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孽:嫡女她靠反杀成团宠》 第一章遭了,有埋伏 公元一零三五年,东翰国鸿德年间,清水郡莽山。 酉时刚过,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官道上已寻不见行人身影。不久,只见从远处行来一队人马,三匹毛色锃亮的骏马打头,后面跟着三辆外形普通的油蓬马车。但从末微细节处,木料的打磨抛光来看,无不彰显每辆马车的做工精湛,手艺堪称绝顶。 懂行的人一瞧,便知道这是富贵人家才有的气势。 “二哥,今晚可进得了清水郡?” 从第一辆马车内,伸出一只秀白如玉,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打开了绣花竹帘问道。 “五妹无需担心,咱们距离清水郡只有几里路而已,定是可以赶在关城门前进去的。” 中间一匹骏马上的俊俏少年回首答道。 此少年大约十七八岁,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丝丝黑发扫着他光洁的额头,给秀气的年轻人平添了些许潇洒不羁之情。他身上穿着软银梅竹水青色锦袍,袖口处金丝收口,单这身行头,便价值不菲。 “嗯。”车内人又轻轻放下了绣花竹帘。 “五姑娘是否累了呢?让奴婢给姑娘捏捏吧。”烟萝早就注意到李蝶荌的不对劲。 虽说同为马上要及笄的女子,但李蝶荌乃是正经官家嫡出的姑娘,岂是她们这些个丫鬟奴婢,身糙肉厚能比的了的。就连她坐了那么久的马车,都有些吃不消呢。 “不碍的。”李蝶荌摆摆手。 烟萝只得重新坐好,看着李蝶荌日渐消瘦的脸,她微叹道:“五姑娘,恕奴婢多嘴,您这几日吃喝甚少,这样下去可不行。” 李蝶荌美目微闭,不置可否。 烟萝继续说道:“舅夫人的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早登极乐是迟早的事,五姑娘这样作践自己,舅夫人在天有灵,也不会走的安心哪。” 李蝶荌眉头轻挑。 “放心吧烟萝,我都明白的。只是舅母刚过世,我心头疼痛依旧罢了,过几日定会好的。”轻拍几下烟萝的手,李蝶荌硬是挤出一丝苦笑,安慰道。 “嗯。” 烟萝点点头,忽又想到了什么,疑惑道:“对了,也不知道四姑娘是怎么了,自从从忠武大将军府上回来后,四姑娘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也不跟咱们坐一辆马车了。非要将军府在出一辆马车,供她单独坐。奴婢私下里问过翡翠,她也是什么都不晓得,只道四姑娘最近几日也是茶饭不思。” “哦?”原本李蝶荌只当四姐李柔萍在闹脾气,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谁想竟然还有此等事情。 烟萝重重的点点头,表示是真的。 李蝶荌喃喃道:“四姐茶饭不思,如果单纯的是因为舅母过世,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李蝶荌,当朝翰林学士李向南嫡出之女,排行第五,与四姑娘李柔萍同为一母同胞,并且二人还是罕见的双生子。 不知什么缘由,李蝶荌三岁那年,便被母亲差人送往舅舅家,也就是当朝忠武大将军府居住。 忠武大将军早年丧子,膝下无一子女,对待李蝶荌那是犹如亲身女儿般疼爱有加。尤其是舅母,对她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真真疼到心坎儿里的。 直到十二岁那年,舅母咳疾愈发严重,李蝶荌才被重新接回李府生活。 对于自己的舅舅和舅母,李蝶荌是当成亲生爹娘来孝敬的。半个月前,舅母终没熬过去,撒手人寰。 李府当家主母,也就是李蝶荌的亲生母亲,忠武大将军的亲妹子汪袭月,便遣了自己的二郎李孝渊和四姑娘李柔萍、五姑娘李蝶荌,三人一道前去将军府祭奠。 李蝶荌的痛心,那是想当然的。在将军府里的九年光阴,是她最快乐的日子。虽然身边没有亲生爹娘和兄弟姐妹的陪伴,但她有舅舅和舅母。 在李蝶荌的心里,舅舅和舅母这份养育之恩,可比生恩大。 而对于二哥和四姐来说,舅母也只是一个近一点的亲戚罢了,他们见过舅母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又何来的痛心疾首,茶饭不思呢? 在将军府的时候,李蝶荌可没看出来,李柔萍有什么难过之情。 “许是触景生情吧。”李蝶荌搅着手帕,轻声道,“人生苦短,生死由命。四姐向来柔弱感性,难过几日也是必然的。” 烟萝不语,忽看着李蝶荌笑道:“可是奴婢还是喜欢像五姑娘这样的女子。” “为何?” “五姑娘大方,懂礼,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长的美丽,奴婢还从没见过有比五姑娘更貌美的女子呢。咱们翰林学士府的众位姑娘,都没有五姑娘来的好看。” 烟萝有模有样的掰着自己的手指,一个个数过来,直把李蝶荌逗乐了。 “得了吧你,你这十几年见过几个女子,我还不知道呀?”李蝶荌咯吱烟萝的腰间肉,主仆二人顿时笑闹成一团。 刚刚沉重的气氛,也消散了些。 烟萝是打李蝶荌三岁那年进了将军府,舅母特意挑出个家生子,安在李蝶荌身边,陪她玩耍成长的。 直到十二岁那年,李蝶荌被接回李府,舅母便把烟萝的卖身契给了李蝶荌,一起去了李府,做了李蝶荌身边的一等大丫环。 李蝶荌与烟萝,可谓是主仆情深,胜似姐妹呢。 从马车内传出的笑闹声,在这无人的官道上越发清晰。 李孝渊回首,会心一笑想道:许是五妹自小在忠武大将军府长大的缘故,她比京城汴梁中的其他大家闺秀,都多了份自然的洒脱和灵动之感。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想必就是形容此类女子的吧。 而第二辆马车内,此时正压抑着诡异的气氛。 “四姑娘,奴婢给您倒杯水吧。”翡翠战战兢兢的想要缓解马车内的低气压。 李柔萍美目一瞪,阴冷道:“滚,你也想像她们那般的轻浮吗?” 在外行走,岂可撩开竹帘,像青楼女子般的放肆大笑,简直岂有此理,成何体统? “是。”翡翠赶忙应道。轻轻放下茶杯,自动把自己隐身于车内一角。 第二章不必再给你们机会了 翡翠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四姑娘是怎么了,自从从将军府回来后,就一直发脾气,而且眉眼间竟多了些她看不懂,也从没见过的狠厉之色。 想想自己一直是跟在四姑娘身边的,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而导致四姑娘跟来时不一样的变化呀。 除了那一晚,她被遣去别院帮忙,独留四姑娘一人在厢房内。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四姑娘早已睡下,第二日起来后,四姑娘就变成这样了。 是不是她出去的那两个时辰,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呢? 翡翠白了脸色,警告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许是自己想多了。在将军府,能发生什么事呢,四处都有官兵巡逻,是不可能出事的。 正当翡翠稳定自己的情绪时,忽听外面李孝渊大喝一声:“遭了,有埋伏。” 随即一阵剑雨袭来,两辆车厢上都被射上了箭矢,车内顿时响起了女子慌乱恐惧的尖叫声。 官道两边的树林中,凭空多了十几个穿黑衣的蒙面匪徒,拦住了去路。 “四妹五妹,你们没事吧?”李孝渊首先想到的是两位妹妹的安全。 没想到快到清水郡了,竟然会出现这种危险。 “二哥,我没事。”李蝶荌大声回道。 虽说吓的不轻,但幸好她和烟萝无大碍。 “二,二哥,我也无事。”李柔萍白了脸色,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想她活了十五年,一直都顺风顺水的,什么时候见过劫匪? 李孝渊稍稍放了心,朝她们喊道:“四妹五妹,你们往回走,千万别回头,我来拦住这几个宵小之徒。” “二哥,这怎么可以?”李蝶荌顾不得礼数,掀了帘子朝李孝渊喊道。 李孝渊见她脸上和眼中那明显的担忧之色,内心一阵温暖。 李孝渊回李蝶荌一个安心的微笑,道:“五妹乖,快回去,找个无人的地方躲起来,二哥自会去寻你的。” 李蝶荌看着李孝渊那坚定的眼神,微微的点点头。 “呦呵,小娘子这是要去哪儿啊?跟大爷们回家,吃香的喝辣的吧,哈哈哈。” 为首的一个劫匪,言语轻佻,直惹的李孝渊大怒。 “你们快走。” 三辆车上的马夫,立即调转车头,朝来时的路上狂奔。 李孝渊拔出佩剑,顿时与众劫匪缠斗在一起。 几个伶俐些的劫匪,怎可错过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纷纷朝奔驰的马车追了过去。 “五姑娘,你怎么样,要不要紧?”烟萝扶住李蝶荌的手,急声问道。 刚才箭矢射过来的时候,擦伤了李蝶荌的手,现在手上全是血。 李蝶荌惨白了嘴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碍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柱子,你再快一点,赶上四姑娘的马车。” “好咧,驾。”名为柱子的车夫,使出浑身力气,渐渐与前面那辆马车并驾齐驱。 “四姐,四姐,你没事吧四姐?”李蝶荌掀了帘子,朝李柔萍喊道。 翡翠也掀了帘子对望过来,“五姑娘,我们没事,你们呢?” 李蝶荌摇摇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几个劫匪脚程不慢,看样子是练过的,稍稍片刻就会追过来。” “那怎么办?”李柔萍大惊的喊道。 “为今之计,只有咱们其中一个人下车引开他们。对于步行和马车来说,他们怎会放过步行的女子,而去费力追马车上的女子呢?” “姑娘?”烟萝大惊的看着李蝶荌。 这是要做什么?救一个人,牺牲另外一个人?不用说,这准备牺牲的人,准是她李蝶荌自己。 “四姑娘,咱们定可以一起逃出去的。”烟萝朝李柔萍着急的大喊道。 