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切黑美人诱哄上当》
1. 出逃第一天
一只纤细的手挑开水龙头的开关,水汩汩流出,手微微弯曲,接住一小抔水,清秀的面庞出现在手掌的上方,手迎了上去,没一会儿,水在唇齿间游走,又回归到池中。
重复数次,屋内才归于平静。
没被沾湿的手从包里拿出纸巾,打开,抽出一张,擦拭嘴唇周围,又擦了擦手,纸巾在空中画出一个抛物线,稳稳的落在垃圾桶里。
正要离开时,楚朦突然看向镜中的自己。
她端详起自己的面容,标准的三庭五眼,她没有刘海,梳着简单的高马尾,头发很长很顺,扎起都超过了腰,直直的垂着。
她不施粉黛,五官清秀,是在高中朴素的毕业照里能一眼就会注意到的人。
微微皱起眉头,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动起来,她朝手哈了一口气,难闻的韭菜味,她想应该去买瓶便携装的漱口水,随身携带。
想起有些毛病的男友,楚朦的眉头更紧了。
还没来得及多想,上课铃响起。
她最喜欢的瑜伽课要开始了。
拿起暂放在厕所外的瑜伽垫,急匆匆的往瑜伽教室里去。
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好,老师在落地镜前站着,似乎是在等她。
楚朦经常有一种错觉,这世界好像是围着她在转的。
比如,某一天,她瑜伽课迟到了,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她来了之后,老师才开始上课。
不过,她不在意,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友好,她的成绩也很好,省城里的大学她都可以选。
经过家庭会议的友好协商,父母替她选好了专业,专业虽不是她喜欢的,却也是最适合女孩子的师范专业。
她跟随着老师的动作,一点点放松自己,缓慢的吸气呼气,今日的烦躁一扫而空。
楚朦不自觉的嘴角扬起,她太喜欢瑜伽课了,看向镜子里那全身心放松的自己,她恨不得瑜伽一周两节变成每天两节。
教室里除了老师的节拍声,就是同学们做动作发出的白噪音,很和谐,又是那么自然。
朝落地窗外看去,校园里一片沉寂,仿佛这世界,只有她们一样。
正要收回目光去关注老师时,一道目光与她相撞。
又是她。
楚朦不知道那个女生的名字,但知道她住在自己隔壁的宿舍,似乎是同一个专业不同班的。
女生的舍友好像也都没选瑜伽课,就跟楚朦的舍友一样,每次女生都是一个人来,又一个人走。
疑惑的看着镜子里的女生,女生看楚朦看的光明正大,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羞恼,甚至还朝楚朦露出笑容。
老师换了一个动作,楚朦没有心思再理会她。
这是瑜伽课,楚朦的心思应该在瑜伽上。
可那道目光像是知道楚朦不在意一样越发肆意,甚至开始全方位的在楚朦身上游走。
楚朦原是不想在意的,只是那道目光越来越有侵略性,似乎想要将她看光。
楚朦很少能感受到这样灼热的目光,她越发不自在。
清丽的面容上,黛眉微微蹙起,楚朦不满的朝镜中的那人瞪了一眼。
那人笑的更开心,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嘴角的梨涡似乎在告诉楚朦我在看你。
楚朦有些恼了,她很想问问她一直看她干什么,她有什么好看的。
可现在在课堂上,楚朦还是尊重老师的。
课程快要结束,楚朦平躺着做着深呼吸,胸膛起起伏伏,想到下课后又要跟男友一起吃饭,她的眉眼间染上愁绪,她不想见这所谓的男友。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吵架。
得知男友给她带了早餐,她是欣喜的,不用去食堂在上课前几分钟人挤人,没想到男友递给她的是猪肉韭菜馅的包子。
她最讨厌韭菜,她明确的告诉过男友,一次两次三次,有些数不清了。
可男友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要她吃,还跟她说什么,这韭菜是纯天然0添加,这猪肉是散养黑猪后腿肉……
甚至还说,如果她不吃,就只能丢垃圾桶,还说她不珍惜粮食,浪费食物云云。
从小到大,父母都教她要珍惜粮食,楚朦强迫自己吃完最讨厌的韭菜。
那不长眼的男友,还问她好不好吃,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当她说了不好吃的时候,男友还和她争论起来,非要从她嘴里得到好吃的答案才放过她。
此时此刻,她甚至还能闻到喉咙里传出来的韭菜味。
楚朦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很合适,他连她不爱吃韭菜都记不得,他们怎么会合适。
分手的苗头又燃起,早已不是第一次,她忘了上一次是为什么想分手,但她记得已经有过好几次了。
不出意外的话,所有人又会告诉她,他们很合适,感情是要磨合的,所有人劝和不劝分。
那道视线又来了。
楚朦想下课后找她聊聊为什么要一直看她。
无意间的一瞥,楚朦察觉到她目光里的异样,不像是两人对视时,那般友好。
这目光让楚朦很难受,像是在看一只流浪的猫猫狗狗。
楚朦不知道自己形容的对不对,她看见她眼里似乎是在可怜她?就像楚朦会可怜那没有家的田园猫。
这不禁让楚朦想到她曾经投喂过的田园猫,她想给小猫咪一个家,却被父母以她现在还是读书的年纪被拒绝。
等她高考完,想要去接小猫咪回家时,楚朦已经找不到它了。
她问过周边所有人,没人知道小猫咪的下落,那时,她也在周边人的身上看到这种目光。
是在可怜她没有猫咪吗?
听不懂人话的男友,莫名失踪的猫咪,瑜伽已经掩盖不住楚朦的烦躁,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问问,问她什么在可怜她。
楚朦又想起在宿舍楼下,男友强迫她吃包子时,她好像也路过了。
所以这女生真的在可怜自己吗?
烦躁的心,纠缠着解不开的思绪,在下课铃响的瞬间,楚朦的身子不受控的冲到她的面前。
温醒刚从柔软的瑜伽上坐起,手还撑在瑜伽垫上,重心还悬在半空,忽的一张她关注多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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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在她面前放大,撑地的手腕被冰凉裹挟。
楚朦的冲劲很大,高束的马尾没来的急刹车,重重的敲击在温醒的脸上,发丝划过温醒的高挺的鼻梁,有一小撮挂在她的耳尖。
温醒刚想用另一只手拂去不属于她的秀发,冰凉蹭过她的耳廓,又小心翼翼的将粘在她脸上、睫毛上的青丝一一挑开。
楚朦的目光在温醒的脸上扫视一圈,确认没有不听话的头发后,绷紧着脸,唇齿微启。
“对不起。”
“没关系。”下意识的话语从温醒嘴里说出,她不知楚朦为什么道歉,又不解为什么楚朦会突然找她。
剩下的只有尴尬,周边的同学陆陆续续的起身,却都没有离开,仿佛是在等她们下一步的动作,她们站在C位,像是舞台上的主角。
温醒的身子很热,那攥住手腕的手,被她一点点侵蚀,染上暖意,她动了动手腕,那手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个……”
“你在可怜我?为什么!”
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看着温醒错愕的双眼,仿佛要剖开她的脑子,问她:你在可怜我,为什么。
温醒艰难的吞咽,喉结滚动,唇齿抿紧,不带一点犹豫猛地甩开楚朦的手,连连往身后挪去。
“谁可怜你,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
声音很大,似乎是在掩盖温醒的心虚。
发觉周围人都在注视着她们,温醒连忙起身,目标明确,她要逃离教室。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楚朦。
她是羡慕楚朦的,从小就受万人瞩目,活在聚光灯下。
不像她一路艰难的走来,经过层层筛选,幸运女神的降临,才在专属楚朦的世界里,演一个背景板。
这已经耗光她所有的努力,她不能出错,这是个全民关注的世界,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可她也是可怜楚朦的,她知道楚朦不爱吃韭菜,可这又有谁在意呢,金主投了广告。
所有人都想知道不爱吃韭菜的楚朦会有什么反应,会说什么,甚至还会因为楚朦的退让,夸奖楚朦的听话懂事。
金主很满意这次植入,连不爱吃韭菜的楚朦都说好,订单量达到前所未有顶峰。
温醒才迈出一两步,那股冰凉又攀了上来,从指尖一点点侵袭而来。
只要她一用力,就可以甩开那指尖的一点纠缠,她却不忍。
急忙跟跟上的楚朦一只腿大步迈前,另一只半跪着撑在地上,眸中是藏不住的探究。
“你的瑜伽垫没拿。”
“谢、谢。”
温醒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
怀里的瑜伽垫甚是碍眼,想丢又舍不得,这可是她拼夕夕花了十九块九毛九钱买来的。
下次的瑜伽课还要用,希望还有下次。
在她们不知道地方。
新的一场投票开始。
【是否愿意让国民女儿有一位新朋友。】
投票开始,倒计时12:00:00。
只需1元,您就可以培养属于您的国民女儿。
2. 出逃第二天
不出意外的,楚朦又和男友有纷争。
问题不大,只要两个人愿意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就可以解决,但楚朦不想解决,她想从源头上掐灭。
“我们不合适,分手吧。”
这话一出,男友像是个怨灵,身体笔直,转动头部,阴森森的话语卷去夏末的热意。
“楚朦,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楚朦迎上他的视线,眼里的坚定不容拒绝。
“周晋宇,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很认真,楚朦回想起这两个多月与男友的相处,总是说不上的怪异,她总觉得一段正常的感情不该是这样。
男友是高中隔壁班同学,但楚朦毫无印象,周围人都这么说,楚朦只好相信。
高考结束的当天,男友就向她表白,诉说自己的爱意。
这是楚朦第一次被表白,在周围的起哄声中,楚朦有了个男友,虽然她对他并不熟悉。
但男友对她很熟,知道她的生活习惯、喜好,还会跟她谈论她最喜欢的名著。
那时,楚朦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个知己,能与她谈天说地。
可接触没几天,男友开始有些小毛病,比如莫名的跟她夸奖一个东西的优秀,还要她使用,并发表感慨,还不允许她说不好。
第一次楚朦忍了,第二次楚朦发表自己的不喜,男友表示自己知道了错误,可紧接而来的第三次,第四次,楚朦已经不知道到底第几次了。
抛开这个毛病,其余的时候,男友还像是个正常人。
泥人也有脾气,想到早上的韭菜,楚朦不想忍了。
“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男友拉高音调,“谁要和你做朋友!”做朋友哪有现在的价格。
“楚朦,我知道我有些不对,我会改的,好吗,相信我,我们很好,乖。”语气急促,声音里的焦急溢于言表,却没有一丝爱意。
男友摸了摸楚朦的脑袋,“我还有事,我们明天见。”
望着男友仓皇离去的背影,楚朦知道这次分手又要无疾而终,她不知道该如何强硬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她感受到自己的被动,似乎她从未做过主动的选择。
不,她主动过,主动地选择过一只猫,却被合理的拒绝。
男友的逃跑,不带丁点留恋,没有避讳楚朦直接跑到实验楼里,那是楚朦从未踏足的领域。
周晋宇一到实验楼就拿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自己的词条。
没有意外,楚朦分手,又上课热搜。
又一个投票开始。
【是否支持国民女儿分手。】
倒计时11:58:47。
看到不祥的数据,周晋宇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要知道,只要支持的票数超过三分之二,他国民女儿男友的身份就会被抹杀。
现在支持分手的人,已经超过51%,甚至还在往上涨。
看了一眼下面的评论,无外乎都在吐槽他今天给楚朦吃猪肉韭菜馅的包子,说他不尊重楚朦。
这些键盘侠哪里懂,这些广告让他日入208万,还不算提成,是这些键盘侠一辈子都赚不到钱。
点开不支持分手的评论,基本上都是家长、长辈,他们觉得楚朦太矫情了,吃个韭菜就发脾气,吃一口又不会死,小孩子就应该营养均衡。
周晋宇立马联系经纪人,他需要舆论,需要支持,他相信公司也会保住自己这颗摇钱树。
大学没有固定的熄灯时间,舍友们都很照顾楚朦,楚朦不说熄灯,舍友们从不主动提及。
按下开关,宿舍陷入黑暗,楚朦已经可以不用台灯就可以找到台阶爬到床上。
宿舍是上床下桌,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楚朦和旁边的舍友靠台阶相连,这位舍友常青轻,人如其名,是个很安静的姑娘,她们之间偶尔会有谈话,但都会归于沉默。
突然,常青轻翻了个身,手撑在被褥上,上半身微微抬起,“楚朦,你不喜欢周晋宇吗?”
另外两人的视线紧随而来,楚朦成了黑暗里的一颗星。
还在台阶上的楚朦有一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就像她的男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似乎也不可惜。
楚朦尴尬的笑了笑,“你为什么这样问?”
“就是一种直觉,还有,你今天没和你男朋友打电话。”
是的,楚朦今天没有给男友打电话,这是他们之间的一种习惯,在睡觉之前,他们会互道晚安,男友说这是情侣之间的日常。
却不知为什么,以前都是男友打给她,现在却变成了她打给男友。
楚朦爬完最后一级台阶,坐在床上将叠好的豆腐块被子铺开。
“我想分手,但他不同意。”
有人问:“为什么?”
楚朦摇了摇头,又想到黑夜里她们看不清,“就是觉得不合适。”
有人说:“可是他很帅啊,每天看到他都很赏心悦目啊。”
帅吗?楚朦回想起男友的模样,并不觉得帅,反倒是那个女生的脸让她记忆犹新。
她还记得女生身上的温度,炽烈,就像她的目光,灼烧着她。
还有她指尖拂过她的脸庞时,那颤栗起的寒毛,令她欣喜。
还有,因她靠近,皱缩的瞳孔如小鹿般闪躲,还有,那细腻的指尖,明明就只有一点触碰,她可以抽离,却任由自己抓住。
楚朦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为什么会在提及男友时想到她。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让给你。”
宿舍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另外三人在黑暗中目光交互,像是在说:正常人哪会把男友让出。
楚朦蜷缩着躲在被子里,悄悄地打开迷你小台灯,从枕头下抽出日记本。
记录今天发生的事儿。
9月20日
今天她又在看我,我没忍住跟她说话了,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她的身体很热,她很漂亮,近看更漂亮,不过她好像在可怜我,为什么呢?
楚朦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又继续写下。
周晋宇很奇怪,这次一定要分手。
我讨厌韭菜,非常讨厌。
写完楚朦小心翼翼的将日记本藏好,轻手轻脚的躺平,露出脑袋,开始催眠自己该睡了,明早还有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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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心里默念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一百零八只羊,一百零九只羊……
“啊!”一声尖叫划破夜空,紧随而来的是喜悦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是她。
楚朦的困意全无,她竖起耳朵,等待她下一句言语。
一墙之隔的温醒从回来后一直战战兢兢,今日她真正意义上的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她很害怕失去这份工作。
她等待通知,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她还可以继续演背景板,稳定的收入,包住的工作,食堂里的饭菜她很满意,还有餐费。
当她手机振动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冲破喉咙,她已经想到她要卷铺盖走人,她要失去住所,又要回到阴暗逼仄的出租屋里,继续寻找是否有剧组要她,去看有没有其他工作适合她。
她不敢看短信里的内容,手紧紧地捂住眼睛,想着,万一呢,万一会给她一个有姓名的路人甲戏份。
她一点点松开,透过指缝看短信上的字,好像这样即使是被清退也不会成真一样。
“啊!”她兴奋的尖叫出声。
她能和楚朦做朋友了!
她想化身尖叫鸡,告诉每一个人她能和国民女儿做朋友了!
察觉到舍友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连连朝被她惊醒的室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温醒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背景板,她恨不得抱着手机狂亲。
想到短信还有要做的事儿,她颤抖着换下睡衣,急匆匆的穿上T恤,恨不得狂奔下去,想到舍友还要睡觉,尽量克制自己的动作,匆匆打开宿舍门离去。
她一直压抑内心的激动,现在已经快要十二点了,世界是那么静,可她好高兴,离开宿舍楼,像森林里鹿,欢欣跳跃。
她哼着歌,又拿出手机,一遍又一遍的打开短信。
温醒您好,我是节目组负责人,恭喜您以88%上位支持率通过投票,成为国民女儿的朋友,请尽快来实验楼,领取您的专属剧本以及和节目组重新签订合约,如您不愿意……
后面的话,温醒都不需要看,谁能拒绝成为国民女儿的朋友,要知道多少人为了能和楚朦同框费尽心机。
现在,她也是能和楚朦同框了。
在听到开门声时,楚朦鬼使神差的起身,随意的披了件外套,也出了门。
走廊已经熄灯,楚朦看不到人影,朝楼梯间走去,似乎有人哼着歌,蹦蹦跳跳的下楼。
不知为何,楚朦就觉得是她。
楚朦不紧不慢的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稀稀拉拉的路灯下,她一步一跳跃,灯光随着她飘逸的头发起舞,像黑夜里精灵,迷惑着楚朦一点点靠近。
当楚朦发觉时,她站在实验楼外,看到她与一个人交谈,这人似乎是学校里的老师?
楚朦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在哪儿呢?
老师与温醒交谈时,一个回头,楚朦惊觉,立马躲起。
她好像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竟隐隐有些兴奋。
“你怎么在这儿?你来这边做什么?”
3. 出逃第三天
周晋宇皱着眉头,目光扫过楚朦,丝毫不掩藏眼里的不耐。
在三分钟前,他还在看投票,他费尽心机获得60%的票数,而现在,距离投票结束,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
这场投票关乎他的命运。
一个在楚朦世界里被嫌弃的男性,就算他以后还在娱乐圈,谁又会买他的账。
“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周晋宇的语气生硬,他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冷漠,又补充道:“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出来太危险了,我送你回去。”
周晋宇伸手去拉楚朦的手,楚朦蹙着眉灵巧的躲过,连连后退几步,不熟悉地形,差点被台阶绊倒。
听到里面的人似乎还在谈话,楚朦不想被发现她在跟踪温醒,远离实验楼的门口,走了几步,讨厌的味道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
“别靠近我,你身上一股烟味,很难闻。”
楚朦明确的跟周晋宇说过,她讨厌烟味,周晋宇曾跟她表示过他也最讨厌烟味了。
却不曾想,在楚朦不在的时候,周晋宇竟是这样的人。
周晋宇耸着肩,闻到身上若有若无的烟味,“就这么点味道,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你这么矫情,你知道爱是相互的吗?我有一点小毛病你就要上纲上线,你怎么就没反思过你自己。”
楚朦不想听他的长篇大论,直接打断,“既然我们对彼此都不满意,那么,分手吧。”
“不行!”周晋宇想也没想的直接回复。
突然,周晋宇的眼神变得阴冷,像是在看一个猎物,“楚朦,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寒意顺着话语穿过肌肤直达楚朦的心底,仿佛一只躲藏在暗处的毒蛇,窥探等待狩猎的猎物。
楚朦心口一缩,喘不过气,这个眼神,她见过,那是一场楚朦这辈子都不想回忆起来的噩梦。
远去的周晋宇的背影和记忆里的人重合,楚朦全身瘫软,失力的身躯顺着墙边滑落,在角落里楚朦蹲坐着,紧紧的抱着腿,犹如婴儿般无助。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响起。
透过短小的树丛,楚朦看到黑夜的精灵在起舞,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跳着愉悦的华尔兹,时不时还朝着空中飞吻。
楚朦自嘲的笑了笑,怪不得她会可怜自己,楚朦自己也可怜自己。
舍友们小心翼翼的讨论,时不时看一眼床上毫无动静的楚朦。
“她今天怎么还没起来?”
“估计是昨天和男友吵架了,不开心吧。”
“怎么可能,她昨天还说把男友让给我们呢,我看着不像。”
“那怎么办?她在,我们怎么玩斗地主。”
“你就忍忍吧。”
话音刚落,咚咚咚的敲门声让三人沉默。
顶着疑惑脸,常青轻打开门。
“你是?”她们不认识温醒,在她们的剧本里没有这个人物。
“介绍一下,我叫温醒。”温馨朝屋里探头探脑,确认楚朦不在视野范围里,压低声音道,“我要成为楚朦的朋友。”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不知何时,楚朦已从床上起身,熟练的叠着被子,一块标准的豆腐诞生,她简单的挽起头发,反身下楼梯,穿上妈妈给她买的可可爱爱的兔子拖鞋。
走到洗浴间门口,温醒拦下楚朦。
刚醒的楚朦,不听话的头发,褶皱的睡衣,脸上还带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咯出来印记,眼神却是异常清亮。
“为什么?”
“没为什么,还有请让开,我要去洗漱。”视线短暂的从温醒脸上扫过,温醒的模样深深的刻在楚朦的心上。
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她看到温醒粉嘟嘟的嘴唇上带着细闪的唇蜜,嘟囔着嘴,下弯的嘴角,楚朦很想说,你该一直保持微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眼皮上涂了一层闪亮的人鱼姬色眼睛,她眨巴眨巴,似乎在诉说楚朦的无情。
“我不管。”
温醒自然的双手挽住楚朦的手臂,欺身上前。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放开。”
靠的很近,温醒的呼吸拂过楚朦的耳畔,突然的亲近,滚烫的身躯,还有那与她毫无起伏的胸部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淡淡的梨花香,席卷而来,侵略性十足,又不让她反感。
楚朦僵直着身子,想要抽出被温醒环抱住的右手,左肩却抬了起来,她的脑子宕机分不清左右手,无语伦次,“你……你……你先放开。”
“放开可以,那你待会儿,要和我一起去吃饭?”
