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开局官府发妻,卷成状元》 第1章 秀才至少发三个 “饿啊!” 被冻醒的苏墨蜷在冷冰冰的炕上,盖着一床硬得硌人的薄被。 一双被饿得绿幽幽的眼睛抬眼望去,家徒四壁。 除了这张破炕,一张瘸腿桌子,两个歪扭的板凳,以及墙角那个没米的米缸,再无长物。 穿越月余,苏墨算是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 原身父母半年前撒手人寰,留下两间破屋、两亩薄田。 而身上仅有的秀才功名,在这灾年屁用不顶。 朝廷早就停了秀才的廪粮,秀才功名除了能免丁口税,再无一用。 如今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青黄不接,加上屋里没一点余量,他便盘算着今日去哪刨食。 吱呀一声。 破旧的木门被人推开,冷风猛地灌入。 村长赵保田裹着寒气走了进来,胡子上结着冰碴,他跺了跺脚,看向炕上的苏墨。 “墨哥儿,还躺着挺尸呢?” 苏墨挣扎着坐起身,把薄被往身上裹得更紧了些。 “这鬼天气,赵叔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赵保田搓着手哈气: “官府的摊派下来了,这下又得出人。” 苏墨心里一沉: “赵叔,你是不是记差了?” “咱大虞律法规定,三丁抽一,五丁抽二,我家就我一口人,抽了我这家可就真绝户了。” “不是徭役!” 赵保田压低声音,往前凑了凑,眉毛挑得有些微妙。 “是大好事!你小子如今到了弱冠的年纪,还没个婆娘,这几日按朝廷新下的配婚令,今年你必须成家。” “所以今日官府发媳妇,你得去。” “发媳妇?” 苏墨怔了怔,这才猛地想起,自己所处的大虞王朝为了增加人口强制婚配,违者重罚。 他喉咙发干: “赵叔,您看我这家徒四壁的样,自己都吃不饱饭,这要是再娶个媳妇回来不是一起饿死吗?这能拒吗?” 赵保田脸色一肃: “拒?墨哥儿,你读书读昏头了?” “这是抗旨,轻则革去功名,抄没家产,重则直接锁入边军苦役营。” 他见苏墨脸色发白,语气稍缓: “听叔一句,娶了媳妇,官府按人头配发一个月的新婚口粮,好歹能把眼前这春荒熬过去,而且……” 他顿了顿,神色有些复杂,又带点难以启齿的意味: “今年规矩变了,说是为了鼓励文教、彰显朝廷重视读书人,凡有秀才功名者,至少发三个。” “三……三个?!” 苏墨一时没忍住,声音都变了调。 这哪是重视读书人,这根本是把秀才当种猪用吧? “对,三个!” 赵保田语气笃定。 “到时候让三个媳妇给你种地、织布,等攒下些银钱,你还能继续科考,总比现在活活饿死强。” 他拍了拍苏墨的肩,又道: “巳时正,在村口集合,官差很快就到,你赶紧拾掇拾掇,可千万别误了时辰。” 说完,赵保田不再多留,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三个媳妇?那就是九十斤口粮! 苏墨陷入深思。 拒绝朝廷婚配的话,不用想,肯定是死路一条。 但要是接受婚配,虽说是凭空多出一张吃饭的嘴,但那粮食却是实打实的。 挣扎片刻,苏墨一咬牙,翻身下炕。 先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村口老槐树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几个等着领媳妇的光棍汉大多衣衫褴褛,脸上混杂着忐忑与期盼。 正对着不远处站成一排的女子指指点点,如同挑选货物。 苏墨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他这秀才身份,在村里本就显眼,如今落到这般光景,更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大部分村民瞧见他,眼神里多少带点轻视。 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自己都养不活的读书人,跑来凑什么热闹? 苏墨没理会其他,视线径直投向石牌坊下那些等待被选择的女子。 她们大多低头缩肩,面色蜡黄,在寒风中发抖,脸上写满麻木。 然而其中有三人,却格外不同。 人群最后,一对眉眼相似的姐妹紧靠在一起。 一个娇嫩柔弱,柳眉紧蹙,腰肢纤细,我见犹怜,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围观的村民。 另一个身材饱满,体态丰腴,饱满的胸前蔚为壮观,此刻也正忧心忡忡望着周围。 而在更靠后的角落里,一个身穿褪色白短袄的女子静静独立。 身姿高挑,气质高冷,眉眼间自带一丝疏离的清冷感。 一抹极具肉感的红唇,搭配上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更具诱惑力。 这三个女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女子。 至于其他的女人,则都显得极为普通。 村民的议论声隐约飘来: “瞧见没?那个穿白袄的,真俊啊……” “俊有啥用?这年景,能干活、好生养才是正经。” “听说那三个原先是大户小姐,落了难才发配来的,谁敢要?娶回去当菩萨供着?” “中看不中用,浪费粮食。” 就在这时,苏墨的目光与那白袄女子偶然相撞。 四目相对一瞬,他心头莫名一动,不禁感慨: 这大灾的年头,连这么漂亮的女人都得拉出来婚配,这是什么世道啊! 不多时,两名官差牵着瘦马走了过来,而后将马匹上面驮着的粮袋卸到了地上。 紧接着,为首络腮胡差役不耐地咳了一声,展开文书宣读。 大致就是讲解了一遍朝廷的婚配令。 宣读完毕,挑选开始。 整个过程几乎没什么秩序可言,有些人甚至为了抢一个屁股大的女人打了起来。 “铁柱,快!那个,膀大腰圆,肯定能干重活!” “爹,那个手脚粗大,是好生养的样!” 健壮、能干、好生养。 在这饿死人的地方,美丽最无用。 很快,几个结实健康的女子被挑走。 选中者喜形于色,没选上的面露焦虑。 所有人挑完,到了最后,这才轮到了苏墨。 他刚一上前,在场所有村民的目光全都聚焦过来,带着各式打量。 他深吸一口气,扫过剩余的这些女子。 那对姐妹花紧攥彼此的手,眼巴巴望来,眼中全是哀恳。 这是她们最后的机会! 要是错过这个机会,等待她们的,就是被送到边关军营,充为军妓。 而那白袄女子仍站在原地,微扬下巴,神情倔强仿佛早已认命,觉得面前的男人绝无可能选自己。 可苏墨却敏锐地捕捉到女人悄悄握紧的拳头,以及一丝几不可察的轻颤。 她还是希望能被选中的。 就在苏墨在心底不断权衡的时候,一道冰冷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书香世家系统绑定成功!】 【宿主可通过绑定美人壮大家族,运营好感度兑换奖励。】 【检测到可绑定目标:柳玉茹(资质:S)、柳玉姝(资质:S)、魏灵儿(资质:SS)】 【是否绑定?】 一连串冰冷而清晰的电子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中炸开! 苏墨瞳孔骤缩,心脏狂跳! 系统?金手指来了! 他强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在详细了解完系统后,毫不犹豫地在心中默念: “绑定!” 【绑定成功】 【初始好感度均为0/100】 【每提升10点好感度,可兑换一次“科举辅助”奖励】 【单个绑定对象好感度达到100,将绝对服从宿主】 也就在系统绑定完成的刹那,苏墨再看向那三名女子时,心态已截然不同。 尤其是身穿白袄的女子,魏灵儿。 系统竟给出了SS的评级。 这就说明这个女人足够优秀。 当下,苏墨不再犹豫,抬手指向正在发呆的魏灵儿: “差爷,我就选她!” 差役闻言,一脸错愕。 与此同时,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惊呼和窃窃私语。 “真选个中最看不中用的?” “秀才公果然不一样,专挑脸蛋俏的。” “脸俏能当饭吃?明年交税看他咋办!多一口人多一张嘴啊。” 那名叫魏灵儿的女子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苏墨,眼中充满错愕。 第2章 三女跪求,全收 络腮胡官差玩味地打量了一下苏墨,又瞥了眼魏灵儿: “苏秀才倒是好眼光,不过这美人儿可不是白挑的,朝廷有令,秀才须纳三妻,你这,才选了一个呐。” 苏墨一怔,尚未开口,那魏灵儿却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猛地转身,朝着苏墨直直跪了下来,双膝砸在冰冷的泥地上,发出沉闷一响。 “这位相公!求您发发慈悲,那柳家姐妹与我是旧识,家中遭难才一同沦落至此,求您将她们一并收留了吧。” “她们都识文断字,女红厨艺也都勤快,定能好好侍奉相公,绝不会累赘相公的。” 那对柳姓姐妹闻言,也立刻朝着苏墨跪了下来不住磕头,泪珠儿接连滚落: “求相公收留,我们什么都能做,求您了。” “我们吃得很少,一定乖乖听话……” 这一幕让周围所有人都看呆了。 官差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他们当然乐见其成,这些女子若最后婚配不出去,是要被送去军中犒军的,那下场可比死了还难受。 如今有人愿意接手,他们任务也算完成。 络腮胡差役咧嘴道: “苏秀才,这可是一下添三张口啊,你这小身板,扛得住吗?” 苏墨目光扫过跪在面前的三人。 魏灵儿跪在地上,青丝掩映着半边脸,一双美眸死死盯着他发颤。 生怕苏墨不答应。 而一旁的柳家姐妹,更是紧紧依偎在一块,泪汪汪地望着苏墨。 满眼的恳求,等着苏墨开口。 若是片刻之前,他定然犹豫再三,三张吃饭的嘴,在这春荒时节简直是催命符。 可现在,系统在身,眼前三女更关乎自己的奖励。 苏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传遍全场: “这三个,我都要了!” 这话一出,满场皆惊。 那魏灵儿和柳氏姐妹听到这话直接愣住了,怔怔地望着他。 官差见状,也不再啰嗦,笑着开始登记造册。 直到这时,苏墨才正式知晓三女的名字。 双胞胎姐妹姓柳,姐姐叫玉茹,妹妹叫玉姝。 而那名白袄女子,名叫魏灵儿。 就在苏墨于婚书上按下手印的刹那。 【魏灵儿好感度+4(4/100)】 【柳玉茹好感度+6(6/100)】 【柳玉姝好感度+10(10/100)】 …… 【柳玉姝好感度达到10点,奖励发放。】 【过目不忘(初级):一个时辰内记忆效率提升500%,任何经典过目一遍即可永久记忆。】 苏墨心中狂喜。 果然!提升好感度,就能获得奖励。 但同时苏墨也下意识看向柳玉姝,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干,这三人对自己的好感度就这么凭空增加了? 尤其是这个柳玉姝,好感值更是直接从零到十。 细看下,苏墨发现,这柳玉姝身材十分丰润,一番对比下来,三女当中,就属这个柳玉姝身材最爆炸了…… 尤其是胸前的弧度,更是饱满惊人。 官差将三大袋糙米和一小袋粗盐从马背上卸下,堆到苏墨脚边。 “人粮两清,概不拖欠。” “苏秀才,娇妻美眷带回家,好好给咱们大虞添丁进口培养栋梁吧。” 差役们翻身上马,带着其余未被选中的女子和空马,扬长而去。 村民们议论纷纷,眼神复杂地看着苏墨和他身后三名新妇以及那堆宝贵的粮食,渐渐散去。 村长赵保田走过来,看着苏墨,重重叹了口气: “墨哥儿,你……唉,你自个儿下不了地,就该选几个能干活的,怎么偏挑了三个最娇贵的?” 他最终摇摇头,语重心长道: “先弄回去吧,夜里记得关好门户,现在这年景,小心粮食被偷。” 热闹的村口很快冷清下来,只剩下苏墨和三个刚刚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以及那三袋救命的粮食。 寒风卷过,三个单薄的身影在苍茫暮色中显得格外渺小。 “走吧,先回家。” 苏墨沙哑着开口,随即走到粮袋旁。 三女一时间还从方才的震惊中没有走出来。 因为她们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们就这样被选中了? 魏灵儿第一个反应过来,主动走到粮袋旁: “相公,让我们来搬吧。” 见状,柳玉姝和柳玉茹二人也紧忙跟了过来。 随后,三女主动将地上的粮食全部扛了起来,跟着苏墨朝着村尾那栋最破旧的茅草屋走去。 一路上,苏墨也知道了三人当中,魏灵儿年纪最大,紧接着是柳玉茹,柳玉姝年纪最小…… 回到家,当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屋里的景象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三女眼前。 比她们想象的更加家徒四壁,穷得令人心慌。 冰冷的土灶,空荡的米缸,缺腿的桌椅,光秃秃的破炕…… 柳玉茹抱着包袱的手紧了紧,一时间有些失神。 柳玉姝脸色更白,下意识地靠近姐姐。 魏灵儿迅速扫视了一圈,唇角抿紧,眼底掠过一丝绝望。 苏墨却顾不得这些,他的心思全在刚刚激活的系统上。 饥饿和虚弱袭来,他放下粮袋后一阵头晕目眩,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站稳。 看着三个不知所措、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女子,他深吸一口气,走到粮袋前,打开袋口。 黄澄澄的糙米映入眼帘,带着淡淡的谷物香气。 苏墨转向魏灵儿,语气郑重: “家里的粮食,今后就交给你来看管,往后每日用度,由你分配,务必撑得久一些。” 魏灵儿闻言,猛地抬头看他,眼中闪过惊讶与不确定。 这年头,粮食就是命! 这苏相公竟如此轻易就将命脉交到自己手上? 这份突如其来的信任,让她冰冷的心湖泛起一丝极细微的涟漪。 “是,相公。” “玉茹。”苏墨又看向姐姐柳玉茹,“西边那间房堆了些杂物,你看看如何归整一下,不然一间房子四个人住不下。” 他家里统共两间房,一间主屋自己住,一间堆杂物,如今一下子多了三个人,自然要腾出地方。 苏墨最后看向最瘦小怯懦的妹妹。 “玉姝你舀点米,去村口第一户赵家,换些柴火回来。” “等下要生火做饭,夜里也得烧炕。” 穿越这些天,苏墨太清楚柴火的重要性了。 柴米油盐醋,柴是排在第一位的。 秋冬时节,即便在村里,柴火也是紧缺物资,非得用粮食换不可。 柳玉姝怯生生点头,小心地从魏灵儿那里量了米,用小布兜装好,快步走了出去。 安排完这些,苏墨提起屋里唯一一个破旧的水桶,打算去村口打些水来。 第3章 相公,我热 走到村中水井边,苏墨刚打上来半桶冰冷的井水,几个人便吊儿郎当地晃了过来。 为首的,是村里的地痞头头王五魁。 “哟,墨哥儿,听说你今儿个一口气娶了三房娇妻,怎么还亲自来打水?” “媳妇娶回家不就是使唤的?不然迟早骑到你头上。” 苏墨懒得理会,提起水桶就想走。 王五魁却一个跨步,直接拦在他面前,猥琐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瞟向村尾苏墨家的方向。 “别急着走啊,我好奇得紧,你那三个新娘子到底是个什么天仙模样?” “要不带我你家认认门,也让我们开开眼?” 随后凑近几步,语气下流道: “墨哥儿,你要是不会调教,你那三个媳妇全送我这来啊,保证给你调教得服服帖帖。” “晚上叫她们往东,绝不敢往西……” 王五魁一脸淫笑,顺势做了个揉搓的动作,引得身后几人发出一阵哄笑。 苏墨心中一凛,知道今日若不能镇住这厮,今后必然后患无穷。 “王五魁,你娘跟县城李铁匠滚草垛子的事,你也不想让全村人知道吧?” “还有去年秋税,你家实际在册的田亩是五亩整,那少报的一亩八分黑田的收成,去哪里了?” 作为村里唯一识字的人,原身常替村民读信写信,王五魁家里那点风流事他恰巧知道。 王五魁瞬间噎住,脸色一阵青白,明显有些猝不及防。 他没料到苏某会提这茬: “苏墨,你提这些作甚?就你家那穷酸样,吃完官粮我看你拿什么养那三个娘们。” “到时候,你饿得跪地求我收养你的那三个娘们,可别怪爷不帮你。” “等着吧!不出三个月,你就得亲自把那三个女人送到我家炕上来。” 苏墨提起水桶,不再理会,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日子穷,就连这王五魁都敢跟自己耍横。 手里的九十斤粮,四张嘴,撑不了太久。 回到屋里,气氛缓和了些。 柳玉姝已换回一捆干柴,正蹲在灶前笨拙生火。 魏灵儿拿着破碗,小心翼翼地从粮袋里量米,神情专注。 柳玉茹正忙着收拾西屋,累得满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 “相公,我来吧。” 见苏墨提水进来,柳玉姝连忙上前接过水桶。 而就在接过水桶的时候,柳玉姝的手不小心和苏墨的手轻轻触碰。 一瞬间,柳玉茹的脸就红透了。 “天,天不早了,我去早点做饭。”柳玉姝丢下这一句就转身走开。 苏墨见状,赶紧嘱咐一句: “今日你们都走了远路,今晚饭多做些,大家都吃饱。” 柳玉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咽了口口水: “哎!好的,相公!” 屋内火生起来了,寒冷很快被驱散。 粟米下锅,粥香渐起。 趁着这功夫,苏墨拖出尘封的书箱。 想着试一试系统之前的奖励。 苏墨随手拿起一本经书,翻开第一页。 继而直接选择使用了系统奖励的【过目不忘】。 瞬间,一股清流涌入脑海,神智清明到极致。 哗、哗…… 随着书页快速翻动,一行行文字如潮水般涌入脑海,过目成诵。 灶台边的三女看得目瞪口呆。 柳玉姝小声嘀咕: “相公看书这么快?能记住吗?” 柳玉茹摇头: “读书需静心,这般囫囵吞枣,只怕难有所得。” 魏灵儿目光微凝,轻声道: “在这乡野之地,相公能得秀才功名,已属不易了。” 粥煮好了,很稀,但热气腾腾。 苏墨也恰在此时合上书。 一整本经书,已一字不差地刻入他脑中。 过目不忘,恐怖如斯。 苏墨心头狂喜。 大虞以士大夫治天下,儒学鼎盛,科举竞争激烈。 原身中秀才后因家贫放弃举业。 如今自己有系统在手,科考无疑是最佳出路。 照【过目不忘】这个速度,赶上今年秋闱绝非难事。 一旦中举,按照大虞律法。 自己可以免赋税、见官不跪。 每月还有三斗廪米以及一两廪银。 单单靠着这些,就能养活这一大家子。 只不过,在这之前,还有数月的青黄不接需要想办法熬过去。 “开饭吧。” 苏墨坐到桌边,却见三女都眼巴巴地站在一旁不动。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这时代,女人通常不能上桌吃饭,需等男人吃完后才能在灶台边动筷。 他心下暗叹,朝她们招招手: “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以后吃饭,都一起上桌。” 三女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动弹。 她们过往的经历让她们深知规矩的重要性。 苏墨只得又催了一次。 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她们这才小心翼翼地在桌边坐下,捧着碗的手都有些发抖。 碗里的热气氤氲了三女的眼眶。 一碗热粥下肚后,三女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些血色。 就在此时。 【魏灵儿好感度+6(10/100)】 【柳玉茹好感度+5(11/100)】 【柳玉姝好感度+10(20/100)】 【奖励发放:】 【名师指点(初级):可召唤虚拟名师朱熹,针对单一科目(经义、策论、诗赋等)进行一个时辰特训。】 【墨宝临摹(初级):永久掌握一位书法名家(如颜真卿、柳公权等)的字体风格,卷面分大幅提升】 【过目不忘(初级):使用权限刷新。】 一连串奖励提示让苏墨有些应接不暇。 研究完三个奖励,苏墨抬眼看着三女依旧消瘦的面庞,温声道: “一碗粥不顶饿,玉姝,再去下一锅,今晚务必吃饱。” 看着四个人一顿饭的粮食消耗量,苏墨心底有了一丝紧迫感。 …… 饭后收拾妥当,天色已彻底黑透。 望着屋内唯一的一张床,魏灵儿拉着柳氏姐妹在屋外低声商议片刻,而后重新走进来。 “相公,主屋一张床睡不下四人。今晚就让玉姝妹妹伺候您安歇吧?我和玉茹妹妹去西屋。” 苏墨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油灯被拨得只剩豆大一点微光。 屋子里只剩下苏墨和柳玉姝两人。 柳玉姝低着头,脖颈粉红,耳垂透红,不敢看苏墨,手指无措绞着衣角,声音细颤: “相、相公……我伺候您歇息。” 说着,她几乎是蹭着炕沿挪了上去,迅速裹紧被子,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地看着苏沫,眼神里交织着羞涩、害怕、祈求,以及一丝认命般的……顺从。 柳玉姝怕,怕自己被嫌弃,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能免于沦落军妓的安稳转眼成空。 而自己,除了这副身子外,并没有什么可以报答苏相公。 苏墨吹熄油灯摸黑上炕,刚躺下,柳玉姝温软微颤的身子便缓缓挨了过来。 他能清晰感受到身旁的温软。 尤其那丰盈曲线无意蹭过他臂膀侧身,带来一阵心悸绵软。 一时间,苏墨喉咙发干,气血涌动。 自己又不是圣人,温香软玉在侧,又是名正言顺的妻室,自己要是毫无反应那就不正常了。 他试探着伸手,轻轻环住一旁纤细柔润的腰肢。 感受着苏墨的臂膀,柳玉姝身子微微一僵。 随后缩在苏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她才颤音羞赧喃喃: “相公……好、好热……” 这声低喃像一根轻柔的羽毛,搔刮在苏墨的心尖上。 隔着粗糙的布料,苏墨能感受到那起伏有致的曲线。 弹性惊人的触感直接让他气血狂涌。 苏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气血,狡黠一笑: “穿这么多,能不热吗……” 第4章 柳玉姝好感度直接拉满 柳玉姝或许是因为没什么经验,身子瞬间紧绷了起来,呼吸也愈加急促。 “相公,我……我准备好了。” 柳玉姝抿着唇低声一句。 闻言,苏墨搂着对方的力道稍微大了些。 【叮!柳玉姝好感度+10(30/100)】 系统的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苏墨动作一顿,这好感度还能这么加? 柳玉姝察觉到苏墨的停顿,声音软糯微哑,呵气如兰: “相公?” 这声呼唤让苏墨刚压下的火气又冒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俯身吻了下去。 然而,那系统提示音却像是跟他杠上了。 【叮!柳玉姝好感度+10(40/100)】 …… 【叮!柳玉姝好感度+10(70/100)】 随着时间推移,一连串密集的系统提示响个不停。 …… 这一夜,注定无眠。 直至拂晓,熟透的柳玉姝浑身酥软地偎在苏墨怀中。 眼睫上还沾着湿气,脸颊绯红,却忍不住仰头看着自家相公。 眼里全是对苏墨的依赖与脱力后的迷离。 一夜云雨。 柳玉姝彻底被苏墨征服了。 而随着柳玉姝话音刚落,系统提示紧随而来。 【叮!柳玉姝好感度+10(100/100)】 苏墨彻底怔住,动作停滞在半途。 这就……一百了? 【提示:绑定对象柳玉姝好感度已达100/100。】 【该绑定对象将对宿主绝对服从,生死不渝。】 【恭喜宿主达成绑定对象柳玉姝满值好感度,获得特殊奖励。是否立刻抽取?】 绝对服从? 苏墨看着怀中脸颊潮红的小女人。 心头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感觉。 “抽!” 【恭喜宿主获得特殊技能:满级赶山技能】 【满级赶山技能:融合历代山中猎户、药农之精髓,涵盖狩猎、药材采摘、野外生存等全部赶山相关知识。】 霎时间,庞杂浩瀚的信息流如同开闸洪水般涌入苏墨的脑海。 如何通过足迹粪便判断野兽种类体型和经过时间。 如何利用绳索树枝制作各种捕兽陷阱。 何种地形可能生长珍稀药材,如何采摘,如何在山中辨别方向…… 无数苏墨从未接触过的知识瞬间烙印在了意识的最深处。 仿佛自己与生俱来就精通赶山。 一时间,苏墨震惊到无以复加。 真是想睡觉了有人递枕头。 这技能来得实在太及时了。 自己正发愁家里九十斤粮吃完后,如何养活这一大家子。 有了这赶山技能,至少短期内,生计算是有指望了。 “相公?” 柳玉姝见苏墨久久不动,沉思不语。 不由怯生生地唤了一声,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苏墨回过神,看向怀中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女人。 “没事,继续。” …… 与此同时的西屋。 破旧的板床勉强挤下两人,魏灵儿和柳玉茹只能紧紧靠在一起取暖。 主屋那边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持续了许久才渐渐平息。 细微的吱呀声和压抑的低吟仿佛还在耳边,让两人心跳如鼓,毫无睡意。 柳玉茹把发烫的脸埋进被子里: “灵儿姐,相公他好像……很厉害……” “这都快天亮了。” 魏灵儿此刻也脸色微红。 闻言轻咳一声,强自镇定: “休要胡说,快些睡吧。” 然而她心中却远不如表面平静。 方才她一直在盘算,九十斤糙米,即便日日稀粥,四人省吃俭用,最多也就能撑三个月。 魏灵儿望着漆黑的屋顶,不禁发愁起来。 虽然苏墨有功名可免丁税,但田税却逃不掉。 一旦粮尽,又无粮交税,未来依旧未知。 第二日等苏墨再睁眼时,已日上三竿。 阳光透过窗纸的破洞照射进来。 身边空荡荡的,只剩下被褥间残留的属于柳玉姝的淡淡馨香。 他撑着坐起身,只觉得神清气爽。 脑海中新得的赶山知识清晰无比,仿佛与生俱来般熟悉,随时可以调用。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 柳玉姝端着一盆温水走进来,见苏墨醒来,脸上露出一抹温婉的浅笑: “相公醒了?我来给你擦脸!” 她今日换上了一件略合身的旧衣裙,虽浆洗得发白,却干净整洁。 头发仔细挽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走到炕边,将水盆放下,很自然地拿起搭在盆边的布巾浸湿拧干,便开始给苏墨擦脸。 苏墨也没有拒绝,全身心投入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馨侍奉。 柳玉姝动作轻柔,力道恰到好处。 微凉的布巾擦过皮肤,带来一丝清爽。 指尖偶尔不经意触碰,带来一股极其软腻的触感。 每当柳玉姝微微俯身时,衣领下的弧度若隐若现,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 等擦洗好后,魏灵儿也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木梳。 今日的魏灵儿虽依旧是那身褪色的白袄。 但仔细擦洗整理过后,更显得冰肌玉骨,眉目如画,自有一股清丽难言的出众气质。 她见苏墨已自行擦完脸,便无声地走到他身后: “相公,我替你梳头。” 接下来的时间,苏墨安然坐着,任由两位风格迥异的美人伺候。 一个温婉如水,近在咫尺,呵气如兰。 一个清冷似月,立于身后,幽香暗传。 这待遇,是他前世今生都未曾想过的。 片刻后,柳玉茹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粟米粥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她小脸一红,眼神飘忽了一下,似是想起昨夜种种,脚步顿了顿,才小声开口: “粥好了,开饭了。” 四人围桌坐下。 三女依旧有些拘谨,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时不时悄悄抬眼看一下苏墨。 吃完饭,柳玉茹收拾碗筷,柳玉姝抢着刷锅,魏灵儿试探着开口道: “相公,我们今早商议了一番,家里的粮满打满算最多吃三个月。” “我们打算做些绣活,换些银钱贴补家用。” “另外眼下正是春耕的时候,今日天气好,能否请相公带我们去认认家里的田?” 柳玉茹也擦着手走过来,柔声附和。 柳玉姝见苏墨不说话,眼神亮晶晶地看着。 看着三张写满认真的脸庞,苏墨摇摇头。 “地当然要种,不过不急这一两日。” 他指了指窗外。 “咱家两亩地都在后山的山阴,地势高,地气升得慢。” “现在去地还硬得翻不动,白白耗费力气,再等几日吧。” 他目光扫过三女语气笃定: “至于粮食和银子的事,我会想办法。” 闻言,三女交换了一个眼神,对苏墨这话充满疑惑。 苏墨继续道: “我今日打算去后山一趟,看能不能打些猎物,也好添个荤腥。” “相公要去后山?” 三女几乎异口同声,脸上都露出担忧。 柳玉茹急道: “相公不能去!山中豺狼虎豹遍地,山路崎岖,况且相公乃是读书人,怎能进山冒此凶险。” 柳玉姝随即紧紧抓住苏墨的衣袖: “相公,我们可以日夜不休地多做些女红,到时候也可以换些钱来。” 魏灵儿蹙起秀眉: “如今相公你便是这个家的主心骨,要是有个差错我们该如何是好?” 三女意见一致,那就是不同意苏墨上山。 第5章 大山的馈赠 三女还想再劝,苏墨直接拿起墙角的镰刀,捡了段麻绳揣进怀里。 背起背篓后径直出门。 三女看着关上的院门,一时间都有些出神。 她们清楚,苏墨本不该在这个时节进山的,但现在因为她们三个人,苏墨毅然决然选择进山。 三人彼此面面相觑久久不语,内心都产生了一丝暖意。 魏灵儿看向柳玉茹和柳玉姝姐妹。 “既然咱们跟了苏相公,那今后咱们就是苏相公的人了,家里粮食紧张,咱们便多做点女红,帮苏相公分担一点。” 苏墨这边正走在进山的路上,走着走着,就听到了系统的提示。 【叮!魏灵儿好感度+5(15/100)】 【叮!柳玉茹好感度+8(19/100)】 苏墨脚步一顿。 自己只是出一趟门,她们的好感就又涨了? 他摇摇头,不禁开始回味起昨晚的柳玉姝。 而就在苏墨拿着镰刀麻绳朝着后山走去的时候。 一些农忙的村民在见到苏墨后,不约而同停下手中的动作,调侃了起来。 “瞧苏秀才这架势,是打算进后山了?” “这时节后山的山都秃了,挖野菜都不一定有,进去送命吗?” “你看咱们秀才公这风一吹就倒的样,可别进山后被野狼给叼走了。” “说不定人家是想吃肉了,要去打猎呢?” “哈哈哈!你可别胡咧咧了,这时节,老猎户进山都不一定能打到东西。” 听着路旁田间传来的讥讽,苏墨全都置之不理。 在这村里,所有人都是本本分分种田,所有人也都是目不识丁。 可唯独你一个人读了书,还有功名在身,而且这功名并没什么大用。 所以在村里大多数人眼中,自己更多的时候就是一个笑话。 在进入后山之后。 因为自己这孱弱的书生体魄,苏墨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已气喘吁吁,额角见汗。 他拄着镰刀,大口喘气,深切体会到这身体有多虚。 但想到家中三双期盼又担忧的眼睛,他咬紧牙关,继续深入。 但好在有满级的赶山技能加持。 靠着脑海中本能的反应,苏墨仔细观察着地面上的痕迹,山势以及风向,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随后,苏墨选定一处有野兽经常通过痕迹的小路。 又花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用几根富有弹性的树枝和麻绳,制作了几个简单的套索陷阱。 布置在了附近几个极容易有猎物经过的地方。 设置好陷阱,苏墨并未守株待兔,而是抹了把汗,继续朝着更人迹罕至的后山深处走去。 这一走便又耗费了半天的时间。 更多的还是因为这具身体孱弱体质的拖累。 在来到一处山坳后,苏墨根据脑海中本能的判断,转向另一片背阴的山坡。 接着,苏墨的目光便锁定在一处不起眼的岩石缝隙旁。 他小心翼翼拨开周围的杂草。 而后就看见一株顶着鲜艳红色小果、叶片形态独特的植物长在土壤里。 野山参! 苏墨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看这叶片的形态和数量,年份恐怕不下二十年。 苏墨屏住呼吸,紧忙取出随身携带的镰刀,小心地开始挖掘。 随后苏墨又逛了逛,没啥收获,因为太累也就只好作罢。 眼看日头已经过了中天。 苏墨拖着疲惫却又兴奋的身体返程回到布置陷阱的地方,却惊喜地发现其中两个套索竟然成功捕获了两只野山鸡。 野鸡还在挣扎,发出扑棱棱的声响。 “大山的馈赠啊!” 苏墨麻利地上前结果掉了两只野鸡,而后用草绳将两只鸡挂在腰间朝山下走去。 这一趟进山,收获远超预期。 两只野鸡,足够一家人美美吃上两顿荤腥,补充亟需的油水。 而这一株野山参,苏墨估摸着,拿到县城里的药铺,至少能换回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在这年头,可以买不少粗粮,或者扯上十几匹厚实的粗布,给家人添置御寒的衣物了。 而就在苏墨下山走在返回村子的路上时。 路边不少村民看到苏墨手中的两只野鸡后,都不免觉得匪夷所思。 “我没眼花吧!咱们的大秀才竟然从后山抓了两只野鸡?” “没看错,就是两只野鸡,这时节的野鸡可比兔子难逮多了,他是怎么抓到的?” “新鲜,太新鲜了,苏墨还能在后山打到猎物,而且还是这粮荒的时候,简直破天荒了。” “这大运来了挡都挡不住,人前脚娶了三个俏媳妇,后脚进山就能打到两只野鸡,不服不行啊。” “也就是运气好,要是走个背运,像他这么在山里晃悠,保准让狼吃了。” 在这些村民们眼中,苏墨就是一个书生,平日里也没下过地,更别说上山打猎了。 等苏墨来到村口,老槐树下蹲着闲聊的赵保田和几个汉子瞧见他,也都一时间愣了神。 “墨……墨哥儿?”赵保田站起身,瞪着他手里的野鸡,“你这是上山去了?” “还打到了两只野鸡?” 眼下这时节,老猎手都不一定能打到野鸡。 赵保田的惊诧也就理所当然了。 苏墨提起嘴角,晃了晃手中猎物,张口就来: “运气好,这两只蠢物自个儿撞树晕了,让我捡个便宜。” 几个汉子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惊奇与怀疑。 听过兔子撞树的,还没听过野鸡有撞死的。 “你们歇着,我回家了。” 苏墨说罢便大步往家走去。 只留下惊呆的几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回到家,苏墨推开院门,正在院内晾晒衣物的柳玉茹最先看见他,直接呀了一声。 “相公回来了!” 闻声,魏灵儿也从灶房探出身,柳玉姝则丢下扫帚从西屋跑出。 三女目光齐齐落在他手中的野鸡和那鼓囊囊的衣襟上。 柳玉姝指着野鸡,眼睛睁得圆圆的。 “相公你真在山里打到东西了?” “这是……野山鸡?!” 苏墨将野鸡丢在地上,又小心地从怀里掏出那株用苔藓裹得仔细的野山参。 “后山寻摸到,另外还有这个。” 魏灵儿目光触及那参,面色倏然一变。 她快步上前,仔细看了看艼体、须条,甚至凑近轻嗅了一下,猛地抬头: “这老山参年份好足,品相极好,也是在山里挖到的?” 苏墨点点头。 “侥幸寻得。” “侥幸?” 魏灵儿还想追问,苏墨直接打断: “不说了,这两只野鸡现在就起锅炖了,正好给你们都补补身子。” “至于这野山参就先留着,过两日拿去县城换钱。” 柳玉茹和柳玉姝不再多嘴,立刻欢天喜地地去收拾野鸡。 魏灵儿却仍看着苏墨,眼神复杂,有惊喜,有探究,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 出神片刻,回过神来,也赶紧帮苏墨收起山参来。 【叮!魏灵儿好感度+15(30/100)】 【叮!柳玉茹好感度+21(40/100)】 【叮!奖励发放:名师指点(初级)*2、墨宝临摹(初级)*3】 苏墨听着脑海中的提示,快步回到屋里,坐在炕沿上,陷入沉思。 第6章 相公,我好看吗 昨天一夜之间,柳玉姝的好感度一夜满百,他竟因此获得了八次【过目不忘】的奖励,加上先前的一次,就有九次可使用的机会。 换算下来也就是九个时辰的过目不忘。 此外,还有【名师指点】和【墨宝临摹】。 现在家里一张纸都没有,想要练字是完全没办法了。 所以眼下只能尝试一下名师指点了。 苏墨随即心念一动,选择了使用【名师指点】。 “选定科目,策论。” “选定名师,朱熹。” 【指令确认,召唤虚拟名师朱熹;科目:策论;持续时间:一个时辰。】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苏墨只觉得眼前景物微微模糊了一下。 下一刻,一位头戴儒巾、身着深衣、面容古板的老者,凭空出现在苏墨面前的破桌旁。 虚拟的朱熹并无实体,也不与外界交互。 他直接看向苏墨,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 “夫策论者,经世济用之文也。非徒摭拾经典,贵在贯通古今,切中时弊,建言献策……” 一个是时辰里。 朱熹的讲解深入浅出,直指核心,不仅阐述经典,更结合当下大虞王朝的实际困境进行分析。 他时而提问,引导苏墨,时而驳斥苏墨,修正错误,言语犀利,全都一针见血。 苏墨全神贯注地沉浸其中,只觉得之前许多晦涩难懂、牵强附会的地方,此刻全都豁然开朗了。 一个时辰的指导,效率远超他独自苦读数月。 随着虚拟朱熹的身影渐渐淡去,苏墨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对策论的理解和把握,已然提升了一个大档次。 再等苏墨逐渐回过神来,鼻尖耸动。 屋外传来了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 “相公,吃饭了!”柳玉茹的声音带着欢快。 苏墨起身走到外间。 破旧的木桌上,中间摆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炖鸡。 虽然只放了少许盐和刚才采摘的野菜,但那浓郁的肉香已经充满了整个屋子,令人食指大动。 旁边是一盆稠了不少的粟米粥。 三女脸上都带着忙碌后的红晕和笑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相公,快尝尝玉茹姐姐的手艺。” 柳玉姝殷勤地给苏墨摆好碗筷。 四人围坐坐下。 苏墨动了第一筷后,三女才跟着吃起来。 鸡肉炖得软烂,入口极香,哪怕是粗粝的粟米粥,就着肉汤也显得格外美味。 这是三女来到这个家后,吃的第一顿像样的饭食。 吃到一半,魏灵儿放下碗筷,一双大眼睛看向柳玉茹和柳玉姝: “相公既是一家之主,我们姐妹……也该尽心服侍。” “往后便按序轮值吧?今夜,由我伺候相公安歇!” 柳玉茹脸颊微红,低头喝粥。 柳玉姝眨眨眼,“嗯”了一声。 苏墨抬眼,对上魏灵儿那双清洌的眸子。 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十分认可魏灵儿这个主意。 饭后,柳玉茹和柳玉姝在收拾了碗筷,便默契地去了西屋。 魏灵儿则开始忙碌起来。 她将屋里那个许久未用的大木桶拖到屋子中央,又接连烧了几锅热水兑进去。 水汽氤氲,渐渐弥漫开来。 魏灵儿背对着苏墨,解开发髻,如墨的青丝披散下来垂至腰际。 然后,魏灵儿伸手解开腰带,露出光洁的脊背和优美的腰线曲线。 雪白肌肤在昏黄的油灯光晕下,若隐若现。 接下来,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带着一种含蓄又大胆的邀请。 她用瓢舀起热水,缓缓浇在肩头,水珠沿着玲珑的锁骨滑落。 苏墨靠在炕头,眉毛微挑,手中书卷半晌未翻一页。 魏灵儿的身段高挑匀称,不同于柳玉姝的丰腴青涩,自有一股成熟女子的风韵。 魏灵儿洗得并不慢,但每一个动作都极具韵味。 洗完擦干身体,她换上一身干净的里衣,走到炕边吹熄了油灯。 黑暗中,她摸索着在苏墨身边躺下。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相公。” 魏灵儿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同于平日清冷的沙哑。 “我好看吗?” …… “好看。” 苏沉默片刻,如实回答。 同时,手指轻轻拂过魏灵儿依旧带着湿润水汽的脸颊。 就是这短暂的触碰,却让魏灵儿的身体剧烈发颤。 继而主动依偎进苏墨怀里道: “那比起玉姝妹妹呢?” 苏墨心底一笑,这可是送分题。 “今晚,你最好看!” 魏灵儿顺势握住苏墨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睫轻颤,大胆注视着他,可微微加速的呼吸却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她想起昨夜西屋听到的动静,想起柳玉姝今早那娇慵满足的模样,心下既害羞又隐隐期待。 夜晚很是漫长。 而漫长的夜晚容易勾起心事。 到后半夜,沉默许久的魏灵儿红着眼眶,在苏墨耳边低声诉说了起来: “我爹原是朝廷吏部侍郎,为人刚正,但就在不久前卷入党争遭人构陷,落得家产抄没,男丁流放,女眷被贬的下场。” “而我家与玉茹、玉姝两家是乃是世交,因为连坐,也一同被发配至此。” “若不是相公,只怕我早已被送入军中犒赏士卒们了……” 魏灵儿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压抑的痛苦和恨意。 她本来不打算跟苏墨说起她们三人的身世,但是这两日下来,她觉得,苏墨值得托付。 苏墨静静听着,将怀中的魏灵儿搂得更紧了些。 “有我在,日后我定带你们堂堂正正地重返京城。” 苏墨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了一个承诺。 魏灵儿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只见苏墨目光灼灼,不似虚言。 她心中积压多日的惶恐、委屈、绝望,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作滚烫泪水,再次涌出。 一夜无眠。 【叮!魏灵儿好感度+20(50/100)】 【叮!奖励发放:名师指点*2】 翌日清晨,苏墨起床后,看到魏灵儿在屋子里行走。 每次迈动步子时,动作都十分的僵硬。 并且眉头一直蹙着,表情慌张。 而当发觉苏墨醒来,魏灵儿也是低着头红着脸,始终不敢和苏墨对视。 完全没了昨晚的主动。 再一次恢复了之前的清冷。 第7章 相公如狼似虎 见魏灵儿咬着唇吃力的样子,苏墨也不好意思了起来。 昨晚似乎确实折腾得有些过了。 “相公醒了?” 就在这时候,柳玉姝的端着水从门外走了进来。 接着便一如昨日,服侍苏墨穿好衣裳,而后为苏墨擦洗。 苏墨不禁感慨,三个媳妇虽说不好养活,但这被人无微不至照顾的滋味确实十分享受。 外间,粥香飘散。 柳玉茹正将一碗碗稀稠适中的粟米粥摆上桌。 片刻后,四人围坐在桌子上,碗筷轻碰。 苏墨也借机开口道: “今日我还是要进山。” 一听这话,三女虽然没有说话,但反应还是和昨日一样,满脸震惊和不可思议。 因为在魏灵儿和柳玉茹以及柳玉姝三人看来。 虽然苏墨昨日在山中收获不小,但是更多的还是运气。 而运气这种东西,是不会天天有的,但危险却是如影随形。 苏墨看三女不说话,便继续道: “眼下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倘若一直待在家中,九十斤粮食,只能坐吃山空了。” “这几日,我白天进碰碰运气,要是能在山里搞到一些值钱的东西,也能换些银两。” “除了买些粮食,也能买些笔墨纸砚和经书。” “今年八月,便是三年一度的秋闱了,我打算参加今年的乡试。” 