她在求四姑娘,不要答应李蝶荌。要逃一起逃,要留一起留,亲姐妹不就是在这种为难关头,互相帮助的吗? 李柔萍的心思在脑中一闪,那晚的事情,就像是一把悬在她心头的刀般,那样让人难以忍受,如果可以,这次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契机。 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李柔萍对李蝶荌说道:“五妹的办法,也是可行的。这官道周围全是深山老林,躲在哪个山洞里等人来救,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四姑娘?”翡翠轻叫出声,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柔萍。 要牺牲五姑娘,换来她们的生存机会吗?虽说四姑娘柔弱,但行事也是可圈可点的,怎一到关键时刻,就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而在李蝶荌想来,她自小身在将军府,拳脚功夫也是会一点的。相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李柔萍来讲,她的生存机会,比她要大的多。 “好,就这样说定了。四姐,你们快走。” “嗯。” 两辆马车就这样相擦而过,在那一刹那,李蝶荌仿佛看到了李柔萍眼中的冷漠。 她摇摇头,抛却心头的异样感觉,安慰自己是看错了的。 “柱子,停车。” “吁——。” 李蝶荌和烟萝立即下了马车,“柱子,你快逃,他们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车夫柱子对李蝶荌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他闷声道:“我不走,我要保护五姑娘。” “快走,他们追上你一个大男人也没用。”李蝶荌气急败坏的朝他吼道。 “我柱子好歹也是李府的奴才,关键时刻,怎能弃主子于不顾,只想自个儿逃命呢?” 李蝶荌深深的看了柱子一眼,自道了句:“真是个犟头。” 说罢,主仆三人便朝林中奔去,后面的几个劫匪显然已经看到了她们,纷纷追了过来。 还好林中的树木错落有致,树丛茂密幽深,不至于太早让劫匪发现她们的踪迹。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李蝶荌主仆三人在森林里迷了路。 “四姑娘,奴婢实在是走不动了。”烟萝全然不顾形象,一屁股瘫倒在地上。柱子还好一些,只是直喘粗气。 李蝶荌早已承受不住这样的长途跋涉,内心全靠一股信念支撑着。 二哥说他一定会来寻她的,她会一直等他寻来,绝不放弃。 第三章没事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隐隐的,她听到了什么声音。 “咚--咚--咚--。” 是钟声! “是钟声,太好了。”李蝶荌欣喜的,朝烟萝和柱子喊道,“咱们有救了,既然有钟声,附近就肯定会有寺庙。” 烟萝和柱子也听到了钟声,二人顿时来了精神。 “快走吧,到了寺庙内就安全了,劫匪肯定不敢在佛门净地,朗朗乾坤之下杀人。” “嗯嗯。” 烟萝激动的热泪盈眶,赶忙爬起来,扶着李蝶荌朝钟声的方向走去。 快到亥时了,主仆三人终于来到了鹤睱寺前面的空地上,见到了通往鹤睱寺门前的,长长的阶梯。 就在李蝶荌松了口气时,身后传来了劫匪的声音,李蝶荌三人的心,瞬间又被提了起来。 “好个能耐的小娘子,还真是能跑,害的爷几个追你追的老累了。” 为首的劫匪卸下了面罩,一个个的也是气喘吁吁累到不行。 “娘的,早知道就去追马车了,总不至于在这深山老林里爬了几个时辰。” “佛门净地,岂容尔等腌臜之徒,在此撒野?” 虽说李蝶荌身上的衣服早已脏乱不堪,头发也已蓬松凌乱,更别提脸上了,更是黑一块灰一块的看不清本来面貌。 但身为当朝翰林学士的嫡出之女,又是自小在将军府长大的,骨子里官家的贵气和军人的豪气,却是越来越明显。 这就叫,气势! 烟萝和柱子同时崇拜的看着李蝶荌,危急时刻,还是她家姑娘能镇住场面。 “切,臭娘们,死到临头了,还那么嚣张?”为首的劫匪差点被李蝶荌的气场镇住。? 不过他们几个大男人辛辛苦苦的,追了这个女子几个时辰,怎可能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在这里行凶,你们也不怕死后下修罗地狱?”李蝶荌厉声喝道。 血溅佛堂,是个人都要掂量一下。李蝶荌也只是吓唬一下他们,看这些匪徒是否可以知难而退。显然,他们都是见惯了生死的。 为首的匪徒看自己的兄弟们,都露出了惊慌的神色,顿时气急败坏的嚷道:“大家别怕,千万别被这个臭丫头唬住了。咱们爷们手上也算是有几条人命的,要是能下地狱早就下了,咱们还能在这里吗?” “你们几个当真不怕吗?” “自然不怕。”虽然他们的腿有点抖。 “那好,我也不必再给你们机会了。”李蝶荌眼中精光一闪,悄悄的朝两边的树丛看去。 自刚才来到时,李蝶荌就发现两边的树丛内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原本只道是劫匪们在此埋伏,谁知竟然不是。而且树丛里的人到现在都未现身,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用意。 李蝶荌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既然在寺庙出现,肯定也不会是多么大奸大恶之辈。 不过此时,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的想法是,能够吓退这些亡命之徒最好。希望树丛里的人可以有些良知,来搭救一下她们主仆三个。 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真是到生死边缘的地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显然,劫匪没注意到旁边的树丛里有人。 只见李蝶荌大步往后一退,高声道:“两边的人,还不出来吗?” 片刻,从旁边的树丛里,赫然走出来的十几个带刀之人,个个都穿着官服。 众劫匪只觉得的头皮发麻,就连烟萝和柱子,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太神奇了,这些人都是打哪里冒出来的?貌似她家姑娘,还知道这里有人? 李蝶荌也是微微有些惊讶,同时心里总算有了着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并且还都是官家? 只见这些官差迅速的把劫匪们围成一团。 此时,又从树丛中缓缓走出来一位翩翩公子,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但那从容的气度,俊美的容貌,直把主仆三人看愣了。 这个男子有着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他的五官轮廓立体分明而深邃,此时俊美的脸上,正噙着一抹潇洒不拘的微笑。 李蝶荌惊叹着,心道:二哥李孝渊的容貌也算是男子中的翘楚了,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子,容貌更是出色。 男子走到李蝶荌面前站定,眉眼含笑的看着李蝶荌,口中却是对属下们下着绝杀令。 “一个不留。” “是。” 手起刀落,就在电闪雷鸣间,劫匪的几条人命就被眼前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男子给夺了去。 更恐怖的是,劫匪们连声求饶都没喊出来,便下地狱了。 血腥味顿时散在空气中,溢了开来。 烟萝实在没忍住,跑到一旁干呕着。就连柱子这个七尺汉子,也吓到腿软的坐到了地上。 李蝶荌始终与面前的男子对视着,她不敢去看那几个劫匪的尸体,她怕看了后,自己会做噩梦。 劫匪死有余辜,她不会同情,即使落到了官府手里,他们也决计没有好下场。 李蝶荌只是很好奇,这些官差是哪里的,这个男子又是谁?一句话就能有夺人性命的生杀大权。 男子玩味的看着眼前这个从头到脚,浑身脏兮兮的女子,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是她的眼睛很灵动,很亮,就像头上那盘银月般的皎洁,夺人心魄。 从她刚才的表现来看,这个小女子真是勇气可嘉。现在的女子哪个不是柔柔弱弱,怀抱琵琶半遮面的,很少有像她如此大胆的,呵斥杀气腾腾的劫匪不说,连他都敢算计在内。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儿。 “姑娘可是吓坏了?”刘懿辰温和的问道。他的声音很好听,低低沉沉的,像百年珍藏的美酒般,醇厚延绵,叫人回味无穷。 李蝶荌从对来人惊人的容颜中,惊醒了过来,她恭敬的对刘懿尘福了福,“多谢公子相救,敢问公子府上何处?救命之恩,它日定当厚礼登门拜谢。” 刘懿尘环顾了一下四周,天色已晚,旁边还有几具劫匪的尸体需要处理,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到寺里再说吧。” “好。”李蝶荌点头表示同意。 刘懿尘吩咐自己的领头侍卫。“冷云,处理一下。” “是,公子。”人群里有个侍卫答道。此人身形消瘦,面容俊秀,不知道他身份的话,还道是某个进京赶考的学子呢。 “请。” 刘懿尘带领余下的几个侍卫,和李蝶荌,烟萝,柱子一起前往鹤睱寺。 第四章美人如画,看呆了 鹤睱寺位于莽山之上,平时也只是附近的村民会来这里烧香拜佛,来这里再大的官,也就属清水郡衙门里的老爷了。 今日在寺庙门堂前发生的事情,早已有小和尚告之给寺庙住持知悉。住持等也早已等候在门前观望。 “阿弥陀佛。” 刘懿尘向住持还了一礼,道:“师傅,我等路遇宝刹,今晚想在此歇息一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好。”