温醒的身子往前探了探,楚朦不敢再犹豫,立马答应,落荒而逃,匆匆进了洗浴间,颤抖着手将插销锁好。
锁门的动作,像是耗完她全部的力气,挤牙膏的手颤抖着,牙膏差点落地。
对着镜子,楚朦抖着手看清镜子里的人,她曾经觉得自己或许有些美貌,进了美女如云的大学后,自己又平平无奇起来。
看向正在刷牙的右手,脑海里温醒与她的接触历历在目,燃烧的热意席卷而来。
接了抔冷水,扑到脸上,水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两滴,一抬眼看向镜子,她又忙连低下头,朝自己狠狠的泼了几次。
热意散去,手撑在洗脸盆的边缘,喘着气,她自嘲的笑了笑,“真懦弱啊。”
没错,楚朦选择逃避。
温醒目送着楚朦进了洗浴间,站在门边等待着,察觉到另外三人的目光,温醒打开昨天收到的短信,炫耀一个一个给她们看过。
舍友们一脸恍然大悟,又朝她竖了个大拇指,恭喜她获得一个好角色。
成为楚朦舍友时她们是惊喜的,可楚朦一直跟她们保持着不咸不淡的舍友关系,想突破,三人也一直没找到什么好法子。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表演舍友的角色,眼神止不住的往温醒身上瞟,学一点她与楚朦的相处之道,或许她们也能火一把。
洗浴间的水声暂停,温醒等待片刻,察觉到楚朦躲避的意图,她敲响门,“躲避是最没用的方法,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在外面可以吃吃喝喝,你在里面一无所有……”
温醒还没说几句,楚朦冷着脸打开门,“你赢了。”
楚朦以为温醒会继续嘚瑟,手腕被攥紧,“你怎么洗的,衣服都湿了,你小心感冒。”
将楚朦推到衣柜前,“快换衣服。”
察觉到楚朦的迟钝,温醒直接打开柜门,随手拿了一件短袖递给楚朦,正要上手解楚朦睡衣上的扣子,突然下手。
“那个……”温醒朝一位舍友使了使眼色,看着衣服,停顿的动作。
常青轻心领神会,头摇的堪比拨浪鼓。
温醒暗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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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变态,这也不放过。”
拉着楚朦,拿着短袖,又顺了个吹风机。
楚朦半推半就的又回到洗浴间。
面对眼前呆愣的木头,温醒无奈的摇头,手臂上搭着短袖,双手对着楚朦的上衣扣子上下其手,“看着我干啥?换衣服啊,算了我来!”
透过镜子,楚朦才发现胸前的湿润,还有温醒关心的眼神,不似作假。
略带凉意的手,包裹住解到第二颗扣子的手,那手依旧很温暖,就像她主人的身躯,眼前闪过两人紧贴的画面,楚朦言语僵硬,“我自己来。”
说完,像是怕温醒拒绝,楚朦抢过短袖,动作麻利,没一会儿,上衣脱下,看清短袖的正反面,迅速套上。
精瘦的背影,楚朦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原本就很明显的肩胛骨更加突出。
温醒连连摇头,呢喃:“太瘦了,得补补。”
一个转身,目光相接,楚朦想躲心里却在强撑,坚定的迎上。
灼灼热意,楚朦还是别过脸去。
“歪什么头,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洗脸的,衣服湿了,头发也湿了,站着别动,我给你吹头发。”
温醒掰正楚朦的脑袋,试了试吹风机的热度,拿下楚朦起床时随手绑上的皮筋。
热风像是把温醒的暖意具体化,她的手指穿过头发,一点点包裹楚朦强撑着的思绪。
额间的碎发,灵活的手指,灵巧的让每一处湿润离去。
楚朦垂下眼不敢看温醒,她能听到自己心跳,咚咚咚,热意让她喘不上气,偷偷抬眼看一眼温醒,又迅速垂下眼睑。
她觉得自己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温醒是个温柔的大家长,却不似她的母亲对她只有管教。
餐盘端到桌前,砂锅里传来噼里啪啦酱汁与高温的碰撞,楚朦看着入了迷,她就是锅里的食材,温醒就是那滚烫的锅。
锅能将她烧熟,也能迅速弃她而去。
“看什么,快尝尝,听说这土豆可好吃了。”
温醒夹了一块土豆放在楚朦的米饭上,又夹起一块,放到嘴边,简单的吹了两口,咬上去,烫的连连哈气。
“你先等等再吃,可烫死我了。”温醒不停的哈着气,拿筷子的手不停,又夹起一块鸡肉放在楚朦的碗里。
瞧着土豆的热气散去,温醒迫不及待的放入口中咀嚼,还没吞咽下去,“好吃诶,快尝尝。”
似乎是被温醒感染,楚朦夹起土豆咬上一小口,点了点头,“嗯。”
又一块土豆落在楚朦的米饭上,“好吃就多吃点。”
楚朦的视线跟随着从土豆上离开的筷子,一路到锅里,又到碗里,又到温醒的嘴里。
她有个小毛病,她有点小洁癖,不喜欢吃外人吃过的东西,但会有勉强自己不表现出来,比如像现在,她吃完第一次温醒夹来的土豆和鸡块,第二次的土豆被她晾在一边。
“怎么不吃啊?”温醒是真觉得这黄焖鸡很好吃,想起自己还有广告词要讲,“我跟你说哦,这鸡可是选用三黄鸡的后腿肉肉质紧弹,土豆是精选黄心土豆,久煮软糯不散,又吸汁……”
异样的感觉在楚朦心里升起,这好像……楚朦思绪被温醒接下来的话打断。
“不过说实话有点贵,你知道这两人份的黄焖鸡要多少钱吗?竟然要五十九!不过这家店刚开,前一周打六折,还是能吃得起的。”
4. 出逃第四天
她这么穷?
温醒絮絮叨叨物价,开始怀念起小时候。
“我小时候呀,棒棒糖五毛钱可以买至少三个,”说着,温醒两眼放光比划出三根手指,又猛地叹一口气,整个人耷拉着,“现在五毛钱的一根都不一定买得到,这物价涨的呀。”
温醒说了好几个物价的对比,楚朦越听越疑惑,五毛钱三根的棒棒糖,她没吃过,1块钱一笼的小笼包她也没尝过。
在楚朦对金钱有概念的时候,已经是初中,校门口也没有五毛钱一包的小零食,都是几块钱的。
她的爸妈不允许她主动在外面吃,也从不给她零花钱,只有在她伸手要时,他们才会给。
不过她的爸妈会主动买一些零食,会在第一时间拿出来给她吃,只是那些零食,像是阶段性的产物,一段她就再也没见过。
“我可以尝尝吗?”
温醒微微一愣,夹鸡肉的筷子停顿,鸡肉噗通又滚回锅里,楚朦看到了。
“五毛钱的小零食,我知道很难买,但我愿意给你出劳务费,让你帮我带。”
打开随身带的小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只浅粉色的三折钱包,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被楚朦拿出,似乎觉得还不够,楚朦又抽出两张。
“我不知道有多少种,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帮我多带。”
钱放在温醒的碗边,温醒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她看着桌上的钱,又抬眼看一眼楚朦,她总不能跟楚朦说,妹妹,你的钱是假的,花不了。
温醒讪讪放下筷子,拿着钱犹豫道:“现在才开学没多久,等放假我才可以回家……”
眼瞧着楚朦的眸子从期待慢慢变成失落,温醒不客气的将钱折起来揣在口袋里,“我先说好哦,不管带多少,这钱都是我的哦。”
“好。”
笑容又回到楚朦的脸上,楚朦如得到珍宝似的低下头,正要继续吃,看到那块土豆,又想到锅里,悻悻放下筷子。
脑中回想起温醒怀念小时候的味道,她也想到小时候一个很好吃的零食。
犹豫片刻,楚朦还是开了口,“你能不能再帮我带个东西。”
温醒刚伸出去的筷子,又讪讪的收回,想到以后要经常和她相处,这点小忙算什么!
温醒正襟危坐,一副等待楚朦命令的模样,吓得楚朦不知该不该说,楚朦察觉到自己的冒昧。
她们这寸小天地里莫名的陷入沉寂。
突然,温醒的手机响起,是一条短信。
【快问楚朦要什么】
温醒看清内容自然的将手机放到一边,像是刚听到楚朦的话,顺着往下问:“怎么不说了?不是想带东西吗?说不定我还吃过呢。”
楚朦对那款零食的记忆很模糊。
在她很小的时候,每次路过那个小卖部,她都会拉着奶奶的手,说要吃那个黑色的肉。
“我记不太清了,应该是个卤味,我不确定是鸡翅还是鸭翅,包装是透明的,能看清肉是黑色的,包装的顶上大概率也是黑色的吧。味道应该是咸甜口的,我也记不太清了。”
楚朦说的很犹豫,生怕是一个说错,让它就这么错过离自己远去。
回想起奶奶每次买给她时,都会说要小心点哦,这骨头不能吃。
在她吃完时,奶奶会拿出帕子将她嘴边的酱汁一点点擦干净,还会打趣的说:“希望要变成小花猫了。”
希望,是她的小名,自从被爸妈接到新家后,就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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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喊过她希望。
楚朦有些厌烦自己的名字,她喜欢奶奶喊她希望,而不是爸妈喊她楚朦。
楚朦微微抬眸迎上温醒询问的目光,鲜活的温醒,这种熟悉的感觉。
“大概就这些吧,我记不太清了。”楚朦拿起包,察觉到不妥又从包里拿出钱包,拿出一张五十,一张十块,“对不起,没让你开心的吃完饭,这饭钱就由我来出吧。”
温醒看着眼前又多出来的六十块钱,彻底傻眼。
楚朦的碗里的米饭没吃多少,土豆和鸡块也只吃了一块,饭上还放着第二次温醒夹给楚朦的土豆。
温醒也不知该继续吃还是去追上楚朦问她怎么了。
抓起桌上的六十元,温醒又走到黄焖鸡饭的窗口。
宿舍里,三人斗地主打的鸡分狗跳,各自的脸上贴着不同颜色的小纸条。
常青轻比了个嘘的手势,另外两人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保持不动。
她刚刚似乎听到钥匙的声音,一细听,真的有!
“快!回来了!”
三人动作迅速。
楚朦有些许急躁,钥匙是对的,怎么都插不到锁眼里,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强迫自己将大脑放空。
三个深呼吸后,楚朦重新拿起钥匙,很顺利的打开房门。
舍友们很安静,两个躺在床上,一个翘着二郎腿拿着一本花里花哨风封面小说。
走到中间地段时,楚朦捡起地上一张粉色的细长便利贴,上面写着:我是猪。
常青轻呼吸停滞,余光跟随着纸条起起落落,生怕楚朦问。
瞧一眼字,不知道是谁的自白,楚朦贴心的将它送到垃圾桶里。
人不该这样称呼自己。
5. 出逃第五天
一顿窸窸窣窣后,宿舍又归于寂静。
床上的舍友歪出头目光在拱成小山坡的楚朦和常青轻身上来回扫荡,探究询问常青轻发生了什么。
常青轻哪里知晓,摊了摊手,继续看起手里拿倒了的小说。
被窝下的楚朦,默默的拿出日记本。
9月21日
她今天主动来找我,很奇怪,她对我很有兴趣,我也是。
我想奶奶了,奶奶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要丢下我,我想和奶奶回到小村子一起生活。
笔尖在薄薄的纸上停顿,落下一小块黑点。
一滴水落下,落在‘丢下’的字上,慢慢晕开。
楚朦还来不及想念,听到温醒的声音,胡乱的擦了擦脸,将本子塞回到枕头下,躺平身子,佯装入睡。
“Hello~”温醒带着新鲜出炉的黄焖鸡敲响楚朦所在宿舍的房门。
没人回应,她尝试拧开门把手,竟真的锁上,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缝,伸出脑袋往里面探。
对上常青轻的目光,常青轻指了指床上闷头的楚朦,温醒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手指头指了指自己,又比划出一个进来的手势,常青轻点头。
温醒才敢正式推门入内,察觉到另外两道目光,温醒无声的跟她们也打了招呼。
蹑手蹑脚的坐到温醒的床下桌子边,将打包来的黄焖鸡放在温醒的桌上。
楚朦的桌子很整洁,每一个东西都摆放的井井有条,生活用品放在最上面一层,书按照学科分类摆放,放在上数下第二层,桌面上只放着电脑,纸巾和一个插着五六根笔的笔筒。
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将袋子放下,温醒掏出手机,打开绿泡泡的二维码递到常青轻的面前,两人心领神会,加上好友。
很快的,一个群诞生。
【今年赚个小目标】
常青轻:什么情况
温醒:母鸡啊,我就跟她吃个饭,聊了聊小时候吃的东西,她好像就不开心了,就走了
莫冉:啊?不会吧,楚朦看着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蒙筱笠:你们不知道楚朦小时候不是跟她现在的父母一生活的吗
齐刷刷的目光落在蒙筱笠的身上,无声的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蒙筱笠: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爸妈跟我说以前楚朦不叫楚朦,叫希望
蒙筱笠:现在这个名字是节目组为了碰瓷才取得,借着这个名字,楚朦才在大众视野里火起来的
蒙筱笠:楚朦好像跟她奶奶生活在一起,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找到父母,然后就……
剩下的话,大家都懂。
温醒不知何时拳头握紧,她是羡慕过楚朦能有这么多人关注,可谁又在意过楚朦自己的想法,她是否愿意被人关注,是否愿意一直活在他人的操控下。
温醒突然要爬上楼梯,她要跟楚朦坦白。
手被人死死的攥住,常青轻抓她的手用了十足的力道,她对温醒摇了摇头,又在手机上打字。
【你冷静一点】
【为了你自己的未来】
她们都是演员,参加这个真人秀就是为了名气,为了赚钱,来这里镀个金出去好被人熟识,接到更多的角色。
【你知道上一个跟楚朦说的人遭遇了什么吗?】
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心中的寒意席卷四肢百骸,温醒彻底清醒,不需常青轻的拉扯退回到地上。
上一个最凄惨、最出名的是楚朦的高中的第一任班主任,她是一个正直的老师,她来参加这个节目就是为了告诉楚朦她的所在的世界是虚假的。
她才来没几天,明里暗里的暗示几次后,她决定直说,她带楚朦去了她的办公室,节目组似乎提前知道老师的想法,当她说出第一句不该说的话,一群警察装扮的人押走了她。
她的口鼻被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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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身躯像个木偶被随意拉扯带走,从头到尾,她没完整的说出去一整句话。
这还只是个开始。
有一小部分人,支持老师,但更多的却是谩骂,甚至还有威胁。
楚朦是全民的女儿,她的每一步都是全民的心之所向,她就该按照大众认为的模样长大,成为人们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儿,她们不允许有谁阻拦她们女儿的成长。
老师失去了工作,家人在得知老师是为了这样的目的才去的节目与她断绝关系。
极端分子扒出老师的资料,老师的一切被所有人放在台面上,人身威胁,精神压迫,一个正直的老师,短短两三个月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疯婆子。
温醒在上节目的前一天,节目组就告诫过她,不要做任何出格的事儿。
越接触越忧心,她从局外内,成了局中人,她也要做一个刽子手吗?
-
楚朦察觉到温醒想要上来的意图,紧闭双眼,全身紧绷,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抖动的睫毛出卖楚朦的伪装,她已经想好被发现是在装睡,就说她还在酝酿。
可是,温醒却没给楚朦机会。
楚朦身下的床突然被放开。
温醒不上来了吗?
温醒为什么不上来?
是觉得她太过矫情了吗?
还是她做了什么温醒不喜欢的事儿?
楚朦回想吃饭时的画面,她好像表现的一点都不好。
紧绷的身躯骤然放松,下垂的嘴角,紧抿的嘴唇,楚朦很想掀开被子质问温醒:你怎么不上来了!
但她没有资格,她们的关系就是很普通的朋友,或许这朋友还只是她的认为。
这个闯入她生活的人,难道就要和她曾经的朋友们一样,转身离去。
突然,床边的铁架发出敲击声,敲响楚朦失落的心。
“楚朦,你睡了吗?”
6. 出逃第六天
狭小的床上,楚朦闷着头,砰砰砰的心跳充斥着她的耳膜,敲击着她薄弱的防线。
要不要掀开被子,楚朦手紧握成拳。
她再叫一次,再再叫一次,我就起来。
温醒似乎是听到楚朦的心里话,又喊了一次:“楚朦?醒醒,我给你打包了一份新的黄焖鸡,你刚刚都没吃几口,会饿的,吃饱了再睡好吗?”
温醒站在床上,对着舒年枕头的方向轻声呼喊。
这么短的时间,楚朦应该没睡着,或许是她不想见自己。
心想着,再问一句。
她知道自己以后肯定会忍不住会告诉楚朦关于楚朦的事儿,可如今有一个机会摆在她眼前,由楚朦来决定她与自己的未来。
温醒想留下来,留下来能得到酬劳,中途退出的她会赔不少违约金,可……
还没来记得及多想,楚朦悠悠起身。
“你好吵。”
温醒抬眼看,床上的楚朦头发随意的散落,些许青丝遮挡住她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地上的温醒。
拿起手里的黄焖鸡晃了晃,温醒扬起甜甜的笑:“快下来趁热吃了。”
她在挽留她!
温醒内心如尖叫鸡,兴奋的呐喊,不管未来,活在当下,她又可以和楚朦在一起了。
沉寂片刻,床上的人说出一声:“好。”
楚朦掀开被子,坐到边缘,开始收拾床铺,衣摆被一股力道轻扯。
顺着目光看去,又是温醒。
“别叠了吧,吃完又可以回去睡的。”温醒的话如恶魔般低语,教坏一个三好青年,放弃自己的准则。
看着整理到一半的被子,楚朦皱着眉,真的要停下吗?
察觉到楚朦的松动,温醒继续低语:“试一下?说不定你会爱上这种感觉?”
温醒是故意的,她在来节目前看了楚朦近一年的所有视频。
楚朦的很多行为都是在给她自己增加负担,比如,只要离开床就一定要把床铺整理的干净整洁,上床时,鞋子一定要摆放整齐,离开座位,椅子一定要推到桌子底下。
有些事,明明可以不一直做,只需要在最后离开的时候做一次就好。
就像现在,楚朦可以吃完在回去睡,没有必要将床铺整理好。
床上打的楚朦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手中还握着被子。
常青轻加入怂恿的队伍,“对呀,你看看我的床?”
顺着常青轻的话,看向隔壁跟猪窝只差味道区别的床,楚朦瞳孔放大,不敢相信会有人的床这么邋遢。
枕头歪斜,被子像是梅干菜,扭曲着落在床上,手机充电器随意的躺在床中央,枕头边还有吃到一半被夹住的零食,床尾还放着穿过袜子,东一只,西一只!
楚朦手脚麻利的整理床铺,她一点都不敢想象她的床变成常青轻的床,她会疯掉的。
怂恿两人组疑惑的看向对方,明明刚刚的楚朦就差临门一脚,温醒疑惑的看向常青轻,爬上一节台阶,看到常青轻的床铺,眼前一黑。
她还不如不说呢。
看着干净整洁的床铺,楚朦心满意足的下来。
还是这样看着舒服。
温醒已经将黄焖鸡打开摆好,旁边还放着一份,明显少于那份新的。
借来常青轻的椅子,温醒坐在楚朦的桌前招呼,“快来吃。”
这是两人份的黄焖鸡,却独独打包给她一人吃。
楚朦接过筷子,不禁猜想,难道她看出了自己的小毛病?她会不会嫌弃她?
“怎么不吃?趁着还热乎赶紧吃了,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温醒低着头开始炫饭。
温醒是真的喜欢吃这黄焖鸡,不为别的,就为这是金主的投入,是免费的!算上楚朦给的钱,她还赚了。
虽然那些钱去现实世界不能用,但在楚朦的世界里,它们是可以流通的。
节目组按月发放这里的货币,温醒自从来了这儿,就没花过一分自己的钱,尤其是学校食堂,三餐时间点绝对有吃的。
学校外面什么情况温醒也不清楚,但里面的生活她很满意,包吃包住的工作不好找啊。
很快温醒的碗里,只剩下一半,楚朦还在细嚼慢咽,看着温醒吃的满足,楚朦也不禁多吃了几口。
黄焖鸡很香,浓郁的味道充斥着小小的宿舍,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叫了一声,又叫了一声。
吃着正香的两人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温醒拿着黄焖鸡在她们床铺边一个个路过,“哎哟,这土豆,软糯香甜,这鸡肉紧实不柴,这青椒……”
路过常青轻床铺边时,她直接伸出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塞在嘴里,含糊不清道:“你的报应就是我。”
温醒不敢置信这常青轻真的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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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演员吗!床铺成这样,还能毫无包袱的从盘子里用手抢吃的,温醒着实佩服:“你是真不要形象啊!”
“肚子都饿死了,还要什么形象!楚朦,分点给我呗。”常青轻咽下土豆,探出上身对着楚朦喊道。
楚朦一愣,从桌子边站起身,“可以,只要你不介意我吃过。”
“不介意不介意。”常青轻说着从床上爬下来,从书柜上掏出碗筷递到楚朦的面前,两眼放光。
“那个……也可以分一点给我吗?”莫冉也探出头。
“当然!”温醒直接应下,她的这一份也还有不少。
“那我也要。”蒙筱笠也从床上下来。
三个嗷嗷待哺的室友端着短等待分配。
打包给楚朦的黄焖鸡配套的是两盒米饭,楚朦就吃了其中一份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将二分之一给常青轻,剩下一份新的给莫冉和蒙筱笠分。
楚朦夹了一些到自己的碗里,剩下的都给了她们。
温醒吃的不差多,剩下的全部给了三人。
一个个吃的津津有味,温醒想起还要打广告。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不吧?”
“可以。”
“不错。”
“我还以为食堂没什么能吃的呢。”
“这是食堂新开的黄记黄焖鸡米饭,双人餐只要五十九元,前一周还打六折,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哦~”
“这一周的饭都吃它家的了。”常青轻从碗里抬起脸,酒足饭饱,抽出纸巾擦拭唇边。
自然融洽的氛围,楚朦不禁放松下来,一点点吃完碗里的饭菜。
她吃不出来东西有多么好吃,或者难吃,除了她讨厌的韭菜,她觉得都还挺好吃的。
但看着她们每一个都吃的那么开心,楚朦觉得这黄焖鸡也算好吃。
场外的黄记黄焖鸡老板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短短几个小时,全国所有店的订单量暴涨,这一次的广告太值了,她已经准备预定下一次的广告植入。
楚朦的效应还是那么强大,全民的女儿。
被扒出楚朦童年记忆的卤味小零食,乡大姥鸭翅的老板哭晕在厕所。
三年前,产品销售额日益递减,她承受不住亏损的压力,企业破产。
没想到在今日回春,可惜企业不在,但她还在,她决定东山再起,这一次她不言放弃。
7. 出逃第七天
快乐是短暂的,尤其是在楚朦挂断周晋宇第八次电话后。
宿舍的房门被敲响,五人十目相对。
楚朦:平常不会有人来的。
其他四人: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来。
宿舍的氛围急转直下,落针可闻,明明是白天,几人的身上裹上寒意。
不知所谓的楚朦起身去开门,温醒抓住楚朦的手腕,看了一眼镜头的方向,鼓起勇气道:“还是我去吧。”
楚朦不解,只是开个门而已,为什么她们各个都很害怕的样子。
温醒走到门边,做了几个深呼吸,做足心理建设,对着门外喊道:“谁啊!”