一听苏墨准备要参加今年的=乡试,三女脸上的震惊更甚。 魏灵儿抬起头,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声音轻柔: “我等身为相公的人,相公的决定自当遵从。” 柳玉茹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关切: “如今我们姐妹三人的一切,都付与相公一人了。” “相公在外,一定小心。” 柳玉茹的意思很直白,她们三人现如今就全靠苏墨了。 一旁年纪最小的柳玉姝则眼巴巴看着苏墨,片刻后,直接一头扎进了苏墨的怀中。 苏墨只好摸着柳玉姝的脑袋安抚: “今日你们就在家好好歇息,无事尽量不要外出。” 等三女齐齐应下,苏墨便拿起镰刀麻出了门。 为了避开村民耳目,苏墨今日特意选择早早出门。 而今后山外围的猎物经过一冬消耗和村民的捕捉已然不多。 要是想有更多收获,自己还必须得深入那些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 后山深处虽然危险,但是野兽更多,珍贵的药材也更多,收益与风险并存。 另外,眼下四处闹饥荒,自己进山打猎,还是要尽量低调一些。 毕竟眼下这时节,能吃上肉,绝对是一件让别人眼馋的事情。 这次进山后。 苏墨在满级赶山技能的加持下,一切都要比昨天更加得心应手。 挺近后山深处的时候,苏墨一边走,一边布置陷阱。 随着苏墨走得越远,见到的药材也多了起来。 等苏墨走了将近大半天,身后的背篓也逐渐重了起来。 最后,和昨日一样,在下山的路上,苏墨顺道将自己布置的所有陷阱都检查了一遍。 让苏墨的惊喜的是,一处陷坑里,竟然打到了一头野猪。 等到日头西斜,苏墨清点了一下今日的收获。 半筐的药材,其中除了一株值钱的野山参,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值钱的草药,但好歹也能卖点价钱。 而猎物方面,就是一只肥硕的灰毛野兔,一只野猪外加一只野鸡。 这早春的山里,能打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苏墨粗略估算了一下,光是这一张野猪皮,加上背篓里的药材,少说也能换回二三两银子。 这几乎相当于普通人家几个月的嚼用。 苏墨不禁感慨,柳玉姝可真是自己的宝贝。 从她身上薅来的满级赶山技艺,好用。 苏墨为了方便,将野兔和野鸡装进背篓,将野猪的皮肉剥离,将野猪皮披在背后,肉则直接放入背篓。 下山后,村里已经是炊烟袅袅,路上不见一个人。 苏墨为了不让旁人瞧见,特意绕到村尾,想着避开村里的人。 然而,偏偏不巧。 王五魁和身边的两个弟兄刚在邻村偷喝了点酒,正好看见了从山上下来的苏墨。 几人顿时酒醒了一半,紧忙闪到一旁的墙后面躲起来,而后扒着墙角,目瞪口呆地看着苏墨的身影。 “那是苏墨吧?” “他不会是刚从后山下来吧?” 王五魁闻言,一脚踢了过去。 “瞎说什么?他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穷酸秀才,字认得一箩筐,山里的路认得几条?” “还上后山?别是去找谁家寡妇了。” 紧接着,其中一人揉揉眼睛,神色难以置信。 “你们瞧啊,那苏墨肩上扛的是不是野猪皮?” 闻言,王五魁眯着眼借着月光仔细看去,只见苏墨背后披着一个毛茸茸血淋淋的东西。 “什么猪皮,狗皮还差不多。” “就苏墨那德行给他一只鸡都不敢杀,就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见到野猪,别让野猪给拱了就不错了。” 其中一人突然道: “我记起来了,昨天我听人说苏墨进山了,还拎了只野鸡回去,当时以为人家胡说八道,今日看来,这不像是假的。” 王五魁一听,瞬间不淡定了: “这早春的山,老猎户都经常空手回来,他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书呆子,哪来的这种本事?” “还又是打野鸡,又是打野猪?凭什么?凭给野猪讲之乎者也?” 一时间,王五魁心里开始瘙痒了起来。 说不眼馋是假的,这苏墨家里有三个娇妻不说,现如今还能在后山搞到野味。 这比死了亲爹还要让他难受。 “你们几个这几日好好盯着点这厮。” “十里八乡的人如今都在饿肚子,他苏墨反倒是吃上肉了,这怎么行?” 苏墨并未察觉身后的王五魁几人。 回到家,苏墨将身上的东西卸下,顿时惊动了屋里的三女。 “相公回来了!” 柳玉姝最先跑出来,接着是柳玉茹和魏灵儿。 当她们看到地上那堆东西时,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目瞪口呆。 野猪、野兔、野鸡,还有半药篓的各式草药。 “相……相公,这都是从山里面弄回来的?” 柳玉姝看到苏墨背着那么大一张野猪皮,声音都有些发颤 一旁柳玉茹没有说话,她先是将苏墨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无恙后。 又蹲下身查看那些药材,越看越是心惊。 而魏灵儿则直接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摸着那野猪皮,眼睛瞪得溜圆: “要打这么大一只野猪,绝非易事,相公你没受伤吧?” 说着就要拉着苏墨检查。 面对几人的提问,苏墨本想要编个理由搪塞过去。 毕竟不能将系统的事情说出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柳玉姝这个傻白甜却直接来了一个神助攻。 “相公每日夜里如狼似虎,强到……那般地步,这区区一只野猪,自然不在话下。” 她这话一出口,惹得柳玉茹轻轻掐了她一下,脸色微红。 而魏灵儿一时间,也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 第8章 快乐加倍 苏墨干咳一声,转移话题: “好了,先把东西收拾一下。” 当晚,饭桌上难得地摆上了一盆红烧兔肉,虽然调料只有粗盐和一点野葱,但肉香四溢。 苏墨这两天发现,柳玉茹的厨艺其实很不错,今日这兔肉炖得也是软烂入味。 柳玉姝吃得满嘴油光,一脸天真纯洁: “前些日子一连饿了几日的肚子,万万没想到如今跟了相公,不光能吃饱饭,还顿顿有肉吃。” 柳玉茹给妹妹夹了块肉,温柔笑道: “是相公本事大,我们能吃上肉,全靠相公。” 她说着,看向苏墨,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魏灵儿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将炖得最烂、肉最多的一块兔腿肉夹到了苏墨碗里。 然后又低头小口吃着自己的饭,耳根微微泛红。 苏墨看着饭桌上的三女,心中感慨。 系统评级确实精准,柳玉姝活泼娇憨,属于是善于照顾人的那一类,让人时刻舒心。 而柳玉茹则是温柔贤惠,一手好厨艺,而且说话很是好听。 至于魏灵儿,聪慧冷静,心思细腻,善于理事,只是情感内敛,关心人比较含蓄。 三个人,三种味道。 吃完饭,收拾妥当。 柳玉茹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魏灵儿,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对苏墨道: “相公,你连日辛苦,夜里还要读书。” “不如,今晚让玉姝和我,一同伺候相公吧?” 柳玉姝闻言,脸蛋瞬间红透,却并没有反对,只是羞怯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苏墨看了看她们,一脸诧异。 这是什么理由? 自己读书累,所以你们就要一起上? 苏墨内心不解,但是嘴上诚实: “也好。” 当晚,苏墨不禁有些后悔。 相比较柳玉姝,柳玉茹更是主动,且让人欲罢不能。 而且这一下子快乐加倍,自己有些招架不住。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苏墨的生活变得极有规律。 白日里,早早进后山去赶山,每日或多或少都有收获,或是药材,或是猎物。 家中的野味几乎到了吃不完的地步。 晚上回来吃过晚饭,苏墨便点开始苦读。 当然,不完全是苦读。 还有魏灵儿柳玉茹和柳玉姝三人。 这期间,苏墨利用【过目不忘】,把家里的所有经书全部刻在了脑海中。 又借着【名师指点】的机会。 把从朱熹到韩愈的各类儒家名师也都试了一遍。 这一番下来,进步飞速,比自学可快多了。 苏墨也逐渐认识。 这古代科举,学问深似海,绝非他原先想象的那般,靠背几篇范文、有点见识就能轻松应对。 仅凭原身那点底子,恐怕连通过乡试的希望都极其渺茫。 半月时间倏忽而过。 苏墨决定进县城一趟。 将积攒的皮毛和药材出手,换些银钱,同时购置些必需品。 考虑到三个娘子的极品容貌,以及眼下的世道,苏墨决定一个人前往。 永嘉县城比苏墨想象的要稍显繁华。 街道还算宽敞,两旁店铺林立,旗幌招展,但往来行人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毕竟眼下是灾年。 苏墨先是找到了县城里最大的药铺。 坐堂的老大夫验看了苏墨的药材,尤其是那几株野山参后,不禁露出意外之色。 随后双方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这些药材作价四两七钱银子。 能卖这么些钱,苏墨还是十分满意。 随后,苏墨又去了集市上。 几张完整的兽皮兽骨之类的,又卖了三两银子并五百文钱。 摸着怀里总共八两多银子,苏墨心中踏实了不少。 苏墨买完粮食,便直奔布庄。 挑了些厚实耐磨的粗布和颜色稍好些的细棉布,又买了些针线。 而后又买了一盒最便宜的胭脂和一条画眉的黛墨。 随后,苏墨又去了一趟书铺,购置了眼下需要的一些必要的经书,以及一套像样的笔墨纸砚。 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刚需。 一番采购下来,八两多银子花去大半,只剩约莫四两碎银和一些铜钱。 看着手中的东西,苏墨心下盘算。 笔墨纸砚是消耗品,科举之路漫长,还需持续投入。 日后倘若去京城参加会试,更是需要不少银子。 所以今后还是得想办法有个更稳定的进项才行。 就在苏墨打算出城回家时,临街一阵哭闹争吵的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街旁永嘉县唯一的青楼门前,正围着一小圈人。 一个穿着艳丽绸衫、涂脂抹粉的老鸨,正叉着腰,一脸不耐烦地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 “刘妈妈你就行行好,就一两银子,您看这丫头模样周正,调教调教肯定是个好苗子。” 那对男女衣着破旧,面带菜色,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好惹。 夫妇二人身后,躲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穿着单薄,脸上脏兮兮的,但即便如此,也掩不住小姑娘清秀的五官和玲珑的身段。 接着,就见那对夫妇依旧不依不饶地哭嚎: “妈妈啊,给条活路吧,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一两银子您就把这丫头带走,不能再低了……” 老鸨撇撇嘴,用团扇嫌弃地扇了扇风: “哎哟,你们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光景?我这院里的姑娘都快吃不饱饭了,就这瘦丫头,半两银子顶天了。” “要是不卖就赶紧走,别打搅我做生意。” “半两……” 夫妇二人面露难色,看向身后的少女。 “半两就半两,我们卖了……” 女孩闻言,猛地抬头,苦苦哀求起来: “叔!婶!我不去,我不进这里,求求你们别卖我,我以后少吃点多干活,让我去讨饭都成啊……” 那妇人却一把拧住她的胳膊,语气尖酸: “死丫头,还由得你挑三拣四了?如今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进这里面伺候人,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苏墨看着这一幕,勉强算是搞清楚了状况。 这对夫妇是那女孩的叔叔婶婶,而她们在这哭哭闹闹,是在讲价,打算把亲侄女卖到青楼去。 苏墨不禁感慨一句世道艰难人心不古。 不过苏墨虽然心生怜悯,但并没有要管的打算。 这世上凄惨事太多,自己现如今都自顾不暇,哪有精力去多管闲事。 苏墨摇摇头,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之际。 脑海中忽然响起系统的提示: 【检测到可绑定目标:宋巧巧(资质:S)】 苏墨脚步猛地一顿,豁然转身,目光再次投向绝望的少女。 这下看来,自己必须多管闲事了。 第9章 宋巧巧 “且慢!” 苏墨直接挤开围观的人群走上前去。 “这姑娘,我买了,我家中正好缺个使唤丫鬟,出一两银子。” 妇人打量了一眼苏墨的穿着,见苏墨穿着平常,一脸鄙夷: “你?出得起一两银子吗?就你这样,像有钱的主吗?” 苏墨也不废话,直接从怀里摸出一块约莫一两的碎银,摊在掌心。 看到白花花的银子,那男人和妇人眼睛顿时亮了。 但下一刻,只见那妇人眼珠一转,立刻变了一副嘴脸: “刚才是一两,但现在不行了,没看刘妈妈都想要吗?” “二两银子,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老鸨本来是想压价,眼看着到手的鸭子要被抢走,顿时也是急了: “这闺女也算可怜,这样吧,三两银子,人我直接带走。” 这对男女一听,立刻又转向老鸨,满脸堆笑: “哎呦,还是刘妈妈阔气!” 苏墨眉头紧锁,把亲侄女往青楼卖,一两银子都甘心卖。 现如今自己要买,一两银子却不卖了! 苏墨也不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三块碎银,加上之前那块,一共四两。 “四两银子,卖身契拿来,人我带走。” 四两银子,是苏墨现在剩下的全部家底。 要是四两银子还不成,苏墨也就不打算再管这事了。 当见到四两雪花银后,那对夫妇眼睛都直了,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随后,男人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塞给苏墨,而后紧紧攥着银子,生怕苏墨反悔。 “人和卖身契都给你,银子归我们了!” 老鸨见状,气得跺脚,本来一两银子就能买下,结果到嘴前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 现在要用四两银子买这么个丫头,她又觉得实在不值。 只好骂骂咧咧地扭着腰回去了。 围观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苏墨看着手中那张轻飘飘的卖身契,又看了看身边瑟瑟发抖,又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的宋巧巧,叹了口气。 “走吧,先跟我回家。” “等……等等!” 一旁的男人像是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两步。 “还不知这位相公你高姓大名?家住何处?” “巧巧这丫头好歹是我们侄女,我们这当叔婶的总得知根知底,知道她去了哪儿,日后也好前去探望不是?” 男人说得冠冕堂皇,眼神却不住地往苏墨那装着剩余银钱和货物的包袱上瞟。 紧接着,那妇人也憨笑着挤了上来: “是啊,巧巧这孩子命苦,我们做叔叔婶婶的,总得知道她去了哪家,心里才踏实不是?” 苏墨脚步未停,头也不回。 不禁心下冷笑,能把亲侄女往窑子里推的人,此刻倒装起关心来了。 什么目的他还看不出来吗? 无非是见他出手阔绰,想摸清底细,日后好再来纠缠。 一旦要是和这种人纠缠上,后头麻烦肯定不少。 苏墨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不必了,人既已卖断,便与你们再无瓜葛。” “她日后是好是歹,不劳你们费心。” 说完,苏墨不再理会身后,直接拉着身旁的小女孩加快了脚步,汇入街上的人流,七拐八绕,将那两人彻底甩开。 夫妇二人最终被噎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难不成就让他这么走了?四两银子才够吃几个月?这男的肯定还愿意出更高的价,咱们方才要价要低了。” 男人揉着胳膊烦躁道: “那还能怎样?大庭广众的还能抢银子不成?” “四两也不少了,够买好些粮食了。” “呸!” 妇人啐了一口,眼珠乱转: “不行,得打听打听这小子什么来路,这贼丫头吃了咱们家这么些日子的饭,四两银子就把咱打发了?” 随后,两人当下便在街边打听起苏墨来。 另一边,苏墨带着宋巧巧快步走出县城。 直到远离了喧嚣,周遭只剩下田野和远处山峦的轮廓,他才放缓脚步,松开了手。 “恩公!” 少女声音细弱,带着哭腔: “多谢恩公搭救,要不是恩公,今日巧儿就要被卖到青楼了。” 苏墨放缓脚步,侧头看她: “现在说谢还早,我买你回来也是要你做活的。” “而且你就不怕我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宋巧巧猛地抬起头,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不怕!恩公肯花那么多银子把我买下,就是天大的善心。” “只要不去方才那地方,再苦再累的活我都愿意干。” “今后……今后巧巧这条命就全是恩公的了。” 她说着,又要跪下磕头。 苏墨伸手赶忙拦住: “不必动不动就跪,也不要一口一个恩公,今后你叫我苏相公就行。” “是,苏相公。” 宋巧巧小声应道,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她偷偷看着苏墨清瘦却挺直的背影,对于苏墨的信任又加深了几分。 路上,苏墨又大致问了问宋巧巧的情况。 这宋巧巧父母早亡,原是跟着祖父过活,去年祖父因为粮荒,所以没熬过腊月,她便只能去投靠城里的大伯一家。 此后每日,便只能做各种脏活累活。 恰逢今年粮荒,大伯家里断了炊,她婶婶便发了狠心要将她卖入青楼。 也就有了今日的事情。 两人回到西山村时,日头已经偏西。 苏墨推开那扇熟悉的破旧院门,正在院里收衣裳的柳玉茹最先看到他们,愣了一下。 “相公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在看到苏墨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小姑娘时,也怔住了。 灶房里的魏灵儿和正在喂鸡的柳玉姝闻声也走了出来。 三女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宋巧巧身上,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相公,这是……” 魏灵儿最先回过神,目光在宋巧巧身上扫过,带着审视。 苏墨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简单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以及宋巧巧的身世说了一番。 三女闻言,脸上都露出同情之色。 柳玉姝一脸义愤填膺,脱口道: “世上为何还有这样的叔婶?太不是人了。” 魏灵儿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相公心善,如今家里多个人,也多份力气。” 苏墨随即打开带回来的几个包袱,从里面拿出了那几匹布和胭脂水粉,递给三女: “今日卖山货换了不少银子,给你们扯了些布,做几身新衣裳。” “还有这胭脂眉墨,你们总用得着。” 看到那些颜色鲜亮厚实的布料和虽然廉价却精致的胭脂黛粉,三女的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 自落难以来,她们何曾见过这些女儿家的东西? 这还没完,苏墨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点心。 “这几日不是吃粟米,就是吃野味,所以给你们买了些点心换换口味。” 柳玉茹手里摸着那质地柔软的布料,看着苏墨放到桌上的点心。 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起来: “相公,你对我们太好了!” 柳玉茹想起自己姐妹和魏灵儿被发配时的绝望,想起刚到这里时的惶恐。 再对比现在,苏墨不仅让她们吃饱穿暖,还如此细心体贴。 心中积攒多日的感激、依赖、感动瞬间达到了顶峰。 【叮!柳玉茹好感度+29(100/100)】 【提示:绑定对象柳玉茹好感度已达100/100。】 【该绑定对象将对宿主绝对服从,生死不渝。】 【恭喜宿主达成绑定对象柳玉茹满值好感度,获得特殊抽奖机会一次。是否立刻抽取?】 第10章 相公变强了 苏墨有些诧异,自己只不过是买回来一些东西,这柳玉茹好感度竟然这样就拉满了。 “抽取!” 【恭喜宿主获得特殊奖励:满级体能!】 【满级体能:全面提升宿主身体素质至人类巅峰水平。涵盖力量、速度、耐力、敏捷、反应、恢复力等所有体能相关属性。自此寒暑不侵,精力无限,百病难生。】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磅礴热流瞬间席卷苏墨的四肢百骸。 苏墨只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被激活、重塑。 以往因饥饿和苦读带来的虚弱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力量感和蓬勃生机。 肌肉线条似乎都变得清晰有力了许多,呼吸悠长深沉,甚至连五感都变得格外敏锐。 苏墨心中大喜。 这奖励来得太及时了。 在这之前,赶山的时候,满级赶山技能虽好,却受限于原身这极差的身体素质,许多险地不敢去。 如今体能拉满,山中那些珍贵药材和大型猎物,在自己面前就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更重要的是,科举备考极度耗费心神体力,如今有了这精力无限的体质,自己完全可以白日深入山林获取资源,晚上则通宵达旦苦读。 而且…… 苏墨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娇俏可人的三女。 嗯,日后家庭和睦,幸福指数想必也能大幅提升。 想到这里,苏墨不禁开始期待。 资质最高的魏灵儿好感度满百时,又会带来何等惊喜的奖励。 苏墨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对柳玉茹道: “等日后银子宽裕了,再给你们买些更好的用度……” 说着,苏墨又看向魏灵儿: “灵儿,你先带巧巧去擦洗一下,找身干净衣裳给她换上。” “玉茹,玉姝,这些布你们看着裁剪,一人做一身新衣裳。” “我去温书。” “哎,好!” 柳玉茹此刻对苏墨已是满心满眼的顺从,闻言立刻柔顺地应下,抱起那些布料,眼神亮晶晶的。 宋巧巧感激地看了苏墨一眼,又怯生生地对三女行了个礼,这才跟着魏灵儿去了。 苏墨则走到那张瘸腿的破桌前,铺开新买来的纸张,研开墨汁,准备练字。 现在有了笔墨纸砚,就可以好好练字了。 科举考试,字迹是敲门砖,一手好字至关重要。 苏墨心念一动,直接使用了【墨宝临摹】。 “选择临摹对象,柳公权!” 之所以选择柳公权,是因为柳体楷书结构严谨,棱角分明,最适合科举考试。 苏墨提起笔,蘸饱墨,凝神静气,然后落笔书写。 笔尖触及纸面的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手腕沉稳,运笔流畅,片刻后,一个个端正挺拔的字迹跃然纸上。 这字迹,与原身那只能算工整却毫无风骨的字迹简直是云泥之别。 虽然还达不到柳公权本人那般登峰造极的神韵,但已然形神兼备,有了七八分火候。 就连苏墨自己看着都有些吃惊,在这【墨宝临摹】的加持下,自己写出来的字气质属实不凡。 苏墨相信,只要自己坚持练习,假以时日,光是靠这一手字,就能独步天下了。 苏墨甚至想到,日后光是靠这手字,估计也能赚不少润笔费。 苏墨一练就是半个时辰。 魏灵儿安顿好宋巧巧走了回来,恰好看到苏墨正在写字。 她本是官家小姐,琴棋书画皆有涉猎,眼光自然不差。 当她看到纸上的字时,顿时美眸圆睁,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 她轻轻地走到桌边,远远看着苏墨行墨,越看越是心惊: “相公,这……这字……”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苏墨写的字。 苏墨闻言,微微一笑: “今日买了些纸笔回来,正好练练字,许久不握笔,手都生疏了。” 一时间,魏灵儿对于苏墨再次改观。 这字迹,俨然已有名家风范。 若非亲眼所见,她绝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穷乡僻壤的秀才能写出来的。 接下来的时间,魏灵儿不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苏墨运笔,眼神专注。 空气中只有挥毫时的沙沙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 【叮!魏灵儿好感度+10(60/100)】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 柳玉茹和柳玉姝已经开始张罗晚饭。 今日因为宋巧巧刚来,苏墨特意吩咐柳玉茹将最后一只野鸡也炖了。 饭菜上桌,虽然依旧是糙米饭,但中间那盆热气腾腾的炖鸡显得格外丰盛。 宋巧巧洗换干净后,虽然穿着柳玉茹的旧衣服,显得有些宽大,但整个人清爽了许多,露出清秀的眉眼。 她看着桌上的鸡肉,闻着久违的肉香,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口水,却不敢动筷。 她万万没想到,跟着苏墨走,在眼下这粮荒时节,还能吃到肉。 “巧巧,吃吧,别客气。” 苏墨发话之后,柳玉茹立刻给宋巧巧盛了满满一碗饭,又夹了一个大鸡腿放到她碗里: “巧巧妹妹,快吃吧,到了这儿就是一家人了。” 宋巧巧看着碗里的鸡腿,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连忙用袖子擦掉,低着头小声道: “谢谢相公,谢谢玉茹姐……” 说吧,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始扒饭,吃得很快,却尽量不发出声音,看得出是饿极了。 另一边,魏灵儿看着苏墨,开口道: “相公,如今家里有五口人,两间房,晚上歇息怕是有些不便了。” 苏墨早已想过这个问题,便道: “主屋的炕稍大些,今晚起,三个人睡主屋,两个人睡西屋。” “至于今晚,玉茹和玉姝就跟我睡主屋吧。” “西屋那炕小些,灵儿你带着巧巧睡那边,如何?” 这样安排,既解决了住宿问题,也符合轮值的规矩。 而且苏墨也想试一试,这满级体能究竟如何。 柳玉茹和柳玉姝对视一眼,脸上都飞起一抹红霞,轻轻点了点头。 魏灵儿也并无异议: “好,就依相公所言。” 吃完饭,一切收拾妥当,魏灵儿便早早拉着宋巧巧去了西屋。 柳玉茹和柳玉姝二人则是殷勤地帮苏墨洗脚,宽衣。 苏墨则是趁着这时候,翻出今日在县城新买的经书,又利用【过目不忘】背了两本书。 油灯熄灭之后,苏墨便一左一右,将柳玉茹和柳玉姝搂入怀中。 这一夜,眼看着天将大亮,苏墨还没有歇息的意思,柳玉茹一边挥汗如雨,一边不禁震惊万分: “相公,你今夜实在太强了!” 柳玉姝更是一脸红晕,累瘫在一边。 “姐姐,我就说相公要比以前更强了,你还不信呢。” “现在咱们两个都不能将相公服侍好了。” “实在不行,明晚把魏姐姐也叫过来吧。” 苏墨不语,只是一味输出。 这满级体能,太好用了。 第11章 要服徭役了 与此同时的西屋内,油灯早已吹熄。 魏灵儿和宋巧巧挤在那张稍经加固的小床上,听着隔壁主屋隐约传来的的声响,迟迟不能入睡。 隔壁的喧闹持续了一夜,远比魏灵儿预想的更加持久狂放…… 这动静比以往更甚。 魏灵儿蜷缩在被子里,只觉得浑身燥热,脸颊烫得惊人,心下不禁骇然: 相公他似乎比昨夜要强横许多。 这念头一起,便如野草般疯长,搅得魏灵儿心绪不宁,身体深处竟隐隐生出一丝难以启齿的渴望和期待来。 她恨不得此刻在主屋的是自己。 想着想着,魏灵儿就被自己这大胆的念头羞得无地自容。 猛地用被子蒙住了头,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去听。 旁边的宋巧巧更是缩成一团,用薄被蒙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在黑暗中忽闪着。 她年纪虽小,却也懵懂地知道那声响意味着什么。 想到隔壁屋子里的是恩公,她心头小鹿乱撞,害羞地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和异样感。 恩公不仅人好,似乎……还很厉害。 这个想法一涌上心头,瞬间让她耳根子都红透了。 【叮!魏灵儿好感度+5(65/100)】 主屋正忘我耕耘的苏墨,脑海中突兀地响起两声系统提示,让他微微一惊。 这也能涨好感度? 翌日清晨,苏墨神采奕奕地醒来。 满级体能让他即便操劳一夜,依旧精力充沛,毫无倦意。 柳玉茹和柳玉姝早已起身,正在灶房忙碌,只是走路的姿态都略显别扭。 看向苏墨的眼神更是水汪汪的,带着三分羞涩七分满足。 宋巧巧则格外勤快,抢着扫地、喂鸡、帮柳玉茹烧火。 小脸上红扑扑的,做事手脚麻利,一刻也闲不下来,似乎想用干活来掩饰内心的波澜和感激。 早饭桌上,依旧是粟米粥,但多了些昨日炖鸡留下的肉汤调味,显得鲜美不少。 吃完饭后,苏墨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进山。 而是走到书桌前,铺开宣纸,研墨润笔。 “相公今日不进山了?” 魏灵儿收拾着碗筷,见状问道。 “嗯。”苏墨点点头,“练练字,静心。” 随着苏墨心念一动,再次使用了【墨宝临摹】技能。 这次,苏墨惊奇地发现,这【墨宝临摹】不仅可以临摹名家书法,还可以临摹一些名家古画。 这个发现对于苏墨来说,实在太宝贵了。 随后,苏墨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选择了吴道子。 瞬间,一种截然不同的感悟涌上心头。 苏墨换过一张新纸,提笔蘸墨,不再书写,而是信手勾画起来。 笔锋流转间,线条如行云流水般落在纸上。 寥寥数笔,一个衣带飘举栩栩如生的仙女便已呈现。 这一幕,恰好被端水过来的魏灵儿看到。 她手中的木盆差点脱手落地,美眸死死盯着纸上的画,脸上再次浮现出极度震惊的神色。 昨天苏墨的字带给她的震撼已经不算小了,今日苏墨这画,更是让她感到难以置信。 她也曾深习丹青,深知书画一道需要何等深厚的功底和天赋。 而苏墨这提笔所画,一眼就能看出功底所在。 “相公竟然还学过丹青?”魏灵儿问出了心中疑惑。 苏墨闻言,微微一笑。 “瞎画而已,并非专门学过。” 听到这话,魏灵儿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多时,柳玉姝、柳玉茹和宋巧巧也被吸引过来。 她们虽不懂什么笔意神韵,但画上人物栩栩如生,仿佛要破纸而出,也都觉得好看极了,纷纷发出惊叹。 “相公画得真好!” “嘶,像活的一样!” 【叮!魏灵儿好感度+5(70/100)】 苏墨放下笔,看着面前这一幅颇具吴道子风格的画。 刹那间,一个念头瞬间闪过。 赶山打猎的收入终究有限,而且很不稳定。 但这书画要是能卖出去,来钱岂不是又快又多? 如今家里算上自己五口人,今后自己要参加科举花费更是巨大,光靠山里刨食肯定不行。 就在苏墨盘算着是否要画几幅拿去县城试试水时,院门外传来了村长的声音。 “墨哥儿,在家吗?” 苏墨起身迎了出去,只见村长赵保田站在院门口,脸色有些凝重。 “赵叔?你怎么来了,快屋里坐。”苏墨将赵保田让进院子。 赵保田一进院,鼻子就抽动了两下,目光一下子落在墙角还没来得及处理的野鸡毛上。 接着又瞥见桌上吃剩的粥碗里似乎还有点油腥,眼中顿时露出惊诧之色: “墨哥儿,你们家,这日子过得可以啊,还有野味吃?” “我都半年没见荤腥了,也就裤腰带上有点油。” 这时,宋巧巧正好端着一盆水出来倒,赵保田看到她,又是一愣: “这丫头是?” 苏墨简单道: “远房表亲,家里遭了灾,来投奔我的。” 赵保田上下打量了一下宋巧巧,虽然穿着旧衣,但气色比村里大多数姑娘都好,他摇摇头叹口气: “墨哥儿,你可真是,现在这年景,别人家都是卖儿卖女卖媳妇,你倒好,还往家里捡人吃饭。” “心善是好事,可也得量力而行啊。” 苏墨笑了笑,没接这话茬,对柳玉茹道: “玉茹,给赵叔盛碗粥来。” 柳玉茹应声端来一碗还温热的粥,里面特意多捞了些沉底的米粒。 赵保田看着碗里的粥,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但终究抵不过饥饿,接过来唏哩呼噜几口就喝完了,抹了抹嘴,一脸感激: “谢谢墨哥儿,谢谢侄媳妇,唉,这年头,一口吃的就是命啊。” 他放下碗,脸色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墨哥儿,我来是有正事跟你说。” “这次的大灾,据说十分严重,而且北边也不安生,听说朝廷可能要跟北边的蛮子开仗了!” 苏墨心中一凛: “打仗?” “是啊!”赵保田压低了声音。 “朝廷现在到处征发徭役,运送粮草、修筑工事,都要人。” “今早刚得上面的通知,咱们村今年要出十个壮丁,名单都定下了,一同送了下来。” 他看着苏墨,面色有些为难,沉默片刻后,这才语气沉重道: “墨哥儿,你是秀才,按以往是可以免役的。” “但这次不一样了,朝廷下了死命令,说是非常之时,功名除非到举人,否则一律不免。” “所以……你的名字也在今年徭役的名单上。” 第12章 临摹吴道子 苏墨的心猛地一沉。 服徭役,尤其是这种战事相关的徭役,几乎都是九死一生。 去了基本就是当炮灰,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是脱层皮,永无翻身之日。 苏墨急忙问: “何时出发?” “秋后就走,等粮食差不多收完了就走,大概是九月十月了。” 赵保田道: “我这次来,就是提前告诉你一声,让你早做准备。” “该安顿的安顿一下,干粮、衣裳啥的都得提前备好。” 一旁的魏灵儿闻言顿时急了,脱口而出: “赵叔,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我相公他是读书人,怎能去服那苦役?” 赵保田苦笑一声: “办法?有倒是有,就一条路,考上举人!” 他看向苏墨,叹了口气: “墨哥儿,你是咱村唯一的秀才,学问肯定是有的。” “但举人,唉,那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一个县几年也未必能出一个。” “我说句不好听的,你还是现实点,想想怎么熬过这徭役要紧。” “家里这几个媳妇也得提前安顿好,别到时候火急火燎,啥也没弄成。” 赵保田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他不认为苏墨能考上举人。 送走唉声叹气的赵保田,院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 魏灵儿、柳玉茹、柳玉姝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焦虑。 宋巧巧也怯生生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苏墨沉默片刻,沉声道: “赵叔说得对,眼下只有一条路,考上举人。” 他目光扫过四女: “八月乡试,九月徭役。” “只要我在八月能考上举人,这徭役自然就落不到我头上。” 魏灵儿却是皱紧了眉头: “可是相公,这乡试三年一次,一场秋闱下来,一省也才不过出一百余个举人,万一要是有个差错……” 苏墨明白魏灵儿的意思,也清楚乡试的难度。 要想成为举人,就必须要在乡试中考到前一百名。 这个难度就相当于自己前世考个省级前一百。 所以要比考名校还要难许多。 苏墨皱了皱眉,随即斩钉截铁道: “眼下为了你们,这举人,我苏墨考定了。” “明日起,我便去县学一趟,打听一下今年秋闱的具体章程,也寻些最新的时文集子来看。” 四女看着苏墨坚定的神色,瞬间就找到了主心骨。 魏灵儿率先道: “相公无论做什么,我们都支持。” 柳玉姝重重点点头。 “相公肯定能中举。” 柳玉茹没说话,只是走到苏墨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宋巧巧也小声道: “相……相公一定行。” 但紧接着,苏墨也想到了一个问题。 赶山虽说能补贴家用,但是来钱太慢,而且自己备考秋闱,接下来也没有太多时间赶山。 思索再三,苏墨还是决定明日拿一幅字画去县城卖卖。 想到这里,苏墨凝神静气。 打算直接临摹一幅吴道子的画拿。 苏墨选定的,是吴道子的名画,《地狱变相图》。 传说中,这幅画传神到可以令屠沽渔罟之辈改行向善的地步。 这虽然是一种夸张的说法,但足见这画画的逼真。 而选择这幅画的理由也很简单。 这《地狱变相图》,极具视觉冲击,而且主题契合这个世界的认知,并且这内容也是独一无二。 凭借着【墨宝临摹】积累下的功夫,以及对吴道子画技神髓的领悟,苏墨缓缓落下第一笔。 这一画,前前后后就将近用了两个时辰。 画中,恶鬼狰狞,狱卒凶悍,刀山火海,油锅冰窟…… 种种酷刑惨烈骇人,却又带着一种磅礴震撼的感染力。 当苏墨最后一笔落下时,整个屋子鸦雀无声。 魏灵儿怔怔地看着那幅画,已经到了目不转睛的地步。 回过神来,她看向苏墨的眼神充满了震撼和敬畏。 之前苏墨的随手一画,并不能看出功底究竟。 但是眼前这幅画,这已经不是画技了,这简直是……神乎其技。 【叮!魏灵儿好感度+3(73/100)】 【叮!魏灵儿好感度+3(76/100)】 【叮!魏灵儿好感度+3(79/100)】 听到系统一连串提示,苏墨有些震惊地看向魏灵儿。 发现这女人正痴痴地望着自己这幅画。 等魏灵儿那双透亮的眸子看向他,苏墨从其中看到了震惊、崇拜、困惑、以及一种彻底沦陷的柔情。 苏墨这才意识到,这魏灵儿完全是就是一种感性生物。 非常看重一个人的才华。 这也是增加魏灵儿好感度最快的途径。 是夜,苏墨背完经书,洗漱完毕后,躺在了主屋的炕上。 柳玉茹和柳玉姝却迟迟未进来,连魏灵儿也不见踪影,便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苏墨忽然感到被窝里钻入一具温软滑腻、微微颤抖的身体。 等苏墨掀开被子一看。 只见宋巧巧蜷缩在他身边,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寝衣,勾勒出刚刚开始发育的青涩曲线。 小脸涨得通红,眼神里充满了羞怯、恐惧,却又有一股豁出去的决绝。 “相……相公……” “求求你……就要了我吧……” 苏墨愕然: “巧巧?” 宋巧巧却猛地抓住苏墨的胳膊: “相公,你买了我,我就是你的人。” “巧儿怕巧儿没用,哪天相公不要巧儿了,把我赶出去……” 宋巧巧语无伦次,泪水涟涟。 如今,在这个世上,苏墨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急切地想要抓住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是有用的,是不会被抛弃的。 而她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献出自己。 苏墨看着她梨花带雨、卑微乞怜的模样,心中了然,也生出一丝怜惜。 “傻丫头,我既然买下你,就不会轻易抛弃你,家里多你一口饭吃,还吃不穷。” 但宋巧巧却用力摇头: “不一样,那不一样。” “相公,求您了,让我伺候你,让我真正成为你的人……” 宋巧巧仰起脸,眼神哀恳而渴望,笨拙地想要靠近他。 看着她这般模样,苏墨也不再犹豫。 随即轻轻揽住宋巧巧颤抖的肩膀: “你想清楚了?” 宋巧巧用力点头,闭上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 良久,一切恢复平静。 宋巧巧像只受伤的小猫,蜷缩在苏墨怀里,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泪痕,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弧度。 【叮!宋巧巧好感度+10(10/100)】 【宋巧巧好感度达到10点,奖励发放。】 【大儒气韵:每次使用,可大幅提升宿主气韵,使宿主更具大儒神韵,更容易获得其他人的好感。】 看到这个奖励,苏墨不淡定了。 这大儒气韵,说白了就是让他逐渐具有大儒气韵。 等到以后,即便他什么也不干,人家只看他第一眼,就会天然地觉得他才高八斗文才斐然。 而且更加容易获得一些儒家大士的好感。 一时间,苏墨不禁觉得宋巧巧简直就是自己的福星。 因为苏墨清楚,很多时候,别人对你的第一印象,大多数时候,能够决定你和这个人未来的关系如何。 自己现在有了这奖励,就能获得更多人的好眼缘。 这样就能省去很多麻烦,做事情也会顺利许多。 翌日清晨,苏墨小心翼翼地起身,没有惊动熟睡的宋巧巧。 将那卷精心画好的《地狱变相图》用布包好,随后出了门。 第13章 一幅八骏图,技惊四座 前往县城的土路上,苏墨便开始思忖了起来。 根据大虞朝廷的规定。 秀才参加乡试前,是必须要先参加一场科试的。 所谓科试,就相当于乡试之前的一场资格考试。 只有在科试中取得一二等的成绩,才能获取乡试资格。 若是三等,还需参加录科,甚至录遗,这样变数就大了。 要是名次再靠后,甚至有可能连参加秋闱的资格都没有。 而这科试,每年都是在春天举行, 而距离今年的科试,已经没几天了。 除此之外,参加乡试还需要一堆繁琐手续。 首先,需要先得到本县两位廪生的作保,签署保结,确保身家清白,无冒籍、不在丧期等问题。 其次,便是核验三代履历。 最后才能拿到科举号牌。 这里面,光是找人作保,就得花些银两。 苏墨摸了摸怀里那卷画,心里琢磨着。 今天首要任务就是把这幅画变现,不然后面的所有事情都无从谈起, 永嘉县县学的位置,就在县城西市附近。 苏墨加快脚步,不多时便来到了西市。 一眼就看到了县学旁边,有几家挂着书坊、字画招牌的店铺。 打量一番后,苏墨便朝着门面最大、看起来最气派的那家漆云斋走去。 推开店门,一股淡淡的墨香和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 店内颇为宽敞,四面墙上挂了些字画。 一个伙计模样的青年正无聊地打着哈欠。 见苏墨进来,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长衫,便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买纸买书,还是要写信啊?” 