伤!大舅王旺财也在受伤人员之列! 这些字眼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刺痛他的心房。 他做梦也未曾料到,系统刷新的第一条情报,竟是如此噩耗! 他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身旁熟睡的王大胆被他惊醒,迷迷糊糊地嘟囔道:“敢子……你怎么了?” “没事……做噩梦了。”王敢强压内心的惊涛骇浪,敷衍回应。 他清楚,此刻不能让王大胆知晓此事。 王大胆翻了个身,再度沉沉睡去,王敢却再也无法入眠。 他死死盯着脑海中的那条情报,每一个字都如烙铁般,灼烧着他的双眼。 大舅王旺财!那个老实巴交,辛劳一生,却依旧生活困窘的男人! 那个今日还因自己送去的鱼汤,而激动不已,满怀希望的男人! 明日,他就要遭遇不测了吗?! 王敢的心脏剧烈跳动,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和责任感,涌上心头。 他不能让悲剧发生!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大舅出事! 他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在脑海中飞速思索。 【白色情报】的可靠性为百分之百!这意味着,明日村里组织的猎队,必定会遭遇野猪群,大舅王旺财也必定会受伤。 他必须阻止大舅上山! 然而,如何阻止呢?村里组织的猎队是集体行动,大舅身为村里一员,定然会参与。 况且,在这个饥荒年代,猎队捕获的猎物,对村里人而言,是极为重要的食物来源。 大舅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直接告知大舅会有野猪群?他会相信吗? 自己作为一个从城里归来的学生,说这般“神神叨叨”的话,大舅肯定会以为自己生病了。 说服村里取消猎队行动?更是不可能! 村里人如今皆饿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组织一次猎队,怎会因自己几句话便取消? 王敢感到一阵头疼。 时间紧迫,他必须在天亮之前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他再次闭上眼睛,竭力平复内心的焦躁,他明白,越是紧急时刻,越要保持冷静。 阻止大舅上山,此乃首要任务。 他开始回忆关于野猪的知识。 野猪性情凶悍,皮坚肉厚,一般的土枪土炮,难以对其造成致命伤害。 而且,野猪群的攻击力更是惊人,一旦被围攻,后果不堪设想。 第31章 上山 他不得不设法做到既阻止大舅上山,又不引起他人怀疑。 他联想到随身空间里的那些“储备粮”。 倘若他能提供充足的食物,使大舅没有上山的必要,是否就能成功阻止他呢? 然而,三斤棒子面和一条鱼,对于一个家庭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并且,如果他一次性拿出过多食物,反倒会引起他人怀疑,他不能暴露随身空间的秘密。 王敢顿感一阵无力,此时的他宛如一个被困于迷宫之人,每一步都充斥着未知与危险。 他再度看向脑海中的情报。 【白色情报】:明日村里组织的猎队将遭遇野猪群,致使多人死伤,其中他的大舅王旺财也在受伤人员之列。 “死伤……”这两个字似一把重锤,重重地敲击着他的心,他绝不能让大舅受伤,更不能让他死亡! 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明日他都必须阻止大舅上山! 即便硬拉着他,也要将他留在家中! 他一夜未眠。 清晨,天色刚呈蒙蒙亮之态,东方泛起鱼肚白。 屋内依旧昏暗,仅有几缕微弱光线从窗户透进来。 王敢蓦地睁开眼睛,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紧迫感,他瞧了瞧身旁的炕,王大胆已不见踪迹。 他心中猛地一沉。 “舅舅!”王敢轻声唤了一句,未有回应。 他即刻掀开被子,穿上衣服,快步走出偏房。 “姥姥,小舅呢?”王敢瞧见姥姥正在灶台边生火,赶忙问道。 姥姥转过头,看到王敢,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敢子啊,你醒了?大胆他……” 姥姥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他一大早就跟着村里人上山了,说是村里组织了猎队,要去后山打野味,给村里人改善改善伙食。” 王敢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小舅也上山了! 他清楚,猎队会遭遇野猪群,小舅也在其中,尽管情报中未提及小舅受伤,但谁又能确保他绝对安全呢? 情况变得更为紧急了!他必须即刻赶到后山,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王敢无暇多想,抓起一旁的旧棉袄就往身上套。 “敢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姥姥见状,赶忙问道。 “姥姥,我有点事,得赶紧去一趟后山!”王敢无暇解释,大步冲出屋子。 清晨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凉意,王敢却全然未觉。 他沿着崎岖的山路狂奔,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吱吱作响。 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他必须在悲剧发生前,找到舅舅们。 然而,后山的地形,远比他预想的复杂。 一夜的大雪覆盖了所有路径,山林深处,树木愈发密集,让人辨不清方向。 王敢凭借记忆中的路线,跌跌撞撞地往前冲。 他大声呼喊着大舅和二舅的名字,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山谷间呼啸而过的寒风,以及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阳渐渐升高,但山林深处依旧昏暗。 王敢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恐惧。 他迷路了,他从未深入过如此幽深的山林,周围的景象对他而言完全陌生。 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令他难以分辨方向。 脚下的积雪越来越厚,每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 他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 心头的紧迫感被迷路的无助感所取代,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竭力回想情报系统的内容,却发现系统并未给出具体地点。 他仅知晓,猎队会在后山遭遇野猪群,大舅会受伤。 “大舅!二舅!”王敢再次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渺茫。 没有回应,唯有风声和树叶沙沙作响。 王敢心中一阵绝望,他未能及时阻止悲剧,反倒将自己陷入了困境。 就在他准备放弃,转身寻找来时的路时,一股异样的气息突然传来。 那是一种野性、原始,且带着浓烈威胁的气息,他猛地僵住,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瞳孔骤然紧缩。 不远处,一片被积雪覆盖的灌木丛后,赫然出现一群黑压压的影子。 它们体型健硕,獠牙外露,眼神凶狠,是野猪! 足足有十多头!它们正警惕地嗅着空气,似乎察觉到了陌生人的气息。 王敢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明白,自己遭遇了情报系统里,提到的野猪群!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他并非猎人,手无寸铁,面对这样一群凶猛的野猪,他根本毫无胜算。 但很快,恐惧被一股,强烈的求生欲和责任感所取代。 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还要救舅舅们,还要改变家人的命运! 他迅速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随身空间!这是他唯一的依仗! 他环顾四周,寻觅可以作为媒介的东西。 他的手不能直接接触野猪,必须借助一个物体进行“收入”。 他的目光,落在脚边一根粗壮的枯树枝上。 那树枝足有手臂粗细,虽已干枯,但依然坚韧,他弯下腰,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折断。 “咔嚓!”树枝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 野猪群猛地抬起头,齐刷刷地看向王敢的方向。 它们发出一阵低沉的“哼哧”声,前蹄不安地刨着地,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敌意。 王敢握紧手中的树枝,手心已渗出冷汗,他知道,自己暴露了。 他必须立刻行动! 他试图悄悄地后退,期望野猪群没有完全锁定他。 然而,他的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野猪群的鼻子动了动,很快就锁定了王敢的位置,它们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接着,十几头野猪齐齐冲锋!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在雪地里响起,如同擂鼓一般。 野猪们的速度极快,庞大的身躯在雪地里掀起一阵阵雪雾,它们低着头,獠牙直指王敢,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 “靠!”王敢骂了一句,撒腿就跑。 他拼尽全力,在雪地里狂奔。 然而,他的速度根本无法与野猪群相比。 眼看着野猪群离他越来越近,他甚至能闻到它们身上,那股腥臭的野性气息。 第32章 收猪 “上树!”一个念头陡然在他脑海中闪现。 他目光扫到旁边有一棵粗壮的老松树,其树干笔直,枝丫繁茂。 他几乎未作任何迟疑,猛然冲向那棵树,手脚并用,奋力向上攀爬。 野猪群紧随其后,冲到树下,却只能对着树干发出愤怒的嘶吼。 几头野猪甚至用獠牙,去撞击树干,发出“砰砰”的闷响。 王敢爬到离地面三四米高的枝丫上,才敢停下喘息,他紧紧抱住树干,心跳剧烈,大口喘着粗气。 他低下头,看到野猪群正围在树下,愤怒地刨着地面,发出低沉的咆哮。 它们的眼睛里满是凶光,显然不打算轻易离去。 王敢心中一阵寒意涌起。 他明白,野猪的耐心欠佳,但一旦被激怒,它们也会变得极为执着。 他不可能长时间待在树上。 就在此时,地面再次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咚!咚!咚!”比之前更为沉重,更具力量的脚步声,从山林深处传来。 野猪群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齐刷刷地停下咆哮,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它们甚至发出一阵低低的呜咽声,仿佛在迎接某种强大的存在。 王敢的心猛地一沉,他预感到,更大的麻烦即将来临。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更为庞大、更为魁梧的身影,从山林深处缓缓走出。 那是一头体型足有两米多长,一米多高,全身披着如钢针般毛发的巨型野猪! 它的獠牙好似两把弯刀,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它的眼睛猩红,布满血丝,脸上布满伤疤,显然是一头身经百战的野猪王! 野猪王出现后,所有的野猪都安静下来,恭敬地围在它身旁。 野猪王缓缓走到树下,抬起头,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树上的王敢。 王敢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全身发冷。 这头野猪王散发的威压,远超其他野猪,它的体型、它的气势,都让王敢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野猪王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仿佛在下达命令。 紧接着,整个野猪群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再次变得狂躁起来。 它们在野猪王的带领下,开始疯狂地冲撞大树! “砰!砰!砰!”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在山林中回荡。 大树剧烈地摇晃起来,树枝上的积雪被震得簌簌落下,王敢紧紧抱住树干,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被甩下去。 他知道,他不能再等待了! 他必须抓住机会,先解决掉最大的威胁——野猪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恐惧。 他将手中的树枝握得更紧,眼神死死地盯着野猪王。 野猪王见王敢迟迟不肯下来,似乎也失去了耐心。 它再次发出一声怒吼,然后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准备进行一次更为猛烈的冲撞。 王敢知道,机会来了! 就在野猪王冲撞过来的瞬间,他猛地伸出手中的树枝,朝着野猪王庞大的身体用力一扫! “嗖!” 树枝精准地触碰到野猪王身体的那一刻,王敢心念一动,精神力瞬间爆发! “收!”下一秒,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那头体型庞大,凶猛异常的野猪王,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 “咚!”野猪王消失后,原本冲撞大树的惯性,让它身体前冲的力道瞬间消失。 只留下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仿佛它从未存在过一般。 周围的野猪群瞬间愣住了,它们停下了冲撞,齐刷刷地看向野猪王消失的方向,眼神中充满困惑和恐惧。 它们无法理解,它们的王,为何会突然不见? 王敢心中猛地松了口气,一股巨大的疲惫感瞬间袭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几乎被耗尽,大脑一阵眩晕。 他强撑着身体,紧紧抱着树干,努力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 然而,他清楚,危机尚未完全解除。野猪王虽然消失了,但剩余的野猪群依然是个巨大的威胁。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眩晕感,将精神力集中起来。 野猪群在短暂的困惑之后,再次变得狂躁起来。它们失去了王的带领,变得更加混乱和愤怒。 王敢抓住这个机会,再次伸出树枝,朝着一头体型较大的野猪猛地一扫! “收!” “噗!”又是一头野猪凭空消失! 野猪群彻底炸开了锅!它们发出惊恐的嘶吼,开始四散奔逃。 王敢没有停手,他趁着野猪群混乱之时,接连将几头体型较大的野猪收入随身空间。 “收!收!收!” 每一次收入,都让王敢的身体更加疲惫,精神力消耗殆尽。 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身体微微颤抖,但他知道,他必须坚持下去! 很快,十几头野猪,只剩下几头体型较小的,它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发出惊恐的尖叫,头也不回地朝着山林深处逃窜。 王敢看着野猪群消失的方向,终于松了口气。 危机,解除了! 他感觉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身体软绵绵的。 他紧紧抱着树干,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低头看了看树下,除了被野猪撞击的痕迹和凌乱的雪地,再也不见任何野猪的踪影。 一阵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感涌上心头。 他做到了!他成功地阻止了悲剧的发生,并且,他还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战利品”! 他闭上眼睛,意识沉入随身空间。 白茫茫的空间里,几十头野猪正在欢快地奔跑着。 有体型庞大的野猪王,也有十几头普通的野猪。 它们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仿佛从未经历过刚才的厮杀。 王敢看着这些“储备粮”,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有了这些野猪,他不仅可以让姥姥姥爷,和舅舅们吃饱饭,甚至还能给村里带来巨大的帮助! 他强撑着身体,小心翼翼地从树上爬下来。 双脚踩在雪地上,他感觉一阵虚软。 他需要休息,需要恢复精神力。 第33章 小野猪 然而,他旋即意识到一个问题。 若他一次性将所有野猪拿出,必定会引发巨大的轰动并带来麻烦。 几十头野猪,绝非儿戏,在这饥荒之年代,任何超出常理的财富,皆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理,他自是明白。 他不能暴露随身空间的秘密,更不能让家人因这些“横财”陷入危险,必须谨小慎微、细水长流。 王敢在原地思索片刻,决定先仅带一只小野猪回去。 一只野猪,虽也算稀罕之物,但勉强可用“运气好,设陷阱捕获”来解释。 如此既能改善家中伙食,又不至于引发太大的怀疑与觊觎。 至于其他野猪,他可分批次地,以各种“合理”的理由拿出,逐步帮助家人与亲戚。 他规划好了猪肉的分配方案。 一只七八十斤重的小野猪,若处理得当,可分成数份。 一部分给予大舅、二舅和姥爷家,剩余的带回给母亲、妹妹和长姐。 他粗略估算,若分得精细些,一只小野猪的肉刚好够这几家分食。 既能让众人都尝到荤腥,又不会显得过于铺张浪费。 打定主意后,王敢再次将意识沉入随身空间。 他目光锁定一只,七八十斤重的小野猪,此野猪虽比不上野猪王那般雄壮,但在普通野猪中,体型也算不小。 他心念一动,将野猪从空间中取出。 “噗通!”野猪猛地现身于雪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它在雪地里挣扎几下,试图站起。 王敢无暇多想,拿起那根粗壮的枯树枝,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野猪头部狠狠砸去! “砰!”一声闷响,野猪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后重重倒在雪地上,四肢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王敢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身体的疲惫感再度袭来。 虽说是在随身空间里“杀死”的,但那种真实的冲击感,和精神上的消耗,让他几近虚脱。 他望着倒在雪地上的野猪,心中一阵复杂。 这便是情报系统里提及的,威胁村子的野猪群吗? 如今,它们都成了他的“储备粮”,他走到野猪身旁,用树枝拨弄了一下。 这只野猪虽不大,但七八十斤的分量,对于他当下虚弱的身体而言,拖回去亦是不小的挑战。 他将野猪的四肢捆绑起来,然后用树枝穿过野猪的身体,扛在肩上。 “嘶……”野猪沉重的分量,让他肩头传来一阵剧痛。 他咬紧牙关,一步一步朝着山下走去。 脚下的积雪被他踩出深浅不一的脚印,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灵泉水带来的体力虽强大,但长时间的消耗和精神力的透支,让他此刻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但他心里明白,不能停下。 每多走一步,便离家更近一步,离改变命运更近一步。 就在他拖着野猪艰难前行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 他心里一紧,知晓自己要与人相遇了,他放慢脚步,努力平复呼吸,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不一会儿,几个扛着土枪、铁叉的村民出现在他眼前。 他们显然是村里组织的猎队,此刻正垂头丧气地从山上下来,脸上满是疲惫与失望。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王敢肩上,那头巨大的野猪时,所有人瞬间愣住了。 “哎哟喂!我没看错吧?这是……野猪?!”一个村民揉了揉眼睛,满脸震惊地喊道。 “好大的野猪啊!足足有七八十斤吧?!”另一个村民也惊呼出声,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众人纷纷围拢过来,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羡慕。 他们在这冰天雪地里忙活一上午,连只兔子毛都未见到。 王敢却轻轻松松拖回一头,如此大的野猪,这怎能不让他们惊讶? “敢子?!你小子怎么在这儿?!”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王大胆。 他看到王敢肩上的野猪,眼睛猛地瞪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王敢冲王大胆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又带着几分得意:“小舅!” “我这不是担心你们,所以也跟着上山来看看嘛,没想到运气好,撞到了一头野猪!” 王大胆跑到王敢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那头野猪,脸上满是震惊:“运气好?!” “你小子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我们这么多人,忙活一上午,连个野猪毛都没见到,你一个人,竟然打到这么大一头野猪!” 周围的村民们也纷纷议论起来。 “这小子真是神了!一个人打到这么大的野猪!” “可不是嘛!咱们村多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野猪了?” “公安学校的学生就是不一样啊!连打猎都比咱们厉害!” 就在这时,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大爷,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他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王敢,然后问道:“小伙子,你是谁家的啊?以前怎么没在村里见过你?” 王敢知道,这是村里的老辈人,说话较有分量。 他赶忙放下肩上的野猪,冲着老大爷恭敬地说道:“大爷,我是老王家的外孙,叫王敢,我娘是王秀兰。” “老王家的外孙?”老大爷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猛地瞪大,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你就是那个考上公安学校的敢子?哎哟喂,真是稀客啊!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回大爷,我这次是立了点小功,学校特批我回来探亲的。”王敢笑着解释道。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谦虚,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自豪。 老大爷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赞赏的神情:“立功了?好小子!不愧是老王家的种有出息!” 周围的村民们,也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他们都知道,王敢考上公安学校,是老王家的荣耀。 如今又立了功,更是锦上添花。 老大爷指着地上的野猪,好奇地问道:“敢子啊,你这野猪是怎么打到的啊?” “这么大的野猪,可不好对付啊!” 第34章 分点好处 王敢深知,这是他必须解释清楚的问题。 他微微一笑,说道:“大爷,我此次确实是运气极佳。” “我上山之际,瞧见地上有一处野猪踩踏形成的陷阱,便寻思是否可用此陷阱,捕获野猪,未曾想,竟真让我碰上了!” 他有意将此事描述得轻松平常,着重强调“运气”与“陷阱”,而非自身的“本事”。 如此一来,既能说明野猪的来源,又不至于引发过多的猜疑。 “陷阱?!”老大爷与村民们皆为之一愣。 他们虽知晓陷阱能够捕获野猪,但如此庞大的野猪,借助陷阱捕获,那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的好运气。 “没错!当时我并未过多思索,只想着尝试一番,没想到,真就将其砸死了!”王敢说着,还配合地挠了挠头,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众人听闻王敢的解释,尽管心中仍存些许疑惑,但也未再深入追究。 毕竟,在那个年代,谁家能够猎获野猪,皆是天大的喜事。 王大胆催促道:“行了行了!敢子,你赶快把野猪拖回去吧!姥姥姥爷见到,必定欢喜至极!” 王敢点头应允,再度扛起野猪,在众人的艳羡与议论声中,朝着姥爷家走去。 回到姥爷家时,天色已然逐渐昏暗。 屋内,姥姥与姥爷正坐在炕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他们瞧见王敢,扛着一头巨大的野猪归来,瞬间愣住了。 “敢子?你这头野猪,是从何处得来的?!”姥姥声音颤抖,伸出枯瘦的手,指向王敢肩上的野猪,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姥爷也挣扎着坐起身来,他面色苍白,但此刻却被震惊与喜悦所替代。 “这当真为野猪?这般庞大的一头?!” 王敢将野猪放下,笑着说道:“姥姥,姥爷,这是我今日在后山猎获的,运气好,撞上了一头。” “猎获的?!”姥姥激动得老泪纵横,她快步走到野猪身旁,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野猪身上粗糙的毛发,宛如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我的乖孙啊!你可真是为姥姥争了光!如此巨大的一头野猪,得有多少肉啊!” 姥爷也凑了过来,他望着野猪,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敢子啊,你冬钓的技艺,着实神奇!如今连打猎都这般厉害!”姥姥的惊呼声,很快便引来了周边的邻居。 “老王家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喧闹?”吴大娘推开门,探头探脑地向内张望。 当她的目光落在院子里,那头巨大的野猪上时,眼睛瞬间瞪大,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哎哟喂!我没看错吧?这是……野猪?!”吴大娘惊呼出声,声音中满是震惊与嫉妒。 紧接着,张大婶也挽着自家儿子走了过来。 当她看到那头野猪时,原本趾高气扬的神情,瞬间变得煞白。 她方才还在炫耀自家儿子弄回来的大鲤鱼,未曾想此刻王敢直接拖回一头野猪,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 “野猪?!怎会如此?如此庞大的野猪,村里许久未见了!”张大婶嘴里嘟囔着,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吴大娘与张大婶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皆充满了震惊与羡慕。 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王敢这个“病秧子”外孙,竟能弄到如此巨大的野猪! “老王家的,你们家这是要发财了啊!”吴大娘率先反应过来。 她快步走到野猪身旁,绕着野猪转了一圈,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如此巨大的一头野猪,着实稀罕!” “依我看,这肉必定香气扑鼻!老王家的,你们可得好好补补身子!” 她说着,还故意咂了两下嘴,眼神中满是渴望。 张大婶亦不甘落后,她挤到吴大娘身旁,伸手摸了摸野猪,然后笑着说道:“是啊!老王家的,你们家这头野猪可真肥!” “我们家狗蛋儿在县城粮站工作,平日里也能弄些肉回来,但如此巨大的野猪,实在是少见!” “老王家的,你们家人口众多,这肉也吃不完吧?不如,分我们家一些?我们家狗蛋儿近来也忙碌不堪,正需补补身子!” 吴大娘见张大婶直接开口索要猪肉,心中一急,赶忙说道: “是啊!老王家的,我们家近期也缺油水,孩子们都瘦得皮包骨头了。” “你们家这野猪肉,分我们家一些,也算是帮扶邻里嘛!” 两人一唱一和,厚着脸皮开口索要猪肉。 周围的邻居们虽未敢直接开口,但眼神中也都透露出渴望。 姥姥看着吴大娘和张大婶,那副厚脸皮的模样,心中满是无奈。 她清楚,在那个饥荒的年代,谁家有了好东西,都难免会被邻居惦记。 她也明白,要维系邻里关系,适当的分享是必要的。 然而,这野猪肉极为珍贵,自家食用尚且不够,怎能轻易分给他人?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夸张的抱怨:“哎哟喂,两位大妹子,你们可真会开玩笑!” “何来发财之说,我家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清楚。” “这猪啊,看着个头大,实则都是虚的!瘦得如同猴子一般,皮厚肉少,根本没多少肉!” 姥姥说着,还故意走到野猪身旁,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野猪的肚子,发出“咚咚”的声响,仿佛在证实这猪有多么“不结实”。 吴大娘和张大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们望着那头足有七八十斤的野猪,怎么看都不像姥姥所说的那般“皮厚肉少”。 但碍于姥姥的情面,又不便直接反驳。 姥姥见状,知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再者,这野猪性情狂野,肉质干涩,哪有家猪那般香醇?” “不过是敢子这孩子运气好,在山里碰上了一处,野猪踩踏形成的陷阱,这猪自己掉下去摔死了。” “否则,我们哪敢去招惹这等,凶猛之物?” 她巧妙地将野猪的来历再次归结于“运气”和“陷阱”,进一步消除邻居们的疑虑。 “不过,既然两位大妹子都来了,咱们又是老邻居,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 第35章 分猪肉 姥姥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大方”的表情:“这野猪啊,别的没有,就是血多!” “等会儿我们把猪血放出来,给你们分一点,回去炒个血豆腐,也算是沾沾荤腥,给孩子们补补身子!” 猪血!吴大娘和张大婶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失望。 她们原本是冲着肥美的野猪肉来的,结果却只分到猪血。 猪血虽然也能吃,但在她们心里,价值可比不上肉。 “哎哟,老姐姐,你这可真是太客气了!” 吴大娘虽然心里不乐意,但嘴上还是堆满了笑容,语气里带着几分勉强:“这猪血也是好东西,能补血呢!”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替我家那几个孩子谢谢您了!” 张大婶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老姐姐,您这可真是太周到了!我们家狗蛋儿最近也忙,这猪血正好能给他补补身子!” 两人说着,眼神里却难掩失望。 她们又围着野猪转了几圈,企图再争取点什么,但姥姥已经把话堵死了,她们也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 最终,在姥姥“热情”的招呼下,吴大娘和张大婶,带着几分不甘和失望,离开了老王家。 其他的邻居们见状,也知道讨不到什么便宜,便也纷纷散去,但他们看王敢的眼神,却多了一丝敬畏和好奇。 直到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姥姥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 她转过头,看着王敢,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后怕:“敢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胆啊!” 姥姥快步走到王敢身边,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仿佛在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那可是野猪啊!你一个人,怎么能制服它?你有没有受伤啊?快让姥姥看看!”姥姥的语气里充满了紧张和心疼。 她的手在王敢的身上摸索着,生怕他哪里受了伤。 王敢心里一暖,他知道姥姥是真心关心自己。 他笑着拍了拍姥姥的手,安慰道:“姥姥,您别担心,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他指了指地上的野猪,继续解释道:“我发现它的时候,它自己已经掉到陷阱里了,动弹不得。” “我只是趁机用石头砸了几下,它就没气了,根本没费什么力气,更没受伤。” 他再次强调了“陷阱”和“石头”的说法。 为自己的“本事”,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姥姥听了王敢的解释,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看到王敢确实毫发无损,也渐渐放下心来。 她再次摸了摸王敢的头,语气里充满了欣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这孩子啊,可真是吓死姥姥了!” 王大胆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是啊,敢子,你这小子可真是命大!要是真被野猪撞上,那可就麻烦了!” 王敢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谎言,成功地蒙混了过去。 然而,他心里却始终挂念着另一件事。 “舅舅,村里组织的猎队呢?他们回来了吗?”王敢语气焦急地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他知道,情报系统里明确指出,猎队会遭遇野猪群,而且大舅王旺财也会受伤。 他必须尽快找到他们,告知他们野猪群的隐患。 王大胆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哼,他们?我看是白忙活一场!” “我们忙活了一上午,连个野兔毛都没见到,他们能打到什么?估计这会儿还在山里头瞎转悠呢!” 姥爷也在一旁抱怨道:“就是!这帮子人,平时一个个吹牛吹得震天响,真到了关键时候,屁用没有!” “我看啊,他们就是一群酒囊饭袋,连个野猪都打不着!” 姥爷说着,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野猪,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还是咱们敢子有本事!” “一个人就打到这么大一头野猪,比他们整个猎队都强!” 姥姥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他们那群人,平时就知道吃白饭,哪有敢子这么能干? 我看啊,这野猪肉,咱们就别分给他们了!他们没本事,活该饿着!” 姥爷听了姥姥的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娘子说得有道理!这野猪肉金贵着呢,咱们自己都不够吃,哪能分给他们那帮废物?” “我看啊,咱们就把这整只野猪,都给敢子带回城里去!敢子在城里上学,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多补补身子!” 姥姥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赞同的表情:“是啊!敢子这孩子,在城里一个人,日子肯定过得不容易。” “这野猪肉带回去,也能给他补补身子,让他好好学习。” “至于咱们,留点猪血和下水就够了,反正咱们也老了,吃不了那么多肉。” 王敢听着姥姥姥爷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心里一阵感动。 他知道,他们是真心为自己好,想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 但同时,他也感到一阵心酸。 在这个饥荒的年代,他们自己都快饿死了,却还想着,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自己,这种无私的爱,让他心里暖流涌动。 然而,他绝不能同意他们的提议。 这野猪是他打的,他要让全家人都吃上肉,而不是只顾着自己。 “姥姥,姥爷,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王敢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和“生气”。 “你们这是跟我见外了不是?”他故意加重了语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委屈和怒气。 姥姥和姥爷见王敢突然“生气”了,都愣了一下。 他们没想到王敢,会这么大的反应。 姥姥连忙走到王敢身边,拉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哄劝:“敢子啊,你这孩子,怎么又生气了?” “我们这不是心疼你嘛!你在城里一个人,日子肯定过得不容易,这肉带回去,也能给你补补身子!” “心疼我?”王敢“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倔强”。 他说道:“你们要是真心疼我,就别跟我见外!这野猪是我打的,我就是要让全家人都吃上肉!” “大舅家、二舅家,咱们家谁都不能少!” 第36章 处理猪肉 他扫视了姥姥、姥爷和王大胆一眼,语气坚定地说道:“关于这头野猪的分配,我早已考虑妥当。” “猪头和内脏,我打算留给自己,这些可都是上好的食材,能烹制出不少佳肴。” “剩余的猪肉,我给大舅家分五斤,二舅家分五斤,咱们家留十斤,剩下的部分,我带回城里。” 王敢的分配方案甫一提出,姥姥、姥爷和王大胆皆惊愕不已。 他们未曾料到,王敢竟如此“慷慨”,将大部分猪肉都分给了家人。 姥姥率先回过神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敢子啊,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分配呢?” “咱们家留十斤猪肉,实在太多了!你大舅、二舅家各分五斤,也太多了,你一个人带回城里,这些肉哪里够吃呢?” 姥爷也连连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抵触:“是啊,敢子,你这样分太不合理了,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吃不了太多肉。” “你大舅、二舅家也是如此,他们家孩子多,五斤肉足够吃好几顿了,你还是多带些回去吧。” 王大胆尽管内心欣喜若狂,但表面上仍佯装推辞:“敢子,你这孩子太客气了。” “你大舅、二舅家分个三五斤就足够了,你还是多带些回去吧。” 王敢看着他们“推辞”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 他明白,他们是舍不得吃肉,想把最好的都留给他,然而,他绝不能让他们如愿。 王敢猛地一拍大腿,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行!我制定的这个分配方案,任何人都不能更改。” “倘若你们再推诿拒绝,那好,这野猪肉我谁都不给,我独自带回城里,以后,我也不再回来看你们了。” 他故意板起脸,做出“生气”的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 果然,姥姥听闻王敢说“以后不回来看他们了”,立刻着急起来:“你这孩子,怎么又来这一套!” 姥姥气呼呼地瞪了王敢一眼,但语气中却满是宠溺:“行行行,就依你,就依你,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姥爷也赶忙点头,脸上堆满笑容:“是啊,敢子,你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大,行行行,都依你。” 王大胆更是喜笑颜开,他知道,这下全家人都能品尝到野猪肉了。 一场“家庭矛盾”,最终以王敢的“胜利”而告终。 屋内,一家人的氛围瞬间变得温馨融洽,欢声笑语回荡其中。 王大胆搓了搓手,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既然大家都已达成共识,那就即刻动手吧。” “这头野猪得妥善处理,不能有丝毫浪费。” 姥姥也愉悦地说道:“没错!这么大一头野猪,可得精心烹饪。” “大胆,你赶快去把家里的柴刀和盆拿出来,咱们先把猪血放出来,再烧水。” 姥爷虽身体虚弱,但此时却充满干劲,挣扎着坐起身来:“敢子啊,你这孩子,真给咱们家带来了好运,这下咱们家有食物可吃了。” 王敢望着姥姥、姥爷精神焕发的样子,心中暖意融融。 他深知,这野猪肉不仅是果腹之物,更是希望的象征。 王大胆很快便拿来了柴刀,和几个大盆。 姥爷尽管身体欠佳,但处理野猪的经验颇为丰富。 他指挥着王大胆,将野猪的四肢捆绑起来,然后用柴刀在野猪的脖颈处,划开一道口子。 鲜红的猪血瞬间喷涌而出,流入早已备好的盆中。 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一阵兴奋。 姥姥高兴地说道:“敢子啊,这猪血可是滋补佳品,能补血呢,等会儿咱们用它制作血豆腐。” 王敢点头称是,望着盆中满满的猪血,心中萌生了另一个想法:“姥姥,这猪皮可不能浪费。” “若处理得当,能制成猪皮冻,用猪皮冻做灌汤包,那味道堪称一绝。” 姥姥和姥爷听后,皆一愣。 他们虽知晓猪皮可食用,但从未想过用猪皮制作“猪皮冻”,更别提“灌汤包”了。 姥姥疑惑地看着王敢,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猪皮冻?灌汤包?” “敢子啊,你这孩子又在说些,新奇古怪的东西,猪皮也能做灌汤包?” 王敢微笑着解释道:“姥姥,您就听我的。” “这猪皮冻Q弹爽滑,营养丰富,制成灌汤包,一口咬下去,汤汁四溢,那滋味可比普通包子鲜美得多。” 他清楚,在这个年代,灌汤包这种精致的美食,对于农村人而言,简直闻所未闻。 但他坚信,只要做出来,姥姥一定会喜爱。 姥姥听了王敢的描述,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虽未曾品尝过“灌汤包”,但仅听王敢一番描述,便已馋涎欲滴。 “行!姥姥想办法给你做。”姥姥笑容满面,自家宝贝外孙提出要求,她怎会拒绝,开心还来不及呢。 王敢看着姥姥跃跃欲试的神情,心中暖意流淌。 他明白,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制作猪皮冻和灌汤包,会面临一些挑战。 但他拥有随身空间的灵泉水和一些“特殊”调料,足以弥补这些不足。 猪皮冻的制作需长时间熬煮,提取胶质,再冷却凝固。 灌汤包的制作则更为复杂,不仅需要精细的面皮,还需掌握好馅料的比例,方能做出汁多味美的效果。 不过,这些对于拥有前世记忆,和随身空间的他来说,并非难事。 他甚至已想好,可以用灵泉水来和面,使面皮更加劲道,让灌汤包的口感更上一层楼。 一家人齐心协力,开始处理这头庞大的野猪。 王大胆挽起袖子,拿起柴刀,在姥爷的指导下,熟练地剥下野猪皮。 猪皮被整张剥下,带着一层厚厚的肥膘,姥姥则在一旁烧水,准备烫猪皮。 屋内弥漫着浓郁的猪肉鲜香,这种久违的“肉香”,让每个人都干劲十足。 “小心点,这猪皮很厚,别划破了。”