回答她的是无限的沉寂和自己的心跳声。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打开门锁,温醒猛地将门朝里一拉。
“周晋宇?”温醒有些气极反笑,“你有病吧,问你不回话!”
躲在楚朦身后的瑟瑟发抖的三个人,长吁一口气,安抚受伤的小心灵,如水般瘫软在椅子上。
“让开。”周晋宇冷着脸推开温醒,他现在没有一点心思理会除了楚朦以外的所有人。
温醒哪是任人拿捏的性子,张开手用整个身子拦在周晋宇面前。
大学的宿舍不大,进门的右手边是洗浴间,这段不宽的过道,足以让温醒拦下周晋宇。
温醒大声呵斥:“女生宿舍,你一个男的怎么上来的!还不快出去。”
就算这里是专门为楚朦营造的世界,但哪有大学男生可以随意进出女生宿舍,这狗东西,真不要脸。
“呵,楚朦你出来。”
周晋宇越过温醒对着里面站着的楚朦喊,见楚朦不为所动,周晋宇的眉头皱起,眼角眉梢都带着怒意。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给我出来。”
说完推开温醒,就要往里面冲时,温醒一个过肩摔,哐当一声,周晋宇的背部着地,他呲哇乱叫蜷缩在地上,嘴里全是国粹。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温醒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连连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意识的反应,你、你没事吧。”
手伸去想要扶周晋宇,另一手先握住了她。
楚朦一帧不落的看清温醒的动作,温醒不瘦,但谈不上健壮,能一手将周晋宇这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摔到地上打破楚朦的认知。
她摸着温醒的手,仔细的检查每一寸手指,摩挲过每一个骨节,没有破皮,没有扭伤。
“你没受伤吧?”
楚朦的话让温醒一愣,躺在地上的是周晋宇,楚朦却在关心她。
这是一种神奇的体验,她曾经用这个动作搞定很多人,所有人无论对错,都关心的是躺在地上的人。
对周晋宇的担忧瞬间扫去,温醒扬起大大的笑容,回握住楚朦微凉的手,“没事,我很好。”
稍稍缓和些的周晋宇,强撑着爬了起来,手捂着后背,一直不停的吸着气,“你们……”
一只手指过在场的所有人,落在温醒身上,“你给我小心点,出去了,你死定了。”
楚朦厌恶周晋宇的眼神,似乎他是高高在上的人,可以左右每一位的生死,“你……”
手臂被人攥住,常青轻拍了拍她的手臂,走到周晋宇的身前,挡住周晋宇的视线,“好久不见师哥,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莫冉和蒙筱笠一左一右站在常青轻的身边,三人完美的挡住背后的两人。
两人附和着,“对对对,先送去医务室。”
不大的宿舍只留下楚朦和温醒,显得有些空旷。
“这件事情,我会去找周晋宇道歉,你以后还是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他的脾气不太好。”
想到周晋宇这几日的疯癫状态,楚朦更加下定决心决定分手。
“我动的手,凭什么你去道歉,你放心他奈何不了我的。”
温醒说这话的气势很足,心里却是:要命咯,以后怕是不能在演艺圈里混咯。
上次的投票温醒一直关注着,明明支持分手的百分比一直在往上涨,最高的时候都超过70%,却在最后的五分钟,直线下降,甚至不超过50%。
她不相信没有暗箱操作的手笔。
这个周晋宇,是她惹不起的存在。
可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周晋宇要脸,要风评,她不需要。
楚朦丝毫没有被温醒安慰到,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节目组又发起了投票。
当温醒看到投票消息时,贫穷战胜她罢工的想法。
翌日,温醒敲响楚朦的宿舍,得知她们要下楼吃饭,躺平三人组贯彻能不下楼绝不下楼的想法。
“我不挑食,什么都行。”
“我也是,啥顺路带啥。”
“我就一个要求,不加辣,其他的随意。”
楚朦悬着的纸笔毫无用武之地,默默的放回包中。
温醒自然的挽住楚朦的手臂,熟悉的梨花香缠绕着两人,温温的热意从温醒身上传来。
她的声音很轻快,嘴角总是带着笑,说起一事儿时还会眨巴着眼在楚朦这边寻找认同。
楚朦从未跟人如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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昵的接触,她周边的人,都是点到即止,就像三位舍友,礼貌客气,带着疏离。
第一次被这样挽着,楚朦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两人的接触点,越看越热。
“你吃过螺蛳粉吗?正宗的螺蛳粉其实一点也不臭,学校门口新开了一家螺蛳粉,我们今天去吃它怎么样?”
温醒盘算着怎么安排她们的晚饭还有三位嗷嗷待哺的舍友。
走出女生宿舍大门,门口站着的周晋宇格格不入。
路上的人,稀稀拉拉,都是女生,周晋宇一个男人,双手插着,左脚微微伸出,一副懒散模样。
楚朦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周晋宇毫无芥蒂的迎上,“去吃饭?一起吧。”
自然的站在楚朦的面前,眼神落在她们挽住的手臂,“你该给我这个男朋友让位置了吧。”
即使知道投票结果,温醒也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退让。
她搂的更紧,半边身子都靠在楚朦的身上,得意的朝周晋宇显摆,“我就不放,闺蜜之间哪有你这个男人说话的份。”
“你别忘了……”
“我没忘!”温醒出声阻拦,生怕周晋宇口不择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昨日之事,已经翻篇,今天是新的一天,我们公平竞争!”
温醒好昂着头颅,周晋宇在时间上抢占先机,但她是在性别和地理位置上占上风,到手的楚朦她怎么会放手。
周晋宇接到了品牌方的广告,她也有,凭什么要让她放手,谁还不是个演员了。
昨日的投票,温醒差点呕吐。
【是否希望温醒和周晋宇和解,成为朋友】
结果是:是
和解可以,但绝对不会有好脸色,至于成为朋友,什么关系的朋友自然由她定义,她才不想和一个自私自利,睚眦必报,自命不凡,刚愎自用,始乱终弃,损人利己的渣男做什么朋友。
以上对周晋宇的形容来自常青轻昨晚在群里的吐槽。
原来,周晋宇和常青轻曾经是就读于同一个大学,常青轻可知道不少关于周晋宇的黑料。
温醒拉着楚朦就往校外走,周晋宇怎么会肯。
紧紧抓住楚朦的手,抬起放在胸前,眉眼微挑,似在炫耀。
“放开我。”
楚朦不清楚为什么昨日的事儿翻篇了,但温醒没事就好。
不过,周晋宇莫名的接触像一条蟒蛇缠绕住她令她窒息。
久久没有反应,楚朦对上周晋宇的目光,再说一次,“放开我。”
“楚朦,你要搞清楚,我是你的男朋友!懂?男、朋、友。”
8. 出逃第八天
男朋友?
楚朦早就跟他提过分手,只是周晋宇单方面不认可而已。
“我都说了分手,你为什么就听不懂呢?”楚朦呼出一口长气,有气无力的再次强调,
她厌烦数次强调一件事,尤其是面对周晋宇。
“我也说过,我不同意!”周晋宇咬牙切齿,目光死死的盯着楚朦。
分手绝不对可能,一个摇钱树就应该发挥她,直到死亡。
旁侧的温醒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不喜欢周晋宇是真,节目组的投票也是真,投票一旦有结果就不会更改,同一个问题,下一次投票必须要距离上一次七天。
距离上次发起分手的投票才过去三天。
温醒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楚朦不行,她一直生活在这里。
“楚朦,别跟他一般见识,走吧,我们先去吃饭,她们还嗷嗷待哺呢。”温醒拉起楚朦的手就要走,楚朦的倔脾气上来,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你先去吃吧,帮她们带,我要跟他谈谈。”楚朦毫不示弱的盯着周晋宇的眼睛,似乎在探究什么。
温醒慌了,听过常青轻口中的周晋宇的德行,温醒哪敢让两人单独相处,脱口而出的担忧:“那怎么行!”
她溢于言表的担心闯入温醒的眸中,楚朦安抚的拍着温醒的手背,与面对周晋宇的强硬完全不同,细声细语:“真的,你放心吧,也帮我带一份。”
楚朦越安抚她,温醒越不放心,总感觉有什么在脱离。
半推半就的,温醒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楚朦转身面对周晋宇,脸上的温柔全然消失,光从身后洒下,周晋宇看不清楚朦的眉眼。
突然,她靠近周晋宇,吓得周晋宇连连往后退。
周晋宇轻嘲一声,站在原地,双手抱胸,高傲的抬一抬下巴,示意楚朦继续。
楚朦一步两步走到周晋宇的身侧,歪过头,撩开周晋宇几缕遮挡耳朵的碎发,撇了一眼周晋宇领口的黑色小方块,靠近他的耳朵,声音微不可察,确保证周晋宇一定可以听到:“你的麦露出来了。”
瞳孔地震,周晋宇瞬间僵硬,手不自觉的捂住藏在领口的麦,声音颤抖、结巴,却死死捂住麦不敢让它收音:“你、你知道什么?”
楚朦轻笑一声,“男朋友,你在说什么呀,既然你不想分手,那我们就继续相处吧,我希望你能听懂我的意思。”
拍了拍周晋宇的肩,楚朦后退一步,朝周晋宇鞠了一躬,起身时换上往常的笑容:“我就先走了。”
店里稀稀拉拉的人,温醒在同一家店点了五碗螺蛳粉,还买猪脚、炸蛋、鸡爪、鸭爪、烤肠,店员打包好喊了两次温醒,温醒还是傻傻的站着。
“谢谢,我来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醒转向声源,惊讶、开心,毫不掩饰。
“你们……”
“没事了,我跟周晋宇谈好了,我们先回去吃饭吧,粉坨了不好吃。”
楚朦自然的环住温醒的手臂,两人像极了多年的好友。
温醒主动的拿走一半,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是哪里呢?
她被楚朦带着一路往宿舍走去,两人没有交谈,只是一味的往前走。
快到宿舍楼下时,温醒想起来了!
楚朦主动挽她的手!
明明出门前,楚朦对于她的亲昵还是有些抗拒的,怎么就突然这么自然了。
微微转头,温醒偷偷打量楚朦。
被看的楚朦,自然的询问:“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没有。”当场捉包,温醒心虚的不敢再看,没了当初直勾勾看楚朦的勇气。
心里却在想,这周晋宇真该死啊,把楚朦都吓成这样了。
回到宿舍,一派祥和。
“这份是不加辣的,我怕你们有不想吃的小料都让服务员分开打包,还买了一些配菜,喜欢哪个夹哪个。”
东西放在宿舍三人常斗地主的小矮桌上,温醒一一将东西摆开,任君挑选。
“这家店这么好?这些小料还能分开打包?还给这么多?”
“当然,顾客至上,毕竟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看我就不喜欢吃香菜,就可以不放咯。还有哦,在店里这些都可以免费加呢。楚朦你快尝尝,喜欢吃哪个。”
温醒招呼着楚朦品尝,舍友们期盼的看着楚朦,好像是在等一个美食家品尝每一份美食,告诉她们到底哪个好吃。
楚朦一一品尝,点了点头,指着酸笋:“我没吃过这个东西,味道很新奇,很好吃。”
“没骗我们哦~酸笋可是螺蛳粉的灵魂,酸笋要是不好吃,这店就开不长久。”
瓜分完小料,楚朦的碗高出一大截,美其名曰,楚朦太瘦了得多吃一点。
几人对着配菜蠢蠢欲动,温醒怕浪费,每一个都只买了两个,现在处于分赃不均,谁都不想让谁的状态。
眼神无声的厮杀,三分钟过去,常青轻出声:“别纠结了,我们来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先选。”
三人点头同意,楚朦默默的举起手,“不好意思,我没玩过,我不太懂。”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楚朦隐约听懂,游戏开始。
“石头剪刀布!”
“啊!这就是新手保护期吗!”
炯炯的目光盯着楚朦的筷子,当筷子移到猪脚的上方时,空气都凝滞了。
随着猪脚放到楚朦的螺蛳粉上,四个少女的心,默默的碎了。
“继续继续!”
“啊!我的猪脚!”
“啊!我的炸蛋!”
鲜活的表情展现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宿舍的喧闹,是寂静校园里为数不多的生命力。
《国民女儿养成记》的收视率直线上升。
节目组笑开了花,自从楚朦有男友那一次收视率直线上升后,没几日就掉落到原来的水平,甚至继续开始下跌,这几日回春了似的,直线上升,直言让温醒参与是正确的选择,广告费可以再涨点。
有网友评论:突然感觉楚朦像个人了
阴暗的角落里,周晋宇清扫桌面,“她到底知道什么!该死!”
"不行!"周晋宇拿起手机,打开联系人,手指翻飞,片刻后,手指悬空在绿色的发送按钮上,停顿。
思索片刻,将所有字删掉,熄灭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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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朦的日记:
周晋宇,破绽,废物,但留着有用。
温醒是个好人,喜欢。
常青轻、莫冉、蒙筱笠,待定。
-
星期五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同学喧闹着,有人说:“终于可以回家了,我刚刚到家肯定是皇帝的待遇。”
“我要去旅游,去魔都感受一下大城市的气息。”
“算了吧,国庆人挤人,我还是苟着吧。”
楚朦走到宿舍,打开手机里的短信。
妈妈:票买了吗?什么时候到家,我和你爸爸都在等你回来。
她的视线停留在输入框上,许久没有打字。
舍友们陆陆续续回来,今早的课是选修课,楚朦和她们选的不同。
在走廊上还喧闹的三人,一进宿舍就安静下来,默契的收拾东西。
温醒敲两下,不再等回应,熟练的打开门,“楚朦你也回家吗?”
一直没回消息的楚朦,将手机翻过去,“应该吧,但我听到别人说要去哪里旅游,我好像长这么大都没有出过远门,我在想要不要出去看看你。”
沉默是无声的询问。
“当然可以,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温醒表情有些僵硬,这是她第一次面对这种突发情况,她选择顺着楚朦的话往下说。
楚朦的手撑着脑袋,满脸纠结,脑海中闪过好几个在路上听到的地名,有说风景好的,有说有好吃的,各式各样的,楚朦都觉得新奇。
叮一声,温醒拿出手机查看。
【让楚朦去你的家乡。】
她的家乡。
温醒的资料里有写,是现实中离这个虚假世界不远的地方,人烟稀少,交通不便,经济发展落后的偏远小镇。
“不如去我老家吧?我奶奶做的叫花鸡可好吃。”
原本不心动的温醒听到奶奶两个字,眸中闪烁:“可以吗?”
“当然。”温醒答应的理直气壮,心里却虚的很,她还没去过老家,万一问起什么东西,她还不一定真能应付得了,尤其是奶奶,她也没见过啊!
楚朦第一次去好友家,不知道该带什么东西,温醒一一跟楚朦解释,帮她安排。
依次收到信息的另外三人,压下失去七天假期的失落。
“温醒,不介意多我一个吧?”常青轻委屈着脸,“我被好友放鸽子了,旅游是去不成了。”
“再带我一个咯?我爸妈现在才跟我说出去旅游了,我回家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如此多我一个也不嫌多吧?我就是嘴馋奶奶的叫花鸡。”
节目组害怕一个温醒看管不住楚朦,把三个舍友全招呼上,以备不时之需。
温醒夸张的张大嘴,手指头一个个细数过去,“去可以,路费自己掏哦,还有我奶奶家条件很一般,不能嫌弃哦。”
“没问题!”
浩浩荡荡,五人带着各自的行李箱出发。
学校门口不到五百米就是汽车站,人头攒动,即使这样,温醒还是临时买到五人去她老家的车票。
温醒炫耀着票,“掏钱掏钱,一个人二百五,给钱。”
9. 出逃第九天
汽车站不大,只有3个检票口,休息的位置全无。
看着手里车票上的出发时间13:30,几人瘫坐在行李箱上,饥肠辘辘。
楚朦的手机响起,是来自母亲的电话。
走到一边接起,是母亲熟悉的声音,“楚朦,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票买了吗?什么时候到?”
一贯的温柔,却总是带着命令的语气。
楚朦视线落在闲聊的几人身上,下意识想:温醒的母亲也会这样跟她说话吗?
“不回去了。”
“不回来?去哪儿?在学校里?那妈妈跟爸爸过去找你。”
“不用,我去朋友家玩几天。”
耳边是母亲的絮叨,“什么朋友?怎么认识的?朋友家在哪儿?”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温醒的身上,温醒笑眯着眼,嘴角扬起,露出洁白的牙,小鸡啄米般点头,似乎特别认同谁的话。
“我跟你说话有没有在听!”听筒里传来略带怒意的声音,母亲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厌烦了。
楚朦也厌烦了,敷衍道:“说了你也不知道,你也不认识,你又想让我失去一个朋友吗?我还是有事挂了。”
“你……”听筒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路人从楚朦身前走过,一道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温醒的身上,温醒似乎是察觉到什么,朝楚朦招了招手,大喊:“怎么不过来?”
温醒半坐在行李箱上,常青轻站在她的旁边,温醒的上半身的依靠在常青轻的身上,手挽着常青轻的手。
楚朦的视线停留在两人的衔接处,自然的挪开迎上温醒的目光,温醒的头很小,从楚朦的视角看去,愈发显小。
就像曾经在书上的看到的九头身,温醒的身材比例很完美,就像她的五官,在人群里是一眼能认出的存在。
五官比她鲜明,身材比她好,性格比她活泼,能一下子和她的室友处成好友。
“看你们聊得很开心,不好意思打扰。”
“怎么会。”温醒话音还未落,广播里传来检票的声音。
温醒松开常青轻的手,站起身,原先比常青轻还矮些,瞬间超过了常青轻,背好背包,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自然地挽上楚朦的手。
不是刚刚挽常青轻的手,楚朦悄悄勾起嘴角,顺着温醒的力道往前走。
放好行李箱,排着队上车。
一车都是熟悉的同学。
不知道是谁对谁更熟悉,他们知道楚朦,而楚朦也认识他们。
坐一号位置的短发男生在教室外面说:“终于放假了,可累死我了,我要回家躺平。”
六号位的波波头女生,那是在楼道里挽着一位深棕色长发女生:“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出去旅游了。”
而此时的车上,并没有那位深棕色长发女生。
十号位的带黑框眼镜的少女,对着手机骂骂咧咧一路,总之就是一句话,她死都不会回家。
十五号位置上的地中海男老师,在下课时还给妻子打电话说:“老婆,国庆这几天我和几个同事一起出去旅游。”
这车上,除了司机,剩下的就他不是同事。
车缓缓启动,司机放着不知名的歌曲,楚朦前排的人顺着调再哼唱。
常青轻从后排伸手到楚朦和温醒之间,“诺,尝尝,新品牌。”
“谢谢。”接过饮料,楚朦360度扫视瓶身。
产地,受托加工方,楚朦指尖摩擦过地址,指着上方的营养成分表,“能量竟然是0千焦,那是不是不会喝胖?”
温醒摩挲下巴,故作思考,“理论上是这样的,哎呀,喝饮料开心最重要,咦,你的味道和我的不一样诶。”
拧开瓶盖,温醒抿了一口,似没喝够,又抿了一口,“这气好足啊!菠萝味还挺浓的,你的呢?”
楚朦打开,抿了一口,平平无奇的白桃味,“甜甜的。”
“你不介意我喝一口吧?”温醒眨巴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出门手里的气泡水。
楚朦没有带饮料,这是她唯一的水,她愿意给温醒尝一尝,只要她不接触到瓶口。
还在犹豫,不喝就不喝吧,楚朦刚要伸出手,靠椅背后先伸出一瓶气泡水。
“来尝尝我的,百香果,酸酸甜甜就是我!”
温醒的目光瞬间落在百香果味的气泡水上,拿起,昂起头,瓶口悬空,一股透明的气泡水像瀑布落下,闭上嘴,不明显的喉结滚动,气泡水悉数落肚。
“比我的甜诶,楚朦你要尝尝吗?”
不知道为什么多了一瓶,楚朦尝过六个味道后,楚朦手里留着一瓶白桃,一瓶柚子。
“都喝饮料了怎么能没有配菜。”温醒的背包里掏出三袋豆腐干,拿了两袋给其他人,“这必须是童年的味道,嘎嘎香。”
打开外层的白色袋子,里面的豆腐干还有一层透明包装,温醒的手在袋子里掏了掏,里面竟然有两个透明叉子。
利索的撕开包装,温醒叉起一块豆腐干递到楚朦嘴边,“快尝尝。”
豆腐干和楚朦以前见过的不同,不是厚片,很薄,裹着一层酱汁,每一块似乎都是被其他伙伴挤压,不平整。
咬上一口,豆干裹满酱汁,带着点微辣,楚朦才注意到这是香辣味的。
新奇的体验,楚朦不语,默默的吃下一口又一口豆腐干。
楚朦常常面朝着温醒,温醒动作尽收眼底,还有穿过同排的旅客,那外面的风景,越发不熟悉。
看来是去新的地方。
吃饱喝足,几人消停下来。
“我们还要多久?”楚朦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她一上车就很容易犯困,今天还算好的,至少过去一个半小时了。
“没有那么快,起码还得两三个小时呢,困了就睡吧。”温醒拍了拍肩膀示意楚朦可以靠。
楚朦放松下身子,脑袋耷拉在温醒的肩上,没一会儿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楚朦?楚朦?”温醒叫了几声,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车的人都注视着。
没有回应,唯一的汽车声也缓缓停下。
所有人都长吁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解开安全带,下车放飞自己。
所有人都是临时挑选来的,也没什么准备,到时候一下车,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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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自己的事儿去,楚朦回校的一天,她们再出现几位一起坐车。
温醒有些坐立难安,楚朦睡的很沉,她知道楚朦会有上车睡觉的习惯,却不知原来这一切也都是安排好的。
“你没有放太多吧?”温醒撩开遮挡楚朦面容的碎发,别在她的耳后,指腹蹭过耳廓,楚朦的耳朵动了动,温醒手停在半空不敢再动。
“没有没有,节目组说放多少我就放多少,不过药效比预计的晚,估计也会提早醒来。”
“你下在哪儿?”
