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一个武徒,大帝你怎么跑了?》 第1章 身下一个软妹子 秦天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头痛如同无数钢针在颅内搅动,视野模糊,天旋地转。陌生的感觉包裹着他。还有,身下柔软的触感? “呃…”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试图撑起身体。手掌却按在了一片温软滑腻之上。他下意识地捏了捏。 “嘤咛……” 视线艰难聚焦。 一个少女正蜷缩着,云鬓散乱,一张绝美的脸上泪痕交错,那双本该顾盼生辉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滔天的恨意和无尽的羞愤,死死地瞪着他。 少女衣衫半解,露出雪白的肩头和一抹令人心惊肉跳的弧度。而自己的手正抓在上面。刚才好像还捏了捏。 秦天的大脑一片混乱。刚才自己不是在自己的别墅中看英雄联盟S8夺冠吗?还有眼前这明显是古代的场景和这个恨不得杀了他的少女?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是一个顶级杀手最起码的基本素质。 秦天,代号“夜枭”,蓝星暗榜杀手首席。他天赋惊人,悟性逆天。谨记师傅临终时的教诲,把杀手当成了一个工作,而不是生命。没有任务时,他就完全是阳光开朗、性格温和的四有青年。喜欢美食,喜欢小说、音乐,喜欢宅在家里打游戏。这天,他推掉了一个上千万美金的任务,因为今晚是《英雄联盟》S8总决赛。最终IG夺冠,他欣喜若狂,于是打翻啤酒,触电身亡。 “秦!天!” 身下的少女,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此刻声音嘶哑,带着刻骨恨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我苏玉瑶对天发誓!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秦天推开,抓起散落的外衣胡乱裹住身体,跌跌撞撞地冲向房门。 秦天刚要说话,脑中传来一阵剧痛。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流,蛮横地冲入他的大脑。 秦天,同名。天元大陆,天风公国,镇国大元帅府三少爷。父母于三年前一场惨烈战役中失踪,生死不明。他的两位兄长惊才绝艳,在各自的新婚之日,还未拜堂,便被八百里加急军令征召,一去不返,马革裹尸。硕大的秦府只剩下他的爷爷——秦战,当朝兵马大元帅,军方第一人,威震朝野却已暮气沉沉,对这个孙子失望透顶。 而两位嫂子则没有离开秦府,以秦家人自居。大嫂林婉儿:温婉如江南烟雨,出身书香门第,擅医理音律。二嫂苏媚儿:性烈如火,将门虎女,擅枪法。 而秦天自己则是天生的废物。经脉孱弱如朽木,苦修十余载,勉强达到武徒二星。标准的纨绔。顶着父兄用命换来的荣光,在京都招猫逗狗,流连花丛,挥霍无度,更令人不齿的是,竟屡次试图骚扰两位守寡的嫂子。恶名昭著,人憎狗厌,是秦家最大的耻辱。 “还真是天崩开局啊。” 秦天喃喃自语,迅速消化着这些记忆。 这时房门被苏玉瑶猛地拉开,伴随着她响彻整个醉仙楼走廊的尖叫: “救命啊!秦天!秦天这畜生侮辱我!” 尖叫声如同投入滚油的沸水,瞬间引爆了整个醉仙楼。 几乎在苏玉瑶冲出去的下一秒,雅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砰”的一声大力撞开。 三个锦衣华服、油头粉面的青年冲了进来,正是李茂、赵斌、孙琦。 今夜秦天就是被这几个“好兄弟”连哄带骗拉到这“醉仙楼”。灌酒、怂恿、下药,原主热血上头,真就干了。扑倒了隔壁“水云间”宴客的苏玉瑶!然后,心脏麻痹。口中残留淡淡杏仁苦味——剧毒,原主在施暴中途被毒杀。 “秦兄!你…你真把苏家那小魔女给…” 李茂当先一步,脸上堆满“震惊”,眼神却锐利地在秦天身上扫视,看到他还有呼吸时,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惊疑。 赵斌和孙琦紧随其后,表情“痛心疾首”,眼底同样藏着惊疑。 秦天心中杀意翻腾,瞬间锁定了这三个凶手。但他初来乍到,不能贸然出手。属于“夜枭”的顶级伪装本能,让他脸上的表情无缝切换成原主那混不吝又带点怂的模样。 他揉着太阳穴,一脸无辜: “李兄?赵兄?孙兄?我…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痛…” “秦兄啊!你糊涂!”李茂猛地一拍大腿。 “那苏玉瑶是你能碰的吗?这下闯下泼天大祸了!太师府的人马上就到,你快跑吧!” 他句句坐实秦天的“罪行”,字字诛心,同时将自己三人摘得干干净净。 赵斌帮腔道:“是啊秦兄!你也太冲动了!” 孙琦更是“情真意切”:“秦兄,快想想办法吧!太师要是知道,非得活剐了你不可!” 秦天心中冷笑,面上却适时露出“惊恐”表情: “多亏你们及时赶到。我马上就走。” 说着拿起衣服胡乱套在身上,夺门而出。 看着秦天跑远,三人虚伪的表情立马消失,换上一脸阴冷。 “这都没毒死他?命真大。” “应该是量用少了,没办法,怕被查出来。” “可惜了这次机会。” 三人恨恨地说道。 从醉仙楼后门出来,秦天穿过几条小巷,镇国将军府巍峨的朱漆大门映入眼帘。门口值守的是两名身着褪色旧军服、腰杆笔挺的老兵。 秦天装作失魂落魄的模样踉跄跑近。前世杀手的敏锐感知,让他瞬间捕捉到一丝异样——当他的身影出现时,一股凛冽的杀气传来,让他全身汗毛倒竖。这两个看似普通的老兵,竟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两人见是秦天,气势收敛,眼里露出失望与无奈。缺耳老兵叹了口气,默默拉开侧门。 秦天走到门口,郑重地向两人行了一礼: “王叔、李叔,二位辛苦。” 随后进入府邸。 看着他反常的举动,两名老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 府内庭院深深,却弥漫着压抑的寂静。仆役们见到他,都像躲瘟神般匆匆避开。 穿过回廊时,正厅方向传来压低的声音。秦天放缓脚步,屏息凝听。 “这个混账小畜生!” 一个苍老却依旧洪亮的声音怒骂道,正是他的爷爷秦战。 “净会惹是生非,这次更是捅破了天。欺辱太师孙女?他还有没有脑子?” 声音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紧接着,一个温婉中带着焦急的女声响起: “爷爷息怒,小天他…他平日里是有些荒唐,但他虽爱胡闹,却也知晓轻重,断不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恶行。恳请爷爷稍安勿躁,待小天回来仔细问个明白。” 这是大嫂子林婉儿的声音。 “就是!” 另一个清脆利落的声音立刻接上,是二嫂子苏媚儿。 “这小崽子,回来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但大嫂说得对,小天是混账,对我们也没个正形,时常口花花讨嫌,可您想想,他何曾真的做出过这等毁人清白的恶事?我不信,等苏太师来了,我去与他分说,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厅内沉默了片刻,秦战的声音再次响起,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深深的溺爱: “唉……家门不幸啊。实在不行,老夫豁出这张老脸,去跟苏老头提亲。我堂堂镇国大将军秦战的孙子,配他苏家的女儿,难道还委屈了不成?” 这近乎蛮横的解决方案,与其说是办法,不如说是爷爷当下能想到的唯一保住孙子的“下策”。 又是一阵短暂的寂静。秦战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愧疚和悲凉:“ 婉儿,媚儿…是爷爷…是秦家对不住你们啊。自你们嫁入我秦家门,连拜堂之礼都未曾周全,老大老二就被紧急征召上了战场。这一去…便……这些年,苦了你们了。” 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两个孙子的死蹊跷重重,他暗中查了所有文书、军令皆合规合矩,毫无破绽。 秦战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无比郑重: “你们都是好孩子,为我秦家守了这些年,够了。在爷爷心里,早已把你们当作亲孙女看待。若你们想改嫁,爷爷绝不阻拦。非但不阻拦,爷爷必定以秦家嫡孙女出嫁的最高规格,风风光光送你们出门。这是秦家欠你们的。” “爷爷!” “爷爷!” 两声呼唤同时响起。林婉儿声音轻柔: “爷爷,您言重了。婉儿既入秦家门,便是秦家人。生是秦家人,死是秦家鬼。此生此世,绝无二心。” 苏媚儿更是直接,语气铿锵: “爷爷,您这是赶我们走吗?秦家就是我们的家。听说小天他小时候很聪明懂事啊,只是后来被诊断出经脉先天堵塞,武道之路断绝,受了天大打击,自暴自弃。又被那几个狐朋狗友日日引诱,他何至于此?如今秦家就剩他这点血脉,我们做嫂嫂的,更要替大哥二哥看好他,管好他。岂能弃之不顾?” 厅内响起压抑的啜泣和沉重的叹息。字字句句,充满了对秦天的关切、维护和对这个风雨飘摇家族的坚守。 秦天站在廊柱的阴影里。前世的他,无父无母,唯一的温暖是严厉的师傅,也在多年前离他而去。这些年,他习惯了孤独。此刻,这陌生却又无比真实的亲情——爷爷那怒骂下深藏的溺爱,嫂子们明知他混账却依然坚定地维护与信任,像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冲撞着他冰封的心湖。一种久违的“被关爱”的感觉,悄然蔓延开来,让他感到陌生,却又无比贪恋这份美好。 他不再停留,迅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脸上重新挂起那副玩世不恭又带点怂的纨绔表情,他深吸一口气,大步朝着前厅走去。阳光透过廊檐洒在他身上,一半阴影,一半光明。前世杀手的冷酷心智和手段,在今世,即将在这个异世界,为他珍视的家人,掀起第一场逆转乾坤的风暴。 第2章 破局 秦天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挂起原主那标志性的惶恐与混不吝的神情,推开前厅沉重的木门,踉跄而入。 厅内气氛凝重。上首端坐着当朝兵马大元帅、镇国大元帅秦战。须发皆白,身材魁梧,身着常服却不怒自威。此刻他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下首两旁,分别坐着两位绝色佳人。 左边是大嫂林婉儿。一身素雅衣裙,气质温婉如水,仿佛江南烟雨凝成的画中人。此刻她秀眉紧蹙,那双剪水秋瞳中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和焦急,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饶是秦天见惯了蓝星各色美人,也不得不承认林婉儿的美丽是沁人心脾的,带着书卷气的宁静,让人心生怜惜。 右边是二嫂苏媚儿。红衣似火,将她本就明艳动人的五官衬得更加夺目。眉宇间英气勃发,此刻紧抿着娇艳的红唇,一双杏眼恨恨地瞪着秦天。她的美是张扬的,带着将门虎女的飒爽与烈性,如同带刺的玫瑰,危险又极具吸引力。 秦天心中了然,难怪原主那废物会色胆包天,这两位嫂子,无论气质容貌,都是人间绝色。 “爷爷!嫂子!” 秦天上前行礼。 “孽障!” 秦战猛地一拍茶几,怒喝道: “你还有脸回来?苏家苏玉瑶,你敢毁人清白?秦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爷爷息怒。” 林婉儿连忙上前轻抚秦战后背。苏媚儿也站了起来,冷声道: “若真是这小混蛋的错,我亲自押他去苏府请罪,打断他的腿!” 秦天低头道: “爷爷,嫂子,过错在我,我一人承担。” “你拿什么担?就凭你这武徒二星的修为?还是你这满京皆知的恶名?” 他对这个孙子是彻底绝望了,只觉得他这番话依旧是幼稚可笑,妄自尊大。 秦战一身气势陡然下落,之后是一副失望极致到心死的表情,就在两位嫂子想要劝诫之时。 “秦战!秦老匹夫!给老夫出来!” 一声饱含震怒与威严的咆哮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将军府上空,紧接着,前厅大门被猛地推开。 只见当朝太师苏文博,身着深紫色蟒袍,须发皆张,在一众护卫簇拥下,大步踏入厅中。他身后,还跟着眼睛哭得红肿、眼神充满恨意的苏玉瑶。 “苏文博!你吼什么?事情尚未查清,休得在我秦府放肆!” 事到如今,他还是要维护秦天。 苏文博看着秦战这副护犊子的架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边上的秦天,手指都在哆嗦: “查清?还需要查什么?秦战!你孙子做的好事!光天化日,醉仙楼内,竟敢对我孙女行此禽兽之举!若非我瑶儿机警,奋力挣脱,后果不堪设想!你秦家今日若不给我苏家一个满意的交代,老夫定要告上金銮殿,请陛下圣裁!” 秦战脸色难看,但嘴上却不能弱了气势: “苏老头!事情原委老夫自会查明!若真是我这孽孙所为,老夫绝不姑息!但你也休想借题发挥,折辱我秦家威名!”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秦天脑中飞速运转。他凭借前世杀手的敏锐,察觉苏文博面色潮红并非全因怒气,呼吸间略有滞涩,手指微颤,皆是心脉有损之兆。他忆起原主似乎听过太师身患旧疾的传闻,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秦天心中大定,知道破局的关键来了。他向前几步。 “苏太师息怒,玉瑶妹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万幸,万幸啊!” 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连苏玉瑶都忘了哭泣,愕然地看着他。 秦天迅速接着道: “今晚我酒后失态,惊吓了玉瑶妹妹,我认罚。但我对玉瑶妹妹确是真心仰慕。”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深情”地看向苏玉瑶,看得苏玉瑶一阵恶寒,又转向苏文博: “太师,您相信我。我对玉瑶妹妹的心意,天地可鉴。我听闻太师心脉旧疾复发,太医束手无策,我心中焦急,特意钻研古籍,终于学会一套疏通心脉的点穴手法,本想着能为您缓解病痛,聊表心意。” 他这番话让苏文博瞳孔微缩,他的旧疾宫里的几位太医都没办法,这纨难道他真的…? “今天我终于学会了这个手法,甚是高兴。晚上喝点酒。酒后,我向李茂、赵斌、孙琦几人吐露心意,谁料他们竟误会我意,自作主张……唉!都怪我酒后失言!” 他一边“自责”,一边把责任推给那三人,还反复“求情”: “他们也是一片好心,方法虽错,但请太师千万不要怪罪他们,所有罪责,我一力承担!” 这番话信息量巨大,把自己摘成了“深情表白者”和“受害者”,把锅全甩给了李茂三人,还“情真意切”地为他们“求情”。 话音未落,秦天身形一动,双手如电,精准按在苏文博心口附近几处穴位上。众人皆惊,护卫欲上前阻拦,却见苏文博身体猛地一震。 秦天指尖蕴含着一股奇异的内劲——并非这个世界的灵力,而是他前世掌握的源于蓝星的道家真气(灵魂穿越带来的真气,储存在识海中)。这股力量温和却精准,透穴而入,直透心脉,迅速疏导着多年淤堵。 苏文博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入,心脉附近的刺痛骤然减轻,胸闷感消失,呼吸变得无比顺畅,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这…这…” 苏文博震惊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老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手法…太神奇了。绝非普通医者可比。这纨绔…竟然真的懂得如此高明的医术?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孙女苏玉瑶,眼神中充满了复杂:难道这小子…真的对瑶儿情根深种?否则怎会如此关心自己的旧疾?还特意去学这医术? 苏玉瑶也惊呆了,看着爷爷变得红润有光泽的脸色,感受着爷爷身上那股久违的、充满活力的气息,她再看向秦天的眼神,除了恨意,更多了一丝震惊和茫然。 秦战、林婉儿、苏媚儿更是看得目瞪口呆。那精妙的点穴手法,苏文博肉眼可见的状态好转,都做不得假。这…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只会惹祸、挥霍无度的废物秦天吗?他竟然懂得如此高明的医术? 厅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只有苏文博舒畅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太师,您感觉可好些了?只要您身体无恙,玉瑶妹妹能安心,我秦天就算被打死也心甘情愿。今晚之事,全是我的过错,是我醉酒误事,惊吓了玉瑶妹妹,请您和玉瑶妹妹责罚。无论什么结果,我秦天绝无怨言。只求您千万别迁怒我那几位热心肠的好友啊。” 苏文博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舒畅,老狐狸的心思瞬间活络起来。他久居高位,如何听不出秦天话里的潜台词?真正的祸首,恐怕是那三个怂恿下药的混账!秦天这个废物,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甚至可能也着了道。但此刻,秦天的表现和这价值连城的卷轴,给了他一个巨大的台阶和一个转移怒火的目标。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对秦天过往劣迹的厌恶,脸色缓和了许多,对着秦战拱了拱手,语气也平静下来: “秦老哥,看来此事,确有隐情,非是令孙一人之过。这医术,老夫愧领了,效果非凡,老夫欠令孙一个人情。至于今晚之事…”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秦天,又看了看自己眼中恨意未消但眼中迷茫的孙女。 “瑶儿虽受惊吓,幸而未铸成大错。看在令孙一片赤诚和这医术的份上,此事…老夫暂不深究。但秦老哥,令孙的管教,还需加强,若再有下次,休怪老夫翻脸无情。瑶儿,我们走。” “爷爷!” 苏玉瑶不甘心地跺了跺脚,指着秦天。 “他…这个纨绔…” “住口,回家再说。” 苏文博此刻心中已有计较,不想在秦府多待,拉着苏玉瑶转身就走。临走前,苏玉瑶狠狠地瞪了秦天一眼,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秦天,你这个无耻的纨绔。想用这种手段让我喜欢你,做梦!” 说完,气冲冲地跟着爷爷离去。 直到苏家一行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府门外,厅内压抑的气氛才为之一松。 然而,就在这松懈的瞬间,秦天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为冷静和深沉。哪里还有半分纨绔子弟的轻浮? 这瞬间的变脸,让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秦战、林婉儿、苏媚儿再次陷入巨大的震惊之中。三人如同见鬼一般看着秦天。 “你…你…” 秦战指着秦天,一时竟说不出完整的话。眼前这个气质沉稳、眼神深邃的少年,与他记忆中那个只会惹是生非的孙子判若两人。 林婉儿掩着小嘴,美眸圆睁,充满了不可思议。苏媚儿更是直接,一步跨到秦天面前,上下打量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小叔子: “小混蛋?你…你刚才…” 秦天对着三人,深深一揖。 “爷爷,大嫂,二嫂。对不起,让您们担心了。以前…是我不懂事,荒唐度日,给秦家抹黑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不再有之前的浮夸。 秦战回过神来,眼神复杂无比,既有震惊,也有疑惑,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期待: “刚才那医术,还有你的话,到底怎么回事?苏老匹夫那暗伤,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你那手法…” “爷爷,那手法是我机缘巧合所得。至于今晚之事…爷爷,孙儿并非全在演戏。孙儿确实因剧毒差点死了。” 他眼神变得幽深。 秦战、林婉儿、苏媚儿闻言,脸色剧变。 “剧毒?” 秦战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杀意,如同沉睡的雄狮苏醒,整个大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是谁?竟敢在京都,对我秦战的孙子下此毒手?” 林婉儿脸色发白,急忙问道: “小天,你没事吧?现在感觉如何?” 苏媚儿也收起了火爆脾气,紧张地看着他。 秦天摇摇头,安抚道: “爷爷息怒,嫂嫂放心,那毒素用量较少,应该是怕被查出什么。我现在并无大碍。只是…此事确有蹊跷。李茂、赵斌、孙琦三人,脱不了干系!是他们怂恿我去的醉仙楼,也是他们灌酒下药,最后还想嫁祸于我,毒杀于我!” “好!好!好得很!” 秦战怒极反笑,连说三个好字,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李家!赵家!孙家!真当我秦家无人了?老夫这就点齐兵马…” “爷爷!” 秦天急忙阻止,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爷爷,请您暂息雷霆之怒。他们三个没有理由毒杀我,背后肯定还有人,涉及甚广。此事…孙儿想自己解决。” “你自己解决?你拿什么解决?” 秦战一愣,皱眉看着秦天。 秦天迎上爷爷锐利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 “爷爷,您是我秦家的擎天之柱,是军方的定海神针。您若因孙儿这纨绔子弟的恩怨而大动干戈,朝堂之上,那些本就忌惮我秦家功高震主、视我秦家为眼中钉的人,会如何借题发挥?王室又会如何看待?父亲母亲生死未卜,大哥二哥死因蹊跷,秦家如今看似显赫,实则如履薄冰。孙儿不想再因自己的事,让爷爷您陷入被动,让秦家成为众矢之的。” 这番话条理清晰,直指要害,听得秦战心头剧震。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孙子,这番话哪里像一个废物纨绔能说出来的?简直像一个深谙朝堂权术的老手,这真的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孙子?难道生死之间,真的能让人脱胎换骨? 林婉儿和苏媚儿也是美眸异彩连连,看着秦天的眼神充满了惊喜和不可思议。这个小叔子,真的不一样了。 秦天继续说道: “爷爷,孙儿知道以前荒唐,让您失望了。我承认,我曾经就想当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父兄在时,他们是擎天巨柱;爷爷您威震朝野,无人敢犯。我想着,有他们在,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我秦天,一个天生经脉孱弱的废物,何必去争什么?安安稳稳,享受着秦家的泼天富贵,醉生梦死过一生,岂不是快活?”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自嘲。 “可是,他们都不在了。而这次在醉仙楼,孙儿是真真切切地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孙儿想明白了!秦家…已经没有了能让我继续纨绔庇的护所了。爷爷您年事已高,为了这个家殚精竭虑,孙儿不能再当那个只会趴在您身上吸血的蛀虫了,这次是侥幸未死,下次呢?下下次呢?靠运气,能活多久?” “秦家的血脉,不该就此沉沦。孙儿要站起来,靠自己!一点点把丢掉的脸面捡回来,更要把那些算计我、算计秦家的人一个个揪出来。” 平淡的话语下,是令人心悸的冰冷杀意。 秦战和两位嫂子彻底沉默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秦战一直以为这个孙子是烂泥扶不上墙,是纯粹的废物加纨绔。他不是突然开窍,他是被逼得无路可退,不得不撕掉那层伪装,露出骨子里的狠劲。这狠劲…像极了他那失踪的父亲,像极了他那战死的兄长。这才是流淌在秦家血脉深处的东西。 “好…好,好小子。你能看透这些,能说出这番话…爷爷…爷爷这些年,错看你了!是爷爷…对不起你!” 他声音有些哽咽,但随即化为坚定。 “你想怎么做?爷爷全力支持你。” 来自军方第一人的承诺。 两个嫂子听后也是泪眼连连,互相慰藉。 秦天郑重地对着两位嫂子抱拳: “大嫂,二嫂。谢谢你们,以前是我混账,对不住你们。以后,不会了。” 第3章 先天道衍诀 告别了爷爷和两位嫂子,秦天独自穿行在元帅府深沉的夜色中。 他循着原主的记忆,走向自己的小院。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昏暗的灯光从唯一亮着烛火的偏房里透出。秦天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蜷缩在角落小凳上,借着微弱烛光缝补衣物的身影,他的侍女——小蝶。 女孩约莫十七八岁,听到开门声,她猛地一颤,露出一张清秀却布满惊恐的小脸。秦天清晰地看到她挽起袖子露出的纤细手臂上,新旧交错的青紫色淤痕触目惊心。身上的粗布衣裙洗得发白,边缘处还打着补丁,比府中最低等的杂役穿得还要寒酸。 记忆碎片瞬间涌上心头:原主秦天,这个无能的废物,在外受尽白眼,回到自己院中,便将所有的戾气和自卑都发泄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小侍女身上。非打即骂,动辄克扣甚至完全不给月钱,极尽欺辱,仿佛只有折磨这个比自己更弱小的生命,才能找回一丝可怜的存在感。 一股强烈的愧疚和愤怒在秦天心头翻涌。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柔和。 “小蝶。” 他尽量放轻声音。 然而,这声呼唤却让女孩浑身剧震,手中的针线彻底掉落在地。她猛地站起来,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下意识地就想跪下去。 “少…少爷…奴婢…奴婢这就去给您打洗脚水…”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 秦天心中一痛,快步上前,在她膝盖即将触地前一把扶住了她单薄的肩膀。 小蝶的身体僵住了,眼睛里有无尽的恐惧和茫然。以往少爷回来,要么是醉醺醺地打骂,要么是阴沉着脸找茬…这样“温和”的语气,从未有过。她本能地觉得这是新的、更可怕的折磨方式。 秦天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恐惧,心中叹息更甚。 “小蝶,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打你骂你,你的月钱会按时足额发放,该有的份例,一分也不会少。” 小蝶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恐惧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因为这份“反常”而急剧加深。她嘴唇哆嗦着,眼泪无声地滑落: “少…少爷…您…您别吓奴婢…奴婢哪里做错了?您…您罚奴婢吧…” 她宁愿被鞭打,也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善意”。 秦天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原主造的孽太深。他耐着性子,放缓语气: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是以前的我。我只是…想明白了。你照顾我这么多年,辛苦了。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好吗?” 秦天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他转移话题,从怀中取出之前身上剩余的几张灵石票。他抽出两张百块下品灵石的石票,塞到小蝶冰凉的小手里。 “拿着,这是你应得的。算是补充你之前的月钱。去买几身新衣裳,买些好吃的,剩下的自己存好。” 小蝶握着二百块灵石的石票,巨大的不真实感和一丝微弱的暖流在她心中交织。她呆呆地看着秦天,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 “谢…谢谢少爷…” 然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小屋,紧紧关上了门。 秦天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轻轻叹了口气,他拿起桌上的一块水晶镜。 镜中映出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庞。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轮廓分明,带着几分属于少年人的桀骜不驯,却又因长期挥霍而显得有些苍白虚浮。但好在秦家在男女之事方面家教极为严厉。原身没有这方面的陋习,还好还好,如果原身要是再加上色欲,都不用对方下毒,早就一命呜呼。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爷爷秦战怒其不争的失望眼神,两位嫂子担忧又带着一丝希冀的目光,门口老兵王叔李叔那恨铁不成钢的叹息,还有小蝶那布满恐惧和淤青的脸庞…最后,是醉仙楼雅间里,苏玉瑶那刻骨的恨意和李茂三人阴冷的嘴脸。 “秦天……” 他对着镜中的少年低语,眼神从迷茫渐渐变得锐利如刀,仿佛夜枭在黑暗中锁定了猎物。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你的债,我来背!你的仇,我来报!你的家…我来守!” 回到自己的卧室,秦天关上房门,隔绝了外界的声响。他盘腿坐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开始内视己身。前世作为顶尖杀手,他对人体的了解远超常人,加上《先天道衍诀》带来的敏锐感知,此刻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身体内部的状况。 情况比原主记忆中的还要糟糕。经脉岂止是孱弱?简直如同被淤泥堵塞的枯涸溪流,狭窄闭塞,多处关键节点几乎完全堵死。天地灵气难以涌入,更别提在体内运转周天了。这样的体质,确实是天生的废体,绝了武道之路。 “洗髓丹……” 秦天脑海中浮现出这三个字。 这是唯一能打破这困局的方法。洗髓伐脉,重塑根基。这是逆天改命的丹药,即便在这个修炼世界,也必定是珍贵无比。 他的意识沉入记忆深处,那本被他翻烂了的古籍——《先天道衍诀》清晰浮现。这是来自蓝星,源于一个古老而神秘的道家门派。 据师傅所言,当年师祖修为通天,本可逍遥世外,但国难当头,日寇铁蹄践踏神州,师祖毅然率领门下几乎所有精英弟子,将传承交给了年纪最小的徒弟(即秦天的师傅)持剑下山,投身那场保家卫国的血战。据说,他们凭借超凡之力,一举歼灭了关东军两个精锐师团指挥部,极大地拖延了日寇占领整个东北的战略步伐,付出了全员战死的惨烈代价。这门传承,可谓沾满了英烈之血,重于泰山。 《先天道衍诀》并非追求移山倒海的惊天法术,其核心在于“炼体”与“衍化”。它讲究从天地间汲取最本源的灵气,用以滋养肉身气血,开启人体内在的无穷密藏。 人体乃宇宙之缩影,蕴藏着无尽潜能,是为“密藏”。《先天道衍诀》便是以温和淳厚的道家真气为钥匙,循序渐进地开启这些密藏。真气滋养肉身气血,待身体强度达到一定程度后,会衍生更多的真气,真气继续滋养肉身气血。形成一个生生不息的完美内循环。 正因如此,前世在天地灵气枯竭的蓝星,秦天也能凭借它不断挖掘自身潜力,将肉身锤炼到凡人极限,五感六识、神经反应、身体强度远超常人,这才成就了暗榜首席“夜枭”的赫赫凶名。 他迅速回忆着《先天道衍诀》中关于“炼丹篇”的记载。而后他调动原主那庞杂混乱的记忆。当年原主在得知自己是废体后,也曾疯狂寻找解决方法,翻阅了无数医书丹典,甚至去王室书库和各大药铺求教,虽然一无所获,但却阴差阳错地记下了海量的药材信息。 两相印证之下,秦天松了口气。 丹方上的大部分药材,在这个世界都有,只是名称略有不同。但问题也随之而来——这些药材,无一不是珍贵之物!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若要凑齐一份炼制洗髓丹的材料,至少需要五十万下品灵石。 秦天的心沉了下去。秦家以前确实富可敌国。但随着父母的失踪,两位兄长的战死。秦家渐渐没落。而爷爷秦战为官清廉,从不收受贿赂,而朝廷拨下的俸禄和封赏,大部分都被他分发给了随他征战沙场从而牺牲士兵的家属。而原主这个败家子,这些年挥霍无度,早已将秦家明面上的积蓄掏空了大半。如今整个镇国元帅府,能动用的流动资金,恐怕连一万下品灵石都拿不出来。 爷爷那里或许还有些珍藏,但那是秦家最后的底蕴,是应急救命用的,他如何能开口?更何况,一旦动用,必然惊动各方视线。 “灵石…”秦天睁开眼,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 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离不开灵石。普通人也能通过吸收空气中稀薄的灵气达到武徒境界,但想要更进一步,灵石几乎是必需品。世家子弟之所以修炼快速,就是因为他们拥有充足的灵石资源,可以吸收其中纯净且浓郁的灵气。 灵石分为下品、中品、上品,以及有价无市的极品灵石。兑换比例通常是1:100,即一百块下品灵石兑换一块中品灵石,一百块中品灵石兑换一块上品灵石。极品灵石则无法用普通比例衡量,每一块都蕴含著恐怖的能量,足以引起腥风血雨。 秦天在想着如何赚取灵石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4章 不是一千,是十万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秦天早早起身。他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衣衫,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 他径直前往爷爷秦战日常处理事务的书房。 轻轻叩门后,里面传来秦战中气十足却略带疲惫的声音: “进来。” 秦天推门而入,只见秦战正坐在宽大的书案后,手中捧着一卷兵书,眉头微蹙。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到是秦天,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欣慰? “嗯?” 秦战放下书卷,打量着秦天。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起得这般早?” 往日的秦天,不到晌午是绝见不到人影的。这般清晨便精神抖擞地出现,实在是破天荒头一遭。秦战心中暗自点头,看来昨日那番生死经历和谈话,真的让这孩子决心改变了。 秦天脸上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搓了搓手,凑近书案: “爷爷,孙儿有事相求。” “哦?何事?” 秦战端起手边的茶杯,吹了吹热气,准备听听这孙子想要什么。 “那个……爷爷,能不能……借我点钱?” 秦天声音放低,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千下品灵石?” 秦战眉头微挑,倒是没太大反应。 “要做什么?若是正用,爷爷给你便是。” 说着就作势要掏储物袋。一千灵石,对于秦家来说,不算大数目。 秦天连忙摇头,讪笑道: “不是……爷爷,是……十万。” “噗!” 秦战刚到嘴里的一口热茶猛地喷了出来,溅湿了面前的兵书。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抬起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声音陡然拔高: “多少?十万?” “是……十万。再多点儿也行!” 秦天硬着头皮确认。 “小兔崽子!” 秦战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你败家的还不够吗?十万!还再多点也行,你要脸吗?你要干什么?你要把整个醉仙楼买下来吗?还是要包下京都所有花魁一个月?” 秦天见状,连忙后退两步,摆着手: “爷爷您误会了!不是您想的那样!八万!八万也行!” “八万?我打你个八万!” 秦战气的左右环顾,一眼瞥见墙角立着一根用来顶门的短棍,抄起来就朝着秦天冲去, “我看你是昨天没死成,今天皮又痒了!老子今天就替你爹娘好好管教管教你!” 秦天见势不妙,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讨价还价: “三万!爷爷!三万总行了吧?真的是正用!” 爷孙俩一个举着棍子追,一个抱头鼠窜,顿时在书房外的院子里鸡飞狗跳,引得几个路过的老仆探头探脑,又赶紧缩回头去,忍俊不禁。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林婉儿和苏媚儿匆匆赶了过来。 “爷爷,息怒,息怒!” 林婉儿连忙上前拦在秦战身前,温声劝道。 苏媚儿则一把拉过秦天,杏眼圆睁,看看秦天又看看秦战: “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小天你又怎么惹爷爷生气了?” 秦战气得用棍子指着秦天,对两个孙媳道: “你们问问这小畜生!张口就要十万下品灵石!他当灵石是大风刮来的吗?我看他就是贼心不死,还想出去胡混!” 林婉儿和苏媚儿闻言也是一惊。十万下品灵石,这确实是一笔巨款,足够一个普通家庭奢华地过几辈子了。 林婉儿柔声道:“爷爷先别急,小天,你要这么多灵石,究竟是想做什么?” 她相信经过昨日,秦天应该不至于像以前那样。 苏媚儿也皱眉看着秦天: “小子,你要是真想干正事,嫂子我豁出去脸面,回娘家帮你凑一凑!但你若还是想挥霍,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秦天看着两位嫂子关切又带着审视的目光,心中暖流涌动,他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 “爷爷,大嫂,二嫂。我并非胡闹。我昨日回去后,仔细回想曾看过的一些古籍杂谈,似乎找到了一丝能改善我这废体体质的可能,需要配置一种特殊的药。但其中的几味主材极为罕见珍贵,需要大量灵石去购买。而且,我也想用这笔钱作为本金,看看能否寻些门路,赚取更多的灵石。秦家现状我已知晓,我不能一直坐吃山空。” 若是昨天的秦天说这话,秦战只会嗤之以鼻,认为这又是骗钱的新花样。但经过昨夜秦天展现出的医术和那番洞察时局的言论,秦战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只是……十万灵石,实在是掏空家底也拿不出来。 秦战放下棍子,叹了口气,面露难色: “小天,不是爷爷不信你。只是……府库的情况你可能不清楚,如今能动用的流动资金,满打满算,恐怕也就两万下品灵石左右。十万……实在是……” 这时,林婉儿沉吟片刻,轻声道:“小天若真有正用,我这还有些陪嫁时的首饰,虽不算顶珍贵,但变卖一下,或许能凑出四五千灵石。” 说着,她便要转身回房去取。 苏媚儿更是直接,从白皙的脖颈上解下一枚贴身佩戴的玉坠。那玉坠色泽火红,犹如凝血,触手温润,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这赤血暖玉,是我娘留下的,说关键时刻能抵一命。但若能帮小天改善体质,值得!拿去当了,至少能值一万五千下品灵石!” 秦天看着两位嫂子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己的体己,心中感动更甚,连忙阻止: “大嫂,二嫂!不可!这是你们的嫁妆和贴身之物,我怎能……” “胡闹!”秦战也出声喝止。 “我秦家还没到要变卖你们嫁妆的地步!” 他看着两位孙媳,眼中满是愧疚和欣慰。 他沉吟片刻,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对候在外面的老管家福伯道: “福伯,去,将府库中所有能动用的下品灵石,以及那几张中小额的石票,全都取来。” 福伯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福伯捧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和几张石票回来: “老爷,府中现灵石共计五千余块,另有石票可兑约一万八千块下品灵石,总计两万三千块左右。” 秦战将东西接过,塞到秦天手里: “省着点用!这几乎是府里所有的流动钱财了。” 秦天握着这沉甸甸的灵石袋,感觉分量千钧。这是整个秦家目前能拿出的最大支持了。 他郑重收起,放进储物袋中。然后又道: “爷爷,还有一事。孙儿昨日刚遭刺杀,恐怕已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出门在外,安全起见,我想向您讨要两名护卫。” 秦战点头:“此言有理。你看中了谁?” 秦天道:“我看门口值守的王叔和李叔就不错,身手似乎挺好,人也可靠。” 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秦战眼中精光一闪,深深地看了秦天一眼。王贵和李顺,是他当年麾下的亲卫队长,皆是武王巅峰的修为,因旧伤隐退,自愿在秦府门前做个普通老兵,实力从未显露。这小子……是真看出了什么,还是歪打正着? 不过,将这两个最信任的老部下派给秦天,秦战反而更放心。既能保护安全,也能顺便观察一下秦天是否真的脱胎换骨。 “好,就依你。” 秦战点头,随即吩咐下去。 不久,王贵和李顺便来到院中,对着秦战和秦天抱拳行礼: “遵元帅令!定护得少爷周全!” 一切安排妥当,秦天脸上那沉稳郑重的表情瞬间消失,又挂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纨绔嘴脸。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袍,确保每一处都透着“我很败家”的气息。 “小蝶,走!跟少爷我出门逛逛!” 秦天招呼一声。 早已候在一旁,依旧有些怯生生的小蝶连忙跟上。 秦天昂首挺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左手“唰”地打开一柄描金折扇,故作风雅地摇着,右手则提着一个精致鸟笼,里面关着一只色彩斑斓、正在打盹的灵雀。他一边走,还不时用扇子逗弄一下笼中鸟,活脱脱一个不学无术、招摇过市的二世祖。 这副瞬间变脸的功夫,看得身后的王贵、李顺瞳孔一缩,心中惊讶不已。小蝶更是低着头,紧紧跟在后面,不敢多看一眼。 一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了镇国元帅府,走上了京都繁华的街道。 京都名为天风城,街道宽阔,车水马龙,两旁店铺林立,贩夫走卒叫卖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药材的清苦味,以及各种灵气波动。 秦天看似漫无目的地闲逛,一双眼睛却在四处打量,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这个世界的商业生态。 民用器物、日常用品……种类繁多,工艺精湛,很多方面甚至超越了蓝星古代。肥皂?早有类似功效甚至带着清香灵气的皂荚和香膏。玻璃?一种名为“琉璃晶”的材料更加透亮绚丽,且蕴含微弱灵气,价格不菲。火药?这个世界个人伟力极强,战争模式不同,高阶战力随手挥出的能量都比火要强大数倍。 “唉,穿越者必备的发财三大技能在这里行不通啊!” 秦天心中叹气。 正思索间,前方街角传来一个熟悉又令人厌恶的声音: “哟!这不是秦兄吗?真是巧啊!” 秦天抬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只见李茂、赵斌、孙琦三人,正勾肩搭背地从一家酒楼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宿醉未醒的慵懒和惯有的虚伪笑容。 李茂当先走上前,目光在秦天身上扫过,看到他身后气息沉稳的王贵和李顺时,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但很快掩饰过去,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 “秦兄,昨日你跑得可真快,害我们兄弟好一阵担心!怎么样?没事吧?苏太师没把你怎么样吧?” 赵斌也凑过来,故作关切:“是啊秦兄,可担心死我们了!看你今天气色不错,看来是没事了?走走走,哥几个正好要去千金坊玩两手,给你去去晦气!” 孙琦在一旁挤眉弄眼:“秦兄,听说千金坊新来了个荷官,手艺……嘿嘿,别提多带劲了!保证让你输得……哦不,玩得开心!” 听到“赌”字和“漂亮荷官”,秦天两眼放光,嘴里说着 “快走!快走!孙兄,那个荷官有多漂亮啊……” 他这副急不可耐、蠢蠢欲动的赌鬼模样,简直比原主还要原主,看得身后的王贵和李顺眉头紧锁,小蝶更是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少爷他……难道又变了回去? 只有秦天自己清楚,那双看似被赌欲充斥的眼眸深处,是一片冰冷的冷静和算计。 赌? 前世作为暗榜首席杀手“夜枭”,他所经历的训练,远超常人的想象。 世人常以为杀手是藏匿阴影、伺机而动、一击远遁。不,那是刺客,是死士,或者说只是杀手的一种形态。 真正的顶级杀手,其核心是一个精通人性与社会的伪装大师。尤其当目标是那些身处高位、戒备森严的大人物时,蛮干与潜行几乎等同于自杀。 因此,“夜枭”所受的是地狱式的全方位锻造。他能完美融入任何阶层、任何场景。他是宴会上举止得体、谈吐风趣,能与人畅谈艺术哲学的绅士;是商场上逻辑缜密、眼光毒辣,能与人敲定数亿合同的巨贾;也是赌桌上手法精妙、心理素质极其过硬的老千……形形色色,千人千面。 从刺客到杀手,是由“术”至“道”的蜕变。低端执行者杀人,顶尖策划者诛心。 赌术,正是他当年必须精通的项目之一。从概率计算、心理博弈到手法操控,他甚至曾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里,以不同身份席卷过数千万美金而未被察觉。 眼前这三个蠢货,竟然想引他去赌场? 秦天心中冷笑:“正好,缺启动资金,就先从你们身上,连本带利讨回点利息吧!” 李茂、赵斌、孙琦三人交换了一个阴谋得逞的眼神,热情地簇拥着秦天,朝着京都最大的赌坊——“千金坊”走去。 阳光洒在秦天华丽的锦袍上,反射出耀眼却浮夸的光芒。他摇着鸟笼,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每一步都踏得嚣张无比。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属于顶级猎手的冰冷幽光。 赌局,才刚刚开始。 第5章 小蝶,你早上吃了几个包子? 在李茂三人“热情”的簇拥下,秦天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京都最大的销金窟——千金坊。 