姥爷在一旁叮嘱道。 他的眼睛虽有些浑浊,但注视着王大胆的动作却格外专注。 第37章 野鸡汤 “爹,您放心吧!我这手艺,您还不相信吗?”王大胆嘿嘿一笑,手中的柴刀上下翻飞,很快就将猪皮完整地剥了下来。 剥下来的猪皮被姥姥用滚烫的热水烫过,刮去残余的毛发和污垢,变得洁白如新。 王敢则指导姥姥将猪皮切成小块,准备熬制猪皮冻。 猪肉被分成几大块,肥瘦相间,令人垂涎欲滴。 一部分肉被切成小块,预备炖煮;另一部分则被细心剔骨,留作他用。 猪骨头也被王大胆敲碎,准备熬制鲜美的骨头汤。 整个下午,姥爷家都沉浸在处理野猪的忙碌与喜悦之中。 姥姥和姥爷虽年事已高,但干起活来毫不逊色,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对食物的敬畏与珍惜。 王大胆更是干劲满满,他深知这些肉的意义,不仅能让家人在这个冬天温饱无忧,也能让他在村里挺直腰杆。 王敢则在一旁协助,不时提出宝贵建议,使得整个处理过程更加高效。 他望着家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内心充满了满足。 直到夜幕降临,整只野猪才被彻底处理完毕。 猪肉被分门别类地存放,一部分挂在屋檐下风干,另一部分则被腌制,预备过冬。 猪皮已切好,置于盆中,待明日熬制猪皮冻。 猪骨头也被放入大锅,准备熬煮浓郁的骨头汤。 就在一家人忙完,准备歇息之际,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娘!爹!敢子!出大事了!”小舅王大胆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兴奋。 他推开门,冲进屋子,脸上涨得通红,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你这小子,咋咋呼呼的,什么事啊?”姥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好奇。 王大胆喘着粗气,手舞足蹈地说道:“娘!爹!你们是没看到!” “猎队!咱们村的猎队,今天可真是发财了!整整十只野鸡!活蹦乱跳的野鸡啊!” “什么?十只野鸡?!”姥姥和姥爷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在这个饥荒的年代,十只野鸡,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是啊!十只,活的!”王大胆激动得语无伦次。 “村长说了,今天晚上,大食堂开饭!用野鸡炖汤!免费的谁都能去喝!” “娘,爹,敢子!咱们快去吧!去晚了可就没了!” 他兴奋地催促着家人,仿佛那十只野鸡已经摆在了他面前。 他的脸上充满了自豪,因为他也是猎队的一员,也为这次丰收贡献了力量。 姥姥和姥爷听了王大胆的话,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虽然家里有野猪肉,但免费的野鸡汤,谁会拒绝呢? 姥姥一拍大腿,脸上堆满了笑容:“行!去!当然要去!” “免费的野鸡汤,不喝白不喝!大胆,你赶紧去把家里的碗筷拿出来,咱们这就去!” “哎!我这就去!”王大胆高兴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拿碗筷。 然而,姥爷却突然开口了:“大胆,你别去了。” 王大胆的动作猛地一僵,他疑惑地看着姥爷:“爹,为啥啊?这么好的野鸡汤,您不让我去喝?” 姥爷指了指屋檐下挂着的野猪肉,又看了看盆里泡着的猪皮,语气严肃地说道:“你这小子,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 “咱们家刚弄回来这么大一头野猪,这么多肉,你放心让它们一个人在家?” 王大胆闻言,这才反应过来。 他看着屋檐下那沉甸甸的野猪肉,又看了看姥爷那副严肃的表情,心里一阵纠结。 野鸡汤虽然诱人,但野猪肉更是珍贵! “可是那可是野鸡汤啊!”王大胆还是有些不舍。 姥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可是不可是!野鸡汤再好,能比得上野猪肉金贵?” “你小子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给咱们看好这些肉!要是少了一块,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王大胆被姥姥一顿训斥,顿时蔫了。 他知道,野猪肉是家里的宝贝,不能有任何闪失。 王大胆垂头丧气地说道:“那好吧,我留下来看家,娘,爹,敢子,你们可得多喝点啊!” “放心吧!我们给你多喝点!”姥姥笑着说道。 王敢看着王大胆那副委屈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 他知道,小舅虽然嘴上抱怨,但心里还是以家庭为重。 就在姥姥和姥爷准备出门的时候,王敢突然拉住了王大胆的胳膊,低声问道。 “小舅,今天猎队上山,大舅和二舅他们都去了吗?他们都还好吧?” 王大胆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去了啊!都去了!” “他们俩今天可卖力了,大舅还抓了三只野鸡呢!二舅也帮忙抬了猎物。他们都好着呢,一点事都没有!” 王敢听闻此言,心中陡然一松。 他了解到,情报系统曾提及,大舅王旺财会在猎队遭遇野猪群时受伤。 然而他今日的提前行动,或许已改变了这一局面。 虽他并未直接阻拦大舅上山,却提前“驱散”了野猪群,使猎队避开了那场危机。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王敢低声自语。 他望着王大胆那兴高采烈之态,心中满是庆幸。 看来,他已成功改变了命运。 王大胆疑惑地注视着王敢:“敢子,你这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莫不是饿糊涂了?赶紧走吧,去晚了野鸡汤可就没了!” “无妨,小舅。”王敢微笑回应,随后随姥姥和姥爷,一同朝村里的大食堂走去。 此时,村里的大食堂已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几乎全村的人都聚集于此,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兴奋与喜悦。 大锅里,奶白色的野鸡汤不断翻滚冒泡,热气腾腾,散发出浓郁的肉香。 村民们排着长队,手持碗筷,急切又满怀期待地等候着。 王敢随姥姥和姥爷挤入人群,他看到大舅王旺财和二舅王富贵也在人群之中。 二人脸上虽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丰收的喜悦。 “娘!爹!敢子!”大舅王旺财眼尖,一眼便瞧见了他们。 他赶忙挤过来,手中端着三只盛满汤的碗:“我给你们留了汤!快趁热喝!” 第38章 鸡腿 王敢接过大舅递过来的碗,碗里不仅有浓郁的野鸡汤,还有几块肥美的鸡肉。 他心里一阵感动。大舅自己都还没吃,却先想着给家人留饭。 “大舅,谢谢您!”王敢感激地说道。 大舅笑了笑,然后悄悄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塞到王敢手里。 他低声说道:“敢子,这是大舅特意给你留的鸡腿!你多吃点,补补身子!” 王敢打开油纸包,里面赫然躺着一只,金黄酥脆的野鸡腿。 他心里猛地一颤。在这个饥荒的年代,一个鸡腿,那是何等珍贵!大舅自己肯定也舍不得吃,却悄悄地留给了他。 “大舅……”王敢的声音有些哽咽。 大舅拍了拍王敢的肩膀:“行了行了,别婆婆妈妈的!” “快吃吧!你这孩子,在城里读书不容易,得多补补!” 王敢看着手中的鸡腿,心里暖流涌动。 他知道,大舅对他的爱,是深沉而无私的。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加倍回报这份恩情。 姥姥和姥爷也端着野鸡汤,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他们一边喝着汤,一边和周围的邻居们聊着天,分享着这份喜悦。 “老王家,你们也来了啊!”吴大娘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端着一碗汤,挤到王敢身边,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哟,敢子这孩子,还吃上鸡腿了?真是稀罕!” 王敢没有理会吴大娘的阴阳怪气。 他知道,这种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大舅王旺财则在一旁炫耀起来:“那是!我今天可是抓了三只野鸡呢!” “敢子这孩子,在城里读书不容易,我这个当舅舅的,不得多疼疼他嘛!”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生怕别人听不见。 他的脸上写满了自豪,因为他也是这次丰收的功臣之一。 姥爷听了大舅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他看了看王敢,又看了看大舅,然后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说道:“我说老大家啊,你抓了三只野鸡算什么?” “咱们家敢子,今天可是弄回来个,更大的‘能耐’呢!” 姥姥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老大家,你和老二一会儿吃完饭,可得去咱们家看看!” “让你们也开开眼界,看看咱们敢子的‘真能耐’!” 大舅王旺财闻言,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他疑惑地看着姥爷和姥姥,又看了看王敢,心里一阵纳闷。 更大的“能耐”?什么“真能耐”? 难道敢子又弄到了什么稀罕的东西?可今天猎队除了野鸡,也没看到别的什么大猎物啊?他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既然娘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照做。 王敢喝完了手里的汤,吃完那一份鸡腿,浑身都暖洋洋的,仿佛泡了温泉,感觉格外舒坦。 虽然没有明显的饱腹感,但今晚勉强能应付过去,没必要再费劲煮东西,也嫌麻烦。 早点睡,等明天再弄点野猪肉吃岂不是更好。 夜色深沉,寒风在村子里呼啸。 王敢跟着姥姥和姥爷,顶着凛冽的寒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 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发出清脆的声音。 虽然大食堂的野鸡汤驱散了些许寒意,但冬夜的严寒,依然无孔不入地侵袭着身体。 王敢走在中间,感受着姥姥和姥爷略显缓慢的步伐,心里却涌动着一股暖意。 他知道,家里还有那头沉甸甸的野猪,还有明天即将登场的猪皮冻和灌汤包,这足以让这个冬天不再那么难熬。 终于,三人回到了姥爷家的院子。 院子里,王大胆正缩着脖子,哈着气,警惕地守在屋檐下挂着的野猪肉旁,时不时地跺跺脚,搓搓手,显然被冻得不轻。 “娘,爹,敢子,你们可算回来了!”王大胆看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冻死我了!你们可喝饱了野鸡汤,把我都给忘了!” 姥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 “你这小子,还知道冷?让你守着肉,你还委屈上了?要是肉少了一块,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王大胆一缩脖子,不敢再抱怨。 他知道,在姥姥面前,野猪肉的地位比他高多了。 “行了,别贫了,赶紧进屋暖和暖和。”姥爷也笑着说道。 目光落在屋檐下挂着的野猪肉上,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三人进了屋,屋子里烧着炕,暖意融融。 王敢脱下厚重的棉袄,搓了搓手,感觉到一股舒适的暖流瞬间包裹了全身。 姥姥则走到桌边,将一个盖着布的瓦罐揭开。 瓦罐里,正是王敢之前分好的猪肉和下水,已经被姥姥仔细地清洗干净,分门别类地放好。 “敢子啊,你看,我按照你说的,把肉和下水都分好了。” 姥姥指了指瓦罐里的肉块,又指了指旁边的猪血和猪皮,脸上带着一丝邀功般的笑容。 “这猪皮我也切好了,明天早上,咱们就用它熬猪皮冻!” “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灌汤包,我也给你弄!” 王敢看着瓦罐里,码放整齐的猪肉和下水,心里一阵暖流涌动。 他知道,姥姥虽然嘴上抱怨,但对他的话却一直放在心上。 尤其是听到明天早上能吃到猪皮冻和灌汤包,他更是高兴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姥姥,您真是太好了!”王敢高兴地说道。 他甚至有些得意忘形,走路的时候,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一摇一晃的,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又像踩在云端一般,轻飘飘的。 他想象着明天早上,热气腾腾的猪皮冻,Q弹爽滑,配上鲜美多汁的灌汤包,那滋味儿,简直是神仙般的享受。 “哎哟喂!你小子这是喝了多少马尿啊?走个路都跟个‘二鬼子’似的,一摇一晃的,看着就让人来气!” 王大胆刚从屋外进来,看到王敢那副得意忘形的样子,忍不住出言讽刺。 他今天晚上被冻得不轻,又没喝上几口野鸡汤,心里正憋着火气。 看到王敢这副“嘚瑟”的样子,自然是看不惯。 第39章 二鬼子 “二鬼子?!”王敢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射向王大胆。 “王大胆,你把话说清楚!谁是二鬼子?!”王敢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气,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谁走路像二鬼子,谁就是二鬼子呗!”王大胆见王敢生气,反而显得有些得意。 他双手抱胸,摆出一副欠揍的姿态。 “你!”王敢气得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冲上去给王大胆一拳。 他深知,“二鬼子”这个词在这个年代,带有极强的侮辱性,是汉奸的代名词。 王大胆如此说他,简直是触动了他的底线。 “大胆!你个混账东西!怎么跟敢子说话呢?!” 就在王敢准备发作之际,姥姥一声怒吼,猛地冲了过来。 她抬起脚,“砰”地一声,狠狠地踹在王大胆的屁股上。 “哎哟喂!娘!您干嘛打我啊?!”王大胆被踹得一个趔趄,抱着屁股跳了起来,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打你?我今天非得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姥姥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王大胆的鼻子,怒骂道:“敢子是咱们家的宝贝疙瘩!” “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不好好待他,还敢骂他‘二鬼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王大胆被姥姥骂得狗血淋头,委屈得直想哭。 他明白,在姥姥心中,王敢的地位远高于他。 王敢看着王大胆那副狼狈的样子,心里一阵痛快。 他知道,这是姥姥在为他出头,不过,他可不会轻易放过王大胆。 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装出“委屈”的样子。 对姥姥说道:“姥姥,您别生气,小舅他……他也不是故意的。” “我看啊,你小舅他就是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了,心里憋着火气没处撒,所以才口不择言!” 王敢的话一出口,姥姥和姥爷都愣住了。 他们看着王大胆,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 姥爷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敢子说得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大胆这小子,都二十好几了,还没个媳妇!难怪他脾气这么暴躁!” 姥姥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是啊!我们光顾着忙活家里的事,都把这小子的婚事给耽搁了!敢子,你这提醒得及时!” 王大胆听了王敢的话,瞬间傻眼了。 他本想讽刺王敢,没想到却把自己给坑了。 看着姥姥和姥爷那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里一阵哀嚎。 “娘,爹!你们别听敢子瞎说!我……我还没想娶媳妇呢!”王大胆急忙辩解道。 姥姥瞪了他一眼,语气严肃地说道:“没想娶媳妇?!你不想娶媳妇,是想打一辈子光棍吗?!” “我告诉你,趁着现在有野猪肉,咱们正好存下五斤,给你议亲用!” “五斤?!”王大胆的眼睛猛地瞪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五斤猪肉,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姥姥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五斤还嫌少吗?!”“ 我告诉你,这五斤肉,是给你娶媳妇的!要是你敢给我糟蹋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姥爷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大胆,你娘说得对!这五斤肉,谁也别想动!等明天,我就去村里找媒婆,给你好好说说,争取早日给你娶个媳妇回来!” 王大胆听了姥爷的话,心里一阵绝望。 他本以为自己能躲过一劫,没想到却被王敢给摆了一道。 他看着王敢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恨不得冲上去掐死他。 王大胆欲哭无泪地说道:“娘,爹!你们不能这样啊!” “我……我反对包办婚姻!我要自由恋爱!” “包办婚姻?自由恋爱?!”姥姥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她猛地抄起炕上的一只鞋垫,指着王大胆的鼻子,怒骂道:“你个混账东西!” “还敢跟我谈什么包办婚姻?!自由恋爱?!我今天就让你尝尝我这鞋底子的厉害!” 王大胆看到姥姥手中的鞋垫,吓得一个激灵。 他知道,姥姥的鞋垫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可是实打实的“家法”。 “别别别!娘!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王大胆连忙求饶,双手抱头,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我……我同意相亲!我同意相亲还不行吗?!” 姥姥这才收回鞋垫,但依然瞪着王大胆,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这还差不多!” “我告诉你,要是你敢给我耍花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王大胆连连点头,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他知道,在姥姥面前,他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王敢在一旁看着王大胆那副狼狈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他强忍着笑意,嘴巴都快憋不住了。 姥姥见王大胆服软,也消了气,但还是象征性地用鞋垫,在王大胆的屁股上,拍了几下,发出“啪啪”的声响。 “哎哟!娘!别打了!我真错了!”王大胆抱着屁股,发出夸张的惨叫。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娘!大胆!敢子!你们睡了吗?”门外传来大舅王旺财的声音。 “哎!老大家!老二家!你们怎么来了?”姥姥闻声,连忙起身去开门。 不一会儿,大舅王旺财和二舅王富贵进了屋。 他们看到王大胆抱着屁股,脸上还带着几道红印,都忍不住笑了出声。 “大胆,你这是又挨揍了?”大舅打趣道,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活该!谁让你嘴欠!”二舅也跟着附和道。 “大舅,二舅!你们就别看热闹了!”王大胆委屈巴巴地说道。 “娘,您要是累了,我们俩可以效劳啊!”大舅笑着对姥姥说道。 他知道姥姥打王大胆,肯定是因为王大胆又犯浑了。 “就是!娘,您歇着,我们来!”二舅也跟着起哄。 “你们俩个混账东西!”姥姥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语气一转,带着几分不满地说道。 第40章 有心上人了 “你们就知道看热闹!光知道看热闹!大胆都二十好几了,还没个媳妇。” “你们这些当哥哥的,就不知道关心关心他?!一点当哥哥的样都没有!” 大舅和二舅被姥姥数落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没想到姥姥,会突然提到王大胆的婚事,而且还把他们给扯了进去。 “娘,我们……”大舅刚想解释。 “行了!别解释了!”姥姥摆了摆手,然后指着王大胆,语气严肃地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们俩也得给我操心大胆的婚事!谁要是敢给我敷衍了事,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大舅和二舅面面相觑,心里一阵苦笑。 他们知道,姥姥这是动真格的了。 王敢看着大舅和二舅那副“吃瘪”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 他知道,这是他“报复”王大胆的“后续”。 不过,他也看出了王大胆的异样,便趁机解围道:“姥姥,您也别怪大舅二舅了。” “我看啊,小舅他可能不是不想娶媳妇,而是他心里,可能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王敢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大胆身上。 王大胆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 姥姥的眼睛猛地瞪大,语气里带着几分惊喜,又带着几分审视:“有喜欢的人了?!” “大胆,敢子说的是真的?!” 王大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表情,已经完全印证了王敢的猜测。 “哎哟喂!你这小子!有喜欢的人了,怎么不早说啊?!”姥姥气得又想抄起鞋垫,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娘!我……我还没……”王大胆急忙解释。 姥姥摆了摆手,然后看向大舅和二舅,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地说道:“行了!别解释了!” “你们看!我就说这小子不对劲!敢子这孩子,就是聪明!” 大舅和二舅,也看出了王大胆的异样,脸上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敢子,你可真行!连这都能看出来!”大舅笑着对王敢说道。 姥爷在一旁自豪地说道:“那是!敢子这孩子,从小就聪明!” 姥姥清了清嗓子,然后对大舅和二舅说道:“行了,别光顾着说这些了,今天让你们来,可不是为了说大胆的婚事!”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神里带着几分神秘。 大舅和二舅闻言,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娘,那您让我们来,是啥事啊?”大舅问道。 “是啊,娘,您就别卖关子了!”二舅也催促道。 姥姥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屋檐下挂着的野猪肉,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豪地说道:“你们俩个混账东西!” “今天让你们来,是让你们看看咱们敢子的‘真能耐’!” “这野猪啊,就是敢子今天,一个人在后山打到的!” “什么?!”大舅和二舅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猛地转过头,看向屋檐下那头巨大的野猪,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惊喜。 “这……这是野猪?!”大舅颤抖着声音问道,他的手甚至有些发抖。 “是啊!足足七八十斤呢!”姥姥得意地说道,“敢子这孩子,就是有本事!” 大舅和二舅围着野猪转了几圈,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和敬畏。 他们今天在山上忙活了一上午,连个野兔毛都没见到,王敢却轻轻松松地,打回了一头这么大的野猪,这让他们如何不震惊? 大舅激动地拍了拍王敢的肩膀:“敢子!你可真是神了!” “一个人打到这么大的野猪!你可真是咱们老王家的骄傲!” “是啊!敢子,你可真是太厉害了!”二舅也跟着附和道。 姥姥摆了摆手,然后语气一转,带着几分神秘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光顾着夸敢子了!” “我告诉你们啊,这野猪肉,可不仅仅是肉!” 大舅和二舅闻言,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娘,您这是啥意思啊?”大舅问道。 “就是!娘,您就别卖关子了!”二舅也催促道。 姥姥笑了笑,然后对王敢使了个眼色。 王敢会意,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对大舅和二舅说道:“大舅,二舅,明天早上,咱们家可不仅仅有野猪肉吃!”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大舅和二舅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还有什么好吃的?!”大舅急切地问道。 “就是!敢子,你快说啊!”二舅也跟着催促道。 王敢笑了笑,然后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地说道:“明天早上啊,咱们家有猪皮冻!还有……灌汤包!” “猪皮冻?!灌汤包?!”大舅和二舅的眼睛猛地瞪大,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虽然没吃过“灌汤包”,但光是听名字,就已经馋得流口水了。 “敢子!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大舅激动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王敢肯定地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大舅和二舅听了王敢的话,心里一阵狂喜。 他们知道,猪皮冻和灌汤包,那可是只有城里人才能吃上的精细吃食! 大舅激动得语无伦次:“太好了!太好了!敢子,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是啊!敢子,你可真是咱们老王家的福星!”二舅也跟着附和道。 “娘,既然敢子弄来了这么多好东西,那我们明天,就不去打猎了!”大舅对姥姥说道,他的脸上充满了喜悦。 “就是!娘,我们明天也歇一天!”二舅也跟着附和道。 姥姥看着大舅和二舅那副,高兴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清了清嗓子,然后对大舅和二舅说道:“行了!别光顾着高兴了!今天让你们来,可不是让你们白跑一趟!” 她指了指瓦罐里的猪肉,语气里带着几分“大方”地说道:“这野猪肉啊,我给你们俩家,各分五斤!回去给孩子们补补身子!” “五斤?!”大舅和二舅的眼睛猛地瞪大,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五斤猪肉,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第41章 承情 “娘!这……这太多了!”大舅连忙推辞道。 “是啊!娘!我们不能要这么多!”二舅也跟着推辞。 姥姥瞪了他们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坚定:“少废话!” “这是敢子打回来的肉!他说了,要让全家人都吃上肉!你们要是敢推辞,那就是不给敢子面子!” 大舅和二舅闻言,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他们知道,姥姥这是动真格的了。 姥姥催促道:“行了!赶紧把肉拿回去!别让别人看到了!还有啊,你们俩个给我记住,以后对敢子好点!” “他可是咱们老王家的福星!要是敢子受了委屈,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大舅和二舅连忙点头,他们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沉甸甸的五斤猪肉,心里充满了感动和感激。 他们知道,这份肉,不仅仅是肉,更是王敢对他们的情谊,更是姥姥对他们的爱。 他们连连道谢,语气里充满了真诚。 大舅王旺财提着肉,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娘,敢子,那我们先回去了。” “这肉可得藏好了,别让别人看见了。” “是啊,娘,敢子,明天早上我们再过来!”二舅王富贵也笑着说道。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姥姥点了点头,叮嘱道:“行了,快回去吧!记住,明天早上,把你们家的人都带过来!咱们一家子,好好吃顿团圆饭!” 大舅和二舅闻言,都愣了一下。 他们没想到姥姥会让他们带全家人过来。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吃上一顿肉,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更何况是全家人一起。 大舅有些迟疑地说道:“娘,这……这不太好吧?” “咱们家这肉也不多,要是都来了,怕是不够吃啊。” 姥姥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坚定:“什么不够吃?我说够吃就够吃!” “你们是当哥哥的,就得给敢子这个当弟弟的撑腰!别让外面那些嚼舌根子的,说咱们家敢子不懂事!” 王敢听着姥姥的话,心里一动。 他知道,姥姥这不仅仅是为了让他“请客”,更是为了在家里确立他的地位,让他的人情做得更足,也让大舅和二舅一家承他的情。 在这个人情社会,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姥姥的这一招,可谓是高明至极。 大舅和二舅闻言,也明白了姥姥的用意。 他们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 大舅点头应道:“行!娘,我们知道了!” “明天早上,我们一定把全家人都带过来!” “就是!娘,您就瞧好吧!”二舅也跟着附和道。 两人再次向姥姥和王敢道谢,然后小心翼翼地提着猪肉,告别了众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屋子里,只剩下姥姥、姥爷、王大胆和王敢四人。 姥姥看着大舅和二舅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姥姥得意地对王敢说道:“敢子啊,你姥姥我这招怎么样?” “这叫借花献佛,一箭双雕!既让你做了人情,又让咱们家在村里长了脸!” 王敢看着姥姥那副“老狐狸”般的表情,心里一阵好笑。 他知道,姥姥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唠叨,但在关键时刻,却总能展现出她的智慧和魄力。 “姥姥,您真是太厉害了!”王敢由衷地夸赞道。 姥爷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你姥姥这招,可真是高明!” “我看啊,以后村里那些嚼舌根子的,也得掂量掂量,不敢再乱说了!” 王大胆则在一旁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还不是为了那几斤肉……” 姥姥猛地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你小子说什么呢?是不是又皮痒了?!” 王大胆吓得一缩脖子,连忙摆手:“没没!娘,我什么都没说!我就是觉得您说得对!” 屋子里再次响起一阵欢声笑语。 一家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王敢和王大胆共用一张炕。 躺在炕上,王敢却丝毫没有睡意。 他看着身旁熟睡的王大胆,心里却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 他知道,小舅王大胆,今天晚上之所以会那么大的反应,不仅仅是因为他说了要给他议亲,更是因为他心里藏着事。 “小舅……”王敢轻声喊了一句。 王大胆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 “小舅,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王敢再次问道。 王大胆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带着几分惊恐,又带着几分羞涩。 “敢子,你瞎说什么呢?”王大胆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的脸在昏暗的屋子里,也泛起了一丝红晕。 王敢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我可没瞎说,你今天晚上那副样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说吧,是哪家姑娘,把你小舅迷得神魂颠倒的?” 王大胆听了王敢的话,心里一阵纠结。 他想否认,但又觉得在王敢面前,他似乎没有必要隐瞒。 毕竟,王敢是他在这个家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苦涩。 王大胆低声说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卑:“敢子,我……我确实有喜欢的人了。” “可……可她是个城里姑娘,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我配不上她。” 王敢心里一动。 他知道,王大胆这是遇到感情问题了。 在这个年代,阶级差异,是横亘在爱情面前的一道天堑。 尤其是一个农村小伙子,喜欢上一个城里的大户人家小姐,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王敢安慰道:“小舅,你别这么说,喜欢一个人,和配不配得上,是两回事。” “你先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王大胆再次沉默了。 他犹豫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回忆,又带着几分憧憬。 “她叫……娄晓娥。”王大胆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个名字一般。 第42章 红色情报 王敢的心猛地一颤,瞬间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僵。 娄晓娥?!这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他的心头。 他做梦也没想到,王大胆喜欢的人,竟然是娄晓娥!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情满四合院》里的剧情。 娄晓娥,那个善良、美丽的姑娘,在原著中,嫁给了许大茂那个混账东西! 王敢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身旁的王大胆被他惊醒,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声:“敢子……你咋了?” “没事…做噩梦了。”王敢强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敷衍了一句 他知道现在不能让王大胆知道这件事。 王大胆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王敢却再也无法入睡。 他死死地盯着漆黑的屋顶,每一个字都像烙铁一般,灼烧着他的眼睛。 娄晓娥!他该怎么办?他要不要干预?要不要改变娄晓娥的命运? 王敢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和责任感涌上心头。 他知道,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娄晓娥就会按照原著的剧情,嫁给许大茂那个渣男,然后经历一系列的苦难。 他不能让悲剧发生!他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娄晓娥,一个善良的姑娘,跳进许大茂那个火坑! 他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在脑海中飞速思考。 他知道,王大胆无论是家境还是工作,都比不上许大茂。 许大茂虽然只是个电影放映员,但在城里也算是个“文化人”,工资也远高于王大胆。 而王大胆呢?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境贫寒,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 娄家,作为城里的大户人家,肯定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 他们肯定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给一个有体面工作,有稳定收入的城里人,而不是一个农村的穷小子。 王大胆的自卑并非没有道理。 在这个时代,阶级差异实实在在地存在,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往往会受到重重阻挠。 王敢感到一阵头疼。时间紧迫,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他再次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内心的焦躁。 他明白,越是紧急关头,越要保持冷静。 他要帮助小舅!他要改变娄晓娥的命运! 他开始回忆关于娄晓娥的剧情。 娄晓娥的父亲曾是资本家,家境优渥,但在那个特殊时期,家道中落,经历了许多磨难。 如果王大胆能在这个时候,给娄晓娥一些帮助,或许能改变娄晓娥对他的看法,也能为他们的感情创造一线生机。 可是,王大胆能给予娄晓娥什么帮助呢?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王敢的目光,落在了随身空间里的那些野猪上。 野猪!他心中猛地一动。 野猪肉在这个饥荒年代,是何等珍贵! 如果他能利用这些野猪肉,为小舅换一个城里的工作指标。 那不就能改变小舅的命运,也能让他有底气,去追求娄晓娥了吗?! 他知道,在这个年代,城里的工作指标极其稀缺,尤其是轧钢厂这种大厂的工作,更是千金难求。 但如果能用野猪肉去打点关系,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帮助小舅! 一夜无眠。 翌日凌晨,王敢猛地睁开眼睛,窗外依旧漆黑一片。 但空气中已然弥漫着一丝,清冷的湿气,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 他躺在炕上,身旁王大胆的鼾声依旧响亮,但他却毫无睡意。 昨夜的思绪,如同潮水般在他脑海中翻涌,娄晓娥、许大茂、城里的工作指标,桩桩件件都让他心头沉重。 他闭上眼睛,意识沉入随身空间。 灵泉水依旧汩汩流淌,几条大鱼和几十头野猪,在水中和草地上安然存在,这些是他改变命运的筹码。 就在这时,脑海中再次传来一阵轻微的“嗡鸣”声。 紧接着,一道血红色的光芒闪过,【情报系统】的界面再次浮现。 【情报刷新成功!】 王敢的心猛地一颤,他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在界面上。 【红色情报】:一名叫庄大强的抢劫杀人犯,正躲藏在山云村后山深处的,一处废弃矿洞内,此人身上可能携带一把自制土枪。 成功抓捕,可获得公安系统嘉奖,并奖励人民币5元。 王敢看到这条情报,瞬间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僵。 红色情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红色情报!这意味着,这情报所指的事件将是极其危险且重要的。 抢劫杀人犯!自制土枪!5元奖励!公安系统嘉奖! 这些字眼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头。 他做梦也没想到,系统刷新的第一条红色情报,竟然是如此惊心动魄的噩耗! 他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身旁熟睡的王大胆被他惊醒,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声:“敢子……你咋了?” “没事……做噩梦了。”王敢强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敷衍了一句。 他知道,现在不能让王大胆知道这件事。 王大胆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王敢却再也无法入睡。 他死死地盯着脑海中的那条情报,每一个字都像烙铁一般,灼烧着他的眼睛。 庄大强!抢劫杀人犯! 作为一名来自未来的公安战士,抓捕罪犯、维护社会治安,是他骨子里刻下的使命。 更何况,这次抓捕成功,不仅能获得公安系统的嘉奖,还有实实在在的5元人民币奖励! 5元钱!在这个年代,这可是一笔巨款! 足以解决家里不少燃眉之急,甚至能为小舅王大胆的婚事,添上一份底气。 而且,如果他能立下这样的功劳,他在公安学校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未来的发展前途也会更加光明。 强烈的立功欲望涌上心头,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 情报中明确指出,庄大强身上可能携带一把自制土枪。 自制土枪!这意味着对方是武装犯人! 第43章 灌汤包 王敢的心脏剧烈跳动,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与责任感,涌上心头。 他不可莽撞行事!绝不能为了立功,而使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他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在脑海中急速思索。 【红色情报】的可靠性为百分之百! 这表明,庄大强确实藏匿于,山云村后山深处的废弃矿洞内,且极有可能携带武器。 他必须抓捕罪犯,但前提是,他必须确保自身安全! 然而,如何抓捕呢?他既无武器,又无帮手,更缺乏专业的抓捕经验。 直接冲上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他开始在脑海中构思各种抓捕方案。 利用随身空间?直接将庄大强收入空间?这似乎是最为简单粗暴的办法。 但如此一来,如何解释庄大强的凭空消失?又如何向公安系统交代? 