苏墨走上前客气道: “劳驾,请问贵店收画吗?我这里有幅自己画的画,想请贵店掌眼。” 那小二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又是来卖画的?这月都来多少波了?真以为会涂抹两笔就能换钱啊?” “也不看看,眼下这年景饭都吃不饱,名人的字画都没价钱,你自己画的东西擦屁股都嫌硬。” “你去别家问问吧!” 伙计说着就要赶人。 苏墨也不恼,只是平静道: “你不妨先看看再说。” 说着,苏墨一把解开了系着画轴的细绳。 那伙计一脸不以为然,但还是下意识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的动作顿住了。 只见苏墨缓缓将画轴展开,《地狱变相图》的全貌逐渐呈现出来。 森罗地狱的景象,狰狞的恶鬼,受刑的罪人…… 那股强烈的视觉冲击,绝非寻常庸俗的花鸟画可比。 这直接就是站在地狱里,照着画的啊。 “掌柜的,掌柜的,您快来看看。” 伙计猛地回过神,也顾不上苏墨了,扭头就朝后堂大喊。 片刻之后,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闻声走了出来: “大白天嚷嚷什么?没见有客人……” 他的话说到一半,目光便先定格在了苏墨身上。 他看着苏墨,只觉得这年轻人一身的儒雅之气,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不知这位相公来我店内,有何贵干?” 就这么一眼,他便对苏墨有了好感。 正说着,他略微一转头,目光再次被柜台上的那幅画所吸引。 他快步走近,继而俯下身去仔细地观摩了起来。 须臾之后,掌柜的手指虚悬在画纸上空,微微颤抖: “好画啊,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好的画了。” “能把地狱画到这般活灵活现,就跟亲眼看见了一样……” 掌柜的爱不释手地看了半天,又抬起头来一脸欣赏地打量着苏墨。 苏墨被这掌柜看得心里直发毛。 毕竟自己可没什么龙阳之好。 但是被掌柜的盯着看久了,苏墨随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八成是【大儒气韵】加持的结果。 片刻后,掌柜的目光灼灼道: “这位相公,此画莫非是你所作?” 苏墨微微颔首: “正乃在下拙作。” “想着今日卖了。” 掌柜的点点头,思索再三,而后看向身后的伙计: “去,把隔壁墨香阁、文华斋的李掌柜王掌柜全叫过来。” “就说我这有一副字画,要他们一同品鉴品鉴。” 伙计应了一声,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苏墨见状,也就没吱声。 不一会儿,另外两家书坊的掌柜就被请了过来,脸上还带着几分不耐烦。 但几人一进门,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苏墨。 不约而同地对苏墨生起好感来,所有的不耐烦都烟消云散。 很快,当他们看到桌上的《地狱变相图》时,脸上又多了几分震惊。 “嘶,这么细的画工,我做字画买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能把这地狱画到这个地步,少有,少有啊……” 墨香阁的李掌柜摩挲着画纸表面。 “不止是画,你们细看这字,铁画银钩,筋骨嶙峋,就这字,一点都不比这画差啊。” 文华斋的王掌柜指着题跋,一脸认真。 “刘掌柜,这画并非名人所作,但已然能算上乘之作啊。” “这还有什么要鉴别的,直接收了便是。” 三人围着那幅画,说了半天。 他们的动静越来越大,很快吸引了店里写书信的客人。 又引来了外面路过的行人,甚至有几个穿着县学青色襕衫的学生也好奇地挤了进来,前来看热闹。 毕竟县学和几家书肆就隔着一条街。 漆云斋里顿时变得水泄不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墨这幅画上。 “这位相公,此画作价几何?” 李掌柜率先开口问价,眼神热切。 王掌柜立刻打断: “这位相公,我一口价,你看可以,银子给你,画我收了。” “我出四两!” 漆云斋的刘掌柜见几人在自己店里抢生意,瞬间急了: “六两,我出六两!” “我是请你们两人前来鉴画,你们跟我抢生意,那就不厚道了!” 一听这么一幅画要卖六两银子,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 五六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用钱了。 也就在这时,一个围观的县学书生提出了质疑: “永嘉县倘若真有人能作出此等画作,只怕早已在这县里出了名,何至于今日才拿出来兜售?” “这位相公,就怕这画非你本人所画。”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了几分,不少人都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苏墨。 刘掌柜几人闻言,也微微蹙眉,看向苏墨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 苏墨面对质疑,神色不变,反而微微一笑: “诸位若有疑虑,倒也简单,取纸笔来,在下当场作画一幅,真假立辨。” “对啊,可以现场一画,以辨真假。” 刘掌柜立刻拍板: “快,给这位苏相公备上好的宣纸和笔墨。” 很快,一套文房四宝在店中央的案几上摆开。 门外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都想看个究竟。 苏墨略一沉吟,目光扫过门外拴着的几匹客商的马,心中便有了主意。 他提起笔,对众人道: “既然诸位不信,在下便画门外那几匹马吧。” 说罢,苏墨再次调动【墨宝临摹】,脑海中浮现的是韩幹画马的神韵,笔走龙蛇,落笔如飞。 这时候,在场的众人也都屏住了呼吸,想要看看苏墨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只见苏墨或勾或皴,或染或点,寥寥数笔,一匹骏马的骨骼肌肉、昂扬神态便跃然纸上。 紧接着是第二匹、第三匹…… 姿态各异,或奔腾,或静立,或回首,无不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纸而出。 八骏图。 虽然不是韩幹原迹,却深得其神髓。 第14章 听话,咱们不考 整个漆云斋内外,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这已不是画技,简直是神乎其技。 当苏墨落下最后一笔,题上款时,现场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神了,真是神了。” “这马画活了,比真马还精神。” “想不到我永嘉县,竟有相公这等大才啊。” “这字,这画,放眼整个永嘉县,还有何人能比?”有人竖起了大拇指。 先前质疑的那个书生,此刻早已不见了影子。 刘掌柜忽然一把抓住苏墨的胳膊,吓得苏墨菊花收紧。 “相公你不仅仪表堂堂,这书画更是一绝,这《地狱变相图》,七两,不,八两银子我要了。” 李掌柜和王掌柜也不甘示弱: “这幅《八骏图》,六两,也请割爱。” 最终,《地狱变相图》被刘掌柜以十两银子买下。 《八骏图》则被王掌柜以八两收下。 苏墨其实内心跟明镜似的。 自己这画,在这灾年的边陲小县,能卖到这个价钱,已经算好的了。 而且苏墨也清楚,自己今日这画能卖出去。 【大儒气韵】的加持更是功不可没。 要不是这几个书肆的掌柜看自己有眼缘,只怕今日连开价都难。 就在随后,让苏墨万万没想到的是。 其他几个前来看热闹的书肆掌柜,也都开始跟苏墨讨画。 几人都是行家,方才苏墨当场画八骏图,让他们眼馋坏了。 苏墨本来是想立马走人的,但是见几人软磨硬泡,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当场写了三幅字。 三幅字写成,现场的众人又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只因每一幅字,都力透纸背,神完气足,气势非凡。 直到此刻,他们才意识到,苏墨的字,甚至比苏墨的画,还要有水平。 三幅字,又是九两银子入手。 加上卖画所得的十八两,短短一个上午,苏墨怀里就揣了整整二十七两银子。 一时间,苏墨自己都感觉有点不真实,这【墨宝临摹】,简直就是个超级印钞机啊。 交易完毕,刘掌柜又热情地塞给苏墨一两银子,算是结个善缘。 “苏公子,日后若是有画,务必要送到我这店里来。” “我刘某在府城有卖画的渠道,下次你再来,我给你更高的价。” 苏墨笑着应承,但也只是含糊以对,并没有给个准话。 苏墨清楚,这一幅《地狱变相图》,只要有销路,赚钱不成问题。 怀揣巨款,苏墨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随后,苏墨便在附近找了家看起来不错的酒肆。 破天荒地点了两个荤菜一个素菜,还要了一壶本地酿的酒,美美犒劳了自己一顿。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这也算是第一次下馆子。 酒足饭饱,已是下午。 苏墨整理了一下衣冠,朝着记忆中的县学走去。 永嘉县县学位于西市旁不远处,环境清幽。 走进大门,是一个不大的庭院,栽着几棵古柏,正面是讲堂,两侧则是斋舍。 此时正值午后,院内颇为安静,只有几个学生在廊下读书或漫步。 苏墨径直走向讲堂旁边的一间公廨,这里是教谕处理事务的地方。 门开着,一个穿着蓝色直裰、面容清瘦、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人正伏案疾书。 苏墨敲了敲门框,恭敬道: “学生苏墨,拜见赵先生。” 那中年人闻声抬起头,看到苏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不易察觉的轻蔑。 这人正是原身的授业老师之一,县学教谕赵元山。 原身记忆里,这位赵先生学问是有的,但就是为人比较势利。 “哦?是苏墨啊。” 赵元山放下笔,一脸客套: “哎呀,这有些时日没见了吧?今日来县学,所为何事啊?” 苏墨保持恭敬: “回先生的话,学生想来报名参加今年的科试。” “你?要参加科试?” 赵元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禁长叹一口气。 “苏墨啊,不是先生说你,你家中情况,我也略知一二。” “你能考秀才已是侥天之幸,耗尽了你们苏家的气运。” “你如今既要操持生计,又何苦再来蹚这乡试科试的浑水?” “小小的科试,虽不如乡试那般难,但又岂是好过的?” “即便你侥幸过了,乡试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徒耗钱财精力罢了。” “听话,咱们不考,行吗?!” 赵元山的话刻薄而现实,就像是已经预见了苏墨的失败。 苏墨面色平静,内心毫无波澜。 等赵元山说完,苏墨才语气坚定道: “还请先生成全。” 赵元山见他油盐不进,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墨,这秋闱报名,需本县两名廪生作保,签署保结,验明正身,缴纳费用。” “别的都好说,单单这请廪生作保,没有四五两银子,谁愿意替你担这个干系?你出得起吗?” 赵元山斜眼看着苏墨,等着看他窘迫的样子。 苏墨闻言,直接从怀里摸出六两银子,放在旁边的石桌上: “这里是六两银子,四两用作请廪生作保之资。” “剩下二两,是学生一点心意,拿来孝敬先生的。” 白花花的银子在日光下格外刺眼。 苏墨缓缓抬头朝着赵元山看去。 和势利眼打交道,就只有银子这一种语言。 很显然,这种语言很奏效。 只见赵元山脸上的讥讽和刻薄瞬间僵住,眼睛猛地瞪大。 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六两银子,又看看苏墨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长衫,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一时间,赵元山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阴转晴,甚至挤出了一丝堪称和蔼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无比亲切: “哎呀!墨哥儿,你看你,这是做什么,太见外了不是?” “你是我的学生,我是你的先生,我肯定是乐见你考中举人,扬眉吐气。” “先生我方才……方才那都是激将之法,是怕你年轻气盛,不知科考艰难,白白耗费心血银钱。” “如今见你意志如此坚定,又有此等进取之心,先生我甚是欣慰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将那六两银子拢入袖中,动作快得惊人。 “我就说嘛,当初在学堂里,就属你读书最是刻苦,我最好看的就是你!” “这次科试,就当是历练,积累经验,不必有太大压力,你还年轻,来日方长嘛。” “走,先生这就带你去报名科试。” “至于作保的廪生你大可放心,先生我亲自去给你找,保准妥帖。” 赵元山此刻热情无比,领着苏墨去办理各项报名手续,找廪生、签保结、核验身份、缴纳费用…… 一路绿灯,异常顺利。 很快,苏墨便拿到了那枚代表着科试资格的木质号牌。 手续办完,赵元山亲自将苏墨送出县学大门,还在殷殷叮嘱: “苏墨,回去好生温书,虽说重在参与,但也需尽力而为。” 第15章 科场也是人情世故 在和赵元山寒暄了片刻后,苏墨便和赵元山一起走出了县学大门。 而就在走出大门,经过门口几个书肆的时候。 几个书肆掌柜也全都看见了苏墨。 一时间,几人就像见了蜜的蜂群一样,呼啦一下全都凑了上来。 “苏相公,你方才你的时候也不说一声,我店里刚到一批上好的墨,想着要送给你。” “这下正好,我现在就去给你取!” 一旁的王掌柜也当即挤过来: “苏相公,这是两块老砚,代表我的一点心意,日后有空,也来我店里坐坐。” 李掌柜则捧着一叠雪白的宣纸: “苏相公,这一刀玉版宣纸请你务必收下,权当咱们交个朋友。” 几个掌柜的目的很单纯,那就是讨好苏墨。 他们做字画生意的,平日里能遇到好的字画不容易,更何况是遇到一个年轻且有天赋的画师。 此刻的苏墨在他们眼中,值得“投资” 而赵元山则是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下巴半晌合不拢。 这些书肆的掌柜,平日里一个个精得跟鬼似的,无利不起早,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个学生如此巴结? 这是什么道理?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学生吗? 赵元山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挠一样,好奇得要命,却又拉不下脸直接上前去问。 而苏墨被几位掌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怀里抱着一堆笔墨纸砚,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随即便瞥见站在一旁的赵元山,当下就有了主意。 苏墨直接抽出两锭不错的墨和一刀质地细腻的宣纸,走到赵元山面前: “先生,这些文具还算雅致,若是先生不弃,便请先生收下。” 赵元山愣了一下,看着面前明显价值不菲的墨和纸,喉结滚动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了过来。 进而从脸上挤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 “这怎么使得?哎呀,这不好吧?苏墨,你这让先生我为难啊。” “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苏墨笑了笑: “还请先生务必收下。” 在苏墨看来,这赵元山虽然势利,但是眼下自己要参加科试乡试,还真有不少地方能用上他。 毕竟科场也不是单纯的文章策论,那也得靠人情世故。 和几个掌柜的寒暄一会儿后,苏墨也告别了赵元山。 等苏墨走远了,赵元山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拿着苏墨塞过来的墨和砚,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片刻后,一旁的几位掌柜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他。 他们都认识赵元山。 “赵教谕,方才看您与那苏相公交谈,不知你们二位是何关系啊?” 赵元山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但下意识地捋了捋胡须,端着架子道: “哦,苏墨啊,他此前在县学读书时,正是老夫的门生。” “哎呀!” 三位掌柜同时发出一声惊叹。 “原来如此,怪不得,原来是赵教谕您这位名师一手调教出来的高徒啊。” 李掌柜也赶紧附和: “我就说嘛,这苏相公年纪轻轻,字画怎能到这般境界,原来是赵教谕你的启蒙……” 赵元山被这一连串的马屁拍得晕头转向,于是忍不住地开口询问: “诸位掌柜……何以对苏墨此子……如此看重啊?” 刘掌柜微微一笑,随即招了招手: “原来赵教谕你还不知道啊!来来来,快请店里坐,等下您一看便知。” 几个掌柜簇拥着还是一头雾水的赵元山进了漆云斋。 当几个掌柜珍而重之地取出那幅《地狱变相图》以及那一幅《八骏图》时。 赵元山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他虽然不懂画,但是他大致也能看得出来,这画画的不赖。 要是拿去卖钱,肯定能卖不少银子。 “这……这是苏墨所画?” 赵元山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正是啊。” 王掌柜抢着道: “一开始,我们不信!” “但当他今日就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画的这幅八骏图,我们是彻底服了你这学生。” “若非亲眼所见,我断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画马之法。” 李掌柜也补充: “不只是画,这字更是一绝,那字以我看来,整个永嘉县,也没人能写得出这么一手好字了。” 赵元山本来还有质疑,但当听到苏墨当众作画写字的时候,所有疑虑烟消云散。 看着面前的字画,再想想苏墨刚才恭敬地给自己送东西的样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后悔瞬间涌上心头。 狂喜的是,这样一个人才,竟然曾是自己的学生。 虽然他没教过啥,但名分在这啊。 后悔的是,自己刚才在公廨里还对人家冷嘲热讽,差点没让人家报上名。 赵元山脑子飞快转动,脸上瞬间堆起与有荣焉的骄傲笑容,随即开始就坡下驴: “啊……呵呵,是啊,苏墨此子,确是老夫所有弟子中,天分最高、最为勤勉的一个。” “老夫早就看出他非池中之物,只是此前明珠蒙尘罢了。” “如今看来,这是厚积薄发了,多年的积累终于要有用武之地了。” 他说得自己都快信了。 三位掌柜一听,更是肃然起敬,马屁拍得更响。 赵元山一边假意谦逊,一边就坡下驴,心里却活络开了。 这苏墨的这手字画,一旦出了名气。 别说永嘉县,就是放到州府、乃至京城,都绝对有一席之地。 自己必须趁他还没彻底发迹,牢牢绑住这条线。 忽然,他想起自己家中那个年方二八、待字闺中的女儿…… 眼神不由得更加热切了几分。 另一边,苏墨抱着满怀的笔墨纸砚,并没有直接回去。 而是转身先去了粮店,咬咬牙,花了足足一两银子,买了小半袋上好的细粮。 作为细粮,就是经过脱壳处理的粮食,吃起来口感更好,也更容易消化。 看着那精细的米粒,苏墨自己都咽了口口水。 这年头,细粮可是真正的奢侈品,普通农户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 但一想到家里那四个女人,尤其是魏灵儿、柳玉茹、柳玉姝她们,原本都是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跟着自己吃了这么多苦,也该让她们吃点好的了。 宋巧巧那小妮子,怕是从来没吃过这样的精细粮食。 第16章 车轮战 当苏墨走出粮店大门,毫无负担地背起十斤粮食的时候,不禁心里开始犯嘀咕。 这满级体能实在有点顶,要是以往,只怕是五斤粮食,自己也不可能一个人扛回去。 背着粮食,抱着墨纸,苏墨脚步轻快地往家赶。 “相公回来了!” 最先听到动静的是柳玉茹,她打开院门,看到苏墨怀里抱着一大堆东西,愣了一下,赶紧上前帮忙。 魏灵儿、柳玉姝和宋巧巧也闻声出来。 当她们看到苏墨带回的那些明显价值不菲的笔墨纸砚时,都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相公,这些是……” 魏灵儿拿起一块触手温润的墨锭,讶然道。 而当她们看到苏墨从身后拿出那小半袋细粮时,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细粮?” 柳玉姝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伸出手指小心翼翼戳了戳米袋,仿佛怕戳坏了似的。 柳玉茹看着那雪白的米粒,眼圈瞬间就红了。 宋巧巧更是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细粮,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传说中存在的东西。 “相公,这得花多少钱啊……” 苏墨看着她们的反应,心里酸酸软软的,他将粮袋放下: “一点口粮而已,以后咱们家,不仅能吃饱,还要吃好。” “我的女人,绝不能受一点委屈。” “可是……”魏灵儿还想说什么。 苏墨笑了笑,打断她: “放心吧,银子来的正道。” 随后,苏墨便将今日在县城如何卖画卖字,以及如何顺利报名科试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四女听得目瞪口呆,最后眼里只剩下水汪汪的一片崇拜。 魏灵儿则目光复杂地看着苏墨,她觉得,自从跟着苏墨,这个男人总是会时不时给自己一些惊喜。 “好了,别愣着了。” 苏墨笑道: “玉姝,巧巧,今晚咱们就吃白米饭,多做点,让大家吃个够。” “哎!” 柳玉姝和宋巧巧欢天喜地地应道,抱起米袋就钻进了灶房。 当晚,破旧的木桌上,第一次摆上了香喷喷的白米饭,虽然菜还是简单的咸菜和一点野菜汤,但这顿饭的意义却非同一般。 柳玉茹给每人盛了满满一碗白饭。 魏灵儿、柳玉茹、柳玉姝看着碗里雪白的、粒粒分明的米饭,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她们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筷子送入口中,那熟悉又陌生的香甜软糯口感瞬间弥漫开来。 吃着吃着,魏灵儿的眼泪就无声地滑落下来,她赶紧低下头。 柳玉茹也红了眼眶,别过脸去。 柳玉姝则是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含糊地说: “真好吃,好久没吃到了。” 年纪最小的宋巧巧捧着碗,吃得格外珍惜,小声说: “细粮的味道原来是这样的。” 四女虽然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对于苏墨的感激,全都写在了脸上。 晚饭后,苏墨搬了张小桌子到院里,就着月光和油灯,开始温书。 【过目不忘】让苏墨看书的效率恐怖到极致,几乎是一目十行,过目成诵,加上【名师指点】的搭配,苏墨能够做到深刻理解,举一反三。 不知过了多久,魏灵儿端着一碗温水走过来,放在他手边。 她看着苏墨专注的侧脸,犹豫了一下,声音比平时更轻柔几分: “相公,夜深了,该歇息了。” 苏墨从书海中抬起头,笑了笑: “再看一会儿,我不累。” 这几日下来,苏墨发现,满级体能的加持下,自己每日都是精力充沛,从不会感到累。 紧接着,魏灵儿绞着手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低声道: “就是相公近日龙精虎猛,异于常人……” “妾身与玉茹妹妹、玉姝妹妹私下商量,不若日后每夜,便由我们四人轮流,或者一同侍奉相公,也好分担些……” 魏灵儿说得含蓄,但苏墨一听就明白了。 好家伙,这是觉得自己战斗力太强,她们有点扛不住了,打算搞个车轮战或者团队协作? 苏墨老脸一热,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满级体能的副作用这么明显的吗? 他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又有点小得意: “咳咳,这个你们决定就好,我没意见。” 一边说着,苏墨心里却暗想: 这封建社会的福利,有点顶啊。 魏灵儿见他答应,脸上更红,声如蚊蚋: “那……那妾身先去准备。” 说罢便匆匆转身回屋了。 苏墨看着她的背影,哑然失笑。 他又看了看这逼仄的屋子,心里盘算着。 等中了举人,有了钱和地位,第一件事就是换个大房子。 看完书,苏墨回到屋里,正打算歇息。 就见房门被轻轻推开,魏灵儿和宋巧巧走了进来。 两人都换上了新做的衣裳。 用的是苏墨上次买回来的布。 魏灵儿穿的是一身淡青色的襦裙,将其玲珑凸翘的身材衬得十分恰到好处。 小腹上面一抹赘肉更是性感。 宋巧巧则是一身水粉色的衣裳,颜色娇嫩, 虽然身形尚未完全长开,但已初具少女的玲珑曲线,尤其是胸前,已是颇有规模。 苏墨看得心头一跳,这视觉冲击力有点强。 魏灵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侧过脸,轻声道: “相公,炕上已经收拾好了。” 宋巧巧更是连耳朵尖都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他。 苏墨看着灯下并立的两女,一个清冷如兰,一个娇羞似花,心中也不由一荡。他吹熄了油灯,低声道:“好。” 黑暗中,魏灵儿强作镇定,却止不住身体的轻微颤抖。 因为这几晚的苏墨,很可怕! 宋巧巧则像只受惊的小鹿,生涩而慌乱。 过了前半夜,魏灵儿带着宋巧巧去另一个屋休息。 换了柳玉姝和柳玉茹二人到主屋。 接下来的几天,苏墨进入了疯狂的备考状态。 白天,几乎是将所有时间都用来看书和练习文章。 永久过目不忘让他吸收知识的速度堪称恐怖,买回来的所有经史子集,他不仅倒背如流,更能深刻理解,融会贯通。 后面又将积累的几次【墨宝临摹】奖励全部用掉,专注于练习书法。 苏墨的柳体楷书越发纯熟精到。 至于家中其他的事情,苏墨则是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一概交给四女去做。 而四女也将苏墨照顾得无微不至。 苏墨几乎是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第17章 科试开始 十天光阴,倏忽而过。 到了科试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苏墨便早早起床。 这几日高强度的备考,背书、听讲、练字下来。 苏墨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像一台超频运行的超级计算机。 过去十日里翻阅过的所有经史典籍、历年乡试的优秀程文,注疏释义,全都清晰无比地存储在脑海里。 随时可以调取、组合、运用。 这种知识储备爆棚的感觉,让他底气十足。 大虞朝的科试,虽只是乡试的资格选拔考试,但程序严谨,内容也颇有分量。 主要考三场。 首场帖经,类似于填空题,考官从经书中任意选取一行,遮蔽其中数字,要求考生填写,考的是对经典的熟悉程度。 苏墨认为,这对拥有过目不忘能力的自己来说,简直是送分题。 第二场考杂文,文体不限,诗、赋、铭、论、表、颂、赞等皆可,自由度很高,主要考察考生的文采和才思。 苏墨以为,这就不得不抄一抄前世浩如烟海的诗词歌赋了。 从里面随便拎一首出来,都够在这个时代震一震场子了。 至于最后一场,就是试策,类似于议论文。 要求考生着眼当下的时政、经济、军事等问题发表见解,并最终提出对策。 考的是考生的真才实学、眼界格局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这也是苏墨过去十日重点准备的方向。 柳玉茹则递上一个准备好的考篮,里面装着笔墨砚台和几张干粮:“相公,东西都备齐了。” 魏灵儿也随即走上前,仔细替苏墨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青衿: “相公今日应试,我们打算也一同陪相公去。” 苏墨看着她们四个殷切的眼神,愣了一下,笑道: “不用如此兴师动众,就在县学考,我自己去就行。” “那怎么行!” 柳玉姝抢着说: “科试是大事,我们一定要送,给相公壮行。” “对,要送的。”柳玉茹也柔声附和,“愿相公文思泉涌,笔下生花。” 宋巧巧没说话,只是用力地点着头。 苏墨看着她们执着的样子,便也不再拒绝: “好,那就一起送我到村口。” 就在刚推开院门的时候,苏墨就见外面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村长赵保田,另一个竟是县学教谕赵元山。 苏墨微微一愣,赵保田来他不意外,可赵元山怎么也跑来了? 这从县城大老远跑过来,这么些路,这赵元山最迟也得后半夜出发。 “苏墨啊,准备好了吗?” 赵元山一见苏墨,立刻换上亲切和蔼的笑容,抢先开口。 “今日你科试,我这个做先生的,岂能不来送考?” “你是我门下最得意的弟子,先生我对你寄予厚望啊。” 苏墨一听这话,心里门儿清。 这哪是寄予厚望,这是看在自己那手字画和那几两银子的份上,来投资感情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拱手行礼: “哎呀,有劳先生挂心,学生惶恐,学生实在惶恐啊。” 面子上的话,还是要说的。 赵元山摆摆手。 “你我师徒何必客气?” 随即话锋一转,开始语重心长起来: “苏墨啊,科试虽只是入门之阶,但亦不可小觑。” “你还年轻,此次即便稍有差池,也无需气馁。” “为师在府学还有些人脉,日后你也可多补录几次,定能让你如愿参加乡试。” “以你的聪慧,潜心攻读几年,二三年后,参加乡试,定然马到成功。” 赵元山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苏墨字画好,但并不代表科举考试就能行。 故而也就不大看好苏墨这次参加科试。 理所当然地认为,苏墨今年参加乡试,并没有多大的希望。 苏墨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连连称是: “先生教诲的是,学生定当尽力而为。” 这时,赵元山的目光才落到苏墨身后的四女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艳和诧异。 魏灵儿三姐妹本就是大家闺秀,气质出众,即便布衣荆钗也难掩丽色。 宋巧巧虽年幼,也是个美人胚子。 “嘶,苏墨,这四位女子,都是你家中妻妾?” 赵保田见状,连忙在一旁解释道: “赵教谕,这是朝廷今年的新令,尚未婚配的秀才需官府发妻,而且一次性发三个。” “故而这家中妻妾是多了些,但不妨碍他参加科试。” 赵元山恍然,眼神在苏墨和四女之间转了转,捋须笑道: “原来如此,甚好,甚好,苏墨啊,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也是好事。” “只是科举之道耗费心神精力,你这,还需……多多保重身体啊。” 那眼神,那语气,分明带着点调侃和劝诫。 苏墨只能干笑两声,岔开话题: “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赵保田也道: “对,出发,老汉我也送送你。” 说着,就跟到了苏墨身边。 随后,赵保田走到苏墨身边,压低声音: “墨哥儿,咱村里就你一个秀才,老汉我知道你心气高。” “但这考举人,太难了。” “咱们永嘉县都三年没出过一个了,这次科试,能过最好,要是没过,你也别钻牛角尖。” “早点断了念想,好好准备服徭役的事。” “到时候去了那边,机灵点,少吃点苦,熬个两三年也就回来了。” “你家里,我也好给你照看着。” 苏墨知道赵保田都是为了自己好,也就不好反驳什么: “保田叔,我晓得了。” “这次科试过不了,我就听你,就不折腾了。” 一行人于是朝着县城走去。 到了县学门口,天色已然大亮。 只见县学外已经聚集了数十名考生,大多是青衫方巾的秀才。 其中有不少人正在临时抱佛脚,捧着经书,始终不肯放下。 而这些人里面,不乏一些苏墨在原主记忆里有些印象的县学同窗。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的赵元山轻咳一声,摆出师长的架子。 对苏墨和其他几个认识的学生道: “此次科试,由府城青云书院的李青山李讲书担任主考。” “李讲书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尤好诗赋。” “尔等作答杂文时,若有所长,可尽力展现,或能投其所好,留下佳印象。” 他这话主要是说给苏墨听的,暗示李青山最喜诗赋。 苏墨点点头,记在心里。 第18章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时辰一到,县学大门洞开,有衙役高声唱名。 考生们排队依次接受搜检,确认无夹带后,方可入场。 苏墨在告别赵保田和赵元山,以及魏灵儿几人后。 便也走入考场。 进门时,两个衙役把苏墨从头到脚摸了一遍,连带来的吃食和清水都仔细检查。 进入考场,苏墨按照号牌找到自己的位置。 每个人考试的地方,是一间狭窄的号舍,仅容一人转身。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墨味和淡淡的霉味。 而在能够俯瞰整个考场的主位上,坐着三位考官。 中间的是一位老者,年约五十许,面容清癯,气度沉静。 苏墨猜测,此人定然就是主考官李青山。 毕竟科试监考的主考官,都是府城来的有分量的讲书。 李青山左右两侧各坐一人,年纪稍轻,应该是副考官。 待所有考生坐定,李青山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全场: “吾乃府城书院李青山,奉学政大人之命,主持本次永嘉县科试。” “科试之重,关乎尔等乡试资格,望诸位恪守考规,静心凝神,尽展所学。” “若有舞弊夹带者,一经发现,革除功名,永不录用。” 简单的开场白后,第一场帖经考试开始。 差役点燃一炷香,并将考题板抬出,上面写着需要填空的经句。 苏墨扫了一眼,答案瞬间就从脑海里跳了出来。 他甚至不需要思考,提起笔,蘸饱墨,手腕稳健落下,三个漂亮的楷字瞬间填补了空白。 检查一遍,继续下一题。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半炷香都还没烧完。 然后,在周围考生还在蹙眉苦思、埋头疾书的时候, 苏墨站了起来,拿着考卷走向前方的考官席。 按照大虞的科举规定,考卷需考生亲自离席上交。 而苏墨这一举动,也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许多考生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有人佩服苏墨的速度,更多人则流露出不屑和讥讽。 “装什么装,这么快交卷,怕是胡乱填的吧?哗众取宠。” 台上的三位考官也注意到了苏墨。 主考官李青山微微蹙眉。 左边的副考官杨文举低声道: “此子姓甚名谁?如此浮躁,阅卷时要重点关照。” 右边的副考官潘从安也摇头: “年少气盛,不知藏锋,必非良材也。” 李青山没说话,但眼神里也透出一丝不以为然。 他见过太多这种有点小聪明就急于表现的年轻人,往往难成大器。 差役将苏墨的考卷呈给李青山。 李青山直接挥手表示拒绝。 “这种考生,我便不必点阅了,阅卷时一同批阅便是。” 他觉得点阅这份考卷,意义不大。 苏墨在休息区独自等了许久,第二场杂文考试开始。 这也是自由发挥。 苏墨毫不犹豫选择写一首赋! 至于选择哪一篇,苏墨思来想去,决定写一首《陋室铭》 选择这首,关键原因就是这首赋,足够低调奢华有内涵,又不至于太惊世骇俗。 苏墨几乎没怎么犹豫,提笔就写。 依旧是那手惊艳的柳体楷书: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写到最后一句时,苏墨笔锋一顿,迅速将“南阳”、“西蜀”改成了这个世界类似的著名隐士贤臣故居地名,至于“孔子云”。 则改成了圣人云。 一气呵成,检查无误。 苏墨抬头一看,香炉里的那炷香,才烧了三分之一左右。 再次起身,交卷。 这一次,引起的骚动更大了。这才第二场,你又第一个交? 帖经可以说背得好,这杂文可是实打实的创作,你这么快? 糊弄鬼呢? “又交卷了?” “这才多久?一炷香?” “他到底写没写啊?真当科试是儿戏么?” 台上的三位考官,脸色这次是真的有些不好看了。 李青山眉头紧锁。 副考官潘从安忍不住道: “此子未免太过儿戏,杂文乃才情显现,岂容如此轻慢。” 李青山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他强忍着不悦,示意差役将苏墨的考卷拿上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接连两次抢先交卷的苏墨,到底写出了什么惊世之作,还是纯粹在胡写乱画。 他先拿起苏墨的帖经考卷,快速浏览。 嗯?全对? 字也写得……相当不错! 李青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手字,已有名家风范,绝非一日之功。 看来此子在书法上确实下过苦功,帖经全对倒也说得过去。 但帖经好,不代表杂文就好。 或许正是这点才学,助长了他的骄矜之气。 李青山心中暗想,带着挑刺的心态,翻开了苏墨的杂文考卷。 入眼便是那一手令人赏心悦目的好字,李青山心中的不快先减了一分。 读书人看到好字,总是会多几分耐心的。 接着,他开始阅读文章内容。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开篇两句,如奇峰突起,格调瞬间拔高! 李青山漫不经心的眼神骤然一凝。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读到这一句,李青山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画面感油然而生,清幽雅致,仿佛身临其境。 这哪里是陋室?分明是雅居。 这心态,这境界…… 好啊。 李青山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脸上的轻慢之色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越来越浓的惊讶和欣赏。 当他读到结尾化用的典故和那句“圣人云:何陋之有?”时,终于忍不住,猛地一拍大腿。 “好!好一个何陋之有。” 这一声低呼,虽然压抑着,却足以让近处的两个副考官杨文举和潘从安吓了一跳,纷纷诧异地看向他。 李青山却恍若未觉,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篇短短百余字的赋文之中。 文章短小精悍,却字字玑珠,意境高远,充分展现了一种安贫乐道、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高洁志趣和傲然风骨。 这文采,这立意,这书法…… 他反复看了两三遍,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喜爱!这简直是一篇足以流传的佳作!竟然出自一个年轻的县试考生之手?还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的? 李青山猛地抬起头,将目光挪到正在号舍中闭目养神的苏墨身上。 这一刻,李青山之前所有对于苏墨的偏见,被彻底推翻。 这哪里是轻浮? 这分明是胸有成竹。 此子,大才! 第19章 六国论 李青山将那篇《陋室铭》反复看了三遍,越看越是心潮澎湃,难以自持。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荡的心情,将考卷小心翼翼地递给身旁的杨文举和潘从安。 “二位,请速速品鉴此文,这赋,当真才气不小。” 李青山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杨文举和潘从安早已好奇不已,连忙凑近细看。 起初只是抱着审视的态度,但目光一落在那些铁画银钩的字迹和精妙绝伦的文辞上,便再也移不开了。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杨文举低声默念,体会着文中的意境。 “妙啊,此言此境,超凡脱俗。” 潘从安更是击节赞叹: “这起兴手法,这高洁志趣,读来让人久久不能忘怀,更何况,此文乃这考生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所作,哎呀呀,难得,难得!” 李青山重重颔首,目光灼灼: “若非亲眼所见,本考官亦不敢,并且,此考生之书法,已臻化境,文章更是一绝,永嘉小县,藏此麒麟,不可小觑。” 他猛地想起什么,立刻低声吩咐旁边的衙役: “去,查一下此子姓名、籍贯,还有,师从何处?” 差役领命而去,片刻之后返回: “回大人,这考生名为苏墨,本县人士,曾在本县县学就读,师从县学教谕,赵元山门下。” “苏墨……” 李青山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即又道: “速去将永嘉县学教谕赵元山请来,就说本官有要事相询。” 差役再次匆匆离去。 李青山压下心中的激动,对杨、潘二人正色道: “此子前两场表现已是惊才绝艳,这最后一场策论,乃是重中之重。” “待他交卷,他的卷子,第一时间送来阅看。” “下官明白!” 杨、潘二人齐声应道,此刻他们对苏墨的好奇和期待,已然达到了顶点。 …… 考场内,第三场策论的考题终于发下。 苏墨展开考题纸,只见上面写着: 论大虞如何应对当今天下之势。 看到这个题目,苏墨嘴角微微上扬。 他闭上眼,迅速在脑海中调取关于这个世界的格局信息。 大虞王朝,偏安西北,北方面临草原蛮族的威胁,但这并非心腹大患。 真正的危机来自东边的大乾帝国。 这大乾,像极了他前世历史上的大秦,国力强盛,虎视眈眈,不断蚕食周边邻国。 放眼天下,除大乾外,尚有六个主要国家在苦苦支撑,局势危如累卵。 