这千金坊门面极尽奢华,朱漆大门,金边匾额,门口站着两名气息彪悍的护卫,皆是武师境界。进出的赌客络绎不绝,个个非富即贵,脸上洋溢着或兴奋或贪婪或绝望的神情。 秦天抬头看了一眼那金光闪闪的匾额,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千金坊,明面上的老板是个神秘的富商,但原主某次醉酒后,曾无意中听到李茂和赵斌吹嘘,说这京都最大的赌坊,实则是当朝宰相——李文渊的暗中产业之一。 李文渊,李茂的爷爷,天风帝国的文臣之首,与爷爷秦战这军方第一人政见不合,冲突已久。显然,引诱秦家这最后一根独苗走向毁灭,也是他们打击秦家的阴损手段之一。可笑原主那蠢货,还以为是兄弟够意思,带他来“自己家”的场子玩,有面子! “秦兄,请!” 李茂故作大方地一摆手,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昨日毒杀未成,今日定要让他在这赌桌上输个倾家荡产,让他欠下巨债,身败名裂! 秦天立刻换上一副急不可耐的嘴脸,搓着手道: “好好好!还是李兄你们够意思!知道小弟我好这一口!今天定要玩个痛快!” 说完,便一马当先,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去。 赌坊内部更是极尽奢华,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各种赌具一应俱全:赌大小、猜单双、牌九、还有一种类似扑克但规则迥异的“灵符牌”。 所有赌具,尤其是骰盅和牌具,皆由一种能隔绝神识探查和灵力渗透的特殊金属“禁法玄铁”混合其他材料制成。这是天元大陆所有赌场共同遵守的铁律,旨在杜绝修炼者以超凡手段作弊,维护赌场最基本的公平。一旦有人违反此规,将被所有赌场联合追杀,绝无幸理。 秦天径直走到兑换筹码的柜台,将爷爷给的那个沉甸甸的袋子连同石票一股脑拍在桌上,大声嚷嚷: “全给小爷换成筹码!” 账房先生清点完毕,恭敬地递过来一堆制作精美、散发着微弱灵光的筹码。总计两万三千下品灵石,兑换成了面值十、一百,一千不等的筹码。 秦天抓起一大把面值十的灵石筹码,看也不看,转身就朝着身后拥挤的赌客们猛地一撒! “哈哈哈!小爷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日高兴,赏你们的!” 五彩斑斓的筹码如同天女散花般落下,顿时引起一片疯狂的哄抢和混乱。赌客们如同饿狼扑食般弯腰争抢,谄媚的道谢声不绝于耳。 “谢谢秦少爷!” “秦少爷豪气!” “祝秦少爷大杀四方!” 李茂、赵斌、孙琦三人看着秦天这副败家到极致的模样,相视一眼,脸上皆露出讥讽和得意的冷笑。 纨绔就是纨绔。昨天没毒死他,真是走了狗屎运。这种废物,想弄死他机会多的是。今天就先让他体验一下倾家荡产的滋味。 小蝶看着少爷如此挥霍,心疼得小脸发白,却又不敢出声。王贵和李顺两位老兵眉头紧锁,但想起元帅的吩咐,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只是眼神更加警惕。 人群中,一个看似普通的赌客,目睹了秦天撒币的全过程后,脸色一变,迅速挤出人群,飞快地向镇国元帅府奔去。他是秦战安排的暗卫,负责保护兼“监视”秦天,随时汇报情况。 元帅府书房内,秦战正听着暗卫的急报。 “老爷,小少爷他…他进了千金坊,而且刚一进去,就当众撒了价值近千灵石的筹码…” “什么?” 秦战闻言,猛地一拍桌子,额角青筋暴跳,刚才那点欣慰瞬间烟消云散。 “这个孽障!狗改不了吃屎!老子这就去打断他的腿!” “爷爷息怒!”林婉儿连忙劝住。 “小天他或许有他的用意…” 苏媚儿也道:“爷爷,再看看,说不定他是在演戏呢?” “演戏?有他这么演戏的吗?那是真金白银的灵石!” 秦战气得浑身发抖,但还是被两个孙媳按回了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黢黑。 千金坊内,秦天已经挤到了一张赌大小的桌子前。这张桌子的荷官果然如孙琦所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身段婀娜,眼波流转,带着一股天然的媚意,一颦一笑都勾动着赌客的心弦。 “奴家见过秦少爷!给秦少爷请安!” 美女荷官见到被李茂三人簇拥的秦天,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笑得更加妩媚,声音甜得发腻。秦天一看,顿时两眼放光,露出一副色授魂与的猪哥相,用折扇轻轻挑起荷官光滑的下巴: “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在这摇骰子多辛苦,不如跟少爷我回府,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荷官故作羞涩地偏过头,眼角的余光却瞥向李茂,得到默许后,她欲拒还迎地轻轻推开秦天的扇子,娇声道: “小女子贱名媚娘。公子真会开玩笑,奴婢蒲柳之姿,哪配入您府邸。您还是先玩两把吧,若是赢了,再打赏奴婢也不迟呀。” “哈哈,好!就冲美人你这句话,少爷我今天必须赢!” 秦天一副被迷得五迷三道的样子,豪气干云地拍板。 “买定离手咯~~” 美女荷官声音酥媚,熟练地摇动着骰盅。 赌场的规矩,先下注,后摇骰。秦天看似随意地将一枚代表一千下品灵石的大额筹码,扔在了“大”上。 “美人儿,你的可真大!小爷就压大,给我开个好彩头!” 荷官美眸瞥了李茂一眼,见到对方微不可查的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手腕翻飞,骰盅在她手中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轨迹,最终“砰”一声落在桌上。 秦天耳朵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骰盅落定的瞬间,里面的点数已然清晰:一、三、三,七点小。 果然有鬼,这荷官是个手法高明的老千。开盘,果然是小。 “哎呀!可惜了!”秦天一拍大腿,满脸懊恼,演技浮夸。 “美人儿你的手气今天不行啊!” 接下来,仿佛霉运当头,秦天又连续押了十几把,每把都是一千灵石,结果把把皆输!转眼间,一万两千灵石就输了出去! 他表现得越来越“上头”,脸色“涨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邪门”、“就不信了”,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那美女荷官曼妙的身段,活脱脱一个又菜又爱玩、还被美色迷了心窍的纨绔赌徒。 李茂三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几乎掩饰不住。他们太了解秦天了,这家伙的好色与无能是刻在骨子里的。小蝶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王贵和李顺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元帅府内,第二名暗卫回来禀报。 “老爷,小少爷…又连输了十二把,每把一千,已经输了一万两千灵石了!” “混账东西!”秦战猛地站起,浑身杀气四溢。 “什么手法?什么伎俩?那小子就是死性未改!你们别拦我!老夫今天非要清理门户不可!” 他的声音充满了暴怒,但更深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和悲凉。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火苗,被这盆冷水彻底浇灭,甚至冒起了绝望的青烟。 林婉儿和苏媚儿也是脸色发白,但还是死死拦住秦战: “爷爷,再等等!万一…万一天儿真有后手呢?” 她们的声音也带着颤抖,显然底气已经不足。 “后手?拿什么有后手?一万两千灵石!那是家里最后的流动资金!就这么被他扔了一半!我秦家…最后一点指望…也没了…” 秦战跌坐回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眼神黯淡,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灰败的气息之中。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沉寂,比暴怒更令人窒息。 赌桌上,秦天面前那堆筹码已经缩水了一大半。他看似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突然扭头问身边紧张万分的小蝶: “小蝶,你早上吃了几个包子?” “啊?” 小蝶完全懵了,结结巴巴地回答: “四…四个…” “四个?好数字!” 秦天仿佛找到了什么灵感,脸上露出一种赌徒特有的、孤注一掷的疯狂,将面前剩余的所有筹码,整整一万一千灵石,“哗啦”一下全都推到了“三个四”的豹子区域! 押中特定点数豹子,赔率是一赔十!全场哗然,所有赌客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秦天。连输十几把的情况下去押豹子?这已经不是赌运,是纯粹送钱了。 李茂眼中闪过一丝狂喜,立刻向美女荷官使了个眼色。荷官会意,手腕再次美妙地摇动起来,骰盅内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骰盅落定。秦天听得真切,里面是一、二、六,九点小。 “买定离手~” 荷官声音带着一丝轻松,玉手便要去揭开骰盅。 就在这一刹那!秦天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叫道: “让小爷看看今天到底是什么鬼!” 这一拍,力道巧妙至极,一股极其隐晦的震动透过桌面,精准地传递到骰盅底部,里面的三颗骰子被这股巧劲一激,瞬间无声无息地翻动了几下。 荷官胸有成竹,微笑着揭开了骰盅。然而,当骰盅内的点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时,整个赌桌周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见那猩红色的绒布上,赫然是三枚鲜红的四点!豹子!三个四!竟然真的是豹子! 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震天的惊呼和哗然! “豹子!真是豹子!” “我的天!这运气逆天了!” “一赔十!那是十一万灵石啊!” 秦天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加夸张的狂笑,手舞足蹈: “哈哈哈!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老子是赌神!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他兴奋之下,一把抱住身边还在发懵的小蝶,在她粉嫩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两口。 “小蝶!你就是少爷的福星!四个包子,哈哈哈!回去少爷好好奖赏你!” 小蝶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心脏砰砰狂跳,看着少爷近在咫尺的、洋溢着兴奋和得意的脸庞,一时间竟忘了害怕,只剩下满满的羞涩。 李茂、赵斌、孙琦三人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如同生吞了苍蝇一般。李茂更是用吃人般的目光狠狠瞪向那名美女荷官。 荷官脸色煞白,额角渗出冷汗,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恐。她明明摇出的是一二六,怎么会变成三个四?难道是长时间工作,精神恍惚了?她绝想不到问题出在秦天那看似发泄的一拍上。 在所有人看来,这只能是秦天走了狗屎运!毕竟,赌具隔绝灵力神识是铁律,没人能作弊。 “恭喜秦兄!贺喜秦兄!真是洪福齐天啊!” 李茂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滴血的心疼,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上前祝贺。十一万灵石,即使对千金坊来说,也绝不是小数目了! “哈哈!小意思!小意思!” 秦天得意洋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看来今天合该小爷发财!继续继续!” “小美人,这是赏你的!” 今天拿了两个一千的筹码扔向了美女荷官。 “多谢公子。” 美女荷官此时咬牙切齿,但却不敢不收。 第6章 资金到手 接下来的局势,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秦天仿佛真的被幸运之神附体,又连续押了十把大小,把把皆中。虽然不再押豹子,但每次他都押上大半筹码,面前的灵石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膨胀,很快便达到了惊人的三十万多下品灵石。 李茂坐不住了,额头开始冒汗。这已经不是运气能解释的了。他悄悄对身边一个小厮使了个眼色。 很快,一名身着锦袍、眼神锐利、手指修长且布满老茧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替换了那位心神已乱的美女荷官。 “秦少爷手气正旺,在下钱魁,特来陪秦少爷玩两手。” 中年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他是千金坊镇场子的赌术高手,专门对付这种“运气太好”或者可能出千的客人。 秦天眯着眼看了看钱魁的手,心中冷笑:高手来了。 “换人了?换谁也没用!看小爷我今天大杀四方!” 秦天嚣张地叫道,将面前所有的筹码,整整三十万,再次推到了“大”上。 “全押了!还是大!” 钱魁面色不变,拿起骰盅,手法比之前的美女荷官更加老练迅捷,令人眼花缭乱,骰子的碰撞声密集如雨。 骰盅重重落下。秦天听得清楚,里面是一、一、二,四点小。就在骰盅落定的瞬间,秦天双手看似随意地按在赌桌上,手指极细微地颤动了一下,一股比之前更加精妙的震动传了过去。 与此同时,钱魁的右手也看似无意地搭在了桌沿。骰盅内的骰子刚刚被秦天震得翻动,还未停稳,又被另一股来自钱魁的暗劲悄然拨回! 两人就在这赌桌之下,通过精妙绝伦的暗劲,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较量!骰子在骰盅内被两股力量反复拨动,点数瞬息万变。 旁边的美女荷官见状,立刻高声喊道: “买定离手!请各位客官远离赌桌!” 最后一次交锋!钱魁凭借多年苦练的手上功夫,猛地加力,终于将骰子彻底稳住!他清晰地感觉到,点数定格在了一、二、三,六点小!他心中一定,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自信地看向李茂,微微点头。 李茂心中大石落下,长舒一口气。然而,就在钱魁的手离开桌面的最后一刹那,秦天眼中精光一闪,识海中那微薄却精纯无比的《先天道衍诀》真气瞬间透出指尖,化为一道无比隐晦却强劲的震荡波,穿透了那能隔绝灵力的骰盅壁。 骰盅隔绝天地灵气,却隔绝不了这源于人体自身密藏、性质截然不同的道家真气。 骰盅内,三颗骰子被这股精准的力量一催,再次猛地一跳,最终稳稳定格。六、六、六!至尊豹子! 钱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李茂自信的表情僵在脸上。所有赌客都伸长了脖子,屏息凝神。 整个千金坊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死寂了片刻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巨大声浪。 “又是豹子?” “三…三十多万押大,一赔一,这是…六十多万灵石?” “疯了!疯了!” 秦天此刻却捶胸顿足,一副懊悔至极的模样: “哎呀!哎呀呀!亏了亏了!早知道该押豹子的!十倍啊!感觉错过了一个亿啊!亏大了亏大了!” 众人看着他这副“痛心疾首”的装逼模样,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却又无话可说。六十万灵石!这已经是许多中等家族两、三年的全部收入了。 李茂脸色铁青,身体微微发抖,看向秦天的眼神充满了惊疑和无法抑制的愤怒。 秦天知道见好就收,今天已经赢得够多,再赢下去,恐怕李家会狗急跳墙,哪怕他是秦家少爷,也可能用上一些盘外招。 他哈哈大笑,又抓起价值两千灵石的筹码,漫天一撒: “今天高兴!赏!都有赏!哈哈哈哈哈!” 在无数赌客的欢呼和争抢中,秦天让小蝶和王贵、李顺帮忙,将堆成小山的筹码兑换成便于携带的灵石票,然后意气风发地搂着李茂三人的肩膀: “李兄,赵兄,孙兄!多谢你们带我来这好地方!下次,下次一定我请客,咱们醉仙楼不醉不归!哈哈!” 说完,在一众复杂的目光中,带着巨额灵石票和手下,扬长而去。 一出千金坊大门,王贵和李顺便一左一右将秦天护在中间,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全身戒备。虽然理论上没人敢动秦家少爷,但六十万灵石的诱惑足以让许多人铤而走险。 然而,正如所料,暗中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敢跟上来。在京都动秦战的孙子,后果没人承担得起。 看着秦天远去的背影,李茂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他一把将失魂落魄的钱魁拉到僻静处,低声怒吼: “怎么回事?” 钱魁脸色惨白,颤声道:“李…李少,邪门!真的太邪门了!属下明明…明明最后一次稳住的是一二三小!绝不可能出错!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比属下高明十倍的老千高手在帮他才对!” 钱魁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苍白无力。 李茂眼神阴鸷无比,他绝不相信秦天有这种本事,更倾向于赌场内部出了问题,或者当时围观的人群里隐藏着高手在暗中相助秦天。 “查!把刚才那张桌子附近所有的人,包括荷官、侍者、赌客,全都给我控制起来!一个一个审!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李家的场子搞鬼!”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怀疑到那个演技精湛、看似纯粹靠运气和败家子的秦天身上。毕竟,一个废物十几年形成的认知,比任何匪夷所思的真相都更让他笃信。秦天能变成今天这样,八成“功劳”都在他们三个身上,他们太了解(他们以为的)秦天了。 与此同时,元帅府内。秦战已经气得在厅堂里来回踱步,如同困兽。之前的暴怒已经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绝望。他甚至开始后悔昨日为何要相信那个孽障,为何要给他那两万灵石,那几乎是秦家最后的活动资金了。 “还没消息吗?那孽障是不是输得裤子都没了?老子就不该信他!就不该给他灵石!”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心死的灰败。 “罢了罢了…烂泥扶不上墙…我秦家…传承至此…或许是天意…天意如此吧…” 他越想越悲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颓然,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 就在他万念俱灰,准备下令以后将秦天禁足之时,第三个暗卫连滚爬爬、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上因为极度的激动和奔跑而涨得通红,张大了嘴,却一时喘不上气,说不出话。 秦战看他这副模样,心中更是绝望,颓然地挥了挥手,声音沙哑无力: “行了…不用说了…老夫…知道了…输光了吧…让他滚回来吧…” 他甚至已经不想再听具体的过程了,只想尽快结束这令人窒息失望。 “不…不是…老爷…” 暗卫终于喘过气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变形。 “赢…赢了!小少爷他…他赢了!赢了六十多万!六十多万下品灵石啊!” “什么?” 秦战猛地转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仿佛没听清。那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愣在原地,脸上的绝望和灰败瞬间凝固,显得有些滑稽。林婉儿和苏媚儿也瞬间呆住,美眸圆睁,难以置信地用手掩住了嘴。 “你…你说什么?多少?” 秦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气糊涂出现了幻听。 “六十多万!老爷!千真万确!小少爷最后一把押了三多万,摇出了豹子,一赔一,赢了六十万!他现在已经兑换了灵石票,在回来的路上了!” 暗卫激动地手舞足蹈,将过程简要说了一遍,包括秦天如何“运气爆棚”押中豹子,如何与钱魁对赌,最终大胜而归。 秦战脸上的绝望和愤怒瞬间消失,被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他愣在原地,足足过了好几息,猛地爆发出一阵酣畅淋漓、震耳欲聋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扬眉吐气的快意和前所未有的惊喜: “哈哈!哈哈哈!好!好小子!干得漂亮!” 他瞬间就想明白了,这绝不可能是运气。那小子果然是在演戏。他竟然有如此精妙的赌术。连千金坊镇场子的高手都栽在他手里。 “快!吩咐下去,准备宴席!把我珍藏的那坛百年将军醉拿出来!今晚老夫要好好跟我这好孙子喝一杯!” 秦战抚着长须,脸上容光焕发,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眼中充满了惊喜和期待。那是一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极致反转,巨大的喜悦冲散了一切阴郁。 林婉儿和苏媚儿也相视一笑,长长松了口气,美眸中异彩连连。她们就知道,小天绝不会让她们失望! 而此刻,走在回府路上的秦天,摸了摸怀中那叠厚厚的、价值六十万下品灵石的灵石票,眼神深邃。 李茂、李文渊…这只是开始。你们欠秦家的,我会连本带利,一点点收回来! 第7章 布局 秦天一行四人,带着价值六十多万下品灵石的巨款,不紧不慢地走在回府的路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街边的喧嚣似乎都隔绝在外。 忽然,秦天停下脚步,脸上的纨绔笑意收敛,变得沉静下来。他转向身旁默默护卫的王贵,低声道: “王叔,劳烦你速回府中,如此这般……告知爷爷。”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很快,除了王贵,连近在咫尺的李顺和小蝶都未听清具体内容。 王贵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迟疑,立刻抱拳沉声道: “遵命!” 下一刻,他体内武王巅峰的灵力微微一催,身形如鬼魅般几个起落,便已消失在熙攘的人群和街角之中,速度快得惊人。 剩下的三人——秦天、李顺和小蝶,则恢复了之前那副悠闲的模样,仿佛只是让护卫去办件小事,继续不急不缓地朝着镇国元帅府走去。 而此刻的元帅府内,秦战正满面红光,激动地搓着手,吩咐下人准备宴席,那坛珍藏的百年将军醉也被搬了出来,就等着他的好孙子凯旋归来,好好庆贺一番。 就在这时,王贵的身影如同青烟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外,得到允许后迅速入内,在秦战耳边低声密语了几句。 秦战脸上的欣喜和期待瞬间凝固,随即化为无比的凝重和一丝了然。他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沉吟一瞬,立刻对身旁的福伯道: “快,去请两位少夫人过来。” 很快,林婉儿和苏媚儿匆匆赶来。秦战压低声音,迅速将秦天的计划告知了她们。两位嫂子先是震惊,旋即露出担忧又了然的神色,纷纷点头表示会全力配合。 “好了,”秦战整理了一下衣袍,脸上恢复威严。 “那就按天儿的计划行事。婉儿,媚儿,随老夫去太师府做客。” 很快,秦战带着两位孙媳,以突然想起与苏太师有约、商讨古籍字画的名义,在大队护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又合情合理地离开了秦府。 不久后,王贵的身影悄然返回,追上了还在慢悠悠走路的秦天三人,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秦天嘴角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步伐陡然加快。 很快,镇国元帅府那巍峨的朱漆大门已然在望。 秦天立刻切换回那副趾高气扬、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发了财的纨绔模样,隔着老远就运足了中气,大声嚷嚷起来: “爷爷!爷爷!快出来迎接新晋赌神!” “嫂子!漂亮的嫂子们!快出来看看你们的小叔子今天有多威风!” “本少爷今天运气爆棚,大杀四方,赢了六十多万灵石!哈哈哈!” 他的嗓门极大,瞬间打破了这条相对安静街道的沉寂。周围的百姓、商贩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吸引,纷纷侧目望来。当看到是秦天这个著名的纨绔时,脸上都露出或鄙夷、或羡慕、或看热闹的神情。其中包括各方的密探都向周围的人交代着什么?之后快速脱离人群。秦天看到这场景,冷冷一笑。 “这秦家少爷又发什么疯?” “听说是赢了大钱?六十多万灵石?我的天爷!” “呸,走了狗屎运的败家子罢了……” 秦天见府内毫无动静,无人出来迎接,演得更加起劲,故意大声抱怨道: “嗯?怎么都不在吗?都出去玩了?岂有此理!本赌神凯旋,居然没人迎接?” 他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指着王贵和李顺,用命令的口吻道: “你!还有你!去找人,给我在门口搭一个高台!要快!本少爷要站在上面,让所有人都看看赌神的风采!” 王贵和李顺嘴角微微抽搐,但还是依言行事,迅速指挥着闻讯赶来的府中家丁,动作麻利地搬来桌椅,很快就在府门口搭起了一个三米多高的简易台子。 秦天在小蝶的搀扶下,笨手笨脚、却又故意显得很嚣张地爬上了高台。 “铛!铛!铛!"” 小蝶在一旁,忍着羞耻,卖力地敲起了秦天不知从哪摸出来的铜锣,清脆的锣声传遍四方。 这奇特的组合立刻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围观,里三层外三层,将将军府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人人都想看看这秦家纨绔又要搞什么名堂。 秦天站在高台上,俯瞰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吹嘘: “各位乡亲父老!都看好了!本少爷就是天风城新任赌神——秦天!” “今日在千金坊,本少爷神威大发,运气冲天,赢了六十多万下品灵石!”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本少爷高兴,拿出一点小钱,普天同庆!” 说着,他豪气干云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大袋子下品灵石——粗略估计,至少价值上万!然后,就像撒糖豆一样,朝着台下的人群用力抛洒出去! “哇!灵石!"” “真的是灵石!快抢啊!” “谢谢秦少爷!” “秦少爷豪气!”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人群疯狂了,争先恐后地弯腰争抢,惊呼声、道谢声、拥挤的咒骂声响成一片。人们一面在心里疯狂咒骂秦天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败家子,一面又挤破了头去抢那白花花的灵石,嘴上还得不停说着恭维的话。 场面热闹混乱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声饱含“震怒”的咆哮如同惊雷般炸响: “小畜生!你在干什么?” 只见秦战带着林婉儿和苏媚儿,恰好“赶回”,看到府门前这混乱不堪、灵石乱飞的景象,尤其是站在高台上那个丢人现眼的孙子,秦战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秦天正“意气风发”地准备撒第二把灵石,被这突如其来、中气十足的怒吼吓得浑身一颤,脚下一个踉跄,惊呼一声,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挺挺地从三米多高的台子上摔了下来! “小天!” “少爷!” 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注视下,秦天的身影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砰”地一声闷响,脑袋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坚硬的青石板上! 鲜血,瞬间从他额角涌出,迅速染红了地面(提前准备的血包)。 而秦天本人,则是双眼一翻,身体抽搐了两下,口中溢出白沫,瞬间没了声息,仿佛直接摔死了过去。 “天儿!” 秦战发出一声凄厉悲痛的呼喊,第一个扑了上去,老脸上充满了“惊恐”和“懊悔”。 “没…没气了?快!快叫医师!快去宫里请太医!快啊!我的孙儿要不行了!” 秦战的声音带着哭腔,抱着“昏迷不醒”的秦天,显得那般无助和悲怆。 林婉儿和苏媚儿虽然早已知道计划,但看到秦天满头“鲜血”、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仍是吓得脸色发白,心揪紧了。她们扑到秦天身边,泪水瞬间涌出。 林婉儿演技精湛,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无声滑落,声音哽咽凄楚: “小天!你怎么了…你怎么就…呜呜呜…” 其情之真,其悲之切,令人动容。 苏媚儿则是性子更急,虽然知道是演戏,但关心则乱,哭声也格外响亮急切: “小天!你别吓嫂子啊!醒醒!快醒醒!” 一场闹剧以如此惊悚的方式戛然而止。周围抢灵石的人都愣住了,看着瞬间陷入巨大悲痛的秦老爷子和他身边两个哭泣的绝美女子,心中那点抢到灵石的喜悦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怜悯,有叹息,也有看客的唏嘘。 “唉,秦老元帅也是可怜,就这么一个孙子……” “虽然是纨绔,但也是心头肉啊……” “这下摔得不轻,看那血流的,怕是悬了……” “乐极生悲啊……” 很快,城中有名的医师和宫里的太医都被火速请来了。 经过一番紧张的诊断,几位医师和太医得出的结论惊人的一致:秦少爷外伤虽重,但并非致命。真正棘手的是,他从高处摔落,受到剧烈震荡,体内本就微薄且运行不畅的灵气彻底失控,疯狂的撞击脆弱的经脉,导致了严重的内部紊乱。这使得他原本就没有太大希望的习武可能性彻底归零,身体根基受损极重,变得比普通人还要虚弱,能否醒过来、能活多久,全看天意了。 第8章 爷爷你的演技太差了 太医回到宫中,立刻前往御书房求见。 御书房内,天风帝国皇帝风元昊正在批阅奏章。他年约五旬,面容保养得宜,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朗,但眉宇间已积攒了深沉的帝王威仪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身着明黄色龙袍,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整个宫殿气氛肃穆。 听到太医求见,风元昊立刻宣召。他一直在等待秦天的确切消息。从昨夜秦天大闹醉仙楼开始,皇室的目光就未曾离开过镇国元帅府。当听闻秦天竟莫名其妙地化解了苏太师的问责时,风元昊心中确实升起了一丝疑惑——秦战那老匹夫和苏文博之间是否达成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或妥协?这才是他真正关心和警惕的。至于秦天本人,一个测试过无数次、确凿无疑的修炼废材,且纨绔之名响彻京城十余年,皇帝根本未曾想过他会有问题。 今日听闻秦天在千金坊先是挥霍,后又“运气爆棚”赢走六十万灵石的巨款时,风元昊的注意力更多是放在这笔巨款的流向上,以及是否会增强秦战的实力或影响力上。 太医详细地禀报了诊断结果:秦天外伤虽重但非致命,真正棘手的是体内灵气失控乱窜,导致本就闭塞的经脉彻底毁损,武道之路彻底断绝,且身体根基受损极重,虚弱无比,能否醒来、能活多久全看天意。 风元昊仔细听着,目光锐利,不漏过太医的任何一丝表情和措辞。当最终确认秦天是真的废了,而且很可能就此一命呜呼时,皇帝心中关于秦战与苏文博可能联手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一个即将失去唯一孙子的老臣,还有什么威胁?那六十万灵石,恐怕转眼就要变成医药费了。 “嗯,朕知道了。” 风元昊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沉痛和惋惜。 “秦爱卿为国鞠躬尽瘁,晚年却要遭此打击,实乃不幸。张太医,务必竭尽全力救治秦天,需要什么药材,尽管从宫内御药房支取。” “微臣遵旨。” 张太医恭敬退下。 待太医离开后,风元昊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他对着身边侍立的首席太监总管高公公说道: “看来是朕多虑了。烂泥终究是烂泥,即便一时侥幸被捧上高台,最终也会摔得粉身碎骨。六十万灵石?呵呵,无福消受罢了。秦家……终究是气数已尽了。” 高公公连忙躬身赔笑: “陛下圣明。那秦天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终究逃不过纨绔的本性乐极生悲。经此一遭,秦家算是彻底断了根,秦老元帅想必也无心他顾了。” “嗯,”风元昊心情大好,“去,从内库挑些上好的老参、灵芝、血燕窝之类的补品,给秦爱卿送去。告诉他,务必保住天儿那孩子的性命,需要什么药材,宫里尽量提供。也算朕,对功臣之后的一点抚恤。” 这份赏赐很快送到了秦府,秦战“老泪纵横”、“感激涕零”地接旨谢恩,表演得十足到位。 送走传旨太监后,秦战回到内室,脸上的悲恸瞬间消失。 只见秦天正坐在桌边,毫无形象地狂啃着一只烧鸡腿,吃得满嘴流油。林婉儿在一旁温柔地给他倒水,苏媚儿则拿着手帕,想给他擦擦又觉得好笑。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秦战走过去,温和地呵斥道,眼里却满是笑意和欣慰。 秦天咬着鸡腿,口齿不清地说: “耶(爷),耶(爷),你这演技真得多练练呐!我摔下来之后,你这表现太刻意了,一点都不圆滑。你应该是先诧异:‘这混账在干什么?’,再惊怒:‘小畜生找死!’,然后才是看到我摔晕后的悲痛欲绝,要循序渐进才对!您这直接跳到最后一幕,层次感不够!” 秦战老脸一红,没好气地给了秦天一个暴栗: “小兔崽子,还敢编排起爷爷来了?老夫刚正不阿一生,什么时候需要演戏骗人了?能配合你演戏就不错了!” 秦天嘿嘿一笑,又看向两位嫂子,先对林婉儿竖起大拇指: “还是大嫂厉害!情绪层层递进,悲恸之情发自肺腑,感人至深!这演技,绝对能拿奥斯卡小金人!今晚必须给大嫂加个鸡腿!” 林婉儿掩口轻笑,眼波流转,虽然不知“奥斯卡小金人”是何物,但知道小叔子是在夸她,柔声道: “就你贫嘴。还不是被你吓的,虽然知道是假的,但看你满头是血躺在那儿,心都快跳出来了。” 秦天又看向苏媚儿,调侃道: “二嫂,你一开始那哭声也太情真意切了,差点把我都吓一跳,以为你真要给我人工呼吸呢!” 苏媚儿俏脸一红,没好气地白了秦天一眼,嗔怪道: “去你的!我这叫投入!虽然爷爷提前告诉了我们是演戏,但看到你那惨样,谁能完全不担心?谁知道你准备得那么逼真?下次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收着点演!" 笑闹过后,秦天神色一正,擦擦手,认真地对秦战说: “爷爷,这次的事情,必须闹这么大。 其一,昨日我化解太师府麻烦的事,恐怕已引起皇室对您和苏太师关系的猜忌,正好用这件更荒唐、更轰动的事把风头盖过去,让人只记得我是个运气好但乐极生悲的蠢货纨绔。” “其二,通过太医之口,向皇帝坐实我经脉尽毁、武功全废、奄奄一息的事实,让他彻底放心。一个没有未来、只剩一口气的纨绔,和一个悲痛欲绝、再无后继之人的孤臣,才是皇室最希望看到的秦家。这样,他们才会放松对秦家的打压和监视。” “其三,这六十万灵石来得太扎眼,必须有一个合理且巨大的开销由头。还有什么比给我这个‘垂死’之人购买天价药材‘吊命’更合适的?” “其四,我可以借此机会,光明正大地大量收购各种普通药材作为掩护,同时秘密搜集真正需要的珍稀灵材。” “其五,经过这么一遭,我纨绔败家、嚣张跋扈、蠢笨如猪的人设算是彻底立住了,而且立得无比稳固,往后行事反而更方便。” 秦战听着孙子条理清晰、心思缜密地分析,眼中满是骄傲的光彩。这小子是真的变了,这一石五鸟之计,环环相扣,将各方反应都算计在内,简直是老辣得可怕!他抚须长叹: “天儿,你能想到如此深远,爷爷…爷爷真是……” 他一时竟有些哽咽,是欣慰,也是心酸。若不是被逼到绝境,谁愿意让一个少年郎背负如此沉重的算计? “爷爷,我没事的。”秦天语气平静,眼神却异常坚定。 随即,秦天从怀中掏出两张早就写好的清单,递给秦战。 第一张上面罗列了大量普通的补气养血、固本培元的药材,数量巨大。 “爷爷,正好趁此机会,把这些药材明目张胆地买来,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接着,他又拿出第二张纸,上面写的却是许多珍稀甚至闻所未闻的药材。 “爷爷,这些需要秘密购买,尽量不要在京城。京城里皇室的眼线太多了。可以让王叔和李叔暗中分头去外地采购,一定要绝对保密。” 最后,他又掏出一张精心绘制的图纸,上面画着一个造型古朴奇特的三足丹炉,内部结构复杂精密,标注着各种细节和数据。 “爷爷,此物名为炼丹炉,您看军中的能工巧匠能否严格按照图纸和要求,秘密锻造出来?材料务必用最好的。” 秦战接过图纸,仔细端详,眼中闪过惊异之色,但他没有多问,只是郑重点头: “放心,军械司的那几个老家伙手艺没问题,绝对可靠。此事我会亲自安排,保证无人知晓。” 看着孙子条理清晰、心思缜密地安排这一切,秦战眼中满是骄傲的光彩。两位嫂子更是对秦天交口称赞,美目中异彩连连。 就这样,在全城都以为秦家少爷重伤垂死、秦家一片愁云惨淡之际,秦天"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所安排的一切,都在秦战和两位嫂子的掩护下,悄无声息而又高效地推进着。 大量的普通药材被一车车运进秦府,合情合理。珍贵的灵材被王贵李顺秘密采购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军械司最顶尖的大匠秘密开工,对着那张复杂的图纸,开始锻造一尊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的——炼丹炉。 风暴,在沉寂的伪装下,悄然酝酿。 五日之内,所有物资均已秘密送达秦府。普通药材堆积如山,放在明处;而那些珍稀灵材,则在王贵与李顺的严密看守下,存入府内最隐秘的库房。 这五日,秦天也并未闲着。他深知炼丹辅助工序的繁琐与关键。因此,秦天对小蝶进行培养。他找来一些常见的普通草药,教导小蝶如何辨别药材的干湿、成色,如何使用药秤进行快速精确的称量,如何运用不同的工具(玉杵、石臼、铜刀)以特定力道和手法研磨、切割不同类型的药材,并反复让她背诵未来可能用到的每一步流程和注意事项。 直到所有药材真正送到后,秦天才让小蝶进行实际的辨认。他将那些珍稀灵材一一指给她看,让她记住其独特的形态、气味、乃至灵气波动。 他力求让小蝶在理论和手感上都做好万全准备。 第9章 炼丹 是夜,密室内。秦天将爷爷秦战、大嫂林婉儿、二嫂苏媚儿请来。他看着眼前三位至亲,决定不再隐瞒核心秘密。他取出那尊耗费巨资、由军械司大匠秘密锻造的青铜丹炉。 “爷爷,嫂子,今日请你们来,是因为我要做一件关乎我、也关乎秦家未来的大事。” 秦天语气凝重,他将洗髓丹的功效——洗髓伐毛、重塑根基、打通先天桎梏——详细道出。 秦战听完,饶是他一生见惯风浪,也惊得半晌说不出话,呼吸粗重地问道: “天儿…这…这等逆天丹药,你从何得知?此法闻所未闻!” 秦天脸上露出追忆之色,缓缓道: “爷爷,您可还记得,我刚被断定经脉孱弱那几年?我几乎翻遍了家中、书库、乃至黑市能找到的所有古籍残卷,近乎疯魔。这丹方,以及之前为苏太师疏通心脉的手法,便是从一本残缺不全、不知来历的古老兽皮卷中偶然所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低沉: “当时看到所需药材无一不是珍贵绝伦,寻觅无门。再加上……” 他没有细说,而是就此停住。 然而,这番话已经足够。结合秦家当年的困境和秦天随后“自暴自弃”的表现,秦战、林婉儿、苏媚儿瞬间自行脑补出了全部的“真相”——原来天儿(小天)并非真心顽劣,他是在绝望中找到了希望,却又因当时秦府正处于风雨飘摇中。现实的重压不得不将这天大的秘密深埋心底,甚至不惜伪装成纨绔来掩盖内心的痛苦与渴望。他独自一人承受了这么多。 自行脑补,最为致命。无论什么事都能逻辑自洽,自圆其说。 至此,秦天能感觉到,自己与原身最后的一丝隔阂彻底消失,他真正地、完整地融入了这个家庭,成为了被爷爷和嫂子毫无保留信任和疼爱的“秦天”。他的心中亦涌起一股暖流与歉疚,望着爷爷殷切又心疼的目光,在心中默念: “爷爷,从此以后,我就是秦天,我就是您嫡亲的孙子,会真正扛起这个家!” 炼丹一途,绝非世人想象中那般,将药材投入火中煅烧即可成丹。 其过程繁复精密到了极致,堪称逆天而行。对每一种药材的投放时机、顺序、份量,要求苛刻至毫厘;对火候的强弱转换、持续时间,需把握得妙到毫巅。更有凝丹一刻,需以特殊法门引导药性融合,孕育丹纹,其间稍有差池,轻则药性尽失沦为废丹,重则丹炉炸裂,前功尽弃,甚至反噬其身。即便在蓝星道统记载中,炼丹师也需极高的天赋与海量的练习方能有所成。 而秦天学习时,蓝星灵气稀薄,很多药材都凑不齐。所以秦天空有理论知识与师傅口述的诸多注意事项,却无一次实际操作经验,其难度可想而知。 秦天神色极其严肃,继续说道: “故而,此次炼丹,成败在此一举。我所修习的那点特殊真气,源于那古卷,用一点便少一点,如今只够最后凝丹调控之用,机会只有一次,绝无失败重来的可能。” “爷爷,外火的控制至关重要。您修为高深,《战天诀》的火属性灵力刚猛纯正,是替代我维持丹火的最佳选择,且您是我最信任之人。” 秦战肃然点头,斩钉截铁道: “放心!爷爷必竭尽所能!” 秦天又看向小蝶: “小蝶已熟知流程与药材,她会从旁协助。” 最后,他沉声道: “明日炼丹,需绝对安静,绝不能受丝毫打扰。府中各方势力的眼线……” 秦战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老夫知晓。明日,老夫会下令,将前几日购入的所有普通药材,全部拿出,令府中所有仆役、宫女、侍卫,一齐动手,研磨成粉。就说要广邀名医,为天儿研制续命之方。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就让他们忙着去传递这个‘好消息’吧!正好也让他们动起来,无暇他顾。” 老爷子对府中的奸细心知肚明,只是以往出于种种顾虑隐忍不发,此刻正好借机利用一番。 计划已定,众人心神凝重,又带着无限的期待。 翌日清晨,秦天经过一夜的打坐冥想,将心神调整至最圆满通透的状态。秦府之内,也依计行事。秦战一声令下,大量的药材被搬出,药碾、石臼分发下去,几乎所有下人都被动员起来,府中顿时一片喧嚣忙碌,药粉飞扬。那些各方势力的眼线,果然被牢牢吸引在这场大型“表演”之中,纷纷找机会将“秦家病急乱投医,大肆研制药粉”的消息传递出去。 密室之外,王贵、李顺如门神般伫立。林婉儿与苏媚儿坐镇外间。密室之内,气氛凝重。 青铜丹炉安置在房间中央。秦天、秦战、小蝶三人,呈三角之位立于炉前。 秦天最后看了一眼小蝶,小蝶用力点头。他又看向爷爷,秦战目光沉凝,对他重重点头。 “点火!” 秦天低喝。秦战指尖一弹,一缕精纯赤红的灵力精准落入炉底。 “轰!” 灵气化为实质性的火焰升腾而起,在他的控制下,初始的火势温和而均匀,进行暖炉。 “爷爷,保持文火,均匀受热一炷香。” 时间一点点过去,炉温逐渐升高。 “小蝶,冰心兰叶三片,投入辅口,中和火气。” 秦天指令清晰冷静。小蝶立刻动作,精准投放。 “爷爷,火势加三分,转武火,持续三十息。” “小蝶,玉髓芝粉末一钱,由巽位孔洞顺时针缓撒入。” “爷爷,火减一分,稳住了!” “小蝶,地心乳三滴,快!” ……. 一道道指令从秦天口中吐出。小蝶全神贯注,每一次递送、投放都准确无误。秦战更是将武圣的实力和对灵力的精妙控制展现得淋漓尽致,火力强弱转换精准无比。 各种药材在丹炉内依次融化、萃取、交融,氤氲的五彩霞光在炉内流转。 秦天面色逐渐苍白,汗珠不断滚落。他的心神消耗巨大,这具身体实在太虚弱,若非他前世磨炼出的钢铁意志,早已支撑不住。 最关键的时刻——凝丹,终于到来! “爷爷,火势稳在当前状态,绝不可有分毫波动!” 秦天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盘膝坐下,双手掐诀。 他全力调动起识海中那仅存的、来自蓝星的最后一道《先天道衍诀》真气。这丝真气缓缓透出指尖,化作无数细丝,融入那团沸腾的药液之中。 真气引导着药液中狂暴的能量相互融合、压缩,剔除杂质,勾勒丹纹……这个过程凶险万分。秦天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脸色由白转金,口鼻间溢出了鲜血。但他眼神依旧沉静,凭借那股惊人的毅力死死支撑着。 不知过了多久,那团药液终于彻底凝聚,化作一颗龙眼大小、碧光莹莹的丹药雏形!其上,一道浑然天成的云状丹纹正在缓缓浮现。 就在丹成的这一刹那!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猛地在京都上空爆响!一道刺目银蛇,撕裂苍穹,直劈向密室。密室剧烈震动,墙壁上光华急速流转。 “丹劫?” 秦天脑中瞬间明悟。 所幸,大部分雷霆之威被阵法与密室特殊材料抵消,仅有小部分穿透而入,击打在丹炉之上! “嗡!” 丹炉发出一声震人心魄的嗡鸣,炉身光华大放,硬生生扛住了这洗礼。炉内,那枚丹药上的丹纹在吸收天雷之后,变得愈发清晰深邃,光华内敛,返璞归真。 丹成! 完美品质! 而秦天,也在这最后一刻耗尽了所有心力与那最后一丝本源真气,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仰面便倒,彻底昏迷过去。 但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瞬,他嘴角勾起一抹无比满足和欣慰的微笑,用尽最后力气,将温玉瓶瓶口对准丹炉出丹口。一枚碧绿生辉、丹纹玄奥的灵丹自动飞入瓶中。 “天儿!” 秦战惊呼,抢上前扶住孙子,发现他只是力竭昏迷,性命无碍,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他强压住心中的激动与担忧,对外面急声道: “王贵!” “末将在!” “速去散出消息!就说小天这个孽障,行事荒唐,大逆不道,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降下雷霆警告,险些劈中他的病房!” 王贵瞬间明白,领命而去。 