而且,倘若庄大强反抗,在收取的瞬间开枪,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智取?设下陷阱?利用地形? 他回忆着,前世所学的各类抓捕技巧,以及心理战术。 他明白,面对武装犯人,最为关键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他要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既能成功抓捕罪犯,又能保障自身安全。 他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内心的焦躁,他深知,越是在紧急关头,越要保持冷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王敢在思索中沉沉睡去。 当他再度醒来时,是被一阵浓郁的香味唤醒的。 那是一种,融合了猪肉鲜香与面粉清香的独特味道,带着热气腾腾的温暖。 是灌汤包! 王敢猛地睁开眼睛,感觉一股舒适的暖意瞬间将全身包裹。 屋内,阳光透过窗户,洒下一片明亮。 他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发现王大胆已不见踪影。 屋外,传来一阵阵喧闹的人声,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王敢心中一动,他知晓,大舅和二舅两家人,必定已经带着孩子们前来了。 大舅家中共有五口人,分别是大舅、大舅妈、大表哥,以及两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表姐妹,一个年长自己一岁,一个年幼自己一岁。 二舅家人口稍少,仅有三口人,除了二舅夫妇外,还有一个闺女,二十岁出头但尚未嫁人。 姥姥实际上最不喜欢二舅,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因为二舅妈未能生育男娃,且到了这个年纪,再想要孩子也颇为困难。 王敢拉开房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伴随着腊肉和面食的香气。 他看到院子里已挤满了人,大舅、二舅两家人均已到齐,孩子们围着炉灶跑来跑去,大人们则围着姥姥,谈笑风生。 整个院子都洋溢着节日的氛围,欢声笑语驱散了冬日的寒冷。 他深吸一口气,暂时将脑海中关于“红色情报”的紧迫感压制下去。 庄大强的事情固然重要,但面对武装罪犯,孤身前往太过危险。 他必须从长计议,稳妥行事,不能为了眼前的功劳而冒险。 毕竟,他如今并非孤身一人,他还有家人需要照料。 大舅妈眼尖,第一个看到王敢,立刻热情地招呼道:“敢子醒了!快来快来,就等你了!” 大舅妈脸上堆满笑容,上下打量着王敢,眼神中充满赞许:“哎哟喂,敢子这孩子,真是越长越精神了!” “一看就是有出息的模样,将来当了公安,那可是咱们老王家的荣耀!” “可不是嘛!”大表哥王平安也凑了过来。 他拍了拍王敢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敢子,你这回可真是给咱们家争光了!” “公安学校的学生就是不一样,连打猎都比别人厉害!” 王敢微笑着回应亲戚们的夸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他明白,在这个年代,能考上公安学校,确实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打”回了一头野猪。 “行了行了,都别围着敢子了!”姥姥杜翠花的声音响起。 她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手中还握着一把锅铲。 “都赶紧坐下吃饭,别饿着我的乖孙!敢子,快过来,姥姥给你留了最好的!” 姥姥的语气虽带着几分命令,但眼神中却充满慈爱。 她看着王敢,仿佛他并非一个,即将成为公安的青年,而是她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王敢走到桌边,大表哥王平安拉着他坐下。 然后悄悄地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敢子,哥可得好好谢谢你!你送的那五斤猪肉,真是帮了哥大忙了!” 王敢疑惑地看着王平安:“怎么了,哥?” 王平安的脸上泛起一丝羞涩,但更多的是喜悦:“嘿嘿,我跟你说,那五斤猪肉,我拿去给媒婆,让她给张罗亲事,结果你猜怎么着?” “人家一看这肉,就知道咱们家有能耐,直接给说成了!女方家里也满意,这不,婚事都定下了!” 王敢心中一动,他未曾料到自己随手送出的五斤猪肉,竟然促成了大表哥的婚事。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五斤猪肉,确实是一份厚重的聘礼。 他为王平安感到高兴,也为自己无意中做的好事感到欣慰。 “那可真是太好了,恭喜哥!”王敢真诚地说道。 王平安拍了拍王敢的肩膀,眼神中充满感激:“还得是你啊,敢子!” “要不是你,我这婚事,还不知道要拖到何时呢!” 说话间,姥姥已将热气腾腾的灌汤包端上了桌。 一个个白胖胖的包子,在蒸笼里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的肉香。 孩子们围着桌子,眼神中充满渴望。 大舅王旺财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向姥姥,开玩笑地说道:“娘啊,您可真是小气!让我们带棒子面才给做饭,这灌汤包,不会也是棒子面做的吧?” 姥姥一听,立刻瞪圆了眼睛,抄起手边的抹布就朝大舅扔了过去:“你个混账东西,说什么呢?!” “我给你做饭,你还敢嫌弃?爱吃不吃,不吃滚蛋!” 大舅连忙躲闪,嘴里哈哈大笑:“哎哟喂,娘,我这不是开玩笑嘛!您做的饭,谁敢嫌弃啊!” 屋内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声,气氛愈发热闹。 第44章 纯肉的 姥姥这才收回“武器”。 她特意从蒸笼里,挑出三个最饱满的灌汤包,端到王敢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敢子,这三个是纯肉馅的,专门给你留的!” “其他人的都是酸菜猪肉馅的,你多吃点,补补身子!” 王敢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纯肉灌汤包,心里暖流涌动。 他知道,姥姥是真心疼他,把最好的都留给了他。 周围的亲戚们虽然吃的是酸菜猪肉馅的,但也都习以为常,没有人对此有任何怨言。 在他们看来,王敢是考上公安学校的大学生,是家里的骄傲,享受这样的特殊待遇是理所当然的。 王敢拿起一个纯肉灌汤包,轻轻咬了一口。 浓郁的肉汁瞬间在口中爆开,鲜香四溢,面皮劲道,馅料饱满。 他眯起眼睛,享受着这久违的美味。 他注意到二舅王富贵,时不时地朝他碗里的,纯肉灌汤包瞟上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羡慕。 二舅家境一般,平时很少能吃到纯肉。 王敢心里一动,他悄悄地将自己碗里的一个纯肉灌汤包,和二舅碗里的一个酸菜猪肉馅的包子换了过来。 二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王敢的意思,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他小声对王敢说:“敢子,你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 王敢笑了笑,继续品尝着手中的灌汤包。 无论是纯肉馅的,还是酸菜猪肉馅的,在姥姥的手艺下,都变得格外美味。 他真心赞美道:“姥姥,您做的灌汤包,真是太香了!比我在城里吃的都好吃!” 姥姥听了王敢的夸赞,脸上乐开了花,嘴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好吃就多吃点!” “你这孩子,在城里读书不容易,得多补补!”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其乐融融。 在饥荒的年代,能吃上这样一顿饱饭,对于王家来说,无疑是一场盛大的宴席。 饭后,大家正围坐在一起闲聊,享受着难得的温馨。 突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村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惊恐和焦急。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村民气喘吁吁地喊道,声音带着哭腔。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村民身上。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慌张?”大舅王旺财皱眉问道。 村民大口喘着粗气,指着山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道:“猎队!是猎队!” “他们在山里,听见一声枪响,然后就遭遇了野猪群的攻击!已经好几个人受伤了,鲜血淋漓的太惨了!” 轰!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所有人都惊呆了,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恐惧。 “什么?!野猪群?!” “枪响?!” “谁受伤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问道,脸上充满了担忧。 王敢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联想到昨晚【红色情报】中,提到的庄大强和那把“自制土枪”。 枪响!野猪群!这绝不是巧合! 他迅速在脑海中梳理信息,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情报系统曾预警,猎队会遭遇野猪群,而且原情报中提及会有三人死亡。 但现在,村民说的是“数人受伤,但无人死亡”! 王敢心中瞬间涌过一股庆幸,他知道,这是他昨天提前行动的结果! 他收走了野猪王和几十头野猪,无意中大大削减了,野猪群的规模和战斗力,这才让这次袭击的伤亡程度,降到了最低! 如果不是他昨天出手,恐怕今天死伤的就不只是几个人,而是情报中预示的三条人命了!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将庄大强绳之以法的决心。 他推断,庄大强肯定是在废弃矿洞附近开枪,惊扰了原本就数量不多的野猪群,导致它们受到惊吓,攻击了附近的猎队。 这杀人犯,不仅手上沾了血,如今还间接导致了无辜村民受伤!此人绝不能留! 王敢脸色凝重,看来得快点将那杀人犯绳之以法! 仅凭一己之力定然不可行,需召集他人一同行动,亦要派人向鼓楼派出所传递消息,敦促他们尽快赶来。 三位舅舅皆前往协助。 关于杀人犯一事,暂且搁置一旁。 因对方计划三天后才进入深山,故而无需急于当下处理。 唯有做好充分准备方可行动,否则以自己这负伤之躯,又怎能与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正面抗衡? 王敢此时方才后怕,脊背发凉。 倘若今日姥姥未邀众人至家中用餐,大舅极有可能受伤。 那大野猪一旦撞人,非死即重伤! 届时,两位老人,岂不是要急疯了? “幸甚!幸甚!舅舅们安然无恙便好!” 王敢心中暗自思忖。 姥姥、姥爷见三位舅舅皆上山去了,心中难免有些担忧,纷纷开始祈祷,期望事态不要过于严重。 不久后,打猎队从后山归来。 伤员们的衣物,被撕得破破烂烂,脸上、胳膊上血迹斑斑。 其中一人脸色惨白如纸,胸口被野猪獠牙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将整个棉袄都染红了。 “蒋老三!是蒋老三!”人群中有人惊呼声起,声音中满是绝望。 蒋老三乃是蒋家唯一的支柱,蒋家本就贫困,全靠蒋老三打零工维持生计。 如今他伤成这般模样,蒋家该如何是好? “老天爷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哟!”一位老妇人哭嚎着冲上前,扑倒在蒋老三的担架旁。 涕泗横流,泪水和着鼻涕,浸湿了她枯瘦的脸颊,她便是蒋老三的母亲。 蒋老三伤势最为严重,痛苦地呻吟着,意识已有些模糊。 他的妻子和孩子们也哭得泣不成声,绝望的情绪在大食堂里弥漫开来。 村民们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脸上满是担忧与同情之色。 “蒋家可如何是好啊?蒋老三若倒下了,这一家老小可怎么生活啊?” “是啊!如今这年月,吃饱饭都成问题,更何况养伤?没有营养,身子如何能恢复?” “听闻蒋老三的伤口极深,怕是要好好调养,没有一年半载,怕是无法下地劳作了。” 王敢目睹蒋老三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听闻蒋家人绝望的哭声,内心一阵剧痛。 第45章 送猪血 他不忍见人间疾苦,尤其是在物资匮乏的当下,一点小伤都可能危及生命。 他心里明白,此时蒋老三最需要的便是营养,有肉食用,身体方能尽快康复。 他感知着村民们的绝望情绪,内心极为挣扎。 他拥有随身空间,其中有几十头野猪,本可拿出肉来救济众人,然而他不能暴露这一秘密。 但眼睁睁看着蒋家陷入绝境,他着实于心不忍。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姥姥身上,他清楚,姥姥虽有些吝啬,但心地并不坏。 王敢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姥姥,蒋老三伤势过重,他此刻最需要的就是营养。” “咱们家,不是还有些猪血吗?要不,给蒋家送去两斤,让他们炒个血豆腐,给蒋老三补补身子?” 姥姥听闻,身体猛地一僵,转过头,疑惑地看着王敢。 她未曾料到,王敢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两斤猪血,虽比不上猪肉珍贵,但在这饥荒年代,也算得上稀罕之物了。 姥姥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情愿:“敢子啊,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糊涂话!” “咱们家自己都不够吃,哪还有多余的给别人?” 一旁的大舅妈和二舅妈也随声附和。 大舅妈说道:“就是啊,娘!咱们家粮食也不充裕,这猪血留着给孩子们补补身子多好!” “娘!这猪血也是好东西,能补血呢!咱们家自己留着吃,也能节省点粮食。”二舅妈也说道。 她们的脸上均带着一丝犹豫与不舍。 在这饥荒年代,谁家都缺油水,都想把好东西留给自家家人。 王敢知晓她们的顾虑,但仍坚持道:“姥姥,舅妈们,你们想想,蒋老三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蒋家可就彻底完了。 “咱们家虽日子也不好过,但总归比蒋家强。” “咱们拿出两斤猪血,虽数量不多,但对蒋家而言,那便是救命的口粮啊!”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再者,咱们家刚打到野猪,在村里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此时,咱们若能帮衬蒋家一把,也能让村里人看到,咱们王家心地善良,这比什么都重要!” 姥姥和舅妈们听了王敢的话,皆沉默不语。 她们心里明白王敢所言有理,但要她们拿出家里的东西,救济他人,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姥爷突然开口了。 他虽身体虚弱,但此刻却显得格外精神。 姥爷一拍大腿,语气坚定地说道:“敢子说得对!这猪血,咱们必须送!而且,要大大方方地送!” 姥爷的语气不容置疑,姥姥和舅妈们虽心里不悦,但也只好作罢。 姥爷在家里拥有绝对的权威,他说的话,无人敢反驳。 姥姥虽有些不情愿,但也只能点头同意:“行!既然爹都这么说了,那就送!就两斤猪血,不能再多了!” 王敢心中一喜,他知道,姥爷这是在支持他,也是在为王家赢得好名声。 就在这时,大舅王旺财、二舅王富贵和小舅王大胆,也从山上回来了。 他们脸上带着疲惫,更多的是对蒋家惨状的担忧。 当小舅王大胆看到蒋老三血肉模糊的模样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虽平时有些玩世不恭,但心地并不坏。 “爹!娘!这蒋老三伤势太重了!” 王大胆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又带着几分心疼:“咱们家……咱们家还有没有多余的肉?要不,给蒋家送点过去?” 大舅和二舅听闻,都皱起了眉头。 大舅王旺财没好气地说道:“大胆,你胡说什么呢!” “咱们家自己都不够吃,哪还有多余的肉给别人?!” 二舅王富贵也随声附和道:“就是啊,大胆!你以为肉是凭空而来的啊?!” “咱们家好不容易弄到点肉,还得留着过冬呢!” 三位舅舅再次争论起来,王大胆坚持要送,大舅和二舅则坚持不送。 姥姥看着三个儿子争执不停,心中一阵无奈,在这饥荒年代,谁家都不容易。 姥姥一声怒吼,制止了他们的争吵:“行了!都别吵了!” “我已经决定了!给蒋家送两斤猪血!这是敢子提议的,爹也同意了!” 三个舅舅听闻,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姥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大舅王旺财急忙说道:“娘!这……这可不行啊!咱们家自己都不够吃,怎么能给别人送猪血呢?” “是啊,娘!这猪血也是好东西,咱们家自己留着吃多好!”二舅王富贵也随声附和道。 王大胆虽也有些心疼那两斤猪血,但看到姥爷和王敢,都支持这个决定,也只好沉默下来。 王敢见状,知道是时候站出来了。 他笑着对姥姥和舅舅们说道:“姥姥,大舅,二舅,你们别担心!” “这猪血虽然送出去了,但咱们家不会有损失的!” “我和小舅会去钓更多的鱼回来,保证让咱们在这个冬天,顿顿有鱼吃!” 王大胆听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了解王敢钓鱼的本事,有王敢这句话,家里的口粮肯定没问题。 “是啊!娘!爹!你们就放心吧!我和敢子保证,一定让咱们家顿顿有鱼吃!”王大胆拍着胸脯保证道。 姥姥和舅妈们听了王敢和王大胆的话,心里这才放下心来。 她们知道王敢钓鱼的本事,有他和小舅的保证,家里的口粮肯定没问题。 “行!既然敢子和大胆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同意!”姥姥终于松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欣慰。 大舅和姥爷见状,开始商议如何将猪血送给蒋家,才能让王家获得最佳的名声和回报。 “爹,我看啊,这猪血不能直接送过去。”大舅王旺财思索片刻,说道。 “咱们得让村长出面,把这猪血送到蒋家。这样一来,村长也能知晓咱们王家的心意,也能让村里人都知道,咱们王家是善良的人家!” 姥爷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赞赏的神情:“老大说得有道理!这样一来,既能帮衬蒋家,又能让咱们王家在村里有面子!” 第46章 不是亲生的 就在他们商量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姥姥突然将矛头指向了二舅王富贵。 “老二!你给我过来!”姥姥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几度,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气。 “你看看你!老大和老三都想着给家里做贡献,你呢?” “你结婚这么多年了,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你是不是想让我老王家绝后啊?!” 姥姥的怒吼声在大食堂里回荡,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发作,吓了一跳。 二舅王富贵被姥姥骂得脸色煞白,他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二舅妈也在一旁低着头,眼眶泛红,显然是受了委屈。 王敢也被姥姥的模样吓到了,他没想到姥姥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严厉地训斥二舅。 他感到一阵尴尬和不适,悄悄地退到人群后面,溜出了这里。 他来到院子里,寒风吹过,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心里有些疑惑,姥姥虽然重男轻女,但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不给二舅面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就在王敢思索的时候,小舅王大胆也跟着溜了出来。 他看到王敢,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便走了过去。 “敢子,你也被吓到了吧?”王大胆苦笑着说道。 王敢点了点头:“小舅,姥姥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对二舅,发这么大的火?” 王大胆叹了口气,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对王敢说道:“敢子,其实二舅,他不是娘亲生的。” 王敢闻言,心里猛地一颤,瞬间如遭雷击。 “什么?!”王敢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王大胆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苦涩:“是啊!二舅是爹从战场上,抱回来的孩子。” “那时候,娘刚生下老大没多久,爹就去打仗了,等爹回来的时候,就抱回了二舅。” “二舅的亲生父母,都在战场上牺牲了。” 王敢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做梦也没想到,王家竟然还有这样的秘密! “那……那姥姥她……”王敢有些语塞。 王大胆叹了口气:“娘虽然也把二舅当亲儿子养,但心里总归是有些疙瘩。” “尤其是二舅一直没生出个带把的,娘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她觉得,二舅是外人,没给咱们老王家传宗接代,所以才……” 王大胆没有再说下去,但王敢已经明白了。 原来,姥姥对二舅的严厉,不仅仅是因为重男轻女,更是因为她心里那份,无法言说的“疙瘩”。 王敢听着王大胆的解释,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原来二舅是烈士遗孤,这让他对二舅的身份,多了一份敬意,可同时,他对姥姥的疑惑也更深了。 “既然二舅是爹抱回来的,为什么姥姥对他,还是那么严厉?”王敢不解地问道。 他回想起姥姥刚才在外面对二舅的训斥,那种毫不留情的语气,让他觉得不仅仅是因为重男轻女那么简单。 王大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表情。 “唉,敢子啊,这其中的原因可就复杂了,娘她……她心里有疙瘩。” “这事儿我也不好跟你细说,你要是真想知道,不如去问问大舅吧。” “他年纪大,知道得比我多,而且他胆子也比我大,敢跟娘说这些。” 王敢看着王大胆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心里明白小舅是真不敢说。 他点了点头,决定找个机会去问问大舅。 这个秘密,让他对王家,对二舅,充满了好奇。 夜色渐深,大食堂里的人也渐渐散去,王敢跟着姥姥和姥爷回了家。 一路上,他心里都在盘算着,如何向大舅打听二舅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王敢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声。 他知道,大舅和二舅两家人肯定已经过来了,他迅速起床,穿好衣服,走出屋子。 果然,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大舅王旺财正和姥爷坐在炉灶旁,一边烧火,一边说着话。 二舅王富贵则在一旁,帮着姥姥切菜,他的动作麻利,脸上带着一丝憨厚的笑容。 王敢走到大舅身边,趁着姥姥和姥爷不注意,悄悄地拉了拉大舅的衣角。 “大舅,您过来一下,我有话跟您说。”王敢低声说道。 大舅王旺财疑惑地看了王敢一眼,但还是跟着他走到了院子的一角。 “敢子,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大舅笑着问道。 王敢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偷听,才压低声音,问道:“大舅,我听小舅说……二舅他不是姥姥亲生的?” 大舅王旺财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看了王敢一眼,又看了看远处正在忙碌的二舅,叹了口气。 “你小子,怎么连这事儿都知道了?是大胆告诉你的吧?这小子,嘴巴就是不严实!” 王敢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 大舅摇了摇头,然后压低声音,对王敢说道:“是啊,你二舅确实不是娘亲生的。” “他,是你姥爷从战场上,抱回来的烈士遗孤。” “那时候,你姥姥刚生下我没多久,你姥爷就去打仗了,等回来的时候,就抱回了你二舅。” “你姥姥那时候身子虚,奶水也不够,再加上你二舅又是个男娃,娘心里就有些不痛快。” 王敢听着大舅的解释,心里更加疑惑了:“可是,大舅,就算不是亲生的,姥姥也不至于对二舅那么……” “唉,敢子啊,你有所不知!”大舅打断了王敢的话。 他看着二舅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但更多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二舅啊,他从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要说娘为什么不喜欢他,那可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大舅说着,眼神里带着几分回忆,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揭秘二舅王富贵年轻时的“光辉事迹”。 “你二舅从小就极能打!七八岁的时候,就能追着十几岁的孩子满村子跑,把人打得鼻青脸肿。” “那时候,咱们家几乎每天,都要去别人家赔礼道歉,赔了不少东西!” “你姥姥啊,天天被他气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大舅说着,脸上露出了苦笑。 第47章 “混世魔王” 王敢听闻后惊愕不已。 他无论如何都难以将眼前这位,忠厚老实的二舅,与那个自幼便极为能打的“熊孩子”联系在一起。 大舅继续说道,语气中略带夸张:“这尚不足为奇!你二舅成年之后,更是劣迹昭著!” “他年少时,有一回为了玩‘打仗’,竟将家中的尿盆,当作头盔戴在头上。” “还手持粪棍追逐村里的孩童!那粪棍之上,还沾染着……” 大舅言及此处,不禁打了个寒颤,脸上浮现出嫌恶的神情。 王敢听闻,胃中一阵翻涌,他脑海中浮现出那幅画面,险些呕吐出来。 “还有一回,他不知从何处弄来一个马蜂窝,非要带回家中饲养,声称能够酿蜜!” 大舅接着说道:“结果如何?马蜂窝刚被带回家里,便被他弄破了!” “整个庭院都被马蜂占据,全家人都被蜇得满头是包,你姥姥气得几乎背过气去!” 王敢听后哭笑不得,他未曾料到二舅年少时,竟如此荒唐。 大舅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最为离谱的一次!” “有一回,他不知从哪里弄到一枚手榴弹,竟然跑去炸粪坑!你能相信吗?炸粪坑!” 王敢的心猛地一震,他瞪大双眼,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用手榴弹炸粪坑?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荒唐行径! “结果怎样?”王敢急切地问道。 大舅咽了咽唾沫,心有余悸地说道:“结果?结果整个粪坑都被炸飞了!粪水四溅,臭气熏天!” “整个村都被熏得好几天难以下咽饭菜!咱们家被村里人,指着鼻子骂了好几天,你姥姥险些被他气死!” 王敢听闻后惊愕不已,他终于明白,姥姥为何对二舅如此严厉了。 摊上这样一个“熊孩子”,谁能不恼怒? “所以啊,敢子,你可别只看你二舅,如今老实巴交的模样,他年轻时,可是咱们村里出了名的‘混世魔王’!” 大舅感慨道:“咱们村里与他同龄的人,几乎都被他揍过!你姥姥这些年为了他,不知操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泪!” 就在此时,姥爷的声音突然响起:“老大,你这小子在说什么呢?小心你二弟听见了,又揍你一顿!” 姥爷笑着调侃,他的脸上虽有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看透世事的豁达。 大舅听闻,猛地缩了缩脖子,他朝二舅的方向望去,见二舅并未留意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他突然反应过来,猛地瞪向王大胆的方向。 大舅气得咬牙切齿,他明白自己被小舅当作枪使了:“好你个王大胆!你这小子是故意的吧?!” “明知我不敢说,便让敢子来问我!看我回去不找你算账!” 王敢看着大舅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 他终于明白了姥姥对二舅“偏见”与“严厉”的真正缘由。 他开始理解并同情姥姥,感叹她对这个熊孩子二舅,多年来的隐忍。 然而,在震惊之余,王敢心中突然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二舅年轻时极为能打,虽行为荒唐,但那份“战斗力”却是确凿无疑的! 他猛然意识到,二舅的这份“战斗力”,加之他如今憨厚老实的外表,简直是对付后山杀人犯的绝佳“人选”! 他的脑海中迅速勾勒出一个计划,倘若能让二舅,参与到抓捕杀人犯的行动中。 利用他老实的外表,降低罪犯的戒备,再结合他的“天生神力”,或许能够出其不意,一举制服庄大强! 这个念头让王敢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他深知,这是一个大胆的计划,但也是一个极有可能成功的计划。 他决定,要将二舅王富贵,这个曾经的“混世魔王”,变为他抓捕罪犯的秘密武器! 就在王敢思索着如何制定详尽计划之时,王大胆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他看到大舅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敢子,你是否也觉得二舅年轻时,比我这个当小舅的还要能折腾?”王大胆得意地问道。 王敢白了他一眼,随后问道:“小舅,二舅是如何变得老实的?我看他如今与年轻时判若两人。” 王大胆听了王敢的话,脸上流露出一丝感慨:“唉,敢子啊,你二舅是在迎娶二嫂之后,才变得老实的。” “二嫂是位贤良的女子,她性情温和,且极为能干。” “嫁入咱家之后,将二舅管教得服服帖帖,你二舅如今已彻底被二嫂‘驯服’了!” 王敢听着王大胆的话,心中一动。 原来是二舅妈的功劳!这让他对二舅妈多了一份敬佩。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舅和二舅一家人用餐完毕,他们各自忙碌着家中事务,准备告辞归家。 “娘,爹,敢子,那我们先行回去了。”大舅王旺财说道。 “是啊,娘,敢子,明日我们再来探望!”二舅王富贵也跟着说道。 姥姥点了点头,叮嘱道:“行了,快回去吧!路上留意安全。” 王敢望着大舅和二舅,携家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已然有了初步的计划。 他决定先制定周全之策,暂不向二舅透露他的计划。 毕竟,这涉及到武装罪犯,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敢子,你今日去不去钓鱼?”王大胆凑到王敢身旁问道。 他今日被大舅威胁,心中有些烦闷,想去钓鱼以舒缓心情。 王敢心中一动,他明白,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钓鱼之时,他能够独自一人,不受干扰地思索抓捕杀人犯的详细计划。 王敢笑着说道:“去!为何不去!恰好我也有些事,想去湖边查看一番。” 王大胆听闻,兴奋地跳了起来:“太好了!那咱们即刻就去!” 王敢点了点头,他跟随王大胆走出庭院,朝着湖边走去。 一路上,他心中都在盘算着如何利用手头的资源,将庄大强这个抢劫杀人犯绳之以法。 他深知,此次抓捕行动,不仅能够为民除害,还能为他赢得公安系统的嘉奖,以及5元人民币的奖励。 然而,他并未打算,将所有功劳都归于自己。 他明白,作为一名公安战士,不能只顾及个人利益。 他要考虑到长远的发展,也要思考如何更好地融入这个时代。 他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决定,先将功劳让给相熟的吴叔。 况且鼓楼派出所的公安他都相识,当年他父亲尚在时,他就时常前往派出所玩耍。 第48章 怂恿 北风呼啸,湖面结了厚厚的冰。 王敢和小舅王大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上,朝着湖边走去。 “敢子,今儿湖边咋没人啊?”王大胆搓着手,哈着白气问道。 王敢扫了一眼寂静的湖面,心里明白。 狩猎队出事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开了,人们对后山心有余悸,连带着湖边也变得冷清。 这对他来说,反倒是件好事。 “可能是天冷吧。”王敢随口应道,手里却不停,熟练地用冰凿敲打着冰面。 “也是,这鬼天气,能不出门谁出门啊!”王大胆嘀咕着,也拿起冰凿,笨拙地跟着王敢凿冰。 没一会儿,王敢就凿开了一个,碗口大的冰窟窿。 他放下冰凿,从口袋里掏出鱼线和鱼钩,熟练地挂上饵料,然后将鱼钩投入冰窟窿中。 王大胆也跟着凿好冰窟窿,有样学样地将鱼线投入水中。 冰钓的乐趣在于等待,但王大胆显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他时不时地抖一下鱼线,又时不时地探头往冰窟窿里瞧,嘴里还念念有词。 王敢看着他焦躁的样子,心里一动。 他想起之前王大胆和杜老头打赌的事情,一个念头悄然浮上心头。 “小舅,你还记得,上次和杜老头打赌的事吗?”王敢状似无意地问道。 王大胆一愣,脸上露出几分不自在。 那次他输得精光,还被杜老头嘲笑了一番,心里一直憋着火。 “咋不记得?那老头子,嘴巴可真够损的!”王大胆气哼哼地说道。 王敢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小舅,我有个主意,能让你赢回来,还能狠狠地把杜老头气一顿!” 王大胆眼睛一亮,立刻凑了过来:“啥主意?快说快说!” 王敢故作神秘地说道:“你先别急,这杜老头不是喜欢用棒子面当赌注吗?” “你啊,再去跟他打个赌,就赌谁钓的鱼多!” 王大胆有些怀疑:“这能行吗?我上次就输给他了,他那钓鱼的本事可不是盖的。” “你听我说完啊!” 王敢拍了拍王大胆的肩膀,眼神里带着几分怂恿:“你这次去,就说咱们家昨天打到野猪了,肉多得吃不完,所以才拿棒子面当赌注。” “到时候,你再故意输给他几斤棒子面,让他高兴高兴。” “然后呢?”王大胆被王敢说得有些心动。 “然后,你就跟他说,你外甥王敢,也就是我,今天特意来教你钓鱼,保证让你钓到大鱼!” 王敢继续说道:“到时候,你再把今天钓到的鱼拿给他看,看他还敢不敢小瞧你!” 王大胆听了王敢的话,心里一阵激动。 这主意,听起来还真有点意思!既能赢回面子,又能狠狠地气一顿杜老头,简直是一箭双雕! 王大胆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行!就这么办!” “敢子,你可真是个鬼机灵!这主意,绝了!” 说完,王大胆就急匆匆地收起鱼线,拎着冰凿,朝着杜老头家方向跑去。 王敢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杜老头今天怕是要被气得不轻了。 没过多久,王大胆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他手里空空如也,脸上带着几道红印,显然是挨了骂。 “敢子!你个混账东西!你又耍我!”王大胆一看到王敢,就气冲冲地跑了过来,指着王敢的鼻子骂道。 王敢强忍着笑意,故作无辜地问道:“小舅,你这是怎么了?杜老头又欺负你了?” “欺负我?!” 王大胆气得直跳脚:“他何止是欺负我!他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说我是个傻子,竟然相信你的鬼话!” 王大胆越说越气,他猛地一拍大腿,指着王敢说道:“你个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去挨骂的?!” 王敢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舅,你看看你这记性!” 王敢笑着说道:“我不是说了吗,让你故意输给他几斤棒子面,让他高兴高兴吗?你是不是没照着我的话做啊?” 王大胆一愣,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他刚才太激动了,一见到杜老头,就直接把王敢教他的那套说辞,给抛到脑后了。 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几分尴尬。 “行了行了,别气了。”王敢拍了拍王大胆的肩膀。 “反正你也没输什么,不就是挨了几句骂嘛。” “咱们还是赶紧钓鱼吧,争取多钓几条大鱼回去,让姥姥和姥爷高兴高兴。” 王大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但听到王敢这么说,也只好作罢。 他重新拿起鱼线,投入冰窟窿中,但显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兴致。 两人默默地钓着鱼,湖面上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冰裂声。 “敢子,你啥时候回城啊?”王大胆突然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舍。 王敢心里一动,他知道,王大胆这是舍不得他。 王敢轻声说道:“再过一两天吧,等我把后山那个杀人犯抓到,我就回城了。” 王大胆猛地一颤,他这才想起,王敢之前说过的“红色情报”。 王大胆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杀人犯?!” “敢子,你……你不会真打算,一个人去抓杀人犯吧?那可是带着枪的啊!” 王敢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王大胆是关心他。 王大胆急忙说道:“你可别乱来啊!” “那可是要命的事!你不是公安学校的学生吗?你就不能让公安局的人来抓吗?” “小舅,你觉得我是一个人去送死的人吗?”王敢反问道。 王大胆被王敢问得一愣,他想了想,好像也是。 王敢虽然有时候有些鬼机灵,但做事却很有分寸。 王大胆叮嘱道:“那你可得小心点啊!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能帮你打打下手!” 王敢摇了摇头:“小舅,这事儿你帮不上忙,你还是乖乖在家,陪姥姥和姥爷吧。” 王大胆听了王敢的话,心里有些失落。 他感觉王敢这是嫌弃他。 王大胆气哼哼地说道:“哼!你少瞧不起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不想让我知道你去了城里,是去见那个,叫娄晓娥的女人吧?” 第49章 吃鱼 王敢听闻此言,手中鱼线陡然一颤。 他未曾料到王大胆竟会提及娄晓娥。 “小舅,休要胡言乱语!”王敢瞪了王大胆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局促。 王大胆得意地说道:“我胡言?我看你分明是心虚!你莫不是喜欢那个娄晓娥?!” 王敢望着王大胆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 他明白,王大胆此举是在报复他。 王敢笑着说道:“罢了罢了,莫要贫嘴!赶快钓鱼,否则今日便白跑一趟了。” 王敢收回心神,将注意力聚焦于冰窟窿之中。 他悄然运用精神力,感知着水下的鱼群。 很快,一条重达两斤有余的大鱼游至他的鱼钩旁。 王敢猛地一拉鱼线,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便被他钓了上来。 “哎哟喂!敢子!你当真厉害!”王大胆瞧见王敢钓上大鱼,眼睛都直了。 王敢微微一笑,将鱼取下,重新挂上饵料,再次投入水中。 没过多久,他又钓上一条同样大小的鱼。 王大胆兴奋得跳了起来:“两条!两条大鱼!敢子,你真是个钓鱼的天才!” “快快快!咱们赶紧把鱼拿给杜老头瞧瞧,看他还敢不敢小瞧我!” 王大胆说着,便迫不及待地拿起那两条大鱼,朝着杜老头家的方向跑去。 王敢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觉得好笑。 他知道,王大胆是想去炫耀一番,挽回自己的颜面。 趁王大胆不在,王敢迅速运用精神力,又从冰窟窿里抓了三条鱼,悄无声息地收进了随身空间。 如此一来,他随身空间里鱼的总数达到了八条,这些鱼,足够他家吃上好几顿了。 他收回精神力,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湖面上,为冰面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王敢和王大胆提着鱼篓,里面装着今日钓到的两条大鱼,朝着家走去。 “敢子,今日可真是畅快啊!”王大胆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更多的是满足。 王敢笑了笑,并未言语。 他清楚,今日最为畅快的,当属自己。 两人刚走到院子门口,便看到姥姥和姥爷正焦急地站在门口张望。 王大胆看到姥姥和姥爷,立刻兴奋地喊道:“娘!爹!我们回来了!你们看,我们钓到大鱼了!” 姥姥和姥爷看到他们满载而归,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 “哎哟喂!我的乖孙!你们总算回来了!” 姥姥连忙迎上前,接过王大胆手里的鱼篓,看到里面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鱼,脸上乐开了花。 “真是两条大鱼啊!敢子,你真是有本事!” 姥爷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是啊!敢子这孩子,就是聪慧!” 王大胆听到姥姥和姥爷的夸赞,心中有些不悦。 他明明也出了力,为何只夸赞王敢呢? 王大胆急忙辩解道:“娘!爹!这鱼并非敢子一人所钓!” “我也出了力呢!这鱼,是我和敢子一同钓的!” 姥姥和姥爷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 姥姥没好气地瞪了王大胆一眼:“行了行了,你这小子就别吹嘘了!” “你那点钓鱼的本事,我还不清楚?能钓到鱼,必定都是敢子的功劳!” 王大胆被姥姥说得无言以对,只能在一旁撇了撇嘴。 王敢望着姥姥和姥爷那副“偏心”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 他知道,姥姥和姥爷是真心疼爱他。 “姥姥,姥爷,今日晚上咱们就喝鱼汤,吃贴饼子吧!”王敢提议道。 姥姥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好啊!好啊!乖孙说怎样便怎样。” “咱们今日吃鱼汤和贴饼子!有咱们乖孙在,最近可是长了不少肉。” 姥爷也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慈爱。 “姥姥,这条鱼您看着烹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王敢将其中一条较大的鱼递给姥姥,语气带着几分不舍:“我打算再过一两天就回城了,下次回来,还不知是何时呢。” 姥姥接过沉甸甸的鱼,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愁。 “这么快就要走了?这才回来几日啊!”她轻轻抚摸着鱼鳞,眼神里满是对王敢的不舍。 