“那瓶柚子味的,原本就有些苦,加点药也尝不出来。”常青轻心有余悸,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看了看那瓶柚子味气泡水,楚朦喝了半瓶。
莫冉和蒙筱笠买了几根烤肠,“温醒你不动动吗,我来替你会儿?”
“没事没事,还要停多久?”温醒很快炫完一根烤肠,楚朦没醒,温醒自然的把她那份也吃掉。
“我问过了,这里距离车站不到半个小时,楚朦再不睡,节目都让汽车上演熄火了。”
几人大咧咧的当着沉睡的楚朦的面讨论起接下来的行程。
温醒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看着洁白如纸的楚朦,恻隐之心泛起:“我们这样骗她是不是不太好。”
“那能怎么办,至少,我们比周晋宇好一些吧,不会逼楚朦吃不爱吃的韭菜,就为了那广告费。”常青轻忍不住吐槽起周晋宇,尤其是当她知道那一条广告费值208万时。
“可她有权利知道一切。”
“你忘了哪位老师?”常青轻不得不再提起哪位老师,那是让她们引以为戒的指示,她们斗不过资本,斗不过爱看热闹的观众。
“温醒,你得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在这里好好变现,离开这儿,至少你不会饿死,说不定还有泼天富贵等着你,但你选择一条必死的路,她不一定会离开,但你一定会离开。”
话音一落,节目组的哨声响起,所有设备运行,离开的乘客全员归位。
大巴车发动机发出轰鸣,颤抖着呜的一声,开始启程。
药效把握的很好,车行驶五分钟后,楚朦悠悠转醒。
睡眼朦眬,揉捏双眼,楚朦半睁着眼迷茫转身,无辜,可怜,弱小,温醒在心里自动给楚朦打上小可怜的标签,刚压抑的恻隐之心又悄悄爬了上来。
“醒了?”温醒从包里拿出可擦脸的湿纸巾,“快擦擦脸,清醒清醒。”
由于这个品牌方没有打钱,温醒的抽纸动作全在包里进行。
“快到了吗?”楚朦看向窗外,应该是到中心地段,有些楼房,但不高。
“快了,”楚朦挺起身子朝外看去,山腰汽车站几个字映入眼帘,“到了到了。”
“终于到了,我的腰快酸死了。”
车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有人是真开心,有人只是融入氛围。
-
保洁阿姨的碎碎念。
“这是什么,不会是尿吧,哎哟怎么尿在坐垫上,真的是,现在的家长一点都不好好管教小孩,大巴是可以随便尿尿的吗!”
10. 出逃第十天
下了车,浩浩荡荡,提着大包小包走到出站口。
车上的其他人一溜烟的散去,不大的车站口就剩下她们五人。
温醒能报出老家的地址,可让她走那是真不到怎么走。
想打车,这乡下哪有出租车。其余的方式,人力三轮车,万一远,路况艰难,这不知是在给她们找罪受还是在给骑三轮车的大爷们找罪受。
四人嗷嗷待哺的等待温醒的动作。
“别慌,容我想想,该怎么安排才好。”看着身旁五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温醒左右为难。
恨不得掏出手机,打个滴滴,不过这边可能没普及,即使普及,节目组也会另外安排人员。
正想着怎么编理由搪塞一会儿,一个大嗓门传来。
“小醒啊!奶奶来接你咯~”
声音洪亮,直直穿透人群朝她们袭来,获得诸多视线的关注。
一身穿红色大花,头戴斗笠的,亦步亦趋的挪动着身子,握住车上的木板,背朝着马路,从车上下来。
温醒抛下行李急匆匆的跑到,摇摇欲坠的老奶奶身旁,扶住都成帕金森的奶奶,“奶奶,你怎么来了,都说了让你别出来别出来,外面危险,你怎么还是出来了。”
小心翼翼的扶着奶奶下地,温醒才松一口气。
“哎哟,是奶奶老了不中用了,来接你还要你担心。”花奶奶握着温醒的手,边说边拍打。
温醒还没来得及回应,花奶奶抬起不太灵活的脚,朝楚朦所在的方向挪去,“小姑娘是楚朦吧,比你说的还漂亮嘞!”
突然被点名的楚朦身躯一僵,同手同脚的推着行李箱,身躯笔直,昂首挺胸,走到花奶奶面前停下,半蹲着,“奶奶好,我是楚朦,很高兴见到您。”
花奶奶背部弯曲,脖子前倾,就按现在看,身高不足一米五。
“好俊的姑娘,”奶奶往前挪一步,一把抓起楚朦虚浮在大腿上的手,“来,跟奶奶回家。”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型拐卖现场。
站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三人,翘首以盼。
当她们看清花奶奶的脸,心里疯狂心动,竟然是花娟汝前辈,一个获奖获得手软,是她们这些小卡拉米根本没机会见到的前辈。
见到前辈的激动和喜悦冲昏她们的头脑,恨不得立刻在前辈面前刷脸,只是这场戏的主角不是她们,一想到接下来几天若是能得前辈的一点指点,那将是受益一辈子的事儿。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蠢蠢欲动步伐,温醒一招手,三人像离弦的箭飞了出去,搬行李上车,做好一气呵成。
“谢谢奶奶~”
“这仨丫头可真机灵,坐好咯,走咯~”
牛车行驶的速度很慢,花奶奶还时不时唠嗑两句,精神头都比她们几个好,目光炯炯,不似她身躯表现的那般苍老。
从三四层的楼房,走过两层楼的小矮房路过平房,走向荒无人烟的山间小道。
虫鸣鸟叫,伴随着太阳西斜,老牛拖着六人行驶在黄土地上。
远远的望见几座平房,最中间升起渺渺炊烟。
“快到了快到了,奶奶我做的叫花鸡可好吃了,你们一到呀就可以吃咯。”
一路颠簸,激动的三人组早已褪去热情,臀部传来的疼痛感告诉她们,这几日大概率不会过的很好。
温醒不敢表现出任何不适,她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余光偷瞄一眼楚朦,楚朦正襟危坐,脸色认真,目光直视前方。
感受到温醒的眼神,楚朦歪着头,疑惑的问:“怎么了?”
“没、没有,就是想问问你适不适应,这牛车坐起来不太舒服,怕你不习惯。”
尤其是瞥到旁侧面露狰狞的三人,她们坐上牛车已经过去五十多分钟了,中途牛只停下来也就休息过一会儿,
“没有,很新奇的体验。”
似乎怕是温醒不信,楚朦的嘴角一直没下去过。
这个地方楚朦从未来过,新的地方,新的世界,真是太棒了。
“那就好,那就好。”
温醒心虚的低下头,尴尬的找花奶奶闲聊。
“奶奶,我同学们住哪儿啊,家里不够住吧。”
花奶奶摆了摆手,“哎,这有什么,乡下那里计较这么多。”
这话敲击在几人的心上,这不是计较不计较的问题,好歹她们也是小姑娘,虽然没什么名气,但还是演员啊!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偶像包袱的。
更何况,楚朦从小也没在山凹凹里生活过,万一出个好歹,那可就糟糕了。
温醒瞳孔微张,眨巴着眼,在几人身上询问。
“我没问题,听奶奶的。”楚朦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世间为何物,轻巧的应下。
几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远看像平房,近看茅草屋,横批节目组不做人。
木门嘎吱嘎吱作响,温醒深怕自己稍微用大一点点力气,这门就会掉下来送她西去。
“来来来,东西就放这儿。”花奶奶招呼着大家放行李。
死透的心被踩的粉碎,这屋里的地上竟然还有小石子,屋里除了桌椅,她们现在还没看到任何家具。
“哎哟,我的叫花鸡。”花奶奶吼了一嗓,迈着小碎步匆匆离去。
乖巧的几人瞬间耷拉下来。
“温醒,你这生活条件是不是有点太艰难了。”
“何止是艰难啊!这……我爷爷奶奶说不定都没住过这种房子。”
“我就想问一句,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众人立刻反驳蒙筱笠的逃跑请求,“来不及!”
主打一个来都来了,还能咋滴,将就着过呗。
“这房间能打开看看吗?”楚朦站在一道门前,她已经在她们抱怨时,观察过屋内的每一寸地方。
简陋,破败,一点都不像能养出温醒这样娇娃娃的地方,桌椅的做旧工艺很好,却没有任何使用痕迹。
“你随意。”
这地方也没什么不能看的,一眼望到头。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往里处推开。
几个男人兵荒马乱,收拾着手里的设备。
“抱歉,我不知道里面有人,对不起。”楚朦比他们还惊慌,连连弯腰道歉。
有人?!四人对视一眼,冲到楚朦的身边。
“你们是……”温醒刚想质问,看到是之前分给她剧本的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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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拐弯,“大舅!二舅!三舅!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醒叹服自己的随机应变,高瘦如电线杆的大舅,矮胖带着沉重黑框眼镜的二舅,地中海但留着络腮胡的三舅,这真各有各的特色。
“昨天。”
“上午。”
“刚刚。”
“哦,你怎么不一起回来啊,多方便,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温醒拉着楚朦后退,关上房门安抚的拍着胸口,长吁一口气,这种事儿多来几次,温醒怕自己短命。
“你很怕你的舅舅?”楚朦疑惑的询问。
她的亲戚都对她很好,过年过节都会送红包,还会给她买小礼物,虽然不常见。
“每家的情况不一样,你瞅瞅我这几个舅舅长得,各有特色,性格也很……”留下一个你自己体会的表情,温醒带着她们出了屋。
“哎哟,这丫头们都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了?”花奶奶急冲冲的从另外一间茅草屋里出来,左右探视,“你们怎么在那儿啊!”
“还不过来吃饭?都几点了。”花奶奶着急的催促,手敲击着后背的老腰。
进了奶奶所在的茅草屋,众人摔碎的心,稍稍粘合起一点点。
这屋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老式热水瓶,老式搪瓷杯,搪瓷碗,搪瓷盆,一应俱全。
叫花鸡奶奶已经扒开,露出鲜嫩多汁的肥美鸡肉,饿了一路的几人眼巴巴的等待开饭。
花奶奶掰了一块大鸡腿放在楚朦的碗里,“这么瘦多吃点。”
“谢谢奶奶。”楚朦拿起鸡腿咬了一口,惊喜的捂住嘴,激动的点着头,“好好吃,谢谢奶奶~”
“好吃你就多吃点。”奶奶做了两只叫花鸡,四只大鸡腿分在四人身上,嗷嗷待哺的温醒分到鸡翅,默默的啃着。
“温醒,你不去叫舅舅们一起吃饭吗?”楚朦突然想到什么,提问。
温醒快速的吐出骨头立马接上,生怕花奶奶问出一句,什么舅舅。
“不用管他们,他们这么大个人了,肯定会自己做的,对吧奶奶。”将话题抛给花奶奶,再说下去,温醒真的要露馅了。
“你们说那几个兔崽子啊,不用管他们,饿不死。”
这话一点都不像是从一个农村老母亲嘴里说出的。
吃完后,几人积极的安排收拾的活计,奶奶非拉着楚朦要聊天,楚朦做起了闲人。
“丫头今年多大?”
“奶奶我十八了。”
“你都十八岁了啊。”花奶奶的眼里流出一丝落寞,花奶奶将楚朦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好好长大,小希望。”
只是一味配合的楚朦,睁大眼,想面对面的询问花奶奶很多问题,却不敢。
脑海里的回响着奶奶唤她小希望的声音,渐渐的与花奶奶重合。
花奶奶认识希望?
她知道什么?
那个屋子她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只是健忘。
花奶奶似忘记了刚刚的那句话,继续唠嗑:“太瘦了,你悄悄温醒被我养的多好,身强体壮,你呀,就在奶奶这儿吃好喝好,奶奶呀一定把你养成一个胖娃娃~”
“小希望,奶奶一定会把你养成一个胖娃娃~”
11. 出逃第十一天
花奶奶的声音与记忆的里奶奶重合,楚朦的眼角染上酸涩,她好想好想奶奶。
她知道花奶奶不是奶奶,可还是忍不住亲近。
“谢谢奶奶。”
“长大了这么爱说谢谢,小时候跟你说一句可难嘞~”花奶奶笑眯眯抚摸着楚朦,眉眼间的眷恋不似作假。
楚朦疑惑着,微微皱起眉头,在楚朦的记忆力里,她并没有见过花奶奶,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与花奶奶的交集,
瞧着楚朦不解,花奶奶突然想起什么,慢悠悠站起身,“我还有和你小时候的合照嘞,奶奶去拿。”
楚朦害怕花奶奶一个人出事儿,又想第一时间知道她与花奶奶的关系,搀扶着花奶奶亦步亦趋,走到一间卧室里,朴素简陋的床铺边放着一个破旧的木质床头。
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躺着几个包裹严实、密不透风的塑料袋,花奶奶拿出一个,拆下一层,又一层,四五层过后,终于见到驴山真面目,是花奶奶的存款。
“哎,这年纪大了,就是不中用。”花奶奶自怨自艾,又一层又一层的将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放好,又拿出一个被塑料袋包裹的东西。
楚朦等的心急,恨不得帮花奶奶把这塑料袋全部拆完。
第二个又不是。
楚朦已经开始怀疑之前花奶奶的话是胡言乱语。
第三个,包裹的比前两个加起来严实,不但使用了塑料袋还有手绢。
在楚朦失落不带有任何希望的时候,花奶奶拉扯着楚朦的手,“你看,我就说有和你的合照吧,你奶奶也在上面呢。”
早年间颜色鲜艳的彩色照片,四周已经泛黄,照片里的奶奶和楚朦的面容清晰可见,楚朦被抱在奶奶的怀里,侧着身子看向身侧的花奶奶。她们的身后是楚朦小时候住过的装瓦房,红砖外露,窗户上的玻璃有一块缺角,从里处用报纸将整块玻璃贴上。
是她小时候生活的过的地方,奶奶是奶奶,小希望是小希望,可花奶奶却和画面格格不入。
奶奶站在画面的中间,脸上爬满喜悦的皱纹,手里抱着甜蜜的负担,小希望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侧着身子对着花奶奶那边倾斜身子,而花奶奶就这么静静站着,看着镜头。
怀里的小希望不大,也就两三岁的模样,即使这样,楚朦也坚信她没有见过花奶奶。
原本对花奶奶的亲近,荡然无存,她为什么要骗她。
“哇,这是谁啊,好可爱哦。”温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伸着头好奇的看着泛黄的老照片。
“这是楚朦,我小时候还抱过她嘞。”
楚朦现在是一点都不信,她最讨厌随随便便来一个亲戚都会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明明从未有过,有些可能只是见过面,有些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楚朦你小时候好可爱哦。”温醒拿着照片爱不释手,软糯糯的楚朦胖嘟嘟的,这脸一定很好捏,不像现在的楚朦,清瘦。
被看了小时候,她她很好奇温醒小时候的模样,即使,这是假的。
楚朦牵起奶奶的手撒娇:“你小时候也一定很可爱,奶奶,快找找温醒小时候的照片,我想看。”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温醒尴尬的将照片放回奶奶的手中,“别看了,我小时候又不好看。”
楚朦丝毫不放过:“怎么会,温醒这么漂亮,小时候一定也是个漂亮的小娃娃。”
对上楚朦希冀的眼神,温醒败下阵来,眼睛却时不时朝花奶奶看一眼,她真的不知道节目组有没有准备这些东西,万一,万一,她不敢想。
“好好好,想看奶奶就拿。”花奶奶小心翼翼的将照片收好,一层又一层,像是要吸引楚朦注意似的,包好后拍了拍,放到柜子里又拍了拍。
花奶奶,接着拆了一个又一个的塑料袋,半个小时过去,另外的三人也加入观摩的队伍。
眼瞧着最后一个塑料袋要被拆开,温醒的大舅带着背包过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妈,我错了!我再也不偷你东西了!”
突如其来的家务事,惊得几个小姑娘眼神飞来飞去。
走?
现在走?
马上?
还没等到花奶奶的回复,温醒她大舅打开黑色背包翻转,对着地面一通摇晃。
十几个大小各异的黑色、红色、白中透着红、白中透着黑的塑料袋们滚落出来。
温醒她大舅朝着地上磕了一个响头,一溜烟的跑的没有,仿佛刚刚一切都没发生过。
“不好意思,让你们嘲笑了,我这儿子啊,就是有点小偷小摸的毛病,这么多年了,就是改不了,不过也好在只偷家里的,也无伤大雅。”
三人憋的脸通红,花奶奶是怎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的,不愧是拿过多次影后的女人,她们的道行差的远了,还要多学学。
温醒虽然很想笑,但猜到节目组估计就是为了来送照片来的这一出,不得不感慨,她这大舅牺牲良多,不知酬劳有多少。
地上一堆深的花奶奶真传的塑料袋,有一颗精准的滚到楚朦的脚边,拿起拍了拍,“奶奶,您快看看东西有没有少。”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帮忙捡起,等不到花奶奶一人慢悠悠的拆开,几双灵活的手指,没一会儿全部打开。
早年间纯度不高的金戒指,没放着多少钱的零钱包、小灵通、以及各种照片。
奶奶的全家福,不争气的大舅二舅三舅,以及他们的妻子,还有各个年龄段的温醒。
一张张照片翻过,似乎简简单单的看完温醒的前半生。
从出生,到满月,到周岁,再到站立行走。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以及前不久站在大学门口拍的照片,一应俱全。
温醒看到这些照片都忍不住惊叹:“奶奶怎么把这些照片都存着。”
心里却是,节目组不愧是节目组,短短半个小时,就这么水灵灵的全部准备好,都是人才啊。
“你是奶奶唯一的孙女,自然都得留着。”
在不知道的地方,许多人都松了口气。
分配房间的时候难住了。
这茅草屋,隔壁的就不用说了,根本没法住人,现在在的,也就两间屋子能住人,一个是温醒的房间,一个是奶奶的房间,而她们现在是五个花季少女加上一个年逾古稀的花奶奶。
年久失修的屋子,配着年久失修的床,床不大,顶多一米五宽,三个人睡一张也着实有些为难床。
楚朦站了出来,“我可以睡地上的。”
谁敢呀!
楚朦可是国民的女儿,谁敢让她睡地上,这不是得罪了所有楚朦的妈妈粉吗?谁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受苦。
温醒暗骂一通节目组不做人,明明知道有六个人却只准备两张床,为了噱头,他们真的不择手段。
“这怎么行,要不这样,你们三挤一挤,一个反着睡,楚朦你和奶奶睡。”
“那你呢?”
温醒将其他人都安排好,除了她自己。
指着门边的摇椅,温醒在心中疯狂安慰自己,跑龙套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这点算什么。
“摇椅,我以前就爱在摇椅上睡觉,这下我有光明正大理由可以睡了。”
分配完床,晚间洗漱又成了一个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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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
都茅草屋了,还会有热水器吗!
那当然是没有的,有一个锈迹斑斑的水头龙已经是感天动地的存在。
三人烟熏火燎的用灶台上的大锅烧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参加变形记,明明她们只是无足轻重的配角,却比楚朦这个主角还忙。
花奶奶特别爱找楚朦唠嗑,每看到楚朦都要嚎两嗓子把楚朦叫到身边,不知道的观众还以为这是楚朦的奶奶。
温醒也没好上多少,在屋里淘遍,终于找出四个热水瓶,外面的红色塑料已经褪色,保温效果不得而知。
常青轻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节目组怎么找到的好地方。”
莫冉也跟着吐槽:“真是一点钱都舍不得出,明明赚的盆满钵满,那个谁不是在汤臣四品都买了房了吗?”
蒙筱笠:“不扣哪来的钱买房?”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知道镜头不会浪费在她们身上,越说越high。
手机同时响起,默默的闭上嘴,被发现了。
烧完一锅水,将保温桶接满,先让奶奶去洗,接着是楚朦,热水烧不停。
两个小时后,每个人都是干净的模样。
又一个糟心的问题来了,这里没有洗衣机,更没有干洗店。
有人默默想跑路被温醒一个劲儿抓回来,“咱们是好姐妹,好一起同甘共苦。”
五人拿着塑料的,搪瓷的,不锈钢的脸盆,围成一个圈,手搓衣服。
花奶奶贴心的拿出搓衣板,“辛苦你们了,来我这儿,还要帮我洗衣服。”
“不辛苦不辛苦。”
花奶奶像个监工,摇椅搬到灯下,慈祥的看着五个少女激情满满的搓衣服。
好消息:至少还有灯。
坏消息:就门口和吃饭的地方有,插座就一个。
她们已经轮流开始为手机充电了。
一个个木桩等待着手机充电,楚朦表示手机还有电,可以明天充,先陪着花奶奶进屋休憩。
老旧的木板床一坐上去就发出嘎吱的声响,楚朦扶着花奶奶换完衣服,两人安详的躺在床上。
没有灯的屋子,用旧报纸糊的窗户,有几个破洞,透出浅浅的月光。
楚朦小心翼翼的转过头,闭目眼神的花奶奶脸上的皱纹似乎淡了些,奶奶很干净,干净的不像个农村人。
奶奶发出哎哟的声音,朝楚朦的方向侧起身子,手伸到背后垂着腰,“哎哟,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这腰啊,总是隐隐作痛。”
楚朦心虚的转头,等待花奶奶呼吸平稳,楚朦又悄悄地转头看去。
花奶奶的目光清明,慈爱的看着楚朦,楚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白天的花奶奶是慈祥,很像个老人,但就是有点太像,让她有一种割裂感,此时的花奶奶,静静的不说话,反倒让楚朦有一种想交谈的欲望。
楚朦张嘴想说,却看见花奶奶轻微的摇头,又闭上嘴,她也侧起身子,手放在脸颊下方,看着一点都没有印象,却说认识小希望的花奶奶。
难道她们真的认识吗?
茅草屋的隔音很差,常青轻躲在房门外停了一会儿,确认安静后,踮着脚走到插座旁。
现在轮到温醒在充电。
这里的信号很一般,发个绿泡泡可能还会转圈,她们直接打在对话框里,一一看去。
常青轻:求求了,想法子走吧,这真呆不了一点
莫冉:对啊,国庆七天呢,七天啊!这都还没开始呢!
蒙筱笠:活人微死,不过如此
温醒:那也得看楚朦愿不愿意走啊!