很快,“秦天遭天谴被雷劈”的消息迅速在京都流传开来,合情合理。 密室之内,秦战小心翼翼地将那枚蕴含着无限希望的洗髓丹收起,看着昏迷不醒却面带笑容的孙子,老眼之中,激动、心疼、骄傲、期待…种种情绪最终化为磐石般的坚定。 涅槃之基已成,潜龙终将腾渊。 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柔和地洒在秦天脸上。 他眼皮颤动,缓缓睁开。剧烈的头痛如同有无数钢针在颅内搅动,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这是神识消耗过度,最后一丝本源真气耗尽的典型症状。 视线模糊的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趴在床边、小脑袋一点一点打着瞌睡的小蝶。她秀气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意识地微蹙着,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为了照顾他,一夜未眠。 秦天的心中,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悄然涌过,带着丝丝缕缕的疼惜。前世孤身一人,何曾有人如此真心待他? 他试图撑起身子,轻微的动作却立刻惊醒了浅眠的小蝶。 “少爷!您醒了!” 小蝶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布满惊喜,但立刻又被担忧取代。 “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要不要喝水?奴婢这就去叫元帅和少夫人!” 她像只受惊却又强自镇定的小鹿,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先给秦天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嘴边。 秦天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干涸的喉咙得到滋润,舒服了不少。他抬手,极其自然地轻轻摸了摸小蝶的头顶,动作轻柔。 “辛苦了,小蝶。我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难得的温和。 小蝶被他这亲昵的动作弄得一僵,小脸瞬间染上红霞,心跳如鼓,连耳根都红了。少爷……少爷真的不一样了。她慌得低下头,声如蚊蚋: “奴婢不累,奴婢这就去请元帅和少夫人过来!” 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秦战一马当先,林婉儿和苏媚儿紧随其后,脸上都带着浓浓的关切和尚未散去的担忧。 “天儿,感觉如何?” 秦战大步走到床边,粗糙的手掌覆上秦天的额头,探查着他的情况。 “头痛得厉害,身上也虚。” 秦天实话实说,但眼神清亮。 “不过,丹成了,爷爷,我们成功了!” 想到那枚历经丹劫的完美洗髓丹,秦天心中便火热起来,连头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那原本只是理论上存在的最佳结果,竟真的被他炼成了! 强烈的渴望支撑着他。他强忍着不适,翻身下床。 “天儿,你做什么?快躺下休息!” 林婉儿急忙劝阻。 “大嫂,我没事,饿得很,得先吃点东西。” 秦天感觉腹中空空,急需补充能量。 他风卷残云般扫光了小蝶及时送来的清粥小菜,犹觉不足。目光一扫,看到桌上宫里赏赐的那盒名贵补品,直接拿起一根品相极佳的野山雪域参,像啃萝卜一样,“咔嚓咔嚓”几口就嚼碎咽了下去,看得秦战眼角直抽抽——那可是吊命的宝贝,就这么吃了? 大量食物和补品的能量下肚,加上秦天刻意活动筋骨,引导那微薄的气血运行,到了下午时分,他恢复到了当前身体状态下的“巅峰”。 时机已到! 秦天神色凝重地对秦战道: “爷爷,接下来,绝不能让任何人打扰我。” “放心,有爷爷在,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秦战重重点头,语气斩钉截铁。 密室外,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 秦战如同一尊石雕,端坐在椅子上,面色沉静,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林婉儿和苏媚儿坐立难安,在门外来回踱步,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祈祷的话。小蝶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不住地向各方神佛叩拜,祈求他们保佑少爷平安无事。 第10章 洗髓伐毛 他们都知道,丹成只是成功了一半,以秦天这样孱弱的身体是否能抵挡得住狂暴药力的冲刷? 密室之内,秦天盘膝坐下,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打开了温玉瓶。 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弥漫开来,仅仅闻上一口,便觉浑身舒泰。瓶底,一枚龙眼大小、碧绿莹润、丹纹玄奥的丹药静静躺着,散发着磅礴而内敛的能量波动。 成败,在此一举! 秦天知道,以他这具身体服用此丹,无异于刀尖跳舞,凶险万分。但他的经脉情况太过特殊和脆弱,别人的真气根本无法精准引导,稍有不慎便是雪上加霜,唯有靠自己,凭借《先天道衍诀》的玄妙和对自身绝对的掌控,才有一线生机。 他不再犹豫,将洗髓丹纳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根本来不及让他慢慢尝试,瞬间便化为一股无比磅礴、堪称狂暴的能量洪流,轰然在他体内炸开。 “呃啊!” 秦天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个被疯狂充气的气球,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经脉都传来要被撑爆的剧痛。皮肤表面瞬间毛细血管破裂,渗出血珠,整个人变得血红。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紧守灵台清明,以强大的意志力,按照《先天道衍诀》中记载的秘法,拼命引导、压制这股失控的药力。 没有真气,他就强行聚拢体内那少得可怜的灵气,作为最初的引子,小心翼翼地牵引着一丝药力,纳入近乎闭塞的经脉之中。 真正的痛苦,此刻才刚刚开始! 那狂暴的药力如同决堤的洪荒巨流,在他的经脉中蛮横地冲击、开拓!所过之处,那些淤塞了十几年、如同淤泥般的杂质被狠狠冲刷、剥离;原本细若游丝、脆弱不堪的经脉被强行撑开、撕裂,又在药力的滋养下迅速修复、重塑、变得坚韧! 这种痛苦,远超凌迟,仿佛有无数烧红的细针在经脉内穿梭,又像是被扔进了岩浆里反复锻打。强如秦天经历过无数生死磨炼的意志,也忍不住发出了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般的痛苦嘶吼! “啊——!” 密室外,这充满痛苦的吼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门外的四人心脏瞬间揪紧! 秦战猛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身体前倾,几乎要冲进去,但又死死忍住,他知道现在谁也帮不了秦天。 林婉儿脸色煞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死死咬着嘴唇。苏媚儿更是急得跺脚,恨不得自己能进去分担痛苦。 小蝶的祈祷声带上了哭腔,磕头磕得更响了。 密室内的秦天,浑身已被汗水和血水浸透,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溢出了鲜血。他所有的意志力都用来对抗那无边的痛苦,并死死保持着意识的清醒,精确地引导着药力流转。 一旦昏过去,药力失控,立刻就是经脉尽碎、爆体而亡的下场!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在秦天非人的意志支撑下,洗髓丹的药力终于被逐渐驯服,按照《先天道衍诀》的行功路线,艰难却稳定地完成了一个完整的大周天循环! 轰! 当最后一条主要经脉被彻底打通、重塑的瞬间,秦天只觉得身体一轻,仿佛某种与生俱来的沉重枷锁被彻底打破! 磅礴的药力不再狂暴,化为精纯无比的能量,如同甘霖般滋养着焕然一新的经脉和肉身。他的气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壮大,奔腾如江河。 更让他欣喜的是,随着身体素质的飞跃性提升,以及对《先天道衍诀》的运转,天地间的灵气开始主动涌入体内,其中一部分,开始缓缓转化为那种熟悉而强大的——道家真气! 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勃勃生机! 他连忙运转法诀,加速这个过程。 咔嚓咔嚓…… 体内仿佛有无形的壁垒被接连冲破。武徒三星、五星、七星……他的修为以坐火箭般的速度疯狂攀升! 最终,所有的药力彻底吸收融合,澎湃的灵气如同百川归海,最终稳稳地汇聚于丹田气海之中,平静下来,形成一个小小的灵气漩涡。 武徒十星!巅峰之境! 秦天缓缓睁开眼,双眼中精光湛然,视黑夜如白昼,耳聪目明,五感敏锐了数倍不止!他轻轻一握拳,体内澎湃的力量感远超前世在蓝星的巅峰时期!这历经天雷考验的完美洗髓丹,效果堪称逆天! 然而,还没等他仔细体会这脱胎换骨的美妙感觉,鼻子忽然抽动了一下。 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恶臭的味道涌入鼻腔。 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全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粘稠油腻的漆黑污垢,正是从体内排出的种种杂质和毒素,那难以言喻的恶臭正是从此散发出来。 一向有些洁癖的秦天瞬间头皮发麻,嗷一嗓子叫了出来: “小蝶!快!快给本少爷烧水!多烧几桶!” 密室门猛地被推开。 门外心急如焚的四人立刻冲了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秦天那双明亮有神、精光内蕴的眼睛,以及……那浑身黑泥、臭气熏天的模样! “成功了?” 秦战又惊又喜,第一时间感知到秦天体内那武徒十星的扎实修为,激动的胡须都在颤抖。 林婉儿和苏媚儿则是“呀”地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掩住口鼻,被那味道熏得连连后退,但脸上却都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快!快去准备热水!”林婉儿连忙吩咐道。 小蝶应了一声,破涕为笑,飞也似的跑去忙活。 秦战看着眼前脱胎换骨的孙子,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仰天大笑,笑声洪亮,震得密室嗡嗡作响,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有的郁结和压抑都尽情宣泄出去: “哈哈哈!好!好!好!天佑我秦家!潜龙出渊,必翔九天!”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秦家的孙儿,再非凡俗!秦家的未来,必将不同! 一番彻底的洗漱后,秦天换上了一身洁净的白袍。 此刻的他,与之前那副瘦弱不堪、面色苍白的模样已是天壤之别。身材匀称挺拔,透着一股内敛的精悍。面容俊朗,剑眉星目,原本因身体素质差而略显虚浮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沉静的独特魅力。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皮肤,经过洗髓丹的彻底淬炼,杂质尽去,此刻竟显得晶莹剔透,宛如无瑕美玉,甚至隐隐泛着一层温润的光泽,比许多精心保养的女子肌肤还要完美无瑕。 当他走出房门时,等候在外的林婉儿、苏媚儿和小蝶顿时看呆了。 林婉儿美眸中异彩连连,忍不住赞叹: “小天,你…你这变化也太大了。” 苏媚儿更是直接,上前两步,围着秦天转了一圈,啧啧称奇: “好小子,这皮相怕是能迷倒京都大半的姑娘了!这皮肤…怎么比嫂嫂我的还好?”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羡慕。 小蝶则低着头,小脸通红,偷偷瞄着秦天,心跳加速,只觉得少爷仿佛脱胎换骨,变得…好看得让人不敢直视。 秦天闻言,不由失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光滑细腻,确实有些过分了。他打趣道: “二嫂说笑了,过段时间,我给你和大嫂炼制点美容养颜的丹药。保准让你年轻十八岁。” 苏媚儿听后双眼放光,没有女人能拒绝美容养颜的。同时脸色微红地嗔怪道: “一天没个正形,你嫂子我才二十岁,年轻十八岁岂不是变成婴儿了。”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说笑间,秦天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武徒十星巅峰的修为稳固无比。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功法选择至关重要。 他找到爷爷秦战,此刻秦战正满面红光,看着精气神彻底改变的孙子,越看越是顺眼,抚须笑道: “天儿,感觉如何?武徒十星巅峰,根基扎实无比,远超常人!很好!接下来,是该修炼我秦家的祖传功法——《战天诀》了!” 秦天略微沉吟。原身因为无法修炼,对功法认知几乎为零。他谨慎地问道: “爷爷,这《战天诀》有何特点?大陆上的功法和境界,又是如何划分的?” 他需要先了解这个世界的体系。 秦战点点头,耐心解释道: “吾辈修士,逆天而行,夺天地灵气以强自身。境界由低至高,分为:武徒、武士、武师、武将、武王、武皇、武圣、武帝以及传说中的神境。” “武徒十星,是打磨基础、沟通天地灵气的阶段,虽强于凡人,但仍未超脱凡俗界限。一旦突破至武士,才算真正踏上修行路。” “从武士开始,直至武圣,每个大境界都细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巅峰期四个层次。爷爷我,便是武圣初期。而王贵和李顺则是武王巅峰。” 秦天听后暗暗咋舌,他知道爷爷厉害,但不知道竟然如此厉害。 “至于武帝境界……”秦战神色凝重了几分,“我也是在古书上了解过。咱们整个天风公国都没有武帝境的存在。突破至武帝时,修士需做出选择:将磅礴的灵力继续存于气海,主要淬炼肉身,走以力证道之路,此为‘武帝’;若将灵力汇入识海,主修精神念力,掌控天地能量,呼风唤雨,驱雷掣电,则称为‘念帝’。二者孰强孰弱,难有定论,全看个人缘法。武帝与念帝境内分九重天,每三重天便会引动一次天劫,渡不过则身死道消。” 接着,秦战又大致讲述了大陆格局。毕竟秦天如今崛起,有些事情他需要了解。 “我们所在的天风公国,位于广袤的天元大陆东域。东域由强大的——沧澜帝国统治,其下辖三大公国:天风、赤炎、紫云,实力在伯仲之间。公国之下,还有众多王国及小势力。” “西域乃万佛之国,佛法昌盛,修士多修金刚不坏身与无上念力。” “南域是巫族领地,神秘诡谲,擅长蛊毒、咒术与自然沟通之力。” “北域则是蛮族天下,民风彪悍,崇尚绝对的力量,体修居多。” “四大域之间虽无席卷天下的大战,但边界摩擦从未间断。而四域中央,则是所有修士向往的圣地——中域神庭,传说那里是武学与念道的起源和巅峰之地,汇聚了天下英才与至宝。” 最后,说到功法属性。秦战道: “天地灵气蕴含不同属性,主流分为金、木、水、火、土、光、暗、雷、风九种。功法由高到低可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品阶,每阶可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至于天阶之上的功法,只在典籍中见过,总之我们东域明面上是没有的。我秦家《战天诀》便是地阶极品的火属性功法,修炼出的灵力狂暴炽烈,爆发力极强,于战场之上威力无穷。” 听完爷爷的介绍,秦天陷入了沉思。《战天诀》虽好,爆发力强,但似乎更偏向于能量外放和属性攻击。他前世身为顶级杀手,最擅长也最依赖的是对自身力量的绝对掌控、近身搏杀以及暗器,追求的是肉身力量的极致运用和瞬间爆发。 他抬头问道: “爷爷,有没有那种不侧重属性攻击,而是纯粹锤炼肉身、挖掘身体潜能、提升绝对身体素质的功法?” 秦战闻言,与旁边的林婉儿、苏媚儿对视一眼,三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有倒是有,而且堪称大陆第一炼体功法。” 秦战语气有些微妙。 “哦?大陆第一?”秦天顿时来了兴趣。 “难道我们秦家还有这等珍藏?” “哈哈哈哈哈!”秦战不由大笑起来。 “小天啊,你之前是真不关心修炼界的事。这功法并非我秦家独有,它名叫《炼体诀》,大陆上但凡有点传承的修士,几乎人手一份!” “人手一份?大陆第一?” 秦天更加诧异了。 “没错。” 秦战收敛笑容,正色道: “因为创造它的人,乃是一位旷古绝今的传奇——龙傲天前辈!” “龙傲天?” 秦天嘴角微抽,这名字还真是……霸气侧漏。 “正是!” 秦战眼中露出崇敬之色: “据古籍记载,上古时期,天元大陆四域混战,民不聊生。龙傲天前辈横空出世,凭借一部自创的《炼体诀》,以一己之力打遍天下无敌手!他硬生生将灵力极致压缩,融入周身细胞经脉之中,据说在武徒境便将肉身锤炼至前所未有的百星境界,仅凭肉身之力,便可徒手撼帝兵,硬抗武帝而不败!最终他力压四域,划定疆界,并建立了中域神庭,结束了乱世。” “如此逆天的功法,为何会公之于众?” 秦天不解。 “因为龙傲天前辈心怀天下,希望人人如龙。” 秦战叹了口气,“但他之后,无人能再现其辉煌。《炼体诀》的修炼条件,苛刻到了极致!” 第11章 炼体诀 “其一,需海量资源。武徒境时,身体如同无底洞,需不断服用增强气血、淬炼肉身的天地灵宝,才能承受住灵气压缩入体带来的恐怖负荷,否则未伤敌先自毁。这类天材地宝本就珍贵罕见。” “其二,进展缓慢至极。即便资源充足,修炼速度也远慢于同阶。别人一年可能晋升数个阶段,你耗费无数资源,可能一年都难以提升一星。需要大毅力、大耐心。”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一旦选择突破武徒境,凝聚气海(武士境的标志,于丹田处形成灵气漩涡,化为液态元力之海,是为气海),就意味着从‘炼体’转向了‘炼气’。虽然此后肉身仍会随境界提升而变强,但主要增长的是气海元力和对天地灵气的掌控,肉身强度的提升幅度将远不如专心炼体之时。” 换句话说,《炼体诀》的辉煌,几乎仅限于武徒境。后世无数天才尝试,耗费五六十年光阴,消耗的资源足以培养数位武帝,最高纪录也止步于武徒三十二星,肉身虽堪比武圣巅峰,却无法像龙傲天前辈那样肉身成帝,碾压一切。投入与产出严重失衡,久而久之,便无人再愿意走这条近乎绝路的体修之道了,顶多借鉴其中部分淬体法门。” 秦天听完,非但没有失望,双眼反而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这《炼体诀》,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海量资源?他有《先天道衍诀》!此功法修炼出的道家真气,品质极高,且最擅长滋养肉身气血,开启人体密藏,形成完美内循环。这意味着他对增强肉身类宝物的吸收利用率将远超常人,需求或许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进展缓慢?他有《先天道衍诀》的真气引导!此前他就尝试过,以一单位的道家真气,足以引动、压缩、融合上千单位的天地灵气。修炼这《炼体诀》,以道家真气为核心驱动,效率必将惊世骇俗! 至于突破武徒后肉身成长变慢?他根本不在乎!他要的就是在武徒境将肉身锤炼到极致!甚至……超越龙傲天记载中的百星!他要走的,就是这条极致的肉身成圣之路!这完美契合他前世杀手的战斗方式和对绝对力量的追求! “爷爷!我就选这个《炼体诀》了!” 秦天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秦战一愣,连忙劝阻: “天儿,不可冲动!此路艰难,几乎看不到前途!我秦家《战天诀》乃是地阶极品功法,直指武圣大道……” “爷爷,我意已决。我觉得这《炼体诀》非常适合我。或许,我能走通呢?” 他没有透露《先天道衍诀》的秘密,不是不信任,而是此事关系太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见秦天如此坚持,且联想到他昨日创造的奇迹,秦战沉吟片刻,终究叹了口气,取出一枚古朴的玉简: “也罢,路是你自己选的。这便是《炼体诀》的完整功法,你且参悟。若事不可为,切记及时转修《战天诀》,莫要耽误自身。” “多谢爷爷!” 秦天接过玉简,神识沉入,瞬间便被其中深奥的炼体法门所吸引。 同时,他想到一事,开口道: “爷爷,还有一事。孙儿如今已达武徒十星,与以往废物体质相差太大,未免惹人怀疑,您这里可有能遮掩真实修为的宝物?” 秦战看了他一眼,满意于孙子的细心谨慎。他在储物戒指中翻找片刻,取出一枚看似普通的青色玉佩: “此乃——敛息佩,是爷爷早年从一上古遗迹中所得。将其佩戴在身上,武帝四重天以下,无人能看穿你的真实修为,只会看到你想让人看到的修为。不过它仅有此效,无防护之用。” “足矣!多谢爷爷!” 秦天欣喜接过,立刻将玉佩挂在腰间,体内澎湃的力量感瞬间被一层无形的迷雾笼罩,外显的气息果然变得微弱不堪,与以往无异。 准备好一切,秦天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正在他脚下展开。以《先天道衍诀》为根,以《炼体诀》为法,他将在这异世,真正开始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他辞别爷爷和嫂子,回到自己的小院,迫不及待地开始研究那号称大陆第一,却也最难修炼的《炼体诀》。 密室中,秦天盘膝而坐,心神沉入那枚记载着《炼体诀》的古朴玉简之中。 刹那间,一股磅礴、古老、甚至带着一丝蛮荒气息的信息洪流涌入他的识海。这并非简单的文字口诀,更蕴含着一种独特的意境和对人体宇宙的深刻认知。 《炼体诀》的核心奥义,在于“极致的压缩”与“完美的融合”。 它并非粗暴地将天地灵气吸入体内增强气力,而是引导灵气,以特殊频率震荡、压缩,使其达到一种极致的密度,然后如同打铁般,一寸寸地锤炼进皮肉、筋膜、骨骼、脏腑乃至最细微的细胞之中。 让灵气不再是流淌于经脉中的能量,而是成为构成肉身本身的一部分! 每成功将灵气压缩融入一处身体组织,便算点亮一处“肉身星辰”,其标志是该处身体组织强度、韧性、活性大幅提升,并能自发吞吐天地灵气,反哺己身。武徒十星,不过是初步打通了与天地灵气沟通的桥梁。而《炼体诀》所要做的,是在这桥梁之上,构建一条条通天大道,让整个肉身都化为修炼的主体。 理论上,只要肉身能承受得住,这个过程可以无限进行下去,点亮无穷无尽的“肉身星辰”。当肉身星辰达到一定数量,量变引起质变,肉身自成宇宙,举手投足皆具莫大伟力,甚至能以力破法,硬撼天地规则! “妙!太妙了!” 秦天心中震撼,激动不已。 这《炼体诀》的理念,竟与《先天道衍诀》挖掘人体密藏、开启内在神能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更为极端、更为纯粹! 《先天道衍诀》温和淳厚,以道家真气为引,循序渐进滋养开启密藏,更侧重于“生”与“蕴”。 而《炼体诀》则霸道直接,以天地灵气为锤,强行锻造肉身星辰,更侧重于“炼”与“强”。 两者一内一外,一温和一霸道,一蕴养一锤炼,竟是出乎意料的互补! 秦天强压下立刻开始修炼的冲动,继续消化玉简中的信息。 越看,他越是明白为何后世无人能练成。这功法对修炼者的要求简直变态! 首先,是对灵气掌控的精微程度要求极高。压缩灵气的程度、频率、融入肉身的时机和位置,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轻则损伤肉身,重则灵气失控爆体而亡。没有极强的精神力和对能量入微的掌控力,根本无从练起。 其次,是资源。每一次压缩融合,都是对肉身的一次巨大考验和消耗。必须辅以大量增强气血、修复损伤、稳固根基的宝物,否则肉身根本跟不上修炼进度,甚至会本源亏空。 最后,是时间与毅力。过程缓慢、痛苦、枯燥,且看不到明显的境界提升,极易让人产生挫败感而放弃。 “精神掌控?我两世为人,经历生死,神识强度远超同阶,更有《先天道衍诀》淬炼心神,问题不大。” “资源?有《先天道衍诀》在,我对资源的吸收利用率极高,且能自行滋养肉身,需求应比常人小很多。” “时间与毅力?呵……”秦天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前世为了一个目标潜伏数月、忍受非人训练的经历早已将他的意志磨练得坚如磐石。更何况,他有预感,两功同修,速度绝不会慢! 不再犹豫,秦天决定立刻开始第一次《炼体诀》的修炼。 他屏息凝神,先是运转《先天道衍诀》,识海中那精纯无比的道家真气缓缓流转,滋养周身,将身体状态调整至最佳。 随后,他依照《炼体诀》法门,开始引导天地灵气。 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外界的天地灵气斑驳而狂暴,远不如自身修炼出的真气温顺。试图将它们压缩到《炼体诀》要求的程度,需要耗费巨大的心神。 秦天全神贯注,额头渐渐渗出细汗。他小心翼翼地将第一缕被初步压缩的灵气,引导至右手食指的指骨之上。 “嗡!” 就在那缕高度压缩的灵气接触指骨的瞬间,一股如同钻心剜骨般的剧痛猛地传来!仿佛整根手指都要被那沉重的灵气压碎、撑裂! 秦天闷哼一声,脸色一白,但眼神却无比坚定。他咬牙忍住剧痛,继续以《炼体诀》的法门,缓缓将这缕灵气“烙”入指骨之中。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他能清晰地“内视”到,指骨的结构在那灵气的融入下,发生着细微而神奇的变化,密度在增加,泛起点点微不可查的荧光。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缕灵气终于彻底融入指骨,痛苦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实与力量感。 成了! 秦天抬起右手,看着那根似乎与之前并无不同的食指,他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力量,远超其他手指!这无疑是一个完美的开端! 他成功点亮了第一颗“肉身星辰”!虽然…只是一小部分。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在这个过程中,《先天道衍诀》自动运转,产生的道家真气极大地缓解了痛苦,并加速了灵气与骨骼的融合,修复了肉体的损伤! “果然可行!而且速度…” 秦天估算了一下,若按部就班,将一根手指的骨骼完全锤炼完毕,大概需要一天。这速度若是传出去,足以吓死那些修炼《炼体诀》的前人——他们往往数月甚至数年才能勉强点亮一处微不足道的“星辰”。 压下心中的激动,秦天吞服了一小片之前剩下的老参,补充消耗,再次沉浸入修炼之中。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正在走上一条前无古人的体修之路。武徒十星,绝非他的终点,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起点! 他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是肉身成神,是以力破万法! 修炼无岁月,当秦天被腹中饥饿感唤醒时,窗外已是繁星满天。 他缓缓收功,感受着右手五指骨骼传来的微弱却真实的强化感,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推开密室门,守在门外的小蝶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担忧和欣喜: “少爷,您终于出来了!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饿坏了吧?饭菜一直给您热着呢。” 看着小蝶关切的眼神,秦天心中一暖,笑道: “确实饿了。小蝶,以后我修炼时,到饭点若我没出来,你就不用等我了。” “是,少爷。” 小蝶乖巧应道,看着秦天似乎更加精神焕发,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吃完饭,秦天漫步到院中。夜空如洗,星辰璀璨。 秦天站在院中的假山前,凝视着自己刚刚完成初步锤炼的右手五指。指尖在月光下似乎与往常无异,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指骨深处蕴藏的那股凝练的力量。 他缓缓抬起手,五指微微并拢,对着坚硬的假山岩石,看似随意地一插。 没有动用体内奔腾的武徒十星灵力,更没有运转《先天道衍诀》的真气,仅仅是依靠五指本身的力量。 “噗”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闷响。 秦天的手掌停在了假山前,而他的五根手指,直至指根,竟如同烧热的餐刀切入凝固的黄油一般,轻松无比、顺畅无阻地插进了坚硬的岩石之中。留下的五个指洞边缘光滑,没有丝毫碎石崩裂的痕迹! “这……” 就连秦天自己,都被这效果微微惊到了。他知道会变强,却没想到仅仅是初步锤炼了五根指骨,就能达到如此骇人的地步!这还没用力呢! 他抽出手指,看着那五个深不见底的小洞,眼中精光闪烁。这仅仅是开始,若是将全身骨骼、乃至血肉脏腑都锤炼到一定程度,那肉身该强横到何种地步? 心中一动,他俯身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子。大小不一,棱角分明。 他掂量了一下,回忆着前世千锤百炼的暗器手法——发力、角度、旋转、时机!随即,手腕一抖! “咻!”“咻!”“咻!” 几声细微的破空声骤然响起,尖锐急促,远超他前世枪械子弹的速度。石子化作几道模糊的黑线,瞬间没入假山之中。 秦天快步上前查看,只见假山表面上只留下几个不起眼的小孔,与他用手指插出的洞类似。但他以神识感知,却能发现这些小孔内部极深,石子蕴含的恐怖动能被完美地凝聚于一点,穿透力惊人。若是打在人体之上…… 他暗自估算,刚才那随手一击的威力,恐怕已经远超他前世使用的任何手枪子弹。而这,仅仅是用了几块普通石子和他刚刚强化了五指、略微带动的手臂力量! “《炼体诀》……果然霸道!大陆第一炼体功法的名头,名副其实!” 秦天心中火热,对这条极致炼体之路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和信心。 第12章 暗卫 然而,巨大的兴奋之后,现实的紧迫感也随之而来。 他敏锐地内视自身,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仅仅是一晚的修炼,初步锤炼了五根指骨,之前依靠灵气转化和肉身反哺的道家真气,竟然已经消耗一空了! 没有《先天道衍诀》产生的道家真气辅佐,修炼《炼体诀》的难度瞬间放大了数十倍不止。 “这消耗……真是骇人听闻。” 秦天不由得苦笑一声。 他终于深切体会到,为何这堪称逆天的功法会沦落到人手一份却无人练成的境地。这简直就是在烧资源!没有海量的天材地宝支撑,没有高效恢复的手段,根本就是寸步难行,而且过程痛苦得让人绝望。 他停止了修炼,盘膝坐下。眼下没有资源补充,他只能依靠最笨的方法:一遍又一遍地运转《先天道衍诀》的基础法门,吸引天地灵气入体,在经脉中缓缓循环,结合自身气血,重新孕育生出道家真气。 “太慢了……” 秦天皱起眉头。按照这个速度,何年何月才能达到龙傲天记载中的百星境界?更别说超越了。 必须想办法加快速度! 他自己一穷二白,但秦家曾经可是天风公国的顶级豪门啊。爷爷秦战更是武圣强者,虽然现在家里的灵石不多。但爷爷的储物戒指中一定有好东西。 “是时候……让爷爷出点血了。” 秦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秦天运起前世千锤百炼的潜行技巧,身形如同融入了夜色中的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向着爷爷秦战的院落摸去。他将呼吸与心跳的频率降至最低,节奏与夜风的流动、草间的虫鸣融为一体,每一步都落在最不易发出声响的位置,避开所有可能的视线死角。这份隐匿的功夫,是他前世身为“夜枭”傲视暗榜的资本之一。 他如一片落叶般飘至爷爷卧房的窗外,心中正暗自窃喜于自己的技艺并未因穿越而生疏。然而,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窗棂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寒意陡然从脊背窜起! 他猛地回头,赫然发现爷爷秦战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不远处,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探究,却无半分睡意。 秦天瞬间脱离了潜行状态,心中骇然,忍不住低声问道: “爷爷,我自问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呼吸和心跳都已调节得与周遭环境韵律一致,您是怎么发现我的?” 他对自己的潜行术极有信心,难道武圣的灵觉竟恐怖如斯? 秦战目光发亮,上下打量着秦天,这个孙子每一次都会给他全新的体验: “小天,你这手潜行匿踪的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简直是神乎其技!呵呵,恐怕武王巅峰都难以察觉。但你忘了一点,爷爷我是从尸山血海的战场上爬出来的。对自身周围气血的感知已经成了本能。你靠近时,虽然极力收敛,但一股不同于庭院草木、不同于巡逻护卫的、蓬勃而陌生的气血悄然侵入老夫的感知范围,我便知道外面来客了。” 秦天闻言,心中凛然。果然,真正从生死搏杀中磨砺出的直觉,有时候比高深的修为更可怕。这是无数次游走于生死边缘形成的野兽般的本能,无关灵力,纯粹是经验的碾压。 “这是我自己捣鼓的小技巧。” 秦天摸着鼻子讪讪道。 “说吧,臭小子,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摸到爷爷窗外,想干什么?莫非还想偷爷爷的私房钱不成?” 秦战笑骂道,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好奇。 秦天随着爷爷进入书房,也不多言,直接伸出右手,运起一丝力量,五指对着书房中一张坚硬的铁木桌角轻轻一插。 “噗”的一声轻响,五根手指如同插入软泥般,轻松没入桌角直至指根,留下五个边缘光滑的指洞。 秦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收缩,猛地一步上前,抓起秦天的手仔细查看。那手指白皙修长,看似与常人无异,但指尖传来的凝练力量和那桌角上真实的孔洞,却做不得假! “这……这是……” 秦战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炼体诀》?你……你一天……就把五根指骨初步锤炼完成了?” 饶是他身为武圣,见惯了风浪,此刻也被惊得头皮发麻。这简直是骇人听闻的速度!古籍中记载,那些尝试《炼体诀》的天才,耗费数月苦功乃至大量资源,能初步强化一小块皮肉都算进展神速了!自己这孙子……一天?五根指骨? 随即,秦战的脸色变得无比严肃凝重,他紧紧盯着秦天,沉声道: “小天!记住!这件事,从此刻起,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你的两位嫂子!在你没有能对抗武帝、乃至更强存在的绝对实力前,这个秘密必须烂在肚子里!否则,一旦泄露,你将不再是天才,而是整个大陆所有势力都想抓去研究的‘怪物’!怀璧其罪的道理,你要刻在骨子里!” 秦天感受到爷爷话语中的沉重与关切,郑重地点了点头: “孙儿明白利害关系,绝不敢泄露分毫。” 接着,秦天脸上露出一丝“窘迫”,道: “爷爷,《炼体诀》确实与我无比契合,但修炼起来,对资源的消耗实在太恐怖了。我自身修炼的那点特殊真气(他依旧含糊地归功于古籍医书),恢复起来远远跟不上消耗。您看……家里有没有那种……专门补充气血、锤炼肉身的宝贝?” 秦战闻言,看着孙子那“羞涩”又期待的眼神,不由得笑骂一声: “好小子,原来是来打爷爷棺材本的主意了!”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孙子展现出如此逆天的天赋,就算倾尽所有也值得!他小心翼翼地从手指上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个通体温润、刻有封印符文的玉盒。 玉盒出现的瞬间,即便有封印,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洪荒的磅礴血气依旧隐隐透出,让书房内的空气都变得灼热沉重了几分。秦战运转灵力,才将这股气息牢牢束缚在玉盒周围。 “小子,算你运气好。” 秦战语气带着一丝追忆和肉疼。 “这是当年与北域蛮族交战时,机缘巧合下,伏击了一个小部落供奉的圣兽。那是一头七阶巅峰的荒古血犀,其实力堪比人类武皇巅峰强者。这是它的内丹,一直存放在爷爷这里,本想留着将来……罢了,现在给你正是物尽其用!” 七阶圣兽内丹!武皇巅峰!秦天双眼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如此品阶的妖兽内丹,其中蕴含的气血之力简直如渊如海,正是他目前最急需的至宝! 然而,直接吸收内丹能量,狂暴驳杂,效率低下,简直是暴殄天物。秦天脑中迅速闪过《先天道衍诀》附带的“炼丹篇”中关于“气血丹”的记载。炼制气血丹,主材的品质直接决定丹药效力,这枚七阶内丹作为主材,炼出的气血丹效果将无法估量!而辅助药材除了两味很珍贵,剩下的相对常见,秦家目前收购的大量普通药材中应该就能配齐。 他强压激动,接过那沉甸甸的玉盒,小心地放入自己的储物袋中(储物戒指极其珍贵,整个秦家也只有爷爷手上那一枚)。 这时,秦天神色一怔,问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 “爷爷,既然我决定不再隐忍,那就需要知晓我秦家的所有力量。以方便我后续计划的实施与调整。我们秦家……是否有只忠于家族的隐藏力量?” 秦战闻言,眉头一挑,心中再次惊讶于孙子的敏锐和成熟。他深深地看了秦天一眼,感慨道: “小天,你真的长大了。好,是时候让你知道家族的全部底牌了。” 说罢,秦战走到窗前,指尖逼出一缕精纯的武圣灵力,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奇异而复杂的印记。印记成型后,无声无息地射向夜空,如同融入黑夜的涟漪,寻常人根本无法察觉。 不过片刻,书房外的阴影处,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浮现出十九道身影。 其中十人,身着黑衣,气息沉凝如山岳,眼神锐利如鹰隼,看起来多是三四十岁的中年模样,其中九人修为赫然都在武王巅峰境界!为首的首领更是达到武皇境界。他们如同暗夜的基石,沉默而可靠。 另外九人,则显得年轻许多,大约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五男四女。他们同样身着劲装,眼神锐利,修为皆在武师初期。为首的少年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眼神尤为锐利,气息更是达到了武师巅峰,显然是九人之首。 这十九人出现后,齐齐向秦战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无声无息,显示出极高的纪律性。 “起来吧。” 秦战沉声道,然后对秦天道:“小天,这便是我们秦家真正的底蕴之一。” 他指着那十位中年人: “这十位,是秦家暗卫,以秦为姓,以一至十为名。他们世代受秦家恩惠,忠心毋庸置疑,主要负责暗中保护家族、清除敌对以及执行一些特殊任务。” 接着,他又指向那九位少年少女,眼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温情: “而这九位……我称他们为‘护天卫’。是爷爷这些年,从战场遗孤、受灾流民中精挑细选出的根骨绝佳的孩子,暗中收养,倾力培养。他们……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护天之意,便是护卫秦天。 秦天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猛地一颤。原来,即便原身那般纨绔不堪,爷爷也从未放弃过他,早已在暗中为他铺路,准备了这样一支忠诚的力量。 秦战看着他们,对秦天道: “从今日起,他们便正式交给你了。” 九位少年少女立刻再次齐齐单膝跪地,向秦天行礼,声音整齐划一,带着不容置疑的忠诚: “参见少爷!誓死效忠少爷!” 他们的眼神锐利,纪律严明,显然经受了极其严苛的训练。然而,秦天那超越常人的敏锐洞察力,还是从他们低垂的眼帘深处,捕捉到了一丝极难察觉的复杂情绪——那是对未来主人的好奇,但更深处的,是一种基于秦天“赫赫威名”而产生的疑虑和一丝失落。他们被告知要效忠的是秦家嫡孙,但这位嫡孙的“纨绔废柴”之名早已传遍京城,这与他们想象中的、值得他们奉献生命的英主形象,差距何其之大。这种情绪被严格的纪律深深压抑,绝不敢表露分毫,却逃不过秦天的眼睛。 秦天心中了然,却不动声色。他淡淡一笑,上前一步,温声道: “都起来吧。以后见我,不必行此大礼。” 为首的冷峻少年抬起头,声音平稳无波: “回少爷,属下代号天一,他们是天二至天九。” 秦天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九人,虽然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知道,你们心中对我有所疑虑。这很正常,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光靠命令换不来真心的追随。去演武场吧,让我看看爷爷为我准备的利刃,究竟磨得有多锋利。也让你们看看,你们将要效忠的人,是否真如外界所言那般不堪。” 九人闻言,身体皆是一震,下意识地看向秦战。秦战微微颔首,眼中带着鼓励和一丝期待。他对那十名暗卫首领道: “你们也一同前来,看看未来少主的风采。” “属下不敢!” 天一立刻低头道,但那股被说中心事的紧张和隐隐被激起的少年血气,却难以完全掩盖。 “不必不敢。拿出你们的全部本事。” 秦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走吧。” 演武场内,结界升起。秦一至秦十十位暗卫如雕塑般静立在秦战身后,目光如炬,准备审视这位名声不佳的少爷。 九位护天卫从武器架上拿起他们惯用的武器(训练用的不开刃武器)。迅速散开,占据方位,气息隐隐相连,结成了一个攻守兼备的战阵。虽无言语,但默契十足,阵势一成,一股凌厉的杀气便弥漫开来,远超寻常武师。 第13章 战斗艺术 秦天依旧一袭白袍,赤手空拳,只是随意从地上拾起几颗圆润的石子。 “少爷,小心了!” 天一低喝一声,作为阵眼,率先发动进攻。他手中虽也是未开刃的训练长剑,但刺出之时,灵力凝聚,剑风呼啸,直取秦天中宫,又快又狠! 与此同时,左右两侧和身后,另外八人的攻击也已袭到!指虎、短刀、长枪的虚影封死了秦天所有闪避的空间,配合妙到毫巅,显示出极高的合击素养。 然而,就在攻击即将临体的瞬间,秦天动了! 他的身体仿佛骤然失去了重量,又像是能预判所有攻击的轨迹。没有硬撼,甚至没有大幅度的躲闪。只是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身体便如同风中柳絮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微小角度侧身,天一的剑尖几乎是擦着他的胸襟掠过。 同时,他的左手衣袖看似随意地一拂,蕴含着一股巧妙的柔劲,正好拂在左侧攻来的一名少女(天三)的手腕上。天三只觉得一股旋转的力道传来,手中的训练短刃险些脱手,攻势顿时一滞。 而秦天的右手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屈指一弹! “咻!” 一颗石子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射向右侧一名少年(天五)的膝盖侧后方。天五正要前冲发力,膝盖关节处猛地一酸一麻,身形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攻势自然瓦解。 这一切发生在兔起鹘落之间!秦天的身影仿佛化作了阵中的幽灵。将身体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武器与防御的工具。他时而后仰避开横扫的腿风,腰肢柔韧得仿佛没有骨头;时而用肘部精准地格开砸来的拳锋,角度刁钻,让对方力量无法尽吐;时而又以脚尖轻点地面,带动身体进行毫厘之间的闪转腾挪,衣袂飘飞间,看似惊险,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高效、精准、冷静得可怕,仿佛一部为战斗而生的机器。那不仅仅是技巧,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战斗本能和对人体结构的极致理解。 手中的石子更是神出鬼没,专打穴位、关节、发力点,每一次弹出都恰到好处地打断一人的攻势,破坏阵型的运转。一颗石子射出,逼得一人回防;顺势一个侧滑步,肩头轻轻一靠,另一名试图夹击的少年便感觉一股大力涌来,重心顿失;同时左脚为轴,右脚如鞭梢般无声无息地扫出,恰好绊在了试图偷袭他下盘的另一人脚踝上…… 九人越打越是心惊,越打越是憋闷!他们空有强大的灵力和精妙的合击阵型,却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团迷雾、一道流水搏斗。所有的力量都打在了空处,而对方的每一次反击都落在他们最难受的地方,让他们阵型散乱,灵力运转滞涩,难过得几乎想要吐血。 这根本不是境界的碾压,而是技巧、意识、经验层面彻头彻尾的、令人绝望的差距! 一旁的秦战看得目眩神驰,心中的震撼与愧疚如潮水般翻涌!他原本只知孙子心智如妖,却万万没想到,其战斗天赋和本能竟然恐怖到如此地步。 这分明是将《炼体诀》初步锤炼出的身体优势与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千锤百炼的杀戮技艺完美结合。那份对时机的把握、对敌人弱点的洞察、对身体极限的控制,简直不像一个少年,更像是一个历经无数生死搏杀的老怪物。 原来天儿竟有如此惊世天赋。这些年……这些年他装作纨绔,自污声名,内心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和委屈?老夫……老夫竟丝毫未曾察觉,还时常对他失望斥责……想到此处,秦战心中一阵揪痛,看向秦天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骄傲以及深沉的愧疚。 而那十名观战的暗卫,心中的惊骇更是无以复加。他们看得分明,这位少爷此刻表现出来的修为境界,分明只是武徒层次,比那些武师初期的护天卫还低了一个大境界(武士),比那天一更是差了近两个大境界!然而,他却能以一敌九,赤手空拳,仅凭几颗石子,便将配合默契、结阵而战的九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自身更是毫发无伤,衣角都不曾凌乱。 