姥爷拍了拍王敢的肩膀,声音带着理解:“敢子是大学生,将来是要当公安的,哪能总待在村里?” “城里机会众多,他得回去闯荡,拥有自己的前程。” 姥姥听了,忍不住埋怨起姥爷:“都怪你这个老东西没本事!要是咱们家日子过得好一些。” “敢子就能常回来看看,哪用得着如此匆忙地走?我这外孙,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面!” 虽然是抱怨,但语气里更多的,是对王敢的疼爱和对现实的无奈。 王敢心中一暖,他知道姥姥是真心疼爱他。 他上前一步,轻声安慰道:“姥姥,您莫要这般说,姥爷也十分辛劳。” “我此次回去,主要是为了把家里的野猪肉换成粮食,待事情办妥,过段时间我肯定还会回来,届时再多陪陪您和姥爷。” 姥姥一听,愁容顿消,转忧为喜:“当真?你还会回来?那可太好了!” 她看向手中的鱼,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又带着几分慈爱:“既然你还要回来,那这条鱼,咱们就留着,等你下次回来,姥姥再给你做新鲜的!” 王敢哭笑不得,姥姥这节俭的习性,真是根深蒂固。 他连忙劝道:“姥姥,鱼还是趁新鲜食用为佳。” “您现在就做,让大家都尝尝鲜,等我下次回来,保证再给您钓更多更大的鱼!” 姥姥听王敢如此说,心中也有所动摇。 外孙说得没错,鱼放置久了便不新鲜了。 而且,王敢既然能钓到一次,定然能钓到第二次,甚至更多。 她脸上终于露出豁然的笑容:“行!我的乖孙都这么说了,那咱们今日就吃鱼!敢子,你说这鱼如何烹制才美味?” 王敢思索片刻,提议道:“姥姥,要不咱们用猪油,把鱼煎一下再炖汤?如此鱼汤会更白,味道也更为香浓!” 姥姥眼睛一亮,猪油可是家里,最为珍贵的物品之一,平日连炒菜都舍不得多放。 但王敢的提议,让她觉得这鱼汤必定格外鲜美。 她欣然应允:“好!就依照敢子说的办!用猪油煎鱼,再炖汤!” 第50章 世家公子 一旁的小舅王大胆听得直咂舌。 他凑到王敢身边,低声嘀咕道:“敢子,你可真厉害!” “你姥姥那么节俭的人,你都能说服她用猪油煎鱼!换做我提出来,铁定得挨一顿骂!” 王敢看着小舅那夸张的表情,忍不住打趣道:“小舅,那是因为你没本事。” “你要是能像我一样,天天带鱼回家,姥姥肯定不会吝啬那点猪油,说不定还会把你当财神爷供起来呢!” 王大胆想想那画面,脸上的笑容堆满了:“把我供起来就免了,那得折寿,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不过,一天能往家里带一条鱼,那他们老王家真是祖坟冒青烟,再也不怕饿肚子了! 王大胆突然凑到王敢身边,眼神里满是恳求:“敢子,你可得好好教教我,这钓鱼的本事!” “你看我,今天一条鱼都没钓着,回去又得挨娘骂!” 王敢看着小舅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 他知道,王大胆这是被自己的“钓鱼神技”彻底折服了。 王敢故作沉吟,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 “这钓鱼啊,可不是随便拿根竹竿就能成的。” “得有专业的鱼竿,还得有特殊的饵料,这些东西,村里可没有。” 王大胆一听,顿时泄了气:“那咋办?难道我就没法学了?” 王敢拍了拍王大胆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也不是没法学。” “我这次回城,正好可以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专业的鱼竿和饵料。” “到时候,我给你带回来,再手把手地教你!” 王大胆眼睛一亮,立刻兴奋起来:“真的?敢子,你可不能骗我!” 王敢笑着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这专业的鱼竿和饵料可不便宜。” “你得好好表现,争取早日把媳妇娶回来,到时候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王大胆听了王敢的话,脸上泛起一丝羞涩,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他知道,王敢这是在鼓励他,也是在为他着想。 王敢看着王大胆那充满希望的样子,心里暗下决心。 他知道,娄晓娥的事情,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他不能让小舅,因为自卑而错失良缘,这次回城,他不仅要为小舅,寻找专业的钓鱼工具,更要暗中打探城里的工作机会。 争取为小舅谋一份体面的工作,让他有底气去追求娄晓娥。 他心里甚至有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 他知道,自己终究是要回城的,而姥姥和姥爷年事已高,留在村里,他实在不放心。 他想,等自己在城里站稳脚跟,有了足够的经济基础和人脉,就把姥姥、姥爷,甚至大舅和二舅一家,都接到城里去。 这样一来,不仅能更好地孝顺母亲,也能让全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是一个宏伟的蓝图,也是他内心深处,最渴望实现的愿望。 夜幕降临,一缕缕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升起,在寒冷的空气中缭绕。 王敢一家人围坐在炕桌旁,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鱼汤,还有那金黄酥脆的玉米贴饼子。 鱼汤经过猪油的煎制,汤色奶白,散发出浓郁的鲜香。 玉米贴饼子外焦里嫩,带着玉米特有的清甜。 “敢子,快尝尝这鱼汤,看看合不合你胃口!”姥姥眉开眼笑地,给王敢盛了一大碗鱼汤,又夹了几块鱼肉放到他碗里。 王敢端起碗,轻轻吹了吹,然后喝了一口。 鱼汤鲜美醇厚,鱼肉细嫩滑爽,带着淡淡的猪油香,暖流瞬间从喉咙滑入胃里,驱散了冬夜的寒意。 “真香!姥姥,您做的鱼汤真是绝了!”王敢由衷地赞叹道。 他拿起一个贴饼子,蘸着鱼汤吃得津津有味。 姥姥听着外孙的夸赞,脸上乐开了花,嘴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王大胆也狼吞虎咽地吃着,嘴里还不忘含糊不清地说道:“娘,敢子说的没错,这鱼汤真是太香了!我感觉我能喝下三大碗!” 姥爷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他端起碗,喝了一口鱼汤,感叹道:“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鱼了!敢子这孩子,真是咱们家的福星啊!” 王敢吃着吃着,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向姥姥,说道:“姥姥,咱们家今天钓了这么多鱼,要不,您再分出两碗鱼汤和几个贴饼子,让小舅送给大舅和二舅家去?” “他们今天也帮了忙,咱们不能光顾着自己吃啊。” 姥姥闻言,身子猛地一僵,脸上露出一丝不舍。 她虽然疼爱外孙,但骨子里还是有些节俭。 “敢子啊,这鱼汤和贴饼子也不多,咱们自己吃都不够,哪还有多余的给他们?”姥姥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王大胆一听,立刻附和道:“娘,敢子说得对!” “大舅和二舅今天也累了一天,咱们家有肉吃,也不能忘了他们啊!” “再说了,敢子不是说了吗,他还会钓更多更大的鱼回来!” 姥爷也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老伴儿,敢子说得有道理,咱们家现在日子好过了,也不能忘了亲戚。” “再说了,这鱼汤和贴饼子,送过去也能让他们尝尝鲜,知道咱们家有能耐。” 姥姥见姥爷和王大胆都这么说,只好作罢。 她虽然心里不舍,但也知道王敢和姥爷说得有道理。 “行!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分两碗!”姥姥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起身,盛了两碗鱼汤,又拿了几个贴饼子,用布包好。 王敢看着姥姥的动作,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他知道,姥姥这是在给他做面子,也是在为他的人情铺路。 他之所以提出让小舅去送,除了想让小舅在家里,树立一点威信,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想趁此机会,再和二舅好好聊聊。 特别是二舅小时候那份,“混世魔王”的战斗力,让他心里燃起了,利用二舅来对付庄大强的念头。 他需要一个可靠的帮手,而二舅,或许正是那个“出其不意”的奇兵。 王敢享受着美食,他的吃相虽然不快,却透着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 他细细品味着,每一口鱼汤和贴饼子,仿佛在享受一场盛大的筵席。 姥姥看着王敢那副样子,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你们瞧瞧敢子这孩子,吃个饭都这么讲究。” “要是放到古时候去,那都得是世家的公子哥,每天都得有人伺候着!” 姥姥笑着说道,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第51章 约束 王大胆听闻后,不禁打趣道:“娘,您切莫如此夸赞他,以免他滋生骄傲情绪。” 姥爷亦在一旁笑着附和:“是啊,敢子这孩子,自幼便与众不同,颇具书卷之气。” 世家公子?书卷之气? 王敢听闻此言,着实吃了一惊:“姥,这话可不能随意乱说,倘若被他人听闻,恐怕我连公安都当不成了。” 虽说实际情况或许没那么严重,但过几年若那股不良风气兴起,这话再被翻旧账,他确实有可能无缘公安之职。 除非他在这几年间,将自身根基与人际关系,稳固夯实。 届时任他何种“妖风”,都难以动摇他。 “姥姥,这话切不可乱说,若被他人听去,我极有可能当不上公安。” 王敢放下手中的贴饼子,语气变得严肃了几分。 他深知姥姥是心疼他,但在这个特殊年代,有些话,尤其是从一位农村老太太口中说出,极易被人抓住把柄。 姥姥一愣,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些许。 她看着王敢,面露不解:“当不上公安?这是何意?” “姥姥,您不妨细想,我未来是要成为公安,吃公家饭的。” “当下社会风气监管甚严,倘若有人将您这些话语传播出去,称我王敢是‘世家公子’,是‘有钱人家的少爷’,那我的家庭成分便会改变。” “届时,莫说当公安,恐怕连学都上不成了!”王敢耐心解释道。 他清楚姥姥虽文化程度不高,但对政治方面的敏感度还是有的,尤其是关乎他的前程。 姥姥听了王敢的话,脸色瞬间骤变。 她猛地一拍大腿,懊恼地说道:“哎哟喂!我真是老糊涂了!只顾着高兴,把这些都抛诸脑后了!” “敢子啊,你可别埋怨姥姥,姥姥这张嘴向来没个把门的,日后我绝不再胡乱言语了!” 说着,她还抬手作势要打自己嘴巴。 “行了,姥姥,您别这样。” 王敢赶忙拉住姥姥的手,安慰道:“您知晓便好,往后切勿再提。” “咱们家如今日子过得顺遂,这是凭借自身勤劳所得,并非什么‘世家公子’咱们行事要低调,明白吗?” 姥姥连连点头,眼神中满是愧疚:“知道!知道!敢子你放心,姥姥日后必定管好自己的嘴,绝不再乱说了!” 姥爷也在一旁附和道:“老伴儿,敢子所言极是,你日后可得多加留意,莫要给孩子惹来麻烦。” “爹,娘,你们放心便是!我定会看管好娘,不让她胡乱说话。” 王大胆也拍着胸脯保证道,他平日里虽大大咧咧,但在这类事情上,还是懂得轻重缓急的。 王敢看着一家人认真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家人皆是真心为他着想。 晚饭后,王敢与王大胆分工行事。 王大胆提着两碗鱼汤和几个贴饼子,朝着大舅家的方向走去。 而王敢则提着另外两碗鱼汤和贴饼子,朝着二舅家走去。 夜色浓重,寒风呼啸。 王敢在村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 他心里既惦记着后山深处的杀人犯,又思索着如何让二舅加入他的计划。 很快,他来到了二舅王富贵家的院子。 院子里一片寂静,唯有屋内透出微弱的灯光。 王敢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屋里传来二舅妈警惕的声音。 “二舅妈,是我,敢子。”王敢回应道。 “敢子?!”二舅妈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她赶忙打开门。 二舅妈看到王敢,提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和贴饼子,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她连忙将王敢迎进屋内,嘴里还不忘说道:“敢子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了?外面天寒地冻的,快进来暖和暖和。” 屋子里烧着炕,暖意融融。 二舅王富贵正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根烟袋,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看到王敢进来,他连忙起身,憨厚地笑了笑:“敢子啊,你怎么来了?” 王敢将鱼汤和贴饼子放置在桌上,笑着说道:“姥姥和姥爷,让我给你们送些鱼汤和贴饼子过来,今晚咱们家钓到大鱼了。” 二舅和二舅妈听闻,均露出惊喜的神情。 他们围在桌子旁,看着冒着热气的鱼汤和金黄酥脆的贴饼子,眼神中满是渴望。 “哎哟喂!真是条大鱼啊!这汤可真香!”二舅妈惊呼道。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入二舅碗中:“富贵,你快尝尝,敢子这孩子真是太贴心了。” 二舅也连连点头,他端起碗,喝了一口鱼汤,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真香!敢子啊,你可真有本事!一人就能钓到如此大鱼。” 王敢看着二舅和二舅妈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心中不禁暗自腹诽。 他想起大舅和小舅对二舅的描述,一个称他是“混世魔王”,一个说他“极能打”。 再瞧瞧眼前这个憨厚老实的男人,他不得不感慨,二舅和二舅妈这对夫妻,着实善于伪装。 一个将“混世魔王”驯服得服服帖帖,一个把“混世魔王”隐藏得毫无破绽。 “二舅,二舅妈,你们慢慢吃,别噎着。” 王敢笑着说道,他的眼神在二舅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留意到,二舅虽吃得津津有味,但眼神中却不时闪过一丝精明。 而且,二舅看向他时,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似乎察觉到他有心事。 王敢心中一动,他明白,二舅果然并非寻常之人,他决定,是时候将那件事告知二舅了。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随意地说道:“二舅,二舅妈,今晚我给你们送鱼汤,实则还有一事想与你们相商。” 二舅和二舅妈听闻,皆停下手中的筷子,疑惑地看向王敢。 王敢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地说道:“今日白天,猎队在后山遭遇了野猪群的袭击,蒋老三伤势最为严重,你们都已得知了吧?” 二舅和二舅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其实,此事并非如此简单。”王敢继续说道。 他直视着二舅的眼睛:“我得到一则可靠消息,山云村的后山深处,藏匿着一个抢劫杀人犯!” “他身上,或许还携带着一把自制土枪。” 第52章 奇兵 轰! 王敢之言犹如晴天霹雳,刹那间在二舅家中炸开。 二舅妈吓得面色煞白,手中的筷子径直掉落于地。 她的女儿,也就是王敢的表妹王丽,亦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抓住二舅的胳膊。 二舅妈声音颤抖着问道,眼神中满是恐惧:“杀……杀人犯?!”“敢子,你……你所言可都是真的?!” 二舅王富贵虽也颇为震惊,但其反应却出乎王敢的意料。 他猛地挺直身子,眼神里非但没有惧意,反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甚至泛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王敢看着二舅那副“兴奋”之态,心中觉得好笑。 果然,这个“混世魔王”的本性,终究还是藏不住的。 二舅妈见二舅如此反应,气得猛地拍了他一下,语气中带着几分哭腔:“富贵!你疯了?!那可是杀人犯啊!你还想作何打算?!” 二舅并未理会二舅妈,他紧紧盯着王敢,急切地问道:“敢子,你说的可都是实情?那杀人犯身在何处?!” 王敢看着二舅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愈发确定,二舅便是他要寻觅的“奇兵”。 “二舅,您先莫急。”王敢示意二舅妈和表妹冷静下来。 而后对二舅说道:“此消息百分之百可靠,那杀人犯就藏匿在,后山深处的一处废弃矿洞内。” 他稍作停顿,又接着说道:“我此次前来找您,便是想请您帮个忙。我想去将他抓捕!” “抓他?!”二舅妈和表妹王丽,再次惊呼出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二舅王富贵却眼睛一亮,他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抓他!好!敢子,你且说,如何去抓?我听你的!” 王敢看着二舅那副豪气干云的样子,心中一阵激动。他明白,自己找对人了。 “二舅,那杀人犯身上或许携带着枪,咱们不可硬闯。” 王敢压低声音,将脑海中构思的计划缓缓道出:“咱们需智取,我打算,咱们二人伪装成砍柴的农户,前去接近那废弃矿洞。” “然后趁其不备,一举将他制服!” 二舅王富贵听着王敢的计划,眼神愈发明亮。 他虽为人憨厚老实,但骨子里那份“混世魔王”的精明与胆识,却从未消逝。 二舅猛地一拍大腿,语气中满是赞赏:“好主意!伪装成砍柴的农户,这杀人犯定然不会起疑!” “届时,咱们二人突然发难,他肯定来不及反应!” 二舅妈拉着二舅的胳膊,语气中满是担忧:“可是……富贵,那可是带着枪的杀人犯啊!” “你不可胡来啊!万一……万一他开枪该如何是好?!” 二舅王富贵拍了拍二舅妈的手,安抚道:“放心吧!有敢子在,定然无事!敢子可是公安学校的学生,他必定有办法!” 王敢见状,赶忙补充道:“二舅妈,您放心,我不会让二舅涉险的。” “我之所以找二舅,正是看中了二舅的身手。” “大舅曾跟我说过,二舅您年轻时,可是咱们村里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极为能打!” 二舅妈听了,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她瞪了二舅一眼,嗔怪道:“你瞧瞧你!年轻时尽给我惹是生非!” 王敢笑了笑,接着说道:“二舅,此次抓捕行动,不仅能为民除害,还能为咱们家立功!” “公安系统会给予嘉奖,还有5元人民币的奖励!5元钱啊!在这个年代,这可是一笔巨款!” 二舅王富贵听了,眼睛猛地瞪大,他虽对钱财并不十分看重,但公安系统的嘉奖,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 “好!敢子,这事儿我应下了!”二舅毫不犹豫地应允了计划。 他看向二舅妈和表妹王丽,语气坚定地说道:“你们娘俩莫要担忧,我跟着敢子,定然无事!咱们家也该出个英雄了!” 二舅妈和表妹王丽虽心中依旧担忧,但见二舅那副坚定的模样,也只好作罢。 她们清楚,二舅一旦做了决定,谁也劝不动。 “行!二舅,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王敢心中一阵激动。 他明白,此次抓捕行动的成功率,大大提高了。 “明日一早,咱们在村口的老槐树下集合。” 王敢接着说道:“我会备好砍柴的工具,咱们二人伪装成砍柴的农户,悄然潜入后山。” “切记,一定要保密,不可让任何人知晓!” 二舅王富贵连连点头,眼神中满是兴奋。 “还有一事。”王敢再次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地说道,“我已写了一封信,通知了鼓楼派出所。” “援兵将于次日下午抵达,咱们的任务,便是拖住那杀人犯,待援兵到来,咱们里应外合,一举将他擒获!” 二舅王富贵听了,眼睛再次一亮。 他知晓,王敢这是做了万全之策,并非让他去送死。 二舅由衷地赞叹道:“好!敢子,你真是聪慧过人!有援兵在,咱们就更为稳妥了!”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直至夜色渐深,王敢才起身告辞。 “二舅,二舅妈,那我便先回去了,明日咱们村口见。”王敢说道。 “好!敢子,路上小心!”二舅妈叮嘱道。 她虽仍有些担忧,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份信任。 王敢走出二舅家,心中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已成功将二舅拉入“战队”。 回到姥姥家,屋内一片寂静,姥姥和姥爷都已入睡,王敢轻手轻脚地回到屋里,躺在炕上,身旁的王大胆鼾声依旧。 他闭上眼睛,意识沉入随身空间。 看着空间里汩汩流淌的灵泉水,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他明白,马上将迎来一场硬仗,他必须确保家人的安全,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悄悄地从随身空间取出积攒的灵泉水,而后起身,轻手轻脚地来到水缸旁。 他掀开水缸的盖子,将灵泉水小心翼翼地倒入水缸中。 清澈的灵泉水,融入水缸里的普通饮用水中,未发出任何声响。 王敢看着水缸里的水,眼神中满是希望。 他知道,灵泉水不仅能改善体质,还能增强抵抗力。 他期望这些灵泉水,能让姥姥、姥爷和王大胆,乃至整个王家人,都能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身体健康,远离疾病。 第53章 实行计划 北风呼啸,天色微明。 山云村依旧沉浸在深冬的寂静中,唯有几缕炊烟,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缓缓升腾。 王敢紧裹身上的棉袄,哈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反而使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今天,他将面对一个手持武器的杀人犯,心中的紧迫感和责任感交织,让他丝毫不敢懈怠。 村口的老槐树下,二舅王富贵早已等候多时。 他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肩上扛着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背上背着一个空荡荡的竹篓,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砍柴汉。 见王敢走来,王富贵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敢子,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小子睡过头了呢!”王富贵压低声音,语气中却掩不住那股跃跃欲试的劲头。 王敢走到他身边,细细打量着二舅的装扮,满意地点了点头。 “二舅,你这身打扮,活脱脱就是个老实巴交的砍柴汉,谁也看不出破绽。” 王富贵得意地笑了笑,拍了拍胸脯:“那是!你二舅我可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这点伪装的本事还是有的。” 他从竹篓里,拿出一根粗麻绳和两根,削尖的木棍递给王敢:“这是咱们的‘武器’。” “待会儿抓到那杀人犯,就用这绳子把他捆结实了,这木棍,就当是防身用的。” 王敢接过麻绳和木棍,心中涌过一股暖意。 他知道,二舅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心里对这次行动也是极为重视。 他将麻绳仔细地缠在腰间,又将木棍藏在棉袄里,尽量不露痕迹。 王敢压低声音,再次强调:“二舅,咱们再把计划对一遍。” “咱们伪装成砍柴的农户,慢慢接近废弃矿洞。” “记住,那杀人犯身上有枪,咱们不能硬闯,一切听我指挥,等我找到合适的时机,咱们再突然发难。” 王富贵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放心吧,敢子!你二舅我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我听你的!” 两人不再多言,朝着后山深处走去。 山路崎岖,积雪覆盖,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 王敢走在前面,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红色情报】中,关于废弃矿洞的描述,以及庄大强的体貌特征。 他知道,每靠近一步,危险就增加一分。 但他没有退缩,心中的使命感,支撑着他继续前行。 寒风呼啸,树木光秃,整个后山显得格外荒凉。 越往深处走,人迹越稀少,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王敢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脑海中浮现出,情报系统提供的地图,将周围的地形与地图上的信息一一对应。 王敢停下脚步,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片乱石堆:“二舅,差不多到了,废弃矿洞就在那后面。” 王富贵顺着王敢指的方向看去,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将柴刀握得更紧,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两人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绕过乱石堆。 果然,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眼前,洞口被杂草和碎石掩盖,显得十分隐蔽。 洞口旁,一个瘦削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坐在地上,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不时地往嘴里塞着。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袄,头发蓬乱,脸上布满了污垢,看起来就像一个流浪汉。 “就是他!”王敢的心脏猛地一跳。 眼前的流浪汉,与情报中庄大强的体貌,特征百分之百吻合,他就是那个抢劫杀人犯! 王敢的心情瞬间绷紧,他悄悄拉了拉二舅的衣角,示意他小心:“二舅,就是他!小心他身上有枪!” 王富贵看了看庄大强的背影,又看了看王敢紧张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王敢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就在王敢以为二舅会小心翼翼地靠近时,王富贵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弯下腰,从地上抓起一把湿漉漉的雪,然后迅速在雪中裹进一块鹅卵石,用双手用力捏紧,瞬间就捏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雪球。 王敢还没来得及反应,王富贵的手臂猛地一甩,那个雪球便带着呼啸的破空声,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庄大强的方向飞去。 “砰!” 雪球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庄大强的右臂。 庄大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里的东西“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的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脱臼。 王敢被二舅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呆了。 他没想到二舅会如此果断,更没想到二舅的力量和准头,竟然如此惊人! 那雪球包裹着石头,飞行的速度和力道,简直比得上石子弹了! 庄大强惨叫一声,身体猛地向前扑去,他挣扎着想去捡掉在地上的东西,却因为手臂的剧痛而无法动弹。 就在庄大强挣扎的瞬间,王富贵动了。 他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瞬间从原地弹射而出。 他的速度之快,简直超出了王敢的认知。 只见他脚尖轻点雪地,身影几个闪烁,便已经出现在庄大强身前。 那身法,简直堪比武侠小说中的轻功! 王富贵一把抓住庄大强的左肩,单手用力一拧,庄大强便被像拎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庄大强虽然身材高大,但在王富贵手中,却显得毫无反抗之力。 他痛苦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呃呃”的声音,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敢彻底傻眼了。 他看着二舅那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身手,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他终于明白,大舅口中那个“混世魔王”的称号,绝非虚言! 二舅这哪里是“能打”,分明就是个武学高手啊! 庄大强被王富贵制住,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 但他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着,嘴里发出愤怒的低吼:“你……你们是谁?!放开我!不然……不然我杀了你们!” 面对庄大强的威胁,王富贵只是轻蔑地一笑。 他抬起另一只手,对着庄大强的脸颊,狠狠地就是一巴掌。 第54章 抓捕成功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这一巴掌力道之大、速度之快,简直堪比武林高手的“通背掌”! 庄大强的脑袋猛地一偏,身体瞬间瘫软,失去了意识,倒在了王富贵手中。 王富贵随手将昏迷的庄大强扔在地上,如同丢弃垃圾般随意。 他拍了拍手,转头看向王敢,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说:“怎么样?你二舅我厉害吧?” 王敢看着倒在地上的庄大强,又看了看一脸轻松的二舅,心中除了震惊,只剩下满眼的崇拜。 他原以为二舅只是力气大,没想到竟然身手如此了得,简直是个被埋没的武林高手! 王敢快步走到王富贵身边,眼神里充满了敬佩:“二舅!你太厉害了!” “二舅,你这身手,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啊!你能不能教我武功?” 王富贵听到王敢的夸赞,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他得意地挑了挑眉,故作姿态地说道:“嘿嘿,怎么样?你二舅我没骗你吧?你小子眼光不错,还知道要学武功。” “不过,学武可不是闹着玩的,得吃苦,你受得了那份罪吗?” “受得了!我肯定受得了!”王敢激动地连连点头。 他知道,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有了二舅这样的高手教导,他未来的路一定会更加顺畅。 “行!既然你小子这么有志气,那二舅我就勉为其难,收你为徒了!”王富贵故作姿态地说道,但眼神里却藏不住,那份骄傲和喜悦。 王敢心里一阵激动,他知道,自己算是抱上了大腿! 王富贵从竹篓里拿出那捆粗麻绳,蹲下身子,开始捆绑庄大强。 他手法娴熟,麻绳在他手中如同活物一般,三下五除二,就将庄大强捆了个结结实实。 手腕、脚踝、胸口,每一处都捆得死死的,就连嘴巴也被他用一截麻绳堵住,确保庄大强即便醒来也无法挣脱,更无法呼喊。 “敢子,去看看那小子身上有什么东西。”王富贵指了指庄大强掉在地上的物品。 王敢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走到庄大强掉落物品的地方。 那里,除了几块冻得硬邦邦的窝窝头,还有一把黝黑的“自制土枪”! 王敢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知道,如果不是二舅出手果断,后果不堪设想。 他小心翼翼地捡起土枪,检查了一下,发现里面还有一发子弹。 他将子弹退出,然后将土枪收好。 “二舅,他身上有枪!”王敢举起土枪,示意给王富贵看。 王富贵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脸上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仿佛早就预料到了。 “哼,就这破玩意儿,也敢在我面前耍横?”他轻蔑地哼了一声。 王敢没有理会二舅的“凡尔赛”,开始仔细搜查庄大强的藏身之处。 他知道,情报中提到庄大强是抢劫杀人犯,身上应该不止这些。 废弃矿洞内部漆黑一片,散发着一股潮湿霉变的气味。 王敢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支手电筒,打开后,一道光束瞬间照亮了矿洞内部。 矿洞很简陋,只有一些破旧的被褥和生活用品。 王敢仔细地搜查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很快,他在矿洞深处的一个隐蔽石缝里,发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着的东西。 王敢心里一动,他知道,这肯定就是庄大强藏匿的赃物。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油布包,打开后,里面的东西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两把崭新的步枪!还有厚厚一沓人民币,以及一些票据!王敢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那沓人民币足足有五千多元!在这个年代,五千元人民币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 更何况,还有两把步枪!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抢劫杀人案,很可能是一桩,震惊全国的特大案件! “二舅!快看!”王敢激动地喊道,举起油布包示意给王富贵看。 王富贵走过来,看到油布包里的东西,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好家伙!这小子抢的可真不少啊!两把步枪,还有这么多钱!” 王敢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念头。 五千多元现金,两把步枪,这可不是小案子! 如果能将这个案子侦破,他不仅能获得,公安系统的嘉奖,还有那5元人民币的奖励。 更能在公安系统里一举成名,为他未来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和兴奋,他知道,这次真的挖到宝了! 王敢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二舅,这案子可大了!” “两把步枪,五千多元现金,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咱们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王富贵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是啊!这小子估计是个大鱼!” “咱们得赶紧把他带下山,交给公安局!” 两人将庄大强的赃物收好,然后合力将昏迷的庄大强抬起。 庄大强虽然被捆得结实,但毕竟是个大活人,抬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王敢说道:“二舅,咱们把他带到村办事处去。” “我已经给鼓楼派出所写了信,援兵明天下午就到,咱们先把他看管起来,等援兵来了,再一起交给他们。” 王富贵点了点头:“行!就这么办!” 两人抬着庄大强,小心翼翼地朝着山下走去。 一路上,王敢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 他知道,一旦将庄大强带回村里,整个山云村都会轰动起来。 果然,当他们两人,抬着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人,出现在村口时,瞬间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 “快看!那不是王敢和王富贵吗?他们抬着的是谁啊?” “好像是个人!被捆起来了!” “难道是他们又打到野猪了?可这也不像野猪啊!” 村民们议论纷纷,好奇地围拢过来。 当他们看清王敢和王富贵,抬着的是一个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人时,瞬间发出了惊呼声。 “天哪!是个人!他们抓到坏人了?!” “这人是谁啊?怎么被捆成这样?”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了整个山云村。 第55章 光辉事迹 不一会儿,村办事处门口,便挤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脸上写满了震惊、好奇和兴奋。 “敢子!富贵!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姥姥杜翠花挤过人群,气喘吁吁地冲到王敢和王富贵面前。 当她看到被麻绳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庄大强时,吓得脸色煞白,身体猛地一颤。 “娘!”“姥姥!”王富贵和王敢同时喊道。 姥姥没有理会王富贵,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王敢,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担忧。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王敢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生怕他受了什么伤。 “敢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你这个混账东西!你不是去钓鱼了吗?” “怎么跟这个杀人犯搅和到一起了?”姥姥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气里充满了责备。 王敢心里一暖,他知道姥姥是担心他。 “姥姥我没事,我好好的。”王敢安抚道。 姥姥这才松了口气,但她的目光猛地转向王富贵,眼神里充满了怒火:“王富贵!你个混账东西!”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不是去砍柴了吗?怎么把敢子也带到山里去了?!”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那可是杀人犯啊!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家,唯一的大学生啊?!” 姥姥杜翠花的声音在大食堂里回荡,带着哭腔,语气里充满了责备,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她猛地松开王敢的胳膊,如同捕食的母豹一般,怒气冲冲地扑向二舅王富贵。 她一把揪住二舅的耳朵,使劲儿一拧,那力道仿佛要将二舅的耳朵生生拧下来一般。 “哎哟哟!娘!娘!轻点!疼死我了!”王富贵被揪得哇哇大叫,身体歪向一边,脸上写满了痛苦和尴尬。 他试图挣脱,但姥姥的手劲奇大,死死地钳制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亲娘当众教训,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姥姥才不管他疼不疼,她的怒火已经烧到了顶点。 “疼?活该!你还知道疼?你把我的乖孙带到那么危险的地方,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姥姥越说越气,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嘴里还不停地数落着:“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自己没本事就算了,还撺掇我敢子去冒险!你是不是看不得敢子好啊?啊?!” “娘,我没有!我真没有撺掇敢子!”王富贵疼得直吸冷气,急忙辩解道,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是敢子他自己要去的,他说怕我一个人危险,才让我跟着他的!” “胡说八道!”姥姥根本不信二舅的话。 她对二舅的偏见根深蒂固,在她看来,二舅就是个不省心的惹祸精。 “你个混账东西,嘴里没一句实话!” “敢子还是学生,他懂什么?他那是心善,怕你出事,才找你帮忙的!你倒好,还真敢带着他去!” 周围的村民们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声更大了。 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则皱眉摇头。 老王家的家丑当众暴露,让王敢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姥姥是关心他,但他不能让二舅,在这么多人面前颜面扫地。 “姥姥,您别骂二舅了,也别揪他耳朵了!”王敢快步上前,拉住姥姥的手,试图将她的手从二舅耳朵上掰开。 他语气带着几分恳求,又带着几分无奈:“您看,这么多乡亲们都看着呢,给二舅留点面子吧。” “这事儿真不怪二舅,是我让他跟我一起去的。” 姥姥闻言,身子猛地一僵,她转过头,疑惑地看着王敢,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解,又带着几分委屈。 “敢子,你说什么呢?是你让富贵跟你一起去?!” 她看着王敢那副认真的样子,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眼神里依然充满了担忧。 “是啊,姥姥。”王敢语气坚定地说道。 他看了看周围的村民,然后压低声音,凑到姥姥耳边,故作神秘地说道:“二舅他身手好,又熟悉山路,有他在,我才更放心。” “他真的是担心我的安全,才跟着我去的。” 王敢的话让姥姥愣住了。 她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但听到王敢说,二舅是去“保护”他,而且是为了他将来“当公安”的职责,她的怒气便消散了大半。 最重要的是,王敢提到了“面子”。 在这么多乡亲们面前,确实不能让二舅太难看。 姥姥的脸色变幻了几下,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松开了二舅的耳朵。 她狠狠地瞪了二舅一眼,嘴里还不忘嘀咕道:“算你小子走运,要不是敢子替你说话,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王富贵揉着发红的耳朵,如蒙大赦,他感激地看了王敢一眼,心里对这个外甥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村民们的议论声并没有因此停止。 相反,他们更加肆无忌惮,指责起老王家。 “哎哟喂,老王家这是干啥啊?把人绑成这样,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啊?”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 另一个妇人也跟着附和道,眼神里带着几分嫉妒:“可不是嘛!