哪有官家开口,而拒绝的道理。 “只是,那这几位……。”住持面有难色,也不知道这三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又怎么会被劫匪追杀。 “这是刚才搭救的几位贵人,天色已晚,还请师傅给两位姑娘找个干净的厢房歇息。” 李蝶荌心思玲珑,早已看出住持的为难,柔声说道:“小女子和家人是要赶往清水郡的,谁知半路遇到劫匪,小女子也和家人失散了。但劫匪仍然紧追不舍,于是我们主仆三个便弃了马车,逃到这鹤睱寺来,幸遇这位公子搭救。” 刘懿尘听后也明白了李蝶荌的意思,顿时沉了脸色,对住持说道:“本公子便是官家,自然会不遗余力的追查这件事情,住持不用担心劫匪会报复到贵宝寺这里来。” “不不不,老衲不是这个意思。”鹤睱寺住持连忙摆摆手,似是吓的不轻。 “慧明,慧明,快去给这两位姑娘准备上好的厢房。” “奴婢跟我家姑娘住一间就可以了。”烟萝瞥了一眼鹤睱寺住持,不满的说道。 还是出家人呢,这是怕他们引火烧身吧。哼,真真是个胆小鬼的和尚。 “既然如此,那便都进来吧。” 众人陆陆续续进了寺庙内,住持又吩咐道:“慧明,去给众位官爷,和两位姑娘准备斋饭。” “是。”叫慧明的弟子答道。 “多谢师傅。”李蝶荌缓缓行了一礼。 这一日来,她实在是累坏了,是要好好休息一番的。 “冷云。”刘懿尘喊道。 “属下在。” “差人去给两位姑娘准备一套换洗的衣物。” “不必麻烦了。”李蝶荌道:“公子,出门在外难免有不方便的地方,我等也不是计较之人,今晚晾洗一下,明早就能穿了,何必再让官爷折腾呢?” “也罢,莽山附近也确实不好找人家,只好委屈两位姑娘了。” “没什么好委屈的,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还不知道怎么报答呢?”如果她们今日不是遇见了这个人,后果实在是难以想象。 “举手之劳而已。”本来刘懿尘也是路过鹤睱寺,想歇息一晚的,谁知就遇到了李蝶鞍被劫匪追杀的事情。 既然他是官家,必然是要保护黎民百姓安全的。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它日也好登门酬谢。”李蝶荌对于刚才的事情,还是有点耿耿于怀。 她想知道的是,这公子究竟是何人?能够瞬间就夺人性命,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原本对于这样的男子,李蝶荌应该是有多远避多远。可是一想到刚才她们在外面的情景,还有这个男人那抹温和的笑意,李蝶荌怎么也狠不下心,拒人于千里之外。 总之,这种感觉很奇怪,是李蝶荌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酬谢就不必了,在下刘懿尘。敢问姑娘芳名?” “李蝶荌。” “李姑娘。” “刘公子,那小女子就先下去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早再来向公子请安。” 刘懿尘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的温和,让李蝶荌越看心跳越快。 这个男人,没事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等一下,李姑娘。” “公子还有何吩咐?”李蝶安头垂得很低,她脸上现在一定很红,微微的发烫着。 这样的脸色,实在是不能见人的。实际上她现在的脸上是黑一块灰一块的,根本看不清原本的肤色,实在是多此一举了。 只见刘懿尘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递给李蝶荌。 “这个拿着,早中晚三次外敷,应该是不会留疤的。” 李蝶荌惊讶的看着刘懿尘。 一旁的烟萝也很吃惊,惊讶的问道:“公子真是好眼力,怎知我家姑娘受伤了呢?” 李蝶荌手掌中的那一道伤,其实早已被风干了,血也早就止住了。如果不是心细如发,是很难察觉到的。 刘懿尘只是对李蝶荌笑笑,并不作答,转身便已离去。 李蝶荌也随着小和尚,去了住持为自己准备的厢房。 “冷云,派人去查一下这件事。”幸好李蝶荌三人今日巧遇到了他,不然就凭鹤睱寺住持的这副畏缩模样,怎会帮助李蝶荌。 想到这里,刘懿尘的脸色格外的凝重。 “是。”冷云领命道。 鹤霞寺住持差人送来的斋饭很简单,两碟素食小菜,一碗白粥几个馒头,实在是符合寺院简朴的做派。 待吃罢饭,李蝶荌又被烟萝伺候着,洗了一个热水澡。这里不是在李府,一切设施从简。 烟萝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件旧衣服穿上。把她和李蝶荌的衣服洗干净,晾上,然后回到屋里边收拾床铺,跟李蝶荌聊着天。 蝶鞍只着中衣坐在梳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理着自己那乌黑柔顺的长发。铜镜中,已洗干净的李蝶荌,容貌还是如此的绝美动人心魄,只是那眉眼中的愁容,是如何遮盖不住的。 烟萝瞧见了,微微叹口气道:“姑娘,今日可是吓死奴婢了。直到现在,我这腿还直打哆嗦呢。” “我又何尝不是?” “姑娘,是在担心二公子和四姑娘吗?” 李蝶荌说道:“是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四姐应该是逃出去了。但是二哥,那么多的劫匪,只二哥一人和两个护卫,又怎能敌得过那么多的劫匪。” “五姑娘不用担心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跟姑娘会合的。” “但愿吧!” 烟萝已经收拾好了床铺,说道:“姑娘,今晚就在此委屈一下吧。鹤睱寺内太简陋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姑娘赶紧上床躺着休息一下吧。您今天肯定是累坏了,而且还受了伤,如果姑娘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您让奴婢该怎么活呢。” 第五章此人前途不可限量 李蝶荌拉住烟萝的手一起坐到了床边,说道:“烟萝,你我从小一起玩到大,情同姐妹,在我的心里,你不是什么奴婢,而是我的姐姐。” “三岁那年,我就被母亲差人送到舅父舅母家寄养,从那时起,你就陪在我的身边。不管是舅母授意的也好,怎样也罢,我的童年里有你,有你的陪伴,有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快乐,我已经是非常感激你的了。所以以后不要妄自菲薄,就我们两个人在的时候,我不是你的什么姑娘,我就是你的妹妹,姐姐照顾妹妹,妹妹尊敬爱护姐姐,是没有错的。” 李蝶荌的一席话,早已让烟萝热泪盈眶,泣不成声。 “五姑娘,您的心肠真好,烟萝今生能陪伴在五姑娘的身边,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对着佛祖发誓,这辈子只忠于五姑娘一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什么上刀山下火海,我又不是阎王爷,让你耍那些杂把式干啥?” 烟萝顿时被李蝶荌的俏皮话给逗笑了。她把李蝶荌推床上,“五姑娘早些休息吧,明日咱们还得去找二公子和四姑娘呢。” 李蝶荌握着烟萝的手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今晚就跟我睡在一张床上吧。” 烟萝连忙摆手,“那怎么行呢?尊卑有别,奴婢可不敢僭越。” “有什么敢不敢的?我让你睡你就睡。” “可是姑娘……。” “别可是了,就这样决定了。” 在李蝶荌的坚持下,烟萝只好跟李蝶荌躺在了一起。夜幕降临,寺院内寂静无声。 今日她们真的是累坏了,也吓坏了,烟萝头一沾枕头便睡着了。而李蝶荌,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不敢翻来覆去的,怕影响烟萝,所以也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床幔,祈祷二哥和四姐平安无事。 她的枕边放着一节烛火,闪着微弱的光,倒映在窗棂上。 刘懿尘站在高处,看着李蝶荌所住的厢房,喃喃道:“快子时了,她为何还没歇息?是睡不着吗?也是,她说过是在和家人去清水郡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家人失散了,她肯定是担心的吧。也罢,就让本公子今日再做一次好人,助你入眠。” 说到此,他拿起手中的玉箫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起来。那箫声,低沉婉转,丝丝扣入心扉,在这寂静的莽山之中,格外的悠扬动听。 是谁?是谁在吹箫?李蝶荌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个自称刘懿尘的俊美公子。只是那么晚了,他为何还在吹箫?听这声音,貌似就在自己的厢房不远处,他究竟是何用意? 想起方才自己那莫名脸红的举动,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看在眼里。真是丢死人了,她又不是没见过俊俏的男子,何至于如此。 想着想着,李蝶荌忽觉一阵困意袭来,她闭上了眼睛,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带李蝶荌醒来,已经快接近午时了,想不到这一觉,她竟然睡了那么久,而且没有半分梦魇。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的推了开来,烟萝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 “姑娘,你醒了?” “嗯。” 烟萝一边拧着毛巾,一边说道:“刘公子吩咐给姑娘准备的膳食,都已经热了三遍了,姑娘快起来吃点吧。” 