这是何等恐怖的战斗天赋?不,应该是战斗艺术。这若还是纨绔废柴,那他们这些苦修数十载才达到武王境界的人又算什么?怕是连渣滓都不如了!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和彻底的叹服。 终于,当最后一名护天卫被秦天用一颗石子击中手肘麻筋,训练匕首“当啷”落地,又被秦天顺势用衣袖一带,轻轻巧巧地放倒在地时,整个演武场安静了下来。 九位少年少女或坐或躺,或捂着酸麻的部位,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脸上充满了挫败、震惊,以及……彻底燃烧起来的、无比狂热的崇拜! 秦天站在场中,气息平稳,白袍依旧整洁,仿佛刚才只是闲庭信步。他目光扫过九人,淡淡道: “现在,可还有疑虑?” 九人挣扎着爬起,再次单膝跪地,这一次,他们的头颅深深低下,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和虔诚,热血在胸腔中沸腾,齐声吼道: “属下心服口服!誓死追随少爷!愿为少爷手中之刃,扫平前路一切阻碍!” 少年人的热血被彻底点燃,誓言铿锵,回荡在演武场中。殊不知,就在这个看似普通的夜晚,未来将震惊整个天元大陆的九个煞星,于此悄然开始了他们的传奇之路。 秦天这次没有立刻扶起他们,而是受了他们这一礼。他知道,这是真正收服人心的必要步骤。 “很好。”秦天的声音缓和下来。 “都起来吧。我不需要下属,我要的是能与我并肩作战的利刃,是战场上生死相托的袍泽!我们要一起杀穿这片天地,一起站上大陆之巅!” “给你们一天时间,每人想一个自己喜欢的名字。从明天开始,我会亲自制定你们的训练计划。我保证,会让你们体验到什么是真正的……地狱,也会让你们获得超越想象的力量。”” 九人抬起头,眼中再无丝毫疑虑,只剩下炽热的火焰和绝对的信任: “是!少爷!” 秦战在一旁,从震惊与愧疚中回过神来,老怀大慰,抚须大笑: “好!好!好!小天,看到你如此,爷爷便是现在闭眼,也安心了!” 他转头对那十名暗卫肃然道: “秦壹,从今日起,少主的命令,便如老夫亲令,尔等需无条件遵从,听明白了吗?” 十名暗卫强者神色一凛,齐齐躬身抱拳,声音沉凝有力: “谨遵家主令!参见少主!” 他们此刻看向秦天的目光,已充满了敬畏与认可。 随着暗卫和护天卫退下后,偌大的演武场只剩下秦战和秦天爷孙俩。 秦战看着眼前气质已然大变的孙子,眼中满是欣慰和一种“终于可以交托重任”的释然。他拍了拍秦天的肩膀,语气郑重: “天儿,随爷爷来。是时候让你真正了解,我们秦家究竟还有些什么了。” 回到书房,秦战用灵气布下一个结界。他神色凝重地从手指上褪下那枚看似古朴的储物戒指。随着他心念一动,灵力微吐,戒面上闪过一道微光。 下一刻,书房中央的空地上,如同变戏法般,凭空出现了一小堆物品。 东西不算堆积如山,但每一样都散发着不凡的气息,流光溢彩,灵气逼人。 “看看吧,天儿。”秦战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 “这是我秦家目前所能动用的,最核心的家底了。这些年,为了维持偌大的家业,打点各方,抚恤伤亡将士的家属,明面上的灵石库存确实所剩无几,很多珍藏也都变卖了。但这些,是爷爷拼死也要保下来的根基。” 秦天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地上的物品。 首先最引人注目的,是二十三块婴儿拳头大小、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液态灵气在缓缓流动的灵石。它们散发出的灵气纯净而磅礴,远非下品甚至中品灵石可比。 “上品灵石!” 秦天低呼一声。根据原主记忆和爷爷之前的讲解,他深知此物的珍贵。天元大陆灵气充裕,灵石矿脉虽非随处可见,但也绝非稀世罕见。然而,天下灵石矿脉,七成以上所产皆为下品灵石,流通于世。中品灵石已属难得,通常蕴于矿脉核心,产量稀少,多用于高端交易、阵法核心、重要药品的炼制或强者修炼,市面上通常需一百二十至一百五十块下品灵石才能换到一块中品灵石,且有价无市。 而上品灵石,则是真正的战略性物资!其形成条件极为苛刻,非大气运之地方能孕育,每一块都蕴含着近乎液态的、精纯无比的灵气,吸收效率惊人,杂质极少。常用于大型战争堡垒的能量核心、突破关键瓶颈、催生顶级灵药、或是武皇以上强者恢复元气。各国皇室和大宗门都对其严格管控,严禁私下交易,几乎不会流通于市。爷爷竟然有二十三块之多。至于极品灵石,超脱物外,不再计算行列。 “没错,上品灵石。”秦战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这是当年与南域巫族一场大战后,从他们一个中型部落的圣地中缴获的。此事极为隐秘,皇室亦不知情。这些,是我为你父亲、你大哥二哥将来突破准备的……可惜……” 老人声音有些黯然,随即又振作起来。 “现在,它们是你的了。” 除了灵石,还有几件灵光闪烁的兵器铠甲,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至少是地阶层次;应该是爷爷的兵甲。几个玉盒中装着年份极久的灵药,药香扑鼻;一些记载着武技功法的玉简;以及不少秦天根本不认识的奇异金属、矿石和散发着不同能量波动的物品。 秦战一一为秦天讲解,这是什么材料,有何特性,产于何处,价值几何;那件铠甲附带什么防御阵法;那株灵药该如何服用,药力如何……如数家珍。 秦天听得心潮澎湃,同时又感到一阵心酸。爷爷这是把他当成了真正的继承人来培养,毫无保留地将家族最深的秘密和底蕴展现在他面前。这些物品,任何一件流传出去,都足以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沉吟片刻,秦天神色转为凝重,开口问道: “爷爷,您刚才所示这些,哪些是皇室知晓、或可能推测我秦家拥有的?哪些又是绝对隐秘,连皇室也毫不知情的?” 秦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孙子的心思缜密远超他的预期。他肃然答道: “皇室对我秦家,忌惮已久。功高震主乃历代君王大忌,我秦家世代掌军,门生故旧遍布军中,即便如今式微,余威犹在。陛下虽表面倚重,实则无时无刻不想着削弱我秦家,将兵权彻底收归皇室。” 他指着那些灵兵铠器和部分常见灵药: “这些,皇室大致知晓,甚至其中几件还是陛下所赐。” 接着,他的手指向那堆中品灵石和部分珍贵材料: “这些,皇室或许能猜到我们有一些,但具体数量他们绝对不知。至于那二十三块上品灵石……” 秦战的声音压得更低,斩钉截铁道: “此事绝密!乃是我当年私下行动所得,未记入任何军功册,皇室绝不知情!你定要谨记,此物一旦暴露,皇室必有雷霆手段,要么强行征用,要么……便会给我秦家安上更大的罪名!” 秦天目光微凝,缓缓点头,心中了然。皇室的忌惮比他想象的更深。他不由想起父亲母亲的失踪、两位兄长的战死,那些看似合规合矩的军令和战报背后,是否也藏着皇室的算计和刻意安排的“意外”?这个念头让他心底发寒,更坚定了必须尽快积蓄力量的决心。 他的目光最终又落回那二十三块上品灵石和旁边一堆约七百二十四块的中品灵石上。一个念头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聚灵阵! 道家阵法,绝非寻常小说中摆几块石头、插几根草就能转换天地灵气那么简单。需以特定灵物为基,镌刻精密无误的阵纹,阵眼更需强力宝物镇压。持阵者需以自身能量(真气、灵气)引动天地灵气,严格按照阵纹路线运转,差之毫厘便前功尽弃,甚至遭受反噬。复杂的大型复合阵法,阵中有阵,环环相扣,相辅相成,其难度更是呈几何级数增长,非阵法宗师不可为。 若有聚灵阵相助,他修炼《炼体诀》和《先天道衍诀》的速度必将突飞猛进。 “爷爷,这些灵石,我有大用!” 秦天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尤其是这些上品和中品灵石,是布置一个关键阵法所必须的!” “哦?阵法?” 秦战再次惊讶,自己这孙子到底还有多少惊喜? “你需要多少,尽管取用!这些东西,本就是留给你的。” 秦天也不客气,当即取了一枚上品灵石和二十枚中品灵石。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回到自己房间,铺开纸张,凭借强大的神识记忆,将脑海中《先天道衍诀》记载的一个小型聚灵阵的阵纹图仔细绘制下来,反复推演计算,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直到次日,确认万无一失后,他才运起灵力将图纸震碎,化作齑粉。这东西绝不能外传。 第14章 今晚小爷我一定要去醉仙楼 接下来的几天,秦天进入了疯狂的忙碌期。 首先是开始训练护天卫,他没有去改这个小队的名字,这个名字是爷爷对他的关心与爱护。他要沿用到底,不辜负爷爷的期望。 “秦易。” 他首先叫了原天一。 “属下在!” 秦易踏前一步,身姿挺拔。 “秦尔。” “属下在!” “秦珊。” “属下在!” 一个女声,清亮而坚定。 …… 当秦天依次叫完“秦霸”和“秦玖”之后,他微微顿了一下,只见他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目光在九人身上扫过,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和恍然: “秦易(原天一)、秦尔(原天二)、秦珊(原天三,女)、秦司(原天四)、秦武(原天五)、秦柳(原天六,女)、秦琪(原天七,女)、秦霸(原天八)、秦玖(原天九,女)” “好好好……” 秦天连连点头,看着眼前这群神色肃穆的少年少女。 “这么玩是吧?用谐音梗?谁起的?倒是省事又好记。” 为首的秦易(天一)立刻抱拳,恭敬但认真地解释道: “少主明鉴。此名是属下几人共同商议后定下的。原因有二。” “其一,我等自小被元帅收养,以代号相称已有十余年,早已习惯‘天一’、‘天二’至‘天九’的排序。如今改名,若全然抛弃过往,反倒不易适应,以此谐音为名,能让我等最快响应少主的召唤,不至因新名生疏而延误片刻。”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秦易的声音更加凝重,他与其他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皆看到彼此眼中的坚定。 “少主待我等如手足。但我等不敢或忘自身职责与誓言!这名字,时刻提醒着我们,我等永远是少主手中最忠诚的盾与剑。名姓可改,代号永存,此心此志,永世不变,唯少主马首是瞻!” 话音落下,九人同时微微挺直了脊梁,眼神灼灼地望向秦天,那目光中蕴含的决绝与忠诚,几乎要满溢出来。 秦天闻言,脸上的戏谑之色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动容。他原本只是觉得有趣,却没想到这看似简单的命名背后,竟藏着他们如此深刻的坚持和觉悟。 他们并非不懂变通,而是以这种方式,将自己牢牢定位在“守护者”的位置上,用每一个日夜对自己的称呼,来铭记和践行那份至高无上的忠诚。 沉默了片刻,秦天缓缓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无比郑重,他看着眼前这九张年轻却坚毅的面孔,心中暖流涌动,沉声道: “好!我明白了。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既然如此,这名便用着。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我秦天真正的兄弟,更是我手中最锋利的九把尖刀!” “是!少主!” 九人齐声应喝,声音中充满了被理解和认可的激动,以及一往无前的决心。 特训开始。 秦天来自蓝星的现代军事训练理论和特种部队的极限体能训练,其核心原理就是通过科学、系统、近乎残酷的方式,不断挑战并突破人体的生理与心理极限,最大限度地挖掘个体潜能,锤炼钢铁意志,并形成肌肉记忆。这套理论放在高武世界,其核心思想依然顶级有效——无论身体强度基础多高,只要找到其当前承受力的临界点,并施加超越该临界点的压力,在保证不造成永久性损伤的前提下辅以顶级恢复手段,就能实现能力的快速跃升。 上午,是极致的体能压榨。两千公斤负重越野跑只是开胃菜,扛着巨木对抗激流、徒手攀爬陡峭岩壁、在泥沼中匍匐前进……每一项都将他们的体力、耐力、意志力逼迫到极限,甚至超越极限。目的就是压榨干他们最后一丝力气,打破身体惯性的舒适区,迫使他们在极限状态下学会更高效地调动和运用每一分力量,并锻炼其坚韧不拔的意志。 下午,则是知识灌输。秦天亲自教导他们伪装技巧,利用环境、衣物、神态、气味完美隐藏、追踪与反追踪术、情报收集与分析、简易陷阱制作、心理博弈、甚至是一些基础的解剖学知识。这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体系化的、专注于“如何更高效完成目标”的知识体系,让习惯了直来直往、依靠修为和武技厮杀的少年少女们头昏脑胀,直呼比战场搏杀累多了,精神上的疲惫远胜身体。 晚上,当他们累得几乎散架,浑身酸痛淤青,连手指都不想动的时候,等待他们的是秦天特意调配的、加入了珍贵药材的药浴和内服的固本培元散。药力化开,疯狂地滋养着他们疲惫不堪的身体,修复暗伤,巩固根基,保证第二天他们不仅能完全恢复,甚至能略有精进,以迎接新一轮更残酷的压榨。这种极限压榨——顶级恢复——实力提升的循环,效果极其显著。 短短七天。九人不仅在修为上普遍提升了一到两个小境界(秦易更是突破到了武将初期),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且内敛,行动更加敏捷高效,思维方式也开始跳出单纯的武力对抗,有了初步的“猎人”思维。 另一方面,秦天自己也未闲着。在耗费大量心神制定计划、教导护天卫之余,他利用爷爷提供的资源,在密室中开始布置那个小型聚灵阵。 整个过程极为耗费心力。他需要以指代笔,凝聚真气,小心翼翼地在坚硬的密室地面和作为基石的灵石上刻录下那些繁复而精密的阵纹。每一道纹路的深浅、弧度、长度都必须与记忆中的图纸分毫不差,对精神力和控制力是极大的考验。期间数次因灵气流转不畅或纹路细微偏差而导致局部失败,险些反噬自身,幸好他神识强大且早有准备,及时稳住。 终于,在耗费了一天一夜之后,阵法完成。当秦天以精纯的道家真气作为最后引子,成功激活阵眼的刹那—— “嗡!” 一声轻微的嗡鸣,整个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即,肉眼可见的、如同淡薄雾气的天地灵气从四面八方疯狂涌来,透过密室墙壁,迅速汇聚于阵法范围之内。灵气浓度以惊人的速度攀升,很快就达到了外界的十倍以上! 磅礴的灵气疯狂涌入秦天体内,转化为道家真气的速度暴增。 一直守在门外护法的秦战,虽未进入,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密室方向传来的、异常剧烈且精纯的灵气波动。他脸上再次浮现出难以置信的震惊神色,心中骇浪滔天: “这……这又是什么手段?引动天地灵气的范围如此之广,浓度提升如此之恐怖?这小子……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老夫不知道的?” 他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孙子,得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天大机缘。但这是秦天的秘密,秦战绝不会追问,只要对秦天好,对秦家好,他便安心。 秦天沉浸在这美妙的修炼中,《炼体诀》进展神速。短短七日,他已将整个右手连同半个小臂的“肉身星辰”初步点亮,按照《炼体诀》境界划分,已然稳固在了“武徒十一星”的层次!这个速度若是传扬出去,足以吓傻整个大陆的修炼者。据大陆秘闻记载,上古之后,有记载的最快达到武徒十一星的绝世天才,也耗费了四个半月。而秦天,从开始修炼《炼体诀》至今,不过八天。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顺利推进时,外出打探消息的李顺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同时也暴露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少主,您要的那两味主药‘血精妖果’和‘地心火芝’,黑市上有消息了!” 李顺恭敬汇报,“但是……对方开价极高,两株加起来,至少需要二十万下品灵石。” 二十万下品灵石! 秦天和秦战面面相觑。之前赢来的六十多万,炼制洗髓丹就耗去近五十万,后续购买大量普通药材作为掩护、给护天卫提供顶级药浴和丹药资源,再加上府中日常开销,早已所剩无几。如今秦家的账面上,几乎可以称得上一贫如洗。 “钱……还是不够啊。” 秦天喃喃自语,眼中却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是时候,开始收点利息了。” 他的脑海中,瞬间锁定了第一个目标——孙琦所在的孙家! 李茂是宰相之孙,地位尊崇;赵斌是皇室在军方全力培养、用以在军中分爷爷权的赵山河之孙,背景强硬。这两人与孙琦混在一起,本就是一场赤裸裸的利益交换——李茂、赵斌需要孙家庞大的财力支持他们的挥霍和某些暗中动作,而孙家则迫切需要攀附宰相府和军方实权人物的关系来稳固和扩大其商业版图,寻求政治庇护。 在原身的记忆里,李茂和赵斌包括原身从心底里是瞧不起孙琦的,认为他不过是个底层的暴发户,是他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钱袋子,只是表面称兄道弟而已。 动李茂牵扯太大;动赵斌意味着直接与皇室开战,暂时不宜撕破脸;唯有孙家,一个依靠财富和李家庇护、自身武力底蕴并不深厚的商人家族,是最好的开刀对象! 更何况,孙家做的就是灵药生意,与秦天接下来的计划息息相关。孙家因其与南域巫族某些部落有着不为人知的渠道,能弄到效果奇佳的巫族药粉、药液,几乎垄断了京城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药材和灵药市场,富可敌国。 之前秦天制定的针对孙家的精密计划,可以付诸于行动了。 当晚,秦天再次与爷爷秦战在书房密谋至深夜。当秦天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时,饶是秦战见惯了风浪,也听得目瞪口呆,最后忍不住笑骂一句: “小兔崽子,你这计划……一环扣一环,真够损的!不过,对付这种蠹虫,正好!爷爷支持你!” “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我会慢慢的玩死他们。爷爷,我也该苏醒了。” 翌日,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上演。 李顺快马加鞭从府外狂奔而入,人还未到,激动的声音已经传遍半个元帅府: “老爷!老爷!天大的好消息!属下历尽千辛万苦,从南域重金求来了灵药!定能救醒少爷!” 这番动静,自然吸引了所有眼线的注意。 在无数明里暗里的目光注视下,一枚散发着奇异药香、看起来颇为神异的丹药(实则是秦天用普通药材搓的丸子,外面裹了一层灵药粉)被送入了秦天“卧病”的房中。 府中有意无意传出的消息是,为了换取这枚“救命灵丹”,秦老元帅忍痛割爱,将那枚珍藏已久的、来自北域蛮族的七阶荒古血犀内丹作为了交换物。这个消息很快通过各方眼线的渠道传了出去,合情合理,无人怀疑。毕竟为了救独孙的命,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一个时辰后,在众人翘首以盼中,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只见秦天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奄奄地走了出来。他看起来虚弱得风一吹就倒,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 然而,他一张口,却是那熟悉的、嚣张跋扈、中气不足却偏要扯着嗓子喊的纨绔腔调: “咳……咳咳……憋死小爷我了!躺了这么多天,骨头都僵了!今晚……今晚小爷我一定要去醉仙楼……找最好的姑娘……听最浪的曲儿!谁也别拦我!”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 那些暗中观察的眼线们差点惊掉下巴,随即心中鄙夷冷笑: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伤成这样还想着逛青楼?这秦家废物,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没救了!秦家彻底完了! 就连知情的秦战,看到孙子将纨绔子弟死性不改的模样刻画得入木三分的演技,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心中暗叹: “这小子……这演技……要不是老子知道怎么回事,怕是真要气得当场昏厥过去!” 不知内情的林婉儿和苏媚儿瞬间“花容失色”。 林婉儿气得跺脚,温婉的嗓音带着哭腔: “小天!你……你这才刚醒,说什么胡话!” 苏媚儿更是直接,柳眉倒竖,一把揪住秦天的耳朵,就往屋里拖: “小混蛋!刚醒就作死!看嫂子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给我回去躺着!” 场面一时间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所有眼线都心满意足地散去,迫不及待地将“秦天重伤初愈便原形毕露,嚷着要去嫖妓,被嫂子揪耳朵教训”的“好消息”传递回各自的主子。 没有人知道,这场闹剧的背后,一场针对孙家这座金山银山的金融风暴,正在秦天阴冷的笑容中,悄然拉开了序幕。秦家的反击,将从吞噬孙家的财富开始! 第15章 离间 秦天“昏迷”的这几日,虽然不能出门示人。但每日都接收着关于李茂、赵斌、孙琦三人的详细监视报告。这三人的性格、动向、乃至近期因醉仙楼花魁产生的龃龉,他都了如指掌。 李茂,宰相之孙,确有几分城府,善于隐藏真实想法。作为李家重点培养的子弟,家族对其管教极严,家中已娶妻。但在女色方面,绝不允许他像普通纨绔般早早沉溺,以免毁损根基、败坏名声。这也让他对赵斌、孙琦的放浪形骸,内心常怀有一种混杂着鄙夷和些许嫉妒的复杂情绪。 赵斌,仗着其祖父赵山河是皇室在军中的代言人,眼高于顶,刚愎自用。他早已破身,尝过男女滋味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是京城各大青楼的常客,乃色中饿鬼。对近日声名鹊起的醉仙楼花魁怜月,志在必得。 孙琦,精明外露,但局限于生意场上的小聪明和钻营。同样早早破身,贪财好色,试图用金钱撬动地位,却常因格局不够而弄巧成拙,在李、赵和原身三人面前始终矮上一头。对怜月姑娘,他同样垂涎三尺,并试图再次用金钱开路,压下赵斌。 原主秦天,则是彻头彻尾的蠢货。但秦家军伍世家,家风同样严厉,虽纵容他胡闹,但在破身这等原则问题上却卡得极死,怕他元阳早泄,本就孱弱的身体彻底垮掉,故而原主虽顶着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头,却至今还是个雏儿。这也曾是李茂、赵斌、孙琦私下里嘲笑他的谈资。 秦天深知,怜月姑娘每三日现身一次,以诗择客,这是青楼花魁惯用的伎俩,以抬高自己的身价。前次孙琦凭借重金购得的诗作拔得头筹,让赵斌嫉恨交加。今日主题“美人”,孙琦必定故技重施,而赵斌则因准备不足或所购诗作质量不及,正处于极大的愤懑之中。这正是秦天选择这天“苏醒”的原因,这是挑起内部矛盾的最佳时机。 下午,秦天带着王贵、李顺出门,在繁华的街道上闲逛。机缘巧合。迎面撞见了正带着女护卫逛街的苏玉瑶。 秦天眼睛一亮,心中瞬间有了计较。爷爷秦战在朝中孤木难支,急需盟友。太师苏文博德高望重,门生故旧遍布朝野,若能与之交好,对秦家大有裨益。而自己与苏玉瑶的“孽缘”,正是现成的突破口。 他立刻换上一副惊喜交加的表情,快步上前,挡在了苏玉瑶面前,语气夸张却又不失真诚地行礼: “玉瑶妹妹!真是好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今日阳光明媚,但不及妹妹笑容之万一!方才远远望去,我还以为是九天仙女下凡尘,险些不敢相认!” 这番直白又肉麻的恭维,配上秦天那张经过洗髓伐毛后俊朗非凡、又带着几分虚弱苍白的脸,效果极其诡异又具有冲击力。 苏玉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一愣,待看清是秦天,柳眉倒竖,本能地想发作,但听到后面的话,尤其是看到他似乎真的气色不佳却强撑着笑意的样子,想起他救治爷爷的恩情,那点怒火竟莫名其妙消了一半。她俏脸微红,啐了一口: “呸!登徒子!满口胡言乱语!看来雷劈得还是轻了!怎么没劈哑了你!” 秦天毫不在意,继续发动攻势,各种来自现代的土味情话、巧妙关怀信手拈来,既不显得过分轻浮,又恰到好处地挠到少女心思。他绝口不提醉仙楼之事,只谈风月,偶有关心太师身体,语气诚恳,眼神清澈而“深情”。 苏玉瑶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他可是京都的小魔女。京都那些公子哥要么怕她,要么敬而远之,要么就是纯粹的贪婪目光。像秦天这样“不要脸”又似乎真心实意、还能治好爷爷顽疾的独特存在,让她心境颇为复杂。厌恶在减少,好奇和一丝微不可察的异样情愫在悄然滋生。 而她身后的女护卫和王贵、李顺等人,听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纷纷扭过头去,不忍直视。这秦家少爷,脸皮之厚,堪称京城一绝。 “油嘴滑舌!”苏玉瑶哼了一声,语气却缓和不少。 “看你这样子,还是早点回府休息吧,别又死在外面!” “多谢玉瑶妹妹关心!”秦天顺杆就爬,笑道。 “待我身体好些,必当亲自登门拜访太师,再为他老人家复查一番。今日就不打扰妹妹雅兴了,告辞。” 说完,潇洒一礼,留下一个看似虚弱却挺拔的背影,带着人离去。 苏玉瑶看着他的背影,怔了片刻,才在女护卫的提醒下回过神来,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低声嘟囔: “谁关心你了……登徒子……”但心情似乎莫名好了几分。 秦天心中暗笑,种子已经播下,慢慢浇灌即可。当下首要任务,是醉仙楼之局。 夜晚,醉仙楼,雅间“听雨轩”。李茂、赵斌、孙琦三人看着面色苍白、时不时咳嗽两声、却依旧强撑着举杯的秦天,心中滋味各异。惊讶于这混蛋命真硬,失望于他怎么就没死,表面上却不得不堆起虚假的笑容应酬。 “秦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来,我等敬秦兄一杯!” 李茂率先举杯,场面话说得漂亮,眼神却下意识地避开楼下越来越喧闹的方向,保持着他世家子的“清高”。 赵斌脸色阴沉,心不在焉地举杯,目光死死盯着雅间门口,耳朵竖着听楼下的动静,显然心思早已飞到了怜月姑娘身上,对秦天的“康复”毫无兴趣,只有烦躁。 孙琦则坐立不安,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急切和得意,他袖中那份重金求来的诗稿仿佛烫手山芋,让他恨不得立刻冲下去。对秦天的敬酒,只是敷衍了事。 酒过三巡,楼下喧嚣骤起,琵琶悦耳,喝彩声阵阵——怜月姑娘如期登场。 秦天循声向那高台望去,只见一众丫鬟婆子簇拥下,一位佳人怀抱琵琶,缓步登场。 确是个极美的女子,云鬓花颜,柳眉杏眼,一颦一笑间自带一股勾人魂魄的风情。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人时仿佛含着万千情意,眼波流转间便能将男人的魂儿勾了去。 然而,那美却带着明显的雕琢痕迹和刻意展示的风情,眉眼间流转的媚态虽吸引人,却难免落了下乘,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风尘气。落在秦天眼里,比之他大嫂那种由内而外的温婉端庄;二嫂那般明艳如火、飒爽直率的天然风情,实在是差得太远了,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皆不可同日而语。 还是嫂子好! 孙琦如同听到发令号角,立刻弹起,脸上堆起假笑对三人拱手: “诸位兄台,楼下雅事已开,小弟先行一步,去凑个热闹!” 语气中的志在必得几乎溢于言表,说完不等回应,便急匆匆下楼而去。 看着孙琦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赵斌猛地将杯中酒灌下,重重将酒杯顿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贱商!” 雅间内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秦天看在眼里,知道火候已到。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愤慨”之色,身体微微倾向赵斌,压低声音道: “赵兄,瞧孙琦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不过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次次请人捉刀,玷污风雅!怜月姑娘何等人物,若真让这等货色再拔头筹,简直是焚琴煮鹤,我等颜面何存?” 这话如同油浇在赵斌心头的火苗上,他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低吼道: “岂有此理!若非……若非我一时寻不到绝佳的诗作,岂容他嚣张!” “赵兄所言极是!”秦天立刻接话,语气“诚挚”无比。 “我等世家子弟,岂能容一商贾之子凭铜臭压过风头?这不仅是赵兄一人之事,更关乎我等所有人的脸面!” 他说着,迅速从袖中取出早已备好的纸笺,不由分说塞进赵斌手中。 “赵兄,你看这个!”秦天语速加快,带着煽动性。 “此诗乃我找隐士花重金所得!就是为了今天这桩事。你是知道我的,这男女之事,我家老爷子不松口,我也没办法!赵兄你气度非凡,正配此诗!拿去,狠狠杀杀那孙琦的威风,扬我辈之气!快!此刻他正在楼下得意,正是当头棒喝的好时机!” 赵斌被秦天一番“肺腑之言”和“同道中人”的共情说得热血上涌,急忙展开纸笺。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诗句映入眼帘,赵斌虽不通文墨,但那磅礴的气势和倾国倾城的意境,瞬间让他明白这绝非寻常之作!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对孙琦诗作的阵阵喝彩声,似乎反响不错。赵斌仿佛能看到孙琦那得意洋洋的丑态。 羞辱孙琦、夺取花魁、挽回颜面的渴望瞬间吞噬了赵斌!他猛地站起身,凭借着武士巅峰的修为,声音洪亮地对着楼下怒吼道: “孙琦!你这无耻之徒!次次仗着铜臭之物,买通文人捉刀代笔,欺世盗名,玷污这风雅之地,欺瞒怜月姑娘!你肚里没有半点墨水,也配在此献丑?怜月姑娘的香闺,岂是你这等满身铜臭的俗物配觊觎的?” 这一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压过了楼下的喧闹。全场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齐刷刷聚焦到暴怒的赵斌和楼下脸色瞬间由得意转为惨白、继而涨成猪肝色的孙琦身上。 孙琦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斌:“赵斌!你……你血口喷人!休要污蔑于我!” 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羞辱,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李茂大惊失色,急忙起身拉住赵斌:“赵兄!住口!快住口!何必为了一个女子伤了兄弟和气!” 他试图平息事态,语气焦急。 但此刻赵斌已被彻底点燃,岂肯罢休?他甩开李茂的手,扬着手中的诗稿,傲然道: “污蔑?李兄你心知肚明!今日就让你这铜臭之辈和诸位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才学!” 他不再理会几乎要吐血的孙琦,大步下楼,将秦天的诗稿呈上。 结果毫无悬念。《李延年歌》一出,孙琦重金购得的诗作顿时黯然无光。 怜月姑娘在看到诗稿时,美眸异彩涟涟,隔帘赞道: “赵公子此诗,当真绝世好辞,妾身拜服。今夜魁首,非公子莫属。请公子上楼一叙。” 赵斌得意万分,趾高气扬地经过浑身僵硬、面如死灰的孙琦时,故意冷哼一声,这才志得意满地登台。 孙琦站在原地,感受着四周投来的鄙夷、嘲讽目光,羞愤欲绝。滔天的怒火在他胸中燃烧!他不敢恨军方大佬的孙子秦天,所有的怨恨全都死死钉在了赵斌身上。是赵斌让他当众受此奇耻大辱。 还有李茂!刚才为何不强力阻止赵斌?只是不痛不痒地劝两句?我孙家给你李家送了那么多钱,关键时刻你却不帮我! 李茂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他隐约觉得秦天方才的举动有些蹊跷,但秦天的表现却合情合理,和他以前的作风完全一致。 赵斌的鲁莽和孙琦那怨毒的目光,让他明白这个小团体的裂痕已无法弥补。而且,孙琦显然也怨上了自己。 秦天将一切尽收眼底,低头抿了一口酒,完美掩去嘴角那丝冰冷的笑意。 第一步,离间,成了! 醉仙楼风波后的第二天,秦天借口身体仍未痊愈,婉拒了李茂等人再去“庆祝”的邀请,安心在府中“休养”。实则,他正通过秦易等人,密切关注着京城各处的动静。 天元大陆,医药之道并不发达。高阶丹药的炼制方法被各大宗门、世家以及皇室牢牢掌控,秘而不宣,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普通武者乃至平民百姓受伤患病,大多依赖两种途径:一是直接吸收灵石中的灵气缓慢疗愈,过程冗长且效果不佳;二是使用流传于民间的各种药粉和药液。这些药粉药液多是历代医师摸索出的经验方,效果参差不齐,甚至很多人受伤后,只能寻些草药捣碎敷上或生嚼吞服,听天由命。孙家之所以能崛起,正是因其打通了南域巫族的渠道,获得的巫族药方远比民间土方强效,这才垄断了京城高端药材市场。 第16章 巫族子弟 临近午时,京都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来了四个装束奇特的外乡人。他们皮肤略显黝黑,身着南域巫族风格的斑斓服饰,身上挂着各种兽骨、草药编织的饰物,散发着淡淡的、奇异的药草香气。四人抬着两个大木箱,在一处相对宽敞的街角停了下来。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精悍的汉子,他操着略带生硬口音的东域通用语,开始吆喝起来: “南域秘传,巫医圣药!活死人,肉白骨不敢说,但治病疗伤,立竿见影!今日初到宝地,只为扬名,免费试药,分文不取!” 另外三人也纷纷打开木箱,露出里面一包包用奇特树叶或油纸包裹的药粉,以及一些装在竹筒、瓦罐里的粘稠药液。 起初,路人只是好奇地围观,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京城这么大,隔三岔五就有号称“神药”的江湖骗子,大家早已见怪不怪。 然而,巧合似乎总在需要时发生。不远处,两个武者模样的汉子不知因何争执起来,越吵越凶,竟当街动起了手。其中一人猝不及防,被对方用随身短刃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寸许长的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虽然伤口不深,未伤及筋骨,但血流得颇为骇人。受伤汉子捂着伤口,又惊又怒。 就在这时,那四个巫族汉子中,一个看起来年纪最轻、眼神清澈的快步上前,朗声道: “这位大哥,若信得过,可愿试试我族止血生肌散?免费,当场见效!若无效,任你打骂!” 那受伤汉子看了看血流不止的胳膊,又看了看四周看热闹的人群,心想反正不要钱,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不敢害人,便咬牙道: “好!那就试试!” 秦珊取出一小包淡绿色药粉,小心翼翼地将一半撒在伤口上。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汩汩流淌的鲜血,几乎是瞬间就被止住!紧接着,伤口处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蠕动、收口、结痂……不过短短十几息的时间,伤口竟然已经完全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粉红色新肉痕迹! “神了!真神了!” 受伤汉子活动着手臂,满脸难以置信的狂喜。 围观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天呐!我看到了什么?” “这药效……也太霸道了吧!” “比孙家药铺最好的金疮药还厉害百倍!” 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很快,又有几个身上带些老伤旧疾或是偶感风寒的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上前求药。无论是内服还是外敷,这些巫族人的药粉药液都展现出了惊人的效果,病痛当场减轻,伤势快速好转。 “巫医神药”的名声,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整个京都。 那为首的精悍汉子趁机宣布: “我等乃南域‘隐雾山’巴氏一族子弟,奉族老之命外出历练!暂租下西街‘平安巷’丙号院落作为临时药堂,三日内,有需者皆可来免费试药,但须当场使用,概不外带!待我等考察完毕,或会在此开设一家正式药堂!” 消息传开,平安巷丙号院顿时门庭若市,前来求药的人排起了长龙。这四个“巫族子弟”也严格恪守“当场用药”的原则,确保了药效的真实性,也杜绝了配方被轻易窃取的可能。 这巨大的动静,自然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几乎垄断京城高端药材和成药生意的孙家耳中。 孙琦的父亲,孙家家主孙满堂,此刻正在书房听着管事的紧急汇报,眉头越皱越紧。 “免费试药?当场见效?效果远超我家最好的伤药?” 孙满堂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脸色阴沉,“查清楚他们的底细了吗?” “回家主,”管事恭敬回道。 “已经派人日夜监视并多方打探过了。那四人修为不弱,约莫都在武王初期左右。口音、装扮、使用的药材气味,都确是南域巫族风格无疑。他们自称来自‘隐雾山巴氏’,属下派人查阅了一些南域杂记,确有此山,传闻山中确有一些与世隔绝的巫医部落,擅长制药。看来像是某个隐秘部落的子弟初次出来历练,想凭独家秘方打响名头。” “隐世部落……出来历练……” 孙满堂眼中精光闪烁,商人敏锐的嗅觉让他意识到了巨大的威胁,也看到了巨大的机遇。调查结果让他对这几人的身份信了七八分。 威胁在于,如果让这效果奇佳的药品在京城站稳脚跟,他孙家药铺的生意必将受到毁灭性打击! 机遇在于,如果……如果能在他们立足未稳之时,将他们的配方买断下来。南域与东域相隔遥远,他们卖配方换一笔巨款回去,并不影响其部落本身,而孙家则能凭借此方,不仅守住基业,甚至能更进一步,将生意扩展到整个天风公国乃至更远!届时,李家、赵家乃至皇室,都要对他孙家更加倚重。 想到此处,孙满堂再也坐不住了。他必须亲自去会一会这几个巫族子弟。 当天下午,孙满堂便带着儿子孙琦,备上厚礼,摆出十足的诚意,亲自前往平安巷丙号院拜访。 双方见面,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后,孙满堂直奔主题,先是盛赞对方医术高明,随后话锋一转,开始晓以“利害”: “几位大师医术通神,令孙某佩服。只是……京城之地,水深浪急,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医药一行,更是牵涉诸多利益。几位虽是过江猛龙,但毕竟初来乍到,无根无萍,想要在此长久立足,开设药堂,恐怕……难啊。” 他顿了顿,观察着对方神色变得凝重,继续道: “不瞒几位,我孙家在此经营药石生意已过三代,与朝中多位贵人乃至皇室,都有几分香火情面。若是几位愿意,孙某愿出高价,买下几位手中这些灵验的药方。价格包你们满意!如此,几位既可轻松获得一大笔历练资金,荣耀返乡,又免去了在此辛苦经营、可能还会得罪人的麻烦,岂不两全其美?” 为首的男人眉头紧锁,沉默片刻,摇头道: “孙家主的好意,我等心领。但这些药方乃是我族不传之秘,族老严令,绝不可外泄。” 孙满堂似乎早料到如此,也不着急,又是威逼(暗示没有孙家认可,他们的药堂绝对开不起来),又是利诱(开出天文数字的价格),动之以情(说孙家可借此惠及更多百姓),晓之以理(说两地相隔万里,孙家得方并不影响巴氏部落)。 双方“拉扯”数个回合,几个巫医弟子的态度终于从“坚决拒绝”慢慢变为“犹豫不决”,最后似乎被孙满堂的“诚意”和“现实困境”所说动。 最终,为首的男人咬牙道: “孙家主既然如此有诚意,那我等便破例一次!我族秘方有三:一为——生肌止血散,专治外伤;二为——培元固本汤,调理内伤,固本培元;三为——壮血散,能强健气血,于修炼略有裨益。这三个方子,可卖与孙家主。但价格……” 孙满堂心中狂喜,但老奸巨猾的他强压激动,提出: “价格好说!但孙某必须确保药方真实有效。可否让孙某依方配药,验证一番?” “可以!” 他们爽快答应,当即写出了三个药方所需的药材,并提供了他们自带的一些药材, “孙家主可先用我们带来的药材配制,看看效果是否如初。” 孙满堂拿到药方和药材,立刻让随行的心腹药师当场配制。很快,药剂制成,当场试验(找了几个同来的家丁),效果果然和白天使用的一样。远超孙家现有的一切药物! 孙满堂心中已信了八成,但出于商人极致的谨慎,他不动声色地笑道: “妙!果然妙!不过,为免日后大规模制备时药材来源出问题,孙某想再看看,若用京城本地药铺所能购得的药材,是否也能达到相近效果。还请几位大师见谅。” 为首的男人点了点头,但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急切,说道: “孙家主谨慎,理所应当。不过,还请快些。不瞒孙家主,昨日我等显露手段后,递帖子邀约相谈的,并非只有贵府一家。另有两家实力不俗的药材商,也约了我等晚些时候见面细谈。若非敬重孙家乃京城药业翘楚,我等也不会优先与贵府洽谈。所以……”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十分明白:后面还有人等着呢,要验就快点,别耽误我们谈下一家。 这话如同一下软鞭子,轻轻抽在了孙满堂的心上。巨大的危机感和紧迫感瞬间袭来——绝不能让这等神药落入竞争对手之手! 孙满堂脸上笑容不变,但语气立刻加快了几分: “巴兄弟放心,快得很,快得很!” 他立刻转身,对心腹管事厉声吩咐道: “听见没?立刻拿着方子,就去这附近,对,就在这平安巷附近找几家最大的药房,把上面所有的药材都以最快速度买回来!要快!不得有误!” “是!家主!”管事不敢怠慢,接过药方,带着人几乎是跑着冲出了院子,直奔最近的几家大药房。 药材很快买回,再次依方配制。试验结果让孙满堂彻底放心——新配出的药剂,效果与用对方提供的药材配制的几乎一模一样。 “哈哈哈!好!好!好!” 孙满堂终于放下所有戒心,开怀大笑。 第17章 计成 “几位大师果然诚信之人!药方现在我已知晓!孙某想要……” 他话未说完,那为首的巫族汉子却抬手打断了他: “孙家主,验证完了,药效无疑。现在,该谈谈价钱了。不过,在谈价钱之前,有件事得先说清楚。” 他目光扫过孙满堂身后那位一直沉默不语、气息渊深的老者——那是孙家的底蕴,一位武皇初期的供奉。他的目光在那老者身上停留一瞬,并无惧意,然后重新看向孙满堂,语气平淡: “我们知道孙家势大,背后更有高人坐镇。但我兄弟四人既然敢远赴万里来这东域,凭的可不止是几张药方。我四人修为虽不及贵府这位前辈,但皆是武王初期。若真动起手来,前辈固然能胜,但我四人一心要走,想必前辈也无法在瞬息间将我等全部留下吧?” 他话音一落,另外三人很配合地微微释放出自身的气息,武王级的威压虽不狂暴,却如磐石般沉稳,连成一片,让那位武皇供奉的眼神微微一凝,缓缓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对方的判断——击杀或许可能,但短时间内阻止四人遁走,他并无十足把握。 为首的汉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继续道: “一旦动手未果,让我等走脱一人……呵呵,孙家主,您猜猜,明日这京都内外会传出怎样的消息?” “堂堂京城医药巨头孙家,威逼利诱不成,竟欲强抢南域隐世部落子弟的祖传药方!此事若传扬开去,无论是在寻常民众间,还是在皇室乃至各大世家眼中,孙家百年积攒的信誉和颜面,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一落千丈了!” “毕竟,这天下间,谁愿意和一个行事霸道、巧取豪夺的家族做生意?谁又敢保证,自家祖传的东西,不会被孙家看上并用类似手段夺了去?皇室贵胄,又会如何看待一个可能败坏京城风气、引发动荡的商家?” 孙满堂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微的冷汗。对方这番话,可谓字字诛心,直接点在了他最害怕的命门上! 他刚才内心确实闪过一瞬间“既得药方,杀人越货”的阴暗念头。毕竟这类勾当孙家也没少干。但此刻,这点心思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戳破,并且后果被血淋淋地摊开在他面前。 对方四人联手,有能力将事情闹大。一旦“强夺”未成且事情败露,孙家损失的就不仅仅是这几个药方了,而是立身之本——信誉!届时,竞争对手会疯狂攻击,皇室可能会降下斥责,民众将不再信任孙家药铺……那将是毁灭性的打击。相比之下,花钱买方,虽然肉痛,却是最安全、最稳妥的道路。 想到这巨大的风险,孙满堂立刻打消了所有不该有的念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真诚,连忙拱手道: “哎呀呀,巴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孙家做生意,向来以诚信为本,童叟无欺!既然答应购买,就绝无强占之理!价格方面,好商量,好商量!必定让四位满意,绝不让四位白白出让祖传秘方!” 他看到对方四人身上隐隐凝聚的气息缓和下去,心中才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接下来的讨价还价,虽然激烈,但始终是在“交易”的框架内进行,孙满堂再不敢有丝毫逾越之举。巫族汉子据理力争,咬定这是族中秘传,价值连城。孙满堂志在必得,但也拼命压价。 最终,双方以总价一千二百万下品灵石的天价成交! 不要觉得一千二百万下品灵石是一个天文数字。天元大陆广袤无垠,人口更是无比繁盛。单单是他们所处的天风公国,总人口就有九千多万,将近一亿!整个东域的人口数量已然是一个难以计量的庞大基数,更何况是整个天元大陆? 这更是一个高武世界,武者众多,快意恩仇,争斗、切磋、探险、猎杀妖兽……磕磕碰碰、受伤见血简直是家常便饭。对于效果如此惊人、能快速恢复战力、甚至关键时刻能保命的药物,市场需求几乎是无穷无尽的。 孙满堂仿佛已经看到,凭借这三个堪称完美的药方,孙家不仅能彻底巩固在京城的垄断地位,更能将生意辐射至整个公国,乃至冲出公国,走向东域!届时,财源必将滚滚而来。他深信,以孙家的渠道和运作能力,不出一年,这一千二百万下品灵石的巨额投入,必将连本带利地赚回来。不仅如此,推出这等神效药品,必将极大提升孙家的名声,这份无形的声誉价值,更是难以估量。 想到那光辉灿烂的前景,孙满堂只觉得这笔买卖做得实在是太值了。