这人看着也不像个,啥穷凶极恶的坏人啊。” “老王家是不是为了显摆自己能耐,才把人绑起来的啊?” “我看啊,这事儿肯定跟王富贵脱不了干系!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混世魔王,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 “谁知道他这次又惹了什么祸,才把人绑起来的!”一个老大爷捋着胡子,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对对对!我记得有一次,他为了玩‘打仗’,把粪盆当头盔戴在头上,还拿着粪棍追着村里的孩子打!那粪棍啊,上面还沾着……” “还有一次,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马蜂窝,结果把全家人都蛰得满头包!” “最离谱的是炸粪坑那次!整个村子都被熏得,好几天吃不下饭!老王家啊,真是出了个活宝!”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将二舅王富贵年轻时的“光辉事迹”,一件件地翻了出来,添油加醋,说得活灵活现。 那些陈年旧事,如今被当众揭露,让老王家一家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姥姥杜翠花气得浑身发抖,她想反驳,却又无从反驳。 毕竟,那些事都是真的。 第56章 杜狗剩 姥爷王老汉紧皱着眉头,脸色铁青。 大舅王旺财和王大胆,更是气得握紧拳头,恨不得冲上前,与那些嚼舌根的村民们理论。 王敢看着家人被村民们指责和嘲笑,心中一阵绞痛。 他深知,在这个时代,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老王家因二舅年轻时的劣迹,一直被村民们看不起。 如今,又因这件事,更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肥头大耳、身着崭新棉袄的中年男子,迈着八字步,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他就是生产大队队长兼村长——杜狗剩。 “都吵吵什么呢?!”杜狗剩一开口,声音便带着一股官腔。 他扫了一眼被捆绑的庄大强,又看了看脸色难看的老王家众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二舅王富贵见到杜狗剩,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悄悄凑到王敢身边,低声提醒道:“敢子,这老小子就是杜狗剩!咱们家跟他有过节,你可得小心点!” 王敢点了点头,他清楚杜狗剩与王家,因自留地的事情结下梁子。 如今,杜狗剩显然是想借机发难,打压老王家。 杜狗剩走到人群中央,清了清嗓子,板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老王家!你们这是干什么?” “大白天的,把人绑成这样,像话吗?” “这影响咱们山云村的集体荣誉,影响大队的生产秩序!” 他一上来就扣上“事关集体荣誉”的大帽子,语气里充满了指责和威胁,显然想将此事上升到政治高度,以此来打压王家。 大舅王旺财忍无可忍,终于开口反驳道:“杜村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抓了个坏人,怎么就影响集体荣誉了?你这是想袒护坏人吗?” 杜狗剩一听,立刻瞪圆了眼睛,指着大舅的鼻子怒斥道:“我袒护坏人?王旺财!你少血口喷人!” “我杜狗剩当了这么多年村长,什么时候袒护过坏人?” “我看是你们老王家,想仗着自己有点能耐,就为所欲为,把人绑起来,还想倒打一耙!” 杜狗剩的话,让老王家一家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们明白,杜狗剩这是在赤裸裸地针对他们。 王敢见状,知道不能再让杜狗剩这么嚣张下去。 他上前一步,直接走到杜狗剩面前,眼神直视对方,语气平静却充满力量:“杜村长,您说得没错。” “这确实事关集体荣誉,也事关咱们山云村,所有人的安全。” 他顿了顿,指向被捆绑的庄大强,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这个人,他不是普通人。” “他是一个抢劫杀人犯!他手上沾着血,他带着枪,他躲藏在咱们山云村的后山深处,随时都可能对咱们村的乡亲们造成威胁!” 王敢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村民们闻言,脸上都露出震惊和恐惧的表情。 他们没想到,这个被捆绑的人,竟然是个杀人犯! “杀……杀人犯?!”杜狗剩也被王敢的话吓了一跳。 他看着王敢那副认真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知道王敢这是在唬他。 杜狗剩指着王敢的鼻子怒斥道:“王敢!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说他是杀人犯?” “你这是在诬陷!你这是在扰乱民心!你这是在……” “我有没有诬陷,杜村长心里清楚。”王敢直接打断杜狗剩的话,眼神锐利地看向对方。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再次说道:“杜村长,您这么急着为他开脱,是不是因为您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还是说,您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王敢的话如同刀子一般,狠狠扎进杜狗剩的心窝。 杜狗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没想到王敢竟然会反过来,将他与杀人犯联系起来。 “你……你胡说八道!我……我跟他有什么关系?!”杜狗剩结结巴巴地说道,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周围的村民们听到王敢的话,也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们看着杜狗剩那副慌乱的样子,心里不由得起了疑心。 是啊,杜村长为什么要这么急着,为这个陌生人开脱呢?难道他真的知道些什么? “杜村长,您别急着否认。”王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已经成功将杜狗剩逼到墙角。 “既然您不相信,那咱们就请公安局的人来查!我相信,公安局的人,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大家一个公道!” 杜狗剩闻言,心里猛地一沉。 他原本想借机打压王家,没想到王敢竟然会提出,请公安局的人来查。 他心里清楚,如果公安局的人真的来了,那他之前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很可能会被挖出来。 “好!请公安局的人来查就来查!”杜狗剩强撑着说道。 他以为王敢只是个学生,根本请不动公安局的人:“我倒要看看,你们老王家能请来什么公安局的人!” “到时候,要是查不出什么,你们老王家可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杜村长,您放心,公安局的人一定会来。”王敢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证件,在杜狗剩面前一晃而过:“因为我,就是公安学校的学生!” 轰! 王敢的话如同惊雷一般,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所有人都惊呆了,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公安学校的学生?” “我的天哪!王敢竟然是公安学校的学生?” “难怪他敢抓杀人犯!原来他有这个本事啊!” 村民们议论纷纷,看向王敢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敬佩。 杜狗剩更是被王敢的身份,吓得脸色煞白。 他猛地后退几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没想到,王敢竟然会是公安学校的学生!这下,他可真是踢到铁板了! 老王家一家人也都惊呆了。 他们虽然知道王敢考上了公安学校,但王敢平时为人低调,从未在他们面前提起过自己的身份。 第57章 解气的王家人 如今,当王敢亲口道出自己的身份时。 他们才真正意识到,王敢确实已经出人头地! 杜狗剩结结巴巴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你……你真的是,公安学校的学生?” “杜村长,您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王敢收起证件,眼神锐利地看向杜狗剩。 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说道:“我不仅是公安学校的学生,我还知道,这个杀人犯身上,还携带着几千块钱的赃款,以及两把步枪!” 王敢说着,从随身空间里,取出那个用油布包裹着的赃物,当着众人的面,将油布包打开。 两把崭新的步枪,厚厚一沓人民币,以及一些票据,瞬间呈现在众人眼前。 “天哪!这么多钱!” “还有步枪!这……这真是杀人犯啊!” 村民们看到油布包里的东西,再次发出惊呼。 他们盯着那几千块钱和两把步枪,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杜狗剩更是被眼前的证据,吓得魂飞魄散。 他看着那两把步枪和几千块钱,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次他彻底无话可说了!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叹,随即又归于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敢身上,震惊、敬畏,甚至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杜狗剩彻底傻眼了,他肥胖的身体僵硬在原地,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没想到,自己平时瞧不起的王家小子,竟然有如此大的来头,还挖出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 老王家的人脸上表情各异。 姥姥杜翠花先是愣了几秒,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看着杜狗剩那副吃瘪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她挺直了腰板,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哼!杜狗剩!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姥姥叉着腰,语气里充满了胜利的得意。 大舅王旺财、二舅王富贵和小舅王大胆,也都是一脸解气。 他们平日里没少受杜狗剩的气,如今看到他被王敢收拾得服服帖帖,心里那叫一个爽快。 “敢子!好样的!”王大胆兴奋地喊了一声,差点蹦起来。 然而,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他们再次看向被捆绑的庄大强,以及王敢手中的步枪,和那厚厚一沓人民币时,老王家人的脸上,又浮现出深深的担忧。 “敢子啊,这……这真是杀人犯啊?”姥爷王老汉颤抖着声音问道。 他的目光在王敢和庄大强之间来回扫视,眼神里充满了不安。 “是啊,敢子,你……你不会有事吧?”姥姥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焦急。 她看着那冰冷的步枪,心里一阵后怕。 她的大外孙,竟然和这种凶狠的杀人犯打交道,这让她怎么能不担心? 大舅和二舅也围了上来,脸色凝重。 他们虽然为王敢的能耐感到骄傲,但面对一个持枪的杀人犯,他们还是感到心惊肉跳。 “敢子,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大舅王旺财虽然嘴上骂着,但语气里却充满了关切。 “是啊敢子,你去抓这种人,也太危险了!” 二舅王富贵也担忧地说道,他回想起自己刚才那番勇猛的表现,此刻也有些脊背发凉。 他虽然身手不凡,可那杀人犯可是有枪的! 姥姥杜翠花再也顾不上杜狗剩,也顾不上那两把步枪和几千块钱。 她猛地冲到王敢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来。 “敢子!你有没有受伤?哪里疼不疼?快让姥姥看看!” 姥姥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手在王敢的身上摸索着,生怕漏掉任何一个伤口。 她掀开王敢的棉袄,检查他的手臂,又摸了摸他的腿,确认他没有明显的伤痕,才稍稍松了口气。 “姥姥我没事,真的没事。”王敢感受到姥姥那份深沉的爱意,心里暖流涌动。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姥姥嘴里念叨着,眼眶却红了。 她紧紧地抱着王敢,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村民们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他们看着被捆绑的庄大强,又看看王敢手中的步枪和现金,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骄傲。 “咱们山云村真是出了个英雄啊!” “可不是嘛!王敢这孩子,真是给咱们村长脸了!” “杀人犯都敢抓,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可是咱们村的集体荣誉啊!以后谁还敢小瞧咱们山云村?!”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脸上充满了激动和自豪。 他们仿佛忘记了,刚才对王家人的指责和嘲笑,此刻只觉得王敢是他们山云村的骄傲,是为村里争光的英雄。 甚至连之前那些嚼舌根的妇人,此刻也开始夸赞起王敢来,仿佛刚才那些恶毒的话都不是她们说的一样。 在村民们的夸赞声中,也有一些好奇的声音响起。 “哎,你们说,王富贵这小子,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厉害啊?”一个村民突然问道。 另一个村民嗤笑一声:“他厉害个屁!他年轻的时候,那可是个混世魔王!哪有王敢这么有出息!” “可不是嘛!玩“打仗”,把家里的尿盆当头盔戴在头上,拿着粪棍追着村里的孩子打!” 一个老大爷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引得周围的村民们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还有一次,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马蜂窝,非要带回家养着,说是能酿蜜!” “结果呢?马蜂窝刚拿回家,就被他给弄破了!” “整个院子都被马蜂占领了,全家人都被蛰得满头包!”另一个妇人也跟着爆料,笑得前仰后合。 “再就是炸粪坑!哎呦我都不想说了,那味整个村子,都被熏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老王家啊,真是出了个活宝!”一个中年汉子也加入了“爆料”大军,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 第58章 吴叔到来 二舅王富贵原本还沉浸在,抓捕杀人犯的兴奋中,此刻听到村民们,再次提及自己的糗事,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愧得几乎当场昏厥。 他偷偷瞥了一眼王敢,发现王敢正强忍着笑意,这让他更加尴尬。 “哎哟喂!你们这群老不死的!还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什么?”二舅妈也气得不轻,叉着腰,对着村民们怒吼道。 “你们是不是看不得我们家富贵好?!他现在可是抓了杀人犯的英雄!” 然而,二舅妈的话并未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村民们笑得更加大声。 就在村民们热烈讨论,二舅尴尬得无地自容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 “快看!是公安的车!” “公安来了!公安来了!” 村民们兴奋地喊道,纷纷朝村口望去。 一辆绿色的吉普车,缓缓驶入村办事处的大院。 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身着笔挺的警服,肩章上的警衔闪闪发光,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锐利如鹰。 他正是鼓楼派出所的副所长,吴土根。 吴土根一下车,目光迅速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被捆绑的庄大强身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快步走到庄大强面前,仔细检查了一番。 “是庄大强!没错,就是他!”吴土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和难以置信。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通缉令,上面的照片与庄大强几乎一模一样。 “这小子,可算是落网了!”吴土根长舒一口气,目光转向王敢,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吴叔!”王敢看到吴土根,心里也松了口气。 吴土根看着王敢,眼神里闪过一丝欣慰,但随即被怒火取代。 他猛地抬起脚,对着王敢的屁股就是一脚。 “臭小子!你真是不要命了!!”吴土根怒吼一声,声音震得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王敢被踹得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他抬头看向吴土根,眼神里没有怨恨,反而带着一丝理解和无奈。 “吴叔,我……”王敢刚想解释。 “你什么你?!你知不知道这小子身上有枪?!你知不知道他是个杀人犯?!” “你一个学生,敢对持枪的犯人动手,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吴土根越说越气,一把抓住王敢的衣领,恨不得把他拎起来狠狠教训一顿。 他刚才在路上接到王敢的信时,心里就提了起来。 虽然信里说得轻描淡写,但吴土根知道,王敢这小子向来胆大包天。 他一路风驰电掣地赶来,生怕晚一步就看到王敢的尸体。 此刻看到王敢安然无恙,他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后怕和怒火。 吴土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老王家的人,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打我外甥?!”姥姥杜翠花第一个冲了上去,一把推开吴土根,将王敢护在身后。 大舅王旺财也怒吼道:“就是!你这个公安,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我外甥抓了杀人犯,是英雄!你凭什么打他?!” “你以为你是谁啊?!敢欺负我们王家的人?!”小舅王大胆也冲了上来,指着吴土根的鼻子骂道。 就连二舅王富贵,也站在了王敢身边,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却充满了愤怒。 村民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这公安怎么回事啊?英雄都打?” “可不是嘛!王敢这孩子立了这么大功劳,不奖励也就算了,还打人?” “我看这公安就是仗势欺人!” 一时间,村民们对吴土根充满了不满,纷纷为王敢抱不平。 看着愤怒的家人和村民,王敢心里一阵感动,他知道,他们都是真心为他好。 王敢拉住姥姥的手,又示意大舅和小舅冷静下来:“姥姥,大舅,小舅,你们别生气!” “吴叔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关心我。” 他看向吴土根,语气平静地说道:“吴叔,您别生气,我没事。” “我只是没想到,这杀人犯身上,竟然还有两把步枪和这么多钱。” 他转向家人和村民,解释道:“吴叔是我爹的战友,他是我爹最好的兄弟。” “他打我,不是因为他想欺负我,而是因为,他把我当亲儿子一样看待,他担心我的安危,才一时情急动了手。” 王敢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姥姥杜翠花听到“战友”和“亲儿子”这几个字,眼眶瞬间湿润了。 她看着吴土根,眼神里的怒火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愧疚和理解。 “原来是他爹的战友啊……” “是啊,敢子爹为了国家牺牲了,他战友关心他儿子,也是情理之中。” 村民们的议论声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们看向吴土根的眼神也多了一份理解和敬意。 大舅、二舅和小舅也收敛了怒气。 他们知道,王敢的父亲是为了国家牺牲的英雄,吴土根作为他的战友,对王敢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吴兄弟,你别怪我老伴儿,她也是关心则乱。”姥爷王老汉走上前,拍了拍吴土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 吴土根看着王敢,又看看王家人,心里一阵感动。 他知道,王敢这是在替他解围。 吴土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他看着王敢,眼神里充满了愧疚:“敢子,是吴叔不好,吴叔太冲动了。” 吴土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自责:“吴叔也是太担心你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身上本来就有伤,前不久为了救人,和敌特交手时被捅了一刀,这才刚好没多久。” “这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爹交代?!” 轰!吴土根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所有人都惊呆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什么?!敢子身上有伤?!” “还……还是被敌特捅伤的?!” “天哪!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老王家的人更是吓得脸色煞白。 姥姥杜翠花猛地抓住王敢的手,颤抖着声音问道:“敢子!你……你身上有伤?哪个敌特?你啥时候被捅伤的?!” 第59章 担忧与夸赞 在场的三位舅舅——大舅、二舅以及小舅——纷纷围拢过来,面部表情流露出强烈的震惊与忧虑。 他们对于王敢所隐藏的秘密,感到意外至极。 王敢内心一沉,未曾料到吴土根会将此事公之于众。 他本意是将此事隐瞒,以免家人忧虑。 吴土根注意到王家人的反应后,意识到自己不慎泄露了秘密。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但既然已经开口,便决定坦白到底。 他转向王敢,语调中夹杂着无奈与自豪,说道:“你这年轻人,上回协助我们破获了一起重大间谍案件,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功绩尚未正式批准。” “如今,你又擒获了一名重大杀人犯,并缴获了两支步枪及数千元赃款。” “这下可好,上级领导对你这小子的‘头疼’程度,已达到极点,他们正苦思如何对你进行嘉奖。” 吴土根的话语再次在人群中引起轰动。 所有在场者都感到震惊,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敬畏。 “间谍案件?!” “天哪!王敢还破获了间谍案件?!” “这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村民们议论纷纷,目光中充满了对王敢的崇拜与敬仰。 他们未曾想到,这个看似平凡的农村青年,竟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 杜狗剩更是被吴土根的话语,吓得魂飞魄散。 他凝视着王敢,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究竟得罪了怎样一位人物。 老王家的成员,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们凝视着王敢,眼中充满了心疼与骄傲。 “敢子!你……你真的受伤了吗?!”姥姥杜翠花泪流不止。 她紧紧地拥抱着王敢,泣不成声:“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跟家里说啊!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担心你?!” “敢子,快让大舅看看,伤口在哪里?”大舅王旺财急忙上前。 他掀开王敢的棉袄,仔细检查着王敢的身体。 “是啊,敢子,你快跟二舅说说,你伤得重不重?!”二舅王富贵也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他看着王敢,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他之前还觉得王敢有些“娇气”,现在才知道,王敢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小舅王大胆也眼眶泛红,他凝视着王敢,心中一阵心疼。 王敢感受到家人的关怀,内心涌动着暖流,他深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村民们听到王敢不仅擒获了杀人犯,还破获了间谍大案,甚至身上还带着伤,都感到彻底震撼。 他们看向王敢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敬佩,转变为深深的敬畏。 “天哪!王敢这孩子,真是我们村的守护神!” “可不是嘛!又是抓杀人犯,又是破间谍大案,这简直就是电影中的英雄!” “难怪人家能考上公安学校,这本事可不是虚的” 村民们议论纷纷,语气中充满了对王敢的崇拜与赞叹。 杜狗剩更是被吓得魂不附体。 他肥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额头上冷汗直流。 他凝视着王敢,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他未曾想到,自己平日里百般刁难的王家小子,竟然是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大人物”! 他之前还想借机打压王家,现在看来,他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他回想起自己之前对王敢的嘲讽和指责,心中一阵后怕。 他甚至能想象到,如果王敢真的追究起来,他这个村长,恐怕是当到头了! 杜狗剩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念头,他知道,王敢未来前途无量,是自己绝对得罪不起的人物。 他必须想办法弥补自己的过失,必须想办法向王敢赔礼道歉,否则,他未来的日子,恐怕会生不如死。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王敢,发现王敢并没有注意到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决定,之后一定要带着厚礼,亲自去王家赔礼道歉。 他要让王敢看到他的诚意,要让王敢知道,他杜狗剩,是真心悔改的。 “天哪!王敢这孩子,真是我们村的守护神啊!” “可不是嘛!又是抓杀人犯,又是破间谍大案,这简直就是电影中的英雄啊!” “难怪人家能考上公安学校,这本事可不是虚的!” 村民们议论纷纷,语气中充满了,对王敢的崇拜与赞叹。 他们看着王敢,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敬畏与巴结。 “王敢啊,你真是我们山云村的骄傲啊!”一个平日里最爱嚼舌根的妇人,此刻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 她语气谄媚的说道:“婶子就知道,你这孩子从小就不是凡人!将来肯定能当大官,光宗耀祖!” “可不是嘛!王敢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有出息!”另一个老大爷也捋着胡子,笑得合不拢嘴。 “我早就说过,老王家这孙子,将来肯定能干大事!” 那些刚才还在嘲笑王富贵“光辉事迹”的村民们,此刻一个个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争先恐后地围着王敢和杜翠花夸赞起来。 他们把王敢夸得天花乱坠,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词都堆到他身上。 姥姥杜翠花看着这些见风使舵的村民,心中别提多痛快了。 她挺直了腰板,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骄傲。 这些年,因为王富贵年轻时的那些荒唐事,老王家在村里没少被人指指点点,她这个当家的,更是受尽了白眼。 如今,王敢一鸣惊人,不仅抓了杀人犯,还破获了间谍大案,身上甚至还带着伤,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哼!你们这些墙头草!”姥姥心里暗骂了一句,但嘴上却只是淡淡地应付着,脸上带着一丝得体的笑容。 她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王敢的荣耀,就是老王家的荣耀! 大舅王旺财、二舅王富贵和小舅王大胆,也都感到扬眉吐气。 他们看着那些平日里,对他们不屑一顾的村民,此刻一个个都低眉顺眼地巴结着,心中那叫一个痛快淋漓。 “敢子!你真是给咱们家争光了!”大舅王旺财拍了拍王敢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自豪。 第60章 多陪陪 二舅王富贵虽然脸上仍挂着些许尴尬,但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望着那些不再提及他糗事的村民,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骄傲。 小舅王大胆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这位英雄,正是他的外甥! 就在这时,吴土根已经指挥同行的两名公安同志,将庄大强身上的麻绳解开,随后用一副锃亮的手铐,将他牢牢铐住。 尽管庄大强被王富贵打得昏迷不醒,但在公安同志的拉扯下,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吴叔,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赃物。”王敢将油布包递给吴土根,里面装着两把步枪、厚厚一沓人民币和一些票据。 吴土根接过油布包,眼神变得更加凝重。 他仔细清点了一下赃款,又检查了两把步枪,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收好。 “敢子,富贵,你们这次立了大功!”吴土根拍了拍王敢的肩膀。 又看了二舅王富贵一眼,语气中满是赞赏:“不过,你们也太冒险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先通知我们,明白吗?” “明白了,吴叔。”王敢应了一声。 吴土根吩咐道:“明天上午九点,你们俩到鼓楼派出所来一趟,把笔录做了。” “这些赃物和犯人,我们会立刻带回所里审问。” “好嘞!”二舅王富贵爽快地答应下来。 吴土根又和王老汉、杜翠花简单寒暄了几句,安慰了他们一番,便准备带着犯人和赃物返回派出所。 “吴叔,路上小心。”王敢叮嘱道。 “你小子也早点回家休息,别再给我添麻烦了!”吴土根瞪了王敢一眼,但眼神里却流露出关爱。 “敢子,要不你跟吴叔的车一起回城里吧?省得你来回奔波。”姥爷王老汉突然开口说道。 王敢看着姥姥姥爷,那期盼又担忧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他知道,姥姥姥爷是希望他早点回家休息,但更重要的,是想让他多陪陪他们。 王敢笑了笑,轻声说道:“姥爷,我今晚不走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多陪陪你们。” “反正明天也要去派出所做笔录,明天一早再走也不迟。” 姥姥杜翠花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紧紧握住王敢的手,眼神里满是慈爱:“好孩子,还是敢子孝顺!” 吴土根见状,也明白了王敢的心思。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王敢一眼,然后便带着公安同志,押解着庄大强,坐上吉普车,呼啸着离开了山云村。 吴土根他们的车子一走,村办事处门口又热闹起来。 那些见风使舵的村民们并没有散去,反而更加热情地围着姥姥杜翠花,继续拍着马屁。 “杜大娘啊,您真是好福气啊!有王敢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外孙!” “可不是嘛!王敢这孩子,将来肯定能当大官,到时候可别忘了咱们这些乡亲啊!” “杜大娘,您看,王敢抓了这么大个杀人犯,还缴获了两把步枪和几千块钱,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上面肯定得好好奖励他!”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把姥姥杜翠花夸得心花怒放。 姥姥嘴上谦虚着,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觉得,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补偿。 王敢看着姥姥被村民们围得水泄不通,心里一阵无奈。 他知道姥姥高兴,但折腾了这么久,他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王敢凑到姥姥耳边,低声说道:“姥姥,您别跟他们聊了,咱们回家吃饭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姥姥杜翠花闻言,这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王敢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一阵心疼。 “哎哟喂!我的乖孙啊!你看我这老婆子,光顾着高兴了,都忘了你还没吃饭呢!” 姥姥一把拉过王敢的手,语气里满是自责:“走走走!咱们回家!姥姥给你做大餐!” “你可是咱们老王家的大功臣,得好好犒劳犒劳!” 姥姥说着,便拉着王敢往家走,那些村民们见状,也只能悻悻地散去。 二舅王富贵,也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娘,敢子是功臣,我这当二舅的,也算是出了点力,是不是也能蹭顿大餐啊?” 姥姥杜翠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个混账东西!就知道吃!不过看在你今天表现还不错的份上,就让你跟着沾沾光吧!” 二舅王富贵一听,立刻眉开眼笑,他知道娘这是默许了。 回到家,小舅王大胆却一脸不高兴地坐在堂屋里,嘴巴撅得老高,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小舅,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王敢看着小舅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小舅王大胆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幽怨:“哼!还不是你!抓杀人犯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带我!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王敢闻言,这才明白小舅为何生气。 他走到小舅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小舅,你可别误会。” “不是我不想带你,而是这次的事情太危险了,那杀人犯身上有枪,我怕你出事。” 小舅王大胆不服气地反驳道:“怕我出事?!我王大胆也不是吃素的!” “我从小跟着你二舅在山里混,什么危险没见过?!” “是是是,小舅最厉害了!” 王敢顺着小舅的话说道,然后话锋一转:“可是,二舅的身手你也是知道的。” “他从小在山里长大,对地形熟悉,身手又好,有他在,我才更放心。” “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二舅,不然我一个人还真不好办。” 王敢这么一解释,小舅王大胆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虽然不承认,但心里也清楚,二舅王富贵的身手确实比他好。 “那……那你下次遇到这种事,能不能带上我?”小舅王大胆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王敢拍了拍胸脯,郑重地承诺道:“当然能!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需要‘大显身手’的事情,我第一个就想到你!” “不过,你可得好好练练,到时候别给我掉链子啊!” 第61章 红烧肉 “放心吧!我绝不会给你掉链子的!”小舅王大胆一听,立刻喜笑颜开,刚才的闷气顿时烟消云散。 他兴奋地跳了起来,对着王敢的胸口就是一拳:“你等着瞧吧!我王大胆将来肯定也能抓个大坏蛋回来!” “行行行,我等着!”王敢笑着回应,两人一番嬉闹斗嘴,又和好如初。 他们之间这种独特的相处方式,让老王家充满了欢声笑语。 姥姥杜翠花在厨房里忙碌着,她从腌制的大缸里,捞出一条肥美的腊肉,又从挂在房梁上的肉钩上割下一斤新鲜的猪肉。 “敢子啊!你等着!姥姥今天给你做红烧肉!再炒个青菜,炖个排骨汤,给你好好补补!”姥姥一边切肉,一边大声喊道,语气中满是喜悦。 她先是切下几块晶莹剔透的猪皮冻,用刀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又淋上一点酱油和醋,撒上几粒蒜蓉,递给王敢。 “敢子,你先垫垫肚子,这猪皮冻可是姥姥亲手做的,可好吃了!” 王敢接过猪皮冻,尝了一口,Q弹爽滑,入口即化,带着浓郁的肉香和蒜香,让他食欲大开。 他一边吃着猪皮冻,一边看着姥姥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 很快,厨房里便飘出了浓郁的红烧肉香气。 那香味醇厚浓郁,带着一丝甜丝丝的诱惑,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 隔壁老张家的小院里,张大婶的孙子小胖墩正在玩泥巴,闻到这股香气,鼻子猛地抽动了几下。 “奶奶!奶奶!我闻到肉味了!我要吃肉!我要吃红烧肉!”小胖墩猛地扔掉手里的泥巴,冲到张大婶身边,抱着她的腿哭闹起来。 张大婶闻着那从隔壁飘来的肉香,心里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知道,这股香气是从老王家传来的。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哄着孙子:“乖孙啊,咱们今天吃鱼好不好?” “奶奶给你炖鱼吃,还有猪血白菜,可好吃了!” “不好!我不要吃鱼!我要吃肉!我要吃红烧肉!”小胖墩哭得更大声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指着老王家的方向,撕心裂肺地喊道。 “我要吃王敢哥哥家的红烧肉!” 张大婶看着哭闹不止的孙子,又闻着那诱人的肉香,心里一阵酸楚。 她知道,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能吃上一顿红烧肉,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她也想给孙子吃肉,可是家里哪里有肉呢?她自己也忍不住,被那浓郁的肉香馋得直咽口水。 小胖墩哭得嗓子都哑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肉肉……红烧肉……” 张大婶实在没办法了,她看着孙子那副可怜的样子,心里一横,咬了咬牙。 她决定,豁出去这张老脸,去老王家讨点肉给孙子尝尝。 可空手去讨,也实在说不过去。 她想了想,家里还有一斤棒子面,虽然不多,但好歹也是粮食。 她拿起那袋棒子面,心里忐忑不安地朝着老王家走去。 刚走到老王家门口,张大婶就看到了王敢。 王敢正站在院子里,和几个舅舅有说有笑,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看到张大婶走过来,王敢礼貌地点了点头:“张大婶,您来了?快请进!” 张大婶搓了搓手,脸上堆起一丝尴尬的笑容:“敢子啊,婶子不进去了,就是……就是想来问问,你们家今天炖了红烧肉?” 她说着,偷偷地瞥了一眼王敢,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拎着的棒子面,有些不好意思。 王敢看到张大婶手里的棒子面,又联想到刚才小胖墩的哭闹声,心里瞬间明白了她的来意。 他心里一暖,知道张大婶是抹不开面子,才想用棒子面来换肉。 他笑了笑,语气温和地说道:“是啊,张大婶,今天姥姥炖了红烧肉。” “您是想给小胖墩弄点肉尝尝吧?这事儿您跟姥姥说就行,她老人家最疼孩子了。” 张大婶一听,心里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感动。 王敢这孩子,真是懂事。 她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哎,还是敢子你懂我,那……那我去找你姥姥说。” 王敢把张大婶领到厨房门口,姥姥杜翠花正忙着炒菜,浓郁的红烧肉香气扑鼻而来。 “姥姥,张大婶找您。”王敢对姥姥说道。 姥姥杜翠花转过身,看到张大婶,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哎哟,老张家的你来了?快进来坐啊!” 张大婶有些拘谨地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袋棒子面,不好意思地说道:“杜大娘,我就是闻着你们家红烧肉太香了,我家小胖墩馋得直哭。” “你看,我这里有一斤棒子面,想跟您换一小碗红烧肉,让小胖墩解解馋……”她说着,将手里的棒子面递了过去,脸上带着一丝恳求。 姥姥杜翠花看到张大婶手里的棒子面,又看到她那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心里瞬间明白了。 她知道张大婶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开口求助。 她虽然有些不舍得肉,但想到小胖墩那可怜的样子,心里还是软了下来。 她笑了笑,接过棒子面,语气豪爽地说道:“哎哟,老张家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都是乡里乡亲的,这点肉算什么!还拿什么棒子面换,这不是见外了嘛!”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手里还是收下了棒子面。 