这局面,这题目…… 苏墨差点笑出声。 这还需要自己费脑筋原创吗? 苏洵的《六国论》直接搬过来。 再把里面的国名、地名、人名稍微替换一下。 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乾…… 赂乾而力亏,破灭之道也。 …… 考场外,气氛又是另一番光景。 魏灵儿、柳玉茹、柳玉姝、宋巧巧四个女子,挤在人群最前面,一个个伸长了雪白的脖颈,眼巴巴地望着那紧闭的县学大门。 村长赵保田则蹲在一旁的墙角根,十分无聊: “我说几位娘子,你们呐,也别太揪心。” “这科试啊,难着呢!咱们县都多久没出过举人老爷了?” “墨哥儿是有几分聪明劲儿,但这事吧,它真不是光靠聪明就成的。” 他拍了拍裤脚,继续语重心长: “要我说,等墨哥儿出来,你们好好劝劝他” “功名富贵那是命里带的,强求不来。眼瞅着乡试得到八月,再折腾下去,九月的徭役可就耽误了。” “那才是眼前最要紧的大事!得早点打算,该准备干粮准备干粮,该打点差役打点差役,到时候路上也能少吃点苦头。” “要是准备不妥当,唉,那徭役的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赵保田是真心实意为苏墨的将来发愁。 而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口,赵元山正扯着一个年轻女子的衣袖,低声说着什么。 女子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身穿淡绿襦裙,模样清秀,正是赵元山的女儿赵萍儿。 “哎呀,爹,你拉我来这儿做甚么?!” 赵萍儿试图挣脱父亲的手。 赵元山压低声音,急切道: “萍儿!爹跟你说的是正事,你爹这个学生苏墨,虽然家里穷点,但那是真有本事。” “一手书画,十分不错,这县学附近几个书肆那可都是抢着要,而且这小子模样周正,日后定然前途无量……” 赵萍儿撇撇嘴: “他有没有前途,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事!” 赵元山瞪眼: “爹跟你说,这苏墨是爹最得意的门生。” “虽说这次科试估计悬乎,但没关系!有爹帮他,十年之内,保他中举。” “到时候你就是举人娘子,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多少人羡慕不来。” 赵萍儿扭过头: “我还小,不想那么早嫁人……” “胡说!女孩子家早晚要嫁人。” “有些人,可就是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赵元山苦口婆心: “听话,等会儿他出来,爹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你……” 正拉扯间,一个差役跑了过来,对着赵元山拱手: “赵教谕,主考官李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赵元山一愣,考试期间传唤他? 这不合规矩啊。 按照规定,考试期间,闲杂人等是不能急进入考场的。 他连忙松开女儿,整理了一下衣冠,小心翼翼地问: “差爷,可知李大人唤我何事?” 那差役摇摇头: “具体的不清楚,好像跟考场里一个叫苏墨的考生有关,他连着两次都提前很久交卷,惊动了三位考官大人。” “什么?!” 赵元山一听,脸瞬间就黑了。 苏墨提前交卷?还两次? 这小子!刚觉得他有点出息,这就飘了? 科试何等严肃,提前交卷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考官你态度轻浮、学问不扎实吗? 完了! 这下别说通过科试,怕是要给李讲书留下极坏的印象了。 他顿时心里拔凉拔凉的,刚才还在女儿面前吹嘘苏墨是潜力股,转眼就要废了? 就在赵元山被引到考官席前,刚挤出笑容,准备拱手行礼时…… “交卷!”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赵元山抬头一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只见苏墨这厮,居然又双叒叕提前交卷了。 第三场策论也提前交? 策论啊! 那是需要深思熟虑、缜密构思的策论啊!你这简直是作死啊。 赵元山眼前一黑,也顾不上礼仪了,连忙抢上一步,对着李青山连连作揖,脸上堆满谄媚和惶恐的笑容: “李大人!潘大人!杨大人!恕罪恕罪!” “这苏墨是卑职的学生,是卑职管教不严,才让他如此。” “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屡次提前交卷,轻慢科场.卑职回去定当严加管教。” “还请三位大人念在他年少无知……”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三位考官的眼神根本就没在他身上。 他们的目光,如同饿狼见到了肥肉,死死地盯着衙役呈上来的那份新鲜出炉的策论考卷。 第20章 夺得案首 李青山几乎是抢一般拿起考卷,杨文举和潘从安也立刻凑了过去,三人脑袋几乎要碰到一起。 赵元山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僵在原地,尴尬无比。 完了,三位大人这是气到懒得听我解释了吗?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没有到来。 李青山看着考卷,起初只是眉头微蹙,随即越看越快,眼睛越瞪越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忽然,他猛地低吼出声: “好!好一个弊在赂乾,一针见血,鞭辟入里。” “这即便是放眼整个大虞朝堂,只怕是也没有几个人能有这般的见识。” 潘从安也激动地小声念了几句: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乾兵又至矣……” “此言真是痛彻心扉,发人深省。” 杨文举更是击节赞叹: “为国者无使为积威之所劫哉” “苟以天下之大,下而从六国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国下矣,此乃警世恒言。” “此文何止是佳作,直应密封速递入京,呈送陛下与诸公阅览啊。” 三位考官完全沉浸在那篇《六国论》带来的震撼之中,时而惊叹,时而争论某句妙处,时而拍案叫绝,直接把旁边赔礼道歉的赵元山当成了空气。 赵元山彻底懵了,傻眼了,大脑宕机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不 苏墨那小子策论到底写了什么? 李青山终于从卷子上抬起眼,看到一旁呆若木鸡的赵元山,这才想起他来,顿时哈哈大笑。 “赵教谕,你教出了一个好徒弟啊。” 赵元山:“???” 李青山看他一脸茫然,笑道: “待此番阅卷完毕,赵教谕便可亲眼看看你这高徒的大作了。现在,且先在一旁稍候。” 赵元山晕乎乎地退到一旁,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搞不清状况。 此时,其他考生的卷子也陆续交了上来。 所有考卷收齐后,李青山朗声道: “本次科试,本官将当场阅卷,并且要当堂点案首!” 所谓案首,就是头名。 按照大虞科试规矩,主考官权力极大,有权当场阅卷并决定名次,尤其是头名的案首,往往可以由主考官当场点定。 随后李青山和杨、潘二位副考官立刻投入到紧张的阅卷工作中。 而苏墨和其他考生则被允许暂时出场休息,等待结果。 苏墨刚走出县学大门,魏灵儿四女就立刻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伺候着。 “相公,科试结束了吗?” 魏灵儿拿出帕子给苏墨擦脸。 “考试结束了,但还需稍候一会,主考官待会要当堂点案首。” 柳玉茹从篮子里端出一杯水,恭敬送到苏墨面前。 “相公辛苦了!” 柳玉姝塞过来一块饼子。 “相公吃点干粮,先垫垫肚子。” 宋巧巧则乖巧地站在身后给他捶肩。 四个女人服侍苏墨,这一幕看得旁边的赵保田直咂嘴: “墨哥儿,你这福气,真是没话说。” 苏墨笑了笑,让柳玉姝分些吃食给赵保田。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县学大门再次打开,差役高喊: “阅卷结束,所有考生,入场听榜!” 众人精神一振,纷纷涌回讲堂。 赵元山也忐忑又期待地站在考官席下首。 李青山站在台上,目光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考生,最后落在苏墨身上,眼中满是欣赏。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一份文书,高声道: “经本官与两位副考官共同核定,永嘉县本次科试,头名案首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全场。 台下顿时安静下来,所有考生都屏住了呼吸。 而几个平日学业不错的,更是挺直了腰板,眼含期待。 “苏墨!” 两个字清晰有力地传出。 讲堂内先是一静,随即一片哗。 “谁?苏墨?”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考生都落到了苏墨的身上。 苏墨听到案首是自己,内心古井无波。 只是嘴角微翘,享受着在场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而在场的众多考生则是不淡定了。 “就那个三次提前交卷的?” “就那时间,我构思都没构思好,你说他是案首?” “这……这怎么可能?!” “黑幕!一定有黑幕!” 有考生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不忿。 大部分考生虽然没敢大声质疑,但脸上也写满了怀疑和不服。 按照规矩,案首的考卷需要公示。 差役立刻将苏墨的三份考卷张贴了出来。 刹那间,所有考生,连同赵元山,都一窝蜂地涌了上去,挤在贴着考卷的公示板前。 一首《陋室铭》、一篇《六国论》。 凡是看过的人,全都在一瞬间哑火了。 苏墨的书法,他们练一辈子也未必能达到。 苏墨的文章,他们搜肠刮肚也写不出一句。 先前叫嚣的几个考生,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他的考生,则是满脸的震撼、羞愧、以及深深的无力感。 而一同被震惊的,还有刚刚看到的苏墨考卷的赵元山。 他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看一眼考卷,又看一眼不远处的苏墨,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这真是苏墨写的? 这书法,这文采,这见识…… 赵元山只觉得这惊喜来得太意外了。 自己刚才还在担心他考不过?还在琢磨怎么帮他走关系? 现在看来,自己完全多虑了。 赵元山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却如同喝了蜜一样甜。 不管怎样,这苏墨是自己的学生啊。 李青山满意地看着台下众人的反应,这才缓缓走下台,来到苏墨面前,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笑容: “苏墨,你的字,你的文章,皆是上上之选。” “尤其是这篇《六国论》,立意高远,切中时弊,发人深省。” “本官在此恭喜你,摘得本次科试的案首。” 苏墨连忙躬身行礼: “学生侥幸,多谢先生谬赞。” “非是谬赞,实至名归。”李青山抚须笑道,“以你之才,秋闱中举大有可能。” “若你将来有幸入府学,本官很乐意收你入门墙,悉心教导。” 这几乎是赤裸裸的提前抛出入门邀请了,可见其爱才之心。 苏墨再次行礼: “多谢先生好意。” 李青山点点头,又道: “你这《陋室铭》与《六国论》,皆是足以传世的佳作。本官有意将其誉抄,送往京城,供同僚好友乃至朝中诸公鉴赏,也好让我大虞文坛,抖抖精神。” “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墨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第21章 娇妻陪考 “学生自然没有意见!” 闻言,李青山点点头,满脸欣赏。 “好,我八月就在府城等你来参加秋闱。” 说吧,李青山便转身离去。 一旁,赵元山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他搓着手目光在苏墨身上来回打量,越看越是欢喜。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精光一闪: “苏墨,你在此稍候片刻,先生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整了整衣冠,脸上堆起更加殷勤的笑容,快步朝着尚未完全离开的两位副考官杨文举和潘从安追去。 苏墨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大致猜到了赵元山想做什么。 只见赵元山小跑到杨、潘二人身边,先是躬身行了个大礼,然后从袖子里摸索着,掏出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分量的钱袋: “两位大人今日辛苦了。学生赵元山,代小徒苏墨,一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还请两位大人笑纳,日后乡试场上,还望多多关照小徒……” 在他看来,这是官场惯例,苏墨这次一鸣惊人,前途无量,现在正是投资和打点关系的好时候。 走在稍前面的李青山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当看到赵元山手中的钱袋时候,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赵教谕!” 赵元山吓得一个激灵、 李青直视着赵元山,抱手朝天一拜,语气严肃: “本官替朝廷遴选人才,唯才是举,从不屑此等阿堵之物。” “此举,非但不是帮苏墨,反倒是看轻了他,也看轻了本官。” “念你初犯,此次作罢,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说完,袖袍一拂,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个清正刚直的背影。 赵元山被训得面红耳赤,僵在原地。 旁边的杨文举和潘从安对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杨文举干咳一声,上前一步,动作极其自然地从赵元山手里接过那个钱袋。 顺势就滑入了自己的袖中,脸上却是一副和事佬的表情: “哎呀,赵教谕,李讲书为人清正,向来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 潘从安也笑眯眯地拍了拍赵元山的肩膀,低声道: “赵教谕的心意,我们二人心领了。” “苏墨此子,才气不小,我等亦是惜才之人。放心,待到秋闱之时,若有机缘,自会稍加看顾。”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但意思到了。 赵元山这才缓过劲来,虽然被李青山训斥了,但银子总算送出去了。 他连忙又对着杨、潘二人作揖: “多谢两位大人,多谢两位大人!” 杨文举和潘从安点点头,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赵元山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虚汗,这才转身回到苏墨身边。 “苏墨,放心,杨大人和潘大人那边,先生我都替你打点好了,花了整整十两银子呢。” “乡试之时,他们定然会行些方便。” 苏墨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赵元山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 如今他给自己花十两银子。 这肯定是有盘算的啊。 苏墨面上不动声色,拱手道: “有劳先生费心了。” 两人说着,便朝县学大门外走去。 刚走一半,考场内的几个考生立刻就围了上来。 其中有两个还是苏墨在县学时的同窗,以前见面顶多点个头,有时甚至装作没看见。 此刻他们脸上却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仿佛和苏墨是多年至交。 “苏兄,恭喜恭喜啊,当堂点的案首,真是难得啊,为我等同窗增光添彩。” “苏贤弟大才,昔日便知贤弟非池中之物,今日果然一飞冲天。” “苏案首,日后飞黄腾达,可莫要忘了提携我等啊。” 还有几个面生的秀才,也凑过来拱手道喜,言语间满是奉承和结交之意。 苏墨看着眼前这些瞬间变脸的面孔,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这就是现实啊。 之前这些人,哪个愿意和自己深交? 如今案首名号一定,立刻就成了早有预、非池中之物了。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上前来,对着苏墨深深一揖。 苏墨认得他此人,这是县里有名的老童生,考了几十年举人,至今仍是个秀才。 他来到苏墨面前,然后深深作了一揖: “苏案首,老朽恭喜了。” “苏案首如此年轻便有这般才华,将来必定前程远大。” 这话说得真诚,却也透着一股心酸。 苏墨收敛了笑容,郑重还礼一拜: “多谢前辈吉言。” 说着,也不免在心中感慨,这科举之路,真是熬人啊。 这都花甲之年的人,儿孙都满堂了,还放不下一个科举。 旁边的赵元山看着众人对苏墨的追捧,尤其是那老秀才的对比,更是得意非凡,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他捻着并不存在的胡须,仿佛苏墨的才华全是他的功劳,享受着与有荣焉的快感。 等走出县学考场大门外,赵元山清了清嗓子,拔高声音,几乎是吼了出来: “诸位,诸位,今日我永嘉县科试头名案首,已然当堂点出!”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然后才用力一拍身旁苏墨的肩膀,大声宣布: “便是我赵元山的得意门生,西山村苏墨。” 这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一直在焦急等待的魏灵儿、柳玉茹、柳玉姝和宋巧巧四女,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 随即便全都激动地跳了起来。 “相公当堂点了案首,咱们相公是头名!” 魏灵儿最先反应过来,她眼圈一红,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第一个就朝着苏墨扑了过来。 她轻盈的身子撞入苏墨怀中,带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皂角清香。 脸颊紧紧贴在苏墨的胸膛,肩膀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紧接着是柳玉茹,她性子温婉,此刻也激动得忘了形,从另一侧抱住苏墨的胳膊,仰起脸看着他,眼中泪光闪烁,喃喃道: “太好了,相公,真是太好了……” 然后就是柳玉姝,欢呼一声后,像一只快乐的小鹿,直接跳起来扑向苏墨。 刹那间,苏墨只觉一股巨大的、柔软的冲击力撞满怀,差点没站稳。 柳玉姝发育得极好的身子紧紧贴着他,弹性惊人,她兴奋地搂着苏墨的脖子: “相公最棒了!” 最后是宋巧巧,直接从后面抱住了苏墨的腰,小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苏墨瞬间陷入了温香软玉的包围之中。 前后左右都被柔软的身躯和不同的馨香填满。 各种美妙的触感传来,让他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对此,苏墨也只能努力保持镇定,轻轻环住她们,低声道:“好了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而这一幕,再次把周围的旁人看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那些尚未娶妻或者家中只有一位糟糠之妻的秀才们。 眼睛都看直了,羡慕嫉妒得差点质壁分离。 人家不仅点了头名,怀里还有四个娇妻呢。 第22章 开透视了 蹲在石头墩子上的赵保田听到赵元山的宣布,挠了挠头,继而拉住旁边一个读书人发问: “哎,这位老弟,劳驾问一下,这案首是个啥名堂?很厉害吗?” 那人用看乡巴佬的眼神瞥了赵保田一眼,解释道: “案首就是科试第一名,而且是被学政大人看重,当场点出来的。” “这也就是说,人家秋闱中举的概率极大,甚至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赵保田的眼睛猛地瞪圆了,嘴巴张得老大。 墨哥儿这是考了个头名?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苏墨,脸上的表情从茫然迅速转变为极致的震惊,然后是狂喜。 他猛地一拍大腿,嗖地站了起来,冲到苏墨面前,激动得语无伦次: “墨哥儿!哎呦我的天,我就说,我老赵打小就看你有出息。” “跟村里那些没眼力见的家伙不一样,他们都觉得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书白读了,就我老赵觉得你行。” 你看看!你看看!真让我老赵说中了吧。” 他兴奋地搓着手,围着苏墨转了一圈,脸上笑开了花: “墨哥儿,你以后要是当了举人老爷,可不能忘了咱们西山村,忘了你赵叔我啊,咱们村可就指望你了。” 苏墨好不容易从温柔乡里稍稍挣脱出来,看着激动不已的赵保田,笑道: “老李你言重了。” 就在这时,赵元山拉着一个一直躲在人群后面、扭扭捏捏的少女走了过来,正是他的女儿赵萍儿。 “苏墨啊,来来来,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 赵元山脸上笑开了花,把赵萍儿往前推了推。 “这是小女萍儿,今年十六了。萍儿,快见过苏相公。” 赵萍儿之前还对父亲强行拉郎配的行为十分抗拒。 但此刻亲眼见到苏墨被点为案首的风光,又偷眼瞧见苏墨本人长得清秀俊朗,气质沉稳。 心里的抗拒早已消了大半。 她红着脸,低着头,声如蚊蚋地福了一礼: “萍儿……见过苏相公。” 赵元山见状,心中大定,更加卖力地推销起来: “苏墨啊,你别看萍儿年纪小,女红厨艺都是一把好手。” “诗书也读过一些,知书达理!绝对是贤内助的好人选。” 他又转向女儿,语气夸张地说: “萍儿,这苏相公可不单单是夺了一个案首那么简单,他的书画那是一绝,文章诗赋更是不得了。” “刚才在考场里,那是震惊了所有考官,府城青云书院的李讲书都抢着要收他为徒,是真正的大才子。” 赵萍儿好奇地抬起头看向苏墨,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但她心里还是将信将疑,一个人的书画诗文,真能好到那种地步? 赵元山看出女儿的疑虑,嘿嘿一笑,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纸: “这是我刚才在考场里,誊抄下来的卷子。” 这话一出,不仅赵萍儿,连魏灵儿、柳玉茹、柳玉姝和宋巧巧也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几个脑袋凑在一起看那几张纸。 那纸上,正是《陋室铭》和《六国论》的部分精华段落。 在看完这两篇后,赵萍儿彻底呆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苏墨,眼神里的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惊艳和倾慕。 她终于明白,父亲这次真的没有夸张。 眼前这个苏相公,是真的有惊世之才! 就在这时,苏墨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检测到可绑定目标:赵萍儿(资质:SS)】 SS级资质? 苏墨心中猛地一跳,瞳孔微缩。 这赵元山,倒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赵元山见女儿一副被彻底折服的样子,趁热打铁地问: “苏墨,你看小女,你觉得如何?” 苏墨看着眼前羞涩又甜美的少女,又想到那SS级的资质,心底是十分满意。 现在的自己,不嫌媳妇多。 关键是双SS资质的女人实在不好遇到。 于是苏墨直接选择绑定赵萍儿。 但明面上,苏墨还是露出些许为难之色,语气迟疑道: “先生……这……这恐怕不大合适吧?” “有何不合适?”赵元山一愣。 苏墨摸了摸鼻子,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您是我授业恩师,学生怎好意思让先生您当我的岳父呢?” 赵元山当即急了: “苏墨,先生我可是把你当亲儿子看待,这有不好的?你要了小女,到时候便是亲上加亲,更好!更好啊!哈哈哈!” 苏墨也笑了,目光看向赵萍儿: “学生以为,此事还是要看萍儿姑娘意下如何。” 赵元山立刻看向女儿。 赵萍儿此刻正沉浸在苏墨那两篇绝世文章的震撼之中,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誊抄的纸。 听到父亲问话,她才抬起头,脸颊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眼神躲闪,声音细弱却清晰: “女儿……女儿全凭爹爹做主……” 这就相当于变相答应了。 就在这时,苏墨脑海中再次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叮!魏灵儿好感度+10(100/100)】 【提示:绑定对象魏灵儿好感度已达100/100。】 【该绑定对象将对宿主绝对忠诚,生死不渝。】 【恭喜宿主达成绑定对象魏灵儿满值好感度,获得特殊抽奖机会一次。是否立刻抽取?】 苏墨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魏灵儿这是看到自己夺得案首,才华得到公认,又见先生主动许女,心中与有荣焉,那份原本就极高的爱慕和依赖瞬间突破了极限,达到了满值。 抽!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洞察之眼。】 【洞察之眼:可短暂透视绝大多数非超自然构成的遮蔽物,视野范围方圆十丈。每次使用消耗少量精神力,请谨慎使用。】 苏墨:??? 拿这个考验干部? 念及此,苏墨下意识地心念一动,尝试着发动了一下。 下一刻,他眼前的景象猛地一变! 世界仿佛瞬间变得……通透起来。 县学的围墙变得模糊,能看到里面走动的人影。 面前赵元山的长衫仿佛透明了一般,露出了里面的中衣……他赶紧移开视线。 目光不经意扫过身边的魏灵儿…… 呃,素雅的襦裙直接消失了,露出了下面鹅黄色的贴身小衣和细腻光滑的肌肤…… 苏墨感觉鼻子有点热,连忙眨眼。 视线又掠过宋巧巧,小姑娘还在害羞地抱着他的腰,身形娇小却初具规模…… 然后是柳玉茹,温婉如玉,身段窈窕…… 最后是柳玉姝…… 苏墨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规模,这惊人的饱满弧度,简直是胸怀天下。 之前只觉得视觉冲击力强,现在透过现象看本质…… 这物理层面的冲击力更是强悍无比。 而且这透视的视觉,更是新奇, 罪过罪过! 苏墨老脸一红,赶紧在心里默念非礼勿视,强行收回了目光。 这能力太考验干部了。 这谁顶得住啊? 他甚至不小心瞥见了旁边的赵萍儿,少女初长成的青涩身姿让他心头一跳。 苏墨赶紧收回目光,老脸一红,心里暗骂自己一声下流。 但转念一想。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下流呢? 圣人还曰过“食色性也”呢,这叫……嗯,叫艺术鉴赏!对,纯粹的艺术鉴赏! 他这边心思电转,脸上却不动声色。 第23章 买宅子 赵元山见女儿已经完全被苏墨的才华折服,心中大喜,趁热打铁道: “既然都没意见,那此事就这么定了,择日不如撞日,萍儿,你这就随苏墨回家去吧。” “至于那些繁文缛节,日后补上便是。” 他这是打算直接送货上门了。 “啊?” 赵萍儿闻言,惊叫了一声,脸颊更是红得滴血。 苏墨也被赵元山这波操作搞得有点懵: “先生美意,学生心领。只是这婚姻大事,是否过于仓促?是否需要寻个媒人,依礼……” “哎!不必那么麻烦!” 赵元山大手一挥,直接打断,生怕苏墨反悔。 “咱们都是读书人,不讲究那些俗礼,我看今天日子就挺好。” “萍儿,你就跟你苏师兄回去吧。” 他这是打定主意要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牢牢抱住苏墨这支潜力股。 “就这么说定了,苏墨,小女我就交给你了。” “你可要好好待她!” 说着,赵元山几乎是把躲在自己身后的女儿往苏墨这边推。 苏墨看着赵元山这急切的样子,又顺便艺术鉴赏了一眼羞涩可人的赵萍儿。 心想SS级资质,不要白不要。 “既然如此,那就委屈萍儿姑娘了。” 一旁的赵保田早就看傻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结结巴巴地道: “一、二、三、四、五,墨哥儿,你这来参加一场科考,四个媳妇就变五个媳妇了?” “你那二亩薄田,养得活这么一大家子人吗?” 苏墨看着身边环肥燕瘦、各有风情的五位女子,笑道: “压力确实有点大,但勉勉强强,还能应付。” 一行人浩浩荡荡返回西山村。 走到村口,天已经抹黑。 饭后闲逛的几个村民们看到苏墨身后又多出一个面生的女子,全都目瞪口呆地议论了起来。 “嚯!这苏秀才是又领回来一个?” “这都五个了,他家那点粮食,够吃吗?” “真是艳福不浅,但也得量力而行啊……” 对于这些议论,苏墨充耳不闻。 赵萍儿初到山村,看着沿途略显破败的村舍,心里原本还有些打鼓。 当终于来到苏墨家,看到那低矮的土坯墙、茅草屋顶和狭小的院落时。 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这还真是陋室啊! 只不过,这也太陋了点吧? 回到家中,天色已晚。 晚饭是魏灵儿带着柳玉茹、柳玉姝匆匆做的。 主食是普通的粟米,菜也只是些寻常野菜。 宋巧巧乖巧地帮着摆放碗筷,新来的赵萍儿有些手足无措,想帮忙又不知从何下手,最后被魏灵儿温柔地按在凳子上,让她安心吃饭。 饭桌略显拥挤,五女一男围坐,气氛微妙。 赵萍儿偷偷打量着这个家,土坯墙,茅草顶,屋内陈设简陋,唯一的亮色便是收拾得极为干净整洁,以及身边这几位容貌气质各异的姐。 饭后,魏灵儿主动安排起住宿。 “萍儿妹妹今日初来,想必也乏了。” “西厢房虽小,但被褥都是新拆洗过的,妹妹今晚就在那里安歇,也清净些。” 赵萍儿连忙道谢: “多谢灵儿姐姐,萍儿省得了。” 等赵萍儿去了西房。 魏灵儿、柳玉茹、柳玉姝和宋巧巧四人全部默契地留在了主屋,都没有要去西厢的意思。 昏黄的灯光下,四张俏脸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眼神飘忽,有些不敢看苏墨。 彼此间偶尔对视,也都迅速避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羞涩又微妙的气氛。 柳玉姝性子最直,忍不住低声道: “相公,今晚我们四个……都在主屋吗?” 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知是羞还是期待。 苏墨看着灯下四位娇妻含羞带怯、却又眼波流转的模样,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他强压下心头的躁动,故作镇定地点头: “嗯,都留下吧,也省得你们半夜里轻手轻脚地换来换去,都睡不安稳。” 他这话倒是实话。 这几晚,因为自己精力过于旺盛,四女每天都是两人一组轮换着来主屋陪自己,确实折腾。 魏灵儿羞得耳根通红,轻轻推了柳玉茹和宋巧巧一下,低声道: “那便歇息吧。” 这声音细若蚊蚋。 吹熄了油灯,月光透过窗棂洒入屋内,勾勒出屋内交错重叠的曼妙身影。 四个人第一次一起待在一个屋子里。 魏灵儿最为羞涩,即便已不是第一次,但在姐妹们的注视下,她依旧放不开。 只是紧紧搂着苏墨的脖子,将发烫的脸颊埋在他颈侧,压抑着细碎的呜咽。 她的身子柔软温顺,像一汪春水。 柳玉茹则稍显主动些,她的鹅颈在月光下泛着瓷器般的光泽,每一次轻颤都带着极致的诱惑。 柳玉姝最为大胆奔放,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快乐,声音极为娇媚。 她的身材最为丰腴火爆,每一次靠近,都给苏墨带来惊人的柔软。 宋巧巧年纪小,虽然略微青涩笨拙,但也不甘落后。 这一晚,魏灵儿温柔顺从,柳玉茹婉转承欢,柳玉姝热情大胆,宋巧巧生涩迎合…… 四种不同的味道带给苏墨前所未有的极致体验。 而这期间,苏墨看着破败的屋子,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那就是买个宅子。 现在的屋子太窄小,如今家里又多了一个赵萍儿。 六个人住两间窄屋子,实在有些拥挤,而且也极为不方便。 一直到后半夜,四女从一开始的羞涩放不开,到渐渐沉浸其中,她们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相公这体力……也太过惊人了些! 一个人应对她们四个,竟还游刃有余,攻势连绵不绝 这……这简直是强悍到不讲理。 她们很快便溃不成军,只能予取予求。 与此同时,仅一墙之隔的西厢房内,赵萍儿躺在冰冷的床板上,用薄被蒙住头,但那声音仿佛无孔不入。 她感觉脸颊滚烫,身体深处似乎也泛起一种陌生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能同时应付四个? 而且听这动静,持续了恐怕得有近一个时辰还没停歇? 一时间,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苏墨那俊朗的面容和挺拔的身姿,原本的印象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强悍和危险。 一种混合着恐惧、好奇和一丝莫名悸动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 这一夜,对主屋的四女和西厢的赵萍儿来说,都格外漫长且印象深刻。 第24章 千里江山图 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主屋的大床上,魏灵儿、柳玉茹、柳玉姝、宋巧巧四女横七竖八地躺着。 一个个云鬓散乱,俏脸上带着满足又极度疲惫的酣睡神情,显然昨夜被折腾得不轻,至今未醒。 苏墨却早已神清气爽地起身,穿戴整齐。 看着床上海棠春睡般的四位娇妻,他心情大好。 随即穿好衣服走到外间,铺开宣纸,研好墨,准备作画。 眼下自己手里拢共就二十两银子,这些钱,买房是绰绰有余。 但是也只够买三间大瓦房。 可一想到今后自己要打造书香世家,以及家里这么多的女人。 三间大瓦房肯定是不够用,非得一间大宅院不行。 而卖画是目前最直接快速的来钱路子。 昨晚思来想去,苏墨决定画一幅《千里江山图》。 在酝酿片刻后,苏墨开始提笔勾勒。 很快,山峦的轮廓、江河的走势便跃然纸上。 半天之后,赵萍儿顶着一对淡淡的黑眼圈,从西房走出来了。 当她看到精神抖擞、正在专注作画的苏墨,再想起昨夜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和此刻还未起身的四女,心中更是震惊万分: 他……他难道都不累的吗? 但很快,她的目光随即被画案上的画作吸引。 只见画卷之上,峰峦起伏,绵亘千里。 江河交错,烟波浩渺。 其间点缀屋舍舟桥,人物虽小却栩栩如生。 随着苏墨笔走龙蛇,一幅气势恢宏、壮丽磅礴的山水长卷在她眼前缓缓呈现。 她看着全神贯注、挥洒自如的苏墨,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专注和英俊。 才华横溢,书画双绝,精力充沛…… 昨夜那点小小的疑虑和羞涩,瞬间被这股巨大的才华冲击得烟消云散,转化为强烈的倾慕和震撼。 【赵萍儿好感度+10(当前10/100)】 【赵萍儿好感度达10点,奖励发放:】 【考场模拟(初级):开启虚拟考场功能,可模拟乡试、会试、殿试场景(考题随机生成、阅卷官偏好随机设定)。每次模拟后生成详细评估报告,指出文章优劣及改进空间。】 苏墨听到系统的奖励,内心一喜。 这奖励好啊,现如今的科试自己还能当当文抄公,但是到了乡试,殿试,那可就是要比拼真才实学。 有了这考场模拟,那自己相比较天下其他的书生士子而言,那就相当于是直接赢在了起跑线上。 就在苏墨沉思之际,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粗暴的砸门声。 砰砰砰! 砰砰砰! “苏墨!开门!快开门!” 苏墨眉头一皱,放下笔。赵萍儿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苏墨走到院门前,拉开插销。 门一开,外面赫然是以地痞王五魁为首的几个人。 王五魁双手叉腰一脸痞气,身后跟着几个拥趸。 而在王五魁一旁,站着一对中年男女,男的尖嘴猴腮,女的颧骨高耸。 苏墨一眼就认出了这对男女,正是宋巧巧的那对极品叔婶,宋老三和张氏。 那宋老三一见苏墨就跳着脚骂开了: “好你个苏墨,你个丧良心的穷酸秀才,当初老子看你像个读书人,才把巧巧那丫头卖……” “指望着她能过上好日子,谁曾想,你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懒汉。” 张氏立刻配合着拍着大腿干嚎起来: “我苦命的侄女啊,你这杀千刀的,竟让她天天给你当牛做马,还得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养着你这懒汉。” “瞧瞧你这破院子,我家巧巧跟着你,得遭多大罪啊,” 她一边嚎,一边踮着脚往院里瞅。 王五魁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 “啧啧,苏秀才,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咱们村里谁不知道,你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就指望着屋里这几个女人忙里忙外,种那两亩破地,做点女红换钱,养着你这个大老爷们?” “这年头大家都饿肚子,你家倒好,隔三岔五就闻见肉香,这钱怎么来的,嘿嘿……” “你不会是让你这些女人出去那个吧?!” 他这话极其恶毒,暗示苏墨让女人做不正当营生。 周围的村民被这边的吵闹声吸引,渐渐围拢过来,对着苏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五魁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 “是啊,苏墨以前穷得都快当裤子了,哪来的钱买肉?” “难道真让几个女人出去卖……” “不能吧?看着不像啊……” 苏墨冷眼看着他们表演,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黑心的叔婶二人费尽心思,找到自己的住处,无非就是想来讹诈一笔银子。 而这王五魁,八成就是内应,两边都串通好的。 毕竟这些日子,苏墨也注意到了,这王五魁,还有他身边几个地痞,时不时就在自家附近扒着脑袋守着。 心思肯定不纯。 宋老三和张氏见村民议论,更来劲了。 宋老三梗着脖子道: “苏墨,今天你必须给个说法。” “要么,你现在就把巧巧还给我们,我们带她回家,不让你这么糟践。” “要么……你就赔我们钱,算是补偿巧巧这些日子的辛苦钱!” 张氏立刻接口: “对!赔钱!至少……至少十两银子。” 王五魁得意地笑了,大声道: “这苏墨不仅行为不端,让女人养着,还糟践媳妇。” “这种人,简直伤风败俗,把我们西山村的脸都丢尽了。” “我提议,今天就把苏墨除户,把他赶出西山村。” 两边一唱一和,不少村民还真就被煽动了。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村长赵保田气喘吁吁地挤了进来: “干什么干什么?都在这里闹什么?” 王五魁抢先道: “赵叔,你来得正好,苏墨这小子德行有亏,虐待媳妇,还让女人养着,伤风败俗。” “如今弄得人家丫头的叔叔婶婶找上门了。” “我们正要把他除户,赶出西山村。” 宋老三和张氏也连连附和: “对!这苏墨,丧尽天良,我们就是来讨个说法。” 赵保田气得胡子直抖,刚想骂王五魁胡说八道,苏墨却抬手阻止了他。 苏墨看着宋老三和张氏,声音平静却带着冷意: “你们说我虐待巧巧?那当初巧巧在你们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吃的是猪食不如的馊饭,干的是比长工还重的活儿,动辄非打即骂。” “甚至于,你盘算着把她卖到城里的青楼换钱。” “如今你们哪来的脸说我虐待她?你们若是真心疼她,当初又为何那般作践她?” 他这番话条理清晰,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 宋老三和张氏被戳中痛处,顿时恼羞成怒,耍起无赖: “你……你血口喷人,我们现在就是看不得侄女受苦。” “你少废话,要么把我们侄女还给我们,要么给钱,如若不然,我二人便去县衙告你。” 王五魁也叫道: “对!就去县衙,让衙门来评评理。” 苏墨还没说话,赵保田终于忍不住了,猛地大喝一声: “都闭嘴!” 他环视众人,尤其是王五魁和宋老三夫妇,脸上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骄傲,大声宣布: “告县衙?你们去告啊!” “我看县太爷是信你们这几个泼皮无赖,还是信我们西山村的案首!” “案首?”王五魁一愣,“什么案首?” 赵保田挺直了腰杆,声音洪亮: “就是科试第一名!苏墨昨天在县学参加本县科试,被主考官李讲书大人亲点为案首。” “如今,苏墨算是半只脚已经踏进举人老爷门槛的人,你们几个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乱咬人?” 哗! 这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围观的村民中炸开了锅。 第25章 先给你除户 “案首?” 村东头的刘老汉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保田,你是说苏墨昨日被当堂点了案首?” “案首是啥?”