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看向那几位巫族子弟的眼神,也少了几分戒备,多了几分“冤大头”般的“亲切”。 孙家一时拿不出如此多的现灵石,支付了二百万灵石的票据后,其余部分,用家族库房中囤积的大量珍贵药材、一些品相不错的灵兽内丹、皮毛、骨骼以及部分稀有矿产抵价。 于是双方签字画押,盖上印章。各自都留了一份。 双方钱货两讫,孙家父子抱着三张“宝方”,欢天喜地地离去,做着垄断市场、跻身顶级豪门的美梦。而那四名巫族子弟,也在当晚悄然收拾东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是夜,镇国将军府,密室。 秦二、秦三、秦四、秦五四人卸去伪装,恭敬地站在秦天和秦战面前。地上堆放着好几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 秦战用神识扫过袋中的东西:二百万面额的灵石票,堆积如山的优质药材,散发着澎湃气血之力的灵兽内丹,闪着各色光泽的稀有矿石……老元帅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他这辈子打仗缴获无数,却也从未一次性见过如此巨额的财富!这几乎抵得上秦家鼎盛时期半年的全部收入了。 “天儿……这……这就成了?” 秦战回想起昨夜,秦天请他帮忙,动用武圣修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平安巷丙号院附近所有药房中的三种关键药材——血纹根、灰线藤和沉水木——全部替换成了经过秦天以独家秘方预先浸泡处理过的特制品。当时他还不明白孙子的举动,此刻亲眼见到这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才豁然开朗! 原来,那三张药方本身固然精妙,但若要达到昨日街头演示那般“瞬间愈合”、“立竿见影”的神效,关键在于必须将方中的这三味主药提前用秦天独家调配的秘制药液进行特殊浸泡处理。昨夜他替换掉的,正是孙家派人从附近药房购买的、本该是“普通”的这三味药。而孙家验证时,第一次用的是对方提供的、已经过秘制浸泡的药材,自然效果惊人;第二次,孙家的人去附近市面上购买的,则被他偷偷换成了已经处理好的特制药材,配出来的药效自然同样神奇,从而让多疑的孙满堂彻底相信了药方的真实性。 秦战心中暗叹:这份对人心的算计,简直可怕! 秦天微微一笑,拿起一枚光泽温润的灵玉看了看,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 “爷爷,这只是开始。” 他转向秦二四人,赞许道: “你们做得很好,滴水不漏。” 秦贰恭敬回道:“全凭少主计划周详,属下不敢居功。” 他们四人此刻对这位年少的主人,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简直鬼神莫测。 翌日清晨,孙家秘密制药工坊内。 孙满堂迫不及待地召开了家族会议,把许多家族前辈和倚重的药师都请过来。准备依方大规模配制新药,以期尽快投入市场,掀起狂潮。 然而,当第一批按照“宝方”精心配制出来的“生肌止血散”完成时,孙满堂亲自试验,脸色却瞬间变了。 药效……不对! 这药止血生肌的效还不如孙家原来的金疮药呢,更别提与那“瞬间愈合”的神效相比了,差距非常大。 “不可能!再试!是不是步骤错了?还是药材分量有误?” 孙满堂额头冒汗,厉声喝道。他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或许是药师操作不当。 药师们战战兢兢,又连续配了几批,结果一模一样!接着试验“培元固本汤”和“壮血散”,效果同样大打折扣,比同类家中的药方效果还不如。居然花费了一千二百万的天价! “噗!” 孙满堂看着眼前一堆“垃圾”药粉药液,再想想那付出的堪称伤筋动骨的巨额财富,巨大的落差和被骗的愤怒瞬间冲垮了他。急火攻心之下,他只觉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口老血,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爹!” “家主!” 孙琦和众人顿时乱作一团。 第18章 灵兽蛋 孙家大厅之内,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几位须发皆白的长老围坐在昏迷不醒的孙满堂榻前,个个面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却因家主已然吐血昏迷,一腔怒火与质问硬生生堵在喉间,无法发作。 “岂有此理!简直是奇耻大辱!” 最终,一位脾气火爆的长老猛地一拍桌面,震得茶盏乱响。 “一千二百万下品灵石!就买了这么三张废纸回来?这让我等日后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大长老面色阴沉似水,目光扫过昏迷的孙满堂和慌乱的众人,心中却异常冰冷清明。他迅速评估着这场损失的真正代价——一千二百万下品灵石,虽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也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家族现金流顿时出现巨大缺口,原本计划中几家外地新店的开设不得不暂缓,扩张的步伐被迫停滞。更紧迫的是,为尽快回笼资金,库中一批本可高价售出的优质药材,如今只能折价变现,利润空间被大幅压缩。这一局,不仅让孙家财务吃紧,更打乱了其商业布局,可谓损失惨重。 “当务之急,是立刻查明缘由!这药方经过两次验证,绝不可能凭空失效!问题定然出在药材上!去!立刻派人,将昨日去采购的那几家药房里,方子上的药材全都给我买回来!一样不许漏!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药材本身被人做了手脚!” 数名心腹家丁领命,立刻飞奔而出。 然而,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家丁们便去而复返,脸色惶恐,带回来的消息让所有长老如坠冰窟。 “回……回禀各位长老,小的们跑遍了昨日采购的那几条街所有药房,掌柜的都说……都说您要的这几味药,就在昨天傍晚打烊前,被一个看不清面容、出手阔绰的神秘客人,以高于市价三成的价格,将所有库存全部扫空!一家不剩!附近其他药房,但凡有存货的,也都被同一个人买走了!” “什么?” 大长老猛地站起身,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袋里嗡嗡作响,差点步了孙满堂的后尘。 完了!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他孙家,精心策划、环环相扣的绝杀之局! 对方算准了孙满堂多疑必会验药,表现急切,算准了他们会就近采购,甚至算准了时间,提前一步清理了所有可能露出破绽的“正常”药材!这根本不是什么南域巫族历练,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诈骗! “是谁?究竟是谁要如此害我孙家!” 另一位长老捶胸顿足,声音嘶哑。 密室内瞬间炸开了锅。巨大的恐惧和愤怒驱使下,孙家所有够份量的核心人物全部被紧急召集,一场关乎家族命运的长老会就在这压抑的气氛中仓促开始。 “查!给我狠狠地查!我孙家最近得罪了谁?有哪些潜在的敌人?” 大长老声音沙哑,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猜测与怀疑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是不是李家?他们一直觊觎我孙家的药材生意,上次皇商招标,我们抢了他们的份额!” “赵家也有可能!他们军中势力大,或许想摆脱对我家金疮药的依赖?” “会不会是皇室?陛下难道想收回药材专营之权?” “或者是那几个最近崛起的外来商会?我们打压过他们几次……” 众人绞尽脑汁,将朝堂上、商场上的政敌对手扒了个遍,越想越觉得谁都有可能,却又都缺乏确凿的证据和动机。 突然,一个负责家族外部事务的管事,战战兢兢地提了一嘴: “诸位长老……或许……或许不完全是生意上的事?近期……家族中是否有人结下了私怨?” 这话仿佛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众人的目光开始闪烁,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被一件件抖落出来。 “三房的老四,上个月是不是在赌坊欠了巨债,听说债主来头不小?” “五房的那个女婿,是不是挪用了公账的款子去放印子钱,逼死过人命?” “还有……我记得采购堂的副手,好像前阵子因为强买药农的祖传林地,闹出过纠纷……” 这些平日里被压下去的丑闻,此刻在家族面临巨变的关头,全都成了怀疑的源头。每个人都在拼命甩锅,或是试图将祸水引向他人。 吵吵嚷嚷中,不知是谁,低声嘀咕了一句: “说起来……琦少爷前些时日,是不是和镇国公府的赵斌公子,在醉仙楼起过冲突?听说闹得挺不愉快……” 孙琦此刻正守在昏迷的父亲床边,闻言猛地抬起头,脸色煞白。 大长老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死死盯住孙琦: “琦儿!确有此事?” 孙琦在诸位长老逼视下,冷汗涔涔,不敢隐瞒,只得将当日醉仙楼因为庆祝秦天“起死回生”与赵斌的争执,简略地说了一遍。但他绝口不提自己才是主动挑衅的一方,只含糊说是口角之争。 “虎贲将军府……赵斌……还有那个秦家的废物……” 大长老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椅背,眉头紧锁。 秦天?废物一个,直接忽略。虎贲将军府确实有这份实力和动机。难道是因为小辈间的冲突,赵家就下此狠手?这似乎也有些牵强。 会议陷入了僵局。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把所有能想到的恩怨情仇都翻了出来,从庙堂之高到江湖之远,从商业倾轧到私人丑闻,却依旧找不到一个明确的目标。巨大的阴谋阴影笼罩着每个人,让他们互相猜忌,惶惶不可终日。 只知道,孙家这次栽了,栽得极其惨烈。而那双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黑手,依旧隐藏在迷雾之中,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的混乱与绝望。 孙家的噩梦,远未结束。 镇国元帅府,前厅。 上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在秦天身上。秦天靠坐在太师椅上,左手掌心托着那枚黝黑的蛋状物,手指无意识地在其粗糙地表面缓缓摩挲把玩。 秦二垂手立在下方,正低声汇报着刚从孙家内部传来的消息: “孙满堂急火攻心,吐血昏迷,至今未醒。孙家内部已乱作一团,长老会争吵不休。他们怀疑了所有商业对手,内部各房也在互相翻旧账攻讦。目前,有人提及了孙琦与赵斌公子在醉仙楼的冲突,但尚无定论,仍在胡乱猜测。” 秦天听着汇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微抬,看向主位上的爷爷秦战,语气平静地开口道: “爷爷,下一步可以开始了。” 秦战缓缓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孙子,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了一下。他是知道秦天下一步计划的。此刻再看向秦天那平静无波的脸,他心中不由得掀起惊涛骇浪。 这小子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那计划从最初就开始布局,一步步将孙家,尤其是孙满堂的性格、可能的反应、甚至细微的表情和选择都算计得死死的,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早已看透了所有人心和事态走向。这种算无遗策、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阴狠……不,是谋略,让秦战这位习惯在沙场上堂堂正正碾碎敌人的老帅,后背都忍不住窜起一丝寒意,打了个冷颤。 幸亏这是自己的孙子,若是敌人……秦战毫不怀疑,即便自己拥有武圣修为,恐怕也会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连怎么倒下的都不知道。这已经不是武力层次的较量,而是纯粹谋略上的彻底碾压,自己那套阳谋攻坚、正面搏杀的路子,在这种心智面前,显得如此粗糙。 “唉,老子果然只适合冲锋陷阵。” 秦战心里无奈又有些自嘲地叹了口气,瞬间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这种弯弯绕绕的活儿,还是交给这小子吧。老夫……还是安安心心给他当好这个最强打手得了。” 那二百万灵石票,秦天直接拿走了一百五十万,只说“自有大用”;给家族五十万作为日常消耗费用。 那些药材,年份品相都属中等,并非什么珍品,孙家也不可能拿顶级资源来付账,虽然品级不高,但数量庞大。秦天亲自逐一过手,仔细品鉴年份,分析药性,然后分门别类,贴上标签封存好。他心中已然规划好了这些药材的用途——是时候给护天卫加点料了。想到此处,他嘴角不禁浮现一抹难以察觉的诡异笑容。 站在一旁的秦易恰好瞥见少主这抹笑容,没来由地感到心中一慌,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那些矿石也多是中品品质。秦天随即拿出了爷爷私人珍藏的一些稀有矿石料子,询问秦战能否动用军部的关系,帮护天卫量身打造一套专属的兵器。 那些妖兽皮毛、筋腱、骨骼,他则计划用来打造内甲、软甲、弓弦、箭矢等,全面武装护天卫。 秦战当即表示没问题,军中有跟他生死与共的老兄弟负责的锻造工坊,绝对保密可靠。 剩余物资,秦天也条理清晰地一一分类,安排得井井有条。 最让秦战感到惊讶甚至有一丝敬佩的是,面对如此巨额的财富,秦天自始至终都表现得极为平淡,眼神清澈,没有丝毫寻常人应有的狂热与贪婪。要知道初见这份物资,连他这位老帅都心头一热,如此心境,自愧不如。 清点到最后,秦天发现了一枚混在矿石中的黑色蛋状物。他最初用这个世界的灵气探测,毫无反应,感知里就是一块顽石。 但当他尝试调动体内那独有的道家真气,缓缓渗透进去时,却层层拨开了某种内部的阻碍与沉寂,最终竟感应到其核心处蕴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生命波动!这波动如烛火将熄,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湮灭。 秦天顿时眼前一亮,心中了然:这定然是一枚经历了无比漫长岁月、生命本源近乎枯竭的灵兽卵。若非恰好遇上他这蕴含生机、中正平和的道家真气,这枚珍贵的兽卵恐怕将永远被埋没,被当作一块形状奇特的普通矿石。 孙家当时无意中收到也感觉到奇特。但用各种方法尝试发现就是一块蛋形状的石头,也就放弃了。 秦天立刻开始持续地、小心翼翼地向那丝生命波动输送道家真气,不敢过多,生怕这脆弱的火种承受不住。他能明显感觉到,随着真气的滋养,那生命波动似乎壮大了一丝。 虽然还不知道这卵中究竟是何种灵兽,但秦天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生命波动周围环绕着一种极其磅礴、古老的内蕴气息。他直觉这次捡到宝了,仅这一枚兽卵的价值,或许就远超此次从孙家获得的所有资源的总和数十倍! 秦天没有声张,默默将这枚兽卵收了起来。此刻,他除睡觉外,几乎一直将其托在手中把玩,实则是在不间断地、温和地输入道家真气,维系并滋养着其中那一点珍贵的生机。 此刻,他一边听着孙家乱局的汇报,一边仍在做着这件事。 棋盘之上,落子无声。猎手已然就位。 第19章 两位嫂子 厅内,秦天安排完后续事宜,目光温和地看向两位嫂子。 “大嫂、二嫂,”他开口,声音沉稳,“烦请你们一会儿派人回娘家,请两家的主事人过来一趟。” 林婉儿和苏媚儿皆是一怔,面露疑惑。 秦天微微一笑,继续道: “就告诉他们,我秦家,要送他们一场泼天的富贵。” 这话让两位嫂子更加错愕。林婉儿柔声道: “小天,你这是……” 苏媚儿性子更直,柳眉微蹙: “小混蛋,你又打什么主意?我爹那药铺都快关门了,还能有什么富贵?” 秦天神色转为认真,语气带着歉意:“大嫂,二嫂,正是因为我知道这些年,你们两家因与我秦家联姻,受了太多无端的打压和牵连,日子艰难,我才更要如此。” 当年秦家如日中天,军权在握,功高震主。皇室深感忌惮,不愿见秦家再与任何手握实权的朝堂重臣或军中大将联姻,以免其势力进一步膨胀,难以制衡。然而,秦战两位孙儿大婚在即,于情于理都需操办。 最终,由当今陛下亲自“赐婚”,选定了家世相对清白简单、既无庞大势力也无复杂党争的林家与苏家。林家虽是书香门第,林文远官居太仆寺卿,位列三品,却只管车马仪仗,是个无甚实权的清贵官职;苏家虽是商贾,却也只是经营着几间药铺的本分人家,与朝堂纷争毫无瓜葛。此举既彰显了皇家对功臣的恩宠,全了礼数,又巧妙地杜绝了秦家通过姻亲纽带扩大影响力的可能。 而林、苏两家,也确是门风端正的良善之家,从未因与秦家结亲而变得骄横跋扈。自秦家衰落,那些政敌的打压便落在了他们头上,林文远在朝中举步维艰,苏家生意一落千丈,被挤兑的只剩下最后一间药铺。但他们从未怨怪女儿,深知其不易。两位嫂子也因此减少了和娘家的往来,不是不孝顺,只是怕再给娘家招祸。她们无时无刻不想着自己的父母亲人。 秦天看着两位嫂子,语气坚定: “这些灾祸,皆因与我秦家结亲而起。但两位伯父伯母,皆是深明大义之人,从未因此埋怨过你们半句。如今,也该是我秦天,代表秦家,回报这份情谊,弥补这些亏欠的时候了。这‘泼天的富贵’,他们值得。请嫂嫂们信我。” 两位嫂子听得眼圈通红。这些年来的辛酸、对家人的愧疚,都被这番话勾了起来,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温暖,没想到这个小叔子竟看得如此明白。 两位嫂子看着秦天眼中真诚而自信的光芒,再无怀疑。林婉儿拭了拭眼角,点头道: “好,小天,大嫂信你。” 苏媚儿也重重点头: “我这就派人去叫!” 她们立刻吩咐心腹下人,火速回娘家报信,务必请主事人过来,只说有要事相商,关乎家族未来。 一个多时辰后,林府和苏家的人怀着忐忑与疑惑相继到来,因为自从秦家没落后。从来没有主动寻找过他们。 林婉儿这边,来的是她的父亲——太仆寺卿林文远,以及她的母亲柳若云。苏媚儿这边,来的是她的父亲苏承,母亲张婉茹,以及家族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大长老。 数年未见,尤其是女眷们,一见面便忍不住抱头痛哭,诉说着思念与牵挂。林文远和苏承看着明显清减了的女儿,也是鼻头发酸,心中五味杂陈。但他们都是明理之人,深知女儿不易,也明白秦家如今的处境,从未有过怨怼,只有心疼。 待到情绪稍定,众人落座。这时,他们才震惊万分地发现,端坐在主位之上的,并非老元帅秦战,而是那个闻名京城的纨绔少爷秦天。更让他们惊疑不定的是,威名赫赫的秦老元帅,竟安然坐在左下首,眼神平和,甚至隐隐流露出以秦天为主的意思。 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秦天从容起身,向几位长辈郑重行礼:“晚辈秦天,见过林伯父、柳伯母,苏伯父、张伯母,苏长老。” 举止得体,语气沉稳,与传闻判若两人。 行礼过后,秦天没有多余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今日请诸位长辈前来,一是成全嫂子们与家人的思念之情。以往秦家处境微妙,为免再给两家带来祸事,疏于走动,是秦家之过,晚辈在此致歉。”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稳有力: “其二,也是今日请诸位前来的主要目的。秦家连累两家多年,备受打压,日渐艰难。晚辈近日偶得些许机缘,希望能助林家、苏家摆脱困境,更上一层楼。也算是我秦天,对两位嫂子多年来对我、对秦家照顾维护的一点答谢。”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秦天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 此时厅内鸦雀无声。 林文远、苏承,以及两位夫人、长老,全都如同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秦天。 这……这真是那个只知道吃喝嫖赌、惹是生非的秦天?这份算无遗策的谋略……简直骇人听闻。 林婉儿和苏媚儿虽然知道小叔子变了,却也万万没想到他变得如此……深不可测。她们望着秦天,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由衷的敬佩。 林文远激动得胡须微颤,起身对着秦天,竟是拱手一礼: “贤侄……此言……此法……若真能行,于我林家,确是再造之恩!老夫……老夫……” 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表达。 苏承更是双手发抖,他仿佛看到了苏家药铺起死回生,甚至未来能与孙家分庭抗礼的辉煌景象。 “秦天贤侄……这……这让我苏家如何感谢才好!这简直是……泼天的富贵啊!” 两位嫂子看着父辈们激动难抑的样子,想到家族终于有望摆脱困境,不必再因她们而担惊受怕、忍气吞声,眼眶再次湿润了。 又详细商议了一些细节后,林、苏两家人怀着极度激动和恍如梦境的心情,与秦战、秦天拜别,与女儿们依依惜别后离去。 送走亲人,前厅内只剩下秦战、秦天和两位嫂子。 林婉儿看着秦天,眼中水光潋滟,感激、欣慰、激动种种情绪交织。她上前一步,对着秦天,郑重地行了一个万福礼,声音哽咽: “小天……大嫂……代林家,谢谢你!” 苏媚儿情绪更为外放,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过来,失声痛哭,拳头轻轻捶着秦天的胸口: “呜呜……小天!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爹我娘……他们终于能挺直腰杆了……” 秦天被二嫂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感受到她的激动与宣泄,心中也是一片柔软。他下意识地轻轻拍着苏媚儿的背,安慰道: “二嫂,别哭,这是应该的……以前是我不对……” 苏媚儿哭得更大声,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秦天只好一边轻拍她的背,另一边又看向同样落泪的大嫂林婉儿,便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扶住她的肩头,柔声安慰: “大嫂,也别哭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两位绝色佳人一左一右,依偎在他身边哭泣,幽香扑鼻。秦天两世为人,何曾经历过这等阵仗,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手脚都有些不知该往哪里放,只能笨拙地安慰着。 秦战老爷子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左拥右抱”的一幕,非但没有觉得不妥,反而抚着胡须,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和期待,心中暗道: “嗯……这样……似乎也不错……” 林婉儿最先反应过来,察觉到三人姿势过于暧昧,顿时俏脸绯红,如同染了胭脂,慌忙后退一步,低下头,声如蚊蚋: “我……我去看看晚膳备得如何了……” 说着,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出了前厅。 苏媚儿也意识到了,哭声渐歇,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秦天近在咫尺的俊脸,和他那通红的脸颊、不知所措的眼神,她本是飒爽性子,此刻竟也觉得脸上发烧,心跳加速。但她没有立刻退开,反而看着秦天那窘迫的样子,觉得有趣又可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她突然凑上前,飞快地在秦天脸颊上亲了一口,留下一个湿润的痕迹。 “小天,太谢谢你了!二嫂……二嫂很喜欢!” 她说完这句,也是满脸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但她性格使然,只是瞪了秦天一眼,哼了一声,才转身跑开,只是那脚步略显慌乱。 秦天彻底僵在原地,脸上被亲到的地方仿佛着了火,一路烧到了耳根。两世为人,第一次被女子亲吻,而且还是如此美艳动人的嫂子!一股异样的情愫在他心中猛地炸开,让他心跳如鼓,脑子里一片空白。 天元大陆,武道为尊,一切规则皆围绕此核心运转。文学、艺术、礼仪、乃至人伦常纲,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需退让,皆为辅助武者攀登巅峰、壮大宗族之工具。在此等风气之下,许多观念自然也截然不同。 在这个世界,莫说是迎娶两位仅有过婚约、刚刚拜堂更未圆房的嫂子,便是子承父业,将父亲留下的妾室纳入房中,也是司空见惯、强者应有的权利,根本无人会觉得有何不妥,更无人敢在背后嚼舌根。因为这就是世界的运行法则——强者的一切行为,本身便是道理,便是规则。弱者没有质疑的资格,唯有服从与敬畏。 腐儒?礼教桎梏?在这个高武世界根本不存在。若有谁胆敢以此非议强者,只会被当作疯子或直接被一巴掌拍死,认为其脑子不清醒。 想通了这一点,秦天心中那点尴尬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明悟。两位嫂子与他两位兄长仅有名分,并无实质夫妻之实,她们这些年青春的守护,这份情谊,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叔嫂关系。如今的他,已有能力,亦有资格,去接手和保护这一切。这并非悖逆,而是这个世界强者保护家族、接纳一切的常态。但他不知道两位嫂子究竟是何想法。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万万急不得。 秦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心中那个念头愈发清晰起来。 第20章 回灵药剂 一顿气氛微妙的晚膳在寂静中悄然结束。席间,林婉儿始终低垂着眼睑,目光躲闪,几乎不敢看向秦天。 苏媚儿虽然性格泼辣些,此刻也是双颊绯红,眼神飘忽,吃得心不在焉,与平日里的爽利判若两人。 最为紧张的当属秦天。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特别是被苏媚儿亲过的地方,一直烧得厉害。两位嫂子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以及她们那羞不可抑的模样,不断冲击着他的感官,让他这前世心如铁石的杀手,此刻竟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埋头苦吃,食不知味。 唯有老爷子秦战,乐呵呵地看着眼前这“三只鸵鸟”,心情大好,胃口也开了,甚至还多喝了两杯,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美好的未来。 膳后,三人几乎是逃也似地各自回了房间,一夜无话,唯有心思百转千回。 翌日,清晨。 京城南门,熙攘的人流中走进了五名装束奇特的外乡人。他们的服饰与几日前那四名“巫族子弟”极为相似,同样是南域风格的斑斓衣衫,挂着兽骨草药饰物。但细微处又有不同:他们的衣襟和袖口上,多了一个古朴的、类似山峦与藤蔓交织的奇特徽记,每人腰间还悬挂着一枚质地温润、刻有同样徽记的玉佩。 这五人气息沉凝,远非前几日那四人可比。为首之人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眼神开合间精光隐现,周身隐隐散发出的威压,赫然是武皇境界!其身后四人,也皆是武王修为。 这五人,自然便是由秦一带领,精心伪装后的秦六、秦七、秦八、秦九。 他们一进城,便看似焦急地向路人打听,是否见过四个与他们装扮相似的同族之人。语气急切,神情忧虑。虽然天风公国紧挨南域,国内南域人士也不算少见,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接连出现两批修为高强、服饰独特且极为相似的人群,立刻引起了京城百姓极大的兴趣。消息迅速传开,自然也第一时间飞入了孙家耳中。 “这位老哥,可曾见过四个与我们穿着差不多的人?大概这么高……”秦一比划着。 巫族来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孙家。孙满堂服用了家族珍藏的疗伤丹药,身体已恢复了七七八八,但脸色依旧苍白,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阴郁和愤怒。闻听此讯,他眼中猛地爆射出精光,一拍桌子: “好哇!正主终于来了!这次看你们往哪跑!” 他立刻点齐家中那位武皇后期的供奉以及十数名精锐护卫,气势汹汹地直奔那五人所在的街市。 很快,双方在一条相对宽敞的街道上“偶遇”了。孙满堂带人拦住去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站住!你们就是那四个骗子的同党?” 孙满堂厉声喝道,武皇供奉的气势微微散开,施加压力。 秦一停下脚步,眉头微皱,抱拳行礼,态度不卑不亢: “这位家主,何出此言?我等乃南域隐雾山巴氏宗族执法队,正在追缉四名盗取家族秘方、叛逃在外的旁系子弟。不知阁下所言‘骗子’是何意?莫非与他们有关?” 他的口音、做派,甚至那种隐世家族子弟特有的、略带疏离却又恪守礼节的气质,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孙满堂冷哼一声,示意手下拿出那份与之前四人签订的契约: “你自己看!这就是你们那四个‘旁系子弟’干的好事!用假药方骗走我孙家一千二百万下品灵石!这笔账,你们巴氏宗族打算怎么算?” 秦一接过契约,仔细查看上面的家族徽记和签名,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和“羞愧”。他反复确认了几遍,最终长叹一声,将契约递还,对着孙满堂深深一揖: “唉!果然是他们!这徽记和签名确实是我族所有……家门不幸,出此败类,让家族蒙羞,更让贵家族蒙受巨大损失!我巴峦(秦一化名),代表巴氏宗族,向孙家主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他语气沉重,表情懊恼,看不出丝毫作假。身后的秦六等人也纷纷露出愤慨和羞愧的神情。 孙满堂见他认账,心中先是一松,随即怒火更炽: “道歉有何用?我孙家的损失怎么办?” 秦一脸上的愧疚之色更浓,他回头与秦六等人低声商议了几句,然后凑出几张灵石票,双手奉上: “孙家主,我等此次外出追踪,身上所带盘缠不多,这里是五十万下品灵石,虽不足以弥补贵家族损失之万一,但聊表歉意,请务必收下。待我等擒获那四个叛徒,追回赃款,定当如数奉还剩余部分!” 五十万?对比一千二百万,简直是九牛一毛!孙满堂脸色更加难看,刚要发作,却见秦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十数个精致的玉瓶。 “此外,这是我族秘制的‘回灵液’,算是额外的一点补偿,请孙家主笑纳,万望海涵。” “回灵液?” 孙满堂瞳孔骤然一缩,身边那位武皇供奉也猛地睁开了眼睛。 回灵药剂!这在任何地方都是战略级资源。其价值远在疗伤药之上。试想,两个实力相当的人生死相搏,双方方灵力即将耗尽,若有一方拿出一口能瞬间恢复部分灵力的药剂,足以逆转战局,决定生死! 吸收灵石中灵气需要时间,哪怕是上品灵石,也是需要时间去吸收的。虽然时间很短,但战斗中敌人哪会给你机会?极品灵石不在此列,据说能瞬间补充大量灵力,是可遇不可求、属于真正顶尖势力才能拥有的战略性宝物。相比之下,回灵药剂虽然是一次性的,但其价值依旧无可估量。 孙满堂强压激动,示意一名武士巅峰的护卫上前。那护卫运功逼出自身近两成灵力后,接过一个玉瓶,小心翼翼地饮了一小口。 顿时,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只见那护卫周身灵气波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活跃起来,不过二十个呼吸的时间,原本消耗的灵力竟然完全恢复!效果比孙家花大价钱从宗门渠道购得的回灵丹还要强上数倍! 孙满堂的眼睛瞬间红了,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这药效……匪夷所思。若是能得到配方……之前那一千二百万的损失简直不值一提。 孙满堂立刻换上一副“痛心却又不得不理解”的表情,收下了灵石和药液,语气缓和了许多: “罢了,既然是家族败类所为,也与贵宗族无关。巴壮士深明大义,孙某佩服。只望诸位能早日擒获叛徒,也好给我孙家一个交代。” “一定!” 秦一郑重承诺,再次施礼后,便带着人继续“焦急”地打听那四个“叛徒”的消息去了。 他们一走,孙满堂立刻对武皇供奉低声道: “陆供奉,跟上他们,查清落脚点,绝不可打草惊蛇!” “好!” 武皇供奉身形一晃,悄然隐没。 孙家众人匆匆回府,立刻紧闭大门,召开紧急长老会。会议室内,那十几瓶回灵液被摆在中间,如同磁石般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诸位,都看到了吧?”孙满堂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 “此药效,堪称神品!若我孙家能得此配方,何愁不能称霸天风公国药材市场?甚至……放眼整个东域也未可知!” 长老们个个眼神火热,但上次的教训太过惨痛。 “有没有可能……强抢过来?”一位长老阴狠的说道。 “不妥,对方有一名武皇,四名资深武王,这等阵容已是不弱。若真是亡命之徒,逼急了在我京城闹将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即便我们能请动更强外力镇压,万一他们宁死不屈,我们不但竹篮打水一场空,平白耗费巨大代价,还可能彻底得罪一个神秘的隐世家族,后患无穷啊。”另一个长老分析道。 “家主,此次会不会又是陷阱?”一位长老谨慎问道。 “不像!那巴峦是实打实的武皇修为,其余四人也是资深武王。这等阵容,若真想行骗,何必如此麻烦?直接强抢或许更难防备。而且他们态度诚恳,主动认账赔偿,虽然钱少,但这回灵液价值不可估量,足见诚意。观其言行举止,颇有古风,应是隐世家族中恪守规矩的子弟无疑。而且做事一板一眼,高傲且谦逊。这很符合隐世家族的特征!” 经过一番激烈讨论,贪婪最终压倒了谨慎。孙家决定,再去接触。这次,无论如何要拿下回灵液的配方。但必须更加小心。 很快,跟踪的陆供奉回报,那五人租下了城西一个僻静院落,似乎打算长住寻找。 孙满堂立刻带领众长老及家族精英药师,再次登门。 刚到院外,就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似乎在讨论如何抓捕叛徒,语气愤慨。孙家那位陆供奉悄然布下一个隔音结界,让他们能清晰地听到里面说话,而里面不易察觉外界。 只听院内: “……定要抓住巴虎那几个叛徒,抽筋剥皮,以正族规!” “不错,竟敢盗取秘方外出招摇撞骗,死不足惜!” “族老吩咐,务必找回他们所盗的半部‘丹经’,否则我等回去都无法交代!” “祖巫大人要炼制‘返魂丹’。需要大量天材地宝,我们得想想办法。” “嗯,等抓到那几个叛徒后,我们就去附近的深山去找找。听说这座城附近有一片森林,据说里面有‘龙血草’。到时我们去碰碰运气。” “我们追踪至此,不过两天时间。而且各个城门都有我们巴氏的弟子。他们肯定还在这座城中。” …… 第21章 我只换天材地宝 断断续续的对话,全是关于清理门户、追回失物,听起来合情合理,毫无破绽。而且好像还有意外收获——半部“丹经”,一听就不是凡物。 孙家人听得更加信服,人前可以演,私下对话总做不得假吧?这彻底打消了他们最后的疑虑。 殊不知,秦一等人早已将这套说辞背得滚瓜烂熟,此时已经说了第五遍了,就等他们来“偷听”。 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陆供奉撤去结界,孙满堂上前敲门。 门几乎瞬间就开了,秦一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警惕和疑惑: “孙家主?诸位这是……?” “巴壮士,冒昧打扰。”孙满堂挤出一丝笑容。 “关于那回灵液,孙某回去与族人商议后,深感其效用神奇,对我孙家至关重要。不知……不知贵宗族是否愿意割爱,出售此药方?价格方面,一切好商量!” 秦一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为难之色: “这……孙家主,此乃我族不传之秘,不可能出售。况且我族不缺灵石。” 孙满堂心中咯噔一下,但早有准备,连忙道: “巴壮士误会了,孙某知贵族不缺灵石。刚进来时听闻壮士提及需要‘天材地宝’?我孙家经营药材数代,倒也收藏了一些稀世奇珍,或许……可用以交换?” 秦一脸上露出沉吟和些许“心动”之色,与身后的“族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才缓缓道: “孙家主倒是消息灵通……也罢,若贵家族真能拿出让我等心动之物,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只是……口说无凭,需得验看实物。而且,即便交易,也需立下天道誓言,不得外传。”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孙满堂大喜过望,“不知巴壮士需要何种类型的天材地宝?我这就派人回府库取来!” 秦一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隐世家族子弟特有的矜持与傲然,他微微颔首,语气平淡: “孙家主,实不相瞒,我族所需天材地宝种类繁多,难以一一列举。贵方所能提供的,无论是珍稀灵药、罕见矿藏、奇珍异宝,亦或是威力强大的武器铠甲,皆可纳入考量。我隐雾山部族并非居于世外桃源,周边强敌环伺,部落间征战亦是常事,对于能提升实力的资源,自是来者不拒。”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孙家众人,带着审视的意味: “不过,我族虽非追求极致奢华,却也眼界颇高。寻常之物就勿要拿来了,非珍品、极品,难以入眼,更不足以换取我族秘传之方。” 孙满堂眼珠一转,心中暗喜对方果然有需求,而且范围很广,这增加了交易的可能性。他连忙趁热打铁道: “巴壮士放心,我孙家数代积累,还是有些压箱底的宝贝的。只是……为表诚意,也为了后续验证配方真伪,不知壮士可否略微透露一下炼制这回灵液所需的主要药材品类?我好一并令人从府库中取来备用,也方便稍后验证药方之用。” 秦一脸上立刻露出警惕之色,深深看了孙满堂一眼,没有立刻回答,仿佛在权衡。片刻后,他才仿佛下定了决心,语气平淡地报出了一长串药材的名字,林林总总,足有上百种之多。这些药材价值不等,属性各异,甚至有些药性隐隐相冲,听起来毫无逻辑可言。 孙满堂是何等人物,一听这庞大芜杂、真伪难辨的清单,心中立刻如同明镜一般——对方这是把真正的药材巧妙地隐藏在这一大片烟雾里了。既提供了试药可能需要的材料范围,又完美地保护了最核心的配伍机密。 这种毫不掩饰的“隐藏”,这种心照不宣的谨慎,反而让孙满堂心中大定,疑虑消散大半。若对方真的傻乎乎给出精确的十几二十种药材,他反倒要怀疑是不是又一个圈套了。 他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不再多问一句关于药方的话,立刻拱手道: “巴壮士爽快!我明白了。如此,我便心中有数了。我这就派人回去,请大长老开启内库,将壮士所列药材尽可能备齐,同时将我孙家珍藏的一些天材地宝、神兵利刃也一并取来,供壮士遴选!” 他特意强调“请大长老开启内库”,暗示孙家将拿出最顶级的珍藏。双方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趁着这个间隙,双方在院中石桌旁坐下,秦六等人奉上清茶。孙家众人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隐雾山巴氏”的详情,试探他们的背景。 秦一从容应对,将秦天精心编织的家族背景、风土人情、乃至一些南域传说娓娓道来,说得滴水不漏,那种隐世家族子弟特有的略带古板、恪守礼节、略显不通世务却又底蕴深厚的谦谦君子风范表现得淋漓尽致。孙家众人听得连连点头,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对那回灵液配方的炽热渴望,心中暗忖“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这笔交易大有可为。 秦一边喝茶,一边心中对少主的敬佩已达顶点。所有的问题,所有的反应,几乎都在少主的预料之中。甚至连对方可能会问哪些问题来试探背景,少主都提前给出了完美答案并让他们反复练习。他只需按部就班,便能将这群贪婪的“鱼儿”牢牢引向少主布下的钓钩。 不一会,那个被派去取东西的心腹子弟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孙家大长老。大长老隐晦地望向家主孙满堂,眼神中带着询问。孙满堂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示意一切仍在掌控之中,与这巴氏子弟的谈判进展顺利。看到家主的肯定,大长老随即彻底放心。 孙满堂在整个孙家拥有绝对的权威,无论是纵横捭阖的对外手段,还是雷厉风行的内部管理,亦或是堪称点石成金的商业手腕,都让族人心服口服。上次的失败,错不在他,在场的所有家族核心成员心里都清楚,换做任何一个人处在孙满堂那个位置,面对那般天衣无缝的局,都难免上当受骗。因此,孙满堂在孙家的话语权依然极高,无人能撼动。 大长老上前,与以秦一为首的五位巴氏子弟打了个招呼,双方都是人精,没有多余的废话寒暄。大长老随即示意随从小心翼翼地抬出了四个箱子。 第一个箱子打开,里面衬着柔软的锦缎,其上躺着一柄样式极其古朴、通体呈现出深邃黝黑色泽的匕首。大长老面带一丝傲然介绍道: “巴壮士,此物非同小可,传说乃九天之外坠落的奇异陨铁星辰核心所铸,坚不可摧,乃天地间至坚之物之一。自得到之日起,除却当初那位神秘的锻造者,至今无人能损其分毫,我孙家甚至曾厚颜请动一位隐世的武帝前辈出手试过,武帝前辈倾力一击,亦未能留半点痕迹于此匕之上!” 这匕首看起来高大上,来历非凡,品阶(逼格)极高,但在实际应用的天元大陆,却是一个极其尴尬的存在。它虽然位阶非常高,但是实用性却奇差无比。因为天元大陆武者修炼的根本是灵气,一把好武器的核心价值在于其对灵气的传导性和增幅性,无论是将灵气转化为剑芒、刀气或是远程发波;还是为武器附魔赋予风、火、金、雷等属性特效;亦或是施展某种强大的武技,都离不开灵气的顺畅传导。 而这柄匕首,除了那“坚不可摧”的极致物理硬度外,对天地灵气竟毫无感应,宛若死物,一丝一毫的传输效果都没有,注入灵气如同石沉大海。这也是孙家此次舍得拿出来的原因,这匕首在他们库房里已经吃了三十多年的灰,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觉可惜。想要高价卖给识货的,但无人愿意花天价买一个“铁疙瘩”;低价出手,他们又心有不甘,总觉得其来历非凡,必有不凡之处。这次拿来,也是存了碰碰运气的心思,万一他们不识货呢? 这时,秦一斜着眼睛,用略带轻蔑的眼神望向这柄匕首,脸上露出明显不悦的神情。他信手拿起匕首,故意当众尝试运起一丝精纯灵气注入其中,结果自然是泥牛入海,毫无反应。他随即冷哼一声,语气带着被轻视的怒意说道: “哼!孙家主,诸位长老,这是何意?莫非是欺我巴族久居南域僻壤,不识东域珍宝?竟拿此等对灵气毫无感应的无用顽铁来糊弄于我?若贵府此番交易的诚意仅止于此等货色,那今日之事便无需再谈,作罢罢了!请回吧!” 言下之意就是孙家毫无诚意,拿废品来欺骗他。 见对方一眼识破且勃然动怒,孙大长老和孙满堂顿时满脸尴尬,连忙赔着笑急声解释道: “巴兄弟息怒!息怒!万万不要误会!此物……此物真的只是个添头,是我等考虑不周,万万没有轻视贵族之意!真正的好宝贝,压箱底的诚意,在这里!在这里!” 他们赶紧挥手,让人将后面三个盒子逐一打开。 第22章 惊喜连连 第二个盒子刚一开启,一股锐利无匹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室内光线都为之一黯,仿佛有无形剑刃掠过,令人肌肤生疼,眼睛刺痛。里面盛放着一块足球大小、通体金光灿灿、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金针在流转的矿石,正是一块极为罕见的金属性极品矿石——庚金神铁。 第三个盒子打开时,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飙升,仿佛瞬间置身于火山熔岩之旁,空气都因高温而微微扭曲。盒内是一块炽热如火的矿石,正是一块能量澎湃的火属性极品矿石——地心火玉。 第四个盒子里的物品则显得颇为奇特,是一节长约尺许、通体翠绿欲滴、生机磅礴得几乎要溢出来的树枝,枝叶纹理间仿佛有天然的道纹在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生命气息。大长老面带一丝不舍地介绍道: “巴壮士,此物名为——长生仙木枝,乃是我孙家先祖机缘巧合所得的一节地脉灵根分枝,蕴含了难以想象的磅礴生命精气。据古老典籍记载,若能得其法门炼化,足以易筋洗髓,脱胎换骨,使修行者的生命层次发生跃迁,大幅度提升肉身强度、力量及恢复能力,堪称炼体至宝。但是……”他话锋一转,面露极大的遗憾和无奈。 “可惜这具体的炼化之法,在我天风公国乃至周边国度,早已失传无数岁月。我孙家得此仙枝,也只能将其供奉于密库之中,族中核心子弟偶尔可近距离感悟,佩戴在身,仅能略微刺激身体素质的提升和伤势恢复力的加快,但效果相较于其传说中的神效,可谓微乎其微,暴殄天物。至于用以入药炼丹,唉,请遍国内名师,也无人能解析其性,无法成丹。” 这也是他们此次最终舍得拿出来交易的重要原因,毕竟无法利用其真正价值,不如换取能立即带来巨大利益的回灵液配方。 他们很聪明,自始至终没有拿出自家珍藏的那些真正稀有的绝品药材。毕竟孙家是靠药物生意起家的,那些世代积累、堪称底蕴的珍稀药材对他们来说,比这些虽然极品却难以利用的矿石和奇物要重要得多,那是家族的根基本源。 这时,秦一扫视着四个箱子里的东西,心里暗自感叹: “少主秦天果然是神人,简直能掐会算!他早就料到了孙家绝不会拿出他们视若命根的药材储备,很大概率会拿出这类他们无法充分利用、却又价值不菲的矿石、奇物或武器来交换,并且提前就告诉了我一个大致的价值衡量标准,什么样档次的东西可以换。眼前这四样东西,完全符合甚至超出了少主的预期!” 尤其是第一样那柄“无用”的匕首,少主特意反复交代过,如果孙家要拿这个匕首交换,一定要拿下(孙家有这个匕首的消息不是什么秘密,他们这种大家族都知道)。 故而秦一刚才故意表现的十分轻视和愤怒。此刻见四样物品都完全符合甚至超出了少主的期望值,他便顺水推舟。脸上故作沉吟,仿佛经过一番艰难抉择,片刻后才缓缓点头道: “嗯……这三样天材地宝,倒还算是世间罕有的稀有之物,可见孙家主此番确有诚意。尤其是这【庚金神铁】与【地心火玉】,于我族淬炼器物有大用。这【长生仙木枝】亦颇为神异。既如此,我便代表族中,与你们交换了吧。” 孙家众人闻言,心中那颗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狂喜,脸上都露出了压抑不住的激动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家族光辉灿烂的未来。 