她知道,张大婶要是不拿点东西,心里肯定过意不去。 姥姥拿起一个干净的小碗,用勺子舀了两大块红烧肉,又浇上一些浓郁的汤汁,递给张大婶。 “行了!就这么点儿,你赶紧给小胖墩拿回去吃吧!趁热乎着,别凉了!” 张大婶接过那碗红烧肉,热气腾腾的肉块,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浓郁的香气让她心里一阵激动。 她感激地看着姥姥,眼眶有些湿润:“杜大娘,真是太谢谢您了!您真是个好人!” 姥姥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行了,快回去吧!别让孩子等急了!” 张大婶千恩万谢地走了,手里捧着那碗红烧肉,心里暖洋洋的。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碗红烧肉,更是老王家的一份情谊。 第62章 怨气 很快,夜幕降临。 老王家的堂屋里灯火通明,饭菜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二舅王富贵一家也来了,屋子里挤满了人,热闹非凡。 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除了那道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红烧肉,还有金黄酥脆的玉米饼子、清炒的白菜、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以及几碟自家腌制的小菜。 这在平日里,是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大餐”。 表姐王燕欣看着满桌的菜肴,眼睛都直了。 她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肉质软糯,肥而不腻,酱汁浓郁,让她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 “哎哟喂!姥姥,你这红烧肉做得真是绝了!” “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红烧肉!” 他又拿起一块玉米饼子,咬了一口,香甜软糯:“姥姥,我发现自从敢子哥来了之后,咱们家的伙食简直是突飞猛进啊!” “以前哪有这么多肉吃啊!”王燕欣说着,冲王敢眨了眨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调侃。 王敢被表姐的话逗乐了,他知道王燕欣是在开玩笑,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姥姥杜翠花听到孙女的夸赞,脸上乐开了花。 她慈爱地看着王敢,又看了看满桌的菜肴,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可不是嘛!都是敢子这孩子有本事!今天给咱们家争光了!” 姥爷王老汉也笑着说道:“是啊,敢子这孩子真是孝顺,一回来就给我们老两口,添了这么多好吃的。” 王燕欣放下筷子,看着王敢,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敢子哥,你以后可得常回来啊!” “你一回来,咱们家就热闹,伙食也好!” 王燕欣的话,也说出了姥姥姥爷的心声。 姥姥杜翠花看着王敢,眼神里充满了期盼:“是啊,敢子,你这孩子,可得多待几天。” “姥姥姥爷年纪大了,就盼着儿孙能承欢膝下呢!” 姥爷王老汉也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敢子,你以后要是忙,抽空也多回来看看,家里有你,我们心里才踏实。” 王敢看着姥姥姥爷那期盼又担忧的眼神,心里涌过一股暖意。 他知道,家人的爱是他最大的动力。 他郑重地承诺道:“姥姥,姥爷,你们放心吧!” “我答应你们,下个月我一定会再回来一趟,到时候多待几天,好好陪陪你们!” 听到王敢的承诺,姥姥姥爷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而,这份温馨并没有持续太久。 姥姥杜翠花突然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有些伤感:“哎,要是你娘也能回来就好了……” 王敢的心里猛地一沉,他知道,姥姥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自从父亲牺牲后,母亲就带着他离开了山云村,去城里生活。 这些年,因为各种原因,母亲很少回村,姥姥心里一直很挂念。 姥姥说着,眼眶有些湿润:“富贵啊,你明天不是要进城吗?你顺便去你姐家看看,带点咱们家自己做的土特产给她。” “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姥姥的声音有些哽咽,语气里充满了对女儿的思念和担忧。 二舅王富贵连忙点头,安慰道:“娘,您放心吧!我明天一定去看看姐!把东西带到,再问问她过得怎么样!”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为了缓和气氛,姥姥杜翠花很快又将话题转回了家事。 她看向二舅王富贵和二舅妈,语气里带着一丝催促:“富贵啊,你和你媳妇也老大不小了,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你们都生了两个丫头片子了,这王家的香火可不能断啊!” 二舅妈秀芬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有些尴尬地看了看王敢和王燕欣,又看了看自己肚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二舅王富贵也挠了挠头,苦笑着说道:“娘,这事儿哪能急啊?顺其自然嘛!” 姥姥才不管他们急不急,她又将目光转向了王燕欣,眼神里充满了担忧:“燕欣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人家嫁了!” “你看你,整天就知道跟着你爸妈在村里瞎混,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抱上重孙子啊?” 王燕欣被姥姥说得脸颊发烫,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王敢,又看了看自己的父母。 她知道姥姥是为她好,但这种事情被当众提起,还是让她有些难为情。 王燕欣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笑着看向小舅王大胆,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姥姥,您别光说我啊!您看看小舅,他都二十好几了,还没对象呢!您是不是也该替他操操心啊?” “哎哟!你这丫头片子,怎么把火引到我身上来了?!” 小舅王大胆被王燕欣“祸水东引”,顿时急了眼。 他指着王燕欣,气呼呼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想找对象啊?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嘛!” 姥姥杜翠花一听,果然被王燕欣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她狠狠地瞪了小舅王大胆一眼,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你还有脸说?!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跟富贵在山里瞎混,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娶个媳妇回来?!” 姥姥越说越气,她指着王富贵、王旺财和王大胆,开始数落起自己的几个子女。 “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老大不小了,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富贵你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混世魔王,现在成大人了也不消停!” “旺财你也是,整天就知道地里那点事儿,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大胆你更不用说了,我看你这辈子都别想娶媳妇了!” 姥姥说着,又将目光转向王敢,语气里充满了骄傲:“你们再看看敢子,人家多有出息!” “小小年纪就考上公安学校,还破了特务大案,抓了杀人犯!” “你们要是能有敢子一半的本事,我这老婆子做梦都能笑醒!” 王敢坐在饭桌上,听着姥姥将自己作为“榜样”来教育舅舅和表姐,心里一阵无奈。 他知道姥姥是想借机激励舅舅和表姐,但这种“捧杀”的方式,却让他无辜地承受了来自舅舅和表姐的“怨气”。 大舅王旺财、二舅王富贵和小舅王大胆,以及表姐王燕欣,都苦着脸,眼神里带着一丝幽怨地看向王敢。 他们心里都在嘀咕:这小子,一来就把我们比下去了,真是……太“优秀”了! 王敢感受到舅舅和表姐那复杂的眼神,心里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只能埋头扒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再被姥姥拿出来“鞭策”一番。 饭桌上,姥姥的“教育”还在继续,而王敢则在舅舅和表姐的“怨气”中,享受着这顿来之不易的“大餐”。 第63章 喝酒 所幸,姥爷王老汉疼爱大外孙,见他吃得香甜,心情也随之好转。 他放下筷子,轻咂嘴唇,心想这满桌的红烧肉与玉米饼子,若没有酒水增添兴致,总觉有所欠缺。 “老婆子,今日敢子立下大功,实乃咱家的大喜事!我去取些‘好东西’来!” 王老汉言罢,起身步入里屋。 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土黄色的瓶子走出。 瓶身贴着一张红色纸张,上面印着“二锅头”三个大字。 他仿若捧着稀世珍宝,用袖子仔细地擦拭掉瓶身上的薄尘,那珍视的神情,仿佛这并非一瓶几毛钱的劣质白酒,而是琼浆玉液一般。 他拧开瓶盖,一股辛辣刺鼻的酒气立刻弥漫开来。 王老汉却惬意地眯起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旋即为自己面前的小酒盅斟满一杯,酒液清冽,在灯光下微微晃动。 王敢望着姥爷那陶醉的模样,鼻尖萦绕着那独特的酒香,心中竟泛起一丝渴望。 他上辈子虽也在应酬中饮酒,但喝的皆是后世的各类名酒,对于这个年代的二锅头,确实未曾品尝过。 看着姥爷手中的土瓷瓶,再思忖姥爷一生的辛劳,王敢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待日后自己有了钱财,定要让姥爷换掉这二锅头,必须是茅台、五粮液!日日喝,顿顿喝,尽情畅饮! 王老汉端起酒盅,正欲美美地抿上一口,眼角余光却瞥见王敢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酒杯,喉结还不自觉地动了一下。 老爷子心中乐不可支,脸上却不动声色,故意逗他道:“怎么,敢子,想尝尝?” “我……”王敢刚欲说自己酒量欠佳,王老汉已不由分说地,拿过他面前吃饭的粗瓷大碗,豪迈地往里面倒了小半碗酒。 “来!咱们老王家的大英雄,今日必须喝一杯!这酒啊,就得配英雄!”姥爷声音洪亮,脸上满是自豪。 这一举措,可惹出了麻烦。 “爹!您这也太偏心了吧!”小舅王大胆率先表示不满,瞪着那碗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们哥仨想喝一口,您都像防贼一样!敢子一来,您直接用饭碗倒啊!” 二舅王富贵也酸溜溜地附和道:“就是啊,爹,我今日也算出了力。” “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连口酒都喝不上?” 姥爷眼睛一瞪,护着酒瓶子道:“去去去!你们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敢子抓的是杀人犯,缴获的是步枪!” “你们呢?只知道在山里瞎晃悠!这酒,你们不配喝!” 舅舅们被噎得无言以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王敢,眼神里的羡慕、嫉妒与怨恨,几乎要溢出来。 王敢被推到这般境地,哪里还能退缩。 他端起那比脸还大的粗瓷碗,学着姥爷的模样,豪迈地说道:“姥爷,舅舅们,我敬大家!” 言罢,他仰起头,对着碗沿猛喝一大口。 下一秒,一股难以言喻的火辣感从喉咙直冲头顶! 那感觉不似喝酒,倒像是吞下一团烧红的炭火,辛辣、呛人,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咳……咳咳咳咳!” 王敢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 他猛地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刚刚还充满欢声笑语的饭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 “哎哟我的乖孙!你这是怎么了?!”姥姥第一个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吃饭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王敢身旁。 一边为他拍背顺气,一边急得落泪。 安抚好外孙后,她猛地回头,双眼冒火,死死地瞪着王老汉:“王老汉!你个老不死的!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孩子不会喝酒,你灌他做什么?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王老汉自知理亏,被骂得缩着脖子,一言不发。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小舅王大胆贼心不死,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王敢身上,悄悄地伸出手,试图去够桌上的酒瓶子。 “爹,您看,这酒……别浪费了……” 他的手刚碰到瓶子,就被王老汉一巴掌拍了回去。 “滚蛋!”王老汉虽然被老婆子骂得抬不起头,但对付儿子依旧威风不减。 “你小子就知道吃喝玩乐!跟你外甥相比,你连他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这酒是给英雄喝的,你算哪门子英雄?!” 小舅王大胆悻悻地收回手,委屈地撇了撇嘴,引得表姐王燕欣一阵窃笑。 过了好一会儿,王敢才终于缓过劲来,虽说嗓子眼仍火辣辣地疼,但总算能够正常呼吸了。 看着一家人紧张的神情,他心里暖融融的。 二舅王富贵望着桌上,被吃得一干二净的红烧肉盘子,叹了口气,感慨道:“说实在的,若不是敢子,咱们家哪能吃上这顿肉啊。” “这年头,谁家不是紧衣缩食过日子。” 大舅王旺财也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忧虑:“的确如此,开春后青黄不接,家里的余粮都快耗尽了。” “要不是敢子带回来的那些票和钱,再过些日子,咱们家真要揭不开锅了。” 听到舅舅们的话,王敢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他抹了把因被呛而流出的眼泪,看着一脸愧疚的姥爷,声音沙哑地一字一句说道:“姥爷,这二锅头太烈了,口感不佳!”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坚毅。 “等日后我有了出息,挣了大钱,我给您买茅台喝!真正的茅台!让您天天喝,顿顿喝!” “茅台?!” 这两个字一出,整个屋子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这个年代,茅台对于普通百姓而言,那简直是传说中的东西,是只有国家领导人才能品尝到的“御酒”。 王老汉愣了好一会儿,随即爆发出震天的笑声,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哈哈哈哈!好!好!好!” “不愧是我王老汉的外孙!有志气!姥爷等着,等着喝我大外孙买的茅台!” 老爷子一高兴,之前被老伴儿责骂的郁闷一扫而空,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振奋起来。 这顿饭,就在这般温馨且热闹的氛围中结束了。 一家人吃得肚圆肠满,心满意足。 第64章 两条新情报 望着桌上的空盘子,再忆起隔壁张大婶家孩子,被肉香引得馋哭的模样。 众人皆认为,自家如今在山云村的生活状况独一无二。 而这一切,皆为王敢所带来。 “皆因咱们敢子啊!”姥姥望着王敢,眼中满是慈爱与骄傲。 饭后,王敢寻了个借口,返回自己休憩的房间。 关上房门,屋外家人的欢声笑语渐远。 躺于熟悉的土炕上,嗅着被褥间阳光与皂角混合的质朴气息,王敢的心情却久久难以平静。 白天的惊险刺激,夜晚的温情脉脉,相互交织,使他对这个时代、对这个家,有了更为深切的眷恋。 他闭上双眼,意识沉入脑海。 今日抓捕庄大强,缴获两支步枪及五千多元巨款,这无疑是功劳巨大之事,【红色情报】系统定会给予丰厚奖赏。 “不过,此刻并非查看之时。”王敢心中盘算着。 他知晓,【红色情报】系统每日凌晨零点,会刷新一次,免费提供一条新情报。 “今日抓捕庄大强所获的情报奖励,可留至凌晨之后,与明日刷新的免费情报一同使用。” 王敢嘴角浮现一抹精明的笑意:“两条情报叠加,或许能发掘出更大价值,成就更大的事!” 他向来并非安于现状之人,既拥有这特殊机遇,便要将其作用发挥至极致。 打定主意后,王敢便不再多想,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与屋内家人的笑语,沉沉睡去。 夜深人静,窗外北风刮得愈发猛烈,卷起院子里的落叶,发出沙沙声响。 屋内,家人们早已进入梦乡,唯有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土炕上,王敢却猛地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在暗夜里亮得惊人。 他望向窗外朦胧的月色,心中默数着时间。 快到凌晨零点了。 他屏住呼吸,意识缓缓沉入脑海深处,那熟悉的【红色情报】系统界面,果然已悄然浮现。 【叮!恭喜宿主成功抓捕特大杀人犯庄大强,缴获步枪两支,赃款五千三百二十七元,为民除害,功勋卓著!】 【奖励:高级情报一次。】 【每日免费情报已刷新,是否查看?】 来了! 王敢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一次奖励的高级情报,加上一次每日免费情报,共计两条!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 两条崭新的情报信息,瞬间在脑海中清晰呈现。 【情报一:山云村以东三里地,坍塌的土地庙神像基座下三尺,埋藏有一坛封存三十年的女儿红。】 【情报二:红星机械厂招待所,因接待上级领导视察,急需采购一批鱼肉等高档食材,愿以高价现金或工业券进行收购。】 女儿红?还是三十年年份的! 王敢的眼睛瞬间发亮。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姥爷喝二锅头时,那既享受又珍视的神情,以及自己被那劣质白酒,呛得眼泪鼻涕横流的狼狈模样。 “等我有出息了,给您买茅台喝!” 自己白天的豪言壮语仍在耳边回响,这不正是绝佳的机会吗? 虽非茅台,但这三十年的女儿红,在这个年代,其价值与珍稀程度,恐怕远超茅台! 姥爷若能喝上一口,定会欣喜异常。 再看第二条情报,王敢的嘴角更是难以抑制地上扬。 高价收购鱼肉,还给予工业券!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大舅二舅昨日还在为家中青黄不接、余粮殆尽而发愁。 自己虽缴获了五千多块钱,但那是赃款,需上交,顶多获取一部分奖金。 可奖金何时发放、发放多少,皆为未知。 眼下这条情报,却是实实在在的生财之道。 山云村背靠大山,山里的野味、河里的鱼虾,对他人而言颇为难得,但对于自己那几个在山里长大的舅舅来说,可谓易如反掌。 有了钱,有了工业券,家中的生活便能即刻得到改善。 可为姥姥姥爷购置些美味佳肴,为表姐扯几尺新布,甚至可考虑自行车、缝纫机这些“大件”了! 两条情报,一条用于孝敬长辈,博得老人欢心;一条用于发家致富,改善家庭生活。 堪称完美! 王敢在心中暗自赞许,将两条情报牢牢铭记。 计划已定,他翻了个身,把头埋进带着皂角香味的被子里,心满意足地睡去。 次日,王敢被院子里嘈杂的交谈声,和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气唤醒。 他睁开双眼,窗外的太阳已高高升起,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舒适得让他想再多赖一会儿。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 他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只见姥姥正端着一盘,刚出锅的玉米饼子从厨房出来。 姥姥一见到王敢,脸上的皱纹都绽开了笑容:“哎哟,我的乖孙醒啦!快去洗把脸,准备吃午饭了!” 王敢一愣:“午饭?竟如此之晚?” “确实如此!”姥姥将饼子放在桌上,走来心疼地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 “你那几个舅舅,天刚亮就赶来,催得紧,非要拉你去山里。” “我给拦下了,你昨日劳累一天,还喝了不少酒,不多睡会儿怎行?让他们等着!” 王敢听闻,心中一暖。 他转头望向院子,果然看见二舅王富贵和小舅王大胆正蹲在墙根下,一个低头抽着旱烟,一个无聊地用树枝在地上画圈,脸上皆写满不耐烦。 原来姥姥是为让自己多睡会儿,才将他们拦在外面。 这份毫不掩饰的疼爱,让王敢的内心如同被温水浸润,熨帖而温暖。 “小舅!二舅!”王敢笑着朝院子里喊道。 蹲在地上画圈的小舅王大胆一听到声音,立刻像弹簧般蹦了起来。 几步冲到王敢面前,大声嚷道:“哎哟我的好外甥,你可算醒了!我们哥俩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 他话音刚落,跟在后面的二舅王富贵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不重不轻。 刚才还上蹿下跳的小舅王大胆,瞬间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声音戛然而止,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王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暗自惊叹。 他知晓二舅身手矫健,在山里是行家里手,但没想到他的威严如此之盛。 一个眼神,便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舅,瞬间安分下来。 这已不仅仅是打架厉害,而是一种长期积累的气场与威严。 第65章 学功夫 虽自身拥有后世见识且有系统相助,但就近身格斗、瞬间制敌之能力而言,与二舅相较,仍存在较大差距。 上次应对庄大强,若不是二舅在场,自己独自应对,未必能如此轻松将其制服。 由此看来,此类本领唯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方觉最为稳妥。 念及于此,王敢心意已决。 他移步至二舅王富贵跟前,神情庄重地说道:“二舅,我欲跟您学习功夫。” 彼时,王富贵正准备接过姥姥递来的水碗,听闻此言,手上动作骤停,略带意外地望向王敢:“你说什么?你想学我这不成气候的功夫?” 王敢言辞恳切:“二舅,您无需自谦,我日后欲成为公安,抓捕坏人乃日常之事。” “您的身手,我亲眼目睹,迅疾、精准、狠辣,皆是极为实用的制胜招数。” “我学习此等功夫,无论是防身还是抓人,皆能派上用场。” 这番话语既阐明缘由,又对二舅有所夸赞,令其内心极为愉悦。 一旁的小舅王大胆却撇嘴露出不屑之色,语气酸溜溜地嘟囔道:“不过是些打架的旁门左道罢了,有何值得称道之处……” 王富贵瞪了弟弟一眼,并未理会他,他看着一脸认真的王敢,心中甚是欢喜。 外甥有出息,且看得起自己这身本领,让他深感有面子。 他稍作思索,说道:“一招一式地传授,效率过低。” “再者,我并非专业师傅,自身功夫也是自行摸索而来。” 言罢,他转身返回自己的房间,在床头的破旧木箱中翻找起来。 小舅王大胆满怀好奇地凑上前去,想知晓二哥究竟要做何事。 片刻之后,王富贵走出房间,手中多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物件。 他小心翼翼地揭开油布,露出一本巴掌大小、以羊皮缝制而成的小册子。 册子已然陈旧,羊皮边缘卷曲泛黄,上面用一根细牛皮筋捆扎着,散发着一股古朴的岁月韵味。 “我这身本领,皆源自这本册子。”王富贵将册子递给王敢,语气中略带感慨。 “这是我年轻时,在山里一个坍塌的山洞中捡到的,上面所写内容我未能完全读懂,便照着图画胡乱练习。” “如今我已熟练掌握,留着也无用处,便赠予你了!” “二哥!”王富贵话音刚落,旁边的小舅王大胆瞪大了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他指着那本羊皮册子,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竟然将它给了敢子?我求了您多年,您连让我触碰一下都不肯!” 他深知这本册子的珍贵程度!当年二哥凭借这本册子,从村里的一个顽皮小子,成为山里人人敬畏的“山耗子”,打架设套,从未输过! 王富贵毫不留情地批评道:“你这性子过于急躁,心境不宁,即便给你,也难以学有所成。” “敢子则不同,他沉稳有耐心,此等物件交予他,方能发挥其最大价值!” 王敢手持这本沉甸甸的羊皮册子,心中既惊又喜。 他未曾料到,自己只是想学习几招防身之术,二舅竟直接将压箱底的“武功秘籍”赠予自己! 他满怀感激地看了二舅一眼,随后转过头,笑嘻嘻地对着一脸震惊与嫉妒的小舅王大胆,晃了晃手中的册子。 他故意拖长声音,一脸得意:“小舅,想一睹为快吗?若想看也并非不可,叫声好听的,我可以考虑考虑?” 王大胆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鼻孔中喘着粗气。 他指着王敢,手指颤抖不已,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这小子竟敢当着全家人的面戏弄他! 他猛地握紧拳头,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一个箭步便欲冲上去,将王敢按在地上教训一番。 然而,拳头刚举到一半,他又硬生生地停住了。 脑海中,浮现出自家姐姐王秀兰那满是愁苦的面容,姐姐命运坎坷,早早嫁人,姐夫又为国捐躯。 她一个女子,独自拉扯着敢子这个半大孩子在城里生活,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这个当舅舅的,每每想起便心疼不已。 敢子是姐姐的心头肉,自己若真动手打了他,姐姐知晓后,该会多么伤心? 想到此处,王大胆高高举起的拳头,无力地垂落下来。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嘴里不服气地嘟囔着:“有何了不起的……不看便不看……” 他那副明明愤怒至极,却又强行忍耐的委屈模样,引得全家人哄堂大笑。 “行了你个王大胆!”姥姥杜翠花笑骂着走上前来,一把将王敢拉到自己身后护着,对着小儿子怒目而视。 “敢子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若再敢欺负我的大外孙,今日中午饭就别吃了,去喝西北风吧!” 王大胆一听没饭吃,顿时没了精神,苦着脸凑到姥姥跟前:“娘!我怎敢啊!我只是……只是有些羡慕罢了!” “哈哈哈……” 姥姥的一番话,引得满院欢声笑语。二舅王富贵倚靠在门框上,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表姐王燕欣更是笑得前俯后仰,指着王大胆说不出话来。 一时之间,老王家的小院里洋溢着欢快的氛围。 不久,午饭摆上了桌。 所谓午饭,实则颇为简单。一大盆金黄的玉米糊糊,一盘炒得香气四溢的鸡蛋,还有一小碟咸菜。 然而,王敢面前的待遇却截然不同。 他面前摆放着一个粗瓷大碗,碗里盛满了小炒肉,肉片肥瘦相间,裹着油亮的酱汁,旁边还放着两个白白胖胖的窝窝头。 这是姥姥特意为他准备的特殊餐食。 王大胆端起自己的玉米糊糊,呼噜呼噜地喝了两口,再看看王敢大快朵颐的模样,心中的不平衡之感再度涌起。 他将碗重重地摔在桌上,扔下筷子,抱怨道:“娘,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凭什么敢子吃肉,我们却只能喝这清汤寡水的糊糊?” 饭桌上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姥姥杜翠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瞪大双眼,指着王大胆的鼻子骂道: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你还有脸说?!你忘了前些日子家里连下锅的米都快没了?忘了是谁带回的钱和票,让咱们家能吃上这顿饭?!” “如今有玉米糊糊给你喝,你还挑三拣四?是不是日子过得舒坦了,就忘本了?!” 姥姥的声音尖锐而刺耳,骂得王大胆抬不起头。 “我告诉你王大胆!咱们家如今能吃上肉,能在村里挺直腰杆做人,全是因为敢子!” “他抓获了杀人犯,破获了特务案,为咱们老王家争了光!他是英雄!英雄就该吃肉!” “你呢?你算什么?只知道在家里耍威风,有本事你也去抓个坏人回来,别说肉,我天天给你炖鸡吃!” 第66章 十块钱 一番言辞,说得王大胆满脸通红,羞愧至极,恨不能寻一处地缝钻进去。 的确,母亲所言极是。 前些日子,家中尚且穷困潦倒,自己还与二哥一同盘算着,如何进山猎取一只兔子,以改善家中伙食。 这才短短几日,家中既有肉又有钱,自己怎就如此得意忘形?竟还嫌弃能喝上玉米糊糊。 这岂不是忘本之举? 王大胆内心满是羞愧与愧疚,他望着神情严肃的姥姥,又看了看一旁默默用餐的王敢,最终,他低下了那原本高傲的头。 他的声音细微如蚊鸣:“娘……我错了,是我不对,我得意忘形,忘却了根本,我不该抱怨,能有糊糊喝已实属不易……” 见小儿子真心实意地认了错,姥姥的神情方才缓和。 她轻叹一声,语气也随之柔和。 “知晓错误便好,你们皆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会偏袒谁?” “但敢子这孩子情况特殊,他父亲早逝,母亲独自将他拉扯长大,实属不易。” “我们身为长辈,若不多疼爱他些,还有谁会疼他?” 这番话语,让王敢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也让王大胆等人彻底没了怨言。 这顿饭,就在这复杂的氛围中结束了。 饭后,王敢、二舅王富贵和小舅王大胆,准备前往城里。 昨日,吴土根已交代,今日上午九点需前往派出所做笔录。 临行前,姥姥杜翠花自屋内取出一个,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塞进二舅王富贵怀中。 “富贵,这是给你姐姐带的,里面有咱家自种的红薯干,还有几斤新磨的玉米面,你到了城里,务必亲手交到她手上。” 姥姥拉着二舅的手,反复叮嘱道:“你告诉她,家中一切安好,让她不必挂念,有空……就常回家看看。” 说到最后,姥姥的眼眶泛红。 二舅王富贵重重地点了点头:“娘,您放心,我定会将话带到,东西送到。” 三人与家人告别后,踏上了前往城里的路途。 待他们匆忙赶到鼓楼派出所时,已将近十点。 刚一进门,便看见吴土根正焦急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不时朝门口张望,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见到王敢等人,吴土根宛如见到了救星,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我的小祖宗们,你们总算来了!我这等得心急如焚!”吴土根拉着王敢,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确认他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吴叔,路上有所耽搁。”王敢解释道。 吴土根摆了摆手,径直将他们领进办公室:“行了行了,人来了就好!快,赶紧做笔录,局里领导正等着看材料呢!” 负责做笔录的是一位年轻的公安,吴土根亲自在一旁指导。 吴土根特意强调:“小李,着重记录王敢同志的英勇事迹。” “此次行动,从发现线索,到制定计划,再到最终抓捕,皆由王敢同志一人主导。” “他临危不惧,智勇双全,是此次案件的首功之臣!” 年轻公安小李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满怀崇拜地看着王敢。 然而,王敢却皱起了眉头。 他明白吴叔是想将所有功劳都归于自己,好让自己风风光光地进入公安学校。 但这份功劳,他不能独自占有。 “吴叔,这样不妥。”王敢神色严肃地打断了吴土根的话。 “此次能够抓获庄大强,我二舅才是主要力量。” “他身手比我更为矫健,若不是他最后那关键一击,我或许就会受伤。” “所以,他的功劳必须详细记录,一个字都不能少!” 王富贵愣住了,他未曾料到外甥会说出这番话,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来帮忙打下手,从未想过功劳之事。 吴土根也有些意外,他望着王敢坚定的眼神,心中感慨万千。 这小伙子,不仅胆大心细,还重情重义,有担当!将来必定能成大器! “好!”吴土根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就依照敢子所说的办!小李,将王富贵同志的英勇表现,也详细记录在案!注明他是此次抓捕行动的第二功臣!” 笔录完成后,吴土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王敢:“这是局里给予你们的奖励。” “按照规定,提供重大线索并协助抓获A级通缉犯,奖励现金十元。” 十块钱?! 二舅王富贵听闻这个数字,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 他这辈子所从事的最赚钱的活计,便是在山里挖到一棵老山参,卖了五块钱,那都让他高兴了好几个月。 如今,只是跟着外甥跑了一趟,就得到了十块钱?! 这钱也太容易赚了吧! 他颤抖着手,从王敢手中接过那张崭新的十元大钞,反复端详,仿佛那并非一张纸币,而是稀世珍宝。 二舅王富贵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十……十块钱?就……就这样给了?” 王敢看着二舅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既觉得好笑,又有些心酸。 他深知,对于常年生活在山村、一年到头都难得见到几个钱的舅舅而言,十块钱无疑是一笔巨额财富。 “二舅,收下吧,这是我们应得的。”王敢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压低声音说道。 “不过你也别过于欣喜,如今这个年代,仅有钱财是不够的。” “许多物品,诸如布料、自行车、白糖等,都需要凭票购买。” “所以这钱,我们得节省着花,用在关键之处,日后有机会,得设法多弄些票,那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王富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虽不明白外甥口中“硬通货”之类的话语含义。 但他清楚,外甥比自己见识广,听从外甥的建议,定然没错。 王敢看着二舅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既觉好笑,又心生酸楚。 他明白,对于长期生活在山村、一年到头难见钱财的舅舅来说,十块钱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王敢将钱硬塞到王富贵手中,不容他推辞:“二舅,这钱你必须收下。” “这是你冒险应得的,你若不收,便是看不起我这个外甥。” 王富贵捏着那张崭新的十元大钞,手心满是汗水,感觉那钱比两把步枪还要烫手。 他求助般地看向旁边的小舅王大胆。 王大胆早已眼红不已,酸溜溜地说道:“二哥,你就收下吧,这是外甥的一番心意。” “况且,你今日出了大力气,这是你应得的!” 他嘴上虽这般说,心里却如刀割一般,早知道抓个杀人犯,能有如此丰厚的报酬,昨天说什么也得跟着去啊! 第68章 姐弟相见 王富贵在外甥与弟弟的相互配合劝说下,难以推脱。 只得将钱仔细折叠整齐,贴身放置于最里层的口袋,还用力拍了拍,仿佛生怕钱会凭空消失。 办完所有事宜后,三人走出派出所,此时外面不知何时已然飘起了雪花。 起初仅为零星几点,然而未走多远,便化作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整个世界很快便被一片白茫茫所笼罩。 冷风裹挟着雪粒猛烈地灌入脖领,二舅王富贵与小舅王大胆却丝毫不觉寒冷,内心满是火热。 “乖乖,一百一十块钱啊!” 小舅王大胆掰着手指头计算着,激动得不停地搓手:“这足够盖两间大瓦房了!敢子,你如今可是咱们老王家的大财主了!” 二舅王富贵怀揣着那十块钱,走路时腰杆挺直了许多,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他望着走在前方、身姿挺拔的外甥,心中感慨万千。 这小子,着实有出息,与他父亲一样,是能成就大事之人! 三人顶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南锣鼓巷前行。 待他们拐进熟悉的胡同,浑身上下几乎已成为雪人。 刚走进院子,正在扫雪的刘大婶一抬头瞧见王敢,即刻扔下扫帚,如见到亲人般冲了过来,嗓门之大,半个院子都能听见。 “哎哟!我的老天爷!我们院儿的大英雄回来了!” 刘大婶一把拉住王敢的胳膊,激动得满脸通红,另一只手如同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得极为整齐的报纸,像献宝似的展开。 “快看!快看!上报纸了!《京城日报》!头版!这……这照片,多精神啊!” 二舅和小舅立刻凑上前去,只见报纸的醒目位置,印着一张半身黑白照片,照片上的青年眉目英挺,眼神锐利,正是王敢! 照片下方是加粗的黑体大字标题:《智勇双全!一青年学生协助公安抓获持枪杀人要犯!》 “我的娘欸!”小舅王大胆瞪大了眼睛,几乎要将眼珠子瞪出。 他一把抢过报纸,嘴唇颤抖着,逐字逐句地念着报道内容。 当念到“缴获步枪两支,赃款数千元”时,他的声音变了调,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二舅王富贵也凑在旁边,嘴巴张得极大,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他知晓外甥厉害,可万万没想到,外甥竟厉害到能登上报纸头版的程度!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啊! 他感觉自己的胸膛挺得更高了,仿佛报纸上的人就是他自己一般。 “刘大婶,您言过其实了。”王敢被这阵仗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挠了挠头,谦逊地笑了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我爸以前也是公安,我不能给他丢脸。” 他此言一出,院里闻声而出的其他邻居,更是肃然起敬。 “你看看!你看看!什么叫觉悟?这就叫觉悟!”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老王家这是祖上积德了!” “敢子,以后谁敢欺负你,跟叔说,叔帮你收拾他!” 一时间,整个院子沸腾起来,所有人望向王敢的眼神都充满了赞赏与热情。 因为王敢,他们这些住在同一院子里的邻居,都感觉脸上有光,走路时腰杆也能挺直几分。 小舅王大胆激动地将报纸反复看了好几遍,然后小心翼翼地对刘大婶说道:“那个……刘大婶。” “这报纸……能否……能否给我们?我们……我们想留作纪念。” 刘大婶豪爽地一挥手:“瞧你这话!给给给!必须给!” “这报纸我特意买了十几份,院里每家都发了一份!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南锣鼓巷出了个大英雄!” 从院门口到家门口,短短几十米的距离,王敢一行人却走了许久。 “敢子,刚煮的红薯,还热乎着,拿着吃!” “敢子,这是婶子自家攒的鸡蛋,给你补补身子!” “敢子……” 邻居们不由分说地往他们手里塞着各种东西,热情得让人无法拒绝。 二舅和小舅手里很快便抱满了红薯、窝头、鸡蛋,两人的脸上既有感动,又满是骄傲与自豪。 终于回到家门口,王敢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 “哥!你回来啦!”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率先从屋里冲了出来。 如同一颗小炮弹般撞进王敢怀里,正是他的三妹王招娣。 “敢子回来了?” 里屋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紧接着,一个身形窈窕的姑娘走了出来,看到王敢,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笑容,正是姐姐王秀雨。 “你这死孩子!又跑到哪里去撒野了?!”伴随着一声严厉的呵斥。 一个面容清秀但眼角带着岁月痕迹的女人,从厨房里快步走出,手里还握着锅铲。 她便是王敢的母亲,王秀兰。 她本打算好好教训一下几天不见踪影的儿子,可话刚出口,目光便落在了王敢身后那两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 那两个男人虽被风雪覆盖,满脸沧桑,但那眉眼间的轮廓,却如烙印般深深刻在她的记忆之中。 王秀兰手中的锅铲“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嘴唇哆嗦着,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 “富……富贵?”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二舅王富贵望着眼前这个,日思夜想的姐姐,眼眶瞬间泛红。 他向前迈了一步,声音哽咽:“姐……” “大胆?”王秀兰的目光又转向小舅王大胆。 “姐!是我!我是大胆啊!”小舅王大胆再也抑制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真的是你们……真的是你们……”王秀兰捂住嘴,压抑多年的思念与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冲上前去,与两个弟弟紧紧相拥,三人哭得泣不成声。 “姐!这些年您受苦了!” 屋子里的王敢、王秀雨和王招娣,看着眼前这久别重逢的一幕,也都不禁红了眼眶。 哭了许久,三姐弟的情绪才稍有平复。 王秀兰拉着两个弟弟的手,怎么看都看不够,有问不完的话堵在喉咙里。 王敢见气氛过于伤感,便笑着走上前,将门外那个沉甸甸的大麻袋拖进屋内,发出一声闷响。 他拍了拍麻袋,故作神秘地说道:“妈,两位舅舅,别只顾着哭了。” “我们从乡下给你们带了些‘粮食’回来,你们看看是否喜欢。” 王秀兰擦了擦眼泪,疑惑地看着那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 家里已然快揭不开锅了,儿子从乡下带回的粮食,无疑是雪中送炭。 她走上前,在全家人好奇的注视下,颤抖着手解开了麻袋的绳子。 当袋口被拉开的瞬间,王秀兰整个人僵住了,眼睛瞪得滚圆,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失声尖叫出来。 只见那麻袋里露出的,并非她所想象的玉米面或者红薯干,而是如雪般洁白细腻的大米和白面! 在米面之上,还放着一大块用油纸包着的、泛着诱人油光的猪肉! 这……这哪里是“粮食”! 在如今这个年代,这简直如同金子一般! 第69章 野猪肉 “哥……这……这是……”姐姐王秀雨亦惊得言语难出。 她与三妹王招娣、四妹王盼娣分别从左右两侧扒着麻袋口,稚嫩的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肉……是肉!”四妹王盼娣年纪最为幼小,反应也最为直接。 她伸出纤细的小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块肥瘦相间的猪肉。 而后迅速将手指缩了回来,好似被烫到一般,紧接着发出一声欢呼:“哥带肉回来了!