李蝶荌一听刘公子三个字,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急声问道:“刘公子现在还在寺里吗?” “对呀”,烟萝答道:“刘公子一行人还没有走呢,说是要护送咱们下山,去找二公子和四姑娘。” “什么?”李蝶荌吃惊地喊道。 烟萝笑容满面地说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高兴坏了呀。有刘公子这等人物帮咱们找人,肯定会很快找到二公子和四姑娘的。”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李蝶荌压制住内心的澎湃,开始起身洗漱。 李蝶荌草草吃罢两口饭,就起身想要去找刘懿尘问个明白。谁知在院子里,迎面就碰上走过来的刘懿尘和他的属下。 “你……?” 待看到李蝶荌的那一霎那,刘懿尘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刘公子,我是李蝶荌呀。” 李蝶荌对刘懿尘福了福,她本就生的肤白如雪,一张绝美的白嫩如玉的心形脸蛋下,柳叶般弯长的眉,非画似画。大大的琉璃眼睛黑白分明,犹如黑耀石般的闪闪发亮。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诱人犯罪。 小巧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始终淡笑着。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像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甜美可人。 此时她被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衬着一袭米白色水袖雪落梅花银丝流苏裙,真是犹如九天仙女下凡般的绝美动人。 是了,还有她那双仿若会说话的灵动双眸,只一眼,便叫人魂牵梦绕。 没想到,这女子竟然生的如此貌美,昨儿个晚上还真是没想到。任谁也不会把眼前这位美丽的姑娘,和昨天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子联系到一起。 “刘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见到我家姑娘,连眼睛都不会眨啦。”烟萝故意调侃刘懿尘。. 她家五姑娘的美貌,那是有目共睹的。世人都说,翰林学士府的姑娘们个个都是,天香国色,尤其是李府的四姑娘更是绝代风华。 那是因为她们家五姑娘,很少在外面抛头露面,不然,这天香国色,绝代风华八个字,无论如何,是落不到其他姑娘们头上的。 “烟萝,休得无礼。”李蝶荌娇叱着烟萝。 一双琉璃美目止不住的打量着刘懿尘。昨晚上天色已暗,她虽然清楚地看到刘懿尘的样貌,但是晚间跟白日相比,给人却是不同的感觉。 只见刘懿尘一袭月牙白的锦服玉袍,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绝伦。他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对她流露出的温柔,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刘懿尘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的双眼,满是幽深,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无碍的,这位姑娘说的是实情。”刘懿尘大方地承认道。 第六章帮助 李蝶荌小脸一红,贝齿轻咬着朱唇。 “小女子多谢刘公子的救命之恩,昨日实在是累乏的厉害,所以今日起的有些晚了,害公子和各位官爷久等了,实在是抱歉。” 刘懿尘心下了然,听了他的安眠曲,又怎会睡的不安稳。 “没关系,正好我的属下也带来了李姑娘家人的消息。” “什么?”李蝶荌惊讶道。难道找到二哥和四姐了? “李姑娘先别着急,请随我来就知道了。” “好。”李蝶荌急忙答道。 走进寺庙的大堂,鹤睱寺的众位僧人和住持都在,还有昨晚那个叫冷云的男子也在。 “冷云,你把打探到的消息,如实的跟李姑娘说一遍。” “是,公子。” 冷云恭敬的对蝶安说道:“今日一早,奉我家公子的命令,去寻找昨日酉时在半路上遇到劫匪的其他人。万幸的是,他们都已经找到了,并且全部安然无事,现在正在清水郡的悦来客栈等候姑娘。” “你说的他们,是我二哥和四姐吗?”蝶荌声音颤抖地问道,一双眼睛里满是希冀。 “应该是的,他们自称是当朝翰林学士府的,二公子李孝渊和四姑娘李柔萍。” “是了,就是他们。”蝶安激动地眼里泛着点点泪光。 刘懿尘眉心一动,原来她是当朝翰林学士李大人家的女儿。 “李姑娘不必如此,既然家人已经找到了,应该立即跟他们会合才是呀。至于莽山劫匪一事,本公子一定会给李姑娘和李大人一个交代的。” 蝶荌擦了擦小脸上的泪痕,羞赧道:“对不起刘公子,是我失态了。” 刘逸辰摇摇头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估计二公子和四姑娘她们,也是很想见到姑娘平安无事的。” “嗯。” 跟鹤睱寺的住持拜别后,刘懿尘护送李蝶荌下山。在山下的官道上,早已有一辆马车等着他们的到来。 李蝶荌心中一暖。 原本昨晚上刘懿尘给她的感觉,那是杀人不眨眼的,即使是恶贯满盈的匪徒,也不该不审问就直接了结了他们。 刘懿尘手段之狠厉,即使从小长在将军府,也是从没见过的。 虽然他的长相无可挑剔,俊美非凡,但李蝶荌心中始终有一丝丝的防备和畏惧。 直到现在,刘懿尘对她所做的种种,才真正的让李蝶荌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比如那瓶药膏,帮他找家人的下落,为她准备马车等等。 “五姑娘,奴婢扶你上车吧。” “嗯。” 就在李蝶荌迈进车厢的那一霎那,眼角无意中瞥见了刘懿尘上马的英姿。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别提多潇洒了。李蝶荌面色一红,进了车厢坐稳。 “出发。” 刘懿尘在前面领头,马车的周围全部围满了刘懿尘的侍卫。这阵仗,当真是威风凛凛。路上的行人看到后纷纷躲避,生怕惹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官家。 刚进入清水郡内,只见街道上飞奔而来一匹马,马上之人在见到刘懿尘后,立马上前行礼。 “参见大人。” “卫平,出了什么事?” 这位名叫卫平的男子,在刘懿尘的耳边窃窃私语着。 “姑娘,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烟萝忐忑不安地问道。 “应该不会。”李蝶荌安慰着烟萝。心道:这都已经到了清水郡了,还会出什么事呢。 就在这时,刘懿尘打马来到车窗边,对李蝶荌道:“李姑娘,实在抱歉。我突然有些事情需要去办,就不送你到悦来客栈了。不过我会派人一路保护姑娘的,直到跟李公子汇合。” 原来是要走了啊。 “刘公子只管去办自己的事情吧,耽误公子那么久,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再说,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家人的下落,自然再不敢劳烦公子了。” “好,那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刘懿尘便转身打马而去,头也没回。 李蝶荌的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也顾不得许多,打开车窗往外探去,却只看到了刘懿尘留下来的一抹灰色的背影。 李蝶荌顿时有些气闷,心道:这个人怎么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啊,就连说走也是头也不回的,真真是恼人的紧。 看到还有刘懿尘的几个侍卫留下来,烟萝对李蝶荌说道:“姑娘,咱们还是赶快去找二公子他们吧。” “好。” “走吧,柱子哥。”烟萝向外喊道。 马车又平缓地行驶了起来,李蝶荌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那点失落,却在看到二哥李孝渊的时候,通通消失不见了。 悦来客栈前,李孝渊早已等在门外,只见他不断地探着身子,向路口张望着,直到看见李蝶荌的马车,顿时欣喜地挥舞着自己的双手。 “五妹,五妹。” 远远的听到李孝渊的声音,李蝶荌很是激动。等到了客栈门前,李孝渊早已等在马车旁边准备扶李蝶荌下马。 “五妹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什么委屈?哪里受伤了吗?快让我看看。” 李孝渊硬是让李蝶荌转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确定除了手掌有道细小的伤疤和红肿以外,其他确实没有受伤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二哥,我真的没事,你就放心好了。” “对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快让我看看。昨天真是吓死我了,就怕二哥出些什么事情,那么多的匪徒,二哥是怎么打得过的?” “你二哥我英勇神武,就那几个小劫匪,还能拿你二哥怎么样?你也太小瞧你二哥的了。” 李蝶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完全被李孝渊的傲娇打败了。 “自从昨日打跑了匪徒之后,我便去追你和四妹,但只找到四妹的马车,而你却是不见踪影。” 李孝渊继续说道:“后来,我和四妹决定先在清水郡安顿下来,然后再去寻你。谁知骁骑尉大人的人,却已找上门来。我和四妹这才知道,原来你竟是被骁骑尉刘大人所救,并且已在鹤睱寺安顿下来。” 