没错,楚朦不愿意走。
12. 出逃第十二天
温醒感觉才刚睡下,就被人摇醒。
“醒醒,起床了。”
楚朦小心翼翼的戳了戳温醒的肩膀,温醒的睫毛颤了颤,手下意识的佛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调整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
“温醒?醒醒啊,起床了?”这是楚朦第一次叫人起床。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人睡,即使是忙碌的高中,她也是选择走读。
直到上大学,楚朦才正真意义上和不相熟的人们朝夕相处,所以对待常青轻等人,她完全不知道怎么相处,客气又疏离,常青轻等人也从不麻烦楚朦,大家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叫了两次,温醒还是沉迷于梦乡,楚朦犹豫要不要加点力道。
砰砰砰!
安静的山村里突然响起巨大的敲门声,吓得楚朦一个激灵,在睡梦里的温醒弹射起立,迅速的躲到摇椅的后面,左顾右盼:“是谁!”
看到傻愣愣呆站着的楚朦,温醒拉着她蹲下,将楚朦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待会儿要是出事儿,你先跑,OK?”
温醒紧握着楚朦的手,眼睛死死的盯着大门,仿佛能看出个洞来。
砰砰砰!
“都几点,还不起床,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了!”
温醒的左侧响起花奶奶洪亮的大嗓门,腿脚不便的她,手灵活的敲击着脆弱的木门。
温醒瞳孔震惊,又松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遭贼了。”
喘着气,温醒牵着楚朦的手,起身,早已吓得腿软的温醒感觉大腿离家出走,身形不稳,面目狰狞,直直的朝倒去,想到自己还牵着楚朦的手,赶紧松开,不能多连累一个。
楚朦察觉到原本牵着的手离自己远去,下意识的回握,抓了个空。
长手一伸,身躯微微前倾,揽住温醒的腰,似乎是感觉到力道不够,楚朦用力的往自己方向一揽。
温醒身上的热意袭来,微不可查的梨花香游走在两人之间,楚朦的力道有点大,右腿向后迈一步,稳住两人,另一只手不知何时也环绕住温醒。
全靠楚朦支撑着的温醒后知后觉,她整个身子全压在楚朦的身上,一转头,四目相对。
“那个……”温醒的耳朵一点点染红,唇齿张合,腿想用力,却还是麻木,“麻烦你扶我一会儿。”
说完,她别过头去,连脖颈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她不禁回想起,那一次楚朦的靠近,这一次她们靠的更近,只要她抱住楚朦就是相拥。
她清晰的感受到她呼吸,楚朦脸上战栗的绒毛,还有喷洒在她肩颈的呼吸,明明楚朦的身子很凉,温醒现在热的可怕。
她们紧贴着,温醒听到如擂鼓的心跳,是自己的,另一个似乎只有她一半的速度。
“年轻人,睡得这么晚,早起鸟儿有虫吃!”花奶奶对着一个个爬来还睡眼惺忪的人还是长篇大论。
常青轻感觉天都要塌了,幻视到自己那爱碎碎念的奶奶。
脑子还不清醒,朦胧间看到相拥的两人,她揉了揉眼,瞪大眼睛再看一眼,是真的!
她扯了扯旁边的莫冉,莫冉又扯了扯旁边的蒙筱笠,三人对视一眼,常青轻发现角落里有一个摄像头直直的对着两人,“那个……你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话音一出,花奶奶立马打断,“什么不太好,女孩子之间搂搂抱抱有什么不正常的,咸吃萝卜淡操心,还不如早点起床。”
花奶奶走在前头,到了大门边,对着还在傻站着的三人说道:“还傻站着干啥,还要我老婆子伺候你们几个吃早饭!”
“好好好,马上来。”三人急急忙忙都朝门口涌去。
常青轻回头,对上温醒的眼眸,朝那个摄像机的方向努了努嘴,温醒才注意到这里多了个摄像头,明明昨天还没有的。
那不是全国观众都看到了?!还是高清版!
温醒的腿更软软了。
“怎么了?”温醒又搂紧几分,她甚至能感受到温醒与自己相差甚远的,傲人之处的柔软。
“没、没有,我就是蹲太久了。”温醒突然恶趣味上头,反正都被看了,那不如……
她伏在楚朦的肩上,缓缓吐气,“我的腿还是有点麻,可以抱着你吗?”
两人之间那微不足道的缝隙被填满,温醒没等楚朦的回答,双手像菟丝花一样攀附在楚朦的后背,感受到楚朦的僵硬,用脑袋在楚朦的脖颈处蹭了蹭。
楚朦越发紧绷,手下意识的搂紧,仰头躲避温醒发丝的痒意,无用的挣扎。
温醒清晰的听到楚朦的心跳加快,真好听。
“啧啧啧,还黏糊在一起啊,快快快,吃完饭再抱。”花奶奶扶着门框走到屋里,嘴里的嘟囔声不停,目光却一直看着两人,笑容晏晏,眼角闪过一丝落寞。
感受到温醒手的离开,楚朦顺势松手,温醒往后退了一步,脸颊绯红,不敢直视眼前的人,她刚刚好像做的有点过火。
温醒鼓起勇气抬眼,楚朦面色沉稳,眼角眉梢打着腮红,比胭脂还红的耳朵出卖楚朦的淡定。
失去温醒,楚朦突然手里空空的,下意识的握拳,这是她除了奶奶之外,第一次这么亲近的抱一个人,比想象中的感觉还要好。
她的父亲母亲从未这样拥抱过她,甚至总和她保持着一道微不可查的距离感。
楚朦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她想去抱在场的每一个人。
吃早饭的楚朦全程在神游,她在想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不尴尬的拥抱每一个人,只要不让她脸红就行,她不太喜欢脸红的感觉。
不知不觉,六人出现在茅草屋后面的山林里。
花奶奶捶着腿儿,唉声叹气:“哎哟,年纪大了,想吃点蘑菇都得麻烦你们年轻人,今天的午饭就靠你们了。”
她们能怎么办,花奶奶既是长辈又是前辈,又在聚光灯下,她们咬着牙也要演完!
“小楚,来陪奶奶说说话。”
刚要跟着她们走的楚朦被喊住,即将远去的四个人和孤身一人的奶奶,楚朦选择后者。
花奶奶坐在一块平坦的草地上,楚朦乖巧的坐在身边,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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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即使离茅草屋不是很远,渺小的茅草屋也被遮挡的七七八八。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远远的还能听到其他人嬉笑打闹的声音。
“这蘑菇好漂亮,就它了。”
“别啊,漂亮的有毒,旁边这个丑的才安全。”
“不吃才最安全。”
“不吃会饿死,那你选择吃还是不吃呢~”
楚朦伸着耳朵偷听,似乎采蘑菇也很有趣的模样,她也没采过蘑菇。
“不想陪老婆子就去吧。”
楚朦摇了摇,不再听那边的声音,静静的陪着奶奶,跟奶奶一起眺望模糊的小木屋。
“以前,我和你奶奶也经常躲到山里,那时候没有多少吃的,蘑菇、野菜、树皮什么都吃,只要不饿死就可以。”
本是无趣的楚朦,正襟危坐,静静的听花奶奶的话,心里忍不住嘀咕:花奶奶真的认识奶奶吗?
“就像她们一样,嘻嘻笑笑,多美好啊。”
花奶奶的嘴角噙着笑,眼里早已泛起泪花,“直到,我们走出山村,分道扬镳。”
“为什么?”楚朦提出疑问,“为什么出去了就会分离?”
“因为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五光十色,你会好奇,当选择多了,你们就会有不同的方向。就像你选择去中央大学,她选择去西洋大学,如果你们去了大学之后都不选择回来,而是留在大学那儿,你们还会有多少交集?”
“就像你和温醒以后也会分离。”
楚朦忍不住提问,“如果不想呢?”
“那得看,你想去温醒的世界,还是把温醒留在你的世界里。”
“我们的世界不会重合吗?”楚朦不想二选一,这几天的相处,楚朦有些习惯每日都看到阳光开朗的温泉,她现在还不想做选择。
“你们只会短暂的重合,然后分离永不相交。”
永不相交四个字狠狠的砸在楚朦的心上,一想到这画面她有点喘不上气,明明才没相处多久。
“那我选择不分离。”
“那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把温醒留在你的世界,这里的一切你都熟悉,而且你会很安逸,另一个,去温醒的世界,那里的一切会让你陌生,你可能永远都适应不了。”
楚朦不知道该做什么选择,令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远处传来温醒激动的欢呼,“啊——我抓到了一只野兔!可以开荤啦!”
鲜活,充满激情的人生,在朝着平淡无波楚朦招手,楚朦不再犹豫,坚定的看向花奶奶:“我想去温醒的世界。”
“聪明的孩子,”花奶奶怜爱的抚摸过楚朦的脸,在楚朦的脸上看到了曾经的挚友,“去了那边,把名字改回希望吧。”
欢声笑语越靠越近,花奶奶垂着老腰,舒年扶着起身。
突然很感慨的说道:“当年我们一个朝东一个朝西,每个都不愿意回头,要是有你的勇气,或许我们当初就不会分离,走吧,回屋子去吧。今天这顿饭很丰盛呢,吃了也别忘记你的选择。”
13. 出逃第十三天
五个五谷不分的少女盯着可爱的兔兔流下嘴馋的口水,却一个人都没敢动手,这年头,谁杀过兔子啊。
楚朦伸手戳了戳竹楼里的兔子,毛茸茸会动的触感,很新奇,还带着暖暖的温度,就像温醒的手。
“我可以养它吗?”
一句话,哐当一声敲在几人的心房上。
内心狂嚎:兔兔那么可爱,一定很好吃。
三人的目光落在温醒身上,这兔子是温醒抓到的,不,是节目组让温醒抓到的。
“当然——可以,不过……”温醒的话拐了弯,把楚朦的心吊的高高的,“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楚朦心急的询问,忍不住在摸摸毛茸茸。
灰色的小兔子毛并不是很顺滑,楚朦却很喜欢,她在轻轻的碰触时,兔兔还朝她看一眼,就像当初的那只小猫,朝她喵喵叫。
“还没想好,先让你养着,等我想到了你要是做不到,我就把它做成麻辣兔头,麻辣兔丁。”
温醒哪里没看出楚朦对兔兔的喜欢,恨不得黏在兔兔的身上,但是这一切不是她一个小演员能决定的。
同一个世界,不同的地方,在温醒抓到兔兔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启了一场投票。
【兔兔那么可爱,你是选择吃掉呢还是送给楚朦让她决定】
投票开始,倒计时11:03:18。
下面的拉票字眼在楚朦提出想养的那一刻,从【请为国民女儿选择】变成【兔兔那么可爱,女儿好想养怎么办】
-
竹篓里的蘑菇漂亮的晃人眼,没一个真正懂能不能吃的,生怕吃出个事儿,温醒的大舅、二舅、三舅对着蘑菇们挑来挑去,各种求助。
花奶奶优先的躺在摇椅上,看着忙碌非凡的节目组人,悄悄扬起嘴角,“现在的年轻人啊,真去了山里可活不下去哦。”
半个小时后,等他们挑的差不多,花奶奶带着几人对着分好的蘑菇指点江山。
“你们看这个蘑菇,是不是很漂亮,像星空,可是啊,它有毒。”
“烧熟了也会有吗?”
“很有可能会哦,吃食上千万不要赌。”
花奶奶还从他们挑出来没有问题的蘑菇里,挑出几个看着人畜无害的蘑菇放到毒蘑菇堆里,还一一给她们科普每一个的名字和毒性。
温醒她舅舅们躲在阴暗的角落碎碎念:您都懂,怎么不早点说啊!
一个个没用过灶台烧菜的姑娘,在花奶奶的指点点,略通一点,楚朦学的很仔细,还请教奶奶如何生火,默默的几人都移动到花奶奶的身边,听着她如何点燃。
“应该都学会了吧,这几天都让你们几个轮流来做,我老婆子就享受享受。”
“好。”楚朦一应,剩余的四人自然没话说。
这灶台会让楚朦想起奶奶在灶台前忙碌的给小希望做饭的场景,那时候的奶奶比花奶奶年轻,或许花奶奶真的认识奶奶。
在花奶奶的保驾护航下,安全的吃完全蘑菇宴,几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被推出来的温醒尴尬的扣指头,“那个楚朦,我们去镇上吧?”
“镇上?为什么?”
楚朦挺喜欢这样的日子,简简单单,与大自然为伴,很安静。
如果能回到当初和奶奶生活的小村子那就更好了。
“我们要在这里住好几天,这边东西不齐,我们要去镇上买点东西。”常青轻抢先回答道,她是真的想去买东西,她急缺驱蚊水,一摸手臂,总能感觉到几个突起的小山坡,更可恶的是痒的她一夜没睡。
昨晚她跟蚊子斗智斗勇,好不容易熬走了它,才刚睡下,花奶奶就来了。
“好啊。”
一行人晃晃悠悠又坐上了牛车,才刚起步没多久,温醒她大舅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回来。
“妈,你们去哪儿啊?我送你们?”大舅摇下车窗,一手搭在车框上。
透过大舅,看到车上又多了几个新人。
“我带着五个小姑娘,你这车加上司机才只能坐五个,你是不想让我这个老婆子去镇上?赶紧走赶紧走,看到你我都嫌烦。”
花奶奶摆了摆手,懂事儿的牛又开始上路。
一到镇上,几人四散开,去买生活用品,实则又是去找金主们准备开始广告。
温醒再三确认花奶奶和楚朦两个人可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从牛车上搬下奶奶带来集市上卖的山鸡,还有早上采的蘑菇。
集市上没有多少年轻人,都是些中老年在摆摊,买的也是些老年人。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路过,看到新鲜的蘑菇,弯下腰,从筐里巴拉几个在手里掂量,她张嘴询问。
楚朦听不太懂,根据这位奶奶的言语动作,楚朦猜测她应该是询问价格。
花奶奶从角落里掏出一个红色袋子,熟练的跟她沟通起来,两人一来一回,似乎是没敲定好,来回拉扯一番,这位奶奶从筐里往红色塑料袋里挑蘑菇。
挑着差不多了,她拿起袋子掂量掂量,花奶奶一把拿过,将袋子挂在杆秤的一边,秤砣来回移动,在某一点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
花奶奶报了一个数,这位奶奶似乎不信,眯着眼看着秤砣的位置,两人又开始言语拉扯。
但终归,花奶奶收到了今天的第一笔进账。
秤砣上的绳子毛刺刺的,秤砣一看就经历过几十年的风雨,杆秤上的刻度线早已模糊。
花奶奶察觉到楚朦的兴趣,塞到楚朦的手里,“感兴趣就拿着看,待会儿那让你称称看。”
学着花奶奶刚刚的动作,楚朦勾起快到边边的绳子,杆秤倾斜,楚朦还没来得及多问,又一位客人来了。
这位客人似乎跟花奶奶很熟,一来就开始寒暄,楚朦的脑子里盼着这位婆婆快点买快点买,她想试试杆秤。
耳后的头发上别着朵小红花的婆婆用着蹩脚的普通话,跟楚朦打招呼:“哩就撒娜娜的孙女乏。”
她在问什么?
楚朦疑惑的询问花奶奶,花奶奶帮助楚朦回答,“是哩是哩。”
两人就开始继续交谈,说话间红花婆婆从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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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一个塑料袋包裹的东西。
熟悉的东西,熟悉的配方,红花婆婆拆了好一会儿,拿出两三张红色的塞到楚朦手中,口中的话,楚朦是一句都没听懂。
下意识的看向手里的纸?是钱吗?怎么长得有些不太一样。
楚朦摸了摸,还没来得急拿起来对比着看,花奶奶从楚朦的手中抽走,又塞回到红花婆婆的手里,两人来来回回推搡着,上手嘴上不停。
最后,还是红花婆婆妥协了,她朝着楚朦说了话,花奶奶替她翻译:“阿婆让你以后有空去她玩,你快答应她。”
“好的,婆婆,我会的。”
花奶奶又开始翻译,红花婆婆指着远处的一座小房子,说了一番话,突然想到什么,急匆匆的要走,花奶奶拉住,示意楚朦装一些蘑菇,满满的一袋蘑菇跟随着红花婆婆蹒跚的步伐消失在刚刚指的方向。
“哎,小红也是个苦命人,不过好在终于熬死了老头子,现在日子也清闲了,你呀,以后要去看看她,她以前和你奶奶关系可好嘞。”
还没说上几句,花奶奶的小摊子前又来人了。
楚朦终于用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杆秤,几个客人过后,楚朦爱上了称东西的感觉,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称一遍。
小摊子都快空了,她们还没回来,楚朦想打电话问问温醒在哪儿,她想炫耀她学会儿了一个新技能,神奇的杆秤。
电话还没打出,就看到小小的身躯后面,拖着大大的行李。
售完东西的小摊瞬间被她们的东西堆成一个小山坡。
“你们?”
四件套,被子,驱蚊的,保温热水壶,插板,led灯,帐篷……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要搬家。
知晓楚朦的疑惑,温醒解释:“她们几个住不太惯,但又不想离开我们,就多买了一点,没事的以后都可以用。”
其实不是的,是她们刚刚在和节目组据理力争想要走,节目组不允许,能怎么办,卖身契都签在这儿了。
至于这些东西,有些是真的需要,有些满满的广告,看在钱的份上,她们除了接受就只有接受。
“可是,我们也带不走。”对比空间就这么大牛车,上次五个人的行李箱都是勉强,今天这些这牛怕是得上餐桌了。
“那个……我舅舅他来接我们,这些能放他车上的放车上。”
“对对对,她那个车,后备箱超级大,后座也不小,肯定可以放下不少。”
没有错,这车也是广告。
一辆银色的SUV停在几人面前,自动开启的后备箱,温醒的舅舅从车上下来,拍着车身,炫耀道:“怎么样,你三舅我的新车不错吧。”
“不错不错。”
敷衍着迎合着,后备箱果然很大,东西装的七七八八,剩下一些被搬到花奶奶的牛车上。
楚朦想跟花奶奶走,温醒劝她:“你身子弱,坐车里吧。”
说着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这里宽敞又舒适,比牛车好多了,来我帮你把安全带系上。”帮你把安全带系上。”
14. 出逃第十四天
楚朦僵坐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温醒从车外探入,拉着门框边的安全带越过楚朦的身躯,像一阵暖风吹过。
温醒撩起遮挡视线的头发,歪着头,视线落在安全带的末端,一只手探出握住她手中的安全带。
“我可以自己来的。“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视线从温醒的脸颊上划过,停在双手交叠处。
“你嫌弃我?”温醒冷不丁的发出疑问。
“我没有……只是……”只是她从小就被教导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尤其像是系安全带这种小事。
她的父母就教过一次,剩下的都是她自己来做。
啪嗒一声,安全带上扣。
“这下没什么只是了吧?”温醒炫耀似的眉眼一挑,从楚朦身边抽离,招呼剩下的几人,“快上车,你们跟我舅走,我陪奶奶回去。”
一阵风似的来,又悄然离去,楚朦的面前空落落的。
车的抗震效果很好,没有多少颠簸的感觉。
“楚朦这车真的一点都不颠簸诶。”常青轻坐在后座的中间,探出头来跟楚朦搭话。
楚朦嗯了一声,没有下文,常青轻又找二舅聊天。
“温醒她二舅,你这车买来多少钱啊?”
二舅立刻配合的接话:“不贵,落地才十五万,而且现在政策有优惠,可以零首付购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莫冉和蒙筱笠也时不时跟着应和,把广告词全部说完。
楚朦透过后视镜看着远处坐在牛车上晃晃悠悠的温醒和花奶奶。
老牛似乎累了,走的比来时还慢些,日头半吊着,不用一两个小时定会天黑。
“二舅,这车最快能开到多少?”楚朦突然插入她们的话题,仪表盘上三四十码的速度因楚朦的提问骤然下跌,又缓缓回升。
“最快我不清楚,但一百五绝对没问题!”二舅拍着方向盘,怕楚朦不信,继续说道:“这车可以在3秒内提速到100码!”
“真的吗?真的这么厉害?会有那种推背感吗?”
“当然!”
楚朦一脸狐疑看向二舅手里的方向盘,“我不信。”
“你这丫头怎么不信舅舅的话呢,舅舅还能骗你不成,来,坐好了!”
话音一落,丝毫没有给坐在后排三个人犹豫的时间,强烈的推背感吓得她们紧握彼此的双手。
肇事者楚朦享受着快速在身边划过的风景,以及错过的路口,抿了抿嘴。
一百码的时速,开在荒无人烟的山间路上,二舅朝楚朦嘚瑟的扬了扬头,“怎么样舅舅我没骗你吧~”
“嗯,舅舅好厉害,谢谢舅舅,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与此同时,二舅的耳麦里传来导演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你真以为你是他二舅啊!你嘚瑟个锤子!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现在在哪儿!还不给老子赶紧掉头回去!”
剩下的都是谁都不想听的国粹。
刚飘飘然被国民女儿夸过的二舅,吓得一脚踩在油门上,所有人都因为惯性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方撞去,车辆的ABS启动,二舅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做了蠢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二舅连连道歉将车停稳后一一询问几人是否受伤。
楚朦趁机下车,现在已经看不到来时那个分叉口,更看不到花奶奶居住的那个茅草屋。
不远处倒是有一个小村落,稀稀拉拉的屋子,还有几座砖瓦房。
“实在不好意思,我兴致一来,就开过了头。”二舅尴尬的搓搓手,“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赶紧上车回去,这天黑后山里不安全。”
“二舅应该知道怎么回去吧?”
楚朦赌他不知道,不然也不会在错过这么久后才发现。
“这……”他哪里记得,他又不是真的本地人,他只比楚朦来这边早那么一两个小时而已。
二舅顶了顶黑框眼镜,谄媚的看向常青轻等人,“你们认不认识回去的路啊?”
“开什么玩笑呢,我们都是第一天来哪里知道怎么回去,要不原路返回?”
“对啊,原路返回最安全了。”
“是啊是啊,我们原路返回就好了。”
这一块地方太过狭窄不适合掉头,尤其边上往下看还是看不出深浅的绿植,往前开了一些,看到有人居住,二舅壮着胆子下车询问。
“老人家,知道怎么去镇上不?”二舅原本是想问怎么去花奶奶住的茅草屋,可他不知道那个地方叫啥,只能先去镇上,他是知道去了镇上怎么去花奶奶住的地方的。
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牙没剩几颗的老大爷一脸疑惑,只发出:“啊?”
二舅走到大爷身边对着大爷的耳朵再重复了一遍,大爷说的话,在场的没一个能听懂的。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常青轻打趣的吐槽:“二舅你这去城里久了,方言都不会了?”