好多肉!” 王秀兰猛地回过神来,她一把抓住王敢的胳膊,指甲几乎嵌入他的肉中,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得不成样子:“敢子!这些东西,是从何处得来的?!” 她的第一反应并非欣喜,而是恐惧。 在这个年代,如此多的精米白面和猪肉,绝非普通人家所能拥有。 她生怕儿子走上了什么歪路。 “姐!您别急啊!”小舅王大胆看着姐姐那,副几近吓晕过去的模样,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以洪亮的嗓门嚷道。 “这皆是咱外甥的本事!那肉是敢子上山,亲手猎获的一头大野猪!” 野猪?!王大胆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王秀兰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前一秒还因这突如其来的财富而震惊的脸庞,瞬间血色尽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愤怒与恐惧。 “你说什么?!”王秀兰猛地转过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亲弟弟,那眼神,仿佛要将人吞噬。 “他上山打野猪?他身上还有伤!你这个当舅舅的,就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吗?!” 她猛地扑上前去,一把揪住王大胆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吼道:“王大胆!你是不是疯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这些年来,她作为一个女子,含辛茹苦地将四个孩子拉扯长大,其中的艰辛与苦楚,唯有她自己知晓。 王敢是她的儿子,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更是她未来的指望。 前不久刚听闻儿子为了抓捕特务被捅了一刀,她的心便未曾有一日安宁。 如今,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竟然还带着她受伤的儿子,去山里招惹野猪?! 那可是野猪啊!其獠牙能够轻易豁开人的肚子! 一想到那血腥的场面,王秀兰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几近昏厥过去。 “姐!姐您听我解释!并非我带他去的,是他自己……” 王大胆被姐姐这副模样吓得不轻,他长这么大,还是首次见到姐姐发如此大的火,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妈!您莫要责怪小舅,此事与他无关,是我自己执意要去的。” 王敢赶忙上前,将暴怒的母亲与无辜的小舅分开。 他拉住王秀兰冰冷的手,语气沉稳地安抚道:“妈,您看,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吗?丝毫未有事端。” “那野猪看似吓人,实则愚笨得很,我并未费多大的力气。” “你还说!”王秀兰的眼泪“唰”地一下夺眶而出。 她反手抓住王敢,上上下下地摸索着,好似要确认他是否有所损伤:“你让娘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 她一边检查,一边哭着捶打王敢的胸口,然而力气却轻柔得如同挠痒痒一般。 “你这个不懂事的孩子!你是要吓死娘啊!你可知晓娘有多担忧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娘如何活下去啊!” “妈,我真的没事。”王敢哭笑不得,只能任由母亲检查。 他索性掀起自己的棉袄,露出腰腹间已然结痂的伤口:“您看,上次的伤都快要痊愈了,此次真的没有添新伤。” 王秀兰看到那道,虽然愈合但依旧狰狞的伤疤,心疼得又落下泪来。 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儿子身上确实没有新的伤口,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方才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但她依旧放心不下,她抹了把眼泪,眼眶泛红,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王敢,你给我保证!往后再也不许独自跑去山里冒险!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王敢连连点头,心里却暗自补充了一句:一个人不去,多带几个人总该行了吧? 见儿子答应得干脆,王秀兰的情绪才彻底平复下来。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风波平息之后,一家人的注意力,再度回到了那袋“巨款”之上。 王秀兰到底是善于持家之人,情绪稳定下来后,立刻展现出了一个家庭主妇的精明。 她用手掂量了一下那块猪肉,又看了看麻袋的大小,眉头微微皱起:“这野猪……瞧着个头不小,为何只有这么点肉?” 她并非怀疑儿子有所隐瞒,纯粹是出于一个主妇对食材的精准评估。 王敢闻言,笑了,他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自己这位精打细算的母亲。 “妈,我给姥姥姥爷家留了二十斤肉,还有一盆猪血。” 他凑到母亲身边,压低声音解释道:“姥姥姥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得多吃些好的补补。” “我与二舅说好了,让他把猪血拿回去炖酸菜,那是姥爷最爱吃的食物。” 王秀兰愣住了。 她看着儿子,看着他脸上那副理所当然的神情,看着他清澈眼眸中闪烁的真诚。 一股难以言表的暖流,瞬间涌遍她的全身,冲散了心中最后那一丝后怕与怨气。 这些年来,她为了生计,为了几个孩子,很少能够回娘家尽孝,心里一直觉得亏欠父母。 可她未曾料到,自己的儿子,这个在她眼中尚未长大的孩子,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周到,还要孝顺。 “我的……好儿子……”王秀兰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但这一次,流下的是欣慰与骄傲的泪水。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王敢的脸颊,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与无限的宠溺:“你真的长大了,比娘想得还要周到。” “娘……娘为你感到骄傲。” 这一刻,所有的辛苦与委屈,仿佛都烟消云散,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这份温馨的氛围感染了所有人,王秀雨和招娣、盼娣看着哥哥,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第70章 聚餐 就连一旁的小舅王大胆,也收敛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态度,望向外甥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由衷的敬佩。 王敢被母亲夸赞后略显羞涩,他挠了挠头,岔开话题说道:“对了妈,还有一副猪下水。” “我让二舅用麻袋装着,放在门外了,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东西?” 提及“猪下水”,王秀兰脸上那一丝感动的温情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她皱起眉头,摆了摆手,仿佛在驱赶某种气味一般,说道:“那东西?又腥又臭,黑乎乎的一团,谁会吃那个!” “你小舅说得没错,城里人娇贵,不吃这玩意儿。” “先扔到院子里冻着,等实在没东西吃的时候再说。” 在那个年代,猪下水确实不受人青睐。 处理起来繁琐,味道又浓重,除了家境贫寒、难以为继的人家,鲜少有人会重视它。 王敢听后,暗自偷笑。在他看来,所谓的腥臭,不过是众人不懂得烹饪罢了。 他心想,等着吧,等自己做出爆炒肥肠、夫妻肺片、卤煮火烧,定能让家人们馋得不行。 他暗自下定决心,等有闲暇时间,一定要亲自下厨,让家人见识一下,何为化腐朽为神奇的顶级厨艺,彻底扭转他们对猪下水的偏见。 眼见天色渐暗,外面风雪交加,王秀兰不再多作思索,此时她满心都是那块肥美的猪肉。 她大手一挥,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振奋起来,声音也变得洪亮:“都别站着了!秀雨,去厨房把火烧旺!大胆,你力气大,帮我切下一大块肉!” 她一边指挥着,一边用围裙擦拭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说道:“敢子和大胆你们三人赶了一天的路,都辛苦了!” “今晚咱们吃顿丰盛的!我炒一大盘肉,再给你们蒸一锅白面窝窝头!” “好嘞!”小舅王大胆听闻晚上有肉吃,顿时来了精神,刚才被姐姐训斥的委屈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他快步跑到厨房找来菜刀,对着那块猪肉比划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兴奋地念叨着:“嘿嘿,我就知道跟着我大外甥,肯定有肉吃!” “这一趟,真是来对了!” 说着,他手起刀落,说道:“姐,您瞧好吧!我保证给您切的肉片又大又厚,吃着过瘾!” 看着弟弟那副没出息的馋相,王秀兰又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擦干眼角的泪痕,重新恢复了一家之主的干练模样。 他拉着两个弟弟的手,往屋里走去,说道:“行了,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外面风大雪大,冻坏了可怎么办?” 她回头对大女儿嘱咐道:“秀雨,快,给你两个舅舅倒热水,让他们暖暖身子。” 接着,她又扭头看向王敢,眉眼间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说道:“今天晚上,你两个舅舅就在咱们家住下了。” “你这个当外甥的,可要好好招待,我看你那屋的炕挺大,晚上你们仨就挤一挤吧!” 此言一出,屋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好嘞!”王敢笑着应承下来,心里却琢磨着,这土炕虽然宽敞,但要睡下三个成年男子,恐怕得像烙饼一样,一晚上不停地翻身。 姐姐王秀雨早已欢天喜地地行动起来。 她先是利落地从暖水瓶里,倒出两碗热气腾腾的开水,小心翼翼地端到两位舅舅面前,清脆地喊道:“大舅,二舅,喝水!” 她那双因兴奋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总是忍不住往墙角那,装满米面和猪肉的大麻袋上瞟。 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今天宛如过年一般。 不,比过年还要丰盛!家里的米缸见底,咸菜坛子也空了,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品尝过饱饭的滋味。 如今,不仅有了雪白的米面,还有一块油光发亮的猪肉,这怎能不让她激动? 小舅王大胆端起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将热水喝光。 然后满足地呼出一口白气,咧着嘴夸赞道:“还是我大外甥女懂事!比你那几个妹妹强多了!” 二舅王富贵则细细地抿了一口热水,感受着暖流从喉咙滑入胃里,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他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外甥女,眼神中满是赞许,说道:“秀雨真是出落成大姑娘了,越来越像我姐年轻的时候了。” 得到舅舅们的夸奖,王秀雨的小脸蛋微微泛红,心里美滋滋的。 她又忙前忙后,为舅舅们搬来小板凳,拍掉他们身上的雪花,那殷勤懂事的模样,让王秀兰看在眼里,脸上满是欣慰。 王敢看着这温馨的场景,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转身走进厨房,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一进厨房,便看到母亲王秀兰背对着门口,站在灶台前,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哭泣? 灶膛里的火正旺,映照出锅里滚烫的水汽,将她瘦削的背影勾勒得有些模糊。 王敢心中一紧,放轻脚步走上前,轻声问道:“妈,您怎么了?” 王秀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猛地回过头,脸上果然挂着两行清泪。 她慌忙用袖子擦拭,强颜欢笑道:“没……没什么,就是被烟给熏着了。” 然而,那通红的眼圈和哽咽的声音,又怎能瞒得过王敢。 王敢走到她身边,看着她饱经风霜的脸颊,心中一阵酸楚,问道:“妈,是因为舅舅他们来了吗?” 被儿子说中了心事,王秀兰再也无法抑制情绪。 她转过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泪水再次决堤。 但这一次,她的脸上却挂着笑容,一种发自肺腑、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拉着王敢的手,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是啊……我……我是高兴啊!你不知道,你姥爷姥姥年纪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你那几个舅舅,看着人高马大,其实都是老实人,不会投机取巧,就在村里挣那点工分,一年到头也分不到几个钱。” “我嫁到城里这么多年,回不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心里……心里一直惦记着他们。” “我总怕他们在那边吃不饱,穿不暖,怕他们出什么意外……” 第71章 喜悦的泪 提及此处,她抬头凝视着王敢,眼神中满是骄傲与欣慰。 “然而今日,我瞧见你舅舅们,面色红润,精神抖擞。” “尤其是你小舅,那股得意之情,简直难以掩饰。” “我便知晓,他们在家中定然也吃上肉了,日子过得愈发好了。” “敢子,是你,让他们过上了这般好日子,亦是你,让我这颗悬了多年的心,终能放下。” 王秀兰紧紧攥着儿子的手,似要将自身所有情感尽数传递过去。 她终于领悟,儿子真的长大了,已然成为这个家,乃至整个老王家名副其实的顶梁柱。 他不仅能让城里的家人吃上肉,还能顾及到乡下的姥姥姥爷与舅舅们。 这份担当与孝心,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彻底安心。 王敢静静地聆听着,心中思绪万千。 他终于深切体会到,母亲那看似严厉的外表下,藏着何等深沉的爱与牵挂。 他反手握住母亲冰冷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妈,您安心。” “往后,咱们家,还有姥爷家,日子都会蒸蒸日上,肉会有,钱也会有,一切都会有的。” 王秀兰重重地点了点头,泪水再度滑落,而此次却是喜悦之泪。 母子俩在厨房里倾诉了一会儿贴心话语,王秀兰的情绪彻底平复,又变回了那个精打细算的当家主妇。 她望着墙角那一大袋“硬货”,开始谋划起来。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这猪肉,得精心规划着食用,咱们家人口众多,你又正值长身体之时。” “如此,我先切下十斤,改日给你爷爷家送去,你爷爷年事已高,需要补补身子。” 王敢点了点头,并无异议。 他的爷爷,虽说平日里寡言少语,但对自己这个长孙却是真心疼爱。 “剩余的,咱们自己留存,用盐腌制一部分,能够存放得久些。” “再炼些猪油出来,日后炒菜、下面条时,放上一勺,那味道……”王秀兰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咽了咽唾沫,脸上满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规划好猪肉之后,她的目光又落在门外那个,装着猪下水和猪头的麻袋上,眉头即刻皱了起来。 她满脸嫌弃地说道:“就是那猪头和下水,极难处理,那东西不仅腥臭,收拾起来还费时费力,咱家也没有那么大的锅。” “先前听院里人说,后院的柱子是个厨艺精湛的厨师,在轧钢厂食堂掌勺,最擅长收拾这些东西。” “柱子?”王敢心中一动,一个名字瞬间浮现于脑海——傻柱! 何雨柱,人称“傻柱”,是四合院里的核心人物之一,是个厨艺高超、心地善良但言辞尖刻、脾气暴躁的人。 这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妈,您所说的可是何雨柱,柱子哥?”王敢故作随意地问道。 王秀兰一拍大腿:“对对对,正是他!我怎的把他给忘了!此事找他必定没错!我这就去找他!” 王敢一把拉住她,微笑着说道:“哎,妈,您莫急,这般寒冷的天气,请人帮忙,总不能空手而去吧?” “咱家如今并不缺钱,但我觉得,直接给钱,反倒显得生分。” 王秀兰一愣,旋即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王敢接着说道:“柱子哥是厨子,犹如猎人喜爱弓箭,书生钟情笔墨。” “咱们与其给他几块钱,不如直接给他最为实在的东西,您看这样可否,咱们切上三五斤上好的五花肉,再搭上一根猪蹄。” “就跟他说,请他帮忙收拾一下猪头和下水,这些肉就当作他的辛苦费,您意下如何?” 王秀兰眼睛一亮,越想越觉得儿子这个主意高明。 用肉作为报酬,既实在,又有人情味。 在这个缺油少肉的年代,几斤五花肉的分量,远比几块钱更有价值! 而且,此事办得光明磊落,日后邻里之间见面,也好交流。 王秀兰当即拍板,看向自己儿子的眼神愈发赞赏:“行!就依你所言!我儿子就是聪慧,考虑得比我周全!” 她即刻手脚麻利地从那块大猪肉上,挑选了一块肥瘦相间、层次分明的五花肉。 估量着足有四斤重,又搭上一只分量十足的猪后蹄,用草绳捆好。 王敢主动请缨,接过母亲手中的猪肉:“这事我去说!我正好也想结识这位柱子哥。” 晚饭时分,小小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得难以消散的肉香。 一大盘油汪汪的五花肉炒白菜被端上餐桌,肉片切得又厚又大,肥肉部分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瘦肉部分紧实入味,与吸足油水的白菜帮子堆在一起,宛如一座小山。 旁边,是一盆热气腾腾的白面窝窝头,虽说不如后世的馒头那般松软,但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顶级的口粮。 全家人的目光都直直地盯着那盘肉,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蠕动,口水在嘴里疯狂分泌。 “开……开饭吧?”小舅王大胆第一个按捺不住了。 他端着碗,眼睛几乎黏在肉盘子上。 “吃!”王秀兰一声令下。 话音刚落,两双筷子便如闪电般同时伸出,一双来自小舅王大胆,一双来自二舅王富贵。 兄弟俩此刻默契十足,一人夹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看都不看便直接塞进嘴里。 “唔……香!太香了!” 王大胆被烫得龇牙咧嘴,却根本舍不得吐出,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着,一边手不停歇,又夹了一筷子白菜塞进嘴里。 二舅王富贵虽说吃相文雅一些,但速度丝毫不慢。 他一口肉,一口窝窝头,吃得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上满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姐姐王秀雨和两个妹妹也顾不上矜持了,学着舅舅们的模样,大口吃肉,大口啃着窝窝头。 那香甜的滋味在味蕾上绽放,幸福得她们眼睛都眯了起来。 整个饭桌上,唯有王敢一人显得格外镇定。 他也夹了一块肉,却未像其他人那般狼吞虎咽,而是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着。 第72章 鼾声 肥肉的油香、瘦肉的嚼劲、白菜的清甜,与最简单的酱油和盐的味道相混合,于口腔中交织成一曲质朴而动人的乐章。 这味道,或许比不上后世的山珍海味,但对于此刻的他而言,却是世界上最为顶级的美味。 因为这不仅是一块肉,更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亲手为这个家拼搏来的战利品,是家人团聚的喜悦,是未来美好生活的开端。 他看着家人们狼吞虎咽的幸福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他夹起一筷子混着腌白菜的肉片,放置在窝窝头上,随后一口咬下。 窝窝头韧劲十足,且浸润了满满的肉香与汤汁,那叫一个香! 同时,五花肉的肉香气与醇厚的油脂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就这么一口下去,单说那一刻……给他什么都不想换! 小舅王大胆嘴里塞得满满当当,仍不忘抽空嚷嚷:“还是咱外甥吃饭香!你们看敢子这吃相,看得我都更觉饥饿三分!” 他这话一出,全家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落在了王敢身上。 只见王敢进食速度不快,但每一口都吃得格外认真,仿佛在品鉴什么绝世佳肴。 那份满足和享受的模样,确实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能勾起人的食欲。 姐姐王秀雨也跟着起哄,她拍了拍自己已然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那是!看我哥吃饭,我都能多吃两个窝窝头!今儿这肉太香了,我感觉我能一直吃,就算撑死也值了!” “大不了……大不了撑死了,我就去爹的牌位前头哭去,告诉他我这辈子没白活,临死前还吃了顿饱肉!” 她本是句玩笑话,带着小女儿家的天真和得意,可话音刚落,饭桌上原本热烈欢快的氛围瞬间凝固。 母亲王秀兰脸上的笑容,在听到“爹的牌位”这四个字时,好似被冰雪冻住一般,寸寸龟裂。 她“啪”的一声,将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那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你再说一遍?”王秀兰缓缓抬起头,原本温柔的眼眸此刻仿佛淬了冰,死死地盯着王秀雨。 王秀雨被母亲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懵了。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我……” “你这个不懂事的死丫头!”王秀兰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多年来压抑的丧夫之痛,和独自支撑家庭的辛酸,在这一刻被女儿无心的一句话彻底引爆。 她扬起手,巴掌带着风声就朝王秀雨的脸上扇去。 “姐!” “妈!” 二舅王富贵和小舅王大胆同时惊呼出声,王敢更是第一时间从座位上弹起。 但王秀兰的巴掌,终究还是没有落下。 她看着女儿那张因恐惧而煞白的小脸,看着她眼角瞬间涌出的泪水,扬在半空中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跌坐回板凳上,捂着脸,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耸动,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令人心碎。 丈夫的牺牲,是她心里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平日里她用坚强和忙碌,将这道伤疤层层包裹,不让任何人看见。 可王秀雨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毫无防备地撕开了所有伪装,将那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饭桌上再也没有了欢声笑语,只剩下母亲低低的啜泣,和弟妹们压抑的呼吸声。 一盘香喷喷的炒肉,此刻在众人眼中,也变得索然无味。 这顿饭,最终在这样沉重压抑的氛围中草草结束。 饭后,王秀兰红着眼圈,指着桌上杯盘狼藉的碗筷,声音沙哑地对王秀雨说道:“这些,你一个人清洗。” 王秀雨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一句话也不敢反驳,默默地开始收拾碗筷。 王敢看着姐姐委屈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忍。 他想上前帮忙,却被二舅王富贵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明白,母亲现在正在气头上,姐姐也确实需要接受些教训,知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是禁忌。 自己此时过去,只会火上浇油。 一家人默默地坐在炕沿上,谁也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还是二舅王富贵打破了沉默。 他从自己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个用蓝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递到王秀兰面前:“姐,这是娘让我给你带来的。” 王秀兰抬起头,看着那个熟悉的包裹,眼神恍惚了一瞬。 她伸手接过,入手是沉甸甸的分量,她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微微颤抖的手,一层一层地解开包裹。 包裹里,是一双崭新的千层底棉鞋,鞋面是黑色的灯芯绒,纳得密密实实的针脚均匀又齐整,一看就是用心制作的。 鞋子旁边,还放着两双厚实的棉袜子,以及一封折叠得方方正正的信。 王秀兰拿起那双棉鞋,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 那熟悉的、带着母亲身上味道的布料触感,让她刚刚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决堤。 她紧紧地抱着那双鞋,仿佛抱着远在百里之外的母亲,整个人哭得像个孩子。 王敢默默地拿起那封信,走到母亲身边,低声说:“妈,我给您念念。” 王秀兰不识字,这是老王家所有人心里的遗憾,她点了点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儿子。 王敢展开信纸,那上面是表姐王燕欣娟秀的字迹,他清了清嗓子,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念了起来: “秀兰吾女:见信如晤,入冬愈发寒冷,未知城中是否寒冷?汝母与汝父身体尚可,勿念,只是入夜常常思念汝,不知汝在城中过得如何,身体可好?” “前日听闻敢子抓贼负伤,汝母心急如焚,夜不能寐,幸闻已无大碍,方才安心。” “然亦担忧汝,恐汝因此事忧思过重,伤了身子,汝一人拉扯四孩,已然不易,万不可再累垮自己。” 第73章 信 “随函附上棉鞋、棉袜各两双,皆为汝母亲亲手所制,天冷,穿上可暖脚,若遇难处,务必与家中言说,切勿独自硬撑。” 信笺简短,言辞皆朴实无华,未用华丽辞藻,却字字句句饱含母亲对女儿,最为深沉的担忧与思念。 王敢念着念着,声音也不禁有些哽咽。 他仿若能看到,在乡下那间昏暗的土屋之中,姥姥于煤油灯下,一针一线地为远在城里的女儿缝制棉鞋。 嘴里还不住念叨,让识字的孙女将她的牵挂写入信中。 “妈……”当王敢念完最后一个字,王秀兰再也难以抑制情绪,抱着那双棉鞋,放声痛哭起来。 那哭声里,有对父母的思念,有独自在异乡打拼的委屈,有对亡夫的哀悼,更有对儿女的担忧。 所有情绪,在这一刻,皆随泪水倾泻而出。 王敢望着痛哭的母亲,又看了看身旁同样眼眶泛红的两位舅舅,心中似被某物狠狠撞击。 他亦是首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这祖孙三代之间,那份虽被贫穷与距离阻隔,却依旧浓郁得难以化开的血脉亲情。 他暗暗攥紧拳头,心想必须尽快挣到足够的钱财,具备足够的能力,将姥姥姥爷接到城里来! 让他们一家人得以团聚,不再承受这相思之苦! “娘……我想我娘了。”王秀兰哭得气喘吁吁。 她抓着二舅王富贵的手,泣不成声:“富贵,大胆,我想回家看看,可我……我走不开啊……” 她如何走得开?四个孩子要吃饭,工作需要保住,手中连一张回乡的车票钱都难以凑齐。 回娘家,对她而言,已然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姐,你别哭,家里一切安好!” 小舅王大胆赶忙上前安慰,他笨拙地轻拍着姐姐的后背,避重就轻地说道:“爹娘身体康健,今年收成也不错。” “家家都分了不少粮食,顿顿都能吃上玉米饼子,并不比城里差!” 二舅王富贵也随声附和道:“是啊姐,你放心,有我们兄弟几个在,必定会把爹娘照顾好,你当下最要紧的,是保重自身身体。” 他们兄弟俩默契地隐瞒了村里青黄不接、余粮告罄的真实状况,只挑好听的说,只为不让姐姐再为娘家操心。 王敢看着两位舅舅善意的谎言,心中不是滋味,但也理解他们的良苦用心。 “姐,你别急。”王大胆话锋一转,指着旁边的王敢,一脸骄傲地说道。 “你瞧瞧咱外甥,如今多有出息!都登上报纸了!日后他当了公安,挣了大钱,你还怕回不了家?” “到那时,莫说回家,你想在村里住上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 二舅王富贵也笑着说:“正是!等敢子有出息了,开着小汽车接你回去,那才叫风光呢!” 在两个弟弟的轮番劝慰下,王秀兰的情绪总算逐渐平复下来。 她擦干眼泪,望着自己高大挺拔的儿子,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 是啊,儿子长大了,有出息了,好日子,就在前方。 屋子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一家人开始聊起家常。 聊着聊着,王秀兰的目光又落在王敢身上,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 “敢子啊,你也到了适婚年纪,此次又立下如此大功,工作之事已然稳妥。” “我看,也该为你寻觅个媳妇了。” 话题转换得过于突然,王敢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找媳妇?他年纪尚轻啊。 他眼珠一转,目光落在旁边正咧嘴憨笑的小舅王大胆身上,立刻找到了挡箭牌。 “妈,您这话可就见外了,我着什么急呢?” 王敢一脸无辜地指着王大胆,笑着说道:“我小舅这终身大事还未有着落,我这个当外甥的,怎么也得排在他后面吧?咱家总得讲究个长幼有序不是?” “嘿!你这臭小子!”王大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没想到这把火竟烧到自己身上,他指着王敢,哭笑不得:“你拿我当挡箭牌?!” “哈哈哈……” 王敢这机灵的推诿,瞬间逗乐了全家人。 王秀兰更是笑得前俯后仰,指着窘迫的小弟,眼泪都笑出来了。 沉闷的阴霾一扫而空,小小的屋子里,再度充满快活的氛围。 夜深了,窗外的风雪未有丝毫停歇之意,反而愈演愈烈,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呼啸。 屋子里,那盏昏黄的煤油灯早已熄灭,土炕上一片漆黑。 王敢躺在炕中间,双眼瞪得如同铜铃,毫无睡意。 左边,是二舅王富贵。 他睡得极为沉实,呼吸绵长有力,每一次呼气,都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如同拉风箱般的闷响。 呼——哧——呼——哧——,极富节奏感,震得整个土炕都微微颤动。 右边,是小舅王大胆。 他的鼾声风格截然不同,高亢嘹亮,时而似拖拉机上坡,突突突突一阵急促轰鸣。 时而又像电锯伐木,嘎吱嘎吱地带着刺耳的摩擦音。 最要命的是,毫无节奏可言,常常在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王敢以为他要憋过去的时候,又猛地爆发出一声更为响亮的咆哮。 一个如低音炮,一个似高音炮。 一个稳若磐石,一个激情四溢。 王敢被夹在中间,感觉自己并非躺在炕上,而是置身于一场重金属摇滚音乐会的现场。 这左右夹击的立体环绕音效,简直是对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 他试着用被子蒙住头,但那穿透力极强的声波依旧无孔不入。 他又试着堵住耳朵,可那震动感顺着枕头和炕席,直接传至他的天灵盖。 “轰隆——!!!” 小舅王大胆又爆发出一声惊雷般的鼾声,王敢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快要被震破了。 他忍无可忍,猛地坐起身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雪光,望着左右两边睡得像死猪一般的舅舅,气不打一处来。 他抬起脚,对着小舅的屁股轻轻踹了一下。 “唔……”王大胆在梦里咂了咂嘴,翻了个身,鼾声戛然而止。 世界,终于清静了。 第74章 见心上人 王敢缓缓舒出一口长气,正欲躺下,耳畔忽然传来一道睡意蒙眬的声音。 “敢子,怎么啦?尿床了?” 王敢转过头,只见王大胆正揉着眼睛,目光看向自己。 王敢没好气地回应道:“没有,小舅,您这鼾声如雷,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铁轨之上,好似有火车来回碾压。” 王大胆咧嘴憨笑,不仅毫无愧疚之意,反倒略带得意之色:“有这回事吗?” “我娘说我打呼噜随我爹,声音响亮,这表明身体康健,中气充足!” 王敢不愿再与他纠结此事,便打算换个话题以转移注意力:“小舅,您明日可有安排?” “有,自然有!” 王大胆瞬间来了精神,坐直身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明日我要去办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何事如此重要?”王敢随口问道。 “我……我要去见个人。”王大胆的脸庞在黑暗中似乎泛起了红晕。 王敢心中一动,忆起白天饭桌上的玩笑,便故意打趣道:“去见谁呀?这般神神秘秘的,莫不是去见娄晓娥吧?” “嘿!你这小兔崽子!”王大胆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伸手便要去掐王敢的脖颈。 “休要胡言乱语!我那是……那是去谈正事!” 他嘴上虽不承认,但其色厉内荏的窘迫之态,早已将他的心思暴露无遗。 王敢笑着躲开他的手,继续调侃道:“谈什么正事呢?是谈人生还是谈理想?我可听闻,那娄晓娥家可是地道的资本家,规矩繁多。” “您这一身装扮,可别把人家姑娘给吓跑了。” “去去去!何需你多言!” 王大胆心虚地摆了摆手,接着又忍不住问道:“哎,敢子,你脑子灵活,给小舅我出出主意,明日……明日我穿哪件衣裳合适?” “要不要把我那件,一直舍不得穿的蓝色卡其布褂子穿上?” 看着小舅那一脸既期待又忐忑的神情,王敢心中觉得好笑,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说道:“着装并非关键,重要的是气质。” “明日您就拿出,在村里与人打架时的那股气势,威风凛凛的,必定能镇住场面。” “滚蛋!”王大胆笑骂了一句,心知外甥在打趣自己,但心中的紧张之感倒是着实消散了不少。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王敢顺口提及了自己的计划:“明日我打算去北护城河那边瞧瞧,看能否凿冰钓几条鱼。” 王大胆有些疑惑:“钓鱼?这般寒冷的天气?家中不是还有不少肉吗?吃完再作打算便是。” “坐吃山空啊,小舅。”王敢轻叹一声。 “那些肉看似数量不少,但咱们家人口众多,一日三餐地食用,能维持几日?钱财和票据亦是如此,皆为有限之物,用一分便少一分。” “我们不能仅仅依靠这些东西过活,总得设法开辟新的财源,多寻些收入途径,日子方能越过越好。” 王大胆聆听着外甥这番话语,不禁愣住了。 他望着黑暗中王敢的轮廓,蓦然发觉,这个外甥似乎真的与往昔不同了,考虑事情深刻且长远,比自己这个当舅舅的还要强。 王大胆重重地点了点头:“行,你这小子说得在理!是小舅我考虑欠妥了。” “那明日我办完事,便与你一同去钓鱼!” “甚好。”王敢笑着应承下来。 许是交谈得疲倦了,王大胆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卧下来,嘴里还嘟囔着:“那我先歇息了,明日还需早起……” 话音未落,那熟悉的、震耳欲聋的鼾声再度响起,且比之前更为响亮,仿若积蓄力量后的猛然爆发。 王敢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更为绝望的是,受王大胆鼾声的影响,左边原本鼾声平稳如拉风箱的二舅,节奏似乎也被打乱,鼾声高低起伏,与小舅的鼾声相互呼应,形成了此起彼伏的二重奏。 左边好似贝斯伴奏,右边宛如主唱高歌。 王敢躺在中间,感觉自己如同那被反复捶打的鼓。 他绝望地闭上双眼,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宛如一只蚕蛹,试图在这一片嘈杂声中觅得一丝宁静。 就在他被这双重噪音折磨得几近精神崩溃,意识即将陷入混沌之时,脑海中陡然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提示音。 【叮!情报系统发布新白色情报。】 【情报内容:明日上午十点,红星四合院,何雨柱(傻柱)将翻越后院墙头,偷窥邻居秦淮如洗澡。】 来了! 王敢的困意瞬间消散殆尽,整个人瞬间精神抖擞! 何雨柱偷窥秦淮如洗澡? 这……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啊! 他正发愁如何拿捏傻柱这个难缠之人,让他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处理猪头和下水。如今可好,把柄自己送上门了! 傻柱此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独看重脸面。 倘若他偷窥秦淮如一事在院里传开,他日后还如何做人? 秦淮如的婆婆贾张氏,那个刁钻刻薄的老妇人,定然会闹得他家鸡犬不宁! “好你个傻柱,康庄大道你不走,偏要自寻死路。” 王敢的嘴角,在黑暗中浮现出一抹算计的笑容:“这个把柄,我定要牢牢抓住。” 有了这张底牌,王敢的心情顿时愉悦起来,就连左右两边那令人心烦意乱的鼾声,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调整了一下睡姿,在这仿若“摇滚乐”的鼾声伴奏下,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王敢被一阵寒意冻醒。 他睁开双眼,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然空了。 左边的二舅和右边的小舅皆已不见踪影,原本拥挤的土炕显得空荡荡的。 他穿好衣物走出房间,母亲王秀兰正在厨房忙碌,见他出来,便说道:“你二舅天未亮便离开了,说是村里还有事务要处理,担心下雪路不好走。” “你小舅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去办什么要紧之事,我瞧他那副模样,八成是去见人家姑娘了。” 王敢微微一笑,看来小舅对娄晓娥一事颇为上心。 他刚洗漱完毕,正欲出门,一个神情委屈的小身影拦住了门口。 是三妹王招娣。 小姑娘扎着两条羊角辫,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此时已哭得通红,紧闭着双唇,眼见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第75章 后勤主任 “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我们家招娣了?”王敢蹲下身子,微笑着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 “哇——” 他若不说这话倒也罢了,一说这话,王招娣的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一边哭泣,一边用小拳头捶打着王敢的腿:“哥是骗子!大骗子!” “你说过从乡下回来要给我带糖吃的!你忘了!你就是个大骗子!” 王敢愣住了。 糖?他何时答应过此事? 他迅速在脑海中搜寻,这才猛然记起,这是上次离家时对妹妹许下的承诺,结果自己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看着妹妹哭得伤心欲绝的模样,王敢心里既觉好笑又满是心疼。 他赶忙举起手,做出发誓的样子:“是哥哥不对,是哥哥忘了,招娣别哭,哥哥保证,今日!就在今天下午!” “一定给你把糖带回来!买那种最好吃的大白兔奶糖,可好?” “真……真的?”王招娣抽抽搭搭地,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真的!拉钩!”王敢伸出小拇指。 王招娣这才破涕为笑,伸出自己肉嘟嘟的小指头,与王敢紧紧勾在一起。 安抚好妹妹后,王敢背上一个军绿色的挎包,带上凿冰的工具,走出了家门。 今日的首要任务是钓鱼,顺便去供销社看看,给妹妹买糖。 北护城河离南锣鼓巷距离不远,王敢步行了约二十多分钟便到达了。 此时的河面早已冻得结结实实,上面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如刀割般疼痛。 河边已经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钓鱼人,一个个都裹得严严实实,缩着脖子,眼巴巴地盯着冰窟窿,但看他们旁边的水桶,大多都是空空的。 王敢找了个僻静无人之处,用冰镩子几下就凿开一个碗口大的冰窟窿。 他没有挂鱼饵,只是将带着鱼钩的线放入水中,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意识沉入脑海,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冰层下的景象。 自从坚持饮用系统空间里的灵泉水后,他发觉自己的精神力有了显著的提升。 以往只能模糊地感知周围,如今却能像雷达扫描一样,将水下几十米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他很快就锁定了一条,正在水底淤泥里打盹的大鲫鱼。 “就是你了!”王敢心念一动,一股无形的精神力,瞬间笼罩住那条大鲫鱼。 那鱼仿佛受到了惊吓,猛地一窜,慌不择路地朝着冰窟窿的方向游了过来。 王敢控制着鱼钩,在那条鱼的必经之路上轻轻一晃。 那条足有一斤多重的大鲫鱼,就像瞎了眼似的,直愣愣地一头撞上了鱼钩,嘴巴被牢牢挂住。 王敢手腕一抖,鱼线绷紧,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鲫鱼被轻松地提出了水面,在雪地上扑腾着,溅起一片雪花。 整个过程,流畅自然,不过十几秒钟。 他依样行事,意念所到之处,那些在深水区躲藏的肥鱼,就像接到命令的士兵,排着队主动送上门来。 不到半个小时,他的脚边就已经躺着五条肥硕的大鲫鱼,每一条都有一斤多重,个头最大的那条,恐怕得有两斤。 这效率,着实惊人。 王敢将五条鱼收进系统空间保鲜,满意地拍了拍手。 精神力的提升,让他的“捕鱼”之事变得更加轻松自如。 这番神乎其技的操作,自然也落入了不远处其他钓鱼人的眼中。 “嘿,哥们儿,你真行啊!用的什么饵料?这么一会儿工夫都上五条了!”一个冻得鼻涕直流的大爷忍不住凑过来问道。 “只是运气好罢了。”王敢笑了笑,不愿多言,将工具和鱼收进挎包,转身便准备离开。 他今日的目标已经超额完成,没必要再逗留。 这五条鱼,足够他去试探一下“红星机械厂”那条情报的虚实了。 然而,他刚走没几步,一个穿着蓝色干部服、戴着棉帽子的中年男人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小同志,请稍等一下!” 王敢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这人约莫四五十岁,面容方正,眉宇间带着一股难以消散的焦急,眼神却很明亮,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鼓囊囊的挎包。 