骁骑尉?李蝶荌心内念叨,原来刘公子竟是骁骑尉大人。 “所以,我们也就放心了,说是今日就派人护送你回来,于是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环顾了一下四周,李孝渊奇怪的问道:“为何没见刘大人呢?” 第七章不存在的眼泪 “哦,刘大人把我们送到城门,他府中有急事,便先行离去了。”说到这里,李蝶荌的心头略过一丝懊恼。 “那就等回府之后,我在去太傅府上道谢吧。” 太傅? 李蝶荌纳闷道:“为何是太傅府?” “那是因为骁骑尉刘大人,是刘太傅的嫡亲儿子,刘家唯一的男丁,二人自是住在一个府上。” 末了,李孝渊又感叹了一句,“此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原来如此,他的出身如此高贵,真是万万没想到。那他和她之间的距离,还真不是差的一点半点啊。李蝶荌自嘲的笑笑。 李蝶荌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见到李柔萍的身影,问道:“二哥,怎么没见四姐呢,四姐去哪里了?” 李孝渊瞥了一眼悦来客栈,说道:“你四姐在里面了,咱们赶紧进去吧。” “四姐怎么了?没有出什么事吧。” “没有,看起来比你的精神还好呢,只是……。” 李孝渊想到,自从李柔萍听到李蝶荌还活着的消息,整个人顿时沉寂了下来,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按理说蝶荌牺牲自己救了柔萍,柔萍更应该感激戴德才是,怎么也不应该是现在的情况,冷淡的过分了。 不过,小女子的心思本来就很难猜,他也懒得去费这个精神去猜,只要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 “只是什么?”李蝶荌问道。难不成,李柔萍在跟他分开之后,又遭遇到了什么不幸的事情吗? “没有,你别乱想,咱们快进去吧。”李孝渊说完,很自然的拉起李蝶荌的手,走进了悦来客栈。 在李孝渊的心里,李蝶荌就是她的亲妹妹,拉拉小手什么的,实在算不上什么僭越的事情。而李蝶荌,则是会心一笑。李孝渊是他的亲哥哥,虽然说,现在这个社会的男女大防还是很重要的,但她李蝶荌也不是一个墨守成规,迂腐之人。 她自小生长在忠武大将军府里,早就养成了不似一般闺阁女子的,那种洒脱的气质。所以对于男女大防一事,她也不是那么计较,也就随了李孝渊拉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走进了悦来客栈。 但是身后的烟萝,则有些愤愤不平地瞪着李孝渊。所谓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都那么大的人了,虽说是兄妹,但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拉拉扯扯吧。这样对她们姑娘的声誉,该有多大的影响呀。 “这个二公子真是的,也不知道避讳一下。” 烟萝紧跟在李蝶荌的身后,走进悦来客栈。 “姑娘姑娘,二公子和五姑娘,已经到了客栈门口了。”翡翠急急忙忙的跑来向李柔萍汇报。 “我知道了,那么激动做什么?” 李柔萍言语冷漠地说道,翡翠只得小心翼翼的退到一旁伺候。 李蝶荌,这次算你命大,下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李柔萍冷淡的脸上,硬是逼自己挤出了一丝笑意,她可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了,而让李蝶荌察觉到什么。 心有隔阂的两姐妹见面,自然又是虚伪的热闹寒暄了一番。 其实李蝶荌也感觉到了,自从从忠武大将军府回来以后,李柔萍这个和她一母同胞的双生子,似乎对她比以前更冷淡了。 李蝶荌想着,李柔萍的性格比较安静内向,她也许不大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吧。 常听老人们说起,双生子肯定会是一个内向,一个外向,一个文静内敛,一个活泼俏皮。而自己就是属于活泼的那一类,李柔萍自然也就是文静,内敛的那一类了。李蝶荌也没有多疑,只当是性格使然罢了。 待到吃过午饭,李蝶荌等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她们在悦来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启程去了上京。 上京是天下脚下,东翰国国都。上京到了,也就是到家了。 “小笼包、桶子鸡、三鲜莲花酥、五香兔肉、芝麻翅中翅?、红薯泥?、花生糕、冰糖熟梨,我回来啦。” 听到外面熟悉的吆喝声,烟萝在车厢内兴奋的嚷着。 李蝶荌无奈的摇摇头,看了一眼烟萝微胖的身材,调侃地笑道:“再吃就嫁不出去了。” “奴婢不在乎,”烟萝傲娇的说道:“奴婢要是嫁不出去,就赖上姑娘一辈子。先是伺候我们姑娘,然后再伺候小公子,从大丫鬟做到管事婆子,直到老死得了。” 听到烟萝这么说,李蝶荌的心里暖暖的。是啊,虽然舅母没了,但她还有烟萝在身边陪伴,也算是一种安慰了吧。 “我们家的烟萝最厉害了,想要当管事婆子了呀?” “哪有,奴婢就这么一说。” 就在李蝶荌三人刚进汴梁的时候,早已有下人到翰林学士府报信去了。 终于到家了,看着翰林学士府门前,那两尊威武的大石狮,李蝶荌在心里微叹着。 来到出生的地方已经三年了,可是她还是没有把翰林学士府,当成自己家的那种自觉。 也许是从小不在这个地方长大的缘故吧,也许是李蝶荌这三年来,看多了府内形形色色的人,还有那勾心斗角的龌蹉,以及那角落里的腌臜之事,全没有当年在忠武大将军府的简单,快乐。 所以她对翰林学士府,感觉没那么自在和亲切,虽然这里是自己的家,而自己又是当朝翰林学士李向南的嫡亲女儿,在外人眼中,那就是正正经经,高不可攀的官家千金,贵族闺阁。 只是,她一点都不快乐。 李蝶荌,李孝渊,李柔萍三人,进府连衣服都没来得及去换,就先去拜见了自己的母亲,也就是翰林学士府当家主母汪袭月。 翰林学士李向南的老父老母早已亡故,所以现在府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当家主母汪袭月在掌管。 李向南现有一妻两妾,妻子汪袭月,乃是观察使汪大人的嫡亲长女。两妾分别是柳姨娘和周姨娘,她们出身寒微,彼此的家族虽说也是在朝为官,但官职都不大。 第八章狼狗,狼狗 李向南育有二子五女,大公子李文峰,二公子李孝渊,二姑娘李曼婷,四姑娘李柔萍,五姑娘李蝶荌,均由汪袭月所出,大姑娘李婉兰系柳姨娘之女,而三姑娘李霜彤则由周姨娘所出。 单看这几个子女,内行人就能看出这里面的门道。姨娘们是不允许生出儿子的,从而危及嫡亲公子们的地位。 李蝶荌每每思及此,就感到浑身冰冷刺骨。大宅院里的那些肮脏事,不提也罢。 来到汪袭月的新月院,早有丫鬟婆子进门禀报去了。 “奴婢绿衣,拜见二公子四姑娘五姑娘。”这时,一个名为绿衣的十七八岁的俏丽女子,急忙上前给李蝶荌等人请安。 绿衣是汪袭月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也是她的心腹之一。 “起来吧!”李孝渊对绿衣说道,“快去禀报母亲,就说我和四妹五妹,从舅舅家回来了。” “奴婢已经禀报过了,夫人让奴婢前来迎接二公子和姑娘们呢。” “那就快走吧,别让母亲久等了。” “是,请随奴婢来。” 门口的婆子打起帘子,李孝渊三人陆续的进了屋子,李蝶荌年龄最小,自然走在最后。 汪袭月端坐在红木太师椅上,面带微笑的迎接他们。 李蝶荌抬头看了她一眼,便低垂下头。汪袭月年级大约四十岁左右,岁月仿佛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七八的模样。 她身着正红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金黄色的牡丹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镶嵌珍珠碧玉步摇,随着主人的晃动,而漾起一丝丝涟漪,一双精明的双眸始终抬着看人,彰显高傲。 母子相见,自然是亲热的寒暄了一番。只是当汪袭月的眼睛,扫过李蝶荌的时候,有着让人看不懂的冷漠和惊诧。 这一幕恰巧被李柔萍看到了,她的心里一动,有些事情渐渐清晰起来。 “你们舅母的丧事办得如何了?你们的舅舅还好吧。”汪袭月拿起娟帕,假意地抹了抹眼角旁,那并不存在的眼泪。一个毫无相干的女人,值得她流泪吗? “上一次见你们舅母还是在几年前,那时候她的身体就不好了,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 此话顿时惹得李蝶荌,心里有些感伤。 “娘,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李柔萍连忙柔声安慰道。 汪袭月朝李柔萍微微的点点头,满脸的安慰神色。女儿如小棉袄,这句老话一点儿也不错。 二女儿李曼婷,性子骄纵任性,身为汪袭月的第一个宝贝女儿,早就被她宠坏了的。只有她迁就李曼婷的份儿,哪有李曼婷回过头来,呵护她的份儿。 相反汪袭月的第二个女儿李柔萍,一直都是那样的柔柔弱弱,文静内敛,从不叫人操心各种事宜,每件事都做到最好,当真是汪袭月心头上的骄傲。 至于第三个女儿李蝶荌,汪袭月真是又爱又恨。 “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样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李孝渊着急的问道。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娘的脸色,竟然如此难看。隐隐的,还有一丝怨毒在里面,这叫李孝渊感觉很不安。 “我没事,刚才一阵心口痛,现在已经没事了。对了,听说你们在路上遇见了劫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汪袭月整理一下心情,转移话题的问道。 