她们哪里会想过这村子里的人不会讲普通话,回想起自己家里的老人,是不太会。
二舅尴尬的摸着头,“十里不同音,隔了块地儿,口音都差很多,再说,我也很久没回村子里了。”
“那二舅真是不孝顺,让奶奶一个人住村子里,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楚朦忽然接上这一句,让二舅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他这个二舅还是当初差点穿帮时温醒给他安的,节目组也就顺水推着的让他做点事儿,其实他是个小小摄影师啊!
要不是这穷乡僻壤的,大家推脱来推脱去,会轮得到他?
这莫名的被安上不孝敬长辈,他可怎么过,他都能想象到明日的头条是会是:
#二舅不孝敬长辈#
#花奶奶一人独守茅草屋#
#养儿不防老#
“不过现在还来的及,只要二舅知错能改,好好孝敬奶奶,奶奶会原谅舅舅的。”楚朦自言自语的接上,迷茫的二舅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那边还有个小孩儿,不如问问她?”
楚朦眼尖的看到一个小女孩,那女孩躲在门,只探出一点头,看到人来,缩回到门后面。
“小妹妹,你知道去镇上的路吗?”楚朦停在离门几步远的位置。
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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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怯怯的伸出头,点了点头,手指指向她们过来的路。
“我们知道是走这一条,只是后面不认识,你能告诉我后面怎么走吗?”楚朦从口袋里拿出糖,这是红花婆婆刚刚塞到她怀里的,还一直跟她说好吃的。
小女孩朝楚朦招了招手,楚朦跟了上去。
“楚朦等等我们,你一个人去不安全。”常青轻几人跟着跑了上来。
小女孩迎了楚朦进屋,拦在门口:“你们不准进来,我只跟漂亮姐姐说。”
大爷颤颤巍巍的走来跟小女孩交谈起来,就杵在门边,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们,似乎有一种她们只要一动,他能立刻躺在地上的架势。
“好好好,小妹妹,我们不进去,你跟楚朦姐姐说,说好了再出来好不好。”常青轻试图安慰小女孩,小女孩啪的一声直接把门关上。
小女孩熟练的把门锁锁上,手却一直不停的颤抖,拉着楚朦往另一个门走去,强硬的把楚朦推到门边:“姐姐,她们都是坏人,你快跑吧。”
小女孩突然想到什么跑到里面的一个屋子里,在一个存钱罐里淘啊淘,拿出面值最大的两张,想了想还是不够,直接将整个存钱罐抱起,塞在楚朦的手里。
“姐姐,这钱都给你,你快离她们远一点,她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姐姐别跟她们走了。”
这是第一个这么直白的跟她说的人。
楚朦微笑的蹲下身,抚摸着小女孩毛躁的头发,“这钱姐姐不能要,但是姐姐很开心,你愿意跟姐姐说实话,你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吗?”
“姐姐我叫叶芳华。”叶芳华受到楚朦的鼓舞,整个人放松下来,还想去拿什么东西被楚朦拦下。
“芳华,姐姐现在还不能走,但是芳华可以帮姐姐一个小忙可以吗?”
“好!”
楚朦拿着一张纸从屋里出来,上面的铅笔画歪歪扭扭,能看清大概的方向。
见楚朦出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一个个傻站着,刚刚那个小姑娘画了地图。”楚朦扬了扬手里泛黄的纸张。
一个个眼冒精光围了上来,一看楚朦手里的地图蒙圈了。
“这……”
“没事,她跟我说了怎么走,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能很顺利的回去。”
当然她们一定会出意外的。
晚上七点,乌云压境,夕阳早已褪去,寂静的山里,除了鸟叫蝉鸣,就剩下汽车轰鸣的声音。
“我们真的不是在原地绕路吗?”常青轻脖子伸的老长,仿佛想突破界限冲到车前探视一切。
“我不知道啊。”二舅要崩溃了,耳麦的电量告急,她们的手机也没剩下多少电,更恐怖的是,这深山老林里信号很差,她们肯定脱离一开始的范围了。
“车也没有多少电了,要不我们还是在原地等待救援?”
“救援?”楚朦不太理解这个意思。
“温醒她们要是一直等不到我们,肯定会打救援电话,到时候肯定能找到我们的,就是时间问题。”常青轻解释道。
那可不能等到。
15. 出逃第十五天
坐着牛车的两人眼睁睁的看着车突然加速消失在视线中。
“奶奶,她们……”温醒遥遥望去,车明显开错了方向,“我们……”
花奶奶将手放到额前,眯着眼看向远处:“她们?哎哟太远了,奶奶我老眼昏花看不清咯,你二舅虽然不靠谱,但他还是知道家的位置的。”
花奶奶都这样说了,温醒按下担忧的心思,身子却还是不自觉的前倾,目光还是落在那消失的黑点处。
夕阳西下,牛车刚到茅草屋,小圆饼黄灿灿的太阳把小山当成了底座,一点一点沦陷,直至光亮消失。
饭菜都备好了,还是没见楚朦的身影。
几辆车飞驰而来,停满这不大的一块平地。
日落西山,荒郊野外,虽然一直开着直播,温醒还是有些犯怵,挡在花奶奶的身前。
保姆车上,下来下来一群人,看到几个眼熟的温醒才松口气,迎面而来的就是质问:“你怎么回事!连楚朦都看不好,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亏我们还提拔你和楚朦做朋友,这件事情过后,你自觉退出节目组。”
温醒一脸无措,楚朦到现在没回来,她有什么责任,最大的责任就是她没上那辆车,再者说,当初分配的时候是节目组说:“车坐不下,你和花前辈一起回去。”
她就是没争取跟楚朦坐一辆车而已。
节目组的语气很冲,这种节目组绝对不会播出去,他们可一直打着为楚朦变得更好的旗号做事情。
她温醒,也不是吃素的,唯唯诺诺是她的表现,真惹到了她,大不了撕破脸,顶多再回到地下室苟着,不混娱乐圈,随便去哪里打工她都是活的下去的。
“你这话好意思说?人我跟的?我和花前辈一直在一起,咋地,这车我还能远程操控不成?再说了,车上另外四个难道没责任?尤其是那个开车的大胖墩!上次要不是我解围,你们早暴露了!自己做事情连planB都没准备,还好意思责怪我?我看你们是享受过头了,出了点事儿就知道哔哔其他人,你们才该反思自己,你们智商加起都不如老黄!”
老黄配合的哞了一声,又朝他们鼻孔吐气,慢悠悠的走了。
节目组一向是被捧着,哪被人这人怼过,尤其是一个没名气的十八线查无此人小演员!
当初在发起投票时,他们就调查过。
温醒,父母离异,且各自成家,对温醒基本上就是踢皮球的状态,她的生活那叫一个贫穷,大学全程勤工俭学读完,在没有进节目组之前,只拍过几部小成本网剧还是小配角。
能选上节目组纯粹是原本这个位置的演员应为行程冲突不能来,而温醒是唯一一个说能立马到场的人。
就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喽喽敢这么对他们说话!
节目组的人还没来得及反驳,温醒越想越气:“你们提拔我?我呸!要不是楚朦主动勾搭我,你们会看到我?还不是我有本事让楚朦注意到我!切,你们就说到现在你们给楚朦安排的朋友,有几个能像我这样天天跟楚朦腻歪在一起的!”
温醒的话戳在节目组的心窝子上。
节目组前前后后给楚朦安排过很多人,都是和楚朦不咸不淡的相处着,唯独温醒,楚朦还会主动想要了解她。
节目组既生气又憋屈,“你别嚣张,我早晚……”
“好了!”花奶奶看够了热闹,慢悠悠的走到温醒身边,拍了拍温醒的肩,“你这丫头,心倒挺好。你们确实该反思一下自己,有多少地方做的不对,天都黑了,这山里可没什么照明的东西,有这功夫扯皮,还不如想着怎么找人。”
“乖孙女,先吃饭,谁做的错事儿谁承担。”
一个个被花奶奶说的面红耳赤,花奶奶的地位他们着实动不得,尤其是花奶奶明显是护着温醒,眼下也不能对温醒做什么,更急的是楚朦那边没一个人能联系的上。
自从失联后,他们已经紧急暂停节目拍摄,对外的理由是山区信号不好,可明眼人哪个不知道是出事儿了。
上头勒令要他们今日一定要找到楚朦,节目少播一会儿就会损失巨大的财富。
更何况他们还在打车方的广告,后备箱里还放着诸多金主。
这损失,是他们赔不起的。
盛好米饭,温醒迟迟没动筷,“奶奶,楚朦真的会没事吗?”
花奶奶环顾这座山:“这山里啊,真有吃人的东西。”
温醒吓得差点没拿稳碗,“那、那我们早点去找楚朦吧!这山里,太不安全了。”
忽然,一阵风吹过,带动周遭的树木,发出簌簌的欢呼。
战栗爬满温醒的手臂,不自觉的拢了拢衣服。
花奶奶轻笑,看向还在商讨的节目组,“你瞧,他们像不像个东西。”
噗嗤一声,温醒提着的心终于落下,松一口气,大吃一口米饭,朝他们的背影瞪了一眼,“他们呀,连东西都不如。”
两个小时过去,节目组的人走的七七八八,温醒给楚朦和其他几人也发了不少消息,没有一条回信。
突然手里弹出好几条消息。
温醒激动的点开,是她曾经渴望不得爱,如今看来也不是什么。
温长松:你怎么回事!让你回来早早嫁人,非要自己在外地,现在还上什么节目,跟别人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你爷爷都被你气出病来了,赶紧回来,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蔡长淑:温醒,妈妈知道你缺少关注,可是你不能往人家女孩子身上蹭啊!你这样……
温醒直接将屏幕熄灭,真是惹人厌烦。
想到他们的话,温醒划开屏幕点开热搜。
#想和国民女儿贴贴#
#这对cp我磕了#
#这拥抱是爱情啊#
#温醒是谁#
温醒点开最后一个热搜,好家伙,把她为了金钱出卖灵魂拍的辣眼睛狗血剧全都翻了出来。
下面的评论笑成一片,温醒翻了翻不忍直视,她在拍那些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会有爆火的这一天。
这一天还来的这么快毫无防备。
温醒突然想到她能在这儿直接连上网络,那楚朦不也能直接连上?!
楚朦之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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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地方一直用的是局域网,她所接受到的消息都是节目组愿意让楚朦看到的。
温醒不知道该不该提醒节目组,一想到刚刚的龃龉,她歇了心思,又想到万一楚朦真的知道什么,她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她阳光开朗小女生的形象不就破碎了?虽然她对楚朦的关切带了那么一丢丢虚情假意的成分,可她也是真的心疼楚朦,良心与金钱互相打着架。
花奶奶悠哉悠哉的坐在摇椅上,摇着蒲扇,欣赏着满天繁星。
“孙女,来~”
温醒走到花奶奶的身边坐在竹编的凳子上,花奶奶看出温醒的纠结,“别想那么多,过一天是一天,反正啊,这事儿我们俩最不相干,天塌下来,他们顶着呢。”
“可,万一楚朦真的出了事儿,可怎么办,这山楚朦也是第一次来啊!”
夜间山里的风很大,呼啸声在夜空里尤其突兀,只穿了一件单薄外套的温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瑟缩着。
“放宽心,她可不是第一次来,如果她找对地方的话。”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楚朦呢?”常青轻从后备箱里搬出被子,这是金主,但现在金主没有命重要。
环顾周围,数了好几遍,少了个核心人物——楚朦。
“刚刚还在这儿啊。”
害怕,恐惧,充斥着每个人的心头。
她们谁丢了都没关系,就是楚朦不能丢。
“还不快找!”常青轻对着站着傻愣的二舅吼道,“快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人,实在不行车应该还能再开个二三十公里,找个有信号的地方就行。”
“不行,我们都走了,万一楚朦找回来可怎么办?”蒙筱笠的话让几人更加犹豫。
看到最没用的二舅,常青轻直接决定,“你留下。”
车缓缓驶离,二舅有苦难言,周围漆黑,她们给他留下了一盏小台灯,新买的,电量不明。
开了一小段路,车悄悄停下,几人对着叶芳华手画的地图还是回忆来时的路。
莫冉有些于心不忍,“我们真把他丢在那儿会不会不太好。”
“他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有什么关系,这山里总不能出现一只老虎把他吃了吧。”
“可我们这样放走楚朦真的没关系吗?”莫冉想到她们刚刚做的事,有那么一点点害怕。
常青轻突然伸手握住莫冉的手,眼中含泪,眉眼低垂又抬头看她一眼,嘴唇张张合合终于鼓起勇气说出:“青轻,我刚刚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地方,你可以带我去吗,求求了。”
“这你能不答应?这么乖巧的宝宝偶尔有点小心思,你怎么会不满足呢?”常青轻回想起刚刚楚朦看自己的眼神,她恨不得跟她说,我带你走!
蒙筱笠应和着:“就是就是,再说了,我们又没带她去,是她自己走丢的,最多三个小时她就会走回来。”
“反正没信号,休息吧。”
话音一路,莫冉的手机突然响起,吓得手机在空中飞舞,啪嗒一声掉在坐垫上。
上面明晃晃的写着——节目组。
16. 出逃第十六天
悬在高空的盘月悄悄的挪动着步伐,就如树林中的楚朦。
她手里拿着充电宝,上面插着一个还不到手指粗的小灯,在漆黑的深夜里,为她照亮前方的路。
她很意外,她只是对常青轻微微示弱,常青轻就愿意放她走,也不问她到底去哪儿,甚至还给她这些小东西,最好笑的是,常青轻还帮她把手机关机。
她这几位室友比她想象的还要心软。
尤其是温醒,时常看着她欲言又止,尤其是她盯着温醒看时,温醒眼里的纠结都快要溢出来,似乎只要她问一句,温醒就会倒豆子似得全部说出。
楚朦在夜间摸索,她不确定前往的方向是不是她想去的地方。
太黑了,除了手里微弱的灯光,全靠月光指路。
她回想起那位大爷的口音有些亲切,甚至她还听懂了一小部分,大爷的发音比花奶奶在集市上的更能让她听懂。
尤其是叶芳华跟她说普通话时那带的口音,更让她耳熟,她的奶奶似乎也带着这种调调。
当她问叶芳华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村子时,叶芳华立马给她指了一个方向,竟然离花奶奶的茅草屋不远。
叶芳华画了两张地图,一张是一张是从他们这儿回到镇上的,另一张是从这儿去隔壁的村子以及花奶奶的小屋。
现在楚朦手里拿的就是第二张,她下车后一直往东方向走,是上山的路。
半个小时后,转头看去,竟能看到两个小光点。
一个是蜷缩着抱着小灯,摆烂的坐在地上的二舅,他拿着手机寻找信号许久,手机里只剩下9%的电量,不敢动不敢动。
另一个则是常青轻等人,车尾灯很亮,她们在开后备箱,似乎在讨论拿什么吃的好,没一会儿他们选择自热火锅。
“可惜,广告没打,我们先吃了。”
“我们这叫紧急避险。”
“你确定我们刚刚把手机开成飞行模式后,又关了机还算?”
“瞎说什么,我们手机是快没电了,总得留着电以防万一。”
唯一的充电宝还是刚买的,没有多少电量,还给了楚朦。
番茄小酥肉,麻辣牛肉,番茄牛腩,三个不同口味的自热火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她们从中午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时间一到,三人饥肠辘辘的打开。
“等一下!”蒙筱笠出声阻拦,从背包里掏了掏,拿出一个相机,打开录像,“虽然很惨,但还是要做个纪念。”
三人边吃边点评着味道如何。
“这小酥肉都烂成什么样了,果然还是现做的好吃。”
“你别说,我这牛腩还可以,至少比我做的好吃。”
“淦,我怎么吃到花椒了。”
嘴上嫌弃,三个的动作非常诚实,很快的就剩下个锅底,餍足的擦拭唇角。
“玩了,楚朦也还没吃东西,她不会饿死在半路吧?”
“说什么鬼话!闭嘴!”
另一边的楚朦,肚子早就咕咕叫着,她看不清村庄的具体位置,只能敢沿着小路继续往上走。
“汪——汪汪——”一只狗拦住楚朦的路。
楚朦一惊,心脏狂跳,愣在原地一两分钟才回神。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直面这么大一只狗,大黄狗站在原地,吐着舌头直勾勾的看着楚朦,身后的尾巴疯狂摇摆,见眼前的人毫无反应,大黄狗又轻声嗷了一两嗓,蹲坐着等待楚朦的反应。
毛茸茸的东西很可爱,可三更半夜在深山老林里一只看着很有攻击性的大黄狗一直盯着,那可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楚朦站在原地,尝试抬起脚,往旁边挪了一步,狗头跟随着她的身体重心跟着转动。
“hi~”楚朦心惊胆战的朝大黄狗挥了挥手,尝试和它沟通:“那个,你认识路吗?”
大黄狗似乎听懂什么,起身往前走,走了几步回头看楚朦没跟上,叫唤两声。
楚朦跟上它的步伐,留出一两米的距离,时不时观望周围依旧是看不到村庄,她自嘲,她傻了吗,竟然跟着一只陌生狗走。
没一会儿,狗和路产生分歧,它走到树林里,而小路还是一直往上延伸。
“汪汪——”狗看楚朦不动,走到楚朦身边叫了叫,走一步回头看一眼楚朦。
楚朦陷在不听狗话可能会被狗的牙齿咬碎的状态,她不知道如果被狗咬一口,会发生什么事,她的周围似乎没有人发生过这种事儿。
狗似乎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确认楚朦跟在身后才继续往前。
楚朦已经看不到那两个光点,但她安慰自己至少她还记得来时的路。
突然大黄狗飞奔起来。
“诶!”楚朦连忙跟上,都跟了这么久,现在掉链子功亏一篑。
楚朦跟不上大黄狗的速度,夜里太黑,她已经找不到它的位置,她双手撑在大腿上大喘着气,试图看清周围。
几十米外的一座小屋露出烛光,楚朦不敢多休息,小步的跑到屋外,小屋的门大咧咧的敞开着。
“您好?有人在吗?”
楚朦不敢贸然入屋,站在门口打量周围。
是一个村子,这里是最边缘,隐约能看到后面及时座小屋子的轮廓,但看不到头,一片漆黑。
“谁家的孩子回来了?我就说大黄怎么出去了,原来是去接人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婆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奶奶好,我想……”
“哎哟,老山家的孙女的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哎哟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这大晚上的,饿了吧,奶奶给你我个鸡蛋。”
楚朦听不太懂奶奶的话,瞧着她要往灶台那边去,生怕是要给她做东西,楚朦连忙拦住,尝试的说出记忆里别人对奶奶的称呼:“奶奶知道阿梅吗?”
“我当然知道,阿梅山梅嘛。”
当奶奶说出楚朦记忆里一模一样的称呼,楚朦激动的恨不得立刻跳起来,这称呼,这调调真的太让人怀念了。
“奶奶你可以带我去找她吗?”
白发奶奶的手被楚朦握紧,两人听不懂对方的话,但似乎能理解对方的意思,奶奶安慰的拍了拍楚朦的手,“这么着急啊,行吧,待会儿再给做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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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奶奶想去拿蜡烛,楚朦赶紧去拿来,她太着急了。
原本她只是想离开大学,想出去看看,看看温醒生活的地方,会不会和她的不一样,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找到家。
她真的要回家了,时隔十几年,她终于又要见到奶奶了,她一定要问问奶奶,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来找她,为什么对她不闻不问,为什么说要一直陪着小希望,却从来没出现过。
眼里是兴奋是欣喜,不知何时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楚朦着急忙慌得擦去眼泪,却越擦越多。
红色的蜡烛跟随着楚朦的动作摇晃,融化的蜡液,滴落在她的手上,瞬间凝固,她丝毫没有察觉。
白发奶奶停下脚步,转身对楚朦说着:“哎,你们呀这么久都不回来,这房子哦,怕是住不了什么人咯,明儿我喊村里的人帮你收拾收拾……”
泪水模糊视线,楚朦紧闭双眼,将泪挤出,睁大着眼不敢再眨眼。
孤寂的小木屋,被暖黄色的光染上温馨,是楚朦被带走时记忆里的模样,少了生机。
奶奶最爱在门口养花,她说:“养花如养人。”
如今的门口,花盆还在,却没有一朵花。
奶奶抛弃花了吗?就像抛弃她一样。
楚朦对着白发奶奶鞠躬致谢,又将蜡烛上的液体倒掉,再交还给白发奶奶。
“谢谢您,我先进去了。”
楚朦站在门口,却开始犹豫,她真的要推开吗?
背后的烛火将楚朦的身影映在门上,摇摆着,就像她的心。
没关系,只要奶奶健健康康的,就算有其他孩子陪着,楚朦可以接受。
手抵在门上,轻轻一推。
嘎吱的木门,旋转的声音,在夜里发出轰鸣,撞在楚朦的心伤。
伴随而来的,是飞扬的尘土,直直的朝楚朦袭来。
楚朦捂住嘴,咳了咳,挥动着手看清里面的模样。
与她记忆的摆设丝毫没有察觉,却少了点什么。
外头的烛火穿过门,照亮木屋。
楚朦迈过门槛,一步步向前,地上的尘土因人闯入高兴的跳跃。
摸着熟悉的木头桌子,还有一定会紧紧靠着桌子的长凳,这是她和奶奶平日里吃饭的地方,那时候她个子小小,奶奶还在她屁股底下垫上几件衣服,她们俩就坐在桌子上,一口一口的吃着饭,奶奶会夸她:“小希望真棒,都可以自己吃饭了!”
在摸到桌子的那一刻,倾泻而下的泪珠与桌上的灰尘交融。
看着满手的灰尘,楚朦低喃:“奶奶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连家也不要了。”
桌上,奶奶会习惯的插着一株鲜花,如今,花瓶里只剩下枯萎的干花。
往旁边看去,入目之处皆是灰尘,应该是很久没有打扫过。
奶奶会去哪儿了?