双方都是爽快人,当即依照修炼界的规矩,立下严谨的天道誓言,确保交易内容及配方绝不外传于第三方。随后,秦一取出那份冗长的药材清单,从中精准地点出了二十几种药材,并详细告知了它们各自的精确配伍分量以及炼制过程中需要注意的火候变化、投放顺序和融合时机等关键细节。 孙家带来的那位顶尖药师立刻现场操作,严格按照秦一传授的方法配制回灵液。整个过程中,所有孙家高层都屏息凝神地看着。 不久,一小瓶散发着柔和光泽、药香沁人心脾的淡蓝色药剂成功出炉。经过当场试验——由一名武师巅峰的护卫消耗部分灵力后服用,结果与之前秦一提供的样品效果一般无二,灵力在二十息内便恢复如初! “成功了!药效完全一样!是真的神药配方!” 孙家药师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老脸涨得通红。 孙满堂和大长老亲眼见证,感受着那澎湃的药力,激动得双手都微微发抖,心中的疑虑也烟消云散,被巨大的喜悦所淹没。这次他们用的是自家的药材。而且这些药之前都被多个药师反复检查,根本没有被替换的可能。这次交易,双方都觉得自己抓住了天大的机遇,可谓是皆大欢喜。 临别之时,秦一还特意再次郑重嘱咐道:“孙家主,我族那几个叛徒巴虎等人,盗走的乃是我族重宝,若贵府日后发现他们的任何踪迹,万望务必第一时间告知于我,我巴氏宗族必有厚报,重谢!” 孙满堂满脸笑容,拍着胸脯满口答应:“巴壮士放心!一定一定!一有消息,孙某必定立刻派人通知贵方!我孙家在各处的商铺伙计也会帮忙留意!” 但他心中却自有算计:如果真的侥幸抓到了那几个人,那传说中的“半部丹经”肯定是逆天的宝贝,怎么可能轻易交给你们?定然要设法自己逼问出来,那将是比回灵液更大的财富! 孙家一行人带着无尽的喜悦和那张被视为家族崛起希望的配方匆匆离去。一回到守卫森严的孙府,孙满堂脸上的喜色稍稍收敛,立刻对家族那位武皇初期的陆供奉下达指令: “陆老,还要再辛苦您一趟,严密监视那巴峦一行人的动向。若他们拿到东西后,表现出任何想要连夜离开京城的迹象,其中必定有诈,要不惜代价想办法拦住他们,并立刻通知我!” 看来孙家能在天风公国屹立这么多年,成为医药巨头,也绝非白给,其心思缜密谨慎到了极点,即便在狂喜之下,依然留下了这最后一道保险。 然而,从陆供奉那边后续秘密传回的消息却让孙家彻底安心:那五位巴氏子弟并未离开,反而更加焦急地在城内四处打听叛徒的消息,行为举止毫无异常,完全不像是骗了东西想跑路的样子。孙家这最后一点戒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灵石滚滚而来、孙家冲出天风公国、走向整个东域的辉煌场景!整个孙府高层都沉浸在一种极度的兴奋和狂热之中。 随后,孙家立刻召集了族内所有顶尖的医师和药师,开启密室,开始全力研究、吃透这份耗费巨大代价才得来的回灵液真配方,并试图优化成本,以便未来进行大规模生产,垄断市场。经过众多顶级医师和药师不眠不休的反复推敲、试验和计算,他们惊喜地发现,这份真配方虽然效果惊人,但成本也确实高昂的吓人。经过精确核算,每成功配制一瓶回灵液,其药材成本就高达将近八百块下品灵石! 这是个什么概念?在天元大陆,十块下品灵石就足够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在京城过上一个月衣食无忧、甚至还略有结余的宽裕生活了。一瓶药剂的成本就相当于八十户普通家庭一个月的生活费!这简直是烧钱。 但孙家毕竟底蕴深厚,能人辈出。经过无数次试验,他们最终欣喜地发现,果然可以尝试着优化一下!可以谨慎地去除掉配方中一种价格稍贵的辅助药材“凝露草”。优化之后,配制出的回灵液效果虽然比原版略有下降(灵力恢复时间从稳定的二十息延长到了二十三息到二十六息不等),但下降幅度并不大,完全在可接受的范围内,而成本却因此得到了大幅度的降低,每瓶的成本能从将近八百下品灵石压缩到七百五十下品灵石左右。 不要小看这五十下品灵石的调整。一份药液成本降低五十下品灵石,那一万份就是五十万。天元大陆武者众多,如果销路打开。售出的数量何止百万,甚至能达到千万以至更多。 孙家的底蕴和制药实力确实不容小觑。这个发现让他们欣喜若狂,这意味着利润空间变得更大了。于是,孙家开始动用手头几乎所有的流动资金,并以其信誉和遍布全国的产业为抵押,向各大钱庄借贷巨款,疯狂地在市面上大量收集配方所需的各种药材。因为他们要货又急量又大,给出的收购价普遍比市场正常价高出三四成,一时间,京城及周边的相关药材价格都被拉高了不少。 而与此同时,在秦天的暗中指点下,二嫂苏媚儿的娘家——苏家,他们那间仅存的、生意萧条的药铺,也在悄悄地、小批量地收购着同样的几味药材。他们不敢收购太多,以免被嗅觉敏锐的孙家发现端倪从而推测出什么,收购量只是比平常多了三四倍,并且也顺应市场趋势,用比市价高三四成的价钱进行收购,因此也跟着小赚了一笔,且丝毫没有引起正处于收购狂潮中的孙家的注意。 一张无形的网,正在缓缓收紧。 镇国元帅府,密室之内。 秦一带着秦六等人恭敬地立于下方,他们已经卸去了巫族的伪装,恢复了本来面貌。秦战、林婉儿、苏媚儿也都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天身上,尤其是秦一,他望向秦天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佩和一丝敬畏。 他至今仍觉得不可思议。眼前这位气度沉稳、智谋如海的少年,真的是他们记忆中那个只会惹是生非、人憎狗厌的三少爷吗?这份将孙家玩弄于股掌之间、算无遗策的城府和手段,简直是骇人听闻!不仅他们看走了眼,恐怕连老元帅……也都看走了眼!少主这十几年来的纨绔形象,其伪装之深,忍耐之久,心性之可怕,细想之下令人不寒而栗,又由衷折服。 第23章 收获 秦天却仿佛对众人复杂的目光毫无所觉,他依旧靠坐在太师椅上,左手掌心悠闲地托着那枚黝黑的灵兽蛋,手指无意识地在其粗糙表面缓缓摩挲,输送着温和的道家真气。他的右手则随意地放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秦一,语气平淡无波: “收获如何?” “回禀少主,幸不辱命!” 秦一压下心中的激荡,上前一步,恭敬地将四个材质不凡的木箱逐一放在地上打开。 当第一个箱子打开,露出那柄黝黑古朴、毫不起眼的匕首时,秦天的双眼骤然亮起锐利的光芒!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死死锁定了这柄匕首。 “果然是这个!”秦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早就听闻孙家秘库中藏有一柄天外陨铁所铸、坚不可摧却无法传导灵气的奇异匕首,想不到他们这次真的舍得拿出来!” 这匕首,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他前世“夜枭”之名,大半凭的就是出神入化的匕首技艺。今生修炼《炼体诀》,走的是以力证道的体修路子,一身巨力霸道无匹,寻常兵器根本难以承受他全力爆发,恐怕几下就崩碎了。而这柄匕首的“坚不可摧”特性,完美契合了他的需求!你说它不传导灵气?没关系,他秦天修炼的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灵气! 他伸出手,郑重地将匕首拿起。触手冰凉,重量适中,那种极致内敛的坚硬质感,让他这个用惯了顶级武器的杀手都感到心惊。 他心念一动,体内那独有的、中正平和又蕴含生机的道家真气,缓缓向匕首内部渡去。 起初,匕首毫无反应,如同过去无数尝试者遇到的情况一样。但秦天不急不躁,持续加大真气的输出和渗透。 突然!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嗡鸣声自匕首内部响起!紧接着,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那黝黑的、石质般的匕首表面,那些历经岁月积淀的陨石尘粉竟簌簌掉落!一道道微不可察的银白色光芒从内部透出,仿佛沉睡的星辰被骤然唤醒! 眨眼之间,匕首已然大变样!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内蕴星云的银黑色泽,刃口处流动着一抹令人心悸的寒芒,仿佛能自主切割开空间!整个匕首散发出一种“一往无前,无物不破”的极致锋锐气息! “这……这是?” 秦战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以武圣的修为,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匕首上散发出的气息有多么可怕!那是一种纯粹的、极致的“锋锐”规则体现! 林婉儿掩着小嘴,苏媚儿也瞪大了杏眼,秦一等人更是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神异景象。这柄在孙家库房蒙尘数十年的“废铁”,竟然在少主手中焕发出如此神威? 秦天心中也是惊喜交加,他尝试性地将匕首尖轻轻往身旁坚硬的玄铁木桌上一放。 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阻力!那匕首的尖端就如同烧热的餐刀切入凝固的黄油一般,轻而易举、悄无声息地直接没入了桌面,继而穿透了厚实的桌板,继续向下,“噗”地一声轻响,又瞬间刺穿了下方以坚硬著称的金刚岩铺就的地板! 最终,是匕首的护锷(格手)卡在了地板表面,才止住了去势! 整个密室,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玄铁木桌也就罢了,那客厅地板用的可是金刚岩啊!这种岩石极其坚硬,寻常武将级武者倾力一击,也最多只能将其打裂!而这匕首,仅仅凭借自身重量在秦天轻轻一放之下,就……就直接洞穿了? 这是何等的锋利?简直骇人听闻,堪称神兵。 秦天自己也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之色。他小心翼翼地将匕首拔了出来,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冰凉且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刃身。 “好宝贝!真是好宝贝!” 他由衷赞叹。 为了便于日常携带和使用,他运转道家真气,在匕首的刃身之外,凝聚了一层薄而坚韧的透明真气鞘,完美地包裹住了那惊人的锋刃,使其看起来依旧古朴无华,却随时可以爆发出撕裂一切的威能。他随手挽了几个刀花,那熟悉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叱咤风云的时刻。 之后,他又打开了另外三个箱子,看到了那金光灿灿、锐气逼人的“庚金神铁”,那炽热如火、能量澎湃的“地心火玉”,以及那节生机磅礴的“长生仙木枝”。 秦天的双眼再次放光,忍不住赞叹道:“孙家不愧是天风首富,这家底真是厚实,好东西不少!” 他首先拿起那节“长生仙木枝”,感受着其中浩瀚如海的生命精气,对秦战说道: “爷爷,这节仙木枝于我大有裨益,我自有秘法处理。” 说完,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他竟真的将那尺许长的树枝放入口中,如同吞咽一道流光般,直接咽了下去! 实际上,他是在入口的瞬间,便用精纯的道家真气将其层层包裹,小心翼翼地护送着,最终安置在了自己的丹田气海之中。 他的丹田与寻常武者不同,并非储存灵气,而是他一身精纯道家真气的源泉和核心。此刻,那节仙木枝悬浮于丹田中央,被源源不绝、中正平和的道家真气温养冲刷着。它开始缓缓地、极其细微地释放出一丝丝精纯无比的生命本源气息。这些气息随着秦天体内真气每一个大周天的运转,被带往四肢百骸,融入每一个细胞深处。 刹那间,秦天只觉得浑身细胞都仿佛在欢呼雀跃,变得更加活跃、坚韧,能够储存和承受的力量上限似乎在缓慢地提升。这对他修炼《炼体诀》而言,简直是如虎添翼,是奠定无上根基的至宝。 “果然能行!” 秦天心中大喜。别人无法炼化,不代表他不行!道家真气,万物可融! 强压下内心的激动,他看向那两块极品矿石。 他先拿起那块“庚金神铁”,对秦战说道: “爷爷,还得再麻烦您和军部的匠师。这块庚金神铁,性极锐利,坚不可摧,请您帮我将其全部打造成暗器。” 他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几种暗器的样式:细如牛毛的透骨针、柳叶般的飞刀、凌厉的梭镖、繁复诡异的梅花镖……皆是蓝星上古华夏暗器的精华所在。 “种类和数量大致按这个比例来。另外,请匠师们务必为我特制一条腰带,要将这些打造好的暗器,完美地嵌入、固定在腰带特定的卡槽和内衬之中。” 虽然暗器可以放入储物袋,但对于秦天这种顶级的暗器大宗师而言,对敌之时,尤其是生死搏杀间,从储物袋中取物那极其短暂的一瞬,也足以决定生死!他必须要做到手臂一动,暗器便已入手。那种千百次锤炼形成的肌肉记忆和发射速度,才是他真正的杀手锏!这条特制腰带,就是他重现前世部分实力的关键装备! 接着,他拿起那块炽热的“地心火玉”,递到秦战面前,语气带着一丝兴奋: “爷爷,这块地心火玉,能量磅礴炽烈,与咱们秦家的《战天诀》以及您的铠甲兵器属性完美契合!若能将此玉熔炼融入您的长枪和铠甲之中,凭借军部大师的手艺,必能使它们品质大增,甚至……一举突破到天阶层次!” 这个世界兵器铠甲分为天、地、玄、黄四阶,每阶又分下品、中品、上品、巅峰。秦战目前的战枪和铠甲已是地阶巅峰的极品,若真能融入这“地心火玉”,冲击天阶下品,大有希望。一旦成功,秦战的战力将得到巨大提升。 秦战闻言,虎躯一震,接过那块灼热的矿石,感受着其中澎湃的火属性能量,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对于一个军人而言,神兵利甲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重重一拍秦天肩膀,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 “好!好小子!爷爷没白疼你!这事包在爷爷身上!” 安排完这一切,秦天对自己的收获满意至极。虽然付出了一个真正的回灵液药方,但他的药方,岂是那么好拿的? 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淡淡的、却令人心悸的微笑,自言自语般轻声道: “嗯,收获颇丰。那么,开始第二步吧。想来孙琪也该邀请我了。” 虽然他此刻脸上带着微笑,一手悠闲地把玩着那柄堪称神兵的匕首,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膝上的灵兽蛋,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有些慵懒。 然而,在场的秦战、两位嫂子以及秦一等人,却分明从他那平静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个正在阴冷狞笑的恶魔虚影!一股无形的、算尽一切的冰冷寒意瞬间掠过他们的脊背,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他们心中同时升起一个无比清晰且骇然的念头: 绝对,绝对不能与秦天为敌。否则,那将是比坠入深渊还要恐怖无数倍的噩梦! 第24章 好大、好白 第二天,孙琦果然派人送来了拜帖,邀请李茂、赵斌和秦天前往醉仙楼一聚。理由冠冕堂皇:一是庆贺孙家得此神方,未来可期;二是借此机会,修补一下因花魁之事与赵斌产生的裂痕,毕竟孙家生意做得再大,也离不开军方(尤其是代表皇室的赵家)的支持。 秦天看着拜帖,玩味一笑,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备车,去醉仙楼。” 下午,醉仙楼雅间内。孙琦脸上堆着笑,率先向赵斌敬酒赔罪: “赵兄,前几日为了个女人,小弟多有得罪,实在是酒后失态,还望赵兄海涵,莫要放在心上。我自罚三杯!” 说罢,连饮三杯。赵斌虽然心里依旧看不上这个商贾之子,但对方姿态放得如此之低,且家族确实需要孙家的财力支持,便也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举杯示意: “孙兄言重了,小事一桩,过去就过去了。” 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敷衍。 酒过三巡,孙琦难免按捺不住心中的得意,话语间透露出家族又得了一张了不得的药方,虽未明说是什么,但那志得意满、仿佛已掌控天下的神态,让赵斌心中更是鄙夷,却也不好发作。 李茂则在一旁打着圆场,说着场面话,心思却暗自流转,分析着孙家此举背后的深意和可能带来的格局变化。 这场酒,就在这种表面和气、内里各怀鬼胎的诡异气氛中进行着。期间,楼下再次传来花魁索诗的喧嚣,但这次,无论是孙琦还是赵斌,都罕见地没有参与。孙琦是刚被父亲严厉警告过,且自觉身份不同往日,不必再与众人争抢;赵斌则是觉得已经尝过了滋味,失了兴趣,更主要的是借此向孙琦表明一种“此事翻篇”的态度。 秦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时机差不多了。 他看似随意地凑近赵斌,压低声音,用一种夹杂着羡慕和神秘的语气说道: “赵兄,听说孙家这次得的方子,是从南域巫族子弟那儿弄来的?啧啧,真是好运气。不过说起来,上次骗孙家那四个叛徒,好像还没抓到?听说他们身上带着从部落里偷出来的重宝呢!要是能抓到……” 赵斌正觉得无聊,闻言也是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嗤笑道: “谁不想抓?京城都快被翻了个底朝天,毛都没找到一根,谁知道躲哪个耗子洞里去了。” 秦天脸上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色眯眯的笑容,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在分享什么秘密: “嘿,赵兄,你说……是男人,哪有不需要女人的?他们会不会……就藏在这醉仙楼里?灯下黑嘛!” 赵斌一听,顿时也露出淫荡的笑容,下意识地接话道: “嘿嘿,秦兄所言极是!没准真就在这儿逍遥快活呢!难不成他们还敢……”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少许。 这话顿时引起了旁边正在低语的李茂和孙琦的注意,两人都疑惑地看向他们。 就在这时,秦天猛地一拍桌子,恍然大悟般高声叫道: “啊!原来在醉仙楼中!多谢赵兄提醒!” 不等赵斌反应过来,秦天已经猛地站起身,朝着门外候着的王贵和李顺大声招呼道: “王叔!李叔!快!带人封锁醉仙楼!抓捕南域巫族叛徒!消息绝对可靠,是赵兄亲口告诉我的!功劳少不了你们的!” 话音未落,秦天已如一阵风般冲出了雅间。 赵斌当时就傻在了原地,张着嘴,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我什么时候告诉他了?我不是顺着他的话开玩笑的吗?怎么就成了我亲口告诉他的消息了?” 李茂和孙琦也瞬间懵了,慌忙起身追了出去。 只见秦天如同猛虎出闸,开始挨个包厢踹门。 “砰!” 一个房门被踹开,里面正上演活春宫的嫖客吓得一哆嗦,刚要破口大骂,一看是京城头号纨绔秦天,满腔怒火瞬间被冷水浇灭,还得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秦……秦少……” 秦天扫了一眼,撇撇嘴评价道: “啧,真小。” 说完砰地关上门,留下里面的人面红耳赤,羞愤欲绝。 “砰!” 又一个房门被踹开。 “哎,不中用,不中用啊。” 秦天的评价声伴随着女子的惊呼和男子的尴尬赔笑。 “砰!”他再次抬脚,第三个房门应声而开。这一间却与别处不同,熏香袅袅,红纱曼舞,装饰得极为精致典雅。竟是这醉仙楼头牌花魁,怜月姑娘的香闺。 此刻,怜月姑娘正半倚在软榻上,身披一件几近透明的绯色轻纱,曼妙曲线一览无余。她身旁还站着一个衣衫略显不整的富商,显然是被突然的闯入惊得愣在当场。 秦天一眼望去,顿时倒吸一口气,眼睛瞪得溜圆,舌头都有些打结: “嚯!好、好大……好白……” 他下意识地往前挪了两步,指着那吓得缩到角落的富商,结结巴巴地命令道: “你、你往边站站!挡、挡着本少爷看奶……看风景了!” 那富商认得秦天,敢怒不敢言,只得讪讪地往帘子后又缩了缩。 出乎意料的是,怜月姑娘见来人是秦天,最初的惊讶过后,非但不惧,反而嫣然一笑。她本就是风月场中的老手,深知这位秦大少是京城出了名的“嘴强王者”。她非但不遮掩,反而慵懒地、故意地挺了挺胸脯,从软榻上起身,赤着雪白的双足,步步生莲般向秦天走来,眼波流转,声音又软又媚: “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秦少大驾光临。怎么,今日是特意来看怜月的?” 她越是逼近,秦天就越是慌乱。那股子混不吝的纨绔劲儿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脸上臊得通红,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敢落在眼前那片晃眼的雪白上,脚下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你不要过来啊!站那儿说话!” 秦天虚张声势地嚷嚷,声音却有点发颤。 京城里谁不知道,秦天秦大少是有名的“有色心没色胆”。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爷爷——秦战老元帅。老爷子要是知道他敢在外面真刀真枪地乱来,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怜月姑娘见状,笑得更欢了,觉得这混世魔王此刻的窘态比什么都有趣。她故意又往前凑了凑,纤纤玉指几乎要点到秦天的胸口: “秦少刚才踹门的气势哪儿去了?这会儿怎的……倒害羞起来了?” “谁、谁害羞了!” 秦天梗着脖子强辩,可通红的耳朵根和无处安放的眼神彻底出卖了他。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只丢下一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 “本、本少爷今天是来查岗的!现在查完了!你……你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人已窜出房门,还手忙脚乱地试图把被他踹坏的门给带上,留下身后花魁一阵银铃般的轻笑,以及角落里那惊魂未定、目瞪口呆的富商。 秦天靠在门外的墙上,长长吁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心里暗骂: “这地方……真他娘的凶险!” 他就这样一路踹过去,弄得鸡飞狗跳,怨声载道,却无人敢真正阻拦。 当踹到第六个雅间时,门刚一打开,里面赫然是四个皮肤黝黑、穿着南域风格服饰、正搂着姑娘喝酒的汉子!正是由秦二、秦三、秦四、秦五伪装的那四个“巫族叛徒”。 他们见到秦天,仿佛受到极大惊吓,酒瞬间醒了大半,慌忙去抓身边的兵器,但一个个脚步虚浮,醉眼朦胧,显然是“喝多了”。 王贵和李顺早有准备,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武王对武王,有心算无心,加上对方“醉酒”,不过几个回合,便将四人彻底制服,用特制的牛筋绳捆得结结实实。 “哈哈哈哈哈!果然在此!多谢赵兄!改日定当重谢!” 秦天得意洋洋地大笑,指挥着王贵李顺:“带走!押回府中,仔细审问!” 后面跟来的李茂、孙琦、赵斌三人看着这一幕,全都目瞪口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操!这四人真他妈在醉仙楼?谁能想到?” 赵斌更是百口莫辩,浑身冰凉。 孙琦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阴狠,死死盯住赵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暗道: “好!好你个赵斌!我刚刚低声下气给你赔罪,转头你就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秦天?让我孙家平白错过这天大功劳?之前的骗局,果然和你们赵家脱不了干系!”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猛地一甩袍袖,连场面话都懒得说,愤然离去。 李茂看着失魂落魄的赵斌,又看看秦天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一切都太巧了,巧得令人难以置信。可话确确实实是从赵斌嘴里说出来的……难道赵斌真的知道什么?他为什么要告诉秦天?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迅速生根发芽。昔日牢固的三人小团体,在此刻彻底分崩离析。 第25章 环环相扣 “巫族叛徒被秦天在醉仙楼抓获”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瞬间传遍整个京城。 而几乎同时,由秦一扮演的“巴峦”,带着秦六等四人“焦急万分”地赶到了镇国元帅府门前,大声要求面见秦元帅,交出叛徒。 秦府大门紧闭,守卫森严。任凭秦一等人如何“焦急”,就是不开门。秦一等人也不敢过分逼迫,毕竟府里坐着一位武圣级别的杀神,对付他们,估计真就是一巴掌的事。 府外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各方势力眼线混杂其中。孙家之人尤其紧张,他们可是听说过“半部丹经”的传闻。 孙琦回到家,添油加醋地将“赵斌向秦天泄密”之事一说,孙家高层顿时炸锅,认定了这是赵家联合秦家做的一个局。目的就是打压他孙家,抢夺可能存在的“丹经”。 “既然我孙家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安稳得到!” 孙满堂咬牙切齿,暗中吩咐手下混在人群中,开始散播“巫族叛徒身上携有逆天丹经”的消息,试图将水搅浑,给秦家制造麻烦。 就在这时,镇国元帅府那沉重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秦天一脸不耐烦地走了出来,嘴里还碎碎念着:“什么破丹经,鬼画符一样,根本看不懂!晦气!” 他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附近一些耳尖的人听到。 然后他看向秦一等人,没好气地道: “行了行了,别嚷嚷了!我爷爷让你们进去!” 秦一五人脸上立刻露出“如释重负”、“感激不尽”的表情,连忙跟着秦天进了府门。 大门再次紧闭。 府外围观人群顿时议论纷纷,尤其是“丹经”、“看不懂”等词,更是刺激着众人的神经。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府门再次打开。这次是秦战亲自相送。 只见秦战面带笑容,对着秦一(巴峦)拱手道: “巴壮士放心,此事过后,我秦家必定和你们隐雾山巴氏交好。这几个叛徒和失物,就交由你们带回去严加看管吧。日后巴氏若有所需,我秦家定义不容辞。感谢巴壮士赠予我秦府的药方。” 秦一满脸“感激”,回礼道:“秦老元帅高义。此次能擒获叛徒,追回部分失物,全仰仗贵府相助。这份情谊,我隐雾山巴氏铭记于心。至于药方一事,休要再提。秦老元帅也是花费了不少。” 事毕之后,秦天立即安排心腹,在京城各大茶楼酒肆散播消息。不过两日,街头巷尾便传得沸沸扬扬: “听说了吗?秦家为了巴氏那几张药方,可是下了血本!” “何止啊!连圣上御赐的顶级夜明珠都送出去了,那可是镇宅的宝物!” “赤炼矿、流心草、五阶内丹...这些可都是皇家登记在册的宝贝啊,秦家就这么眼都不眨地送人了?” 有人质疑:“这等机密大事,你怎会知晓?” 只见那人一拍大腿,眉飞色舞地说道:“我三姨夫的表侄女的干娘的同宗师兄,就在秦府内院当采办。那日他亲眼看见库房提货,赤炼矿装了整整五车!当时秦老爷子宴请巫族巴氏时,他就在厅外伺候,听得真真切切!” 这有板有眼的“内幕消息”经由无数张嘴巴添油加醋,很快便传遍京城每一个角落。 秦一等人押着垂头丧气的“叛徒”,迅速离开京城。身后自然跟了无数的“尾巴”。行至一段官道,秦一猛地向后抛出数颗特制烟雾弹,浓烟瞬间弥漫开来,遮蔽了所有视线和感知。 待浓烟散去,官道上早已空无一人。一名武皇带着几名武王一心要走,这些追踪者根本无可奈何。此事,暂时只能不了了之。 消息传回皇宫,皇帝风元昊看着密报,双眼微眯,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 “秦家……到底想干什么?” 事情看似合理,却又透着一丝古怪,让他一时也难以决断,只能暂且观望。 翌日,一场更大的风暴席卷全城! 一场由苏家药铺和林家工坊联合举办的发布会在京城最繁华的街市举行,镇国大元帅秦战亲自出面,为其站台,声势极为浩大,吸引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和各路势力的眼线。 秦战身姿挺拔如松,虽须发皆白,但声音依旧洪亮如钟,清晰地传遍全场: “诸位乡亲父老,各方朋友!今日,老夫在此,有一事要宣告!昨日,南域隐雾山巴氏一族,为感谢我秦家协助擒获其族中叛徒,特将他们一族秘制的【回灵液】药方,低价卖于我秦家,作为酬谢!” “然,此药方虽好,炼制却极为艰难苛刻!其所需要的药材,无一不是珍贵稀罕之物!经我这两位亲家——苏家家主与林家家主,带着族中最好的药师反复核算确认,每一瓶【回灵液】的药材成本,就高达八百块下品灵石!” “八百灵石?”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抽气声此起彼伏。这个数字对绝大多数普通人和低阶武者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天文数字。 秦战的语气变得更加沉重,甚至带上了几分沙场老将的悲怆: “想我秦战,一生征战,为国戍边!儿子儿媳,于三年前一场惨烈战役中失踪,至今生死不明!两个孙子,在他们各自的新婚之日,连堂都未曾拜完,便被八百里加急军令征召而去,最终…最终马革裹尸,血染沙场。” 说到动情处,老爷子虎目含泪,声音哽咽,那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与无奈,感染了在场无数人,许多人跟着唏嘘不已。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了试图挤到前面来看热闹的秦天身上。看到这个不成器的孙子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再对比他死去的优秀父兄,秦战的气真是不打一处来,刚刚的悲怆瞬间化为怒其不争的怒火。 “硕大的镇国元帅府,如今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东西!” 他猛地伸手指向秦天,怒声喝道,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麻: “文不成武不就,只会惹是生非,给我秦家列祖列宗脸上抹黑!简直不堪大用!” 说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秦战竟真的大步上前,飞起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秦天的屁股上,骂道: “滚回后面去!这里也是你能凑热闹的地方?少在这里给老子丢人现眼!看着你就来气!” 秦天被踹得“哎哟”一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脸上瞬间堆满了混合着疼痛、委屈、不服气却又不敢反抗的怂包纨绔表情,他悻悻地撇着嘴,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嘀嘀咕咕: “不去就不去,踹人干嘛……小爷我还懒得看呢……” 在众人或鄙夷或同情或嘲笑的目光中,他灰溜溜地退到了人群最后方,完美演绎了一个废物子弟的形象。 秦战似乎这才顺了口气,重新转向众人,脸上的怒气化为一种决绝: “让诸位见笑了!家门不幸!故此,老夫与苏家、林家两位亲家商议后决定!此【回灵液】,我秦家绝不以此牟利!每瓶售价,就定为八百五十块下品灵石!只赚取五十灵石的手工费用,我秦战别无所求。旨在让此救命良药,能惠及更多我国武者,增强我天风公国的整体实力!” “并且!”他声如雷霆,宣布了一个让全场再次震惊的决定。 “此番售卖【回灵液】所得的所有利润,我秦家,分文不取!” 他伸出粗壮的手指:“其中五成利润,将直接上缴给我天风公国军部,充盈国库,专项用作军资,为我边疆将士添一份保障!” “剩余五成利润,归负责具体炼制、销售和承担所有风险的苏家与林家所有。”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这已经不是让利了,这简直是半卖半送,甚至可以说是将大部分利益献给了国家!这是何等无私的胸怀? 紧接着,秦战的目光扫向人群中的赵家代表,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郑重: “此外,此次能成功擒获巫族叛徒,赵家的赵斌贤侄,在其中提供了至关重要的线索,功不可没!我秦战一生,恩怨分明!因此,老夫做主,从苏、林两家所得的五成利润中,再单独分出一成,给予赵家,以示酬谢和感谢!” 站在人群中的赵家代表先是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脸上难以抑制地爆发出狂喜之色!虽然只有一成,但谁都明白这回灵液一旦铺开,市场需求将是何等恐怖,这一成利润也将是天文数字!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巨大馅饼!尽管赵斌回去后百般解释,觉得事情处处透着一股诡异,但这白纸黑字、大庭广众之下宣布的、实实在在的巨大利益,让赵家根本无法拒绝,甚至无法深究!赵家代表立刻激动地挤出人群,对着秦战深深一揖,声音都带着颤音: “老元帅高义!赵家…赵家感激不尽!” 皇室派来的代表和各方势力的眼线混在人群中,闻言也是微微点头,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被打消了。秦家自己一分钱不拿,大头给了皇室(军部),还分润了赵家,行为堪称忠臣典范,毫无私心,即便觉得有些巧合,也实在找不到任何发作的理由和借口。至于秦战这么做的目的,各方势力的探子都是人精,一想就明白了。 唯有孙家派来打探消息的人,听到这里,脸色瞬间毫无血色,飞快跑回孙府报信去了。 第26章 算无遗策 孙家府邸内,当孙满堂和一众长老听到手下汇报完整个过程后,整个大厅死一般寂静。 噗! 孙满堂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被旁边人慌忙扶住。 “八…八百五?他们只卖八百五?” 一位长老声音尖厉,充满了难以置信。 “成本八百,他们只赚五十?还把六成利润白白送出去?秦战这老匹夫!他到底图什么?他到底图什么啊?” 大长老此时冷静分析道:“他秦家已经快绝户了。儿子生死不明,两个最有出息的孙子战死沙场,就剩下那么一个废物纨绔孙子!他赚这么多名声应该是为那个废物铺路。想在自己身死后,皇室能对秦天网开一面,不至于做得太绝。” 众人一听,大长老分析得没错。无论秦天怎么纨绔、废物,终究是他秦战的孙子。 可秦战的这一操作,结结实实给了他孙家致命一击。他们优化后的成本也要七百五十灵石,原本指望卖一千二甚至更高,不仅回血,更要暴赚。毕竟回灵药液效果出众,又是独一份的买卖。 谁知秦家直接就把市场价钉死在了八百五。他们若跟风卖这个价,一瓶只能赚一百灵石,还不算高昂的仓储、人工和各类风险。这与他们预期的暴利简直天差地别。前期的海量投入、疯狂囤积的药材成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收回。可不卖?堆积如山的药材难道任其烂在库中?资金链早已紧绷到极限的孙家,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此刻的孙家,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他们原本还想将“半步丹经”的消息散播出去,给秦家制造些麻烦。却没料到秦家根本没要那丹经,反而借帮忙抓捕叛徒之机,低价购入数张药方。秦战为自家孙子铺路,更是理所应当,外人无从指摘。 孙家上下,此刻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难道还能冲到秦战面前说 “你孙子就是个废物,根本不值得。抬高价格,我们一齐赚灵石吧?” 若真这般开口,那就看他孙家抗不抗揍了。武圣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发布会现场,秦战让人当众用那些价值确确实实达到八百灵石的珍贵药材,由苏、林两家的首席药师现场操作,配制了一瓶回灵液,并由一名自愿的武者当场试验,效果与宣称的完全一致,完美印证了其“高昂成本”,无人可以质疑。 最后,秦战虎目圆睁,那股从尸山血海中淬炼出来的杀气弥漫开来,冰冷刺骨,压得许多人喘不过气。 “你们都给老夫听好了!此【回灵液】药方,乃我秦家所有!今日,是老夫亲自决定,交由我的两位亲家——苏家和林家全权经营!只因为我秦家满门武夫,不懂这炼药经商之道!” 他猛地指向一旁的苏承和林文远,语气森寒: “他们,如今便是代表我秦家!谁若以为他们两家势弱,敢打药方的主意,敢打药铺的主意,或是想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巧取豪夺……” 轰! 他身边那尊重达千斤、由金刚岩雕成的镇宅石狮,被他随手一掌拍得粉碎,化为齑粉。 “……便是与我秦战这老朽为敌。老夫今年已七十有六,秦府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就剩下一个不成器的废物嫡孙。老夫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没什么未来可盼,也没什么可怕的了!谁敢伸手,老夫就剁了谁的爪子!灭他全家、全族!说到做到!” 这番毫不讲理、纯粹依仗个人无敌武力和“孤臣”身份的死亡威胁,效果出奇的好!人们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位老人,不仅是军方第一人,武圣强者,更是一个儿子孙子死绝、家族濒临断绝、毫无未来希望的孤臣。一个实力强大、毫无牵挂、随时准备拼命的孤臣老将,是所有势力最害怕、最不愿意招惹的存在。因为跟他死磕,无论最终胜负如何,都注定损失惨重,毫无利益可言,完全是亏本买卖! 围观的人群中,很多人都熄灭了眼中贪婪的目光。彻底绝了念头,再不敢有丝毫异动。 一场精心策划、滴水不漏的大戏,终于圆满落幕。 秦天站在人群最后方,平静地看着爷爷的表演。老爷子临场发挥,加踹他那一段,效果绝佳,完美塑造了一个恨铁不成钢、悲怆无奈、却又不得不为自己孙子铺路的悲情孤臣形象。 他的计划完美实现:一石四鸟: 1、彻底打压孙家:将其拖入微利甚至可能亏损的经营泥潭,巨额前期投入无法收回,资金链濒临断裂。 2、扶持嫂子家族:让苏、林两家获得了稳定且安全的财源,彻底站稳脚跟。 3、合理散财掩疑:将巨大的“横财”通过这种“大公无私”的方式散给皇室和赵家,彻底堵住了各方之口,完美撇清了自身嫌疑,赢得了名声。 4、“合理”的把皇室知晓的财产花出去。又“合理”的入手几个药方,为日后苏家药铺的新药做铺垫。 至于利润?他秦天的实际利润是八百五十下品灵石。 他提供的真正“回灵液”核心,根本不是什么复杂的药方。而是他利用丹田内精纯无比的道家真气,融入苏家准备好的数个巨大密封水缸中的普通清水里。 他一单位的道家真气可裹挟一千单位的天地灵气。他足足动用了十单位的道家真气。压缩携带上万单位的天地灵气溶于水,形成效果卓绝的灵液。那一大缸“原液”,他的成本几乎是零。也就是说每卖出一瓶回灵药液,扣除分成,他们净赚八百二十下品灵石。 苏、林两家只需要往“原液”里,添加一些无关痛痒、性质温和的普通药材粉末或汁液做做样子,就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回灵液”。而他们接下来要大肆采购各种药材的举动,既能完美解释药液的来源,又能为秦天后续计划所需的真正药材做储备,一举两得! 这一次,他足足消耗了丹田内约一半的道家真气,虽然减慢了他的修行速度。却为秦家的崛起和他的宏伟计划,铺平了最为关键和稳固的第一步。 夜色深沉,镇国元帅府的密室之中,烛火通明,却丝毫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激动与震撼。 苏承、林文远,以及两家的核心长老们齐聚于此。他们的目光,几乎无法从主位上那个慵懒靠着椅背的少年身上移开。白日里发生的一切,如同惊涛骇浪,冲击着他们的认知。而这一切风暴的核心,竟源于眼前这个年仅十八岁、不久前还是京城头号笑柄的少年。 秦天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对自己人,他从不吝啬善意: “林伯父,苏伯父,诸位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如此拘谨客套了。”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几个不同颜色的玉瓶,放在桌上,推向苏、林两家的人。 “这里有一批丹药,是我从……嗯,从那些药方中挑选并改良后炼制而成的。” 秦天斟酌着用词,自然不会透露道家真气的核心秘密。 “它们的主要功效是固本培元、强身健体,能在一定程度上淬炼肉体,为武者打下更坚实的根基。虽然效果不及传说中的洗髓丹那般逆天,但胜在所需药材不算极度珍稀,可以……嗯,可以较大规模地炼制。” 他看向两位家主,神色变得郑重:“请二位伯父回去后,务必挑选家族中资质上佳、背景清白、绝对可靠的子弟或是忠心耿耿的侍卫,让他们服下。今日爷爷虽以武圣之威暂时震慑住了那些有心之人,但这【回灵液】乃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巨大的利益面前,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培养我们自家可靠的力量,是眼下重中之重。前期我们可以花费灵石雇佣高阶武者护卫,但长远来看,唯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基石。”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扫过在场每一位长辈: “况且,当今陛下年事已高,立储之争迫在眉睫,整个京都很快就要风起云涌。值此多事之秋,增强我们自身的实力,至关重要。苏家、林家,凭借此次机遇,崛起之势已不可阻挡。很快,恐怕就会有皇室的皇子或皇女前来示好、拉拢。届时,我们几家必须互通声气,保持一致立场,谨慎选择,方能在这漩涡中保全自身,乃至更进一步。” 他将生意、朝堂、家族未来梳理得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关于利润分配,秦天再次明确: “每售出一瓶,所得850下品灵石,我秦家取500,去除皇室和赵家的分成,剩余320由苏林两家自行分配。” 苏承和林文远闻言,几乎是同时站起身,连连摆手,脸色涨得通红: “不可不可!贤侄,这如何使得?这药方、这主意全是你的,我们两家几乎未出什么力,只是依计行事,坐享其成罢了!我们能拿一成,已是天大的恩惠,万万不敢拿这么多!这…这太多了!” 第27章 亲密的一家人 秦天神色一肃,语气不容置疑:“两位伯父,利润之事,无需再议。就这么定了。这些年来,两位嫂子在秦家受苦,默默支撑,而苏家、林家更因与我秦家联姻,受尽打压牵连,日渐艰难。这,是补偿,也是对未来的投资。” “以后,我们更是一家人,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何必分得如此清楚?” “亲密的一家人”这几个字一出,密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所有长辈的目光,都带着了然和探究,在秦天、林婉儿、苏媚儿三人之间来回逡巡。在这个世界,强者拥有多位伴侣实属平常,更何况两位嫂子与牺牲的兄长并无实质夫妻之实。他们对此非但没有任何反对之意,眼中反而流露出乐见其成、甚至想要促成的意味。毕竟,若能亲上加亲,这联盟将更为牢固。 只是三位当事人的态度……众人目光灼灼。 秦天瞬间反应过来,察觉到众人目光中的深意,再看到两位嫂子瞬间红透的耳根和几乎要埋到胸前的脸颊,他两世为人的厚脸皮也终于扛不住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刚才那运筹帷幄的气势荡然无存。 “咳咳……” 他干咳几声,试图掩饰尴尬。众人见他这副窘态,再对比白日在外面算计孙家、皇室时的老谋深算,不由得爆发出一阵善意的、了然的哄堂大笑。 林婉儿羞得脖颈都红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苏媚儿更是又羞又急,跺着脚,用小拳头捶打着身旁父亲的胳膊,娇嗔道: “爹!你们……你们胡说什么呢!” 然而,她那含羞带怯、飞快瞥向秦天的一眼,却将少女心事暴露无遗。 经过这一番带着暖昧与尴尬的小插曲,后续的具体事宜商议反而顺利了许多。很快,诸多细节被敲定下来。苏家和林家众人怀着激动、喜悦以及对未来无限的憧憬,告退离去。林婉儿和苏媚儿几乎是落荒而逃,不敢多看秦天一眼。 密室内只剩下秦战和秦天爷孙二人。秦战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目光锐利地看向孙子,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天儿,这里没外人了。你跟爷爷交个底,对你两位嫂子,你到底有没有那份心思?若是真有,男子汉大丈夫,就该主动些,莫要辜负了人家姑娘的大好年华。若是没有,也需及早表明,莫要含糊其辞,误人误己。” 他活了大半辈子,如何看不出两个孙媳妇对秦天态度的微妙变化和那份深藏的好感。 秦天顿时支支吾吾起来,两世为人,他杀伐决断毫不含糊,但唯独在这男女情事上,简直纯情得像张白纸。他脸色微红,眼神飘忽: “爷爷……这个……这个您就别管了,我们……我们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好的。” 秦战是何等人物,一听这话,心里立刻就跟明镜似的了——这小子,看来对两个都有意思。他非但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抚须微微一笑,心中大定: “好,既如此,爷爷就不多嘴了。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自己把握分寸就好。” 只要孙子有意,两个孙媳妇也有情,那便是水到渠成的好事。尴尬过后,这时秦天神色郑重,开口问道: “爷爷,如今家中势弱,孙儿想暗中积蓄力量。您昔日执掌帝国军权,麾下必有忠诚旧部。不知能否从军方调些可靠的人来?” 旋即,秦战笑容收敛,谈起正事:“你方才说,要积蓄力量,从军方调人?除工部的老兄弟外,爷爷确实有曾经的五千亲卫,如今在军部挂着闲职。但他们是帝国的军队,若无战事,爷爷的手令也只能临时调动,绝不能公然培养成私兵,这是皇室的底线,触碰不得。” 秦天沉吟片刻,冷静分析道:“爷爷,此事不用担心。皇室必然会有动作。”他目光锐利起来。 “您功高震主,天风皇室至今没有对您下手,原因有三: 其一,您是武圣修为,虽皇室也有两名供奉武圣,隐藏势力也更强,但强行击杀代价巨大; 其二,天风八十万军队,六十万在您麾下,而且您是从小兵一刀一枪杀上来的元帅,在军中威望如同战神,若贸然动您,必引发大规模哗变; 其三,您与皇帝丰元昊是生死之交,表面情谊仍在。” 他语气转冷:“但我父母失踪,两位哥哥战死,背后绝对有皇室的影子!