李孝渊连忙把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明明白白的,告诉给汪袭月知道。而汪袭月在听到李蝶荌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李柔萍的时候,眼神不自然的朝李蝶荌望去。在听到李蝶荌被骁骑尉的刘大人救下的时候,汪袭月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没想到,她的命竟然这么大,运气那么好。 “五娘,现在没事了吧?”汪袭月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疏离感。如果可以,她实在不想见到这个女儿。 “母亲,蝶荌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让母亲担心了,是蝶荌的不是。”李蝶荌起身福了一福,对汪袭月平静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李蝶荌心里对汪袭月,总是有一种陌生感。 其他的嫡亲哥哥姐姐都会称呼汪袭月为娘,而李蝶荌始终都跟庶姐们一样,称呼汪袭月为母亲。也许是汪袭月在李蝶荌三岁那年,就做主把她送走的缘故吧。 虽然李蝶荌不知道自己被送走的原因,只是她从小就没有生长在汪袭月的身边,自然就没有了那份亲近感。 她们母女俩之间,只有客套疏离,相敬如宾而已。 “下次出门,一定要多带几个侍卫。如果你们三个今次有个什么好歹的话,那可让我和你爹怎么活呀。” “娘,您就不用担心啦,我和二哥五妹,这不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吗?”李柔萍撒娇的摇晃着汪袭月的胳膊,讨好的说道。 “就是啊,娘,您就不要担心我们了。”李孝渊也安慰道。 李蝶荌依旧低垂着头,若无其事的玩着娟帕,一言未发。如果让她像李柔萍那样,跟小狗似的对汪袭月撒娇卖萌,想想都让人起鸡皮疙瘩。 汪袭月的眼角瞥过李蝶荌,眼中的清冷一闪而过。不是养大在自己身边的,就是跟自己不那么热乎。 狼狗,有狗的忠诚,自然也有狼的野性。 “好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这两天肯定是累坏了。赶紧回去,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再让自个儿院里的小厨房,多给你们做些好吃的,给你们补补身体。” “是母亲,那孩儿先告退了。” 李孝渊向汪袭月拜别,走到李蝶荌身边的时候,故意调皮的朝她眨眨眼睛。直惹得李蝶荌瞪他一眼。 做哥哥的,就应该有个做哥哥的样子。哪有人像他这样,时不时的逗弄起自己的亲妹妹来了。 汪袭月不为所动地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而李柔萍,只是低低的哼了一声,表示自己不屑一顾。 “母亲,那我也先下去了,明早再来向母亲请安可好。”二哥都走了,她留下来就更没意思了。 第九章她该怎么办? 汪袭月对她微笑着点点头。 “下去吧,这几日你就在蝶舞苑好好的休息吧。你舅母去世,你心里肯定是很难过的,所以不必着急过来请安了。我会吩咐绿衣,给你多送些补品过去,好好的补补身子。你为了你四姐能做到这些,真是难为你了。” “母亲言重了,这些都是蝶荌应该做的。那蝶荌就先下去了,多谢母亲。”说完,李蝶荌拜别汪袭月,自行离去。 “五姑娘,大夫人说什么了吗?”出了新月院,烟萝急忙跟上问道。 李蝶荌边走边答道:“还是那样,让我在蝶舞苑里好好的休息,不用着急地给她请安了。” “又是这样,自从五姑娘回到学士府的这三年来,大夫人总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不让五姑娘去给她请安。”这明面上是恩宠,是心疼五姑娘早起,不过往深里想,不就是不想看到五姑娘吗? “这有什么呀,不是正好可以偷懒吗。”早上也用不着起那么大早了。 烟萝在后面看着李蝶荌,走的越来越快的步伐,微微的在心里叹着气。 其实五姑娘心里还是很在意的吧,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虽然她从来不抱怨汪袭月对她的不公和冷淡,但是在姑娘的心里,还是对汪袭月抱有一丝幻想吧,不然也不会在意了。 新月院内,此时只剩下汪袭月和李柔萍了。 “柔萍呀,你肯定是吓坏了吧?”汪袭月轻拍着李柔萍的手,温和的问道。 “娘,我没事。”李柔萍继续说道,“对了,五妹当时自己引开劫匪,让我先走的时候,我还真是吓了一跳呢。” “她,当时真是那么做的吗?” “那是自然,五妹说,劫匪们肯定只会追她走路的,而不会去费力追赶我的马车。” “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做。”汪袭月自言自语道。 “是啊,娘,我也没想到。看来,五妹真是我的亲妹妹,我们两个是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一前一后,自然是守望相助的。等到下次五妹有危险的时候,我也会奋不顾身去救她的。” 如果救不了,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李柔萍末了在心里,又加上这么一句。 也不知道李蝶荌这个贱人走了什么狗屎运,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还能被人给救下来。那个什么骁骑卫的刘大人,有机会她定要好好的会会他,李柔萍定会让他知道多管闲事的代价。 而表面上,李柔萍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气急败坏的跺脚说道:“呸呸呸,看我都瞎说了些什么呀,五妹定然吉人自有天相,这辈子一定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 “你这丫头,平日里看起来乖巧文静,怎么也有如此冒失的时候。”汪袭月假装生气的斥责她。 “娘,是女儿的错,我认罚。”李柔萍乖乖地举起双手,直惹的汪袭月作势要打她。 就在母女俩亲热的打闹之际,李柔萍突然问道:“娘,为什么我跟五妹长得一点都不像?不是说我们是双生子吗?为什么别人家的双生子,都长得一副模样,而我和五妹却是半点都不同呢。” 话音未落,汪袭月脸色突然变的铁青,那双眼睛阴沉的可怕,直把李柔萍吓了一跳。 “你在胡说些什么?是不是我平时太给你脸了,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什么叫你和她不像,这要是传到外人耳中,你是想逼死为娘吗?” 汪袭月狠厉地瞪着李柔萍,身子气的发抖。 直把李柔萍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娘,是女儿的不对,女儿只是心存好奇,也常听外面下人们嚼舌根,心存怀疑,所以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娘看在女儿年幼无知的份上,绕过女儿吧。女儿下次再也不敢乱说了,定然也会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下人,狠狠地教训一番的。” “好了,你下去吧。” “娘,您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女儿可就难辞其咎了。”说完,李柔萍真个挤出来几滴眼泪,捂着脸轻声啜泣着。 似乎真是被吓到了。 汪袭月顿时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般,一屁股瘫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挥手示意让李柔萍下去,李柔萍再也不敢说什么了,委屈的含着眼泪,转身走了出去。 汪袭月看着李柔萍的背影,眼中闪着明显的怨毒之色。 真的到了如此明白的境地了吗? 汪袭月恨恨的想道,如今已有风言风语传出,难免不会传到李向南的耳朵里,那李向南会如何做? 每当自己见到李蝶荌那张酷似那个男人的脸,那晚的情景便时刻萦绕在心头。 那个男人在她身上每一下的律动,她现在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还有她的无助,她的眼泪,她每次见到李蝶荌的恼恨。 思及此,汪袭月的指甲狠狠的陷入了手掌心里。 她该怎么办? 出了新月院,李柔萍的神色瞬间从楚楚可怜,变为阴冷至极。 她冷哼道:“看娘失态的模样,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她一定会查出来的,不过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不然,她会觉得丢人,她会很生气的,会非常非常的生气。 在那种情况下,她就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了。虽然李蝶荌也算救她一命,但她不也平安回来了吗? 翡翠在李柔萍的身后,看着李柔萍脸上的狠厉之色,顿时打了个冷战。 如果可以,等她到了一定年龄就申请远嫁,哪怕只是个奴才也好,这才有可能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啊。 新月院内,自从李柔萍走后,汪袭月一直坐着不动,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不管怎么说,李蝶荌也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心头肉。终有万般无奈,错也不在她的身上。顶多以后少见她便是,这也是为什么汪袭月千方百计,免了李蝶荌请安的原因。 