白发奶奶还在,她想去问,一个转身,瞥见平日里奶奶放珍藏之物的柜子,那时候楚朦还没有还没有柜子高,每次都要奶奶抱着才能看到柜子上面的照片。
如今,她不用了。
也不用再问了。
17. 出逃第十七天
曾经,柜子上摆着奶奶和楚朦的照片。
奶奶特地带着楚朦去照相馆拍的照片,背景的颜色还是楚朦选的,奶奶坐在椅子上抱着楚朦。
此刻的柜子,摆放着奶奶孤零零的灰色单人照,照片里的奶奶和楚朦分离时相差不大,脸上的皱纹因笑容加深,就像奶奶还活着对着她笑。
楚朦亦步亦趋的走到照片前,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奶奶的容颜,指尖擦去照片上的灰尘,如同奶奶还在。
“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就一声不响的走了。”
眼睛一闭都是分离时,奶奶站在原地朝她挥手的模样,“希望,好好跟着大伯生活。”
她的大伯陈舟抱着她走就,楚朦挣扎着,哭喊着要奶奶,喉咙都喊哑了,除了周围邻居的议论声,奶奶不曾再说一句话。
楚朦被押犯人似的关在车后座,她拍打着车窗,车窗隔绝着两个世界。
就像现在的楚朦和奶奶。
楚朦拿起手机就想给大伯打电话,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奶奶走了都不告诉她!还有她的爸妈,为什么,为什么也不告诉她!
拿起手机正按着开机键,看到以前放着楚朦和奶奶照片的相框盖在桌子上,拿起,年久的相框碎裂,挑开,抽出照片。
楚朦发现照片背后的字。
希望,要快快乐乐长大,做个正直的人,不要相信陈舟。
不要相信大伯?
楚朦不能理解,是奶奶将她托付给大伯,为什么又让她不要相信他。
手机一开,接二连三的消息声传来,楚朦立马按上关机键。
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但她相信奶奶不会骗她。
曾经的彩色照已经失真,里面奶奶的笑容依旧灿烂,楚朦擦拭脸上的泪水,微笑着:“奶奶,让你失望了,这里的三条,我一条都没做到,但是请你相信我,我都会做到的,一定会。”
白发奶奶大概听出楚朦要走的意思,拉着她非要给她煮了几个水煮蛋带上,还跟大黄狗说了几句话,大黄狗汪了几声,摇着尾巴在楚朦身边打转。
白发奶奶站在门口朝楚朦挥手:“记得回来。”
楚朦认真的点头,朝白发奶奶挥手告别,完成当年没做完的事儿。
再回头,小屋的房门已经关上,屋里的烛火熄灭。
大黄狗带楚朦走上正常的小路,是比来时的路远了些,还要更往上走些,山路的旁边是几十米的落差,楚朦小心翼翼的跟着大黄狗。
往山下看去,近一些的小灯光越来越暗,远处的车灯在向微弱的光驶去。
楚朦感觉自己越走越高,她甚至能远远地看到一处有许多光亮的地方,三更半夜又是山里,哪里会有这么光亮?
她猜测是常青轻之前说的救援,她得回去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问问父母,要问问大伯,即使给的答案是假的。
“大黄狗,你是不是带我走错路了,这不是我回去的路。”
许多灯光从茅草屋边散开,楚朦越发着急,她不能让她们发现她找到了奶奶,万一告诉了大伯,她不敢赌。
她回头看向奶奶的小木屋,这角度,她看向茅草屋,再看向她们去采蘑菇的地方,这是花奶奶那时候一直在看的方向!
难道有捷径?
楚朦蹲下指向远处的茅草屋问大黄狗:“你是要带我去那儿吗?”
大黄狗汪汪两声,又开始走。
楚朦知道自己很好笑,但她莫名的特别想相信一只狗。
三个小时之约已到,常青轻开着车又绕到刚刚丢下二舅的地方。
二舅被车灯照的晃了眼,又高兴又气,天知道他刚刚听到几声狗叫有多么提心吊胆。
“二舅,有找到楚朦吗?”常青轻自觉的下车,将驾驶室的位置让出。
二舅颤抖着双脚走到车边,一屁股坐在车座上,连忙把车门关上。
“怎么了二舅?”
“我怀疑这深山里有大型犬科动物,我们还是……”二舅看着这难以言述的可行驶公里数,又闭上了嘴,瘫软在座椅上。
后座的三人在快到的时候已经打开手机,关掉飞行模式,一直在给楚朦发消息,只是这边不一定发的出去,楚朦那边也不一定收的到。
三人在绿泡泡的聊天框里打字。
常青轻:人呢!不会走丢了吧
蒙筱笠:这黑不溜秋真有可能,要不我们下去找找
莫冉:你没看二舅都吓成这样子了吗,肯定出了什么事儿,还是别下去了
常青轻:不行,楚朦是我放走的,我有责任,我去
常青轻示意蒙筱笠让个位置要下车,蒙筱笠指了指自己,又做了一个走的手势,两人商量好,决定要出去找。
“二舅,我们出去找楚朦,你们在这里等我们,莫冉你怕黑就跟二舅一起在车里吧。”常青轻说一声,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两人手拉着手,互相打气,走入漆黑的山林里。
茅草屋里,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到了第二日零点,花奶奶悠闲地躺在摇椅上,哼着小曲儿。
温醒打开手机看一眼时间,又熄灭,又打开,又熄灭,她不理解为什么花奶奶这么淡定,无论如何,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在深山老林里,怎么想都让人担心。
她将另外三人的号码一一打过,依旧联系不上,就连平常和她对接的节目组工作人员,温醒也尝试联系没有消息。
温醒按耐不住,一直在屋里越等越心急,她蹭的从椅子上站起,她要出去看看,拉开门,眼前一片阴影。
“楚朦?!”温醒脸上的忧愁瞬间扫去,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拉起楚朦的手上下打量,“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担心死我了。”
温醒不等楚朦的回答,对她上下其手,捏着楚朦的下巴将楚朦的脸全方位观察,精致的脸蛋没有受伤,顺着下颚露过锁骨,一路向下,胸前浅蓝色衣服上有一点不知名液体干涸的痕迹。
再往下看去扫过楚朦骨节分明的手,突兀的几块红痕,在白炽灯下尤其显眼。
温醒赶紧将楚朦拉到灯光下,轻轻的抚摸过,观察楚朦的神色。
“我没事。”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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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想要抽回手,却被温醒死死的握住。
“怎么会没事,都红了,这是怎么了。”
受伤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灼伤,在雪白的手背上点缀着,有一条很长,已经过了手腕。
“奶奶,家里有烫伤膏吗?”
乖巧蹲着等楚朦开门的大黄,门一开冲了进去,跑到花奶奶的身边,快乐的小尾巴激动的左右摇摆,再快些都可以做竹蜻蜓。
花奶奶抚摸着大黄狗的头,看了一眼楚朦,“没有,你去找你大舅,让他去镇上买。”
温醒才想起楚朦回来得通知大家,让楚朦坐下,急匆匆的出去。
“回来了,来把你兜里的东西分一点给大黄吃。”
大黄似乎通懂了什么,朝楚朦走去,蹲坐在她身边。
楚朦摸了摸上衣口袋,竟然真的掏出东西,是一些小饼干,楚朦确认这绝对不是她放在衣服里的,而今天与她接触最久的,是花奶奶。
拿出小饼干大黄的小尾巴摇的更欢,楚朦喂一个它吃一个,等待楚朦从口袋里再也找不出,大黄才舔了舔嘴巴又回到花奶奶的身边。
“吃饱了就回去,下次再给你带。”
大黄很通人性,朝花奶奶叫唤两声,又在楚朦身边绕了一圈,闻了闻,隐入黑夜中。
“奶奶,你真的认识我奶奶?”楚朦终于问出她一直没问出的话。
如果一开始楚朦对花奶奶有所疑惑,刚刚的大黄,就是最切实的证据,花奶奶一定去过那个小村子,她一定知道什么。
角落的摄像头亮了亮,花奶奶从摇椅上起身,打了个哈欠,拍着楚朦的肩膀,“傻孩子,累了一天了该睡了。”
楚朦追上,“奶奶,你告诉我……”
花奶奶抬起手,答非所问:“我也不知道她们在哪儿了,快睡吧,我这老骨头是熬不动了。”
花奶奶自顾自的躺在床上,闭着眼,不再理会楚朦。
温醒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节目组给的烫烧膏,拉着楚朦走到水缸边小心翼翼的冲洗楚朦的手。
“你去哪儿了,我们都着急死了,青轻她们呢?”
“我不知道,她们应该和二舅在车上吧。”楚朦敷衍的回答,脑海里想着从一开始和花奶奶所有的对话,花奶奶说见过她,为什么她没有一点印象,明明她对人的记忆力很好。
“你呢?怎么没跟她们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温醒看出她的敷衍,不免染上一层怒意,所有人今晚都没睡,就为了找她,她知不知道她一旦出了事儿,会让多少人担心,外面的舆论早已不受控制,她都已经听到节目组说要翻山找人了。
“对不起。”
温醒要的不是道歉。
擦拭楚朦手上的水渍,对着楚朦的手呼了呼,用指尖沾取烫伤膏,一点点在红肿处涂抹。
“好了,明天我再给你重新涂,不要碰水。”温醒将手上多余的烫伤膏擦掉,她才注意到楚朦的眼睛有些红肿,眼眶还是红红的。
温醒一愣,她是不是说话说的太重了,她怎么可以让楚朦哭呢。。
18. 出逃第十八天
“对不起,我说话说的有些重,我只是担心你,你别哭啊。”温醒手足无措,想去擦楚朦眼角的泪,想到自己的手涂抹的烫烧膏又不敢摸。
楚朦迷茫的抬眼,她只是在温醒给她涂药,对着她吹气的时候想到奶奶。
小时候,她特别皮,经常会有些磕磕碰碰,奶奶都会对着她的伤口边吹气,边抹药,又想到奶奶的离世,她只是有些控制不住。
不知道温醒到底是误会了什么,楚朦选择顺着她的话说。
“没事,常青轻她们找到了吗?”
她是常青轻放走的,如果常青轻出了事儿,那可是她的责任,其实楚朦知道怎么走能找到她们,但这样一说,似乎就暴露她不合理的行为。
“我三舅已经叫了一些人帮忙去找,太晚了,你要不先睡吧。”
时间一点一点的往前走,楚朦的困意早就上来,心中的弦绷着,现在一松开,她尤其无力的回屋,“你还不睡吗?”
在站门口的温醒摇了摇头,“我等青轻她们回来一起睡,我买的折叠床还在二舅的车上呢。”
温醒一定得等到常青轻她们回来,相信即使她睡了,节目组也会将她叫醒,今天的事儿,绝对值得一次大型会议,尤其是像她们这种,不出意外这几年会一直和楚朦相处的人。
“如果常青轻回来,麻烦你帮我跟她道歉。”
-
两个小时后,几辆车停在茅草屋面前,车灯将整个土地照的如白日一般明亮。
最先被斥责的是二舅,节目组的总导演金灿灿特地从外地坐飞机赶来,直接将二舅开除,二舅的戏份至此落幕。
一股商人气息的金灿灿在听手下的人汇报时,就听闻一位最近恃宠而骄、很是嚣张的人——温醒,他眯着眼,站在温醒的面前:“小姑娘很有胆识,我这边有更好的剧本你想不想接。”
温醒不是傻白甜,从她第一次看自己双手挣到钱的时候,她知道钱不会白白的从别人的口袋飞到自己的口袋里,但是只要付出的代价够大,就能赚到意想不到的钱。
“我觉得我现在的剧本挺好的,不需要改。”温醒对自己的认知谈不上特别清晰,可也不想莫名的被人拿捏。
“是吗?我觉得你可以做的更好,比如楚朦的闺蜜,唯一的知己,你将会是未来楚朦的世界里不可或缺的重要配角,以后你可以参与楚朦每一天生活,当然酬劳绝对比你现在的翻上好几番。”
金灿灿手一伸,旁边的小助理递上资料,翻开,“我记得你在面试时说,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想要靠自己赚到一套魔都市中心的别墅,我现在就可以在这里送你一套别墅,家居装修全都我来出。至于优秀的演员,我相信,在这节目里,不会有人记不住你。”
小助理适时上前,将一份合同递到温醒的面前。
“这是一份全新的合同,我相信聪明的你会做出选择的。”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金灿灿手一挥,节目组的人齐刷刷的上车,驶离茅草屋,去小镇上复盘今日的问题。
这一次的失误太大,他们需要给公众一个合理的交代,公关团队忙的脚不沾地。
常青轻等人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一一被审问过,关于楚朦为何会跟她们分开,她们一口咬定是停车的时候,一没注意楚朦就消失了。
期间莫冉很想说实话,常青轻察觉出,在她的后腰上拧了一把才没将她们的秘密泄露。
至于这件事是否真实,节目组也不可能当面询问楚朦,只要楚朦跟她们后续的对话不露出马脚,常青轻相信这件事儿就可以这么过去。
幽深山林又恢复寂静,常青轻几人围着温醒,三双眼睛好奇的打量温醒手里的合同,温醒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大的合同,“帮我一起看看,我要是接了会不会这辈子就完蛋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面对庞大的节目组,它们就像是一个扎根多年的大树,不是她们能轻易撼动的。
合同很长,许久后,常青轻发出一声感叹:“这接了,你这辈子都得替金灿灿打工了。”
“直接终生合同制啊!绝对不愁吃穿。”
“可限制也很多啊,你看这一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节目有需要,需在第一时间到达现场。这不就直接把你锁死?这可是007的工作。”
温醒忍不住吐槽道:“我们现在不就是007吗?”
看着手机上时间已经到达3:45,四人泄了气,默契打开手机银行里的余额,安慰自己至少这工资还可以。
只有温醒,上个月刚入职,这工资还没发,银行里的余额只比裤兜里稍微多那么一点点。
“想开点,至少这辈子都有戏演,不过我还是得劝你一句,如果你想做演员,我劝你别签,这合同直接把你框死在这里,说着好听不影响节目运作,可以去外面接戏,我们只是陪个大学四年,你呢是一辈子。”
“我们都是来镀个金的,在观众面前刷个脸熟,合同一到,基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其实我有点后悔签这个四年的合同了。”莫冉的话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所有人都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我家里花了不少钱才让我得到这个位置,你看看我,多么好的室友之情可以发展,但是和楚朦还是个路人,没有什么交集,而且经过这段时间,我觉得我以后不会选择演员这条路了。”
常青轻安抚的拍了拍莫冉的肩,“想开点,咱们就好好蹭温醒,至少得把你花的钱转回来是不是。”
蒙筱笠也接上,“就是,我也花了不少呢,我不信这四年我还亏本!”
这下轮到温醒默默的举起手,看着周围一个个钱罐子:“不是,你们都是花了钱的?”
“不然呢?”
“我……没花钱……”
“牛啊!”
“厉害了!”
“人才啊!”
-
翌日,公鸡都叫的嗓子哑了,才有人从屋里揉着惺忪的睡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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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早~”
“早~”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几人,还是迷迷糊糊的,看到楚朦肿的似核桃的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去给你热几个鸡蛋敷敷眼睛。”温醒一看到楚朦就会想起夜里的事儿,她心虚的不敢直视楚朦,急急忙忙的跑去灶台忙活。
面对常青轻,楚朦不知温醒有没有转告,既然是道歉还是自己说比较好,她对着常青轻鞠躬:“对不起,昨天是我让你……”
常青轻瞳孔放大,飞奔向楚朦拉起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屋外跑。
跑了一小段路,常青轻才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差点露馅了。”
被拖着跟着跑的楚朦无辜的看着常青轻,常青轻讪笑,想到自己身上有麦,她看了一圈周围,拿出手机打字:昨天的事儿,就当做没发生,别再提了,OK?
迷茫的楚朦还是比了OK的手势,常青轻吐出一口浊气,想要搭在楚朦的肩上,发觉楚朦比自己高,又讪讪的收回手。
“你跟温醒怎么了?平常她不是挺粘你的吗?”
说起这个楚朦也有点奇怪,她的猜测应该是昨天她偷跑出去,让温醒担心,温醒现在对她还是有点不满,所以不太想理她。
温醒不理她,楚朦会主动出击,毕竟,温醒可是这么久以来对她最心软的人。
回到茅草屋边,温醒拿着锅铲将锅里的鸡蛋捞出,指尖碰了碰蛋壳,又缩了回来,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没有规律的敲击灶台,机械性对着鸡蛋吹气。
突然有一股凉意从手腕处延伸,一点点穿过她的手掌,渗透到她的每一个指节,将她包裹。
温醒错愕的回头,是楚朦,看一眼自己的手,与楚朦手的姿势,十指紧扣。
她半吐着气瞬间凝固,僵持在原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话间,楚朦又伸手抚摸上温醒的脸,让她直视自己。
楚朦记得有一本书上说:道歉时,为了体现你的诚意,你一定要直视对方的眼睛,她会看出你的诚意。
没等来温醒的回应,楚朦继续说道:“下次我不会这样了,我以后去哪里都会和你说,你原谅我好不好?”
越来越近的距离,温醒能感觉到楚朦的呼吸,那带着一点颤抖的声音里藏着小心翼翼。
“好?”温醒有些不确定,不是她的错吗?怎么楚朦朝她道歉,也不管了:“我也有错,昨天我不该凶你的,半夜三更你在外面也肯定很害怕,我……”
温醒注意到楚朦的手背紧贴着粗糙的灶台,她的手上还有伤痕!楚朦不可能留疤!
温醒小心翼翼的抬起手,生怕再让灶台摩擦到楚朦的伤口,“既然互相都道过歉,那这事情就过去了,现在你先跟我去涂药。”
可怜的鸡蛋被冷落在灶台。
不知何时已经将摇椅摆在门外的花奶奶,扇动着蒲扇,欣慰的看着两个孩子:“年轻人,有话说开就好,还是年轻好啊~”
19. 出逃第十九天
冷冷清清的茅草屋,早已不是刚来时候破败不堪的模样,各种家具,电灯、冰箱、洗衣机、太阳能什么都往里面搬,只是有一点实在解决不了。
“救命啊!这里真的不能装个智能马桶吗!”常青轻每一次进旱厕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她好歹江浙沪独生女,从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天。
温醒安慰的拍拍常青轻的肩膀,“农村嘛,习惯习惯就好了。”
“你真的上去的时候没有一种,觉得自己可能掉下去的错觉吗?”
“yue~”刚去菜地里拔了菜回来,正兴致勃勃咬上一口香蕉的蒙筱笠,好巧不巧路过,“闭上你的臭嘴。”
楚朦不紧不慢的吃完手里的香蕉,问道:“有什么话不对吗?”
……
“没有是我想太多。”常青轻深吸一口气,捏住鼻子,一脸就要赴死的模样进了旱厕。
这厕所还没有门!
楚朦从背篓拿出一根香蕉递给温醒,这不知道是谁买的,还挺甜。
温醒笑意盈盈的接下,挽着楚朦的手开始转移话题,“去摘了什么菜,晚上你做饭还是我做饭?”
一问一答,那根香蕉始终放在温醒的手里。
小灰兔被圈养在竹篓里,楚朦挑了一些卖相不太好的菜叶子给它,能屈能伸的兔子来一个吃一个。
“你真的想养?”
这只兔子一直由楚朦照顾,楚朦对它的一日三餐比对自己的还上心,顿顿不落,这附近能吃的,楚朦基本上已经全部喂了一遍。
只要兔兔不肯吃,楚朦绝对不会再拿那个东西喂第二次。
“嗯,我觉得比起被吃掉,她宁愿被养着。”
“可,如果它更想要自由呢?”温醒蹲下身加入投喂的行列。
投票的结果早早就有了,由楚朦决定这只兔子的生死。
“自由?”楚朦笑了笑,将最后一张菜叶子喂给它,“当它没有能力的时候,自由只会给它带来灾难。”
温醒若有所思的看着楚朦,她突然觉得楚朦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楚朦比很多人都活得透彻。
她身子前倾,下颚靠在楚朦的肩上,压着声音在楚朦,呼吸洒落在楚楚朦的耳畔:“那如果你呢,你会怎么做?”
“我?”楚朦沉思片刻,“那当然养精蓄锐,直到自己长大的那一刻。”
“这香蕉谁的?不吃我吃咯?”莫冉路过灶台,见没人应答,拿着香蕉走了。
温醒还靠在楚朦的身上,脸瞬间通红,她有一种做坏事儿被抓包的羞耻感,结巴的解释道:“不是我不吃,是我……”
“没关系的,不喜欢吃就不吃,不要勉强自己。”楚朦浅笑着,话语似乎是在安慰楚朦,更是在安慰自己。
其实她也不喜欢吃香蕉,只是送到了她手里,她总觉得不吃不好,如果她能像温醒一样,任由它放在一边或者丢弃,那也是一种进步。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不喜欢吃,我只是忘了……”从一开始的着急解释,到最后的心虚,温醒无法再掩饰,“好吧,其实是我刚刚听了青轻的话,对香蕉有点不适。”
楚朦回想过,依旧没察觉出哪里不对。
温醒解释:“温醒不是要去解决大号问题吗,那个旱厕的地下不都是……哎呀,反正都是一条一条的,就很像香蕉。”
越听楚朦越疑惑,她还没注意过旱厕底下到底有什么,起身要往旱厕那边一探究竟,温醒抓住她的手,“你不会是想去看吧?”
见楚朦点头,温醒抓的更紧了,“你要这么想不开,我们吃完饭再去好吗?”
吃完饭,温醒一定不会有机会让楚朦去看的。
温醒成了楚朦的小跟屁虫,楚朦到哪儿温醒也到哪儿,不大的地方,能看到两个时刻黏在一起的连体婴儿。
边嗑瓜子边跟花奶奶探讨演戏技巧的三人都看不下去。
莫冉:“你们两要和合体成一个好了。”
常青轻:“什么要,你见过那些带娃的吗?把娃挂在胸前或者后背,我觉得很适合她们。”
蒙筱笠:“你们真过分,像我就只希望她们俩锁死。”
花奶奶:“那记得把钥匙丢后山去。”
温醒丝毫不在意她们的揶揄,反倒整个身子贴在楚朦的身上,从背后搂住楚朦,“怎么了,你们就是羡慕,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有本事你们也来啊~看楚朦嫌不嫌弃你。”
几人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就这!就这,就应该直接把合同签了,打飞滴送给金灿灿,告诉他:我温醒、她楚朦,锁死!