只是没有证据罢了。而且,您那位老友皇帝,一次次用实际行动刺激着我们:您那些老部下、老兄弟都被打散分配到各处,您自己被名义上留在京城养老,实则被软禁监控。皇室扶植赵家,就是为了分走您的兵权和势力。” 秦战面露痛苦之色,这些他何尝不知,只是不愿相信昔日战友会如此绝情。 秦天继续道:“眼下在京城,您还能掌握的,只有工部锻造营的一批老部下,以及您最后的五千亲卫——这是皇室唯一找不到理由调走的兵力。正因为调不走,皇室就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去死。” 他眼中闪过冷光:“正好,我也想要他们‘死’。”随即,他将大致计划说了一遍。 秦战听完,双眼猛地爆发出精光,一拍大腿低喝道:“妙啊!此计若成,不仅能是皇室放心,更能把他们巧妙地转移。成为我秦家埋藏最深的一股力量!但是,这个‘契机’从何而来?需要爷爷做什么吗?” 秦天道:“不用。自从上次毒杀我没成功后,李家和他背后之人,不管是不是皇室都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动我,否则必然逼您发疯。他们现在觉得,有我这么个纨绔孙子在手,反而更好控制您。只要控制住我这个‘废物’,您就不得不听话。所以目前我的安全反而无虞,皇室绝不会再轻易暗杀。” 他成竹在胸地总结:“而他们,一定会利用我来设计坑杀这五千亲卫。所以我们不必着急,契机自然会送上门来。” 秦战看着孙子那副智珠在握、甚至隐隐期待对手出招的神情,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凛然。他重重拍了拍秦天的肩膀: “好!既然如此,爷爷就等着看你的手段!虽然你感觉他们不会轻易动你,但一切以安全为重!明面上,王贵、李顺两位武王会寸步不离地保护你。暗地里,秦一率秦二至秦五,一位武皇四位武王,会轮班值守,绝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现在的秦天,是秦家全部的希望,不容有丝毫闪失。秦天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 苏家药铺尚未开门,门外已是人山人海,各路武者自发排起长龙,蜿蜒曲折,占满了整条街道。回灵液的神效昨日已轰动全城,对于刀头舔血的武者而言,这无异于多了一条性命,虽然赚取灵石不易,但是囤上一两瓶以备不时之需的灵石他们还是有的。 孙家药铺的人也混在人群中紧张地观望,他们笃定苏家拿不出太多存货,毕竟核心药材大多被他们孙家垄断。他们打算等苏家售罄后,立刻将价格提到1000灵石以上,利用时间差和焦虑心理大赚一笔。 然而,现实给了孙家一记响亮的耳光。 苏家药铺大门洞开,三个窗口同时售卖回灵液。那淡蓝色的药剂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从清晨到日暮,购买的人流从未间断,直到药铺打烊,门外仍有大量未能买到的武者徘徊不去。苏家人只能大声安抚,承诺明日清早还会继续供应。 据孙家安插的眼线不完全统计,仅仅是这第一天,苏家就售出了近十万瓶回灵液! 这个数字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孙家众人头晕眼花。孙满堂不死心,连夜下令自家药铺也开售,并将价格定在1000灵石,企图挽回部分损失。 然而,武者们也不是傻子。苏家明明量大管够,只是多等一天的事,谁愿意多花一百多灵石去当冤大头?孙家此举,顿时惹来无数骂声,口碑直线下滑。只有极少数特别急需或与孙家交好的武者前去购买,一晚上下来,孙家仅仅卖出了可怜的三万瓶左右,勉强回了一口血,但相较于他们巨大的投入和库存,依旧是杯水车薪。 而苏家这边,则是另一番景象。 密室中,苏承和林文远看着眼前厚厚一沓、堆砌如小山般的灵石票,手都在发抖。整整十万瓶!每瓶八百五十下品灵石!那是整整八千五百万的巨款!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甚至没想过能拥有如此恐怖的财富! 按照秦天的分配方案,他们迅速进行分割: 秦家所得:五千万下品灵石。 其中需上缴军部(皇室)份额:二百五十万下品灵石。 需支付赵家份额:五十万下品灵石。 苏林两家共同分配:三千两百万下品灵石。即便两家对半平分,每家也瞬间获得了一千六百万下品灵石的巨额财富! 虽然知道首日爆发之后销量会逐渐趋于平稳,但回灵液作为持续消耗品,市场潜力依旧巨大无比。苏承和林文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梦似幻的激动和对秦天无以言表的感激。 秦家的崛起,苏林两家的复兴,已然拉开了序幕,势不可挡! 第28章 集体突破 随后的几天,苏家药铺前每日依旧排起长龙,“回灵液”的销售虽不及首日那般爆炸,但依旧保持着惊人的数量,每天都能售出数万瓶。海量的灵石如同潮水般涌入秦、苏、林三家,以及皇室和赵家的口袋。 皇室和赵家乐得合不拢嘴,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凭空得了一笔巨款,且源源不断。他们虽然对秦家如何能持续供应如此大量的药液心存一丝疑虑,但在实打实的巨大利益面前,这点疑虑被压到了最低。 更重要的是,秦家主动将大部分利润上缴军部,并将功劳分润给赵家,在政治上占据了绝对的道德高地,赢得了无数武者的好感。此刻若皇室或赵家再对秦家有什么明显动作,必然会引起军方和民间武者的强烈反弹。秦家,至少在明面上,暂时安全了。 有了充裕的资金,秦天的各项计划得以从容展开。他让秦八和秦九拿着大笔灵石,通过各种渠道,大量收购他所需的各类药材,其中大部分是为后续计划做准备,小部分则用于当下。 密室内,真气之火升腾。秦天再次开炉炼丹。此次炼制的不再是回灵液的原液,而是真正的丹药——洗髓丹。 有了之前的经验,加上财力支撑可以选用更好的辅助材料,这次成丹率颇高。虽然再未出现上次引来雷劫的完美丹纹丹药,但出炉的洗髓丹颗颗圆润饱满,药香扑鼻,皆是上品。 但此丹主要针对武将及武将以下武者,能有效洗练肉身,排除杂质,拓宽经脉,夯实根基,但对武王及以上效果甚微,无法清除更深层次的沉疴。 丹药炼成后,秦天将其分发下去。护天卫九人、小蝶、两位嫂子,均得到一颗。 众人齐聚于秦天院中那处布有改良版聚灵阵(效果十倍于外界灵气浓度)的密室。在如此浓郁的灵气环境下,吸收药力、抵抗洗髓痛苦都变得相对容易许多。 秦天仔细告知了众人服丹要领和突破时可能出现的种种状况。过程虽仍有痛苦,但他们都是武者。相比于秦天当初经脉尽碎重塑的惨烈,已是天壤之别。 突破过程波澜壮阔,灵气在密室内几乎凝成雾气,被众人疯狂吸纳。 结果令人欣喜: 秦易(护天卫首领):本就在武将初期,借此契机,一举突破至武将巅峰!实力暴增。 秦尔至秦玖(其余八名护天卫):根基深厚,纷纷突破至武师巅峰,距离武将仅一步之遥。 小蝶:从武徒四星连跨数层,直达武士后期,已是脱胎换骨。 林婉儿(大嫂):温婉性子不擅争斗,修为本不高,稳固在武师初期,但体内杂质尽去,肌肤越发莹润,气质更显空灵。 苏媚儿(二嫂):底子最好,又性喜武道,一举突破至武师巅峰,英气勃发,眼中精光湛湛。 突破过程波澜壮阔,灵气在密室内几乎凝成雾气,被众人疯狂吸纳。当最后一丝灵气被纳入体内,澎湃的能量波动逐渐平息,众人先后从深沉的修炼状态中苏醒过来。 然而,迎接他们的并非全是实力暴涨的喜悦,首先袭来的是一股难以形容的、令人作呕的恶臭!只见每个人身上都覆盖着一层薄薄厚厚的、油腻腻的漆黑污垢,宛若污泥,这正是从他们体内深处被庞大灵气强行排出的杂质与毒素。整个密室可谓臭气熏天。 “呕……这是什么啊?” 小蝶第一个忍不住捏住了鼻子,俏脸皱成了一团。众人也纷纷面露窘迫,这味道实在太过“酸爽”。 好在秦天早有预料,提前便命人备好了数个大浴桶和充足的清水。也顾不得多言,众人立刻手忙脚乱地冲出密室,迫不及待地冲向准备好的洗浴之处,只想尽快洗去这一身的污秽。 一番彻底的洗漱冲刷后,众人换上新衣,神清气爽地重新聚集起来。身上的恶臭与污垢尽去,此刻才能真正安心地体会和检视自身那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以秦易为首的护天卫男子们,第一时间感受的是体内奔腾咆哮的全新力量。他们或紧握双拳,感受着远超从前的磅礴内息与扩大的丹田气海;或凝神内视,为那拓宽坚韧了不知多少的经脉而心潮澎湃。实力的显著提升,让他们脸上无不露出振奋与自信的笑容。 然而,另一边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仿佛点燃了导火索。林婉儿、苏媚儿、小蝶,以及另外四位女性护天卫,几乎不约而同地抬起自己的手,或下意识地轻抚上自己的脸颊。 下一刻,她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比之前突破时感受到力量还要闪亮数分! “天啊,这……我的皮肤……” 小蝶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喜悦,她反复看着自己原本粗糙、此刻却光滑细腻的双手。 “真的好滑!” 秦珊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触感紧致而充满弹性。 “何止是滑,你们快看,连以前练功留下的一些小疤痕都淡得快看不见了!” 苏媚儿语气中带着惊奇,她性子虽英气,此刻也难掩爱美之心。 原本安静下来的环境瞬间被一阵轻柔却兴奋的叽叽喳喳声充斥。几位女子立刻围拢到一起,也顾不得什么修为境界了,全都兴致勃勃地比较着彼此变得更加白嫩透亮、仿佛泛着柔光的肌肤,讨论着这意想不到的“副作用”,眼中闪烁的光芒几乎要盖过室内的微光。 正准备开口总结此次集体突破的秦天,看到这画风突变的一幕,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张了张嘴,看着那边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女眷和女部下,又看了看这边还在认真体会力量增长的兄弟们,最终只能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女人呐,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他心底再次发出这般感叹。 此次提升,修为进步尚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潜力被极大开发。众人只觉身体轻灵,吸收灵气的速度更快,容量更大,未来武道之路必将更加顺畅。 秦天看着众人变化,心中欣慰,但亦有一丝遗憾。他曾尝试让小蝶修炼《先天道衍诀》,但无论他如何引导,小蝶也无法在体内产生哪怕一丝道家真气。秦天最终确认,这道家真气与来自蓝星的灵魂本质息息相关。 目前,他识海中的道家真气总量依旧偏少,还无法支撑他炼制对武圣有效的高阶洗髓丹。爷爷秦战多年征战,体内暗伤无数,全凭武圣修为强行压制。 现在还好,一旦爷爷气血衰败,后果不堪设想。为爷爷彻底根除隐疾,炼制高阶洗髓丹,是秦天接下来的重要目标之一,这需要他更快地提升自身修为。 一切步入正轨,秦天开始潜心修炼《炼体诀》,同时偶尔外出,维持着纨绔子弟的人设。 七日光阴转瞬即逝。期间秦天用七品巅峰的荒古血犀内丹,炼制了十枚气血丹。使用了一半,秦天盘膝而坐,体内气血轰鸣如海啸。他集中所有意念和能量,冲击右臂的“人体密藏”。 根据《先天道衍诀》所述,人体乃宇宙缩影,蕴含无尽宝藏(密藏)。开启这些密藏,无需依赖天地灵气,而是挖掘自身小宇宙的无穷潜能。 “轰隆!” 一声唯有秦天自己能听见的巨响自右臂传来,仿佛某个古老的闸门被轰然冲开。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巨力自右臂滋生。 整条右臂的秘藏开启:右臂纯粹肉身力量暴增十倍不止,远超身体其他部位。徒手便有捏碎玄铁、崩裂山岩之威。 对右臂的每一丝肌肉、每一条筋络的掌控达到入微之境。发力、变招如臂使指,精准到极致,无丝毫浪费。这对于暗器手法和匕首运用,是质的飞跃。 右臂骨骼、筋膜、皮肤的强度、韧性得到全方位强化,坚逾精钢,寻常刀剑难伤分毫,能硬撼同级甚至更高阶的兵器劈砍。 右臂成为体内能量最通畅的输出通道,未来施展任何需要手臂发动的武技或道法,威力都将得到巨额增幅。 至此,秦天单论肉身强度,已稳固在武徒十四星的水准。若只论右臂的纯粹力量,足以徒手硬撼甚至碾压普通的武师巅峰武者。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自己莹白如玉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右臂,满意地点点头。是时候进行实战检验了。 他腰间系着一条特制腰带,内嵌无数卡槽,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由“庚金神铁”打造的各式暗器:透骨针、柳叶飞刀、三棱梭镖、弧形梅花镖……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寒芒。 他取出一柄薄如柳叶的飞刀,右臂发力,甚至无需动用真气,只是纯粹的身体力量,手腕一抖! “咻!” 飞刀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金线,瞬间撕裂空气。下一刻,院内七八厚的花岗岩假山,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洞穿,留下一个光滑的圆孔。飞刀余势不减,深深扎进后方的金刚石院墙,直至没柄。 第29章 试炼 “威力足够了。” 秦天轻声自语,终于找回了些许前世“夜枭”那掌控生死的感觉。 而那柄黝黑古朴的陨铁匕首,则被他贴身藏于袖中。他将其命名为——夜枭。这不仅是对前世身份的纪念,也是这把匕首的作用,它将是黑暗中最致命的一击。 修炼终需实战磨砺。秦天早已让秦六、秦七打听清楚,京城外三百里处的黑风山脉的“黑云寨”,盘踞着一伙匪徒。寨中约有四百余人,大当家是武王中期的修为,二当家是武王初期,恶贯满盈,劫掠商队,欺压百姓,烧杀抢掠。正是合适的试炼目标。 是夜,月黑风高。秦天一身黑色劲装,身后跟着九名同样装束、眼神锐利中带着一丝紧张的护天卫。一行人如同暗夜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黑风山脉,直扑黑云寨。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山寨外围的哨卡在黑暗中如同沉默的兽影。 秦天如同融入阴影的一部分,无声地伏在一处制高点上,锐利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丈量着下方九道正在缓慢而谨慎移动的身影——正是以秦易为首的护天卫九人。 关于潜伏、渗透、伪装、突破、无声暗杀……所有的技巧,秦天早已将理论精髓倾囊相授。今夜,便是他们的第一次实战考核。 秦易打了个几个复杂的手势,队伍立刻分成三组,如同水滴渗入沙地,利用地形和阴影,悄无声息地摸向各自的目标哨位。他们的动作看得出理论的框架,但初次实战的紧张,让他们的身形略显僵硬,远不如秦天那般浑然天成。 一名匪徒正倚着木桩打盹。负责此处的护天卫是秦珊,她屏住呼吸,从背后悄然接近,回忆着秦天所教的步伐、距离、角度。她手中的精钢匕首稳稳举起,看准要害,猛地刺下。 “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温热的血液溅出,那匪徒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嗬”声,便软倒下去。秦珊紧紧扶着尸体缓缓放下,避免发出声响,但完成这一切后,她握匕首的手却在微微颤抖,脸色在月光下有些发白。并非恐惧,而是第一次亲手终结生命带来的强烈生理冲击与心理震撼。 另一边,秦武负责的目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想要回头。暗处的秦天眼神一凝,但并未出手。 千钧一发之际,秦武猛地加速前扑,一手死死捂住目标的嘴,另一手持匕首精准地划过其咽喉。动作比理论教学时更狠更快,带着一丝被逼出来的决绝。匪徒挣扎了两下,便没了声息。秦伍剧烈地喘息了几下,才平复下狂跳的心脏。果然实战才是最好的老师。 “动作太拖沓,血迹处理不净,留下痕迹了。” 秦天冰冷的声音通过道家真气传音,精准地响在负责另一处哨卡的秦琪耳边。秦琪一个激灵,连忙用泥土匆忙掩盖滴落的血点,动作慌乱。 “气息,收敛住。你的杀意太明显了。” 又一个传音,点醒了正欲行动的秦霸。 秦天如同一个苛刻的考官,又如同一个无形的守护神,他的身影始终游弋在护天卫们周围更深的黑暗里,冷静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精准地指出他们的每一个失误,却从不代劳。每一次传音,都让执行中的护天卫心头一凛,随即竭力修正。 护天卫九人的动作,从最初的生涩、僵硬,在实战的压迫和秦天冰冷的指点下,迅速变得果决、凌厉起来。他们手中的精钢匕首,每一次闪烁的微光,都带走一条生命,也让他们更快地适应这黑暗的法则。 他们正在经历从理论到实战的淬炼,这场无声的杀戮,是他们必须通过的“成人礼”。 终于,秦玖在解决一个暗哨时,因为对方临死前的挣扎和呜咽,心神一颤,手下慢了半分,弄出了一丝稍大的响动。 “什么人?” 巡逻的匪徒立刻被惊动,警锣声瞬间响彻山寨! “暴露了!结阵,迎敌!” 秦天低喝一声,声音冷静无比,瞬间驱散了护天卫们的一丝慌乱。 九人立刻背靠背结成一个小型战阵,刀剑出鞘,紧张地面对着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匪徒。 大战瞬间爆发。四百多名匪徒如同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天。 秦天目光一扫,瞬间锁定了两股最强的气息——从聚义厅中冲出的正副寨主。 大当家是一个满脸虬髯的壮汉,手持一柄九环鬼头大刀,身上散发着武王中期的凶悍气息。二当家则是个瘦高个,使一对淬毒判官笔,眼神阴鸷,是武王初期。 “哈哈哈!哪来的不开眼的小崽子,就这点人也敢来闯我黑云寨?给老子剁碎了喂狗!” 大当家狂笑着,目光扫过秦天等人,最终落在明显是头领、却只有“武徒二星”(玉佩伪装)气息的秦天身上,更是鄙夷。 秦天懒得废话,下令道: “秦易,那个耍笔的交给你。其余人,清剿杂兵,一个不留!” “是!” 秦易领命,长剑一振,武将巅峰的气势爆发开来,直接迎向二当家。 “小子,你找死!” 大当家见秦天竟敢无视他,勃然大怒,挥舞着鬼头大刀,带着凌厉的破空声,一刀劈向秦天头颅!刀风凛冽,竟隐隐带着青色光芒,他是风属性武者,刀势迅捷狠辣。 秦天眼神一凝,脚下步伐变幻,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力劈华山的一刀。鬼头大刀砍在地上,劈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咦?好滑溜的小子!”大当家一愣,没想到这“武徒二星”的身法如此诡异。 秦天趁其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右臂骤然爆发。他没有选择硬撼,而是身体如同贴地游鱼般滑近,陨铁匕首“夜枭”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刺大当家手腕。大当家战斗经验丰富,下意识回刀格挡。 “铛!” 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大当家只觉一股诡异的大力从匕首上传来,震得他手腕发麻,看着自己手中崩坏了一个缺口的鬼头大刀。心中骇然: “这小子好大的蛮力!这匕首有古怪!” 他再不敢托大,风属性灵气疯狂注入大刀,刀身青光大盛。 “狂风斩!” 他大喝一声,大刀挥舞间,数道半月形的青色风刃脱离刀身,呼啸着斩向秦天,覆盖范围极广。 秦天瞳孔微缩,武王强者灵气外放的威力不容小觑。他将《炼体诀》带来的身体速度和灵活性发挥到极致,在场中留下道道残影,不断闪转腾挪。风刃擦着他的身体掠过,将身后的地面、墙壁切割得一片狼藉。偶尔有无法完全避开的风刃,他或用右臂硬格(留下浅浅白痕),或用匕首精准点碎。 他虽力量速度不弱,但正面硬拼修为差距太大。他完全依靠前世顶尖的战斗意识和技巧,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寻找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另一边,秦易与二当家的战斗则是硬碰硬。秦易修为虽然低了一筹,但他底蕴深厚,更是修炼了秦家的《战天诀》。火属性真气在剑刃上蔓延。剑法大开大阖,是军中搏杀之术,充满铁血之气。二当家身法灵活,是水属性真气。判官笔专打穴道,阴毒刁钻。两人剑来笔往,水火相交。斗得难分难解,剑气笔影四射,周围的匪徒根本无法靠近。 浓重的血腥味和匪徒疯狂的嚎叫狠狠冲击在刚刚结阵的八名护天卫心上。尽管战阵的站位和理论他们早已演练过千百遍,但当手中的兵刃真正带着杀意劈砍而来,当温热的鲜血第一次喷溅到脸上,当垂死者扭曲的面孔和破碎的肢体近在眼前时,训练场上的从容瞬间被最原始的震撼和生理不适取代。 八人换上了自己的主武器(之前在储物袋中)。最初的瞬间,几乎是各自为战,险象环生。 秦霸狂吼着挥动巨斧,力量骇人,一斧便将当面之敌连人带盾劈裂,但他全力爆发下,侧翼空门大开,立刻就有两把弯刀毒蛇般削向他的肋下。秦司的长枪正疲于应付正面多个敌人,根本不及回援。 另一侧,秦武长棍奋力横扫,扫退了数人,却未能注意到一根阴险的钩枪从人缝中探出,直勾他的脚踝。秦尔战刀猛劈,砍翻一人,却差点与另一边双刀舞动的秦珊撞在一起,两人动作都是一滞。 秦柳娇小的身影几乎瞬间就被两个彪形大汉夹击,指虎虽狠,但力量差距让她格挡得极为勉强,手臂发麻,险象环生。秦琪的短弓连连发射,射倒两人,但立刻被匪徒盯上,数人嚎叫着扑向她,迫使她不得不丢弃短弓,拔出匕首艰难格挡,瞬间被逼得连连后退,几乎要脱离阵型。秦玖双拐舞动,勉力支撑着一小片区域,但面对四面八方劈来的兵器,格挡得异常辛苦,手臂已被震得发麻。 恐惧、恶心、慌乱……种种情绪在他们眼中交织。训练时严丝合缝的阵型,此刻竟显得如此笨拙而漏洞百出。冰冷的死亡触感仿佛就在脖颈后呼吸。 第30章 默契配合 “稳住!” 秦霸用一声被血沫呛到的怒吼惊醒了自己和同伴。 “背靠背!别乱!少主在看着我们!” 这一声吼如同醍醐灌顶。死亡的威胁、少主的期望压过了最初的不适,求生的本能和深植骨髓的训练记忆终于开始盖过混乱。他们配合已久的默契回来了。 秦霸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那柄骇人的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横扫而出,顿时将两名扑上的匪徒拦腰斩断,内脏和鲜血泼洒开来,溅了他身旁的秦司一脸。秦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握着长枪的手却稳如磐石,几乎是本能地,枪尖如毒蛇般探出,精准地洞穿了一个趁秦霸收斧间隙嚎叫着扑来的刀手的咽喉。 “左边!” 秦琪的清叱穿透喧嚣,一支短箭嗖地离弦,将一个试图从侧翼偷袭、手持链锤的凶悍头目眼窝射穿。那头目惨叫一声栽倒。几乎是同时,一根长棍带着风声猛地扫过秦琪刚才站立的位置——是秦武。他不再追求击倒,长棍专攻下盘,噼啪作响地敲在匪徒的胫骨膝盖上,顿时绊倒了一片,制造出短暂的混乱和痛呼。 混乱中,一个悍匪踉跄着突破棍影,手中砍刀直劈看似最弱的秦柳。秦柳瞳孔一缩,非但不退,戴着指虎的双拳如同捕食的毒蛇,一格一错,荡开刀锋的同时,另一只拳头已经狠辣无比地砸碎了那悍匪的喉结。但另一把弯刀已悄无声息地抹向她后颈。 “铛!” 一声脆响,秦玖的双拐稳稳架住了这阴险的一击,她手腕一绞,巧妙地将弯刀别住,为秦柳创造了瞬息的机会。秦柳毫不迟疑,反身一拳重重轰在那偷袭者的心口,骨头碎裂的触感清晰传来。 正面压力陡增,秦尔的战刀与秦霸的巨斧第一次有了节奏。秦霸怒吼着劈砍,每一次重击都逼得前方敌人仓皇后退或格挡,而秦尔则如同附骨之疽,战刀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道冰冷的弧光,专门削砍那些被巨斧震得手臂发麻、门户大开的敌人手腕、脖颈。鲜血不断喷溅在他冰冷的脸上,他的眼神也从最初的不适变得只剩杀戮的冰冷。 秦珊的身影如同鬼魅,两柄柳叶双刀在她手中快得只剩一片银光。她不再固守一地,而是游走在秦霸、秦尔和秦司组成的正面防线之后,专门清理那些突破进来的“漏网之鱼”,或是协同近处的秦柳,双刀翻飞间,总是能从最刁钻的角度带走生命。她的呼吸急促,脸色苍白,但双刀却越来越稳,越来越狠。 他们不再说话,喘息声粗重而压抑。战阵在缓慢地旋转移动,每一步都踩在粘稠的血泥和冰冷的尸体上。每个人的衣袍早已被自己和敌人的鲜血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新增的伤口带来灼痛,却也让他们更加清醒。匪徒的攻势依旧狂猛,但这小小的圆阵却如同磨盘的核心,开始以一种残酷的效率运转起来。斧劈、枪刺、棍扫、刀砍、拳击、拐挡、双刀掠杀、冷箭索命……不同的武器,不同的风格,在血与死的逼迫下,竟渐渐编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他们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喘息,能感受到身边同伴每一次格挡带来的震动,能预判到下一次攻击所需的空隙。从最初的各自为战、险象环生,到此刻每一个动作都开始与同伴呼应,一种无需言语的、血火淬炼出的冰冷默契,正在迅速生成。 秦天与大当家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大当家久攻不下,越发焦躁,体内灵气消耗巨大。 “小子,给我死来!裂风旋杀斩!” 他使出绝招,整个人如同旋风般旋转起来,刀光化作一道巨大的青色龙卷,绞杀向秦天,威力惊人。 秦天眼中寒光一闪,机会!他非但不退,反而猛地蹬地,身体如同炮弹般射向龙卷风中心!右臂全力灌注于匕首“夜枭”,那层真气鞘瞬间散去,匕首真正的锋芒第一次完全展露,一股撕裂一切的极致锋锐之意冲天而起。 “什么?” 大当家感受到那令他灵魂战栗的锋芒,心中警兆狂响,想要变招已来不及。 “噗嗤!” 银色流光精准无比地切入龙卷风的力量节点,如同热刀切牛油,瞬间破开了狂暴的刀气龙卷。匕首去势不减,直接刺穿了大当家护体灵气,没入其心口。 “呃……” 大当家身形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只留下一个柄的匕首。那匕首上的力量瞬间爆发,摧毁了他所有生机。 秦天一击得手,毫不停留,瞬间后退。同时左手在腰间一抹,三枚庚金梅花镖带着刺耳的尖啸射出,封死了大当家所有可能的垂死反扑路线。 大当家眼神迅速黯淡,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首领毙命,匪徒们顿时大乱。 秦天抽出匕首,甩掉血珠,收回梅花镖(暗器上都附带道家真气,可以自动回归)。目光冷冽地看向另一处战团。他没有插手,只是静静地站着,让护天卫们继续承受压力。 另一边,战场的核心处,真气激荡,轰鸣不绝。秦易与那二当家已战作一团,景象与周围的混战截然不同,充满了高手相争的致命美感与凶险。 “铿!锵!” 剑笔交击,爆发出刺耳的锐鸣,火星四溅。每一次碰撞,都是水火不容的极致对抗。 两人身影交错腾挪,速度极快。剑光如匹练横扫,逼得二当家不得不纵身后跃;判官笔又如骤雨疾点,迫使秦易回剑固守。气劲四射,在他们周围划出一道无形的死亡界限,靠得稍近的匪徒无不非死即伤,使得战圈内自动空出一片地带来。 势均力敌! 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秦易胜在灵气磅礴、剑势雄浑,以力压人;二当家则胜在身法诡异、招式刁钻,以巧破力。 然而,就在这僵持不下之际—— “大哥!” 一声凄厉至极、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骇的惨叫,猛地从山寨深处炸响,正是那二当家的声音!他眼角的余光赫然瞥见了远处,秦天轻描淡写地将匕首从大当家心口抽回的那一幕。 这一瞬间的冲击,对于二当家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心神剧震,那原本圆融流转的阴柔真气猛地一滞,判官笔法出现了一个致命的破绽——他攻向秦易膻中穴的一笔,因心神摇曳而慢了半分,力道也泄了三成。 战场之上,生死一瞬。 秦易岂会错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战天诀》全力爆发,体内真气如火山喷涌! “破!” 他一声暴喝,声若惊雷!抓住那判官笔力道用老的瞬息,原本格挡的长剑猛然荡开笔尖,剑身之上的烈焰真气轰然暴涨,仿佛化作一头咆哮的火龙,不再有任何花巧,以一式最简单的突刺,凝聚全身之力,疾如闪电般直贯而出! “噗嗤!” 炽热的剑尖精准地抓住了二当家因震惊而露出的空档,瞬间撕裂了那层滞涩的水属性真气护体,毫无阻碍地刺入了他的心口。 二当家身体猛地一僵,双眼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洞穿自己心脏的火焰长剑。判官笔当啷坠地。炽热的剑气瞬间焚毁了他的心脉。 秦易猛地抽回长剑,带出一股焦灼的鲜血。 二当家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身体软软地跪倒在地,旋即扑倒,激起一片尘埃。 水火之争,终以烈焰的狂暴焚烧,宣告终结。 两名武王头目相继毙命,剩下的匪徒彻底崩溃,四散逃窜。但杀红了眼的护天卫们岂能放过他们,奋力追杀,最终将黑云寨上下四百余口尽数剿灭。 战斗结束,山谷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幸存的九名护天卫拄着兵器,大口喘息着,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终于有人忍不住,弯腰剧烈地呕吐起来,其他人也面色惨白,强忍着不适。 秦天走到他们中间,目光扫过一个个染血的身影和他们身上的伤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认可: “第一次杀人,都会这样。该吐就吐,不丢人。但你们要记住今天的感觉,记住鲜血的味道,记住生死一线的恐惧。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成长起来,成为能守护一切的利刃。” 他看着这些虽然狼狈,但眼神已然蜕变的少年少女,继续道: “你们今晚的表现,我很满意。无愧于秦家儿郎的身份,也无愧于‘护天卫’之名。” 众人闻言,尽管身体不适,但心中却涌起一股热流和自豪。经过这场血火试炼,他们终于褪去了青涩,开始向着真正的强者之路迈进。 秦天望着远方渐亮的天空,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多的风雨,还在未来。但他和他的护天卫,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挑战。 第31章 情报训练 秦天看着眼前经过一夜厮杀、气息已然不同的九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清了清嗓子,对秦易等人说道: “这个寨子里所有的财产,你们九个人自由分配。从此以后,你们所需要的丹药、灵药、武器等,都可以向我订购。但是,就是不免费了,需要花费相应的代价。” 秦易九人听后,非但没有感觉到秦天无情,反而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激动光芒。如果什么事都需要少主去安排、赐予,那么他们永远都是依附于少主的影子,是听从命令的下人。而少主此举,无疑是承认了他们的独立人格和付出,将他们视作了可以平等交易、共同成长的真正伙伴。这意味着,他们真正地从暗卫、从一个冰冷的代号,做回了真真正正的人,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收获,去换取所需,堂堂正正地走在阳光下。 “少主!” 九人心情激荡,难以自持,纷纷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谢少主恩典!我等必不负少主期望!” 秦天点了点头,语气缓和道: “都起来吧。这一次的疗伤药,就免费了。” 说着,他手腕一翻,从储物戒中取出数个玉瓶,里面是他提前准备好的药剂。 “这里有内服的,有外敷的。疗效尚可,能快速恢复伤势、补充气血、恢复体力和灵力。” 众人欣喜接过,立刻使用。药液入体,一股温和却磅礴的生机瞬间化开,疲惫感一扫而空,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体内耗损的灵力和气血也在飞速回升。不过片刻功夫,九个人的状态就恢复了七七八八,一个个精神焕发,眼中尽是惊叹。 “少主出品,必属精品呐!” 秦武忍不住憨笑着感叹道,其他人也深有同感地用力点头。 于是,九人再次叩谢秦天,这才欢欢喜喜、满怀期待地转身奔向山寨的府库“分赃”去了。 秦天望着九人充满活力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这九个人的表现确实不错。虽然他刚才在与大当家对战,但他的灵识乃是由更高级的道家真气构筑,感知远超这个世界同阶武者,能清晰感知到整个战场的细微变化。他“看”到了他们从最初的各自为战、惊慌失措,到后期的默契互补、冷静狠厉的整个蜕变过程。这块璞玉,正在被快速打磨出耀眼的光华。 半个时辰后,九人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返回,显然收获颇丰。秦天二话不说,带着他们悄然回到了秦家大宅。 之后的几天,秦天为他们制定了严格的日程。每一个夜晚,他都带着他们去清理一处作恶多端、为祸一方的山匪或者流寇窝点。在这个高武世界,秩序之外的法外之地众多,这类目标简直取之不尽。 白天,他则化身严师,系统地教导他们各种上层社会的礼仪、伪装技巧以及情绪掌控。他强调,真正的顶级杀手,是能完美融入任何环境的“千面人”,扮演富商就要有富商的雍容气度,扮演乞丐就要有乞丐的卑微落魄,而不是浑身散发着洗不掉的血气和藏不住的杀气,那只是最低等的死士。 这种关于“伪装”与“掌控”的教导,如同清泉,及时冲刷、疏导了他们因连日杀戮而可能产生的心理躁动和扭曲,在他们尚未误入歧途之前,就将他们的心性摆正。秦天需要的,是九位能独当一面、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伙伴,而不是九台只会杀戮的冰冷机器。 秦易九人深切感受到了少主的用心良苦,学习得格外认真。连日的实战厮杀,让他们的进步堪称神速。虽然在武道境界层面上没有立刻突破,但他们的实战经验、杀伐手段、对时机的把握以及心志的坚韧程度,都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提升。如果让他们现在与几天前的自己交手,每个人都有信心同时对付两三个之前的自己而胜之。这种蜕变是巨大且全方位的。 夜晚,他们会用自己分得的战利品中蕴含灵气的事物或灵石,向秦天兑换效果神奇的疗伤药液。他们心知肚明,秦天收取的代价远低于药液本身的价值,这更像是另一种形式的扶持。他们通常都是在浸泡着药液的木桶中调息恢复,第二天醒来必定是生龙活虎,状态甚至比前一天更好。整个团队都处在一种高效、积极、欣欣向荣的上升状态之中。 而秦天自己,则在安排好九人修炼之余,将剩余的一半气血丹全部服下。磅礴的药力再次冲刷着他的身体,这一次,他的目标是开发左手的密藏。随着修炼的深入,他能感觉到,当双臂的密藏相继开启后,它们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联动和共鸣,仿佛在构建一个更强大的整体。几天过去,他左手的五根手指以及连带的小半个手掌的血肉星辰已被彻底点亮,散发出澎湃的力量。他的修为也水到渠成般地迈入了更为扎实深厚的武徒十五星之境,肉身强度再上一个台阶。 这一日清晨,结束了夜间训练和药浴的秦易九人精神饱满地来到秦天院中,准备接受今日的礼仪教导。却见秦天并未像往常一样准备教案,而是负手立于院中,目光似乎眺望着皇宫的方向。 “少主?” 秦易上前一步,恭敬行礼。 秦天收回目光,转身看向他们九人,经过这些天的磨砺,他们身上那股新锐的锋芒已然内敛了许多,眼神变得更加沉稳,举止间也多了几分能收能放的从容。 “今日不学礼仪了。”秦天淡淡开口。 “你们的静功已有小成,至少能唬住不熟悉你们的人了。但动功还需实战检验。有个任务,需要你们去办。” 九人闻言,非但不惧,反而眼中都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他们渴望证明自己的价值,回报少主的栽培。 “请少主吩咐!” “京城西市,有一家‘百炼兵器铺’,明面上是赵家的产业。”秦天语气平稳,却带着一丝冷意。 “据我们的人暗中调查,那里很可能是李家的一处秘密情报中转点,负责接收和传递来自黑风山脉乃至更远方向的讯息。我需要你们九人,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理由,在不暴露自身、不引起大规模骚动的前提下,于今日之内,分别从不同角度潜入探查,摸清其内部结构、暗格位置、人员换班规律,最好能找到他们传递情报的密道或方式。记住,你们的目的是探查,而非强攻,除非万不得已,不得动手。” 他目光扫过九人:“这将是对你们这些天所学的一切——潜伏、伪装、观察、记忆、应变能力的综合考验。我会在对面茶楼看着。去吧。” “是!定不负少主所托!” 九人齐声应道,眼中闪烁着自信与冷静的光芒。他们迅速散开,各自回房更换早已准备好的、符合不同身份的衣物。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先是秦武穿着一身扛大包的短褂,皮肤用特殊药液染得黝黑,混入了前往兵器铺后院送货的苦力队伍中;接着,秦珊和秦柳扮作一对挑选兵器的江湖姐妹花,戴着帷帽,声音清脆地走进了前厅;秦尔则化身成一个挑剔的富家公子,对着店里的兵器评头论足;秦玖不知从哪弄来一套卖糖葫芦的家什,蹲在兵器铺斜对面的巷口,眼睛却锐利地扫视着进出的人群…… 秦天坐在对面的茶楼雅间里,透过窗棂,看着九人以各种截然不同的身份,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自然而不起眼地接近、渗透着目标地点,他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满意的弧度。 这群雏鹰,终于开始试着振动翅膀,学习独自翱翔了。而他的计划,也将在这些新生力量的推动下,一步步向前迈进。 夜色渐深,镇国元帅府,秦天的小院内灯火通明。 秦易九人依次站在秦天面前,脸上虽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完成任务的兴奋与自豪。他们详细地向秦天汇报了今日在“百炼兵器铺”的所见所闻。 秦武率先开口,嗓门依旧洪亮:“少主,俺混进后院了!他们库房西南角有个地窖入口,守着两个人,半个时辰换一次岗,换岗时会有大概十息的空档期。俺看那地窖锁头挺新,经常开合的样子。” 秦珊接着说道,声音清脆:“我和柳儿在前厅看了许久,那个掌柜的,大概未时三刻左右,和一个穿着灰布褂子、像是账房先生的人低声交谈几句,内容听不清。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和他交谈。每次说完,账房就会去后院一趟。很可疑。” 秦尔补充道:“我发现他们对一种特定花纹的兵器格外关注,但凡有客人询问那种款式的,伙计都会格外多看两眼,甚至会上报给掌柜。” 秦玖也汇报了她的观察:“斜对面巷口视野很好,我记下了今天进出铺子的所有面孔,其中有三个人的气息明显不同于普通顾客或伙计,步伐沉稳,眼神锐利,像是练家子,分别在巳时、午时和申时出现过一次。” 第32章 鱼饵来了 其他人也纷纷补充了自己发现的细节,包括店铺的布局、明暗哨的位置、伙计们的习惯性小动作等等。他们自觉观察得颇为细致,几乎将整个兵器铺里里外外都摸排了一遍,心中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这次任务完成得相当漂亮。 秦天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直到九人全部汇报完毕,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时,他才缓缓开口。 “不错。”秦天先是肯定了一句,让九人心中一喜,但随即他的话锋便是一转。 “能看到这些,证明你们确实用了心,观察力也比以前细致了不少。”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就让九人的心沉了下去: “但是,你们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你们看到的,或者说,只是最表层的东西。” 秦天站起身,走到九人面前,目光如炬,开始逐一剖析: “秦武,你只注意到地窖守卫换岗的空档,却没发现,每次换岗前,后门假装打盹的那个老仆都会轻轻咳嗽三声?那不是巧合,那是给地窖里的人发出的‘即将换岗,提高警惕’的暗号。你的十息空档,在他们有准备的情况下,可能只剩下五息,甚至更短。” 秦武一愣,仔细回想,脸色顿时变了,那老仆确实好像有过这个小动作,但他完全没在意! “秦珊,秦柳,”秦天看向两女,“你们注意到掌柜和账房交谈,时间抓得很准。但你们没听清内容,也没注意他们交谈时,掌柜的手指在柜台下是怎么敲击的吗?那是另一种更隐蔽的密码,长短间隔不同,代表的信息也不同。我推测,未时三刻那次,敲击的意思是‘黑风山有变,消息已到,速取’。” 两女闻言,俏脸瞬间煞白,她们光注意听声音了,完全忽略了对方可能存在的肢体暗语! “秦尔,”秦天目光转向他,“你发现他们对特定花纹兵器的关注,这很好。但你没注意到,当有客人询问那种兵器时,伙计除了上报,他的脚会下意识地指向后院方向吗?那是一种下意识的指引,也是在告诉同伙‘目标出现,注意其动向’。” 秦尔冷汗下来了,他确实没观察到如此细微的肢体语言。 “秦玖,”秦天最后看向她,“你记下了三个可疑人物的出现时间,很好。但你有没有发现,这三个人虽然出现时间不同,但他们腰间都挂着一块看似普通的木牌,木牌上的纹路,在特定角度下反光是一致的?那是他们身份识别的一种标志。而且,他们出现的时间,恰好对应了京城守卫换防的间隙,这不是巧合,是为了方便他们行动而不被盘查。” 秦玖彻底呆住了,她只记了脸和时间,完全没注意到这种统一的、隐藏的标识物以及更深层的时间关联! 秦天看着一个个如同被冷水浇头、从刚才的沾沾自喜中彻底清醒过来的九人,语气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情报工作,不是简单的看和记。而是要思考,要联想,要将所有看似孤立的点,用合理的逻辑线串联起来。每一个反常的细节,背后都可能有一套它自洽的运行规则。侍卫的轮换不仅仅是轮换,它可能对应着外部环境的变化,是某种信号;老板的每一句废话、每一个小动作,都可能是传递信息的暗语。” “你们今天,只看到了第一层。而敌人,往往藏在第二层,甚至第三层之上。” 九人羞愧地低下了头,白天那点微不足道的成就感此刻荡然无存。与少主抽丝剥茧、直指核心的分析相比,他们那点发现简直幼稚得可笑。他们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这条成长之路,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漫长和艰难。 秦天看着他们受挫但却更加专注和渴望学习的眼神,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打击是为了让他们走得更稳,而非一蹶不振。 “好了,不必气馁。能发现这些表象,已是进步。”秦天语气缓和下来。 “将这些疏漏记在心里,下次注意。现在,各自回去,将今日所见所闻,尤其是我刚才指出的那些关联,详细地整理成册。明日,我们再来分析,如何利用这些更深层的信息,制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是!少主!” 九人齐声应道,声音中没有了之前的浮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前所未有的求知欲。他们向秦天行礼后,默默地退出了院子,每个人的脑子里都在飞速回放着白天的场景,试图将秦天指出的那些线索一一对应起来。 月光下,秦天负手而立。打磨利刃,需要耐心与火候。他很期待,这群雏鹰何时才能拥有看穿迷雾的锐利目光。 日子便在这样白天调教护天卫、与两位嫂子及小蝶嬉闹调笑增进感情,晚间则刻苦修炼的节奏中飞快流逝。 秦天与林婉儿、苏媚儿的关系愈发亲密自然,时常能见到他被二嫂追打着满院子跑,或是与大嫂在亭中下棋品茗,低声笑语,氛围旖旎。小蝶更是寸步不离地服侍着,她的身心早已系于秦天一身。 在这个大陆上,如同所有传承久远的大家族一样,贴身侍女,尤其是知晓大量主家秘密的通房丫头,其命运从被选中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只能是内部消化,绝无外嫁的可能。没有任何一个家主会愚蠢到将家族的隐秘寄托于一个外嫁女子的忠诚之上,这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因此,小蝶看向秦天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依恋与倾慕,所有人也都心照不宣,这位通房大丫鬟的未来,早已是秦天房中板上钉钉的事实。 这一日,午后阳光正好。秦天正凑在苏媚儿耳边,低声说着什么逗趣的悄悄话,温热的气息呵得苏媚儿耳根通红,她忍不住娇嗔地白了秦天一眼,抬手欲打,却被秦天笑嘻嘻地躲开。秦天正暗自得意,却见侍卫快步来到院门口,恭敬禀报: “少主,李茂李公子的家仆前来送上拜帖,邀请您今晚于醉仙楼一聚。” 秦天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瞬间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抬头,与恰好在中厅看书的爷爷秦战目光隔空相遇,两人眼神一触即分,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等了这么久,鱼饵,终于来了! 秦天立刻摆出一副纨绔子弟不耐烦的腔调,对着门外嚷嚷道: “李兄?他这几天干什么去了?怎么才想起来找小爷我?告诉他,晚上醉仙楼是吧?小爷我必到!” 侍卫领命而去。 秦战放下手中的书卷,面色凝重地看向秦天,沉声道: “天儿,此去定然是宴无好宴,必定是针对你的阴谋,千万小心!” 秦天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冷冽和期待: “爷爷放心,孙儿等这个机会,已经等得很久了。他们不出招,我怎么顺藤摸瓜?”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秦天乘坐马车,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醉仙楼。刚下车,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李茂和赵斌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秦兄!你可算来了!”李茂笑容满面。 秦天目光一扫,发现孙琦并不在场,心中顿时了然。看来由于之前“丹经”之事,孙家与赵家嫌隙已深,加上如今孙家陷入资金危机,无力再向李、赵两家输送利益,已经被无情地踢出了这个小圈子。这种建立在纯粹利益之上的关系,果然脆弱不堪,有用时是兄弟,无用时便一脚踢开,毫不留情。 