有妇人小声问旁边看似见过世面的人。 “案首就是科试头一名!”一旁一个中年人激动地解释。 “科试拿了案首,那乡试中举就是十拿九稳的事了,保不齐咱们西山村就要出举人老爷了。” 这下,人群彻底沸腾了。 “昨天我确实看见苏墨跟赵村长去县城了。” “对对对!我也看见了,原来是去参加科试了,还被点了头名。” 村民们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苏墨身上。 之前的质疑、鄙夷、看热闹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敬畏。 几个刚才还跟着王五魁起哄的人,此刻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往后躲了躲。 赵保田见镇住了场面,得意的挺直胸膛,继续绘声绘色道: “可不光是被点了头名这么简单,昨日那府城来的主考官大人,更是当场拍了桌子,说苏墨的文章是百年难得一见,非要收苏墨当关门弟子不可……” “你们说说,这是什么造化?!” 他这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苏墨如今有了一座大靠山。 宋老三和张氏彻底傻眼了,两张刻薄的脸瞬间血色褪尽,变得惨白。 刚才那股撒泼耍横的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讹诈一个穷秀才他们敢,讹诈一个即将成为举人、还有府城大官当靠山的老爷? 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两人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原地消失。 王五魁脸上的横肉抽搐着,震惊、错愕、不甘心,种种情绪交织,让他那张脸显得格外扭曲。 他死死盯着苏墨,怎么也无法接受苏墨一夜之间就骑到了自己头上。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强行梗着脖子: “案……案首又怎么样?举人老爷就更要讲究德行!” “他苏墨为一己之私,让四五个女人替他出去干那种事情,这就是私德有亏。” “吃软饭,糟践女人,这事要是传扬出去,我看他这乡试还考不考得成,功名还要不要!” 大虞朝廷最为看重科举士子的德行。 王五魁这是打蛇打七寸,直接往科举最看重的德行清誉上做文章。 果然,此言一出。 魏灵儿、柳玉茹、柳玉姝脸色都微微一白,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替苏墨紧张起来。 宋巧巧更是小脸煞白,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才连累了相公。 她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满脸自责。 新来的赵萍儿则微微蹙起秀眉。 她看了半天,此刻算是彻底看明白了。 这宋家叔婶根本不在乎侄女,只想要钱。 这王五魁纯粹是眼红嫉妒,无理取闹。 她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一直气定神闲的苏墨, 好奇苏墨接下来会如何应对。 王五魁见似乎扳回一城,又来了劲: “读书人就得有读书人的样子,他一个大男人,靠女人做那种事情养着,就是伤风败俗,丢我们西山村的脸。” “大家说是不是?” “对!五魁哥说得对!” “读书人德行最重要。” “不能让他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几个混混跟着起哄。 原本已经吓破胆的宋老三和张氏,像是又抓住了救命稻草,虽然不敢大声叫骂,但也跟着小声嘟囔: “没错!考个什么破案首就能虐待我侄女了?就能糟践女人了?” “天下没这个道理,必须给个说法。” 面对变本加厉的几人,苏墨脸色一沉。 随后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从怀中掏出来一个沉甸甸的粗布钱袋。 他没有看王五魁,而是面向所有村民,语气平和: “乡亲们,我苏墨是什么人,大家有目共睹,至于某些人……” 他目光扫过脸色微变的王五魁。 “在村里欺男霸女偷鸡摸狗,耍无赖讹人拖欠田租,这些事,恐怕不少乡亲都深受其害吧?” “这样的人,留在村里,才是真正的祸害。” 他顿了顿,举起手中的钱袋: “今日,我苏墨把话放在这里。凡是觉得王五魁此獠不该留在西山村,支持将他除籍的乡亲,现在站到我身后来。” “我每人奉上五十文钱,权当是为乡里除害。” 说吧,苏墨咬着牙看向王五魁。 就你要给我除户是吧? 那我就先除你的户。 五十文! 在这个灾荒年间,五十文钱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能买十来斤救命的杂粮,意味着一家人能多撑好些天。 对于这些平日里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村民来说,这个条件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现场出现了片刻的死寂,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下一秒,人群轰然骚动。 “我支持苏墨,王五魁就不是个好东西。” “对,早就该把他赶走了!” “苏墨考了案首,那就是咱们西山村的文曲星下凡,怎么会德行有亏呢?要亏也是王五魁亏啊。” “还有这对外来的男女,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满嘴胡说八道。” 刚才还在观望的村民,此刻全都态度鲜明地表态,然后十分丝滑地挪动八字,站到了苏墨身后。 刚才还跟着王五魁起哄的,此刻也全都调转枪口,骂王五魁骂得比谁都凶。 现实和利益面前,人心的转变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王五魁、他的几个狗腿子,以及宋老三夫妇,彻底傻眼了。 他们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群情激愤的村民,看着苏墨手中那沉甸甸的钱袋,脸上写满了震惊、错愕和难以置信。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苏墨哪来这么多钱? “你们不能因为苏墨给几个臭钱,就不讲理啊……” 王五魁指着那些倒戈的村民,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 苏墨懒得再跟他们废话,对赵保田点了点头。 赵保田此刻底气十足,大手一挥: “乡亲们还等什么?跟这种祸害没什么好讲的,赶他们出去。” “打!把他们打出去!” 不知谁喊了一声,十几个年轻的村民一拥而上。 拳脚、锄头柄毫不客气地往王五魁几人身上招呼过去。 王五魁几人吓得魂飞魄散,抱头鼠窜。 最终只得狼狈不堪地逃出了村子,连滚带爬,头也不敢回。 更有几个村民直接来到王五魁家门前,一把火烧了王五魁家里的茅草房。 苏墨言出必行,当场就让赵保田负责,给刚才站过来的村民发放铜钱。 领到钱的村民个个喜笑颜开,对着苏墨千恩万谢,就连称呼都变了。 言语里全是恭维巴结。 “谢谢苏老爷。” “苏老爷真是大气。” “以后苏老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随叫随到。” 第26章 今晚好好惩罚你 村民们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赵萍儿站在一旁,看着苏墨从容不迫地扭转局势,平息风波,美眸中异彩连连,佩服之色更浓。 【赵萍儿好感度+10(当前20/100)】 发完钱,苏墨又单独拿出沉甸甸的一串铜钱,足有五百文,塞到赵保田手里: “赵叔,今天多谢您主持公道。这点小意思,您拿去打点酒喝。” 赵保田握着那五百文钱,感觉手里沉甸甸,心里热乎乎: “墨哥儿,这,这多不好意思,你太客气了,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以后村里谁再敢跟你过不去,我老赵第一个不答应!” 风波平息,看热闹的村民也心满意足地拿着钱散去。 苏墨带着几女回到院子里,关上了院门。 刚一进门,让苏墨没想到的是,宋巧巧直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自己面前。 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相公,对不起,都是巧巧不好,给相公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让相公今日破费这么多钱,巧巧对不起相公……” 苏墨连忙弯腰将她扶起来,看着她梨花带雨、满是自责的小脸,心里一软。 “傻丫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事情不都结了吗?” 苏墨抹掉宋巧巧眼角的泪珠,微微一笑,随即凑近到宋巧巧的耳边,语气戏谑: “真要请罪的话,也得等到晚上再好好请,不是吗?” “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罚一罚你!” 宋巧巧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刹那间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色,羞得恨不得把脸埋进胸口里,哪里还顾得上哭。 魏灵儿几女虽然没听清苏墨说了什么,但看宋巧巧的反应,也猜到了七八分,不由得都掩嘴轻笑起来,院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安抚好宋巧巧,苏墨看着眼前这略显拥挤破败的小院,以及窄小的两间破房,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这村子,不能再待了。 倒也不是嫌弃这里穷,而是树大招风。 自己现在有了功名,又有了钱,还带着五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实在太扎眼。 而且今天能来个王五魁,明天就可能来个李六魁。 此外,自己接下来要专心备考乡试,也需要一个更安静、更便利的环境。 买房,必须买房。 还得买个大宅子。 打定主意,苏墨重新铺开宣纸,沉心静气,继续绘制那幅未完成的《千里江山图》。 他知道,这是目前最快获取大量资金的方式。 魏灵儿乖巧地在一旁为他磨墨,宋巧巧端着茶盏侍奉热水,赵萍儿则是帮着苏墨调颜料。 苏墨全心投入,笔走龙蛇,又将整整一天的时间耗费在这幅画上,力求尽善尽美。 而五个女人看着苏墨这一幅巨作的缓慢诞生,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内心对于苏墨的钦佩,早已达到巅峰。 是夜,月明星稀。 主屋内,苏墨开始了对于宋巧巧的惩罚。 只不过这惩罚的方式,香艳旖旎,不足为外人道也。 只听得屋内喘息微微,娇吟低低,偶尔夹杂着苏墨几句带着笑意的低语和宋巧巧似泣似诉的讨饶声。 直听得隔壁西厢房的赵萍儿面红耳赤,辗转反侧,心里像是被羽毛挠着一样,又痒又躁。 她咬着被角,暗自下定决心。 明天……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搬去主屋! 一个人在这西房睡,实在太煎熬了! 第二日,苏墨依旧神采奕奕。 他仔细卷好已然完工的《千里江山图》,用布包好,跟魏灵儿几人交代了一声,便早早出门,前往永嘉县城。 晌午时分抵达县城后,苏墨直接轻车熟路地来到漆云斋书肆。 刘掌柜一见来人是苏墨,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 “哎呀呀!苏相公,恭喜恭喜啊,昨日听闻你高中案首,正1想着何时去给您道喜呢。” “你那篇陋室铭,如今已在县城传遍了,人人传诵,真是大才啊,” 苏墨笑着回礼: “刘掌柜谬赞了。” 刘掌柜却连连摆手: “诶!苏相公过谦了,您可是真才实学。”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兴奋和讨好: “不瞒苏相公,您上回那幅地狱变相图,小老儿转手卖给了府城的一个贵人,这个数!” 他悄悄比画了一下手指,脸上笑开了花。 “还有你那幅八骏图,还有那八骏图,更是了不得,如今在府城书画圈子里都传开了,好多人都在打听你这号人呢。” 苏墨心中了然,微微一笑: “如此甚好,刘掌柜,我今日正是来卖画的。” 刘掌柜一听,眼睛顿时亮得像两盏灯笼,激动得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真的?苏相公又有新作?快!快请里面坐!上好茶!无论什么画,小老儿必定给您一个最公道的价钱。” 苏墨也不绕弯子,进入内室后,小心地展开了带来的画卷。 当那幅长达近两米、气势磅礴的《千里江山图》完全呈现时,刘掌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呆呆地站在原地。 过了好半晌,他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扑到画前。 “这,这……”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笔精墨妙,色染云山,青绿山水,如此一卷巨幅画作,气象不凡,神乎其技啊!” 他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 “苏相公,您开价!” 苏墨沉吟了一下,试探性地报了个价: “一……一百两如何?” 他想着,一百两应该足够在府城买一处不错的宅院了。 刘掌柜一听,猛地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道: “低了!低了!苏相公,您这画,一百两太亏了。” “老夫我说句实话,苏相公你就是二百两出,我都能赚不少银子。” 苏墨心中一动,面色不变。 刘掌柜搓着手,既兴奋又为难: “不瞒您说,这幅画,老夫一个人吃不下。” “这样,苏相公您若信得过老夫,老夫这就去请墨香阁、文渊斋那几位老伙计过来一起掌掌眼,我们几家合伙收了这幅画。” “价格就按一百五十两现银!您看如何?绝不让您吃亏!” 苏墨这才明白,自己之前的画作让这些书肆赚了多大的差价。 “就依刘掌柜所言。” “好好好!苏相公您稍坐,我这就去叫人。” 不多时,另外几家书肆的掌柜都被请了来。 当他们看到案上这幅《千里江山图》时,反应与刘掌柜如出一辙,皆是震撼失色,惊叹连连。 几人围着画作,溜着边,转着圈,评头品足,爱不释手。 最终,不出片刻,几家掌柜当场拍板。 共同出资一百五十两买下此画。 银货两讫,苏墨怀里多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五个十两的银锭,沉甸甸的。 交易完成,几位掌柜看着那幅画,如同看着稀世珍宝,对苏墨的态度更是恭敬得不得了。 临走时,刘掌柜又硬塞给苏墨一套上好的笔墨和宣纸。 怀揣着巨款,苏墨走在永嘉县的街道上,心情无比舒畅。 这一百五十两,足够自己在府城买一座大宅子了。 第27章 前往府城 苏墨背着沉甸甸的褡裢,回到了西山村。 推开自家的院门,五个女人便蜂拥而至。 魏灵儿最先迎上前,接过他肩上的褡裢: “相公,画卖出去了?” 苏墨笑着点点头,随后将怀中的银票和银子全都掏了出来。 “之前的画书肆卖了好价钱,所以这次这幅画,卖了整整一百两。” 尽管有所预料,几女在看到这么多银子后,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天呐……这么多……” 柳玉茹掩着小嘴,眼眸中满是欣赏和惊叹。 柳玉姝则直接一把抱住苏墨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毫不掩饰的爱慕: “相公今日辛苦了!” 宋巧巧没说话,小脸上洋溢着由衷的喜悦,暗暗为苏墨高兴。 她觉得跟着苏墨,今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有盼头。 而刚来两天的赵萍儿,则是彻彻底底的震惊了。 她知道苏墨会书画,却没想到能好到这种地步。 一百五十两。 她父亲赵元山在县学,一年也攒不下五十两。 而现在,苏墨一幅画,就能换足足一百五十两。 一时间,赵萍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跟着苏墨,或许是自己这一辈子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叮!赵萍儿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5/100)】 苏墨看着神态各异的五女,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我打算用这些银子,在府城买一处宅院。” “一来,秋闱乡试在即,府城消息灵通,备考也好,还是卖些字画换钱,都极为方便,二来……” 苏墨环视了一下这间略显破败拥挤的屋子。 “家里现在这么多人,这地方实在太小了,过去这些日子也着实委屈了你们。” “而且总待在村里,是非也多,像之前王五魁这种事,难保没有下次。” 他这话说到了几女心坎里。 现如今这屋子,实在是太小了。 而且她们几个平日走在村子里的路上,总能感受到一些不好的目光投来。 魏灵儿率先点头: “相公考虑的是,是该换个地方了,只是府城是好,但这花费可不小……” “银子不用担心。” 苏墨拍了拍钱袋: “这一百五十两,在府城买一处不错的宅院应该绰绰有余。” “我打算明日动身去一趟府城,一来看看宅子,二来也顺道把乡试报名的事情办了。” “县学那边已经帮我找好了廪生作保,接下来报名领号牌应该十分顺利。” “只不过这一去,至少得三四天才能回来。” 一听苏墨要离家好几天,柳玉姝几人脸上顿时露出了不舍和担忧。 魏灵儿想了想,柔声提议: “相公一个人出门在外,总得有人照顾起居,要不……就让一位妹妹跟着同去吧?” “路上也好有个人照应服侍。” 苏墨想了想,觉得有理。 有个女人跟着确实也方便许多,路上也不至于太无聊。 “也好,那你们谁想去?” 这下,几个女人互相看了看,眼神交流间,开始谦让起来。 柳玉姝最是直爽,虽然想去,却抢先道: “灵儿姐平日里操持家务最辛苦,该让她去,顺带能散散心。” 魏灵儿立刻摇头: “我就留在家里看家,玉茹妹妹心思细,巧巧手巧,萍儿妹妹也刚来,该多出去走走看看。” 柳玉茹温婉一笑: “我性子闷,跟着相公怕是也解不了闷,还是巧巧或者萍儿妹妹去吧。” 宋巧巧连忙摆手,小声道: “我笨手笨脚的,怕照顾不好相公……” 推来让去,最后,目光都落在了赵萍儿身上。 魏灵儿笑道: “萍儿妹妹刚来家里,正好趁此机会多相处相处。” “而且这一路去府城,萍儿妹妹见识也多些,能帮相公出出主意。” 这个提议合情合理,几女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就好像事先商量好的。 赵萍儿闻言有些猝不及防,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心跳加快。 能单独和苏墨相处几天,她心里其实是一万个愿意。 她偷偷瞄了苏墨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我,我都听姐姐们的安排。” 这算是变相答应了。 而让苏墨更意外的,是魏灵儿的下一句话。 “相公,萍儿妹妹来了这几日,一直一个人睡西厢房。” “今晚把西厢的床并一并,我们四个睡那边,就让萍儿妹妹今晚单独服侍相公,如何?” 她这话一出,赵萍儿的脸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苏墨先是一愣,随即再看向柳玉茹她们。 几人此刻脸色羞红,但都抿嘴笑着,显然早已通过气。 看着眼前这鲜嫩可口的新媳妇,又想到这几晚确实把魏灵儿四人折腾得够呛。 苏墨便从善如流地笑道: “也好,那今晚你们便好好歇息歇息。” 说这话的时候,苏墨心里其实暖暖的。 几个女人能相处得如此融洽,也是难得。 是夜,魏灵儿几人帮苏墨和赵萍儿收拾好明日出行要带的行李后。 便一起推搡着去了西厢房,还把门关得紧紧的。 主屋里,顿时只剩下苏墨和赵萍儿两人。 赵萍儿坐在床沿,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偷偷抬眼,只见苏墨正含笑看着自己。 一时间,期待和害怕一齐涌上心头。 这几晚下来,她对苏墨的强大有了初步的认知,生怕自己承受不住。 但那股源自女性本能的悸动和好奇,又让她无比渴望靠近苏墨。 “相……相公……” 赵萍儿声音极轻,下意识地往后坐了坐。 苏墨主动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入手一片滑腻,微微有些凉。 看着赵萍儿这副害怕又期待的模样,苏墨觉得十分有趣。 不禁故意逗她: “怕什么?” “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赵萍儿的脸更红了,羞得想把手抽回来,却被苏墨握得更紧。 “我……我听姐姐们说……相公很……厉害……” 她几乎是嗫嚅着说出这句话,说完就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 苏墨低笑出声,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娇媚。 赵萍儿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但胜在青春活力,身材尤其出众。 窈窕有致,该丰满处绝不含糊,该纤细处又盈盈可握。 此刻羞怯的模样,别有一番风情。 苏墨凑近赵萍儿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 “别怕,我会温柔的。” 闻言赵萍儿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吟。 莹润的肌肤和起伏有致的曲线猛地一颤。 接下来的事情,便水到渠成。 这一夜,对于赵萍儿而言,无疑是颠覆性的体验。 她终于如愿以偿,真正成为了苏墨的女人。 同时,她也彻底明白了,为何魏灵儿柳玉姝四人都对苏墨那般死心塌地。 第二日天刚亮,苏墨神清气爽地起身。 赵萍儿虽然浑身酸软,但还是强撑着起来。 而后细心服侍苏墨洗漱穿衣,眉眼间比昨日多了几分娇媚和依恋。 简单吃了点早饭,两人便在柳玉茹四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踏上了前往府城的路。 一路上,赵萍儿起初还有些羞涩,不太敢看苏墨。 但随着时间推移,赵萍儿也逐渐敞开心扉,和苏墨无话不聊起来。 第28章 只求苏公子墨宝一幅 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时分,看到了定南府那高大巍峨的城墙。 比起永嘉县城,定南府城显然更加繁华。 城门口车水马龙,行人商旅络绎不绝,各种口音交织在一起,显得热闹非凡。 “这就是府城啊……” 赵萍儿以前一直待在永嘉县,还是第一次出远门。 看到如此景象,不禁有些眼花缭乱,紧紧跟在苏墨身边,既兴奋又有些怯生。 苏墨也是第一次来,心中颇有几分感慨。 他拉着赵萍儿的手,随着人流进了城。 城内更是热闹,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宽阔平整,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卖什么的都有。 苏墨看着天色已晚,便道: “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再去找牙行看房子。” 赵萍儿自然没有异议。 两人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客栈的伙计热情地引他们上楼。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间不大,但收拾得干净,一张雕花大床颇为显眼。 伙计送了热水和饭菜上来后便退下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气氛似乎又变得有些微妙。 赵萍儿看着那张大床,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昨晚,脸颊微微发烫。 在家里,毕竟隔墙有耳,她始终压抑着不敢放肆。 但在这完全陌生的客栈里,仿佛脱离了所有的束缚…… 吃过晚饭,洗漱完毕。 赵萍儿吹熄了油灯,只有朦胧的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 她鼓起勇气主动偎进苏墨怀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相公……今晚就让妾身好好服侍你!” 黑暗中,她的眼眸亮得惊人,带着全然的信任和献祭般的热情。 此情此景,苏墨哪里还把持得住。 这一夜,客栈的床榻吱呀作响直至深夜,赵萍儿也彻底抛开了所有矜持,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热情与妖娆…… 第二日,苏墨精神饱满地起床,看着身边还在熟睡、嘴角带着满足笑意的赵萍儿,心情大好。 果然,出来住客栈是正确的选择,有助于增进感情,深入了解。 叫醒赵萍儿,两人在客栈用了早饭,便向伙计打听了一下城里信誉好的牙行。 根据指引,他们找到了位于城南一家名叫顺意牙行的牙行。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牙人,姓孙。 “这位相公,夫人,是想看什么样的宅子?地段、大小、格局有什么要求?” 牙人热情地介绍着: “城内繁华地段的三进宅院,带个小花园的,大概需要二百两左右。” “若是城西清净些的地方,一些价格适中的宅子,一百七八十两也能拿下。” “要是相公想省钱,城外的庄园也有,地方大,更僻静,价格也实惠,百两出头就能买到很不错的了。” 苏墨仔细听着,心中权衡。 他更喜欢清净,而且城外庄园地方大,以后做点什么也方便。 “带我们去看看城外的庄园吧,要离城门近些,交通方便的。” “好嘞!相公您算是找对人了。” “我们牙行,手上正好有几处不错的城外庄园。” 随后这牙人赶忙引着苏墨和赵萍儿出了城。 但看了两三处,苏墨都不太满意。 不是太破旧,就是位置太偏。 直到牙人最后带着他们来到离城约三里地的一处庄园前。 这园子,白墙灰瓦,掩映在一片翠竹之中,门前一条清澈的小溪流过,环境幽静。 推开黑漆大门进去,里面是三进的格局。 虽然有些旧,但维护得不错,房屋结实,窗明几净。 最难得的是有一个不小的大花园,虽然如今有些荒芜,虽然花草有些荒芜,但假山、小池、亭子一应俱全。 稍加打理,必定十分漂亮。 而且这里离官道很近,进城非常方便。 苏墨一眼就喜欢上了,并且开始想象带着魏灵儿几人搬到这儿的场景。 赵萍儿看得也是眼睛发亮,她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宅子,自然是十分满意。 “这处庄园甚合我意,不知作价几何?” 牙人见苏墨甚是满意,赶紧道: “相公好眼力,这处庄园什么都好,就是位置有些许偏僻,而且我们牙行也急着出手,价格很公道,只要……一百三十两。” “若是诚心要,价格还能再商量商量。” 苏墨点点头,这个价格在他的预算之内。 “好,那就定这里了,麻烦钱掌柜请主事的人来,要是方便,最好今日就把手续办了。” 钱牙人见苏墨如此爽快,大喜过望,连忙道: “巧了,我们牙行的东家今日正好在庄子上盘点,我这就去请。” “今日就能把手续办了。” 说完,一溜小跑地去了。 将近过了半个时辰,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跟着牙人快步走来。 “就是这位相公要买庄子?” 东家笑着拱手,目光落在苏墨身上,带着生意人特有的审视。 苏墨拱手回礼: “正是在下,若是今日能谈妥,某可付现银。” 东家见苏墨如此痛快,笑容更真诚了几分: “相公爽快!那咱们这就立契?还请相公出示一下路引,咱们按规矩办。” 按照大虞的规定,这买卖房宅田产,都是要出示路引的。 而这路引,主要的作用就是身份证明。 苏墨从怀里取出路引文书递过去。 那东家接过来,仔细核验,当看到“永嘉县西山村苏墨”几个字时,他忽然愣了一下。 随后猛地抬起头,仔细打量了苏墨许久,半天后,这才迟疑地开口问道: “恕在下冒昧,敢问相公……” “可是那位作了《八骏图》,写了《陋室铭》的永嘉县苏墨苏相公?” 苏墨有些意外,没想到府城牙行的一个东家也能知道自己的名讳。 他点点头,略带困惑: “正是在下!不知东家是如何知道某之名讳的?” 那东家顿时激动起来,猛地一拍大腿: “哎呀呀,真是苏相公啊,我说方才看相公你第一眼便觉才气逼人,失敬失敬。” 东家瞬间变得热络起来。 “苏相公有所不知,你那幅《八骏图》,早就在府城出了名,就连小老儿我也看过。” “苏相公能把马画到这般传神,可着实惊艳啊。” “此外,还有那一首陋室铭,如今在这府城内人们争相传颂啊,在下拜读之后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旁的钱牙人和小厮都看傻了,不明白东家为何突然如此激动。 那掌柜激动地搓着手,忽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苏相公!这庄子您若是喜欢,银子我一分不要!” “只求苏相公能赐在下墨宝一幅,一幅字画。” “就用这庄子换,您看如何?” “啊?” 旁边的小厮先急了,忍不住扯了扯东家的袖子。 “东家,这……这庄子值一百多两呢!字画哪能抵啊?” “你懂什么?” 掌柜的瞪了小厮一眼,呵斥道。 “苏相公的墨宝,那是能用银子衡量的吗?” 他转回头,殷切地看着苏墨: “苏相公,您看……” 苏墨也是颇感意外,他看这陈掌柜神色真诚,不似作伪,便笑道: “陈掌柜如此厚爱,苏某却之不恭。只是这字画抵资,未免让掌柜的太吃亏。” “不吃亏!不吃亏!” 陈掌柜把头摇得像拨浪。 “能得苏相公墨宝,是在下求之不得的福分。” 第29章 庄园到手 苏墨看他这般诚恳,也不再推辞,点头应允: “既然谢掌柜如此厚爱,苏某便献丑了。” “太好了,笔墨纸砚我这就差人去拿!” 掌柜的喜不自胜,随后差人去拿笔墨。 等笔墨送来,掌柜的又亲自引苏墨到早已备好的书案前。 那殷勤备至的模样,看得一旁的几个小厮直咋舌。 苏墨平复了一下呼吸,而后提起那支上好的狼毫笔。 过去几日,他早已将系统提供的所有【墨宝临摹】的次数消耗殆尽。 此刻下笔,已然有了自己独特的风格与气韵。 挥毫泼墨,笔走龙蛇。 一篇《陋室铭》跃然纸上。 字体结构严谨中透着洒脱,笔力遒劲,锋芒内敛却又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文人风骨。 “好字!” 谢掌柜原本期待的是画,此刻看到苏墨的字,眼睛瞪得溜圆。 “苏相公这字,已然自成一家风骨卓然吗,你这不仅是画技通神,这笔墨功夫,也是深得其中三昧。” “想不到,真叫人想不到啊。” 他本以为苏墨只是画艺超群,没想到苏墨这字单拎出来,也是一绝。 他顿时觉得用庄子换字画这买卖做得太值了。 苏墨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待墨迹稍干,他又铺开一张更大的宣纸,准备作画。 既然人家用一座庄园来换,这作画,自然不能随意敷衍。 思来想去,苏墨最终决定画一幅算是山水画的开山作。 《游春图》! 这一画,苏墨极为投入。 从布局勾勒到敷色渲染,苏墨力求尽善尽美。 期间,赵萍儿一直安静地陪在一旁。 时而为苏墨添水研墨,时而用细绢手帕轻轻替苏墨擦拭额角并不存在的细汗。 动作轻柔,眼神专注,带着毫不掩饰的倾慕。 这掌柜的更是懂做人。 不仅奉上了自己珍藏的顶级香茗,还亲自跑腿,从城里最好的酒楼叫来一桌精致席面,生怕怠慢了苏墨。 他鞍前马后,端茶递水,那态度不像是牙行东家,倒像是苏墨的书童仆役。 脸上写满了对于“艺术”的敬畏。 趁着苏墨歇笔喝茶的间隙,谢掌柜凑近些,恭敬地问道: “苏相公这是打算在定南府长住了?” 苏墨呷了口茶,点头道: “确有此事,住在这定南府,方便我参加科举。” 掌柜的随后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老夫姓谢,名铜盆!” “日后苏相公在这定南府有任何琐事,无论是寻人办事、采买物资,但凡用得着我谢掌柜的,尽管开口!” 他拍着胸脯: “不瞒苏相公,在下除了这牙行,在城里还有几家酒楼和米行,旁的不敢说,人面还算熟络,银钱上也还周转得开。” 苏墨明白人家也是客气,这天底下,哪里有白白麻烦人的道理,毕竟欠了的人情,没有不还的道理: “那便先行谢过谢掌柜了。” 三个时辰后,一幅青绿设色、意境开阔的《游春图》终于完成。 谢掌柜看得如痴如醉,捧着画的手都在微微发抖,爱不释手: “好,好,好啊。” “此画不说意境、笔法,就是单单看上一眼,就能看出来,远超那《八骏图》。” “苏相公书画之能,果然名不虚传!” “如此看来,我定南府当真是出了一位大家。” “苏相公尚且年轻,若是假以时日,必然开宗立派,成我大虞书画巨擎。” 对于这谢掌柜的夸赞,苏墨内心毫无波澜。 自己这些画全都是前世历朝历代的名画,流传千年依旧经典。 放在这当下,只要是懂书画的,必然能看出水平高低。 而接下来,谢掌柜因为太过激动,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苏相公啊,您不知道,你那幅八骏图,如今在府城私下里都被人叫价到五百两了。” “就那活灵活现的地狱变相图,也值四百两。” “而今日这幅游春图,依我看,少说也得值五六百两。” 苏墨正端着茶杯,闻言手一抖,差点把茶水洒出来。 多……多少? 八骏图,值五百两?! 他想起自己卖《八骏图》和《地狱变相图》时候的那点钱。 顿时感觉心在滴血。 好家伙,这中间商赚差价也太狠了吧。 怪不得之前卖《千里江山图》时,刘掌柜他们几个那么痛快。 原来是他们几个书肆从自己身上没少赚啊。 但是苏墨很快也就释然了。 毕竟没有漆云斋的刘掌柜最初的收购和宣传,自己的画也未必能有现在的名声和价值。 画好是其次的,会包装会推销,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而且,自己现在能用一幅字画换来这座庄园,省下了一大笔现银,怎么算都是他赚了。 这种空手套白狼……啊不,是靠才华轻松置业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谢掌柜小心翼翼地将字画收好,随即便当场便吩咐牙人给苏墨办理买卖手续。 接着又极为爽快地将庄园的地契和房契交给了苏墨。 拿着那薄薄的几张契纸,苏墨心中感慨万千。 这下,自己总算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像样的宅子了。 而一旁的赵萍儿也是一脸兴奋。 事情办完,天色已经开始变黑。 谢掌柜依旧不肯放苏墨走,热情地拉着苏墨: “苏相公,今日您赐此墨宝,于在下而言,十分珍贵。” “还请赏光,让在下做东,在鄙人开的酒楼设宴,略尽地主之谊,也为苏相公乔迁之喜提前庆贺一番。” 苏墨本想着拒绝,但谢掌柜盛情难却,一再邀请,言辞恳切,完全是一副你不去就是看不起我的架势。 推辞不过,只好应允。 让苏墨意想不到的是,这谢盆子所说的酒楼。 就是定南府最大的酒楼,醉仙楼。 雕梁画栋,宾客盈门。 即使是在这灾荒年月,楼里依旧觥筹交错,酒肉满桌。 与这乡里的灾民形成了鲜明对比。 坐在饭桌上,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苏墨心里不禁感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古今皆然啊。 宴席上,谢掌柜极尽恭维之能事,对苏墨的才华和人品赞不绝口,仿佛苏墨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兼人生导师。 苏墨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夸张,但渐渐地,他发现谢掌柜眼神里的敬佩不像是假的,那种热情和好感来得极其自然。 直到这时,苏墨才恍然意识到,这恐怕和宋巧巧绑定后,系统奖励的【大儒气韵】在默默发力。 这玩意儿就像是加了个永久性的魅魔光环,让初次见面的人更容易对他产生好感和信任。 第30章 柳玉姝有身孕了 酒足饭饱后,苏墨本打算还是回原来的客栈住。 但谢掌柜却坚持道: “苏相公,这客栈,务必还是让在下来安排。” 他直接领着苏墨二人去了定南府最大的云来客,要了最好的上房,并且提前付足了五日的房钱, 并对掌柜吩咐苏墨是他最尊贵的客人,一切花费记他账上。 这云来客栈比昨天那家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房间宽敞明亮,布置典雅,床榻柔软舒适,甚至还配有专门的浴桶和屏风。 而经过昨夜客栈的洗礼,赵萍儿仿佛彻底打开了某种开关,彻底褪去了最后一丝青涩拘谨。 一进房门就便主动搂住了苏墨的脖颈,眼眸中水光潋滟,带着一丝大胆的诱惑。 “相公,昨日,妾身表现可好?” “今夜便让妾身再好好伺候相公,可好?” 苏墨看着她这副主动邀宠的模样,哪里还把持得住,直接搂着萍儿走到了浴桶旁…… 这一夜,赵萍儿仿佛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开启了某种奇妙的开关。 她服侍苏墨洗漱后,几乎是极尽所能地讨好着苏墨。 热情奔放得让苏墨都大感意外和惊喜。 而苏墨也算是发现了,赵萍儿学习能力很强,并且自己的教学成果十分显著。 第二日,苏墨神清气爽地起床,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赵萍儿,心情大好。 安顿好赵萍儿在客栈休息,他独自一人前往府城的青云书院,办理乡试报名事宜。 青云书院是定南府最大的官学,而本次乡试报名就在这个地方。 书院内古木参天,气氛肃穆。 因为苏墨来得比较早,所以办理报名的人并不多。 轮到苏墨后,他递上路引和科试通过的文书,以及廪生作保的保书。 负责登记的老学究核对信息,当看到苏墨这个名字时,他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仔细打量了苏墨两眼。 进而迟疑地问道: “永嘉县西山村苏墨?那篇陋室铭,可是出自你手?” 苏墨愣了愣,随后点点头:“正是。” 老学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态度明显和蔼了许多: “果然年少有为,文章写得极好,府学里的几位教谕都赞不绝口。”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登记造册,然后将一块代表考生身份的木质号牌递给苏墨。 “收好号牌,八月十五,凭此号牌入场应试。” 他们的对话声音不大,但陋室铭三几个字还是引起了周围一些学子的注意。 顿时,好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苏墨身上。 这些目光大多带着审视、好奇,甚至有些不善。 “他就是那个写《陋室铭》的苏墨?看着倒是个极为平常的人。” “不过是侥幸得了一句半句佳句,便被吹捧上天的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一个科试案首罢了,永嘉县那种小地方的案首,到了乡试可未必能有什么伸展……” 文人相轻,自古皆然。 在这些自视甚高的府城学子眼中,自己这个从乡里来的读书人,自然是不应该做出好文章好诗赋的。 苏墨对此恍若未闻,淡定地收好号牌,拱手向那老学究道了声谢,便在一片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从容离开了青云书院。 回到云来客栈,接上休息的容光焕发的赵萍儿,两人便起程返回西山村。 为了能早早回家,苏墨还特意雇了一辆1驴车。 最终赶在日落之前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院。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似乎有些动静。 推开门,只见魏灵儿、柳玉茹和宋巧巧都围在院子里。 柳玉姝则坐在石凳上,脸色有些苍白,正弯腰对着一个木盆干呕。 “这是怎么了?” 苏墨心头一紧,连忙快步上前。 魏灵儿见到他回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相公?你回来了正好!” “玉姝妹妹从早上开始就不舒服,老是恶心干呕,午饭后吐了一回,下午又没精神。” “我担心是病了,刚让保田叔帮忙请了邻村的郎中来瞧过……” “郎中怎么说?” 苏墨关切地看向柳玉姝。 柳玉茹脸上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欣喜,接口道: “郎中说……说不是病,是喜脉。玉姝妹妹有身孕了。” 有身孕了?! 苏墨愣了一下,随即巨大的喜悦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自己这是要当爹了! 就在这时,久违的系统响起: 【叮!检测到绑定对象柳玉姝成功受孕。】 【恭喜宿主,开枝散叶,家族延续,奖励寿命+1年。】 【当前剩余寿命:66年。】 苏墨看着柳玉姝尚且平坦的小腹,又惊又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太好了,哈哈哈,地没白耕。” 他这话说得直白,顿时让几女都羞红了脸。 柳玉姝更是羞得把头埋进了姐姐怀里。 苏墨兴奋地搓着手,当即宣布: “我已经在定南府买下一座收纳进的宅子,如今姝儿有了身孕,这是双喜临门。” “既如此,明日咱们就搬家!还有,玉姝从今日起,什么活都不准干了,好好安胎。” 随后,苏墨紧忙拿出从府城买回来的各式点心、熟食,以及生肉,全都交给柳玉茹。 “玉茹,这些拿去,给玉姝做点补身子的。” 晚饭时分,苏墨不断给柳玉姝夹菜,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吃完饭,苏墨找到赵保田,说了自己即将举家搬迁至府城的事情。 并表示家里的几亩薄田,今后就送给赵保田打理,收成也归他所有。 赵保田一听就急了: “墨哥儿,这……这可使不得。你这还没中举呢,就把地送了,这不是自断后路吗?” “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要是考不上,你留着地,也有个退路啊。” 