是他?红星机械厂的后勤人员?王敢心里迅速盘算着,面上却是一副疑惑的神情:“同志,您有何事?” 中年男人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语气十分诚恳:“有事!有大事!” “小同志,我见你钓鱼的本事不错,想跟你打听一下,你这鱼卖不卖?” 王敢心中一动,果然是来买鱼的。看来那条情报没错。 王敢故作思索:“卖倒是可以卖,不过如今什么都凭票,我也不缺钱,就缺那么点工业券,想给家里添置些东西。” 他这是在投石问路,试探对方的底细和诚意。 听到“工业券”三个字,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滞,随即露出一丝苦笑:“小同志,不瞒你说,工业券我这儿没有。” “我是……我是北大后勤部的,我叫魏大川。” 北大后勤部? 王敢愣了一下,这与情报上说的“红星机械厂”对不上号啊。 难道是系统出错了?不对,系统的情报从未出过错。 他脑中念头急转,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系统的情报说的是“红星机械厂招待所急需采购”,但没说只有他们一家需要。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像北大这种接待任务繁重的单位,肯定也面临着同样的难题。 很可能,京城里不止一家单位在想办法搞高档食材。 想通了这一点,王敢的心彻底安定下来,管他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换来钱和票的,就是好猫。 而且,跟北大做交易,听上去可比跟一个机械厂的招待所打交道要稳妥得多。 王敢的语气客气了几分:“原来是北大后勤部的领导,魏主任,您找我买鱼,是单位有接待任务?” “哎哟,小同志你可真是我的知音啊!”魏大川一拍大腿,满脸的愁苦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第76章 收鱼 “诚然如此!学校来了几位从苏联归来的资深专家,为我国的科研事业作出了重大贡献。” “领导特意叮嘱,务必要招待周全,但在此关键之际,让我到何处去筹备,如此多的鱼肉呢?” “这几日,我跑遍了各大菜市场,连一片鱼鳞都未曾见到,着实愁得我头发都快变白了!” 他望着王敢的挎包,眼神中满是渴望:“小同志,我见你钓鱼既迅速又娴熟,这鱼的品质定然不差。” “你开个价,只要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你这些鱼我全部买下!” 王敢心中已有了主意,却并不急于报价。 他从容不迫地说道:“魏主任,并非我不想将鱼卖给您,但您也清楚。” “如今这个时代,私下进行买卖属于‘投机倒把’行为,万一被人举报,我可就要惹上大麻烦了。” “你大可放心!绝对安全!”魏大川一听有希望,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我们北京大学是国家单位,采购计划外的物资是政策所允许的,有专门的规定!” “我们可以为你开具正式的采购证明,上面加盖我们北京大学后勤部的公章!” “有了这张证明,谁敢说你是投机倒把?你这是在支援国家科研建设,是光荣之举!” 加盖着北大公章的证明?! 王敢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简直比工业券还要珍贵!拥有了这东西,就如同拥有了一张官方的“护身符”。 日后自己再出售任何物品,便有了合理合法的理由。 这远比偷偷摸摸地倒卖要安全得多! 王敢脸上浮现出庄重的神情:“既然是支援国家建设,那我自然义不容辞,价格好商量,按照市场价格即可。” “那怎么行啊!” 魏大川连忙摆手,他见识过王敢那出神入化的钓鱼技艺,深知眼前这位年轻人并非寻常之人,必须与之交好。 “小同志,我们不能让你白白辛苦,更不能让你吃亏!这样吧,我来做主!” “三斤以下的鱼,我以一块三一斤的价格收购!若是超过三斤的,我给你一块五一斤!你觉得如何?” 一块五一斤?! 这个价格一出,王敢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当下市面上黑市的鱼价,最高也不过一块一斤,而且还常常有价无市。 魏大川给出的这个价格,足足高出了近一半!看来,他确实是被逼无奈了。 “魏主任,您给出的这个价格……太高了。”王敢假意推辞。 “不高!一点都不高!”魏大川生怕他反悔,急切地说道。 “与那几位老专家的贡献相比,这点钱算得了什么?小同志,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吧!” “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带你去我们单位结账,证明、现金,当场为你办理妥当!” “既然魏主任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王敢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不过,我这挎包里仅有五条鱼,加起来也就七八斤,恐怕不足以供您招待专家使用吧?” 魏大川脸上的喜悦之色瞬间凝固,是啊,七八斤鱼,一顿饭就消耗殆尽了,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刚想再次恳请王敢多钓一些鱼,就听见王敢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钓鱼纯粹是个人爱好,家中实际上还有一些存货。” “前些日子运气不错,弄到了不少鱼,都存放在我家里。” 魏大川的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什么?!小同志,你……你所言属实?你家里还有鱼?” “嗯,少说也有个百八十斤吧。”王敢平静地报出了一个数字。 百……百八十斤?! 魏大川感觉自己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都愣住了,他颤抖着嘴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这个连吃饱饭都成问题的年代,百八十斤的鱼意味着什么?那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金山啊! 他一把抓住王敢的胳膊,激动得语无伦次:“小……小同志!不!王敢同志!” “你……你就是我们北大的救星!是人民的英雄啊!那些鱼,我们全部买下!全都按照一块五一斤的最高价收购!” “不!我再给你提高价格!一块六!只要你愿意卖给我们!” 看着魏大川这副欣喜若狂、几近失态的模样,王敢明白,自己这条路算是彻底走通了。 他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合规的、能够将系统空间里的物资变现的绝佳途径! “魏主任,您先别激动。”王敢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回来,微笑着说道。 “价格就按照您刚才所说的一块五即可,我不能占国家的便宜。” “这样吧,咱们约定一个时间,中午吧,我把鱼给您送到北京大学去,咱们当面进行交接,您看是否可行?” 魏大川连连点头,激动得直搓手:“行!太可行了!那就这么说定了!中午十二点,我在北大西门等你!你一定要来啊!” “一定。” 与魏大川约定好之后,王敢便不再逗留。 他此刻已无心钓鱼,找到一个安全可靠的“出货”渠道,远比钓到再多的鱼都更为重要。 倘若这次交易能够顺利完成,自己便能获得一笔颇为可观的资金。 有了钱,他就可以对系统空间进行升级,届时,能够“产出”的物品就会更多,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他看了一眼天色,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他转身朝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 答应妹妹的糖,可不能再忘记了。 走进供销社,里面的人不算多,但柜台前的售货员依旧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王敢并未在意,径直走向卖糖果的柜台:“同志,买糖。” 售货员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问道:“要哪种?大白兔一斤需要二两糖票,水果糖也需要一两。” “我不要那些。” 王敢指着柜台角落里,一个大玻璃罐中装着的、五颜六色的硬糖,“就要那种,无需凭票购买的。” 售货员瞥了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那种高粱饴,质地坚硬,只有一股糖精的味道,价格倒是便宜,可并不好吃,你确定要吗?” 王敢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毛票放在柜台上,豪迈地说道:“确定,给我来一包。” 兜里放上十来颗,其余的全部放入随身空间。 第77章 算账 中午时分,王敢准时现身于北京大学西门口。 他身上依旧穿着那件半旧的军绿色棉大衣,然而肩上那个鼓胀的军绿色挎包,相较于早上出门时,重量增加了数倍。 挎包的背带深深勒进他的肩膀,将近四十斤的重量,使得他身形微微前倾,每迈出一步都显得颇为吃力。 北京大学的校门庄严肃穆,门口站立着持枪警卫,他们眼神如鹰般锐利,审视着每一个进出之人。 在这个年代,这里是无数青年所向往的圣地,寻常人等,即便在大门口多停留片刻,也会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王敢却目不斜视,径直朝着约定好的门卫室旁走去。 他刚站定,门卫室里便快步走出两个人。 为首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着一身得体的干部服,神情略显拘谨,此人是魏大川安排来迎接王敢的周福生。 跟在周福生身后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身材高大,体格壮实,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敞开着怀,露出里面的厚毛衣,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劲儿。 “王敢同志!您可算来了!”周福生一见到王敢,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他身后的年轻人王二宝,一双眼睛直直地盯上了王敢肩上的挎包。 他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便去托王敢的包底。 “嚯!兄弟,你这包里装的是铁疙瘩吧?这么沉!” 王二宝一上手,就被那惊人的重量吓了一跳。 他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不由分说地就要把挎包从王敢身上卸下来。 “来来来,我帮你背!你这单薄的身板,别被压垮了!” 这股自来熟的憨直劲儿,让王敢愣了一下。 “二宝!不得无礼!”周福生在旁边低声呵斥了一句,脸上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他转向王敢,歉意地笑了笑:“王敢同志,您别介意,这是我们后勤部的王二宝,人有些莽撞,但没有坏心眼。” 王敢笑着摆了摆手:“没事,这位大哥挺热情的。” 王二宝已经不由分说地,将那个沉重的挎包甩到了自己肩上,那近四十斤的重量在他身上,仿佛轻若无物。 他轻松地颠了颠,还扭头冲着王敢嘿嘿一笑:“兄弟,你这力气不行啊,得多吃些饭,走,跟哥进去,魏头儿都等急了!” 一行人朝着校园里走去,王二宝的嘴一直没停。 “魏头儿也是,这么冷的天,非要让我们俩在门口干等着,我这腿都快冻成冰棍了。” “依我看,直接让门卫把人领到办公室不就得了?非要搞这套虚的。” “二宝,少说两句!”旁边同样来接应的周福生老师傅,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提醒。 王二宝脖子一梗,满不在乎地嚷嚷道:“怕什么!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也就是你周师傅脾气好,换作是我,早回屋烤火去了。” “他魏大川还能把我怎么样?他敢扣我工资,我回家就告诉我姐,让我姐夫收拾他!” 周福生听得直摇头,一脸哭笑不得。 王敢在旁边听着,心里大致有了判断。 这个王二宝,看样子是魏大川的亲戚,而且是个被家里宠坏、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之人,难怪敢如此编排自己的领导。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一栋办公楼前。 王二宝扛着挎包,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到了后勤部办公室门口,他连门都懒得敲,抬起脚,“砰”的一声,就将那扇木门踹开了! “魏头儿!人我给您带来了!” 屋里,正端着一个大茶缸子优哉游哉喝着热茶的魏大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吓得浑身一颤。 “噗——” 一口滚烫的茶水,不偏不倚地全喷在了他面前的文件上,还有几滴溅到了他脸上。 他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咳咳咳……王……王二宝!你他娘的想造反啊!”魏大川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指着门口的王二宝,气得浑身发抖。 王二宝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将肩上的挎包往地上一放,拍了拍手,理直气壮地说道:“这门有点紧,我怕推不开,再说了,我这不是怕您等急了嘛!” “你……”魏大川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背过去。 他知道跟这个莽撞小子讲道理是没用的,这小子前脚被骂,后脚就能跑到丈母娘家,也就是他亲姑姑那儿去告状,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他只能狠狠地瞪了王二宝一眼,强压下火气,将目光转向随后进来的王敢,脸上瞬间由阴转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咳,王敢同志,让您见笑了,来,快坐快坐!” 王敢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心里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魏大川也顾不上擦拭桌上的水渍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地上的那个挎包吸引了过去。 他搓着手,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急切:“王敢同志,这……这里面就是……” “嗯。”王敢点了点头,站起身,拉开挎包的拉链,露出了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鱼。 为了方便运输,他特意用草绳将鱼一条条穿好,五条一提。 此刻,一串串泛着银光的肥硕鲫鱼,就这样呈现在众人眼前。 每一条都新鲜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鱼鳃鲜红,鱼身挺括,在屋里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嚯!” 王二宝第一个惊呼出声:“这么大的鲫鱼!比我脑袋都大了!” 周福生的眼睛也亮了。 他上前拎起一串,掂了掂分量,啧啧称奇:“好家伙,这每一条怕是都得有两斤往上吧?野生的?这年头可不好弄到啊!” 魏大川更是激动得两眼放光,他快步走到跟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弄着那些鱼,就像是在抚摸什么绝世珍宝。 “好!太好了!”他连声赞叹,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第78章 魏叔 “王敢同志,你着实为我解决了一大心腹之患啊!” 他起身,从抽屉中取出一杆秤,说道:“来,咱们称一称,即便关系亲近,账目也应明晰。” 王敢并未推辞,与周福生一同将鱼一串串挂到秤上。 “七斤二两。” “八斤一两。” “七斤半。” 随着一个个重量数据报出,魏大川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最后,王敢将数字汇总后,说道:“魏主任,总计三十七斤三两,零头就抹去,算作三十七斤。” 三十七斤! 这一数字,让魏大川那颗一直悬着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这些鱼足够招待那几位老专家,吃上好几顿了!燃眉之急,终是得以化解。 然而,紧接着,一个新的问题浮现出来。 此次问题解决了,下次呢?再下次呢?总不能每次都寄望于,能遇到像王敢这样有能力之人吧? 不行,必须将这条渠道牢牢掌控在手! 想到此处,魏大川望向王敢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热切。 他拉住王敢的手,语气极为诚恳:“王敢同志,此次真的万分感谢你!” “你不仅帮了我个人,更是助力了我们北大,为国家做出了贡献!我代表学校,代表那几位老专家,向你致谢!” 他先是给予了高度赞誉,随后话锋一转,切入核心内容。 “你也看到了,我们学校接待任务繁重,日后对这类高档食材的需求,只会增多。” “今日我实在是无计可施,才出此办法,所以……我想与你商议一事。” 王敢静静地聆听着,他明白,关键的事情来了。 “今后,你若再获取到优质食材,能否优先供应给我们北大?” 魏大川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请求:“你放心,价格方面,我们必定不会让你吃亏!只会比此次更高!而且,我之前提及的采购证明,绝对有效!” “我会盖上我们北京大学后勤部的公章,有了这张条子,你便是光明正大地支持国家科研建设,无人敢妄加非议!” 这番言辞,可以说诚意满满。 不仅承诺了更高的价格,还再次强调了“护身符”的重要性。 魏大川见王敢似在思考,唯恐他拒绝,又添了重要砝码。 他亲切地拍了拍王敢的肩膀,笑容和蔼地说道:“王敢同志,你看你年纪与我家那孩子相仿,以后就别称呼我‘魏主任’了,显得生分!” “你若不嫌弃,就像二宝那样,唤我一声‘魏叔’!” 从“魏主任”到“魏叔”,这不仅是称呼的转变,更是关系的拉近。 意味着魏大川期望将此次交易,转变为长期、稳定且富有人情味的合作。 王敢等待的便是这句话。 他脸上即刻露出几分受宠若惊的神情,顺势回应道:“那既然魏叔你都这么说了,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好嘞,魏叔!” 这一声“魏叔”,让魏大川满心欢喜。 “哎!这就对了嘛!” 王敢趁机进一步表示:“魏叔你放心,日后不仅是鱼,倘若我获取到其他‘优质食材’,必定第一时间想到给你送来!” “我核算了一下,这里正好53块钱,这笔钱你务必收好,莫要遗失,回去给你母亲,说不定她会欣喜万分!还有咱们北大开具的证明,你也收好。” 魏大川不仅未少给,反而还多给了一些。 真是爽快之人。 王敢未作迟疑便收下了,这笔钱若全部交给王秀兰,恐怕会把她惊到,几乎等同于她两个月的工资! 所以……他打算自己留存一部分。 他有诸多需要用钱之处,尤其是提升系统等级,这是一笔较大的开支。 他已然规划好这笔钱的用途:二十块交给母亲王秀兰,就说是卖鱼所得,这个数额既不会让她过于震惊,又能显著改善家中生活。 三十块必须存入系统空间,这是系统升级的关键,是未来发展的保障。 剩下的三块钱,就当作自己的零花钱,以备不时之需。 计划既定,他便准备告辞,可刚一转身,他似是想起某事。 又似是不经意间自言自语,轻轻叹息道:“这鱼虽鲜美,但终究不如猪肉饱腹解馋,尤其是山里的野猪肉,若能炖上一大锅……”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野猪肉?!”三个声音几乎同时在办公室里响起! 魏大川、周福生,还有那个冒失的王二宝,三双眼睛瞬间如探照灯般,紧紧锁定王敢,那眼神中的光芒,比刚才看到几十斤大鲫鱼时还要亮上十倍! 王二宝率先冲上前,一把抓住王敢的胳膊,激动得唾沫星子都快溅到他脸上:“兄弟!你有野猪肉?!” 魏大川也顾不上领导的矜持,一个箭步冲过来,双手紧紧握住王敢的另一只手,声音因激动而变调:“王敢同志!你刚才说什么?你弄到野猪肉了?!” 看着他们近乎癫狂的模样,王敢心中暗喜,鱼儿上钩了。 他故意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略显为难地说道: “我只是随口说说,家中确实还剩一些,大概三四十斤,前些日子运气好,在山里碰到的,留着给我弟妹们解馋,不出售,不出售。” “别这样啊!”魏大川着急了,那神情仿佛马上就要落泪。 “王敢同志,不,魏叔求你了!你匀给我们一些可否?只要十斤!不,五斤也行!” “那几位老专家就喜爱这一口!钱不是问题,你开个价!” 王二宝也在一旁帮腔,几乎要给王敢跪下:“是啊兄弟!你就当帮帮哥哥我,你若不卖,魏主任回头能把我生吞了!” 王敢连连摆手,一脸憨厚老实:“魏叔,二宝哥,真不是钱的问题。” “这肉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给家人补身体的,我母亲和弟妹都瘦得不成样子了,我……” 他话未说完,又似突然想起某事,眉头微蹙,欲言又止。 这一细微的表情变化,立刻被魏大川捕捉到。 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赶忙追问:“王敢同志,你是否还有其他获取野猪肉的途径?” 第79章 人情 王敢“犹豫”了片刻,才压低了声音,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肉……我姥爷家那边,好像还有。” “我前几天去的时候,听我舅舅提了一嘴,说他们套着一头大的,怕是得有一百来斤,正愁怎么处理呢。” 一百来斤?!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魏大川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甚至都出现了幻觉——一头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烤全猪,正在向他招手! “一……一百多斤?!”魏大川的嘴唇哆嗦着。 他死死抓住王敢的肩膀,因为太过激动,指甲几乎要嵌进王敢的棉衣里:“王敢同志!这……这头猪,卖不卖?” “只要你肯帮忙,我……我做主,五块钱一斤!我用我们北大的名义收!五块钱!” “嘶——”旁边的周福生和王二宝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五块钱一斤!这简直是天价! 要知道,现在猪肉的市价也才七毛多一斤,黑市顶天了一块五,五块钱一斤的猪肉,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一头一百斤的猪,就是五百块!这笔钱,足够一个普通工人不吃不喝干上十年了! 魏大川是真的疯了! 王敢也被这个价格震了一下,但他心里清楚,魏大川这是在赌。 赌赢了,他不仅能圆满完成接待任务,还能在这几位老专家和学校领导面前,立下天大的功劳。 这点钱,跟他的前途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魏叔,您……您这……”王敢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惊慌,连连后退。 “这价格太高了,我可做不了主,再说了,那猪是我姥爷家的,他们卖不卖,我说了也不算啊。” “算!你说了就算!”魏大川急切地说道,他从王敢的“惊慌”里看到了希望。 “王敢同志,只要你促成这件事,你就是我们北大,就是我魏大川的大恩人!” “以后你在京城,有任何事,只要你开口,我魏大川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人!” 一个处级干部的承诺,一个人情!这比五百块钱本身,还要珍贵得多! 王敢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要的不仅仅是钱,更是魏大川这条线,这张虎皮。 他故作沉吟了半晌,最后才一脸为难地“勉强”点头:“那……那我回去跟我娘商量一下,再托人给我姥爷家带个信问问。” “不过魏叔,我可不敢跟您保证一定成啊。” “成!肯定能成!”魏大川大喜过望。 他觉得王敢这是答应了,只是年轻人脸皮薄,不好意思把话说死。 他用力拍着王敢的肩膀,满脸都是感激:“王敢同志,大恩不言谢!事成之后,我老魏,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王敢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假意推辞了一番,这才揣着钱和证明,在魏大川等人千恩万谢、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北大。 空手套白狼,成了! 回南锣鼓巷的路上,王敢的心情好得就像这冬日里难得的暖阳,他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有了魏大川这个“官方渠道”,系统空间里的物资就能源源不断地变现,家里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正当他沉浸在美好未来的规划中时,刚拐进四合院所在的胡同口,眼角的余光便捕捉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油腻的蓝色工装,猫着腰,踮着脚,如同窃贼般紧贴后院的墙根,正伸长脖子,透过墙头那边一个破洞的窗户使劲窥探。 那副猥琐的模样,不是傻柱何雨柱,又能是谁? 王敢的脚步瞬间停顿,脑海中立刻回响起昨夜系统的提示音。 【情报内容:明日上午十点,红星四合院,何雨柱(傻柱)将翻越后院墙头,偷窥邻居秦淮如洗澡。】 尽管此刻已过中午,但看傻柱这副架势,显然贼心不死,又跑来“碰运气”了。 王敢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他正愁如何拿捏这个滚刀肉,让他心甘情愿地帮自己收拾猪下水,这把柄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对付这种人,讲道理毫无用处,必须采用最直接、最令他畏惧的方式。 王敢未发一言,轻放脚步,宛如经验老到的猎人,悄无声息地逼近猎物。 傻柱正看得入神,嘴里还不时发出“啧啧”的猥琐声响,全然未觉身后已多出一人。 他甚至嫌角度不佳,将脚踩在墙根凸起的一块砖上,整个身子几乎贴紧墙面。 就是现在! 王敢眼中寒光乍现,毫不犹豫地抬起穿着大头皮鞋的右脚,对准傻柱那撅得老高的屁股,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踹了过去! “砰!”一声闷响! “哎哟卧槽!” 傻柱只感觉屁股上,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 整个人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火车头撞上了一样,瞬间失去平衡。 “嗷”的一声惨叫,以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姿势,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对面的墙上,然后又顺着墙壁滑了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被这一下踹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脑子里嗡嗡作响,半天没爬起来。 “谁他妈的敢踹你柱爷!”缓过神来的傻柱怒火中烧,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揉着疼痛的屁股,转身就要找人拼命。 然而,当他看清身后站着的身影时,脸上的凶狠与怒火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错愕,接着是惊疑,最后变成了难以掩饰的恐慌。 “是……是你?那个抓特务的……公安学生?” 傻柱认出了王敢。 前几天院里召开全院大会表彰时,他虽未特别留意,但王敢的面容,他却记在了心里。 尤其是报纸上那张身着警服、英姿飒爽的照片,更是让他记忆深刻。 公安! 这两个字,犹如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熄了傻柱所有的怒气。 他再怎么横,再怎么滚刀肉,也明白有些人是自己绝对惹不起的。 第80章 忽悠傻柱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一边拍打身上的尘土,一边点头哈腰地说道:“哎哟,原来是王敢兄弟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你看这事闹的!我……我刚才就是见这墙好像有点裂了,想着帮院里检查一下,免得塌了伤到人……” 这蹩脚的谎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王敢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发,只是用下巴示意那个破洞的窗户,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傻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这点小把戏,早已被对方看穿。 傻柱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是,王敢兄弟你听我解释!” “我……我就是路过!对,就是路过!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我发誓,我两眼一抹黑,啥也没瞅见!” 他一边说,一边还举起手,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王敢看。 他内心恐惧至极,偷窥寡妇洗澡的事要是传出去,他傻柱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更何况是被一个“准公安”抓了现行,这要是闹到派出所去,他少不了要进去蹲几天。 见王敢依旧不为所动,傻柱急了,“王敢兄弟,我错了,我真错了!” 何雨柱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认怂,语气中带着哭腔:“我就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行不行?我给你磕头都行!” 他说着,还真就作势要跪下来。 “行了!”王敢冷喝一声,制止了他的动作。 “磕头就免了,我可受不起你何大厨的厚礼!” 何雨柱僵在原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盯着王敢,生怕他下一句就说要把自己送派出所。 王敢看着他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心里一阵鄙夷。 这傻柱,平时在院里横惯了,真遇到硬茬子,立马就怂成了狗。 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 他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是故意顿了顿,让何雨柱在煎熬中多待一会儿。 “何雨柱,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王敢慢悠悠地说道,语气森冷:“偷窥妇女洗澡,这要是被派出所知道了,轻则拘留,重则判刑,你这辈子,可就彻底毁了!” 何雨柱听到“判刑”二字,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自己穿着囚服,在监狱里劳动改造的画面,吓得他魂飞魄散。 何雨柱带着哭腔,几乎要跪下了:“王敢兄弟,别啊!我求求你,千万别把我送派出所!”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真不能进去啊!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王敢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当牛做马倒不必。” 他语气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不过,我倒真有个事,需要你帮个忙。” 何雨柱闻言,眼睛瞬间亮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你说!王敢兄弟,你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我何雨柱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人!” 王敢摆了摆手:“没那么严重,我最近总琢磨着,咱们南锣鼓巷,还有多少人家吃不饱饭,揭不开锅?” 何雨柱愣了一下,没想到王敢会问这个问题:“这……这我哪儿知道啊?” 王敢的眼神一冷:“你不知道?你不是号称‘活菩萨’吗?院里谁家有点什么事,你不是都门儿清吗?” “怎么到了这会儿,就装糊涂了?” “我……”何雨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平时确实爱管闲事,也喜欢在院里充当“老好人”,可真要让他去挨家挨户地统计这些隐私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王敢见他犹豫,直接将要求挑明:“这样,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把南锣鼓巷所有揭不开锅的人家,都给我统计出来。” “包括他们家有几口人,有没有劳动力,有没有什么特殊困难,都给我写清楚了。” “这……这不好吧?”何雨柱有些为难,“这都是人家的隐私,我……” 王敢的声音再次冷了下来:“隐私?何雨柱,你现在跟我谈隐私?你偷窥秦淮如洗澡的时候,怎么不谈隐私?”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把这事告诉贾张氏,告诉秦淮如,告诉院里所有人?” “别别别!”何雨柱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摆手。 “我干!我干还不行吗!我一定把这事办得妥妥帖帖的,保证不漏掉一家!” 王敢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记住,我要的是真实情况,不是你随便编造的。” “如果让我发现你糊弄我,或者再敢有什么不轨行为……”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用手指了指派出所的方向,眼神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何雨柱看到王敢的动作,吓得浑身一哆嗦,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 “我懂!我懂!王敢兄弟你放心,我一定老老实实办事,再也不敢有半点歪心思!” 王敢挥了挥手:“滚吧!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你的初步报告!” “是是是!我这就去!”何雨柱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屁股还火辣辣地疼,一溜烟地跑了。 那狼狈的背影,哪里还有平日里“何大厨”的半点威风。 看着何雨柱落荒而逃的背影,王敢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这傻柱,平日里在院里横行霸道,仗着自己是厨子,又与领导有些交情,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然而,一旦被抓住了把柄,立刻就变得狼狈不堪。 不过,王敢心里也有些忍俊不禁,自己是不是有点吓唬得太过分了? 看傻柱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估计这几天晚上都得被噩梦缠身。 但转念一想,对付这种冥顽不灵的家伙,就得下重手。 否则,他永远不懂什么是恐惧,什么是规矩。 有了傻柱这个“免费劳动力”去打探情况,王敢对南锣鼓巷贫困家庭的情况,也有了基本的掌握。 第81章 基础 这对未来他利用系统物资进行“帮扶”,进而积累声望和人脉,无疑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他收回目光,整理了一下衣领,迈步走出了95号院。 刚走出院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等待某人,那是许大茂。 许大茂身着干净的蓝色工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手里还提着一个照相机包,看样子刚从外面拍摄回来。 他正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一看到王敢从院里走出来,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他脸上原本吊儿郎当的表情瞬间收敛,眼神也变得有些躲闪,似乎想装作没看见王敢,却未能成功。 “呦,这不是许大茂许哥吗?”王敢主动打了个招呼,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许哥这是刚回来?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啊?” 许大茂的身体又是一僵,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干笑了两声:“咳咳,王敢兄弟啊,真巧,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我这不是刚回来嘛,寻思着在门口透透气,顺便……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姑娘路过。” 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 他刚才分明是听到院里有动静,想过来打探一下情况,没想到会撞上王敢。 王敢看着他那一副心虚的模样,心里已了然。 这许大茂平时就跟傻柱不对付,两人明争暗斗惯了。 傻柱刚才那一声惨叫,估计整个院里都听见了,他许大茂肯定也闻着味儿过来了。 他大概是猜到傻柱又惹了什么麻烦,想过来看看热闹,顺便落井下石。 不过,王敢也不打算深究。 他知道许大茂这人,虽然平时爱耍小聪明,但骨子里还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只要自己表现得足够强势,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哦?看姑娘啊?”王敢故意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看了许大茂一眼。 “许哥的爱好倒是挺广泛的,不过我劝你啊,看姑娘可以,可别看错了地方,看错了人,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他这话一语双关,既是警告许大茂不要学傻柱,也是在暗示他,刚才傻柱的事情,自己已经知道了。 许大茂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他知道王敢这话是什么意思,心里瞬间七上八下。 他刚才确实隐约听到了傻柱的惨叫,也猜到了可能是和秦淮如有关。 现在被王敢这么一点拨,他心里更慌了。 他连忙摆手,干笑着说道:“哪儿能啊!王敢兄弟你可别瞎说,我许大茂可是正经人!我就是随便看看,绝对不会惹麻烦的!” 王敢淡淡一笑:“那就好,行了,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聊了。” 他不再理会许大茂,径直朝着91号院走去。 许大茂望着王敢远去的背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自庆幸。 还好自己没像傻柱那么笨,否则被王敢抓个现行,那可就麻烦了。 他转头瞥了一眼95号院的墙头,又望向王敢离开的方向,心中暗自思忖,看来傻柱这次是真栽了。 不过,栽在王敢手里,倒也活该。 王敢回到91号院时,天色已渐晚。 他穿过前院,步入中院,中院内,几户人家已亮起了灯火,隐约飘来饭菜的香气。 他刚走到自家门口,便见刘婶正坐在屋门口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针线,借着屋内透出的灯光缝补着什么。 刘婶是院里的老住户,为人热情,心善嘴快,平时与王家的关系也颇为融洽。 “刘婶,这么晚了还在忙呢?”王敢笑着打了个招呼。 刘婶抬起头,见是王敢,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哎呦,是敢子回来了啊!” “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娘都念叨你好几遍了,说你这孩子,大冷天的也不知道早点回家。” 她边说,目光却落在了王敢肩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军绿色挎包上。 “敢子,你这包里装的什么啊?怎么这么沉?” 王敢心中一笑,知道自己的“表演”时间到了。 他故意将挎包放得重了一些,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然后才解开搭扣,从里面“费力”地拎出一条,足有六斤重的大鲫鱼。 这条鱼是他特意从系统空间里取出的,个头肥硕,鱼鳞在灯光下闪着银光,显然是不可多得的好货。 “刘婶您瞧!”王敢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将鱼举到刘婶面前晃了晃。 “我今天去北护城河钓鱼,运气好,钓到了一条大鱼!您看,少说也得有六斤重吧?” 刘婶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她惊呼一声,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凑上前来:“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啊!” “敢子,你这钓的也太大了吧!六斤?这怕不是七八斤都有了!你这孩子真有能耐啊!” 她围着那条大鱼转了两圈,嘴里啧啧称奇,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欣慰。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条六斤重的大鱼,那可是稀罕物! 王敢顺势卖弄道:“可不是嘛!我今天运气好,不光钓到了这条大鱼,还钓了好几条小的。” “想着家里人口多,我也吃不了那么多,就把小的那些给卖了,您猜我卖了多少钱?” 刘婶被他这话勾起了好奇心,连忙问道:“卖了多少钱啊?快跟刘婶说说!” “十块钱!”王敢“豪气”地报出了一个数字。 他知道这个数字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什么?!”刘婶的惊呼声瞬间拔高了八度,她一把抓住王敢的胳膊,激动得浑身颤抖。 “十块钱?敢子,你没骗刘婶吧?卖了几条鱼,就赚了十块钱?我的乖乖啊!你这孩子,真是太有出息了!” 她看着王敢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崇拜和由衷的赞叹。 她活了大半辈子,见过能干的,没见过这么能干的! 王敢心里暗笑,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这十块钱,足以让刘婶在院里好好帮自己宣传一番,也为他以后“挣钱”打下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