正在提前准备晚饭食材的楚朦拿菜刀的手僵持在原地,身后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均匀的呼吸拂过她的后脖颈,停在她的耳畔。
温醒将脑袋耷拉在楚朦的肩上,不停的调整合适的姿势,她怎么样都觉得硌得慌,楚朦太瘦了。
她搂了搂楚朦的腰,很瘦,没有多余的赘肉,她升起恶趣味,指尖顺着裤腰线游走,似乎是在确认楚朦真的没有赘肉一般。
酥麻的触感传来,侵蚀楚朦的意志,刚切了一块肉的楚朦不得不又停顿在半空,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抚摸她。
楚朦想伸手去阻拦温醒的动作,抬起左手,摸过肉再去摸楚朦不好,不干净,右手让她放下刀,心里的秩序感在作祟,她很想把肉切完,再做其他的事儿。
“温醒,你能待会儿再摸吗?”
被抓包的温醒停顿片刻,“为什么呀?”
“你摸我,我不方便切肉。”还剩下一块肉,楚朦只需要把它处理的和之前一样就好。
“嘿嘿,那就要看你是切肉呢,还是想拦我呢~”温醒开始肆无忌惮,在楚朦的腰上这儿摸一把,哪里戳戳,还附带摸后感:“这细皮嫩肉的可真好摸。”
楚朦强迫自己不要想,先把肉切完,再来解决糟心的温醒,可菜刀似乎不听话了。
最后那一块的成品,与之前的里脊肉条形成鲜明的对比,之前的粗细均匀,现在的就像刚开始学做菜的学徒。
楚朦不满意自己的作品,可没有办法,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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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的手实在是太有存在感了。
看到肉被切完,温醒立刻意识到自己该跑了,休的,一溜烟跑到花奶奶的身边,加入她们的谈话。
楚朦在盆里细细清洗指缝,脑海里闪过温醒刚刚对她的揉捏摸掐,还有那个满意的笑声,时不时带着一点夸奖。
擦干手,她不自觉摸了摸,真的有这么好摸?她没有感觉,不对,温醒的一定很好摸。
她一步一步走向温醒,温醒还朝她招呼,“来来来,来一起听奶奶以前的故事。”
不,楚朦不想故事,她只想对温醒的腰下手。
目光灼灼,楚朦丝毫不掩藏对温醒要的想法,温醒如临大敌。
“那个,我有点困,我先回房间了。”
温醒刚起身,就被楚朦揽住腰,“好巧,我也困了。”
温醒哪敢和楚朦单独相处,尤其是看清楚朦眼里的跃跃欲试,“哎呀,我又不困了,我们继续听吧。”
楚朦顺着温醒坐下,揽住温醒腰的手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
因果报应,这次轮到温醒了。
楚朦不管其他人的视线,只专注于对温醒腰的探索。
温醒的腰不像她的没有肉感,楚朦只要稍稍用一点方式可以掐住温醒的肉肉,尤其是肚脐眼附近,楚朦感受到温醒玩她身上肉肉的快乐。
很治愈,很好玩,爱不释手。
同样的,现在的温醒就是当初的楚朦。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但绝对没饶过温醒。
-
国庆的假期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悠闲自在,每日喂喂鸡喂喂鸭,在鸡鸭鹅的追逐下去偷它们的蛋,每日去不远处的田地里拔各种菜,甚至还开始播种,似乎这几天就能将一颗种子直接变成绿油油的大白菜。
好不容易适应了一点点旱厕,不免有点留恋。
宿舍三人每日请教花奶奶技巧,花奶奶不厌其烦的教着。
温醒一会儿听听,一会儿去楚朦身边蹭蹭,忙的不亦乐乎。
小灰兔被楚朦喂得很胖,日渐圆润。
只是,楚朦还有很多话想问花奶奶,花奶奶总是避而不谈,她太想知道奶奶和花奶奶的过往,花奶奶一定还知道什么,比如陈舟,比如她的父母。
“呜呜呜,明天就要回去了,还是乡下有意思。”
看着由她们一点点装饰起来的茅草屋,每个人眼里都流露出不舍。
“是吗?我还没体验过,正好我也体验体验。”
突兀的男声在门口响起,她们已经很久没听过不属于几人以外的声音。自从那次之后,温醒的舅舅们急匆匆的离去,这小屋就成了她们的天下。
熟悉的男声出现,楚朦莫名的有些烦躁,岁月静好的时光,总会有不长眼的人出现。
“你怎么会来这里?”楚朦的语气不自觉的带着厌烦。
周晋宇走到花奶奶身边将礼物递上,“奶奶好。”又转身拍了拍正在吃饭的温醒,“当然是你的好朋友邀请我的,是吧,温醒。”
20. 出逃第二十天
几道狐疑的目光落在温醒身上,温醒刚夹起一块饭才塞在嘴里,被周晋宇的话吓得,呛在喉咙里,想说话说不出来,捂着胸口咳嗽不止。
稍稍缓些,温醒抓住楚朦的手:“你听我解释,不是我。”
楚朦拍着温醒的背替她顺气,只浅笑着:“没关系,这里是你家,你想叫谁来都可以。”
这话一出,谁听着都像是不相信的样子,温醒抓紧楚朦的手,不带一刻犹豫,将楚朦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摸着我的良心听我说,我温醒绝对、绝对没有喊他过来。”
楚朦丝毫没有准备,就这样手被强制的按在温醒的胸口,听着她强有力的心跳声,一点一点加快,耳边是自己和温醒心脏一起跳动的声音。
抬眼解释温醒郑重其事的模样,怕似楚朦再说出一句不信的话,她可以那性命发誓的模样,楚朦微微点了点头。
察觉到楚朦的松动,温醒往楚朦身边挪了挪,生怕她跑了,揽住她的腰,愤愤转头昂头怒怼周晋宇:“你有证据吗!”
证据,周晋宇当然没有。
当他在外面拍杂志的时候,得知金灿灿竟然给温醒发了这么大一份合同,他能不急吗!他现在的地位全靠他砸钱,再不来楚朦面前刷刷存在感,怕是要查无此人。
还有那个温醒,她绝对不能让她在楚朦身边多呆,乖巧的楚朦就是被她撺掇的,脾气越来越大。
“温醒邀请朋友来家里不是很正常吗?”周晋宇在正常两个字上加重。
两人剑拔弩张,点燃两个人炮火的楚朦,耳边只能听到温醒的那跳动的心,随着与周晋宇的争论越来越快,再听听自己的心,很慢,很平。
温醒和周晋宇争论时,还不忘回头给楚朦一个安慰的眼神,时不时搂一搂,将两人贴的更近。
楚朦观察了好一会儿,靠在温醒的肩头,更近距离的观察温醒,鲜活的表情,随着音调一起变化的眉眼,还有那能将周晋宇气死的嘴。
温醒时而气鼓鼓的嘟着嘴,没一会儿又嘚瑟氧气嘴角,楚朦抬手想摸一摸,突然,温醒洋洋得意,正要转头嘚瑟。
指尖毫不留情的拍过温醒的脸,划过她的唇,停留在嘴边。
空气停滞了一刻,不长眼的周晋宇哈哈大笑:“你看,楚朦都看不下去打你了。”
……
……
花奶奶出来打圆场,“温醒你和这小伙子感情挺好啊,温醒你男朋友?”
温醒被花奶奶的话吓得跳起来,“奶奶我眼光可没这么差,什么歪瓜裂枣都要。”
说完这句话,温醒又有些感觉不对,她似乎好像骂了一个人,又连连对着楚朦撒娇:“我没说你眼光差,我也没有计较你刚刚打我,我只是……”
越描越黑,温醒恨不得张十张嘴来解释这个事情。
而被温醒抛下独自坐着的楚朦:我刚刚打她了吗?
在众人的解释下,花奶奶恍然大悟,“哦~是小朦的男朋友啊,怎么都没听朦朦提起过你,你是不是惹她不高兴了,年轻人话要好好说,做事情也要多注意注意对方的感受。”
花奶奶语重心长的开始教导周晋宇该怎么做人,“尤其是不要做对方讨厌的事,做一次心里留一个疙瘩,次数多了,这疙瘩呀就堆成山,过不去咯。”
周晋宇怀疑花奶奶知道什么,但他没有证据,只能应和着,尤其是还是个大前辈,他一定会顺着说。
周晋宇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没了胃口,热热闹闹的茅草屋变得冷清。
原本悠闲自在的每个人都变得局促,这屋子不大,唯一两个能睡人的地方被她们占领,周晋宇只能去隔壁那空荡荡的茅草屋里。
“没关系的奶奶,楚朦住的了,我也可以。楚朦你陪我一起去收拾。”周晋宇强硬的拉着楚朦的手往隔壁只有一个电灯的茅草屋去。
温醒想跟上,被常青轻拉住,“人家久别重逢的小两口,你去惨祸什么。”
“啊呸,这垃圾不请自来,还想甩锅给我,哎,不知道楚朦到底有没有相信我。”温醒垂头丧气,想到莫名的被人扣上锅,楚朦还一副体贴懂得事没关系的模样,温醒就很难受,更难受的是楚朦打她了。
“你别多想,你只是朋友,他们是情侣,你怎么越过去?”常青轻无奈的摇头,温醒一点都不清晰自己的定位。
伴侣肯定高于普通朋友,毕竟到现在的剧本,这男朋友距离下线还遥遥无期,尤其是常青轻还听说周晋宇背后的金主给他砸了不少钱,短时间是送不走周晋宇的。
“我……”温醒嘟囔着嘴,“好朋友也不行吗?”虽然这好朋友刚刚打了她。
“你们才认识多久,就好朋友?你要是把那份闺蜜合同签了,说不定还能跟周晋宇夺一夺。”
常青轻随口提起的话,让温醒不得不再考虑那份合同的事。
自收到合同的那一刻,她是不想签的,现在和楚朦的关系挺好的,就这么过完大学四年,也很好。
如果她和楚朦在进一步,怕是更难,周晋宇的到来是节目组给她的提醒。
是在提醒她。
温醒,你现在份量还不够格。
察觉到温醒的犹豫,常青轻连忙补充:“我可没劝你签,你要考虑清楚,那可是终身卖身契。”
“叮咚——”温醒的手机响起,是一条即将扣款的提醒,又到了一月一度的花呗还款日。
看着自己钱包的余额,和着能把她钱包掏空的花呗,温醒长叹一口气,”其实,终身合同也挺好的。”
“不是吧姐妹!你别为了一千来块钱的花呗就把自己卖了呀,实在不行,我先借你点?”常青轻慌了,这年头还有为了一千块钱就把自己卖掉的傻姑娘吗?
有的,就在她眼前,她可真不想温醒跳这个坑啊!
“借的了一时,借不了一世。你知道在上节目之前在干什么吗?我在摇奶茶。”温醒忍不住自嘲,“我没有你们那么好的家庭,更没有人愿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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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花钱,就像我这一千块钱的花呗,我去找他们要,还他们不但不会给,还会指责我。”
“可你现在至少已经有一份四年的工作,等着四年过去,说不定还会有转机呢?”
她们之间从没问过对方的家庭,每天对她们笑嘻嘻的姑娘身后还藏着这么多故事,温醒也从来没提起过,更没向她们抱怨过。
“转机?你说我这种一没背景,二没多少演技的小透明,会有谁关注呢?”温醒看向周晋宇去的那间茅草屋,满脸愤愤,“你瞧瞧那个垃圾,要不是背后有人,他敢这么嚣张,他但凡像个人对楚朦好些我都不会说什么。”
“温醒!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假的!你别真对楚朦上了心。”常青轻忍不住提醒,这段时间,温醒对楚朦的掏心掏肺她是看在眼里的,这傻姑娘对这不能决定自己人生的楚朦上心,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楚朦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常青轻端起温醒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不,她没权利,即使有权利知道,也不该是在你嘴里说出!你会死的。”
温醒知道代价会很大,可是,她多么希望当年她在泥沼里的时候,
有人向她伸出手,即使是告诉她前面很危险也好啊。
-
另一边的茅草屋里,周晋宇根本没打算在这里住下。
“跟我走,我带你出去玩,这山里有什么好玩的,我车都开来了,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就走。”周晋宇支开其他人,终于暴露自己的目的。
他现在急需和楚朦在一起对观众撒撒糖,他和楚朦之间的cp支持率一点一点在下降,甚至有不长眼的人竟然磕起楚朦和温醒的cp,节目组明面上是不会支持,但是能捞钱的动作他们不会停。
就像那些一点一点投票陪伴着楚朦长大的人,他们是绝对不允许他们精心养大的女儿,成为一个同性恋。
温醒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周晋宇有信心自己一定能赢过温醒。
楚朦往后退一步:“我不想走。”
她不解,上一次被她吓得落荒而逃的人,怎么又理直气壮的能回来对她下命令,难道在他眼里的和平相处就是这样相处的吗?
“楚朦,我们在一起快四个月,我们有几次是单独一起约会的?你别忘了,我为了你才选择这所大学,不然我可以去更好的学校。”
相似的话,楚朦已经听过无数遍。
第一次听是在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日,周晋宇来她家告诉她,他们以后会上同一所大学。
她的父亲夸奖周晋宇的懂事,告诫楚朦:“以后要和晋宇好好相处,他为你牺牲了这么多。”
可楚朦并没有要求周晋宇跟她读同一所大学,虽然周晋宇的成绩比她高了五十分。
第二次是在高中同学组织的谢师宴上,同学和老师听说周晋宇的事儿,直夸周晋宇是个好男人,劝楚朦要珍惜愿意为她付出的男人。
第三次是在瑜伽课上。
21. 出逃第二十一天
那一天是楚朦的生理期,她神色恹恹,动作敷衍,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腹部的疼痛吸引。
温醒从楚朦刚进教室的那一刻就发现楚朦脸色苍白,她多次蠢蠢欲动想要想去问楚朦需不需要帮忙,查看周围,没有一个人在意楚朦的不适。
她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刚起身要往楚朦身边走去,教室门被敲响。
周晋宇推开门:“抱歉老师,我女朋友身体不舒适,我来给她送红糖水。”
教室里全是揶揄的声音,还有议论这位男友多么体贴,有人认出周晋宇就是那位陪女友才选择这所学校的人,不绝于耳的:“这男人也太棒了吧。”“他超爱,竟然为了女友愿意换学校。”“我要是她女友我得哭死。”
除了这些当着楚朦的面议论的,私底下的,楚朦已经数不清了。
楚朦躲开周晋宇想要牵她的手,“我从来没有说过要你为了我选择这里,你自己做的决定,别强加在我身上。”
“你怎么油盐不进,不说其他的,明天你一定要跟我约会。”
看着这几天这些人在这小破房子里打了多少广告,周晋宇早已按耐不住,凭什么其他人的销量能超过他,要知道,以前所有的金主都优先选择他,自从温醒出现过后,他手里的资源一点点被分散,就连常青轻这种平日里接不到什么广告的,都有金主专门指定她。
“约会?可以啊,把她们都带上,我就同意。”楚朦退一步,不想再跟周晋宇纠缠,见周晋宇急切的样子,楚朦愿意给他一点甜头,指不定还能露出什么马脚。
“凭什么!我要的是两个人的约会!带她们像什么?秋游?”周晋宇炸毛了,其他人在场又要分她们一杯羹。
楚朦不想理会,转身就走,周晋宇急忙的抓住楚朦的手,“可以,但我有条件。”
“你有条件,我也有。”
-
镇上的集市,在国庆的最后一天很是热闹,要离去的人,都会过来逛逛,带点特产走。
楚朦边走边逛,她对一切新奇的东西都很好奇,看到一个转身:“男朋友,买。”
周晋宇阴沉着脸上前付钱,提东西。
楚朦又看中一个,又一句,“男朋友买。”
周晋宇又默默上前付钱。
周晋宇手里大包小包,肩上还挂着其他东西,看到楚朦又要说出那句话,他赶紧出声:“讲了这么久的话,你应该口渴了,来我包里有饮料,专门带给你的。”
他转身背对着楚朦,示意楚朦自己动手拿。
这包里的饮料全是广告。
“哇~这男朋友真不尽责,给女朋友喝饮料还要自己动手拿,拿了还要自己动手拧瓶盖。”
尾随一路的温醒,在旁边的奶茶店买好奶茶,撕开吸管袋,快准狠的插在封口膜上,没流出一点茶,递到楚朦嘴边,“不像我,只会心疼女朋友的手,只会喂到她嘴边。”
楚朦手都不需要动,一张嘴就可以喝到,她吸了口,一颗颗奇怪的东西在她的口腔里乱穿,她咬开发出轻微的碎裂声,有点黏糊糊,但没什么味道,“这里面黑黑的是什么,口感好奇怪。”
“这个是小紫苏,里面富含的膳食纤维……”温醒一一给楚朦介绍起这个东西,广告语的一次性说完。
旁侧的周晋宇阴沉着脸,愤怒的将手里所有的东西放在地上,放在背包从包里拿出饮料,拧开盖子,递到楚朦的面前,“这样总可以吧?”
看着周晋宇快滴出墨汁的脸,楚朦接过周晋宇手里瓶装饮料,抿了一口,很甜,很腻,和温醒手里的纯茶一对比,满满的香精味。
楚朦敷衍的答谢:“谢谢。”
“你就不说点评价?”周晋宇不满她的敷衍,抢走楚朦手里的喝了一口,“这么甜美的饮料,你竟然不夸奖它?”
周晋宇将饮料怼到楚朦的嘴边,楚朦下意识的后退,差一点,差一点就要碰到了。
楚朦最讨厌别人喝过的东西,尤其是这么明晃晃的,还要她喝,楚朦不掩饰自己的不喜,她讨厌这种没有分寸感的行为,“上面有你的口水,我不喜欢。”
“我是你男朋友,你是我女朋友,你喝过的东西我都喝,你凭什么不喝我喝过的东西!”周晋宇气急败坏,他们现在是情侣,大众眼皮子底下的情侣,楚朦竟然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咦~”温醒适时的出声,还连啧好几声,“女朋友都说不喜欢了,还这么强求,真差劲,不像我,知道女朋友不喜欢太甜的,就给女朋友点了三分糖,还是我懂你,对吧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带着甜腻的调调,盘绕在楚朦的耳边,这个称呼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好听。
对上温醒带笑的眼眸,楚朦十分配合的再喝一口,点着头,“谢谢你记得我的喜好。”
被阴阳怪气的周晋宇不死心,又从背包里拿出其他口味的,一一打开递到出门面前:“这些你都试试,总有一款你会喜欢的。”
周晋宇魔怔了,一定要证明他这里能有楚朦喜欢的东西,还把后面要打广告的能量棒也拿出来。
楚朦尝了一口每一款饮料,挑出最能下口的一个,“这个还行,不甜,比较清爽。”
给了点颜色,周晋宇开起了染坊,开始长篇大乱的介绍每一个口味,温醒翻了白眼,从周晋宇手里夺走能量棒,打开包装,“走了那么久肯定累了,这东西齁甜,但是补充能量,你先吃一点,待会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温醒比周晋宇懂得太多语言艺术,听着都让楚朦舒服很多。
每一次她们向她介绍很多东西时,楚朦都能察觉出一些不对劲,但相较于周晋宇的强塞,温醒在察觉到楚朦不喜后会直接放弃,她愿意在这种小事上配合温醒。
咬了几口,楚朦皱起眉头,“好甜。”
温醒递上茶,“这东西应急的时候吃吃,平常吃这玩意儿能量太高了,不喜欢就不吃了。”
将能量棒的包装复原,温醒默默地塞到自己的口袋里。
笑死,这广告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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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这广告费应该打在她卡上吧?
周晋宇长篇大论表述完,正要给能量棒打个广告,手里的能量棒不见了,又从包里再拿一份新的,楚朦摇头拒绝:“谢谢,刚刚温醒给我吃过了。”
周晋宇的脸黑如锅底,又是温醒,他发誓,一定要把温醒送走,这瘟神在他手里抢走多少广告了!
他再不阻拦,楚朦就要被温醒拐跑了,“楚朦,你忘了,我们出来的时候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约会吗?”
楚朦似乎才想起,是这样的。
她刚刚让周晋宇买的东西,一个个七歪八扭的躺在地上,楚朦指了指,“你把我的东西丢地上了,不是对这次约会有意见吗?我还以为你不想继续了。”
楚朦学会了倒打一耙,反正不能说自己因为温醒的出现下意识就想和温醒走。
“我……”周晋宇做了几个深呼吸,僵硬的扬起微笑,“怎么会,我当时太着急要给你拿水喝才把他们放地上的。温醒你是不是要回去了,这些都是楚朦买的东西,你帮她带回去。”
温醒一瞧出楚朦是在故意为难周晋宇,她拉着楚朦的手摇摆,委屈的嘟着嘴撒娇:“女朋友,你男朋友好坏,欺负人家一个弱女子,算什么男人。”
温醒娇滴滴的声音与她平时大咧咧的模样相去甚远,楚朦下意识的挡在温醒的身前,“嗯,都是他不好,他不算男人,我不会让你拿的。”
“女朋友最好了~”温醒蹦蹦跳跳的挽着楚朦的手,整个身子都扑在她的手上。
温醒嘚瑟朝周晋宇挑了挑眉,满脸写着:小菜鸡,你比不过我。
呵,温醒她可是连夜看了几十个如何阴阳怪气死人的视频,就是为了今天来恶心周晋宇。
周晋宇一直在克制心中的怒火,不知道是谁在挑事,竟然有言论说他脾气差,竟连他的经纪人都提醒他做个和善的人,他不能再发火,他要形象,要保持住,要护住楚朦男友的地位。
还没劝走温醒,另外几个不长眼也来了。
“嗨~好巧在这边遇到你们。”常青轻几人骑着自行车路过打招呼,不是普通的自行车,是山地越野型的。
“这什么车,这么帅!”温醒一看到这种不合时宜的车,立马转移重心,都是朋友,这点配合她十分愿意,除了周晋宇的。
“这是山地越野自行车,老板说了这车从这儿骑到你家都是轻轻松松,我觉你可以买一个到时候……”
周晋宇刚拿起一堆东西,整个人要碎掉了,为什么,为什么每一个人打广告都比他顺利,他一个获得金扫扫新人奖、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的人竟然比不过这几个十八线小演员!他不甘心!
不甘心的继续接着给楚朦买买买。
后面跟着四个小尾巴,美其名曰:“你们逛你们的,我们逛我们的,只是碰巧顺个路,而已。”
回茅草屋的路上,周晋宇准备补充介绍一下他这车在山地上拥有如何卓越的能力,却万万没想到,身后的尾巴们又抢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