绿衣和其他的丫鬟婆子们,都不敢打扰汪袭月,一直在外面等待伺候着。 蝶舞苑不算很大,还是刚回来的时候,李向南吩咐汪袭月专门给李蝶荌开出的几间院落。 第十章嫡庶之分 实际上,学士府的每一个公子姑娘们的院落,都以他们自己的名字命名,或者其中包含他们名字中的一个字。 因着李蝶荌平时不甚喜欢那些繁琐的物件,蝶舞苑里大多都是宽敞整洁的布置,但是看在其他人眼里,蝶舞苑却是有些简陋寒酸的。 蝶舞苑里的丫鬟婆子们也很少,是李蝶荌要求的不需要那么多,因为在将军府的时候,人口本来就简单,所以蝶舞苑的丫鬟婆子也较少。 所以汪袭月按照李蝶荌的要求,也只是给配了一个贴身大丫鬟,也就是烟萝,负责贴身照顾李蝶荌的。二等丫鬟两名,负责端茶倒水,整理屋子,三等丫鬟四名,负责打扫院落,洗衣做饭。一个管事婆子,负责管理这些丫鬟,但是不包括烟萝在内。 烟萝在李蝶荌心中的地位,那是非常重要的,这在学士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也睁只眼闭一只眼,权当看不见李蝶荌对烟萝的宠爱,简直超越了她作为奴婢的本分。 还好烟萝为人热情大方,在学士府里颇得人缘,深受大家的喜爱,所以,也没人在背地里说些什么。 回到蝶舞苑的第一件事,就是蝶舞苑里的所有丫鬟婆子,前来拜见李蝶荌。因为心中有事,李蝶荌免了她们的训话,所有人该干嘛干嘛去。 烟萝服侍李蝶荌洗漱过后,李蝶荌只草草的用了几口饭,就上床休息了。 一闭上眼睛,李蝶荌就会想起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他总是那样温柔地看着她,虽然李蝶荌知道自己的长相很美,但她还没有自恋到,认为只有一面之缘的刘懿尘会对她有所好感。 是不是他对每个人都是那样的温柔?是不是他对每个人都是温柔过后,就毫不留恋的走开?就比如对她一样。 李蝶荌仍然记得刘懿尘那灰色的背影,这几乎成了她的心结,时不时的就冒出蹂躏她一番。 也许真是自己的不甘心在作祟吧。等到下次再遇到刘懿尘,她定会问清楚刘懿尘那是什么意思? 李蝶荌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最近几日真的是太累了,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因为有了汪袭月的吩咐,所以李蝶荌不需要起的太早去给汪袭月请安。她也就懒得起那么早了,直到自己睡到自然醒才起床,烟萝早在一旁等着伺候了。 “姑娘,咱们今天穿这件羽蓝色烟纱散花裙吧。” “随便吧,反正都不出门,在咱们自己院子里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烟萝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一看到李蝶荌那副消极的模样,肚子里也是在搜刮不出什么词语来安慰她,索性她什么也不说了,开始伺候李蝶荌穿衣洗漱用膳。 不久,大姑娘李婉兰和三姑娘李霜彤一前一后,出现在了蝶舞苑门外。就在二人想要迈进蝶舞苑的时候,一个声若黄鹂,但高傲至极的女人的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 “大姐三妹,你们怎么也来了?” 听这声音,不用问就知道是学士府嫡亲二姑娘李曼婷。 二人转过身去看到来人,一张鹅蛋小脸,大眼睛顾盼有神,粉面红唇,身量亦十分娇小,上身一件玫瑰紫缎子水红锦袄,绣了繁密的花纹,衣襟上皆镶真珠翠领,外罩金边琵琶襟外袄,系一条粉霞锦绶藕丝缎裙,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艳艳碧桃,十分娇艳。迎春髻上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闪耀夺目,另点缀珠翠无数,一团珠光宝气。 她是汪袭月的第一个女儿,更是她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在学士府里,倍受众人关注,自然养成了目空一切,任性妄为的娇纵性格。 除了汪袭月和李向南,她活了十六年,还从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呢。 “二妹,你也来看五妹了?” 大姑娘名叫李婉兰,是六姨娘的女儿,年方十七,性格温柔婉约,实在是典型的大家闺秀。 她一身浅蓝色长裙,上面绣有点点玫瑰。外罩玫瑰红柔纱。腰上系一条纯净色腰带。上面镶了十颗水晶,好看又不失大雅。李婉兰挽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发簪,插一支碧玉银琅簪,垂下好看的吊饰。 一张白净的脸上,好看的双眸似镶嵌在上面。眉毛恰到好处的弯曲着,两片薄薄的唇片翘起一美丽的弧度,一抹微笑挂在好看的脸面上。这样清清浅浅的装束,朴素却不失美观,清新而又失大雅,似有倾国倾城胜莫愁的味道。 “她是我的亲妹妹,出了事情,我自然是要来看望的。”李曼婷把亲这个字咬得极重,直叫李婉兰和李霜彤簇起了眉头。 在李曼婷的心里,她和李霜彤从来都不是她的家人吧。 “倒是你们,”李曼婷斜眼瞥着他们,“没事别总往蝶舞苑跑,让别人看见,倒该说五妹尊卑不分了。” 李曼婷想说尊卑不分的是她们吧。 李婉兰心中气恼,但表面还是温和的说道,“五妹性情随和,对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视同仁,这让我和三妹也是受宠若惊啊。” 李霜彤怯懦的躲在李婉兰身后,露出小鹿般的惊慌双眼,冲着李曼婷点点头。 再看三姑娘李霜彤,是周姨娘的女儿,年方十六,跟二姑娘李曼婷同岁。她身着淡紫色衣衫,乌黑的头发,髻上簪着一支珠花,上面垂着流苏,点头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耳旁则坠着银蝴蝶。 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腼腆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 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许是周姨娘在学士府不受李向南的宠爱,连带着李霜彤的性格,也从小养成了软弱内向,无能懦弱的性格。见人就脸红,都不敢大声说话。 李曼婷看着李霜彤那唯唯诺诺的神情,顿时有些着恼。她虽然空有一张貌美的脸,但性格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这哪里像学士府上的千金了,更像是低贱人家的小家碧玉。 第十一章二小姐的排暄 李曼婷越发的来气,怒道:“这个五妹,平日里就让她不要跟那些低贱的人来往,她偏是不听,我定是要好好说道说道她的,哼。” 李曼婷一甩水袖,怒气冲冲地走进了蝶舞苑。 李霜彤不安地看着李婉兰,小声地喊道:“大姐?” “没事的,”虽然李婉兰心中也有气,但是对着李霜彤,她还是轻拍着她的手,温柔的说道,“咱们也进去吧,看看五妹我们就走。” “嗯,”李霜彤点点头,跟着李婉兰进了蝶舞苑。 蝶舞苑外发生的一切,早就有小丫鬟们禀报给了刚吃过早饭的李蝶荌知道。 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李蝶荌无奈的摇摇头,开始迎接三位姐姐的到来。 “五妹,快让二姐看看。瞧瞧,这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定是你们做丫鬟的不尽心伺候,你们这些死丫头该罚。” 蝶舞苑的丫鬟们,早已熟悉李曼婷那张刀子嘴,也都没往心里去,一个劲地跟李曼婷赔罪,李曼婷这才缓和了脸色。 “二姐,你看看你把她们给吓得,每次二姐一来,她们都跟如临大敌一般。”李蝶荌掩口轻笑道。 “怎么,不欢迎你二姐呀?不欢迎我现在就走。”李曼婷作势转身就要走,李蝶荌连忙把她拦下,好声劝道:“我的好二姐,你怎么还跟妹妹我这般斤斤计较呀,下次我再得了什么好玩的小玩意儿,就不给你玩儿了。” “行行行,你就这么一副不思进取的样子吧,早晚被那些贱骨头给骑到了头上,到时候看你怎么办,千万别跑到我的牡丹阁去哭。”李曼婷气恼的点了她的一下额头。 “我要是去哭,定要晚上才去。”李蝶荌狡诈地笑道。 “为何?” “你想想啊,在二姐的牡丹阁里,一到晚上就有一个女子,躲在花园的一角哭泣,二姐,二姐……。” “哎呀,你这个小蹄子,是想吓死你二姐吗?” 李曼婷顿时和李蝶荌嬉闹成一团,这一幕,正好被刚进门的李婉兰和李霜彤瞧见了。 她们心中同时涌起一个声音。五妹性格热情大方,竟然有能耐把如此高傲的李曼婷,也收得服服帖帖的,真是好本事。 李蝶荌眼角瞥见李婉兰和李霜彤走了进来,忙说道:“大姐和三姐也来啦,快进来坐吧。”? 李婉兰和李霜彤冲她微笑着点点头,各自按照长幼有序的顺序,在椅子上坐下。 李婉兰道:“五妹,前几日听说你们在莽山遭遇了劫匪,我们几个都快担心死了。莽山附近好多年都没听到有匪徒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怎么会被你们给碰上。我和三妹知道了,真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恨不能长上一对翅膀,直接飞去看你。” “切。”李曼婷鄙夷的瞥了李婉兰一眼,冷哼一声。 李婉兰也不介意,李曼婷对她们庶女的态度一向如此,没什么好计较的。 “五妹,”只见李霜彤唯唯诺诺的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说道:“我前几日特意去相国寺为五妹求了一道平安符,一直放在身上,想等五妹回来就拿来给你。希望你从此以后,能够平平安安的。” 李霜彤的性情真是随了周姨娘,虽然长的天香国色,却一直被庶女的身份,压的抬不起头来。 李蝶荌心内一暖,连忙起身走到李霜彤面前,接过荷包,笑着说道:“三姐真是有心了,谢谢三姐。我定会贴身收好,不辜负三姐的一片心意的。” 