苏墨知道他是好心,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赵叔,你的心意我明白,但这地我确实用不上了。” “不过你放心,我苏墨既然敢去,自然有我的打算。” “这样,地你先种着,若我真有山穷水尽那天,再回来找你讨要,你看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保田也不好再坚持,只是再三保证一定会帮他把地看好。 第二日一早,几个女人便将家里的东西全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而苏墨则是去县城雇了两辆宽敞的马车回来。 毕竟现在柳玉姝有了身孕,可经不起驴车的颠簸。 第31章 乡试模拟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吱吱呀呀地走了大半日。 到了地方,苏墨率先跳下马车。 转身小心翼翼地搀扶已有身孕的柳玉姝,其余几女也跟着陆续下车。 当几人站定,抬头望向那气派的黑漆大门和高耸的院墙时,一时间都怔住了。 魏灵儿最先回过神来,杏眸中的满是恍惚。 从被贬至今,她本以为今生就只能苟且过活了。 从未奢望过有朝一日能再住进这样的宅院。 而此刻站在这大门前,她竟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魏灵儿不断告诉自己,要是没有苏墨,自己要不就是被送去当军妓,要不就是冻毙在路边了。 苏墨是自己的夫君,更是救命恩人! 柳玉茹紧紧攥着妹妹柳玉姝的手,挺拔的胸脯剧烈起伏,眼圈也微微泛红: “真大……真漂亮……” 此刻,她坚信,将来终有一日,自己的相公会带着她返回京师。 而她也可以亲眼看到为自己父亲沉冤昭雪的一日。 宋巧巧巴掌大的小脸蛋上全是震惊,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好半天,她才扯了扯旁边赵萍儿的衣袖,声音小得像蚊哼: “萍儿姐,这院子看着比我们整个村子都大……” 赵萍儿俏皮一笑,解释道: “这可是庄园,里面不光有宅子,还有园子,大着呢……” 对宋巧巧而言,这样的庄园是戏文里才有的存在,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一种近乎虔诚的珍惜感油然而生。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伺候相公,报答这天大的恩情。 一行人走进宅院,穿过影壁,绕过回廊。 看着一进又一进的院落、宽敞的正堂、雅致的厢房,柳玉姝几人议论个不停。 而因为这宅子闲置了好一段时间,所以各处都落满了灰尘,需要彻底打扫。 于是在放下行李后,魏灵儿就开始动员: “姐妹们,咱们先从主屋开始收拾,今晚总得有个干净地方睡觉。” 几女立刻响应,找抹布的找抹布,打水的打水,一扫旅途疲惫,干得热火朝天。 就当柳玉姝想要帮忙的时候,苏墨直接将其拦下。 “你如今怀有身孕,这些粗活今后便不许碰了。” “走,我带你去后面花园看看,那里清静,你正好散散心。” 来到后花园,看着虽然有些荒芜,但大体格局犹在。 花圃当中已经有不少绿芽抽了出来,亭台水榭依稀可见往日风貌。 柳玉姝看着这偌大的园子,欢喜之余,也不免轻蹙眉头: “相公,这园子真好,就是未免太大了些,光打理起来就不知要费多少工夫。” 她这话点醒了苏墨。 他环顾这偌大的庄园,三进院落,十几个房间,加上这后花园…… 光靠他们六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更何况玉姝有了身孕,日后需要人照顾,魏灵儿几人也不能一直操持家务。 “你说得对。” 苏墨点点头,心里有了计较: 换了宅子,这家里确实需要添些人手了。 明日还得进城一趟,除了采买些家具物事,还得去人市看看,买几个丫鬟仆役回来。 前几日逛府城时,苏墨在路过时瞧了所谓的人市。 里面除了卖儿卖女的,就是不少衣衫褴褛的人头上插着草标,眼神麻木。 此外还有专门的区域关着些戴镣铐的奴隶,听路人议论多是来自北蛮的奴隶…… 眼看日头偏西,到了该准备晚饭的时候。 苏墨拿了一两银子交给柳玉茹: “玉茹,你和萍儿去附近集市看看,买些米面粮油,再割些肉,买些菜蔬回来。” “今日也算乔迁了,咱们吃一顿好的。” 柳玉茹高兴地接过银子,和赵萍儿领命而去。 等到天色擦黑,两人提着两个篮子回来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苏墨从正堂走了出来,随后直接撸起袖子,就要接过菜篮子。 “今晚的吃食,我来做!” 此话一出,几女全都慌了神。 魏灵儿第一个急了,紧蹙着柳叶眉: “相公使不得,君子远庖厨,这些粗活让我们来就好。” 柳玉茹也劝道: “是啊,相公你有功名在身,万不可亲近庖厨。” 宋巧巧和赵萍儿更是连连点头,一副坚决不让苏墨靠近灶台的架势。 见状,苏墨却笑着摆了摆手: “无妨无妨。今日乔迁是大喜事,我正好有一道新奇吃食想做给你们尝尝鲜。” “你们给我打打下手就行。” 苏墨扫了一眼买回来的东西。 羊肉、猪骨、一些时蔬、豆腐、还有一包他特意让买的茱萸和花椒。 没有辣椒,只能用这些来替代了。 随后,他让宋巧巧烧起一个大炉子,架上铁锅。 自己则用茱萸、花椒和几种香料混合捣碎,熬制了一锅红艳艳的汤底。 很快,一股奇异而浓郁的辛香气息就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几女从未闻过这种味道,好奇地吸着鼻子: “相公,这是什么做法?好香啊,但又有点冲鼻子。” “这叫火锅。” 苏墨一边调制蘸料,一边笑道: “等会儿汤滚了,把这些肉片蔬菜放进去涮一涮,熟了捞出来蘸着料吃,又暖和又美味。” 当滚烫的锅子端上桌,红油翻滚,香气四溢,几女都瞪大了眼睛。 在苏墨的示范下,她们小心翼翼地夹起薄薄的羊肉片,在翻滚的汤里涮了几下,然后放入口中。 “唔!” 柳玉姝第一个发出惊呼,她被那鲜香麻辣的味道冲击得措手不及,但随即眼睛就亮了。 “好……好奇特的味道,又麻又辣,但是好香,好好吃。” 其他几女也纷纷尝试,一开始都被那霸道的味道吓了一跳,但很快就爱上了这种新奇又过瘾的吃法。 羊肉鲜嫩,蔬菜爽口,蘸料咸香,几个女人吃得欲罢不能,手停嘴巴不停。 “相公,你真是太厉害了。” 宋巧巧吃得鼻尖冒汗,小嘴油汪汪的,看向苏墨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相公怎么会想出这么好吃的做法!” 魏灵儿也吃得十分尽兴,她看着在氤氲热气中谈笑风生的苏墨,觉得他仿佛无所不能。 看着她们吃得鼻尖冒汗、脸颊通红却笑容满面的样子,苏墨心里成就感爆棚。 魏灵儿望向他眼神里的柔情蜜意几乎要溢出来,心中暗叹,自己这位相公,真是无所不能。 一顿热闹的火锅后,几女抢着收拾碗筷,苏墨则揉着吃撑的肚子,回到了暂时收拾出来的书房。 想起系统还有个【考场模拟】功能一直没试过,苏墨觉得,是时候检验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了。 心念一动,选择开启模拟,场景选定为“乡试”。 第32章 北蛮女奴 “开启乡试模拟。” 苏墨在心中默念。 霎时间,周围环境陡然一变。 自己直接置身于一间狭小逼仄的号舍之中,面前是简陋的书案,空气里弥漫着墨臭和汗味。 远处传来巡考官吏沉重的脚步声,甚至能听到其他考生紧张的呼吸和翻卷声。 “嘶……这模拟,也太真实了吧?”苏墨暗自咋舌,感觉心跳都加速了几分。 考题发下,是标准的经义、策问、诗赋。 苏墨不敢怠慢,摒除杂念,开始答题。 不知过了多久,当苏墨落下最后一笔,周围景象如同潮水般退去,他又回到了安静的书房。 虽然这一考就是几个时辰,但是因为考场模拟内外时间流速的不同,直到苏墨将所有科目作答完,外面的时间也就才过去半个时辰。 也就在这个时候,苏墨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乡试模拟结束】 【综合排名评定:经魁(第七名)】 【评语:文章辞藻华丽,然部分论述略显空泛,未能深切契合阅卷官之偏好(模拟设定为务实派)。策问部分对策略显理想化,可行性存疑。诗赋中规中矩。】 【详细可改进点:1.……2.……】 第七名? 才是个经魁? 苏墨愣住了,心里有点不服气。 自己苦读多日,又有系统加持,本以为中个解元不敢说,前三也是稳的,但万万没想到才排第七? 想到这里,苏墨赶紧复盘了一下自己的考卷,然后又仔细阅读了模拟考官的试卷批注。 一番下来,苏墨又不得不承认,系统指出的这些问题确实无可反驳。 都是自己切实存在的问题。 看来自己还不能掉以轻心啊…… 苏墨摸着下巴,压力感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只不过是一次模拟,而自己有这模拟考场的功能,多模拟几次。 等摸清各种乡试的路数,苦练几个月,就不信拿不下一个解元。 就在这时,魏灵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相公,时辰不早了,主屋已经收拾好了,可以歇息了。” 苏墨应了一声,走出书房。 主屋果然焕然一新,虽然家具还不齐全,但床铺桌椅都已擦拭干净,换上了他们带来的被褥。 一张宽大的雕花木床占据了房间一侧,看上去睡三四个人都绰绰有余。 魏灵儿随即道: “相公,今日时间太过仓促,只勉强收拾出这一间主屋,其他房间明日再慢慢整理。” “所以今晚……怕是要委屈相公,和我们姐妹挤一挤了。”她说着,脸上微微泛红。 苏墨看向屋内,柳玉茹正扶着柳玉姝在床边坐下,宋巧巧和赵萍儿则在整理着铺盖。 五张风格各异却同样赏心悦目的脸蛋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美。 挤一挤?委屈? 苏墨心里差点笑出声,一点都不委屈! 这搬进新宅的第一夜,就是要五英战吕布? 五女似乎也意识到今晚的情形有些特殊,气氛变得微妙起来,灯光下的俏脸都染上了一层胭脂色,眼神飘忽,不敢直视苏墨,却又暗含期待。 吹熄蜡烛,屋内只余一盏小小的油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苏墨躺在最里侧,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传来的温热和阵阵幽香。 刚熄灯,一只柔软的手悄悄探了过来,轻轻搭在苏墨的腰间。 紧接着,又是一条光滑的腿无意似的蹭过了苏墨的脚踝。 不多时,苏墨耳边便传来极其轻微的窸窣声。 日升月落。 第二日清早,神清气爽的苏墨独自一人进了城。 定南府的人市位于城西一角,气氛压抑。 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尘土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气息。 到处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人,有的独自蹲着,头上插着草标。 有的拖家带口,眼神麻木地看着过往行人。 还有一些被绳子拴在一起,像牲口一样被驱赶。 苏墨看着那些被父母无奈卖掉的孩子,那些为了活命自卖自身的男女,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是圣母,知道在这饥荒年月,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帮得了一个帮不了所有。 但这种场景,依旧冲击着他的神经。 苏墨叹了口气,尽量不去看那些最凄惨的,目光转向那些相对正规的牙婆和贩子区域。 很快,他走到了专门售卖奴隶的地方。 这里气氛更加森严,用木栅栏围着,里面是一个个木笼,关着的都是些手脚戴着镣铐、衣着与中原迥异的男女,个个眼神桀骜或恐惧。 显然,这些就是所谓的奴隶,大多来自北蛮。 “爷,来看看?上好的北蛮奴,力气大,能干重活!” 一个贩子见苏墨衣着体面,立刻上前吆喝。 苏墨停下脚步,问道: “这些奴隶都是北蛮来的?” 贩子见他有兴趣,热情地介绍: “客官你看见的这些奴隶,都是北蛮各部抓来的。” “有些是战场上抓的俘虏,官府发卖下来的。” “有些是他们部落被咱们大虞天军攻破了,整个部落的人都成了奴隶,辗转卖到这儿。” “您别看他们是蛮子,听话的不少,买回去看家护院、耕种干活,都是一把好手。” “而且价钱也比一般的伙计要便宜!” 苏墨点点头,编了个借口离开摊位,继续往前走。 内心对如今大虞和北蛮持续紧张的边境冲突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正想着,前方一阵喧哗,许多人围成了一个圈。 苏墨好奇地挤进去一看,只见一个稍高的台子上,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与其他奴隶的麻木或惊恐不同,这少女虽然同样穿着破烂的北蛮服饰,手脚戴着镣铐,却站得笔直。 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如同高原的湖泊,清澈下带着一抹野性。 而且这少女的五官极为立体精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尽管狼狈,却难掩其惊人的美丽。 一个尖厉的声音在一旁高喊着: “各位爷请看好了,这可是稀罕货色。” “北蛮黑水部单于的女儿,瞧瞧这模样,这身段,买回去,无论是当个贴身丫鬟,还是培养成歌姬,甚至是……嘿嘿,那都是极有面子的。” “起拍价,只要二十两,众所周知,像这种北蛮女奴,不仅听话而且还好调教……” 二十两的价格一出,台下顿时一阵骚动。 这个价格对于一个奴隶来说,不算低了,但这少女的品相确实罕见,所以叫价的人很多。 “我加五两银子!” “我出三十两!” 第33章 阿茹娜 “三十二两!” “三十五两!” “我出三十八两!” 叫价声此起彼伏,价格很快就被抬到了四十多两。 苏墨站在人群外围,冷静地看着。 他心里盘算着,这北蛮女奴确实漂亮得惊人,带着异域风情,很吸引眼球。 但花几十两银子买一个北蛮女奴回去,就为了养眼? 自己现在虽然有点银子,但还没阔绰到那种地步。 家里那么大宅子,起码得买四五个下人才够用,买人、养人都是钱。 为一个女奴花掉大半预算,很不划算。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转身就打算离开。 然而,就在他刚挪动脚步的瞬间,脑海中久违的系统提示猛然响起: 【检测到可绑定目标:北蛮女奴——阿茹娜(资质:SSS)】 【是否绑定?】 SSS?! 苏墨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 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SSS评级的女人。 虽然苏墨至今也没完全搞懂这系统评价女人的具体标准是什么。 但毫无疑问,SSS绝对是最高级别。 之前魏灵儿、柳玉姝她们也不过是SS或S级而已。 而这北蛮女奴竟然是SSS级?苏墨的好奇心和收集欲瞬间被拉满了。 也就是在一刹那间,苏墨暗中催动了洞察之眼的能力。 视线穿透了那身破旧的衣衫…… 苏墨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首先映入“眼”底的,是一副极其匀称傲人的酮体。 双腿光滑紧致,充满肉感与力量感,细腰纤纤,小腹丰而不盈,玲珑可人。 往上则是惊心动魄的饱满弧度,自带异域风情,规模甚至远超柳玉姝。 稍微有点动作就会震颤。 肌肤并非中原女子的莹白,而是独特的小麦色。 这身材比例,这野性魅力,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前后不过片刻,苏墨改变了主意。 这北蛮女奴虽说是贵了点,但光就是因为这SSS的评级,就值得自己花这个银子。 苏墨按捺住激动,重新挤回人群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竞价。 此时,价格已经被一个穿着锦袍、摇着折扇的年轻男人叫到了四十三两。 这个价格显然吓退了不少人,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那公子哥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摇扇子的动作都透着一股得意。 “四十三两!还有没有哪位老爷出更高的价?这位刘二爷出价四十三两!” “四十四两。” 苏墨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全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苏墨身上。 那摇扇的男人笑容一僵,猛地合上扇子,眼神不善地看向苏墨。 见和自己竞价的只不过是个穿着普通的书生,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四十五两!”男人再次加价。 “四十六两。”苏墨眼皮都没抬。 “五十两!”男人似乎有些动了真火。 “五十一两。”苏墨依旧不紧不慢地追价。 这SSS级的女人,自己就是花一百两,也要拿下! 价格就这么一路攀升,很快突破了六十两大关。 那手拿折扇的男人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他盯着苏墨,嗤笑道: “六十两!就为了这么个北蛮娘们?这位朋友,你可真是好大的手笔,也不怕砸手里?” “这价钱,够在软玉楼包个清倌人一个月了!” 苏墨只是淡淡一笑: “千金难买心头好,六十一两。” 男人被噎了一下,脸色铁青,用扇子指了指苏墨: “好,好得很!我刘某在这定南府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上你这么不开眼的跟我叫板。” “行,这女奴归你了,但愿你有福消受。” 说完,他冷哼一声,带着几个随从拂袖而去。 等这男人走后,旁边就有一个好心人凑近苏墨,低声道: “这位相公,你有麻烦了。” “方才那人外号刘二爷,是咱定南府的一号人物,城里好几家青楼都是他开的,手底下养着不少打手。” “你得罪了他,往后在府城可得小心点。” 苏墨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买个奴隶还能惹上人。 但苏墨又转念一想,事已至此,人也得罪了,后悔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定了定神,对那好心人点点头: “多谢老哥提醒。” 随后,苏墨便和那人贩子付了六十一两银子。 那人贩子眉开眼笑地将锁链递到他手里,还殷勤地传授经验: “这位相公,这蛮女性子烈,您带回去,这铁链子先别急着解。” “先饿她三天,只给水喝,等熬到没了气性,再给吃的,保准服服帖帖,比狗还听话。 说着,又将这北蛮女奴的卖身契找了出来,递到了苏墨手中。 像这些奴隶,一般都没有身份,所以也就没有路引,一张卖身契,就等同于是路引的作用了。 “相公切记,铁链一定不能轻易解开。” 这人贩子再次叮嘱。 苏墨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牵着锁链带着那少女离开了摊位。 而那少女则自始至终都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麻木得像一潭死水。 即便苏墨买下了她,也只是在眼底掠过一丝屈辱和绝望,看苏墨的眼神充满了戒备。 苏墨能感觉到她的抗拒,也就没说什么。 接着,他又在人市上转了转,挑了三个看起来老实本分、年纪在十三四岁左右的小丫鬟。 她们都是附近活不下去的农户家的女儿,眼神怯生生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每个丫头市价也就三两左右,苏墨心一软,每人多给了一两银子,算是安家费。 这年头,一两银子那就能多让一个人活下来,熬到秋收。 三个小丫头没想到遇上这么仁慈的主家,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眼泪汪汪,感激涕零。 看着她们感激涕零的模样,苏墨第一次体验到有钱的好处。 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优越感和成就感,是任何事情都不能比拟的。 买了丫鬟,苏墨又琢磨,家里缺干重活的男丁。 所以除了丫鬟,还是得买个男仆回去。 随后苏墨又在人市上逛了一圈。 没多久,便在一个角落看到一个瘦弱的男孩。 约莫十四五岁,跪在地上,面前用木炭写着卖身葬父,五钱银子。 第34章 开酒楼 苏墨在不远处看了半天,确认没问题,这才上前。 男孩此时饿得已经面色蜡黄,嘴唇发白,极其虚弱,眼看着随时就能饿晕过去。 身边躺着一具用草席盖着的尸体。 苏墨走过去,蹲下身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没别人了?” 男孩抬起头,看到苏墨衣着干净,不像坏人,哑着嗓子回答: “回老爷话,我叫赵海。” “家里人都饿死了,就剩我和爹……爹前几日也饿死了。” 他说不下去了,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 苏墨心里一叹,这吃人的世道。 “半两银子不够好好安葬你爹。跟我走吧,我出钱买口薄棺,让你爹入土为安。” “你以后就跟着我做事,怎么样?” 赵海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墨,随即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哽咽: “谢恩公恩典。小海以后做牛做马报答恩公。” “起来吧,以后叫我苏相公就行。” 这一下,苏墨一口气买了五个人,一个北蛮女奴,三个丫鬟,一个小孩。 出了人市,苏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刚才问人贩子要来的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北蛮女奴手脚上的镣铐。 铁链落地的声音让女奴浑身一颤,她猛地抬起头,错愕地看着苏墨,碧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活动了一下被勒出红痕的手腕,又看看地上的铁链,最后看向苏墨,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不怕我跑了吗?” 最终,她用带着浓重口音的、生硬的官话问道。 苏墨笑了笑,语气平淡: “跑?你能跑到哪里去?你没有路引,没有身份,在大虞寸步难行。” “离开了这里,你要么饿死冻死,要么被更坏的人抓去,下场可能比现在惨得多。” “跟着我,你至少能有口饭吃,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是跟着我走还是冒险逃跑,你自己选。” 阿茹娜沉默了,苏墨的话戳破了她内心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没有身份,没有路引,她确实无处可去。 “你叫什么名字?”苏墨问。 “阿……阿茹娜。”她低声回答,眼神里的戒备虽然还在。 苏墨点点头,不再多说,转身对其他人道: “走吧。” 这种近乎放任的态度,反而让阿茹娜更加困惑。 她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看着苏墨真的头也不回地带着人往前走,最终一咬牙,还是默默地跟了上去。 苏墨带着几人,随后来到一家木匠作坊。 订做了床、桌椅等家具,付了五两定金,约定好送货时间。 接着,苏墨出门后,转身去了一旁的棺材铺。 花一两银子买了口最便宜的薄皮棺材,又雇了两个人,帮着赵海在城外寻了处僻静地方,将他父亲妥善安葬了。 看着父亲终于入土,赵海哭成了泪人,再次对苏墨千恩万谢。 做完这一切,苏墨才带着这一串人,往城外的庄园走去。 当苏墨带着五个人回到庄园时,正在院子里打扫的魏灵儿等女都惊呆了。 “相公,这……这些都是?” 魏灵儿看着苏墨身后跟着的三小一大四个女子,还有一个半大男孩,有些反应不过来。 苏墨简单把今天的经历说了一遍,重点提了如何买下阿茹娜,以及得罪了那个刘二爷的事,又说了买三个小丫鬟和赵海的经过。 几女听完,看向阿茹娜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同情。 魏灵儿心细,看出阿茹娜脸色不好,问了几句。 得知她被抓后就没好好吃过东西,赶紧让柳玉茹去拿了些早上剩下的饼子和熟肉来,先让她垫垫肚子。 阿茹娜看着递到面前的食物,又看看魏灵儿温和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去,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这是她这一个多月以来,吃的第一顿人吃的东西。 柳玉茹则安排那三个怯生生的小丫鬟先去洗漱,然后带她们熟悉厨房,今晚的晚饭就交给她们来打下手了。 赵海则不用吩咐,一到家就主动找活儿干,看到后花园杂草丛生,立刻拿起苏墨买回来的锄头开始清理,勤快得让人心疼。 晚饭依旧是昨天吃剩下的火锅。 为了方便,苏墨干脆让几个丫鬟,还有赵海也一起上桌,围着圆桌一起吃了起来。 当那口翻滚着红油的锅子再次端上桌时,新来的几人都看呆了。 三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地不敢动筷,在柳玉茹的鼓励下才小心地尝了一口,随即眼睛瞪得溜圆。 被这从未体验过的美味冲击得说不出话来,只会小口小口地拼命吃。 赵海更是吃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哽咽道: “恩公,谢谢您……谢谢您收留我……还给我吃肉!” “今后赵海这条命,全都是恩公您的。”” 说着就要放下碗给苏墨磕头,被苏墨赶紧拦住了。 最让人意外的是阿茹娜。 她起初还有些拘谨和戒备,但尝了一口涮羊肉后,眼睛瞬间亮了。 似乎被这辛辣滚烫的味道唤醒了某些本能,开始不顾形象地大口吃起来,吃得鼻尖冒汗,嘴唇红肿,却停不下来。 魏灵儿看着大家吃得热火朝天的样子,忽然心中一动,对苏墨道: “相公,你这火锅真是绝了。” “我瞧着,若是开个食肆专门卖这个,肯定能吸引不少客人,赚不少银子呢。” 苏墨闻言,筷子顿在了半空。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之前光想着科举,差点忘了这个。 现在家里一下子多了五张嘴,以后可能还会更多,光靠卖字画不是长久之计,开个酒楼才是稳定的财源。 而且正好,谢铜盆谢掌柜不就是开酒楼的吗?可以找他合作。 “灵儿你这个提议不错。” 苏墨眼睛一亮。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咱们确实可以开个酒楼,专卖火锅这种吃食。” “眼下我要备考科举,这酒楼开起来,我也就不用去分心钱的事情了。” “这酒楼一旦开起来,就由你们几个来打理。” 几女听到这个计划,先是惊讶,随即都兴奋起来。 第35章 大儒气韵加持 晚饭后,苏墨看着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新人们,开始安排后续事宜。 苏墨先是朝赵海招招手: “小海,你过来。” 赵海立刻小跑上前,恭敬地垂手站立: “老爷,您吩咐。” 苏墨看着他瘦小但眼神清亮的样子,说道: “从明日起,你不用干杂活了。” “今后就跟在我身边,伺候笔墨,顺带识字读书。” 赵海海猛地抬起头看向苏墨,眼睛瞪得溜圆。 他觉得自己能被苏墨收留、有口饭吃已是天大的恩赐,从未奢望过还能读书识字。 他直接冲苏墨跪了下来: “相公,这使不得,我出身微末,能为恩公做事我已经满足了……” 苏墨摆摆手打断他: “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跪。” “让你读书识字,是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以后你也能帮我做更多事。” “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只做个劈柴挑水的?” 而苏墨这么做,心里也是有考量。 赵海年纪小,背景清白,若能培养起来,识文断字,将来或许能成为自己的得力臂助,不仅仅是一个普通家仆。 这也算是一种长远投资。 “谢相公再造之恩,赵海一定拼命学,绝不辜负相公大恩。” 赵海爬起来,眼圈又红了。 苏墨点点头,又对柳玉茹道: “玉茹,稍后辛苦你,给赵海单独收拾一间厢房出来。” “是,相公。”柳玉茹温顺应下。 接着,苏墨看向那三个新买的小丫鬟。 她们紧张地站成一排,小手绞着衣角。 “萍儿,这三个丫头,以后就交给你来管着。” “主要就是负责家里的膳食准备、厅堂和院子的清扫这些杂事。” “明日你带她们上街,扯些新布,给她们每人做两身像样的衣服。” 赵萍儿算是五个女人当中最机灵的,而且情商也高,所以将三个丫鬟交给赵萍儿管理最合适。 三个小丫鬟更是喜出望外,不仅有活干有饭吃,还能有新衣服穿?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齐齐跪下给苏墨和赵萍儿磕头 “谢谢老爷!谢谢萍儿姐姐!” 最后,苏墨的目光落在了独自站在角落的阿茹娜身上。 她依旧穿着那身破旧的皮裘,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苏墨沉默了片刻,他注意到阿茹娜露出的手腕和脖颈处,有一些淡淡的淤青和结痂的伤痕,显然在人市没少吃苦。 而且她虽然口音生硬,但大虞官话说得能听懂,应该在中原待过不短的时间。 更让苏墨在意的是,系统里绑定她之后,那好感度条就跟死了一样,纹丝不动,还是初始的陌生状态,戒备心不是一般的强。 强扭的瓜不甜,何况还是个SSS级的瓜。 苏墨决定先晾一晾,以静制动。 “阿茹娜,你身上有伤,这些日子就先好好休养,不用干什么活。” 他转向宋巧巧: “巧巧,你心思细,多照顾一下阿茹娜,带她熟悉一下家里,缺什么就跟萍儿或者灵儿说。” 宋巧巧乖巧地点头: “嗯,相公放心,巧巧会的。” 阿茹娜闻言,猛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 她预想过无数种可能。 自己被面前这个男人带回家后,会被逼做苦役、被当成玩物、甚至被转卖…… 唯独没想过是让她什么都不做,好好休养。 那他花了六十两买下自己,到底图什么? 阿茹娜死死盯着苏墨,试图看出点什么。 苏墨没再理会她: 安排完毕,众人散去。 三个小丫鬟在赵萍儿的指挥下,开始麻利地收拾碗筷桌椅。 阿茹娜站在原地有些茫然无措,宋巧巧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走过去,用生硬的北蛮语夹杂着官话,尝试着和她交流。 柳玉茹则扶着妹妹柳玉姝,到刚刚有点模样的后花园散步消食。 苏墨则带着赵海去了书房。 书房里书籍堆放得有些杂乱,正好让赵海整理归类。 苏墨自己则在书案前坐下,心神沉入系统。 他盘点了一下自己的存货: 【过目不忘】已经全部用完。 【名师指导】还剩四次机会。 从赵萍儿身上获得的【考场模拟】只用了一次,还有四次机会。 而从宋巧巧身上获得的【大儒气韵】还剩五个。 苏墨想了想,决定干脆将三个【大儒气韵】全用掉算了,反正秋闱临近,多点大儒气韵也挺好。 随着苏墨一口气将五个【大儒气韵】全部用掉。 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润厚重之感再次萦绕周身,让苏墨觉得自己的气场陡然提高。 苏墨紧忙拿出一面铜镜看了看,虽然容貌上看着没有丝毫变化,但是那种由内而外的大儒气韵,十分浓郁。 一转念,想到宋巧巧的好感度已经到了70点。 苏墨心里有点好奇,要是宋巧巧的好感度要是满了,会解锁什么特殊奖励? 还有阿茹娜这个SSS级…… 啧啧,期待感拉满了属于是。 不再多想,苏墨收敛心思,决定再次使用【名师指导】来备战秋闱。 “使用一次名师指导,选择名师……王阳明!” 瞬间,苏墨的意识被拉入一个静谧的空间。 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文士虚影出现在眼前,开始对着苏墨深入浅出地讲解起心学奥义。 并且结合苏墨的水平,结合各类经书,开始孜孜指导…… 这期间,赵海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屋子内杂乱的经书。 看着沉浸在学习中、时而蹙眉时而恍然的苏墨,眼中充满了崇敬。 当晚,魏灵儿几人的屋子都收拾好了。 苏墨也就一个人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苏墨神清气爽地起床。 刚出房门,就看见赵萍儿已经带着三个小丫鬟在打扫庭院了。 晨光熹微中,几个小小的身影忙碌着。 “萍儿,过来一下。”苏墨叫住她。 “相公,有什么吩咐?”赵萍儿小跑过来,每走一步,胸前便会上下颤动。 “你今日抽空,给你父亲写封信,就说为了秋闱的方便,我们已经安顿在府城了。” 搬到定南府的事情,赵元山到现在还不知情。 所以,有必要知会一声。 第36章 惊艳的火锅 苏墨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三十两银子递给赵萍儿。 “顺带,把这银子一并寄回去,上次先生为我打点破费了些银子,这三十两,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赵萍儿一看这么多银子,连忙摆手: “相公,这……这太多了,父亲他不会要的。” 苏墨不由分说就把银子塞进赵萍儿手里: “听话!” “先生帮我在科试的时候打点考官,还帮我找人作保,孝敬点银子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先生把这么好的闺女给了我,我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说着,他笑着捏了捏赵萍儿的脸颊。 赵萍儿脸一红,心里甜滋滋的,扭捏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银子,小声道: “那就听相公的……” 随后,苏墨和赵萍儿一块来到正堂准备用早饭。 就在进门的一瞬间,苏墨就看见阿茹娜正和宋巧巧坐在一起,此刻正聊得火热。 但阿茹娜一看到苏墨进来,笑容瞬间消失,又恢复成那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模样。 苏墨心里好笑,也不点破,自顾自坐下吃饭。 饭后,苏墨便带着魏灵儿出门,直奔定南府城内最繁华地段的醉仙楼。 来到醉仙楼门口,虽正值饭点,但里面客人却稀稀拉拉,与它气派的门脸颇不相称。 苏墨直接找到柜台的账房先生,表明身份想求见谢掌柜。 那账房先生一见是苏墨,态度立刻变得无比殷勤。 之前苏墨来酒楼吃饭,他可是见识过自家掌柜对这位苏相公的重视程度。 “苏相公您稍等,小的这就去请东家。”说完便指了个小厮前去叫人。 随后,苏墨就被暂时安排到楼上的雅间等待。 没过多久,谢铜盆就朗笑着推门而入: “苏相公,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我今早还想着要去你那拜访一番呢。” 寒暄落座后,谢铜盆仔细打量了苏墨几眼,忽然咦了一声,面露惊奇: “嘶!苏相公,几日不见,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比之从前,苏相公你身上气宇更甚,文气愈加逼人了。” 苏墨一听这话,心中明了,这是【大儒气韵】的效果。 “谢掌柜真是过奖了。” 谢铜盆摆手笑道: “苏相公你就千万莫要谦虚了。” “你是不知道,上次你给我的那幅《游春图》,还有那幅《陋室铭》的字,在我那些朋友间引起了多大轰动。” “有人出价七百两求画,八百两求字!我可是狠狠长了回脸。” 听到谢铜盆这么说,苏墨并不觉得夸张。 这几日,他在逛定南府的时候,也去了几个书肆留意过。 这个世界,各种画作,大多都是题材单一,技法古朴,构图原始。 而自己的画全都是临摹了吴道子等各路古画大家的,每一幅话都是经典永流传的存在。 不过苏墨心里也清楚,画作这个东西,水平高低并没有一个真正的客观标准。 真正能让谢铜盆这些识货人惊艳的。 恐怕还是自己那一手融合了颜筋柳骨、自带风格的字。 因为字的好坏,是做不了假的。 随即寒暄一番过后,苏墨切入正题,将自己想合作开酒楼,主打火锅的想法说了出来。 一听这个,谢铜盆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几分,露出些许为难之色。 “苏相公,你想开酒楼,老夫我肯定是支持的,只是……” 他环顾了一圈酒楼内部,叹了口气。 又指了指窗外对面那家挂着鸿福楼匾额的酒楼。 “苏相公你看对面,就在半年前,京城来了个商帮,开下了这家鸿福楼,仗着和定南府衙门的关系,还有压价的把戏,把我这醉仙楼的生意全抢光了。” “不瞒你说,我这酒楼如今每日都在亏银子,撑不到秋天,怕是就得歇业了。” “我这儿都开不下去,苏相公你再开一家酒楼,岂不是白白亏钱?” 苏墨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鸿福楼生意火爆,对比自家这边的冷清,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苏墨听罢,非但没有气馁,反而笑了: “谢掌柜,生意好坏,关键不在楼,而在菜。” “若有一种吃食,能让人吃了第一次就想第二次,味道独一无二,别家根本无法模仿,您觉得能否与那鸿福楼一较高下?” 谢铜盆将信将疑: “世上哪有这等吃食?” “巧了,我还真有。” 苏墨自信地道: “可否借贵酒楼的厨房一用?再劳烦伙计按我说的去买几样东西。” “耳听为虚,口尝为实,谢掌柜你亲自尝过,再下论断不迟。” 谢铜盆被勾起了好奇心: “好,我就看看老弟你能做出什么神仙美味来。” 很快,伙计按照苏墨开的单子买来了新鲜的食材。 另外还有苏墨要的泥炉、铜锅。 苏墨随后当着谢铜盆的面,将食材全部处理好。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部,苏墨将自己带来的火锅底料放入铜锅。 而苏墨之所以不当场制作底料,主要原因还是想着保密。 接下来,苏墨亲自动手,炒料熬汤。 当那霸道辛香的火锅香气在雅间里弥漫开来时,谢铜盆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待到汤底彻底滚沸之后,红油翻滚。 苏墨夹起一片薄薄的羊肉,在锅里涮了涮,然后蘸了点酱料,递给谢铜盆: “谢掌柜,尝尝。” 看着这新奇的吃法,谢铜盆脸上写满了怀疑。 哪里有把锅和生的食材端到食客面前的吃法? 见苏墨递过来的羊肉。 谢铜盆将信将疑地接过,而后放入口中。 瞬间,那鲜、香、麻、辣、烫的复合口感如同惊涛骇浪般冲击着他的味蕾。 羊肉的嫩滑、底料的醇厚、蘸料的咸香完美融合,好吃得他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这……这是?!” 谢铜盆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他经营酒楼大半辈子,从未尝过如此奇特又令人上瘾的味道! 他又迫不及待地自己涮了几片肉和菜,越吃越兴奋,额头冒汗,嘴巴嘶哈作响却停不下筷子。 “妙!太妙了!苏相公,这吃食叫何物?竟有如此滋味》” 谢铜盆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第37章 接手醉仙楼 “这是苏某无意之间,摆弄出来的一种吃法,我谓之曰火锅,取其用火锅随吃随煮之意。” “三五友人,围炉而坐,十几种菜肴上桌,边煮边吃,鲜香爽口不说,还老少皆宜。” 说着,苏墨又给谢铜盆详细介绍了一番火锅的各种吃法,以及所能够搭配的千百种食材。 听得谢铜盆目瞪口呆,不由得又夹起一片毛肚涮了涮,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脸上满是回味无穷的感慨。 “苏相公,我是越来越服你了。” 他放下筷子,啧啧称奇。 “原以为你书画双绝已是天纵奇才,没想到在这庖厨之道上,竟也有如此过人之能。” “就是这区区一片毛肚,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东西,经这铜锅这么一涮,蘸些佐料,吃来便可这般爽口……” 苏墨微微一笑: “谢掌柜过誉,这不过是我无意间琢磨出来的东西,登不得大雅之堂。” “诶!这话不对!”谢铜盆连连摆手,“能让人吃得畅快,就是大学问!老弟,你说吧,这酒楼打算怎么开?老哥我全力支持!” 苏墨便将自己的初步想法和盘托出: “我是想请谢掌柜出银两,我们另寻一处店面,新开一家专卖这火锅吃食的酒楼。” “而在一年之内,我必定将这开酒楼的本钱如数奉还,此外,开张后的每月,我还将从纯利中拿三成出来,给谢掌柜。” 他刻意将分成降到了三成,以示诚意和信心。 谢铜盆闻言,捻着短须沉吟片刻,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踱到窗边,看着自家冷清的醉仙楼,又看了看对面热闹的鸿福楼,忽然长叹一声。 “苏相公,不瞒你说,我这醉仙楼,如今就是个赔钱的窟窿。” “老夫我精力也有限,牙行那边事务繁杂,实在难以兼顾。” 他转过身,目光诚恳地看着苏墨: “这酒楼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跟了我不少年头,若是关了张,他们也得另谋生路,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这样吧,你若真有心做这酒楼生意,我便把这座醉仙楼,连同地契房契,一并转给你。” “也免得你再费力开一个,至于你所说的分红,你若是赚了钱,看着给老夫分点,让我也沾沾光就行。” “若是……实在做不起来,亏了银子,我也认了,不要你一分银子,就当你我之间,结个善缘。” 苏墨和魏灵儿都吃了一惊。 苏墨是万万没想到,这谢掌柜竟然打算将这醉仙楼白白送给自己。 “谢掌柜,这如何使得?” “你这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酒楼是你的心血,我岂能白白接受?” “还是按照方才说的,这醉仙楼,我接手,但是一年之内,我将这酒楼的本钱如数奉上,外加每月三成纯利。” “这毕竟是生意,一码归一码。” 谢铜盆见苏墨态度坚决,心中对他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有才却不贪,知进退懂分,能在这个年纪做到这般心境,已经是很多人所不能比的。 谢铜盆点了点头。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 说罢,他便直接对身后的小厮吩咐: “去,把我书房那个紫檀木匣子取来。” 