他脸上适时露出些许诧异和唏嘘,问道: “咦?孙兄呢?怎么没见孙兄?这几天看他们家卖那什么丹药,不是赚得盆满钵满吗?怎么,发财了就不认兄弟了?唉,真是世风日下。还有我家那老头子,想想就生气。好不容易得了个方子,居然不赚钱白送人,真是老糊涂了!” 李茂和赵斌闻言,心中更是鄙夷,暗骂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秦老元帅殚精竭虑为他铺后路,在他口中竟成了“老糊涂”。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秦天的鄙夷。 李茂连忙笑着打圆场:“秦兄莫要理会那等见利忘义的小人!他不来是他的损失!今日我与赵兄做东,定要与秦兄不醉不归!来来来,楼上雅间已备好!” 三人一同上楼,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气氛看似热烈融洽。 这时,李茂放下酒杯,故作神秘地对秦天道:“秦兄,实不相瞒,今日邀你前来,是有一桩天大的惊喜要送给你!” 秦天一愣,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诧异和好奇:“惊喜?什么惊喜?难道是醉仙楼又来了新的花魁娘子?”他搓着手,一副急色鬼的模样。 李茂被他这话噎得差点没背过气,心中大骂这废物脑子里除了女人就没别的了!这得亏是秦老爷子管得严,要是早早放纵色欲,这废物早就被掏空身子一命呜呼了!他强忍着鄙夷,干笑两声道: “秦兄说笑了!是关于你的身体!” 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关切: “秦兄,你的体质……唉,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作为兄弟,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啊!幸好,前几日我随家母回外祖家探亲,机缘巧合,结识了一位云游四方的神医!我便向他提及了秦兄你的情况,你猜怎么着?那位神医竟说有把握治疗!” 第33章 秦天的预测 秦天闻言,身体猛地一震,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桌上,酒水洒了一身都浑然不觉。他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李茂的胳膊,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微微颤抖,甚至带上了些许哽咽: “李……李兄!你……你没骗我?真的……真的有人能治?我的身体……真的还有希望?” 他这反应逼真至极,完全符合一个被困在武徒二星十几年的废物突然看到曙光时应有的状态。李茂和赵斌心中狂喜,暗道果然戳中了这废物的死穴。 李茂拍着胸脯保证:“千真万确!我怎会拿此事开玩笑?” 说罢,他转身对身后侍立的小厮低语了几句。小厮点头,迅速退出雅间。 不多时,雅间门被推开,小厮引着一位老者走了进来。只见这老者身着素白长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眼神清亮,手持一柄拂尘,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气派,逼格十足。 李茂连忙起身介绍:“秦兄,这位便是那位云游的神医,白石先生。白石先生医术通神,刚从南域游历归来,只因昔年曾欠下我李家一个大人情,此次听闻秦兄之疾,特来相助。” 那白石先生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秦天身上,声音平和:“老夫平生专研各种疑难杂症。小友之情况,李公子已大致说明。且让老夫先为你诊脉一探。” 秦天立刻激动地伸出手。白石先生三指搭上秦天腕脉,一股精纯的木属性灵气缓缓探入秦天体内。 秦天心中冷笑,体内更高阶的道家真气早已将经脉伪装成先天孱弱闭塞、淤堵不堪的模样。那白石先生的灵气探查之下,果然眉头越皱越紧,脸上露出“果真如此棘手”的表情。 半晌,他收回手,沉吟道:“小友经脉先天孱弱,多处关键节点闭塞淤堵,情况确实比寻常武者要复杂艰难得多……” 他边说,边向李茂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李茂眼中喜色一闪而过。 白石先生话锋一转,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叹道: “不过,老夫昔年游历之时,曾耗费无数心血,炼制过一枚奇丹,虽未能成丹,却意外得了些许药液精华,正是针对此类固本培元、疏通经络之症。此药液药性温和却沛然,或可对小友有所裨益。” 秦天接过玉瓶,暗中运起一丝道家真气稍加探查,心中顿时明了。这药液果然是真的好东西,蕴含了不少温养经脉、壮大气血的珍稀灵药成分,价值不菲。为了取信于他,李家这次确实是下了血本。 他脸上立刻涌现出狂喜和迫不及待,拔开瓶塞,毫不犹豫地仰头便将那药液一饮而尽! 药液入腹,顿时化作一股温和却磅礴的药力散开,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秦天顺势引导这股药力,主要汇向左掌,暗中加速着左手掌血肉星辰的点亮进程,同时刻意流露出一丝微弱的、仿佛淤堵被冲开一丝缝隙的灵气波动。 他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抓住白石先生的手,声音因“极度兴奋”而颤抖: “通了!我感觉到了!有一股热流!老先生,您真是神醫!这药……这丹药!无论需要什么代价,多少灵石,还是要什么天材地宝,您尽管开口!我秦家一定给您弄来!求您务必为我炼制丹药!” 他这表现,活脱脱就是一个绝望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样子。 李茂和赵斌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这废物果然上钩了! 那白石先生则故作高深地捋着胡须,缓缓摇头: “小友莫急。炼制此丹,其他辅药老夫尚有一些库存,但最主要的一味药引,却是可遇不可求。” “是什么?您快说!”秦天急不可耐地追问。 “乃是一枚七阶巅峰的火属性妖兽内丹,且必须是以火焰力量强横著称的品种,其内丹方能蕴含足够纯粹狂暴的火元之力,以作冲关破障之用。” 白石先生语气凝重,“此物极难寻觅,即便有,也往往价值连城……” 秦天立刻拍着胸脯,脸上洋溢着希望就在眼前的光芒:“老先生放心!只要世间有此物,我秦家就是倾家荡产,也定会为您寻来!请您务必留在京城,等我消息!李兄,赵兄,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兄弟!此恩,秦天没齿难忘!” 他表现得感激涕零,又是对白石先生千恩万谢,又是紧紧握着李茂的手不住摇晃,随后才心急如焚地告辞,匆匆离去,一副要立刻回家发动所有力量去寻找那七阶巅峰火系内丹的模样。 看着秦天匆忙离去的背影,雅间内的三人脸上虚伪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计谋得逞的阴冷笑容。 “这废物,果然上当了。”李茂冷笑道。 “接下来,就等他乖乖把‘东西’送上门,然后一步步走进我们为他精心准备的死局了。”赵斌语气森然。 一场针对秦天,乃至整个秦家的阴谋,正式拉开了帷幕。而秦天,则将计就计,步入了这局中。 秦天回到镇国元帅府时,秦战早已在前厅等候多时,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一见孙子回来,他立刻屏退左右,急切地问道: “天儿,情况如何?李茂那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天脸上那副纨绔子弟的轻浮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和锐利。他走到爷爷身边坐下,将今晚在醉仙楼的经过,包括那“白石先生”的诊断、那瓶确实有效的药液,以及最关键的那味“药引”——七阶巅峰火系妖兽内丹,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说完,秦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分析道: “爷爷,从这个‘药引’就能把他们下一步的算计猜个八九不离十。七阶巅峰的火系内丹,何其罕见?市面上即便偶尔出现,也必然被他们提前暗中收购或控制,绝不会留给我。他们就是要让我先看到希望,然后陷入求而不得的焦急和绝望之中。” 他顿了顿,眼神愈发深邃:“等我被这种煎熬折磨得心神不宁,理智被渴望冲破束缚的执念所淹没时,他们就会‘恰到好处’地放出消息——比如,京城外百里的凶兽森林深处,疑似发现了符合要求的强大火系凶兽踪迹。” “然后呢?” 秦战沉声问道,眼中寒光闪烁。 “然后?”秦天冷笑,“李茂太了解以前的我了。一个压抑了十几年、突然看到翻身希望的纨绔废物,一旦得知确切消息,必然会变得极度膨胀和冲动。他肯定会在一旁煽风点火,利用我这种急于证明自己、想要一飞冲天的心理,怂恿我……偷出爷爷您的调兵虎符。” “他们料定,为了确保能围杀成功获取内丹,我必然会调动那五千最能打、也最忠心的老部下去围猎。而届时,爷爷您恐怕会被陛下突然召见议事,或是被其他什么紧急事务绊住,无法及时阻止。等您回来,木已成舟。” 秦天的声音变得冰冷:“而那个所谓的‘凶兽踪迹’,九成九是个陷阱。消息肯定是真的。毕竟事后您一定会去调查。没有人能承受住那个时候爆发的您。” “那里肯定有凶兽,但绝不止一只!很可能是多只或是一个族群。毕竟他们只是偶然间得到消息,凶兽的数量他们不清楚是很正常的。这点即使是您爆发,也挑不出毛病。他们根本不需要亲自出手,只需要那五千精锐深入险地,陷入绝境……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人死兽亡,全军覆没。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围猎高阶凶兽本就风险极大,出现意外再正常不过。他们既能剪除爷爷您最后的羽翼,又能让我这个‘罪魁祸首’彻底失势,甚至因此获罪,一石二鸟,还能完全撇清自己的关系。” 秦战听完孙子的分析,沉默了半晌,猛地一拍桌子,怒极反笑: “好!好一个李家!好一个赵家!真是好毒辣的计策!天衣无缝啊!李家和赵家那两个小崽子,遇到你,真是他们上辈子作孽做得太多了!” 这计策确实狠毒,若非秦天早已看透并將计就计,秦家恐怕真要遭逢大难。 秦天嘿嘿一笑,眼中闪烁着智珠在握的光芒: “爷爷,我们三个加起来,心思弯弯绕绕,有八百个心眼。可惜,您孙子我一个人就占了七百多个,剩下的,李茂和赵斌一人能分到二十个都算高看他们了。想算计我?他们还嫩了点。” 他收敛笑容,正色道:“爷爷,既然鱼饵已经吞下,戏台他们也搭好了,那咱们的计划,也可以正式开始了。” 秦战重重点头,脸上再无丝毫担忧,只剩下对孙子的绝对信任和沙场老將的决断: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去安排!” 老爷子雷厉风行,立刻起身,一道道隐秘却高效的命令通过绝对可靠的渠道分发下去。整个秦府,开始如同精密的仪器般悄然运转起来。 而秦天则转身进入了密室。他需要做一些最后的准备。算人者,人恒算之。李家赵家自以为布下了绝杀之局,却不知这是秦天期盼已久的契机。 第34章 全军覆没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同秦天所预料的那般。接下来的几天,秦天动用了秦家明里暗里的所有渠道,甚至不惜高价悬赏,疯狂搜寻七阶巅峰的火系妖兽内丹。然而,结果却令人绝望——市面上根本不见踪影,偶尔从遥远边城传来一丝消息,等秦家的人快马加鞭赶去时,也总是晚上一步,被告知刚刚被人以更高价买走。 秦天表现得越发焦躁易怒,时常阴沉着脸在府中和大街上行走,甚至数次控制不住脾气,当众鞭打自己的侍卫,暴虐的情绪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喷发而出。他砸碎书房里的古董花瓶,喝骂办事不利的下人,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绝望而疯狂的气息中。 这些表演,自然一丝不落地被李茂和赵斌安插的眼线看在眼里,并迅速汇报上去。 “哈哈,火候到了!”李茂得知后,抚掌大笑,对赵斌道: “这废物已经快被逼疯了!是时候给他送上‘希望’了!” 于是,李茂和赵斌再次“恰巧”遇到了在酒馆买醉、借酒浇愁的秦天。两人一番“关切”的询问后,李茂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秦兄,切莫再灰心!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刚刚得到一个绝密消息!”他凑近秦天,声音带着诱惑。 “城外百里的凶兽森林深处,据说有人发现了强大火系妖兽活动的痕迹!根据描述,其威势极可能达到了七阶巅峰!极有可能就是你要找的那一种!” 秦天原本醉眼朦胧、死气沉沉的双眼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猛地抓住李茂的胳膊,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当真?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赵斌在一旁帮腔,“是我们家族一个冒险小队拼死带回来的消息,绝对可靠!” 秦天第一反应便是:“太好了!我这就回去求我爷爷,请他老人家出手……” “哎!秦兄且慢!”李茂连忙拦住他,一副“为你着想”的模样,“杀鸡焉用牛刀?区区一头七阶凶兽,哪里需要劳烦秦老爷子这位武圣亲自出手?更何况,老爷子身份尊贵,岂能轻易涉险?”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怂恿的光芒:“秦兄,你仔细想想!你爷爷麾下那五千亲卫,那可是百战余生的真正精锐!对付一头七阶巅峰的凶兽,绝对是绰绰有余!由他们出手,万无一失!” 李茂深知,对于一个被压抑了十几年、受尽白眼、迫切渴望证明自己的“废物”来说,“一鸣惊人”、“人前显圣”的诱惑是致命的。他继续煽风点火,描绘着美好的画面: “秦兄,你想想看!若是你能亲自带队,指挥着大军围猎成功,将那珍贵无比的内丹亲手捧回……到时候,谁还敢说你秦天是废物?谁还敢瞧不起你?你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才是真正的崛起!到时候,京城上下,谁不对你刮目相看?苏玉瑶那小娘皮,还不得对你另眼相看?” 这番话,如同最甜美的毒药,精准地命中了秦天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秦天的呼吸顿时变得粗重起来,眼中充满了向往和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扬眉吐气、万众瞩目的那一刻。 他猛地一拍桌子,兴奋道:“李兄所言极是!我这就回去调兵!” 但随即他又面露难色:“可是……调动爷爷的亲卫,必须要有虎符才行。爷爷他肯定不会同意我如此行事的……” 李茂眼中闪过一丝得计的光芒,故作轻松地笑道: “秦兄放心!我听说,陛下近日要举办一场老臣宴,邀请所有功勋老臣赴宴,缅怀过去,畅想未来。秦老爷子必然在列。宴会那日,府中守卫必然比平日松懈,正是天赐良机啊!” 他压低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秦老爷子那调兵虎符存放之处,想必秦兄是知道的。届时你只需‘借’出来用一下。那五千亲卫认符不认人,更何况你还是秦老爷子的亲孙子,他们岂敢不从?等你成功猎取内丹,立下大功,届时木已成舟,秦老爷子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罪于你?” 秦天听后,眼睛越来越亮,仿佛看到了成功的捷径。他猛地握住李茂的手,激动道: “李兄!你真是我的诸葛再世啊!此计大妙!大妙!若此事能成,你就是我秦天最大的恩人!” 李茂虽然不知道“诸葛在世是”什么意思。但此时秦天说的肯定是好话。于是两人又是一番互相吹捧的“彩虹屁”,秦天表现得对李茂感激涕零,仿佛遇到了人生知己。 离开酒馆后,李茂和赵斌相视一笑,脸上尽是阴谋得逞的得意:“这蠢货,果然上钩了!” 而秦天回到秦府,脸上的醉意和兴奋瞬间消失。他将与李茂赵斌的对话原原本本告知了爷爷秦战。 秦战听完,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口气,虎目之中闪过一丝痛楚和决绝: “连老臣宴都成了他们算计的一环……陛下啊陛下,看来您是真的……不再念及旧情了。既然如此,天儿,就按你的计划办吧!秦家,不能再任人宰割了!” 最后的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秦战彻底下定决心。爷孙二人迅速按照既定计划布置起来。 果然,不久后,皇室下旨,举办老臣宴,秦战自然在受邀之列。宴会当日,秦战依计前往皇宫。 而秦天则趁机潜入爷爷的书房,轻易“偷”出了那半块调兵虎符(另一半在秦战亲卫统领身上)。 他拿着虎符,带着几个侍卫,大摇大摆地前往城外军营。那五千亲卫的驻地,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即便只是站在原地,这些百战老兵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铁血气势,也足以让寻常武者心惊胆战。秦天暗中观察,发现这些士卒修为最低也是武师境界,武将修为也是比比皆是,甚至还有数位武王级别的军官,以及一位气息深不可测、达到武皇巅峰的亲卫统领——一位名叫铁鹰的老者。 铁鹰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锐利如鹰。他是秦战无数次从尸山血海中带出来的生死兄弟,曾为秦战挡过不下十次致命刀箭,秦战也同样救过他无数次,两人的情谊早已超越了普通的上下级,是用命交出来的过命交情。秦战早已将计划暗中告知于他。 此刻,铁鹰看着秦天那副拿着鸡毛当令箭、嚣张跋扈、用虎符趾高气扬命令他调兵去猎杀凶兽的纨绔模样,心中明知是计,但看秦天那样,真的想揍他一顿。强忍住配合地演出无比的愤怒和屈辱。他额头青筋暴起,拳头紧握,死死盯着那虎符,仿佛在用极大的意志力压制着怒火,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遵……令!” 五千精锐很快集结完毕,煞气冲天。秦天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大手一挥: “出发!目标凶兽森林!给小爷我把那畜生揪出来!”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前往凶兽森林。各方势力的探子立刻将消息飞速传回。 森林边缘,探子们不敢深入,只能远远窥探。他们怕进入后留下自己的气息,之后被秦战发现,从而找上门去。 很快,森林深处便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剧烈的爆炸声以及狂暴的兽吼声!火光不时冲天而起,显然战斗异常激烈。 足足过了大半日,里面的动静才渐渐平息。突然,森林边缘一阵骚动,只见秦天在几十个狼狈不堪、浑身是血的侍卫保护下,仓皇逃了出来。他衣袍破损,脸上沾满黑灰,一出来就直接瘫坐在地上,竟是被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然而,他哭喊的内容却让暗中观察的探子们瞠目结舌,心寒不已: “我的内丹!我的内丹没了!呜呜呜……白忙活了!都怪那些废物!五千人都打不过几只畜生!害得我的内丹没了!呜呜呜……” 他哭的不是五千条忠诚生命的逝去,而是哭诉自己晋升的希望破灭,其冷血纨绔的本性暴露无遗! 活下来的数十名“老兵”中,有几个眼神闪烁的家伙,趁机迅速脱离队伍,消失在黑暗中——他们正是各方势力安插的探子,此刻正急于将第一手“捷报”传回去。看来即使是最倚重的亲卫,也挡不住时间和灵石的腐化。 不久,老臣宴结束。秦战刚出宫门,就“恰好”收到了亲卫全军覆没的噩耗。几乎是同时,皇宫内的风元昊,以及李府、赵府,也都通过他们安插的探子,得到了确认的消息——五千秦家亲卫,确确实实葬身兽腹,全军覆没了! 这些幕后黑手们,终于彻底放下了心。 而秦战则“如遭雷击”,随即“勃然大怒”,浑身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杀气,二话不说,直接亲自冲入了凶兽森林调查。 各方势力也纷纷派人前往现场“查看”。 森林深处,一片狼藉,满地焦土和断壁残垣,惨不忍睹。大量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难以辨认。但依稀可见一些残留的断臂手掌上,有着长期握兵器形成的老茧;还有一些烧得变形的铠甲碎片和军牌,依稀能辨认出正是秦家亲卫的制式装备和标识……多方痕迹验证,死在这里的,的确就是那五千秦家亲卫无疑。 第35章 秦家重创 秦战从森林中走出时,双目赤红,竟流下了两行血泪!他仰天发出一声悲怆至极的长啸: “兄弟们!是我秦战对不起你们啊!是我教孙无方,害了你们啊!” 啸声凄厉,闻者动容。他猛地看向被侍卫搀扶着、还在那抽噎抱怨内丹没了的秦天,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杀意,猛地冲过去,一把掐住秦天的脖子,怒吼道: “孽障!我杀了你为兄弟们报仇!” 周围人慌忙劝阻。秦战“挣扎”良久,最终“狠心”地将秦天摔在地上,猛地一脚踹出! “咔嚓!咔嚓!” 两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啊——!” 秦天发出杀猪般的惨嚎,他的双腿竟被盛怒下的爷爷直接踢断了! “给我把这孽障抬回去!关起来!我不想再看到他!” 秦战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整个人佝偻了下去,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脸上笼罩着一层死灰之气,踉跄着离去,不再多看秦天一眼。 秦天疼得死去活来,被剩下的侍卫抬回秦府。 “秦天纨绔无能,坑害五千亲卫全军覆没”的消息,如同瘟疫般瞬间传遍整个京城,将他废物败家子的名声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点,人人唾骂。 而秦老元帅一夜白发,悲痛欲绝,拿出秦家大半家产抚恤阵亡亲卫家属的消息也随之传开。那些家属虽然悲痛欲绝,恨透了秦天,但他们从家人当兵的那一刻就有了这个准备。但又着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同样悲痛欲绝的老元帅,也只能将滔天的怨恨和苦楚强行咽回肚子里。 皇室和李家的计策,至此可谓完美实施,天衣无缝。同为“老阴哔”。秦天从这件事上看出了对手的难缠。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如果他没有穿越过来,秦家会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而那位“白石药师”,在得知“内丹”随着大军一同灰飞烟灭后,也“无奈”地表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留下一句“时机未到”,便“飘然离去”。 所有人都以为秦家经此重创,已是拔了牙的老虎,再也无力回天。 凶兽森林深处,地下基地。 一座被掏空的大山腹地,灯火通明,开辟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上首位置,秦战与秦天并肩而坐。秦战脸上无一丝悲怆,眼神锐利如鹰,再无半分人前的死气。秦天则神色平静,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下方,亲卫统领铁鹰昂首挺立,身后是黑压压、队列整齐、煞气冲天的四千多名百战亲卫!他们眼神狂热地看着上方的秦天,再无半分轻视与愤懑,只剩下绝对的敬畏与忠诚。整个基地内气氛肃穆而又充满一种新生的力量感。 秦战目光扫过下方这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老兄弟,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兄弟们,受苦了。从今日起,你们已死于那场阴谋,于世间除名。但你们的忠魂不灭,将以另一种方式,为秦家,也为你们自己,开辟一条生路!过些时日,我会隐晦地把你们没有死亡的消息传给你们的家人,但需等一段时间。” 所有亲卫齐齐单膝跪地,甲胄铿锵作响,低吼道: “愿为元帅、少主效死!” 秦天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穿透了山岩,看到了过去几日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切。 现在,让我们把时间调回到他们刚刚进入凶兽森林的那一刻…… 队伍在晦暗的森林中快速行军。秦天骑在马上,表面上还是一副东张西望、对森林环境既好奇又有些不耐烦的纨绔模样。然而,他的右手却悄然缩在袖中,握着一块非金非玉、刻满玄奥符文的阵盘——这是他耗费数日心血,用道家真气精心刻录的“灵犀阵盘”。 他假意无聊地把玩着马鞭,实则暗中将一丝道家真气注入阵盘。阵盘微不可察地轻震了一下,一股无形无质的波动悄然扩散,如同水纹般扫过整个行进中的军阵。 波动反馈瞬间清晰映入秦天脑海:超过九成九的老兵,情绪是“愤懑”、“憋屈”以及一丝面对未知危险的“警惕”。然而,却有数十道情绪显得格格不入,充满了“隐秘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一个人的情绪是最能真实反映此时心中所想的。表情、语言甚至动作都可以欺骗,但是情绪不会。尤其还是在这种隐晦的情况下。 “蛀虫果然在。”秦天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打了个哈欠。他暗中精准锁定了那数十人的位置,修为最高不过武师巅峰。 他并未立刻行动,而是继续前行,直到队伍深入一处地形相对复杂、林木格外茂密的区域,足以隔绝一切远距离窥探的可能。 就在这时—— “嗷吼!” 前方猛然传来三声震耳欲聋、充满暴虐气息的兽吼!声浪滚滚,带着灼热气流! 三头体型庞大如小山、浑身覆盖暗红色鳞甲、周身燃烧熊熊烈焰的焚狱魔狼猛地窜出,拦住了去路!它们眼中闪烁着残忍而狡黠的光芒,正是一肚子火没处发! “结阵!御敌!”铁鹰立刻大吼,声音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怒。训练有素的亲卫们虽惊却不乱,迅速组成战阵,煞气冲天!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双方气势对撞、所有注意力都被凶兽吸引的最佳时机,秦天动了!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快到了极致,在军阵阴影中几个闪烁。几乎是同时,数十缕凝练如针、无形无质的道家真气,精准无比地强行刺入那数十名叛徒的识海! “呃……” 这数十人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变得呆滞空洞,如同木雕泥塑般定在原地,他们的意识已被秦天强行镇压、禁锢!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这三头魔狼智慧极高,近乎人类。它们本是森林更深处的霸主,却被人用某种它们极其渴望的灵物气息引诱至此,到了才发现是陷阱,正一肚子滔天怒火无处发泄,此刻见到大批人类军队,自然认为是被算计了,凶性彻底爆发,就要扑上来撕碎这些“骗子”。 “且慢!” 秦天却突然越众而出,对着三头蓄势待发的焚狱魔朗声道: “三位狼王,我知道你们有智慧,能明白我的话。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有人将你们引来,也将我们骗来,目的就是让我们双方在此死斗,两败俱伤!”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说服力:“我承认,你们很强。但我们这五千精锐也不是泥捏的。若真死战,我们有信心将你们全部留下,但我们自身也必将伤亡惨重,甚至可能全军覆没。这对我们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幕后黑手得意。” 三头魔狼低吼着,眼中凶光不减,显然并不完全相信,兽性的暴虐让它们更倾向于撕碎眼前的一切。 秦天见状,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三枚龙眼大小、散发着精纯炽热气息的火红色丹药。丹药表面竟隐隐有火焰纹路流转,药香扑鼻,让三头魔狼的瞳孔瞬间收缩,露出了极度渴望的神色。 “此乃——赤阳淬血丹,对火系生灵大有裨益,可纯化血脉,增强潜力。” 秦天将其中一枚丹药屈指弹向为首的那头体型最大的魔狼,“此为诚意。你们可以感受一下。” 这是秦天最开始从李茂那里知道是火系内丹为主药时,就预见了这种情况,特意炼制的丹药。 那头魔狼犹豫了一下,终究抵不住本能的渴望,一口将丹药吞下。丹药入腹,瞬间化作一股磅礴而温和的炽热能量流遍全身。只见它身上的火焰猛地窜高了一尺,颜色变得更加深邃纯净,鳞甲似乎也更加光亮,气息肉眼可见地壮大了一丝! “嗷呜……” 魔狼发出一声舒服的低鸣,眼中的暴虐和怀疑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渴望。它看向秦天手中的另外两枚丹药,又看了看身后严阵以待的人类军队,智慧告诉它,眼前这个人类说的很可能是真的。硬拼,它们或许能赢,但绝对惨胜,甚至可能陨落。而合作,却能白得好处。 三头魔狼低声嘶吼交流了片刻,最终,为首魔狼对着秦天点了点头,发出了表示同意的低沉呜咽声。兽类的思维相对直接,能活着拿好处,谁愿意去死拼? 危机暂时解除,秦天心中一定。他转身对铁鹰点了点头。 铁鹰会意,立刻从手上的储物戒指中光芒连闪,一具具早已准备好的尸体被抛了出来,堆积如山!这些尸体是秦天让秦战提前从各地义庄收购来的无主之尸,大多身体强健,并都换上了亲卫的制式服装,许多尸体手臂上还有着长期练武形成的老茧。 “开始布置现场!”铁鹰下令。 亲卫们现在也是发蒙的状态。但服从命令的天职作用下,此时不容他们质疑。 第36章 金蝉脱壳 顿时,一部分亲卫开始默契地配合那三头焚狱魔狼“演戏”。魔狼们或挥动利爪撕裂尸体,或用獠牙啃咬,或喷吐烈焰将尸体和周围环境烧得一片焦黑狼藉。亲卫们则用兵器互相交击,发出铿锵之声,并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和惨叫。 铁鹰则全力释放出武皇巅峰的强大神识,如同雷达般扫描着方圆数里的区域,确保没有任何外部探子敢窥探此地,若有,他会立刻将其神识碾碎! 这场“大战”足足持续了半日,将整个区域彻底伪装成了一个经历惨烈搏杀后的修罗场。 期间,秦天将剩余两枚“赤阳淬血丹”给了另外两头魔狼。它们吞下后,同样获益匪浅,对秦天的敌意尽去,甚至发出低沉的呜咽声表示感谢。能不死而得好处,它们自然懂得选择。 三头魔狼留下了些许毛发鳞片。以示战斗之惨烈。而那头魔狼首领则从自己的胸前拔下了一片白色鳞片。这是他的本命鳞片之一。把它交给秦天。秦天瞬间明白了它们的意思:首先是对给它们丹药的感谢,如果遇到危险,可以用神识激活白色鳞片,这时它们会来相助;其次就是期待以后的合作。 凶兽的思维就是如此简单,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如果惹我,拼了性命也要弄死你。多么的朴实无华。 秦天向魔狼首领点了点头,收起了鳞片。魔狼首领仰天长啸之后,带着另外两头魔狼进入了森林深处。 事后,秦天来到那几十个被制住的叛徒面前。他选择了其中七八个看起来意志相对薄弱、易于篡改记忆的,运用道家真气的玄妙,强行在他们的识海中编织了一段“大军遭遇三头恐怖魔狼,浴血奋战,最终不敌,几乎全军覆没”的虚假记忆,细节逼真,情绪饱满。 至于剩下的叛徒……秦天眼中寒光一闪。他不可能留下所有活口,那太假了。在一片沉默而压抑的气氛中,这些背叛了元帅、背叛了兄弟的叛徒被就地正法。周围的亲卫们看着这些昔日战友落得如此下场,眼中既有不忍,更有被背叛的熊熊怒火,凝聚力反而更强了。 一切准备就绪。秦天让那几十名心腹侍卫换上破损染血的衣甲,并给自己也化了妆,弄得狼狈不堪,然后弄醒了那七八个被篡改记忆的叛徒。 记忆与现实无缝衔接!这七八人一醒来,立刻陷入了巨大的“恐惧”和“悲痛”之中,哭喊着: “全军覆没了!” “快跑啊!”。 在几十名“残兵”的“护卫”下,秦天“惊慌失措”、“痛哭流涕”地仓皇逃出森林,上演了之前的那一幕。 而就在他们吸引所有目光的同时,铁鹰则率领着剩下的四千多名精锐亲卫,悄无声息地向着森林更深处疾行。 约五百里后,一座看似普通的大山脚下,铁鹰打出几个复杂的手印,山壁上一处藤蔓遮掩的洞口悄然打开——这里,正是秦天和秦战早已秘密建设多日的基地所在! 众人迅速进入。山腹已被掏空,内部空间极大,设施齐全,通风良好。仓库里堆满了足够数千人消耗数年的粮食物资,更令人惊喜的是,在挖掘过程中还发现了一处小小的灵泉,虽然灵气含量不算特别浓郁,但解决饮水的同时也能略微辅助修炼。 秦天之前他耗费了大量道家真气,在基地外围布置下了一个庞大的“迷踪阵”,将整个基地的气息和痕迹完美隐藏起来,除非阵法造诣远超于他,否则绝难发现。 当最后一名亲卫进入,洞口悄然闭合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基地大厅内,火把通明。秦天和秦战坐在上首,旗下是神色激动又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的铁鹰以及四千多名目光坚定、彻底效忠的精锐老兵! 至此,秦天的金蝉脱壳之计,完美达成!五千百战亲卫,成功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化作了一柄隐藏在黑暗中最锋利的尖刀,只待秦天需要之时,露出它致命的獠牙! 凶兽森林,地下基地。 秦天站在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目光扫过下方这些历经沙场淬炼的老兵。他们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基石,是将要刺向敌人心脏的最锋利的刃。 “诸位。”秦天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从今日起,你们已非明面上的秦家亲卫。你们是暗处的幽灵,是秦家最后的底牌,亦是未来撕裂一切阴谋的獠牙!过去的荣耀与牺牲,皆为序章。真正的蜕变,从现在开始!”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皆是百战余生之辈,自认实力不俗,经验老道。但我要告诉你们,远远不够!你们的敌人,隐藏在朝堂之上,阴谋算计无所不用其极;未来的战场,或许不在开阔平原,而在街巷阡陌,在人心鬼蜮!你们需要更强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坚韧的意志,以及……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作战方式!” 话音落下,秦天手腕一翻,一叠厚厚的、写满字迹的纸张出现在他手中。他将其递给身旁激的铁鹰。 “铁鹰统领,这是我为兄弟们量身制定的《炼狱淬锋计划》。从明日卯时起,严格执行!” 铁鹰深吸一口气,双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接过了那叠沉甸甸的计划。他早已从老元帅口中无数次听过关于少主如何智计百出、如何深藏不露的评价,但“闻名”终究不如“见面”!此前那场堪称完美的“金蝉脱壳”之计,他是亲身参与、亲眼所见的每一步精妙运作,早已对这位少主的谋略和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当他此刻目光落在手中这详尽的计划书上时,瞳孔依旧控制不住的剧烈收缩,脸上再次被一种无与伦比的震撼所占据! 这……这哪里是训练计划?这分明是一套将人体潜能压榨到极致、甚至超越极限的恐怖蓝图! 计划书条理清晰,分类明确: 一、体能极限突破: 负重极限越野:每日身负远超常规的重甲与装备,在基地内模拟出的复杂恶劣地形(泥潭、峭壁、荆棘丛、深水区)进行长达数个时辰的超长距离奔袭,要求速度不得低于特定标准。 力量爆发训练:并非简单的举石锁,而是包含了瞬间爆发力、持续耐力、核心力量群协同发力的综合性训练。例如,推动巨木撞击铁壁、拉动陷入深坑的重物、高强度对抗角力等,每一组都必须力竭方可停止。 柔韧与敏捷:设置了极其复杂的障碍通道,布满高速摆动的巨木、锋利的旋转刀片(未开刃但打击力惊人)、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缝隙,要求在不触碰障碍的情况下以最快速度通过,锻炼极致的身体控制力。 二、战技与战阵革新: 小队协同作战:打破以往大军团冲锋的模式,强调以五至十人为最小作战单元的训练。训练内容包括默契的眼神与手势交流、交叉火力掩护(以弩箭模拟)、瞬间集火同一目标、交替撤退与追击等。 特种环境作战:包括夜间无光环境下的识别与刺杀、水下潜行与搏杀、丛林伪装与陷阱布置、巷战中的房间清除与高点压制等。这些概念对天元大陆的士兵而言,闻所未闻! 合击战阵优化:秦天在秦家原有战阵基础上,融入了道家阵法理念和现代特战小队战术,推演出数种更适合小范围、高强度、快速反应的合击阵型,如“三才锐进阵”、“五行轮转守御阵”,威力与灵活性大增。 三、意志与潜伏: 抗疲劳与抗审讯训练:在极度疲惫、饥饿、寒冷的状态下保持清醒执行命令;模拟被俘后进行反审讯训练,锤炼钢铁意志。 伪装与渗透:学习如何快速伪装成不同身份的人(农夫、商贩、乞丐等),掌握市井俚语、行为习惯,甚至包括简单的易容技巧。学习如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收集情报、传递信息。 极限静默潜伏:要求士兵在指定地点,保持绝对静止和沉默长达数个时辰,甚至一日,不能发出任何声响,连呼吸和心跳都要努力控制到最微弱的状态。 四、药剂辅助与恢复: 这是最让铁鹰感到狂喜的部分。计划中明确标注了每种高强度训练后,必须配合浸泡由秦天独家提供的【百草淬体灵液】和【归元蕴气散】。 淬体灵液:极致痛苦训练后使用,能深入肌肉筋膜,修复细微损伤,强健体魄,打熬根基,潜移默化中提升肉身强度与潜力。 蕴气散:内服,快速恢复消耗的灵力与气血,固本培元,甚至能微弱地提升修为。 计划中严令:训练不惜代价,受伤无需顾虑,但必须严格按时使用药剂! 第37章 兄弟是兄弟,但丹药必须是我的 铁鹰的手在颤抖。他带兵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残酷又如此科学的训练方法!它不像这个世界的传统修炼,更多的是靠个人悟性和资源堆积。这份计划,是将人当成一块神铁,用最狂暴的锤击(训练)和最精准的淬火(药剂)反复锻打,硬生生将潜能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 正如秦天所想,这个高武世界的士兵,个体实力强,但训练体系相对粗放,更依赖境界和战场搏杀的经验。谁会如此系统地、极限地、科学地去压榨每一个士兵的每一分潜力?这简直是魔鬼般的想法! 但铁鹰瞬间就看到了这份计划的可怕前景! 这些本就是百战老卒,实战经验丰富,杀伐果断,心志坚定,根本不存在“温室花朵”的问题。他们缺的,正是这种能将他们剩余潜力彻底激发出来的系统方法和……无限恢复的可能! “少……少主!”铁鹰的声音因激动而沙哑,“这……这计划……简直……神乎其技!若真能按此施行,再有您的神药恢复……末将敢断言,一年之内,这五千弟兄(之前叛徒的位置被秦家的侍卫所补充),全员晋升武将绝非空话!甚至……甚至出现大批武王,也并非不可能!” 五千武将组成的军队?这是什么概念?整个天风公国,明面上的武将总数恐怕也就这个数!而一支完全由武将组成、令行禁止、配合无间、精通各种诡异战法的军队……铁鹰光是想想,就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直冲头顶,然后是无比的狂热。 这将是一支足以颠覆东域格局的无敌之师! 而缔造这支军队的三个条件:百战老兵、系统训练法、无限恢复药剂……秦天一人就提供了后两者,而最重要的药剂,更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这是无法复制的奇迹! 铁鹰猛地单膝跪地,抱拳过头,声音铿锵如铁,带着前所未有的敬服: “末将铁鹰!代五千弟兄,谢少主赐下通天之路!必不负少主所托,将此军炼成真正的无敌锋刃!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台下五千亲卫虽然还未完全理解计划细节,但看到统领如此激动和敬畏,也感受到了那份沉甸甸的分量,齐声怒吼,声震山腹,回音隆隆! 看着台下因宏伟计划而心潮澎湃的五千将士,秦天微微抬手,压下激昂的情绪,话锋一转,说出了更具体的激励与竞争机制。 “铁鹰统领。”秦天看向身旁的壮汉。 “末将在!”铁鹰立刻抱拳,眼神灼热。 “将五千弟兄,即刻分为五支千人队。”秦天命令道,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每队设千夫长一名,百夫长十名。其余基层编队,由千夫长与百夫长自行商议决定。” “是!”铁鹰毫不犹豫地应下。 秦天继续道,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充满战意的面孔: “从明日起,你们的训练,不仅仅是完成计划,更是五支队伍之间的对抗与比拼!每旬、每月,我都会设定不同的考核项目——可能是小队潜入侦查与反侦查的对抗,可能是百人战阵的攻防演练,也可能是极限负重下的长途奔袭竞速!” 他顿了顿,抛出了最诱人的饵食:“每一次对抗,胜者,将不再仅有虚名。我将亲自炼制丹药作为奖赏! 淬体丹——助你们打熬筋骨,肉身强度暴涨;蕴神丹——滋养神魂,让你感知更敏锐,修炼事半功倍;甚至……表现最优异、进步最神速者,我将赐下“洗髓丹”!” 当“洗髓丹”三个字从秦天口中说出时,就连铁鹰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更别提下方的士兵了。洗髓伐毛,改善资质,这是无数武者梦寐以求而不得的逆天神丹!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秦天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诱惑:“此丹功效,想必你们有些人听过。它能洗练骨髓,净化血脉,极大提升你们的修炼天赋!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武徒有望武士,武士有望武师,甚至武将、武王、武皇之境,对你们而言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轰! 人群瞬间沸腾了! 如果说之前的训练计划让他们看到了变强的道路,那么此刻的丹药奖励,尤其是洗髓丹,指引着他们通往更强未来的方向! 根本无需再多做动员,五千老兵的眼神瞬间变了。他们看向身旁其他队伍的同袍,目光不再是亲密无间的战友之情,而是变成了看待竞争对手的灼热战意。那是饿狼看到了肥肉,猛虎发现了猎物的眼神。 兄弟是兄弟,但丹药,尤其是洗髓丹,必须是我的。我的队伍必须是最强的! 一股强烈至极的竞争氛围瞬间弥漫开来,五千人的血气与煞气交织升腾,仿佛将山腹内的空气都点燃了。他们沉寂已久的战场杀心,被这赤裸裸的、足以改变命运的奖励彻底激活了。 秦天很满意这种效果,但他立刻声音转冷,定下了铁律:“但是,都给我听清楚了!竞争,是良性竞争!对抗,需点到即止!无论何种比拼,我允许你们受伤,允许你们筋疲力尽,但绝不允许出现故意致人伤残、更不允许出现死亡!谁若违背,无论是谁,立斩不赦!同时,其所在整个小队,取消当月所有奖励资格!听明白了吗?” “明白!” 震天的回应声响彻云霄,带着对规则的敬畏,更带着对胜利和丹药的无尽渴望。 “很好。”秦天点头,“铁鹰统领,具体分队与后续章程,交由你全权负责。我要看到的,是一群保持着战场獠牙、互相磨砺、不断突破的虎狼之师,而不是一群只会训练的绵羊!” “末将领命!必不负少主期望!” 铁鹰兴奋地大吼,他已经能预见到,在这套残酷又诱人的竞争机制下,这支军队的成长速度将会何等恐怖! 秦天满意地点点头。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支军队的灵魂,才真正打上了他的烙印。 “很好。”秦天扶起铁鹰,“计划即刻开始。资源、药剂,我会全力保障。铁统领,执行过程中,若有任何不适或可优化之处,随时报我。我要的,是一支不断进化、永远最强的军队!” “是!少主!”铁鹰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翌日,卯时,地下基地化作了真正的炼狱。 痛苦的嘶吼、沉重的喘息、器械的碰撞、药浴中强忍舒适的呻吟……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每一个士兵都在挑战着自己的生理和心理极限,每一次力竭倒下,都会被同僚拖入散发着浓郁药香的木桶中浸泡。 看着在“泥潭”中挣扎前行、在“刀丛”中辗转腾挪、在对抗中筋疲力尽的士兵们,以及他们浸泡药浴后迅速恢复、甚至气息隐隐增强的状态,铁鹰对秦天的钦佩已然达到了顶点。 这位少主,哪里是什么废物纨绔?分明是隐于九渊之下,欲要腾飞九天的真龙! 他仿佛已经看到,不久的将来,这支名为——潜龙的军团,将以何种摧枯拉朽之势,震惊整个天下! 而秦天,并未立刻离开。他在基地中停留了数日,细致地观摩和审视着这支初生的力量。 他亲眼看着士兵们在极限训练中挣扎、力竭、浸泡药浴、然后再次投入训练。他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不同体质的士兵对训练强度的承受极限、药液吸收的效率差异、战阵配合中出现的微小滞涩…… 白天,他穿梭在各个训练区域,默默地观察、记录;夜晚,他则在临时开辟出的丹房内,根据白天的观测数据,反复推演和调整。 “第一大队第三小队整体肉身偏弱,淬体灵液浓度提升半成,浸泡时间延长一刻钟。” “第四大队第五小队修炼功法偏重速度,蕴气散中清风藤的比例需微调,以更好契合其灵力运转。” “二号障碍通道的旋转频率需降低,当前损耗率过高,与收益不符。” “第五大队第六小队的百夫长王猛,肉身强横但神魂稍弱,下次奖励可优先考虑蕴神丹。” 一条条极其细微却至关重要的调整指令,从秦天这里发出。他对《炼狱淬锋计划》进行了微调,使其更贴合这五千人的实际状况;他优化了药剂的调配方案,甚至为一些表现突出的个体量身定制了强化版本,让药效发挥到极致。 做完这一切严谨的测试与优化,确保整个体系进入高效且安全的自我强化循环后,秦天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将最终的调整方案和后续丹药的供应事宜交给了绝对可靠的心腹,然后才与爷爷秦战一同,悄然离开了这座隐藏着惊天秘密与无限潜力的地下基地。 回到秦府,他再次戴上枷锁,完美地扮演起那个双腿“已断”、蜷缩于阴影之中、遭人唾弃的纨绔子弟。 明暗两条线,在他的精准掌控下,正同步疾驰。一者在深渊中淬火炼锋,一者在阳光下麻痹众生。风暴,正在无声却更加猛烈地积聚着毁灭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