小厮很快捧来一个匣子。 谢铜盆打开,取出里面的地契和房契,又拿出酒楼的印章账本等物,一股脑推到苏墨面前。 “苏老弟,从今日起,这醉仙楼就是你的了。” 苏墨没想到,这谢掌柜竟然能这么干脆,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既如此,苏某便却之不恭了。” 他当即让人取来纸笔,亲自研墨,铺开纸张,笔走龙蛇写下了一份契约。 上面写明,酒楼开张之后,一年内返还谢铜盆投入的所有本金,之后利润三七分成。 谢铜盆拿着墨迹未干的契约,再次被苏墨那一手惊艳的书法所折服,赞不绝口: “值!就冲老弟这手字,我这酒楼送得都值!” 交接完毕,谢铜盆将醉仙楼目前的账房、厨子以及几个跑堂的小厮全都叫到了雅间。 随后,谢铜盆当着众人的面宣布: “叫你们过是有件大事告知你们。” “今日起,这醉仙楼的东家,就是这位苏墨苏相公了,往后,你们就跟着苏相公好好干。” “苏相公是有大本事的人,绝不会亏待大家!” 说着,谢铜盆又给苏墨一一介绍了一遍面前几人。 账房先生老钱,名钱福,约莫四十多岁,脸上始终挂着一副谦祥的笑。 平常这酒楼上下,就是这老钱在打理。 主厨姓孙,名是个膀大腰圆的红脸大汉,样子看上去憨厚朴实,一看就是实在人。 几个跑堂的伙计也都看着精干麻利。 几人此刻听说酒楼易主,眼中满是震惊,但又不敢多言。 谢铜盆又对苏墨道: “苏老弟,这些人从我起家之时便跟着我,都是忠厚仁义之辈,你可一定要善待他们。” 苏墨当即表示: “谢掌柜放心,苏墨绝非刻薄之人。” 一切交代完毕,谢铜盆便起身告辞,临行前又特意嘱咐: “苏相公,有句话还是得提醒你。” “咱们做咱们的生意,对面那鸿福楼,尽量别去招惹。” “他们东家来头不小,和府衙关系匪浅,又是从京城来的,你可得小心着。” 苏墨点头表示明白: “谢掌柜放心,我苏某记下了。” 而谢铜盆刚走出醉仙楼,身边的小厮就忍不住低声抱怨: “老爷,您这也太大方了,如此大的产业,即便是不赚银子了,也不能这般拱手送人啊。” “而且这个苏墨,毕竟只是一个书生,哪懂得什么经营之道?” “这酒楼就这么送出去,小的替您不值。” 谢铜盆眯着眼,回头看了眼醉仙楼的招牌,淡淡道: “你懂什么?” “我看重的,不是那什么火锅,也绝非他的字画。” 谢铜盆神色恢复凝重。 “这个苏墨,是被赵青山亲点为案首的人,赵青山何许人也?说一句话,整个定南府都要抖一抖。” “但这都是其次,更重要的是……” 谢铜盆忽然压低声音,打量了一番四周。 “我得到消息,这苏墨在永嘉县科试时,除了那篇陋室铭,还有一篇策论,据说惊才绝艳,非寻常文章,已被加急送往京城。”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如今雪中送炭,远胜过来日锦上添花。” “这点投资,值得。” 小厮这才恍然大悟: “老爷高见!” 醉仙楼内。 苏墨目光扫过面前略显不安的一众人等,继而以东家的身份发话: “即日起,醉仙楼闭门歇业三日。” “停业?”众人都是一愣。 生意本来就不好,还停业? 第38章 主动的魏灵儿 “对,停业。” 苏墨语气肯定: “这三日,我们需要对酒楼进行一番改造。” 说着,苏墨就让几个跑堂再去准备四个同样的泥炉和铜锅,以及新鲜的肉片、蔬菜。 对此,几人虽然不解,但新东家发话,还是依言去准备。 东西备齐后,苏墨亲自出手调配锅底。 不多时,等锅底沸腾后,苏墨让所有人上桌,围着铜锅坐了下来。 “来,大家都尝尝,这就是我们酒楼今后要主推的新吃食,名叫火锅。” 苏墨亲自示范如何涮烫食材。 众人将信将疑地拿起筷子,学着苏墨的样子涮肉涮菜。当第一口食物下肚,所有人的表情都瞬间变了。 账房老钱吃了几口后,便开始连连下筷: “这东西,辛辣过瘾,唇齿留香,不错,不错。” 几个厨子更是专业,先是仔细观察了锅底色泽,嗅了嗅味道,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汤底,紧接着又试了麻辣锅。 脸上的表情从怀疑到震惊,再到狂喜。 进而开始啧啧称奇,欲罢不能。 “这吃法,这味道,实在是新鲜。” 那几个跑堂伙计更是吃得满头大汗,嘶哈作响,一边喊辣一边停不下筷子: “太好吃了!” “这要是推出去了,还怕没客人?” “咱们酒楼要火了!” 待众人吃得差不多了,苏墨才放下筷子,环视众人,沉声道: “诸位都尝过了这火锅,味道如何,心里有数。” “而如今的醉仙楼是什么光景,诸位也更清楚。而要想这酒楼活下去,活得好,我们就必须变。” “从今天起,火锅,就是我们酒楼的主打招牌,也是我们翻身的本钱。”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 “为了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忧,齐心协力把酒楼做好。” “我决定自下月起,除了各位原有的月钱,每月酒楼利润的一成,将拿出来分给所有在酒楼做事的人。” “简单说,酒楼赚得越多,大家分得越多。” 这话瞬间让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分红利?东家要把利润分给他们这些下人?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念经的几个跑堂全都坐不住了: “东……东家,此言当真?” 几个厨子更是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东家!就冲您这话,我等一定不会有负于东家你。” 片刻之间,在场所有人的疑虑和不安一扫而空,现场的气氛也活络起来。 苏墨紧接着又将自己身后的魏灵儿推到众人面前: “而今后酒楼的掌柜,就要由内人魏灵儿,来担任。” “日后酒楼大小事情,诸位有问题就找魏掌柜处置。” 见苏墨让一个女人来当掌柜,所有人都有些诧异,但也只是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苏墨随后开始布置任务。 “而接下来闭门歇业的三日里,首先,楼里这些方桌大部分换成大圆桌,每桌中间要留出放置泥炉的位置……” 苏墨在规划的同时,也意识到一个问题。 要想让酒楼赚银子,光靠一个火锅还不够,还得要有点营销手段。 接着,苏墨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说书。 在这信息闭塞的古代,故事对大众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而精彩且独有的话本故事,更能吸引人。 好听的话本,搭配上好吃的火锅,直接无敌! 苏墨紧忙对魏灵儿吩咐: “对了,一楼大堂中央,给我腾出一块地方,搭个半尺高的小台子。” “搭台子?”魏灵儿不解,“相公,这是要做什么?” 账房的钱福也面露疑惑。 苏墨神秘地笑了笑:“暂时保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总之,有大用。” 随后,苏墨又详细安排了桌椅改造、布局改换,食材采购等大小事情。 魏灵儿在一旁听着,不时提出一些实用的建议。 等忙活得差不多,苏墨最后宣布: “接下来几日,诸位加紧做事,务必在两日内将酒楼改造完毕,食材备齐,三日后,咱们酒楼正式开业。” “是,东家!” 众人齐声应诺,干劲十足地散去忙碌。 完事后,已经是日落西山。 苏墨这才带着魏灵儿离开酒楼,踏上出城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上,苏墨便将火锅底料的配方和炒制方法,详细地告诉了魏灵儿。 并叮嘱几句: “这底料配方是我们的命根子,绝不能外泄。” “所以我才让你亲自掌控,而今后这配料的关键步骤,必须由你亲自完成。” 魏灵儿没想到苏墨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 她用力地点点头: “相公放心,灵儿一定不会出现纰漏,辜负相公的信任。” 苏墨笑着点点头: “现如今,玉茹要照顾玉姝,巧巧要看着那个北蛮女奴。” “到时候酒楼一旦开张,必然很忙,到时让萍儿过来帮你一起打理酒楼。” …… 正事说完,两人并肩走着,慢慢地便已经走出了城。 大道上前后都不见行人。 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微妙。 魏灵儿忽然停下脚步,微微低下头,脸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声音也比平时轻柔了许多: “相公……” “嗯?”苏墨转头看她。 “今晚,让灵儿一个人服侍您吧。” 魏灵儿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羞涩,却又鼓足勇气直视着苏墨。 苏墨一愣,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如今的魏灵儿,比刚来的那时候要更加丰满了。 肌肤更加细腻,身材愈加丰腴,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 眼见平日里气质清冷举止端庄的魏灵儿此刻竟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苏墨嘴角微微扬起。 “这可是你说的!今晚可不许反悔。” 苏墨觉得,魏灵儿可能忘了他现如今的体质到底有多强悍。 …… 回去后,苏墨将接手醉仙楼、三日后开业的事情,以及让魏灵儿、赵萍儿一同打理酒楼的决定告知了众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以至于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 唯独例外的,就是阿茹娜。 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顶多也就是和宋巧巧说几句话。 是夜,月明星稀。 苏墨洗漱完毕,刚在书案前看了会儿书,房门便被轻轻推开。 魏灵儿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苏墨抬头看去,此刻的魏灵儿显然精心沐浴过,长发披散下来,少了白日的端庄,多了几分罕见的柔媚。 一时间,苏墨不由自主地动用了洞察之眼。 目光穿越一切。 魏灵儿的身材远比外表看起来更有料,肌肤白皙,在朦胧的光线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身段玲珑腰肢纤细,而胸前颤巍巍的丰盈更是惊人,每走一步,都会随着动作微微起伏。 魏灵儿将水盆放下,声音轻柔: “相公今日辛苦了,灵儿帮相公烫烫脚。” 说着,她便蹲下身,不由分说地帮苏墨脱去鞋袜,将他的双脚轻轻放入盆中。 用柔软的手指帮苏墨按脚。 片刻后,魏灵儿又走到苏墨身后,轻轻地为苏墨按揉肩膀。 苏墨舒服地叹了口气,放松身体向后靠去,后脑勺立马感受到魏灵儿胸前那一抹柔软。 魏灵儿按了一会儿,她的手指渐渐不安分起来。 苏墨一把将其抓住。 但让苏墨有些猝不及防的是。 下一刻,魏灵儿忽然顺势俯下身,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的侧脸,吐气如兰: “相公,就让灵儿好好服侍你……” 魏灵儿变得这么小鸟依人,苏墨竟然还有些不适应了。 手指轻轻抚过她光滑的脸颊: “为何今日这般主动?” 魏灵儿声音闷闷的,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娇憨: “相公这般信任灵儿,灵儿不知该如何报答相公……” 听着这话,苏墨很快意识到。 系统所说的绝对服从是什么了。 苏墨抬起魏灵儿的下巴: “你是我的娘子,何谈报答?” “那……那灵儿也想让相公欢喜。” 魏灵儿说着,主动仰起头。 第39章 创作话本《聊斋》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苏墨神清气爽地醒来,只觉得精力充沛。 扭头一看,身边的魏灵儿睡得很沉,显然昨晚被折腾得不轻。 苏墨看着她这难得的柔弱模样,心里有点好笑又有点怜惜。 他轻手轻脚地想起身,还是惊动了她。 魏灵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想撑着坐起来,就忍不住嘶了一声。 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尤其是双腿,酸软得几乎不听使唤。 “怎么了?”苏墨明知故问,伸手扶了她一把。 魏灵儿脸颊瞬间绯红,眼神躲闪,声音带着一丝吃痛: “没……没什么……” 她尝试着自己下床,结果脚一沾地,又是一阵腿软,差点没站稳。 苏墨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模样,故意凑近她耳边低声道。 “昨日可是你自己主动要求的,怎么?难不成今日就后悔了?” 魏灵儿脸颊瞬间绯红,想起昨夜自己的大胆和惨烈战况,竟羞得直接将小脸别了过去: “是相公……你太厉害了。” 说着话时,魏灵儿语气里带着三分嗔怪,七分娇慵。 她现在是真的后悔昨日为何要那般不自量力,竟然主动请缨,今日这后遗症也太明显了。 魏灵儿强撑着身子穿好衣裳下地,虽然努力想保持平日的端庄步伐,但那微微发软打颤的双腿还是出卖了她。 苏墨看着魏灵儿强自镇定的背影,摸了摸鼻子。 这身体素质还得加强啊,这才哪到哪。 等魏灵儿出门后,柳玉茹便端着温水进来服侍苏墨起床。 而后前往饭厅吃饭。 今日的饭桌上,气氛一如既往。 阿茹娜依旧沉默地坐在角落,小口吃着东西,一言不发。 苏墨心里也清楚,对待这阿茹娜,就是要采取熬鹰策。 熬到对方熬不住为止! 所以苏墨全程眼神都没往她那边多瞟一下,只和柳玉茹、宋巧巧几人说笑着。 然而,就在早饭快结束时,让苏墨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阿茹娜忽然放下了碗筷,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主人。” 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称呼苏墨,虽然主人这个称呼略微有些别扭。 苏墨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坐回椅子,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她,语气平淡: “有事?” 阿茹娜似乎鼓足了勇气,冰蓝色的眼眸直视苏墨,虽然依旧带着戒备,但多了几分决然: “请主人给我安排一些事情做,我不能白白吃饭。” 苏墨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后靠,打量着她: “哦?你想做事?但我对你一无所知。” “你的来历,你的真实身份,你为何流落人市,这些,我都不清楚。” “在这个家里,即便真有事情需要人做,那也得是我信得过的人。” “哪怕只是一件扫地劈柴的事,万一你扫着扫着,把我这宅子点了呢?” 苏墨心里跟明镜似的,人市上那人贩子说她是什么北蛮黑水部单于之女。 但苏墨不大相信,因为北蛮那边的事情,压根就是无从考证。 北蛮光是大大小小的部落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更何况是所谓的部落单于之女。 所以苏墨现在唯一想要弄清楚的,就是这阿茹娜的真实来历以及身份。 阿茹娜愣住了,她没想到苏墨会如此直白。 她抿了抿嘴唇: “可我已经说过我的名字了,我叫阿茹娜。” “至于我的身份,我……不能说!” 苏墨闻言,干脆利落地拍了拍手,站起身,脸上看不出喜怒: “很好,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愿意告诉我你的身份,我们再来谈其他的事情。” “反正我这宅子虽然不大,但养你一个人吃饭的粮食还是有的。” 说完,苏墨直接冲赵海招了招手: “小海,走,去书房。” 然后留下阿茹娜一个人僵在原地,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交织着屈辱、愤怒、迷茫,还有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动摇。 这个男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既不碰自己,也不让自己干活,就这么晾着?他图什么? 来到书房,苏墨给了赵海一沓简单的字帖,然后又给了赵海一支毛笔和几张糙纸。 “小海,你先照着这个描红,先学着认认字,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苏墨吩咐道。 赵海激动的手都有些抖,拿起笔的样子如临大敌。 “是,我一定好好学。” 看着赵海那笨拙却又无比认真握着笔的样子,苏墨忽然想到,宋巧巧似乎也不识字。 于是苏某便让赵海去把宋巧巧也叫了过来。 很快,宋巧巧就怯生生地来了书房:“相公,你找我?” 苏墨又拿出一份字帖和笔墨: “巧巧,从今日起,你也跟着我,学着认字写字。” 宋巧巧瞬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墨,又看看桌上的纸笔,结结巴巴道: “相公,我能学会吗?” “当然能。”苏墨语气肯定。 “认点字,总没坏处。以后还能帮我看看账本什么的。” 苏墨说得轻松自然,仿佛这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一个肯定的眼神,仿佛一下子击中了宋巧巧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被需要,被认可,被赋予期望的感觉,是她以往从未体验过的。 【提示:绑定对象宋巧巧好感度+10!】 【当前好感度:100/100!】 【该绑定对象将对宿主绝对忠诚,生死不渝。】 【恭喜宿主达成绑定对象宋巧巧满值好感度,获得特殊奖励。是否立刻抽取?】 抽取!’苏墨心中默念。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满级经商技能(被动)。】 瞬间,海量的知识涌入苏墨的脑。 《货殖列传》的精义、管仲桑弘羊的宏观调控手段、古代账簿的多种记账方式、各地物产差价、行商坐贾的种种门道、人员管理的技巧、成本控制的精髓…… 甚至包括如何快速心算盈亏、如何察言观色判断客户购买力、如何制定营销策略等。 而一想到醉仙楼,苏墨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几种不同的定价策略和对应的盈亏平衡点 苏墨心中狂喜。 自己正愁酒楼经营的时候,这个奖励无异于雪中送炭。 而且,苏墨也立刻意识到,从柳玉姝到魏灵儿,再到宋巧巧,每个人的特殊奖励,全都契合他当前的发展阶段。 苏墨看着正认真写字的宋巧巧和赵海,心中明悟。 看来每个女人的攻略点都各不相同。 柳玉姝单纯,需要的是情感和肉体上的呵护。 柳玉茹则稍微现实一些,更看重物质和稳定的生活保障。 魏灵儿慕强,欣赏才华和能力。 赵萍儿则似乎更……嗯,沉迷他的身体素质。 而宋巧巧,最需要的正是“被需要”“被重视”、的归属感和安全感。 拉回思绪,苏墨坐回书桌后。 现在酒楼硬件和菜品差不多了,最关键的就是引流。 也就是自己之前计划的说书。 而说书就需要好话本。 他之前逛书肆时就研究过,这个时代的话本大多情节老套,无非是些才子佳人、沉冤昭雪,天理昭昭,公案传奇的老套故事。 很缺乏看点和故事性。 但即便如此,因为说书是市井百姓最重要的娱乐方式之一,所以市场很大。 苏墨想过搬《西游记》《红楼梦》这些经典,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合适。 这些故事,要么篇幅过长,要么就是人物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思来想去,最合适的竟然是聊斋。 第40章 牝鸡司晨 聊斋有四百多个故事,短小精悍,涉及神鬼狐妖、奇闻异事、既接地气,又有看点。 而且神鬼书生的故事,也最对市井百姓的口味。 惊悚处能让人竖起耳朵,感人处能让人唏嘘感叹,香艳处……更能让人心猿意马,多喝两杯。 苏墨拿定主意,就开始奋笔疾书。 这一写就入了神,直到中午,他才惊觉自己已写了十几篇,厚厚一叠稿纸。 期间他抬头看了看,宋巧巧已经能磕磕绊绊地写下天地人等一些简单的字,进步神速。 导致苏墨不禁感慨宋巧巧的智商。 而赵海虽然进展慢,但好在用功。 接下来的两天,苏墨几乎泡在书房,将记忆中《聊斋》的精彩篇目全部写出来,汇集成厚厚的一册。 第三天下午,苏墨揣着新鲜出炉的《聊斋》话本,溜达着出了门,打算在定南府的茶肆街市上转悠转悠,物色一个说书先生。 进城后,苏墨先是在各个茶肆,以及瓦舍街口转了转,把几个常年说书的摊子全都看了一遍。 很快,苏墨就被一个绰号利嘴卢的说书人吸引了。 这人名叫卢泽,三十多岁年纪,说书摊前围了一大圈人。 此刻只见他口若悬河,表情丰富,动作夸张。 嗓门洪亮,口齿清晰,一段伶牙俐齿的桥段,将台下观众的情绪拿捏得死死的。 苏墨在一旁静静听了一段,暗自点头。 就是他了!业务水平过硬! 等到那说书人一段讲完,收了打赏的铜钱,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时,苏墨走上前去,拱手道: “先生请留步。” 那说书人抬头,见苏墨气度不凡,连忙回礼: “这位相公有何指教?” “先生口才了得,令人佩服,在下苏墨,是前面醉仙楼的新东家。”苏墨自我介绍道。 “醉仙楼?”说书人愣了一下,随即恍然。 醉仙楼的大名,只要是个定南府的人,都知道。 苏墨点点头: “正是!在下想请先生到我的酒楼说书,每日两场,上午辰时到巳时,下午未时到酉时。” “每月固定月钱一两银子,客人给的打赏,也全归先生,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一……一两银子?” 说书人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风里来雨里去,一天说得口干舌燥,运气好也就百来文钱,一个月撑死也就二三两银子,还不稳定。 这人家居然开口就是一两银子的固定月钱,打赏全归自己? “苏东家,您此话当真?” 苏墨点点头。 “自然当真!签契约,按手印,童叟无欺。” “还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不敢不敢,小人姓卢,单名一个泽字。同行给面子,叫小人一声利嘴卢。”卢泽连忙躬身回答。 “卢先生,那就这么说定了?”苏墨伸出手。 “定了!定了!多谢东家赏识!”卢泽激动地握住苏墨的手。 随后,苏墨便带着卢泽,一同前往醉仙楼。 一来明日就要开业,苏墨顺带视察一番。 二来,也带着利嘴卢认认地方。 好明日一开张,就能直接到位。 来到酒楼门前,此时酒楼已然焕然一新。 魏灵儿和赵萍儿正在门口指挥伙计做最后的清扫,见到苏墨过来,立刻迎了上来。 “相公,你来了。” “相公,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二女脸上虽然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期待。 苏墨点点头,带着卢泽走进酒楼。 一进门,首先是一个重新漆过的宽敞柜台,后面摆满了各色酒坛,擦得锃亮。 原本略显拥挤的方桌排列得更加疏朗有序,适合喝茶喝酒、闲谈小聚。 大堂中央,一个一尺来高的木质平台已经搭好,视野开阔,一楼二楼都能看清。 登上二楼,景象截然不同。 大部分方桌换成了更大的圆桌,每张桌子中间都开了一个圆孔,下面放着泥炉,上面摆着擦得锃亮的黄铜火锅。 靠窗是一排雅间,里面也全都放了带铜锅的圆桌。 后厨里,魏灵儿已经带着张师傅等人,将苏墨要求的各种食材准备齐全。 账房钱福、主厨张师傅、跑堂头儿王五等人见到苏墨,都恭敬地问好,脸上洋溢着对新开始的期待。 “相公,如今万事俱备,就等明日开张揽客了。” 魏灵儿说罢,便好奇地看了一眼苏墨身后的卢泽。 于是,苏墨对众人简单介绍了一下卢泽。 随后苏墨就将其他人给早早打发走,养精蓄锐,好迎接明日重新开张。 众人离开后,苏墨便带着卢泽,以及魏灵儿和赵萍儿来到说书台前。 “卢先生,以后你就在此说书。时辰按我们约好的。说的本子嘛,则是由我亲自撰写的。” 苏墨说着,从怀里取出那本厚厚的《聊斋》手稿。 卢泽一听要说苏墨提供的本子,脸上兴奋的表情顿时僵了一下,心里暗暗叫苦。 在他看来,这位年轻的东家或许做生意有点想法,但写话本?那不是开玩笑嘛! 肯定是些不堪入耳的烂俗故事,这让他“利嘴卢”的脸往哪搁?岂不是自砸招牌? 旁边的魏灵儿和赵萍儿也好奇地凑过来,她们也只当苏墨是写诗作文厉害,没听说还会写话本。 苏墨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也不解释,只是微笑着将手稿递给卢泽: “卢先生先看看,合不合用。” 卢泽硬着头皮接过,心里已经做好了辣眼睛的准备。 魏灵儿和赵萍儿也好奇地歪头看去。 卢泽翻开第一页,篇名《画皮》。 他漫不经心地往下看,看着看着,脸色渐渐变了。 从一开始的敷衍,到逐渐凝神。 能把神鬼精怪的故事,写到这种地步,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光怪陆离的故事让卢泽彻底陷了进去,一口气连着看了十几篇。 罢了,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苏墨,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东家……这话本,都是您写的?” 苏墨若无其事地笑着点点头。 “闲来无事,胡乱写写,卢先生以为,这本子能说吗?” “能!太能了!”卢泽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情节诡奇,此等人鬼情未了的故事,新鲜无比,这简直是绝妙的好本子。” “比市面上那些陈词滥调强出百倍。” 苏墨点点头。 “能说就好,不知先生几时能正式开讲?” 魏灵儿和赵萍儿也凑着看了几段,都是又怕又想看。 对于苏墨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卢泽此刻对苏墨的观感彻底改变。 “东家放心,卢某今晚不睡了,必将明日要说的篇目倒背如流。” “明日便能开讲。” “好。”苏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卢先生好好说,这个月所有打赏,都是你的。” “谢东家。”卢泽拱手一拜。 就在苏墨做着明日开业准备的同时。 对面鸿福楼的掌柜李良平,正站在自家门口,眯着眼睛打量着紧闭大门三日的醉仙楼。 一个小厮躬身站在他旁边汇报: “掌柜的,都打听清楚了。” “谢铜盆把那烂摊子彻底甩给了一个叫苏墨的书生了,这几日他们关门捣鼓,看样子明天是要重新开张了。” 李良平嗤笑一声,放下茶杯,语气充满不屑: “一书生,不好好读书备考,学人做什么生意?真是瞎胡闹。” “谢铜盆倒是精明,找了个傻小子来接盘,这么看来,这醉仙能撑过接下来一个月,我李字倒过来写。” 小厮连忙赔笑: “掌柜的说的是,书生做生意,那不就和牝鸡司晨一样吗?咱们鸿福楼的生意,全靠他们衬着。” 第41章 冤家路窄 翌日一早,天还未大亮,苏墨便早早来到了醉仙楼。 一行人早早赶到酒楼。 崭新的“醉仙楼”匾额已高高挂起,苏墨亲笔所题的三个大字铁画银钩,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苏墨进入酒楼后,并未在前厅多待。 径直穿过忙碌的大堂,走向位于酒楼后院那间临时整理出来的书房。 他的想法很明确。 酒楼今后的日常运营,自己就放手让魏灵儿和赵萍儿去历练。 除非遇到她们解决不了的大事。 毕竟自己现在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加紧备考秋闱。 在秋闱之前,自己必须在【考场模拟】中拿到一次乡试第一,也就是解元。 书房里,赵海守着一旁,给苏墨伺候笔墨茶水,见苏墨不去前厅,他有些不解,小声问: “东家,外面那么忙,您不去看看?” 苏墨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 “酒楼的事情,不是我该操心的,秋闱距今不足四月的时间,我该用点功了。” 而当苏墨刚拿起一本经书翻了没几页,就听外面传来谢铜盆爽朗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 “苏老弟,苏老弟,老夫我来给你助阵了。” 话音未落,谢铜盆胖乎乎的身影就挤进了书房,额头上还带着细汗。 “谢掌柜你怎么来了?” 苏墨放下书卷,笑着起身相迎。 “能不来早吗?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比我自己当年开张还紧张。” 谢铜盆掏出手帕擦了擦汗,一双眼睛忍不住往门外瞟。 “我刚才粗略看了两眼,嘿,苏老弟你这整改得真不赖,够亮堂,够大气。” “跟以前那暮气沉沉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就是这都快到时辰了,外面街上人还不多,对面鸿福楼那帮龟孙肯定没憋好屁,我这心呐,悬着呢。” “要不……我出去帮你盯着点?万一他们使什么绊子,还能及时应付!” 苏墨给他倒了杯热茶,语气从容: “谢掌柜,既来之,则安之,喝茶!” “今日这酒楼的事情,我都交给我的两个内人去打理了,我是不会过问的。” 谢铜盆见苏墨如此沉得住气,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心下稍安,但又觉得苏墨这心是不是太大了点? 他接过茶杯,屁股却只挨着半边椅子,时不时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显然还是放心不下。 苏墨看着他坐立不安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也不再劝。 自顾自地重新拿起书卷。 与此同时,醉仙楼对面,鸿福楼二楼最好的雅间内。 掌柜李良平正陪着一位衣着华贵、摇着折扇的中年男子吃茶。 两人凭窗而坐,正好能将对面醉仙楼门口的情形尽收眼底。 看着醉仙楼大门敞开,伙计们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口,尤其是那位容貌出众、气质不凡的魏灵儿亲自迎客,摇扇的男人眯了眯眼。 李良平冷哼一声,语气酸溜溜的: “哼,倒是舍得下本钱,找来这么个标致的小娘子站台迎客。” “可惜啊,开酒楼不是开窑子,光靠脸可留不住客人。” 一旁的男人摇着扇子,慢悠悠地问: “这醉仙楼……不是听说快关张了吗?怎么如今又说是重新开张?” “可不是嘛!”李良平嗤笑,“听说找了个冤大头接手,就是个叫苏墨的穷书生,仗着得了科试案首有点虚名,不知天高地厚跑来学人做生意。” “苏墨?”男人摇扇子的手猛地一顿,脸色沉了下来,“永嘉县来的那个苏墨?” 男人正是当初在人市与苏墨竞价的刘二爷刘琛,定南府大半青楼妓馆的背后东家。 李良平见刘二爷反应这么大,随即一愣: “好像……是吧,莫非二爷认识?” “何止认识!”刘二爷啪地合上扇子,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就是这小子,上次在人市坏我好事,硬生生把那北蛮女奴从我手里抢了去。” “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好大一个脸面。” 他越想越气,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恨恨道: “此人原本就是永嘉县的一个穷秀才,只不过擅长些字画,赚了些银子,前几日,永嘉县的科试,被点了案首。” “自此便搬到了这定南府。” “我本以为他买个女人回去是金屋藏娇,没想到跑这来开酒楼了?真是冤家路窄!” 刘琛显然已经详细打听过苏墨的底细了。 李良平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原来是二爷的仇家?那正好也是我的仇人。” “一个穷书生,懂什么经营?还敢跟二爷您较劲,如今又在我鸿福楼对面开张?” “这不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吗?” “二爷您放心,看我怎么让他这酒楼开不过三天。” 刘琛阴沉的脸色稍霁,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光是让他开不下去,未免太便宜他了。” “李掌柜,传我的话下去,从今日起,你们鸿福楼所有菜品,按成本价,对折销售。” “不,再低一成,此外,茶水也跟着免费。” “他醉仙楼不是开业大吉吗?我让他吉不起来,至于所有亏损的银子,我出了。” 李良平心中狂喜,有这位财神爷兜底,还怕搞不垮对面那破酒楼? “二爷高明!我这就去吩咐,保证让那姓苏的小子,知道知道厉害。” 命令一下,鸿福楼的伙计立刻抬出一块巨大的木牌,上面用朱笔大字写着: “庆贺对面新店开张,本店同喜,所有菜品半价酬宾,茶水免费。” 这牌子一立,效果立竿见影。 大街上,原本一些被醉仙楼免费茶水和新开业吸引,打算进去凑个热闹的路人,一看到鸿福楼不仅茶水免费,所有菜竟然还打对折、 那可是定南府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啊。 平时一顿饭抵寻常人家几个月嚼用,如今半价? “哎哟!鸿福楼半价!这便宜可不常有!” “走走走,去鸿福楼!醉仙楼啥时候不能去?” “就是,鸿福楼门面多气派。” 人群哗啦啦地涌向了鸿福楼。 一时间,鸿福楼门口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伙计们招呼的嗓子都快哑了。 反观醉仙楼这边,门口驻足的人稀稀拉拉。 雅间里,李良平和刘二爷看着对面门可罗雀,自家门庭若市,得意地碰了一杯。 “哎呀,跟二爷斗,这小子还是嫩了点。” “得罪谁不好,得罪二爷你!” 李良平谄媚地笑道。 刘琛摇着扇子,志得意满: “且让他先蹦跶几天,等他那点本钱赔光了,我还得想办法治他。” “一个书生,办他可比捏死一个蚂蚁简单多了。” 之前那北蛮女奴,他是真想要,打算带回去留在身边的。 谁料半路竟然杀出一个苏墨来。 本来他都打听苏墨有几日了,没想到在这给遇上了…… 醉仙楼内。 最初进来的几桌客人,大多是被免费茶水和魏灵儿吸引进来的。 他们刚坐下,就闻到一股从未闻过的奇异的浓香从二楼飘下来,勾得人馋虫大动。 有好奇的客人忍不住循着香味走上二楼,只见大厅雅致,摆放着奇怪的圆桌,中间放着泥炉和小锅。 靠窗的一桌,两位容貌姣好的女子正优雅地拿着长筷,从翻滚的红汤里夹起薄如蝉翼的肉片,蘸着酱料送入檀口。 吃得脸颊微红,鼻尖冒汗,却一脸满足。 那香气,那吃法,太新奇了! 立刻有客人拉住跑堂询问。 跑堂按照魏灵儿教的,热情介绍: “客官,这是我们醉仙楼独有的新品火锅,汤底秘制,鲜香麻辣,涮煮各种食材,美味无比。” “这吃食,全天下,唯此间独有。” “今日新张优惠,一桌只需五百文。” “五百文?” 几个客人一听,咂咂嘴。 “对面鸿福楼一桌上好的席面也才一两银子,你们这一个锅子就五百文?” 跑堂笑着解释: “客官,这火锅吃的是新奇和滋味,这汤底是我们东家秘方,用料讲究。” “您闻这香味,就知道值这个价,而且今天开业特惠,过了这三日,可就要恢复一两银子的原价了。” 几人犹豫了一下,但实在抵不住那香味的诱惑,加上同行的友人也怂恿尝鲜,最后一跺脚: “得,就来一桌,尝尝鲜!” 第42章 聊斋配火锅 很快,铜锅端上,炭火点燃,汤底翻滚,肉片蔬菜下锅…… 当第一口裹满浓郁汤汁和香料的食物入口时,那客人眼睛猛地瞪圆了。 “唔!这味道……绝了!” 他含糊不清地赞叹道,手下筷子飞快,都顾不上烫了。 同桌之人也纷纷动筷,一时间,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和满足的叹息声。 “香!真他娘的香!” “这肉这么涮着吃,又嫩又入味!” “这红汤,够劲!过瘾!” 好的味道自己会说话。 这几桌客人的反应,就是最好的广告。 楼下一些本来只打算喝免费茶水的客人,被楼上的香味和赞叹声勾得坐立不安,终于也有人忍不住,咬牙上了二楼。 就在这时,王五快步走到正在柜台统筹的魏灵儿身边,低声道: “魏掌柜,对面鸿福楼方才放出告示,她们今日所有菜半价了。” “现在人都挤他们那边去了!” 魏灵儿闻言,秀眉微蹙,但很快舒展开来。 她看了一眼二楼飘香的方向和那些吃得满头大汗却笑容满面的客人,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慌什么?做好我们自己的事。” “我们的火锅,独一无二!待会卢先生的说书也要开始了,稳住,做好咱们自己的事情就行。” 她对苏墨,对火锅,对醉仙楼,有着充足的信心。 后厨里,赵萍儿更是忙而不乱,嗓门清亮地指挥着: “张师傅,甲字桌锅底一份,五号桌加一份嫩羊肉,片薄点……” 整个后厨在她的调度下,却井然有序,效率极高。 鸿福楼二楼,李良平和刘二爷看着对面醉仙楼门口依旧没多少人,脸上的得意已经藏不住了。 “二爷您看,这效果立竿见影!我看那醉仙楼,今天能坐满十桌就算他本事!” 李良平志得意满。 刘二爷摇着扇子,阴笑道: “十桌?他今日送出去的免费茶水,能把本卖回来就不错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醉仙楼的情况悄然发生了变化。 随着开张半个时辰后,一楼大堂里喝茶歇脚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虽然很多是冲着免费茶水来的,也有几个是来喝酒吃菜的老主顾。 就在这时,大堂中央的说书台上,利嘴卢泽整理了一下衣袍,醒木轻轻一拍。 “啪!” 清脆的响声吸引了所有茶客的注意。 “各位客官,老少爷们儿,今日小店新张,承蒙各位捧场。” “小的利嘴卢,在这儿给诸位说一段新鲜故事,助助酒兴茶兴。” 众人一听有说书,都来了精神,纷纷放下茶杯,看向台子。 说书在这时代可是顶流娱乐。 卢泽清了清嗓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苏墨改编的《聂小倩》。 “话说这宁采臣,为人慷爽正直。这一日,天色将晚,他投宿于一荒寺之中……” “忽闻窗外有女子嘤嘤哭泣之声,宁生推窗一看,只见月下一白衣女子……” 卢泽的口才本就极好,加上《聂小倩》这个故事融合了人鬼恋、侠义、恐怖、香艳等多种元素。 对这些听惯了老套故事的古人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 大堂里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故事吸引,听得如痴如醉。 听到燕赤霞出场斩妖除魔时,众人屏息凝神。 听到聂小倩与宁采臣的凄美互动时,又不禁唏嘘感叹。 偶尔一些隐晦的香艳描写,更是让不少人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听得更加入神。 “好!” “好故事!” “这故事绝了!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的本子!” 卢泽一段讲完,满堂喝彩。 打赏的铜钱哗啦啦地往台上扔。 更有不少听得入迷的茶客,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呼朋引伴。 而在这期间,这些人挤在酒楼里,不可避免地要被二楼那勾魂夺魄的火锅香气持续诱惑。 听着精彩的故事,闻着诱人的奇香,再看看二楼那些吃得热火朝天的食客…… 于是乎,有些家境殷实的听客忍不住了,拉住跑堂: “楼上卖的什么吃食,闻着这么香?” 跑堂笑道: “这是本店独有的新吃食,名叫火锅,五百文一桌,过三日就是一两一桌,错过可就没这价了。” 五百文的价格让很多人望而生畏。 但是很多人还是禁不住这强烈的香气诱惑。 “娘的,不管了,这也太香了,哥几个一起凑一桌,上去尝尝。” “同去同去!边吃边听!” 口碑和好奇心形成了完美循环。 听书带来了人气,人气转化为品尝火锅的顾客,而火锅的美味又加固了口碑,吸引了更多人来。 二楼的大厅和雅间,上座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时间慢慢推移,临近中午。 醉仙楼后书房,谢铜盆已经快坐不住了,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不停地踱步。 他也收到了对面鸿福楼半价的消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苏老弟啊!这对面的掌柜李良平忒不是东西。” “这是摆明了要跟你打擂台,往死里压价啊,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老哥我出去,找几个相熟的行商过来捧捧场?” 他眼巴巴地看着依旧气定神闲看书的苏墨,实在搞不懂苏墨为何如此淡定。 苏墨放下书卷,笑了笑: “谢老哥,稍安勿躁,好饭不怕晚,你再耐心等等。” 正说着,赵萍儿端着一壶新茶进来,脸上带着汗渍,却满是兴奋。 她先是给苏墨和谢铜盆续了茶,然后脆生生的汇报: “相公,谢掌柜,二楼火锅,大厅加雅间,已经坐了一大半了。” “从开门到现在,一上午功夫,已经卖出去了五十四桌。” “多少?”谢铜盆以为自己听错了。 “五十四桌!”赵萍儿大声重复,“一桌五百文,总共是二十七两银子。” 谢铜盆下意识地开始掰着手指头算,嘴里喃喃念叨: “五十四桌……二十七两……这……” 他眼睛瞪地溜圆: “这才一上午啊,往常我这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一天也卖不出这个数。” 他再也坐不住了,霍地起身: “我出去看看。” 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冲出了书房。 只见二楼人声鼎沸,几乎每张桌子都冒着热气,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伙计们穿梭忙碌,客人們吃得满面红光,大汗淋漓却畅快无比。 那火爆的场面,比他经营时最好的光景还要热闹数倍! 他踉跄着回到书房,看着依旧气定神闲喝茶看书的苏墨,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由衷的敬佩: “苏老弟,你真是神了,老哥我彻底服了。” “对面半价打成这样,你还能有这么多客人,实在是让我意想不到啊。” 苏墨笑了笑,放下书卷: “这才刚开始,谢掌柜若是有暇,下午不妨再坐坐。” “我估摸着,下午人会更多。” “哦?为何?” 谢铜盆现在对苏墨的判断已是深信不疑。 “今日能上座,主要还是因为一楼有人说话苏。” “上午这说书说了一半,是个钩子,钓足了大家的胃口,下午的故事只会更吸引人。” “只要有人来,就会有人能闻见这火锅的香味,只要他有人闻得见,我就不信他们忍得住。” 苏墨语气笃定。 他对此极有信心。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吃的东西很多都是味道特别清淡。 人们味蕾上对于味道的阈值很低。 而火锅这种强烈的复合香味,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那就是降维打击。 第43章 苏墨立棍 果然,到了午后,情况开始发生逆转。 鸿福楼那边,李良平最先察觉到不对劲。 虽然自家店里依然人满为患,但仔细看去,很多都是贪便宜点一两个小菜占着位置蹭免费茶水的寻常百姓,真正消费能力强的老主顾,反而少了不少。 而且对面醉仙楼门口,不知何时开始,竟然围了不少人。 而且看衣着打扮,不少还都是一些有钱的主顾。 “怎么回事?这对面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李良平皱紧眉头,叫过一个小厮: “你去看看,对面搞什么鬼?” 过了片刻,小厮很快跑回来: “掌柜的,都打听清楚了,说是对面的醉仙楼今日起,开始说书了,今日上午据说讲了一个新话本,新鲜极了,所以才吸引这么多人过去。” “除了这说书的,还有人说,醉仙楼推出了一种全新的吃食,名叫什么火……火锅,听说好吃得能把舌头吞下去。” 李良平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走到窗边。 只见醉仙楼门口,人群越聚越多,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人醉仙楼把利嘴卢给请了去说书,而且说的还都是新话本。” “据说上午那场,说到后面,香艳极了,人鬼情未了,哎呦,头一次听这么带劲的话本。” “上午那场我没赶上,可惜了,下午这场必须听。” “真的那么神?比翠云阁的姑娘唱曲还有意思?” “骗你作甚?那故事,绝了,跟真的一样,写话本的要不是亲身经历过,那绝对不可能凭空编出来。” “不光说书得好,他们那火锅才叫一绝,香的嘞。” “我活了这么些年,没吃过那么香的东西,五百文绝对值。” 醉仙楼内,卢泽看着台下黑压压一片,连门口都挤满了人的盛况,激动得手心冒汗,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他这辈子都没在这么多观众面前说过书。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反响这么轰动。 几乎定南府一小半的听客都来了。 而这一切,都拜东家写的话本所赐。 一股说不清的成就感涌上心头。 随后,卢泽看时候差不多,醒木一拍,口若悬河,开讲《画皮》。 此时此刻,魏灵儿看着苏墨写的话本如此欢迎,不禁再次被苏墨的才华震惊到了。 除了忙眼前的事情,她一直在思考,苏墨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一楼大厅内,随着时间推移。 当卢泽讲到阴森恐怖处,众人悉数噤声,毛骨悚然。 说到香艳处,众人又是面红耳赤,一个个都变成了闷葫芦,气氛尴尬。 但是光是故事吸引人也就罢了,关键是空气中弥漫的火锅浓香,又不断挑逗着他们的味蕾。 这种听觉、嗅觉的双重极致刺激,让很多人再也按捺不住。 “伙计,上一桌火锅,就现在,我等要边吃边听。” “伙计,有没有雅间?给我们挑个雅间。” “快,爷等不及了。” 一时间,一楼听书的人里面,不少人纷纷涌向二楼。 就连在外面围观的人,也被里面热闹的气氛和香味吸引。 一个时辰之后。 醉仙楼二楼,大厅、雅间,所有桌子,全部坐满。 后来者甚至需要等位。 爆满,真正的爆满。 赵萍儿快步赶到后院书房。 “相公,谢掌柜,酒楼爆满了!” 闻言,谢铜盆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随后只能转头看向苏墨,一脸不可思议。 清风楼内人声鼎沸,直至酉时末,最后一桌客人方才尽兴而归。 伙计们虽疲惫不堪,脸上却都洋溢着笑容。 酒楼的生意在一日之间起死回生,那他们今后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谢铜盆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客人,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搓着手,对刚从后院书房出来的苏墨连连赞叹: “苏老弟!奇才,你真是经商奇才啊,老哥我在这定南府商界混了半辈子,就没见过这般手段。” “用说书的法子聚人气,再用你这火锅赚银子,这两样东西凑一块,简直是绝配,你怎么想出来的?” 苏墨笑了笑,语气平淡: “无非是投其所好罢了,人们爱听故事,爱吃新鲜,我便给他们故事和新鲜。” 谢铜盆闻言,觉得苏墨这话说得多少有点低调了: “这可是一天之内就把一个死透了的铺子给盘活了,还盘得这么火爆,即便是商海多年,也断然做不到啊!” 他顿了顿,脸上又露出一丝忧色。 “不过……苏老弟,你这几个月后就要参加秋闱了吧?” “这乡试可是汇聚一府之地的英才,龙争虎斗,难度非同小可。” “你这般分心酒楼的生意,一日两日尚可,长久下去,可是要耽搁你的举业前程的。” 苏墨明白谢铜盆的担忧是真心实意,便宽慰道: “谢掌柜放心,酒楼日常打理,我已全权交给灵儿和萍儿她们。” “若非今日开业,我也不会在此坐。” 谢铜盆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正在认真对账的魏灵儿和刚从后厨出来的赵萍儿,恍然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 “从今往后,在这定南府,我谢铜盆,和你苏墨苏老弟,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你苏老弟的事情,就是我谢铜盆的事情!” “对了,三日后,我要在寒舍设宴,还请老弟千万赏光,到时咱们好好喝一杯。” 苏墨明白,谢铜盆此刻的邀请,与之前不同。 之前,谢铜盆和自己的交情,更多的还是看在自己的字画的面子上。 至于给自己醉仙楼,那也是出于一种人情的考虑。 但现在,谢铜盆对自己的交情,至少是平等的了。 …… 与此同时,对面的鸿福楼虽已打烊,二楼雅间内却气氛凝重。 李良平脸色铁青,来回踱步,嘴里不住地念叨: “没理由啊,我想不明白啊。” “半价!我们可是半价啊!那些穷鬼泥腿子不该都挤破头来我们这儿吗?” “就因为一个咕嘟冒泡的破锅子,全跑到对面去了?这太邪门了。” 刘琛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猛地将手中折扇摔在桌上: “要是让这苏墨的酒楼就此立住脚,日后赚得盆满钵满,银钱开路,一旦成了气候,再想动他就难了。” 他越想越气,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第44章 御封白衣博士 他朝门外候着的心腹小厮招了招手: “去,叫弟兄们准备好家伙,明日天亮之前,给我把对面醉仙楼的新掌柜苏墨给剁了。” “记住,找个僻静地方,做得干净利落点。” 小厮心领神会,眼中闪过厉色,躬身低语: “二爷放心,保证办得妥妥当当。” 小厮走后,刘琛一脸坏笑: “一个乡下来的穷酸秀才,也想在定南府出头?痴心妄想!” “既然你这鸿福楼压不住他,那就别怪我用别的法子了。” 李良平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敢开口。 他当初是从京城来的,能在这定南府站住脚,也是因为拜对了码头。 跟在刘琛手下。 所以他清楚刘琛的手黑心狠,在定南府经营多年,黑白两道都有关系,弄死个把没什么根基的外乡书生,并非难事。 清风楼这边,送走所有客人后。 魏灵儿拿着账本走到苏墨面前: “相公,今日账目清点完了,进账拢共七十三两。” “刨去所有成本开销,净利……四十两有余。” 四十两。 苏墨对这个数字并不意外,拥有满级经商技能的他,早在中午就能预估出大概的利润区间。 “做得很好,取五两银子出来,现场分红。” “所有伙计,包括后厨的帮工,每人按今日出力多少,都分一份。” “你和萍儿、玉茹、巧巧,还有小海,也都有份。” 此言一出,原本正在忙碌的伙计们都愣住了,随即纷纷开始雀跃。 “多谢东家。” “东家豪气。” “咱们东家太仗义了。” 五两银子分到每个人头上或许不多,但能极大地提振了士气。 苏墨随后又宣布: “三日后,免费茶水取消,火锅恢复原价,一两银子一桌。” 苏墨坚信,三日之后,他醉仙楼的火锅,将会是一座难求。 “日后楼里的大小事务,若非必要,皆由魏掌柜和赵二掌柜决断。” “诸位各司其职,用心做事,苏某绝不会亏待大家。” 随后,苏墨便让伙计们关门打样。 接着便带着魏灵儿几人出城回家。 定南府城内,青云书院。 山长书房内,灯火通明。 李青山有些忐忑地坐在下首。 须发皆白的书院一把手,老山长周其玉面带红光,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青山啊!你前几日从永嘉县科试荐上来的那篇《六国论》,送入朝中后,被陛下御览了!” 李青山心头猛地一跳: “陛下……看过了?” “何止看了。” 山长拊掌笑道: “据说陛下看后,龙颜大悦,盛赞此文,并且言此文章,洞见症结,雄辩滔滔。” 说着,周其玉压低了声音。 “今日午后,朝廷的旨意已经传到学政衙门了,不仅将此文刊行天下,以飨学子,陛下还特旨,钦赐苏墨白衣博士之衔。” 白衣博士?” 李青山又是一惊。 这虽只是个荣誉虚衔,无职无品,却代表着圣眷和巨大的名声。 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殊荣。 “是啊!” 山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此子如今可谓简在帝心,名动天下矣。” “今年秋闱在即,朝廷多少双眼睛都会盯着他。” “青山,你慧眼识珠,于微末时便赏识其才,此乃天赐的师徒缘分啊。” “若此时你将其收归门下,悉心教导,待其秋闱高中,乃至日后金榜题名,你这座师的身份……前途不可限量。” 李青山闻言,脸上的喜色却渐渐褪去,他这才明白,这个时候,书院的山长急匆匆将自己叫过来,目的为何。 就是要自己当苏墨的座师。 他犹豫了起来。 这所谓的白衣博士看似风光,可这背后,也蕴藏着不少凶险。 大虞朝堂,自古以来便是文人相轻,官场倾轧。 苏墨被一篇文章捧得这么高,一旦秋闱、会试稍有闪失,或是表现不及这篇六国论。 那么立刻就会招致反噬和旁人攻击。 到时候,他这个老师,必然首当其冲。 会被牵连质疑,甚至可能成为政敌攻讦的突破口。 这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名利双收。 赌输了,可能多年清誉毁于一旦。 就看苏墨到底有多大能量。 山长周其玉见他久久不语,皱了皱眉: “怎么?青山有何顾虑?若是你不愿,老夫也可再挑人选。” “如今此子文章被御笔批阅,我们青云书院与此子,荣辱与共,故而必须精心栽培一番。” 李青山浑身一震。 泼天的富贵和名声就在眼前,风险固然有,但若是畏首畏尾,日后一旦后悔,岂不是追悔莫及? 更何况,那篇六国论确实让他惊艳无比,此子或许真有经天纬地之才。 赌了! 他猛地一咬牙,起身拱手,语气坚定: “山长,学生愿收苏墨为徒。” “必倾囊相授,不负山长期望,不负陛下圣恩。” “好!好!好!” 周其玉一脸高兴,有人担下这桩事,自己也算少了一件麻烦事。 其实他心里也明镜似的。 这苏墨的座师,风险极大。 “明日便派人去寻那苏墨,将朝廷恩旨和书院之意告知于他。” 周其玉最后叮嘱了一句,而后起身,亲自送李青山出门。 而苏墨这边,对于自己被封白衣博士的事情尚且不知。 在收拾完酒楼里的事情后。 苏墨便套了一辆马车,和魏灵儿几人一起出城回家。 虽然坐在马车里,但是苏墨的眼睛压根不老实。 趁着魏灵儿、赵萍儿、柳玉茹几人全在车里的机会。 苏墨从上车就一直发动着洞察之眼,几女的完美身材在他眼中一览无余。 但就在马车出城走了没多久,苏墨的目光就透过马车,透过大道两旁的树丛。 注意到有几道模糊的人影始终跟着自己这辆马车。 但苏墨并没有动作。 自己有满级体能,谁来都白搭。 果不其然,就在马车行至一处林木茂密、前后无人烟的路段时。 前后路口猛地窜出七八个手持长刀,蒙着脸的大汉,前后左右,将苏墨的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首一个直接来到马车前,声音雄浑: “车里坐的,可是醉仙楼掌柜苏墨?” 第45章 不讲武德 面对围攻马车的几个黑衣人,车夫被吓得坐立难安起来: “各位好汉,我们就是普通行路的……” “少废话,让车里面的人全都滚下来。” 魏灵儿下意识地掀开车帘一角向外望去,月色下,只见马车前后已被七八个手持明晃晃钢刀、黑布蒙面的壮汉堵得严严实实。 “啊~” 魏灵儿吓得低呼一声,手一抖,帘子落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相……相公,外面好多拿刀的人……” 闻言,赵萍儿和柳玉茹几人也都挑起帘子瞥了一眼,当看见马车四周围满了手持长刀的黑衣人。 一时间都被吓得花容失色,满脸慌张。 苏墨轻轻拍了拍魏灵儿的手背,又示意赵萍儿几人安心。 随后,苏墨在整理好衣袍上的褶皱后,便在魏灵儿几人的注目下,神色平静地掀开车帘,弯腰走了下去。 “诸位好汉,深夜拦路,不知有何见教啊?” 苏墨淡定自若地站在马车前,一脸平静。 为首的蒙面壮汉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苏墨如此镇定。 他上下打量苏墨: “嗬,还真敢下来,算你识相。” “不过你还是难逃一死了!” 苏墨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平和: “诸位,拦路持械,恐吓良善,依照大虞律,故杀人者,斩,拦路抢劫者,绞,索夺钱财者,杖一百,流三千里……” “诸位皆是昂藏七尺男儿,何苦为了些许银钱,行此不法之事,自蹈死地?不若放下兵刃,各自散去,苏某可以当作从未见过诸位。” 为首的蒙面人愣了一下,随即和同伴们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听见没?这酸秀才跟咱们讲大虞律呢?” “读书读傻了吧?爷们刀口舔血的时候,他还在识字呢!” “跟他废什么话,直接动手吧。” 为首的蒙面人止住笑,用刀尖遥指苏墨: “让你死个明白,要你这条狗命的,就是刘琛刘二爷。” “你敢在定南府跟刘二爷抢人,还把酒楼开到鸿福楼对面,这不是找死吗?那鸿福楼的东家李良平每月都要给我家二爷上供!” “你跟鸿福楼抢生意,这不就是跟我家二爷过不去吗?” “怪只怪你不开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下辈子投胎学聪明点。”” 刘二爷? 苏墨细细回想一番,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之前在人市上与他竞价阿茹娜的男人。 马车内,魏灵儿几女全都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为苏墨担心着。 而苏墨却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我最后说一次,现在罢手离去,还来得及,不然,吃亏的恐怕是你们。” “我们吃亏?” 几个黑衣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话。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秀才,也敢口出狂言?爷爷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你,给我上。” 话音未落,离苏墨最近的一个打手已经迫不及待。 嚎叫一声,挥着钢刀就朝着苏墨的肩膀砍来。 车厢内的几女全都紧绷着神经,柳玉姝都要打算冲下马车了,最后还是被魏灵儿挡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苏墨看似随意地侧身一让,那势大力沉的一刀便擦着他的衣角劈空。 那打手用力过猛,一个趔趄向前冲去。 苏墨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啊——” 那打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钢刀哐当落地,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 苏墨的动作毫不停滞,顺势一拉,膝盖狠狠顶在对方柔软的腹部。 那打手眼珠暴突,惨叫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像只被煮熟的虾米蜷缩起来,涕泪横流,痛苦地干呕着。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就连苏墨自己也不禁感慨,这满级体能天天留着晚上用,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刚才还在哄笑的其他打手们笑声卡在喉咙里,一个个目瞪口呆,如同见了鬼一般。 魏灵儿、赵萍儿、柳玉茹,甚至连车夫,全都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墨。 “邪门了,弟兄们一起上,剁了他。” 蒙面头目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紧忙厉声下令。 剩余六七个打手这才如梦初醒,挥舞着钢刀一拥而上。 苏墨却如同闲庭信步,不紧不慢。 “砰!” 一拳击中面门,鼻血飞溅,门牙断裂。 “咔嚓!” 一脚踢中裤裆,尖叫声惊起树林中不少飞鸟。 “啊!” 又一个被肘击脸框,整个鼻梁都歪到了一边。 在满级体能的加持下,苏墨的力量要远超一般人。 而且体力也都能在短时间内快速恢复。 所以苏墨只需要用三分力,便能做到碾压几个打手。 接下来的时间,苏墨下手极有分寸。 专门避开要害,就挑一个角度刁钻的地方打。 也就在下一刻。 有一个打手见势不妙,眼神闪烁地偷偷将手摸向怀里。 苏墨的洞察之眼扫过去,便直接透过衣裳,看见了那人怀中藏着的飞镖。 而就在那打手刚摸到怀中镖囊的瞬间,苏墨如同鬼魅般欺近,一把死死攥住他的手腕。 那打手只觉手腕如同被铁钳夹住,剧痛之下,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苏墨看着他,摇摇头: “看你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你最不老实!” 说完,苏墨另一只手握拳,毫不客气地照着他腹部就是几下。 随后又照着其面门直接几个巴掌甩了过去。 “我让你不讲武德,我让你玩阴的……” “挨打给我站直了!” 砰! 苏墨沙包大的拳头一个劲输出。 看得其他几个打手肉龇牙咧嘴。 转眼间,七八个打手,再无一人能站立。 苏墨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袖,走到那头目面前,蹲下身,将其蒙面的黑布扯下。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苏墨给他两条路。” “一,明日午时之前,亲自到我城外的宅子,磕头赔罪。” “二,等我亲自去找他,那就有他好果子吃。” “让他自己选,勿谓言之不预。” 说完,苏墨不再看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几人,转身走向马车。 车厢帘子被猛地掀开,当苏墨出现在眼前。 魏灵儿、赵萍儿、柳玉茹三张写满震惊,眼睛瞪得圆圆的。 看着苏墨,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相……相公,你……”魏灵儿声音都在发颤。 赵萍儿更是直接,脱口而出: “相公,原来你这么能打?!” 苏墨笑了笑: “可能是前几日赶山,把力气练出来了。” “车夫,赶路吧。” 车夫这才如梦初醒,敬畏地看了苏墨一眼,连忙应声,甩动缰绳。 马车驶回宅子时,夜色已深。 宅门打开,屋内的烛光溢出。 然而,与院内灯火通明相比,廊下的阴影里,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是阿茹娜。 她此刻正抱着膝盖坐在廊下的台阶上,眼神空茫地望着院门方向。 第46章 北蛮公主?北蛮女奴! 这几日,家里所有人都为了清风楼忙碌,连赵海都能去帮忙,唯独她被排除在外。 苏墨也几乎不和她说话,这种刻意的冷落,让她心里堵得难受。 更让她煎熬的,是她完全摸不清楚苏墨买下她,究竟意欲何为? 听到马车声和开门动静,阿茹娜猛地抬起头。 但在看到苏墨等人回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而后倔强地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苏墨捕捉到阿茹娜的微表情,也读懂了她那点小心思。 但他依旧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便带着众人进了屋。 对付阿茹娜,一味冷落让她自己胡思乱想,比主动追问更有效。 冷处理,往往是最有效的加热方式。 魏灵儿几人虽累,但还是立刻忙碌起来,准备开饭。 厅堂里很快飘起饭菜的香气和女孩子们低声交谈的温馨声音,愈发衬得廊下的阿茹娜形单影只。 就在苏墨准备先去书房歇会儿时,阿茹娜忽然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决绝: “主人……请留步。” 苏墨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阿茹娜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抬起头直视苏墨: “我愿意告知主人我的身世,但只能告诉主人一人,并且,主人必须承诺,要为我保密。” 苏墨挑了挑眉。 终于要开口了吗? 他本想拿捏一下姿态,但看着面前少女这副挣扎又倔强的样子,觉得火候已到,便点了点头: “可以,跟我来书房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书房。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阿茹娜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低声道: “我并非黑水部可汗之女。” 苏墨在书案后坐下,示意她继续。 “我的真实身份是北蛮王庭,天可汗的女儿,阿茹娜!”阿茹娜说完,紧紧盯着苏墨,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震惊或恐惧。 苏墨确实愣了一下,北蛮国有几十个上百个大小部落,而北蛮王廷,则是所有部落共主。 而这北蛮王廷的可汗,可比什么黑水部落酋大多了。 这阿茹娜SSS级的含金量原来是体现在这儿。 但苏墨他很快恢复平静,甚至笑了笑: “公主殿下?空口无凭,你让我如何相信?总不能你说你是,你就是吧?” 阿茹娜似乎料到他会质疑,咬了咬嘴唇,继续道: “去年冬季,大虞边军深入草原,劫掠部落。” “父汗命我率军南下抵御,但是我在草原上我兵败了,乔装逃亡,但还是被俘……” “最后辗转到大虞,被卖到人市。” 她的声音里带着屈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憋屈。 听到她曾率军与大虞交战,苏墨信了七八分。 因为去年,朝廷的确和北蛮有一场大仗。 而且北蛮领兵的,正是北蛮王廷大可汗的女儿。 “所以,”阿茹娜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只要主人肯帮我,有朝一日送我返回北蛮王庭。” “我以长生天起誓,北蛮必将以国士之礼厚报主人。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唾手可得。” “证据呢?”苏墨问道,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然而,苏墨的反应再次出乎她的意料。 他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戏谑: “国士之礼?听起来很诱人。” “不过,第一,你是我真金白银六十两买回来的女奴。” “第二,我是大虞的人,跑去当你们北蛮的国士,这算什么?岂不是叛国?我苏墨虽然如今还是白衣,但好歹也是读书人,风骨还是要的。” 阿茹娜彻底傻了,她没想到自己亮出最大底牌,对方竟是这种反应! 泼天的富贵都不要? “为…为什么?那可是你一辈子都求不来的富贵。”她有些语无伦次。 因为她认为,没有人可以拒绝。 “不为什么。” 苏墨打断她,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带着一种玩味的审视。 “在我这里,你首先是我买来的女奴阿茹娜。” “至于你这北蛮公主的身份,与我何干?而现在你只要在大虞一天,那就永远都是我苏墨的女奴……” 苏墨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书房,随手一指: “在我吃完饭回来之前,把这里打扫干净。” “书要按类别归置整齐,地面要一尘不染,这才是一个女奴该做的事情。” 阿茹娜的脸瞬间涨红。 但迎着苏墨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她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苏墨看着她羞愤交加又不敢发作的样子,觉得有趣,忽然起了捉弄之心。 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阿茹娜耳边的一缕碎发,动作轻佻又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我的公主殿下,干活的时候,也要有公主的样子,嗯?” 阿茹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动作弄得浑身一僵,脸颊瞬间绯红,又气又羞,猛地偏开头,银牙暗咬,但又不敢发作。 因为她明白,目前自己除了待在这里,别无选择,而人在屋檐下那就不得不低头。 权衡片刻,阿茹娜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是。” 看着阿茹娜这副羞愤交加却又不得不顺从的模样,苏墨心情莫名愉悦。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书房的刹那,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阿茹娜好感度+10】 【奖励发放:舌战群儒(初级)】 【技能说明:可模拟召唤虚拟儒生群体,针对单一话题进行高强度辩论练习,持续两个时辰。大幅提升宿主辩才、逻辑及临场应变能力。】 苏墨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听着系统的提示,苏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果然,这北蛮公主吃硬不吃软,表面抗拒,心里反而起了波澜。 在这文人相轻、动辄打嘴炮的时代,一副好口才,有时比真刀真枪还管用。尤其是未来的科举、官场,能不能把道理讲通,很大程度上就靠这张嘴了。 走到门口,苏墨忽然又停下,回头补充了一句: “对了,打扫认真点,我回来要检查的,要是不过关,可是有惩罚的哦。” 说完,这才真的离开去用餐了。 留下阿茹娜一个人在书房里,看着凌乱的房间,想着苏墨刚才那番话和可恶的笑容,气得跺了跺脚,脸颊却不由自主地发烫。 苏墨出了门,满心畅快。 北蛮公主又怎么样? 如今被自己养着,吃自己的,喝自己的,那就是北蛮女奴。 该干活,还是得干活。 第47章 说明你蠢 定南府城西,一座灯火通明的奢华宅邸内,丝竹管弦之声靡靡。 这便是刘琛的府邸。 刘琛斜倚在软榻上,怀里搂着个衣衫半解的美艳歌姬,心不在焉地听着小曲。 面前的几案上摆着精致的酒菜,他却食不知味。 坐在主位上的,是他的大哥刘全。 刘全年纪稍长,面相沉稳,也是定南府几个赌坊的东家,手段比刘琛更为老辣。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呻吟声。 守门的小厮急匆匆走了进来,脸色惨白: “二爷,派出去的打手全都回来了。” 刘琛精神一振,坐直身体: “哦?事情办妥了?那苏墨是直接见阎王了?” 小厮哭丧着脸,声音发颤: “不是,他们几个出去办事的,是被人抬回来了,个个带伤,惨不忍睹啊二爷。” “什么?” 刘琛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面前案几,他几步冲到厅外。 刘全也皱起眉头,放下酒杯跟了出去。 只见院子里,七八个汉子横七竖八地躺着或靠着,个个鼻青脸肿,胳膊腿以怪异的角度扭曲着,不住地呻吟哀嚎。 为首的刀疤脸阿虎见到刘琛出来,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二爷,那苏墨压根就不是一个秀才那么简单,他太能打了。” “我们兄弟几个都降不住他一个人,就一个照面就全栽了。” 随后,他便将之前在城外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为了挽尊,几人对于苏墨的拳脚实力更是说到了极其夸张的地步。 紧接着,又有人抢着补充道: “是啊二爷,那小子看着瘦,可力气大得吓人,速度又快,我们拿着刀都近不了他的身。” “我们吃点苦头倒也没什么,只不过,那厮他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刘琛气得额头青筋暴跳。 “他还说,让二爷您明日午时之前,亲自去他城外那宅子斟茶赔罪。” “说要是您不去,他就亲自来找您,还说到时候,二爷你就后果自负……” “太猖狂了!” 刘琛闻言,瞬间暴怒,脸色涨得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在原地来回踱步。 “一个乡下穷酸,吃几天饱饭?就敢让我刘琛去赔罪?” “他算个什么东西!我非要扒了他的皮。点齐人手,我现在就带人去烧了他的破房子!” “够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刘全终于开口。 刘全走到那群残兵败将面前,仔细看了看他们的伤势,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恢复平静。 他转向刘琛: “老二,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刘琛喘着粗气,强压怒火,将如何在人市与苏墨争抢女奴结怨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刘全静静听完,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脸上看不出喜怒: “我当是多大的事,一个会些拳脚的秀才罢了,又不是三头六臂,值得你如此失态?” “斗勇斗狠,终是下乘,八个人,拿着刀,被一个书生赤手空拳打成这样,这说明什么?” 刘琛愣了愣: “说明这小子深藏不漏?” 刘全瞪了弟弟一眼: “这说明你蠢!” “这个苏墨既然懂拳脚,那就不是什么寻常书生,就算是你亲自带人过去,也是于事无补。” 刘琛被大哥说得哑口无言,但依旧忿忿不平: “大哥,难道就这么算了?他如今让我去赔罪,我刘琛在定南府还要不要脸面了?” “谁说要算了?” 刘全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踱回厅内坐下。 “阴的不行,那就来明的。咱们是体面人,要懂得用体面的法子解决问题。” 刘琛眼睛一亮,连忙跟进来:“大哥的意思是?” “找司户参军高通,高大人。” 刘全一脸坏笑: “司户参军这位子,整个定南府的民间纠纷全归他管。” “我们每年送上那么多雪花银,是白送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刘琛眼睛微微一亮:“大哥的意思是?” 刘全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 “我记得,高参军对你那怡红苑里新来的那个清倌人,叫芷兰是吧?可是惦记得很啊。” 刘琛立刻会意: “对!对!高大人暗示过好几次了,只是那芷兰性子烈,而且平日里也不接客,我也有意将其留在身边,就一直没舍得……” “今晚就舍得。” 刘全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把她梳拢打扮好,再备上五百两银票,一同给高参军送去。” “顺便跟他提一嘴这个苏墨的事情,然后请他高大人明日一早,秉持公道。” 他看着刘琛,语气带着教训的意味: “只要下了大狱,罪名怎么定,案子怎么办,还不是高参军一句话的事?” “是死是活,是圆是扁,都由得我们拿捏。这岂不是比你在荒郊野外动刀动枪,干净利落,又名正言顺得多?” “你啊,就是沉不住气。” 刘琛听完,茅塞顿开: “妙啊,大哥!还是您高明,我这就去办。” 兄弟俩相视一笑,举杯对饮。 苏墨宅邸,书房内。 苏墨吃完饭,慢悠悠地端着一份特意留下的饭菜往回走。 脑子里还在回味着【舌战群儒】这个新奖励,琢磨着怎么去用。 推开书房门,苏墨微微挑眉。 只见书房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原本散乱堆放的书籍被分门别类、整齐划一地插回书架。 笔墨纸砚各归其位,桌案擦得光可鉴人。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淡淡的清香。 阿茹娜正背对着门口,跪坐在地上,用一块干净的湿布,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最后一块地板角落。 动作专注,腰背挺直。 勾勒出健美而富有活力的曲线,带着一种与中原女子截然不同的野性美感。 几缕汗湿的发丝贴在她的脸颊上,显出几分难得的柔顺。 苏墨故意轻咳了一声。 阿茹娜身体微微一僵,停下了动作,却没有立刻回头,似乎还在为刚才被捉弄而赌气。 苏墨踱步进去,装模作样地四处打量,手指划过书架顶端,看了看指尖。 毫无灰尘。 “嗯!打扫得还算凑合。” 苏墨语气平淡,带着点挑剔的意味: “看来北蛮公主也不是完全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嘛。” “至少这擦地板的活儿,干得很好。” 第48章 最大的筹码 阿茹娜猛地回过头,碧色的眸子里含着薄怒,脸颊气鼓鼓的: “主人!我……” “我什么我?” 苏墨打断她,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 “活干完了,就可以跟主人顶嘴了?” 苏墨的目光极具侵略性,阿茹娜被他看得心慌意乱,下意识地想后退。 但是她却忘了自己是跪坐着的,身体一晃,差点失去平衡。 苏墨适时地伸出手,将其一把揽住。 而苏墨这大胆的举动,顿时让阿茹娜浑身一颤,脸上腾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她想躲开,身体却有些发软,心跳快得厉害。 “脸这么红?累了?” 苏墨假装没看见她的窘迫,语气依旧带着调侃: “也是,金枝玉叶的,干这种粗活确实难为你了。” 阿茹娜又羞又气,偏偏被他吃得死死的,咬着嘴唇说不出话,只能扭开头,避开他那可恶的视线,胸口微微起伏。 “主人检查完了吗?若无事,我先出去了。” 苏墨看着她这副想反抗又无力反抗、羞愤交加的模样,觉得分外有趣。 “你这么急着走是干什么?” 苏墨轻笑,终于不再逗她,将身后的食盒提过来,放在桌上打开。 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饭菜。 “给你的,干活就得管饭,我这当主人的还是很讲道理的。” 看着那热气腾腾、明显是精心留出的饭菜,阿茹娜愣住了。 她忙活了半天,又累又饿,本以为接下来还要面对苏墨的刁难,没想到……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鼻子微微一酸,眼眶竟有些发热。 她赶紧低下头,不想让苏墨看到自己的失态。 苏墨假装没看到她的反应,语气随意: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不就是逗你玩玩,怎么还委屈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阿茹娜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闷: “没有委屈,只是有点想家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苏墨面前流露出真实的脆弱。 苏墨沉默了一下,然后伸出手,不是戏弄,而是有些生硬地拍了拍她的头顶,动作甚至称得上笨拙: “行了,既来之,则安之。你现在这副样子,哭死了也没用。” “这世上能帮你的,目前看来,好像也只有我这个买下你的主人了。” 阿茹娜抬起头,碧眸中含着水光,带着一丝希冀望向他。 苏墨却话锋一转,语气现实而冷酷: “但是,你要我冒着杀头甚至叛国的风险,去帮一个敌国的公主?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我亏到姥姥家了吧?” “你总得给我一个足够说服我冒险的理由吧?空口白牙一句国士之礼,可不够。” 阿茹娜愣住了,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她光想着亮明身份换取帮助,却从未站在苏墨的角度想过,他凭什么要帮她? 是啊,凭什么? 苏墨看着她陷入沉思的呆愣模样,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直起身,作势要离开: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想通了,再来找我。” 他刚转过身,还没走到门口。 “主人!” 阿茹娜忽然叫住他,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苏墨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身。 下一刻,他瞳孔微缩。 只见阿茹娜猛地放下碗筷,站起身,双手颤抖着,竟开始解自己衣袍的束带。 那身粗布的、属于女奴的衣衫被她褪下肩头。 露出下面小麦色的、光滑紧致的肌肤和优美的锁骨。 以及一小片包裹着丰盈的、绣着奇异图腾的北蛮风格抹胸。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身体散发着健康而野性的光泽,混合着香汗味、皂角味和她身上特有的淡淡体香,形成一种极具冲击力的诱惑。 她的脸颊红得几乎滴血,眼神却倔强地直视着苏墨,声音因紧张和羞耻而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 “只要主人答应我,将来一定想办法送我回北蛮。” “我阿茹娜,我愿意!愿意今夜就做主人的女人,从此以后,身心皆属主人。” 她咬着唇,补充了一句,声音低了下去,却更添暧昧: “主人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叮!阿茹娜好感度+15】 苏墨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知道北蛮女子奔放,却也没想到能奔放到这个地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瞬间翻腾的燥热,目光在她暴露的肌肤上扫过,语气刻意放缓,带着审视和玩味: “这就是你最大的筹码?” 阿茹娜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手臂下意识地环抱胸前,却又强迫自己放下,挺起胸膛,努力维持着最后的骄傲: “这……这还不够吗?” 苏墨摩挲着下巴,故作沉吟状: “马马虎虎吧。” “不过,送你回去这事,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办成的,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也说不定。” 阿茹娜立刻道: “三年!只要主人在三年之内送我回去。” “这三年内,我就永远都是主人的人。” 她似乎怕苏墨反悔。 苏墨点点头,终于露出一个算是答应的笑容。 “好,我答应你,三年之内,送你回北蛮。” 说着,苏墨走上前,没有急着动作,而是伸手抬起阿茹娜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不过,记住了。” “从现在起,直到你离开的那一天,你首先是我的女奴阿茹娜。” “要听话,明白吗?” 苏墨点点头,捡起一旁地上的外衫,重新披在了她的身上。 阿茹娜身体微微颤抖,碧眸中水光潋滟: “阿茹娜明白。” 苏墨满意地笑了,拉起她的手。 “那今晚,就先让主人检查一下,北蛮女子和中原女子,到底有什么不同。” 阿茹娜羞得浑身发烫: “是,主人。” 这一声主人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让苏墨感到有些不真实。 同一时间,司户参军府。 刘全刘琛兄弟二人深夜到访,奉上厚礼。 高参军五十来岁,身材微胖,一双小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和精明。 他摸着下巴,看着眼前的美人和银子,又听了刘氏兄弟对苏墨添油加醋的控诉,这才开了口。 “唔,一个穷酸腐儒,会些拳脚,竟如此嚣张跋扈,竟敢当街伤人?这简直目无王法!” 高通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官腔。 “二位放心,本官既食朝廷俸禄,自当为民做主,维护我定南府朗朗乾坤。” “明日一早,本官便亲自带着差役,去将这狂徒缉拿。” “届时,二位也可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