李霜彤害羞的低垂着头,期间和李婉兰对视了一眼,李婉兰含笑对李霜彤点点头,李霜彤心内自是十分欢喜。 原本还以为李蝶荌会嫌弃,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看重,李霜彤的心里也是暖暖的。 “就一道平安符,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那里珠宝首饰多得很呢。五妹,什么时候到二姐那里,二姐送几个给你可好?” “当然好了,二姐对我当真是大方极了。”李蝶荌撒娇的摇着李曼婷的胳膊讨好。 直让李曼婷的心情好了一些。 “五妹,你快说说,当时是怎样一个情形。”李婉兰好奇地问道。 看到三人难得一致询问她的目光,李蝶荌无奈的把自己在莽山遇难,然后逃到鹤睱寺遇到刘懿尘的情景,跟三个姐姐毫无保留的说了一遍。 直说的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当真如此凶险?”李曼婷问道。 “那是自然,如果不是有骁骑尉大人的及时搭救,恐怕三位姐姐,以后是再也见不到小妹了。” 在座的众位女子,心中自然又是一阵感慨。 “咱们学士府,定是要好好感谢骁骑尉大人的。”李婉兰说道。 “这个自有父亲和母亲操心。”李霜彤点点头,看向李婉兰。 “还说呢,你也太大胆了,那劫匪都是些什么人,奸淫掳掠杀人无数的,要是你真的被他们给追上,那可如何是好?”李曼婷埋怨的瞪着李蝶荌。 没心没肺,说的就是你吧? 李蝶荌自知理亏,也知道李曼婷担心她,随即撒娇道:“好姐姐,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那可是我的四姐,我也不想她有事。”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了,我说不过你行了吧。”李曼婷假意瞪着李蝶荌说道。 如果让她遇到了当时的那种情况,肯定是先保护自己。自己安全了,才能去考虑别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除了五妹这个傻瓜,才会先想到保护别人。 就在屋内四人,一边吃着丫鬟们送来的小点心,一边说笑的时候,门口有一人影一闪而过,匆匆离去。 去厨房端茶水的烟萝回来后,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她若有所思起来。 小春子鬼鬼祟祟的,这是做什么? “什么?” 萍漾苑里,李柔萍打翻了桌子上能打翻的一切东西,厉声的问道下堂跪着的一个丫鬟。 “你可听清楚了,李蝶荌那个小贱人,又在到处炫耀我们在莽山的事情吗?” “回禀四姑娘,奴婢听得清清楚楚,确实如此。” 第十二章你的脸怎么红了? 这丫鬟长相淳朴,赫然抬头,还真是蝶舞苑的三等丫鬟小春子。 小春子继续道:“自从昨日你们回来后,整个学士府都已经传遍了。都说是五姑娘舍身取义,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搭救四姑娘。下人们都快把五姑娘捧上天了,都说多亏五姑娘大义勇敢,比起四姑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啪。” 李柔萍一巴掌打的小春子脸上火辣辣的。 小春子低垂着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而表面上,小春子则诚惶诚恐的磕头认错。 “下去吧,继续监视李蝶荌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情况,立马向我汇报。”李柔萍厉声道。 “是,四姑娘。” 小春子轻轻地带上李柔萍的房门。 “李蝶荌,你这个小贱人,把自己夸的如何伟大,这样他们都会夸你仁义是吗?你是想让所有的人都崇拜你,把你捧上天吗?你这个虚伪的女人,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咱们就走着瞧好了。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等真相大白的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李柔萍脸上满是怨毒之色,她恨恨地绞着自己手中的娟帕,想着下一步如何设计,才能让李蝶荌身败名裂。 距离五月五端午节,还有十天的时间。自从莽山遇劫匪的事情,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汪袭月依旧免了李蝶荌的早安。 李蝶荌每日里闲来无事,除了读书便是刺绣,还不能随意的出府游玩,实在是无聊的紧。来到学士府,可比大将军府的规矩都多。 今日,李蝶荌照例斜倚在贵妃椅上读书,四姐李茹萍却突然造访。 “四姐来了?”李蝶荌疑惑地问着烟萝。 “是的五姑娘,翡翠的手里还捧了一个精美的大盒子。”烟萝如实的答道。 “哦?快请。” 两姐妹见面,先是各自问了好。 李柔萍指了指身后翡翠端的盒子,笑道:“这不是快到端午节了吗,娘特意为咱们几个子女,每人各作了一套新的衣服,正好我也许久没有见到五妹了,便自请拿了给五妹送来。五妹快试一下合不合身,如果不合身的话,现在让府里的绣娘改,还来得及。” 李蝶荌示意烟萝,烟萝赶忙接过新衣服。 李蝶荌对李柔萍笑道:“自是不用改的,我的尺寸府里的绣娘都知道。” “那就最好了,”李柔萍看着李蝶荌那张跟她完全不像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故意讥讽道,“母亲最是心疼五妹了,早上也不用早起伺候母亲。” “是啊,虽然蝶荌得母亲体恤,但蝶荌心中无时无刻不惦念母亲的恩情,有各位姐姐们伺候在母亲身边,蝶荌心中才略感欣慰。” 装傻充愣,谁不会呀。李柔萍对她愈发的冷淡和阴阳怪气,李蝶荌也不是非要讨好她。 李柔萍自觉没趣,便起身告退,李蝶荌也不挽留,送李柔萍到门口,便折了回来。 “五妹?” “二哥,今天给我带什么来了?”李蝶荌笑嘻嘻的说道。 “自是好玩的。”李孝渊在门外遇到了李柔萍,也只是匆匆打了招呼,问道,“四妹来做什么?” 李蝶荌的眼中闪了闪,“没什么,这不快到端午节了吗,咱们要出府去看赛龙舟,所以母亲给咱们每人做了一套新衣服送来,二哥也有份哦。” “那是自然,什么时候少的了我那一份。” 李孝渊边答道边在心里嘀咕着,自从从将军府回来以后,李柔萍的眼神中就多了些他看不懂的神色,阴沉的有些怕人。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二哥,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进来呀。”蝶鞍走到房门口,看到李孝渊还在原地,她催促道。 李孝渊只好摇摇头,暗道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自从莽山那次,李孝渊和李蝶荌的感情越来越好了,知道李蝶荌在后院无聊,所以每次李孝渊得了什么稀奇好玩的东西,都会拿来跟李蝶荌分享。 等待二哥的每次造访,也成了李蝶荌在后院无聊生活中的一味调剂。 就像今天,李孝渊得了一个做工精巧的小弓,也拿来给李蝶荌解闷。 兄妹俩玩的不亦乐乎。 忽然李孝渊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五妹的及笄礼想要什么?再难的东西二哥都给你找来。” “及笄礼?”李蝶荌一愣。 是啊,端午过后,就是她和四姐的及笄礼了呢。她马上就十五岁了,媒人也快上门提亲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李蝶荌一想到媒人,就会想到刘懿尘那张俊美绝伦的脸。 “五妹,你的脸怎么红了?”李孝渊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奇怪的大叫道。 “哎呀二哥,你叫什么呀,我肯定是有点累了。”李蝶荌故意装作浑身无力的样子。 李孝渊信以为真,赶忙说道:“是生病了吗?” “没有,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一品太傅的儿子,和四品学士的女儿,中间竟是差了好大一截。 端午节当日,李蝶荌一早就被烟萝从被窝里挖了起来,对于大家闺秀能够光明正大的出门,端午节绝对是个好日子,可以去闽江楼吃好吃的,还能去看赛龙舟。 大家昨天晚上都兴奋的睡不着觉,李蝶荌也是子时刚睡着的。 快速的梳头洗漱,丫鬟夏桃和冬梅端来早饭,李蝶荌草草的吃了几口。 进入内室,烟萝早就拿了十天前,李柔萍送来的那套衣裙等候。 “我不想穿这套。”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身粉色的软银轻罗百合裙,实在是好看至极,但李蝶荌打从心眼里不想穿它,总觉得穿上它会出什么事情? “我的好姑娘,这都什么节骨眼了,马上就要出发了,您可别在这个时候为难奴婢。”烟萝委屈着小脸说道。 “好吧。”李蝶荌无奈的被烟萝服侍穿上这身衣裙,带上银镀金嵌珠宝蜻蜓簪,红翡翠滴珠耳环,珊瑚手钏,拿上牡丹薄纱菱扇,略施薄粉,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立马出现在烟萝面前。 第十三章尊卑有别 “五姑娘,你真的是太美了,就连九天仙女都比不过你,奴婢实在是以你这个美丽的主子为荣。”烟萝赞道。 “哪有那么夸张。”虽然李蝶荌嘴上说着,但是哪个女孩儿心里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漂亮。 不过翰林学士府的四位姑娘,早已美名远播,虽然大家都很少见到学士府的五姑娘,但外面传言,五姑娘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其实但凡见过李蝶荌的人都知道,李蝶荌的美貌,胜过学士府的其他四位姑娘。这是不争的事实。 时候不早了,李蝶荌带着烟萝赶紧前往学士府的大门处。李孝渊和四位姐姐,包括柳姨娘和周姨娘都已经到了,过了不久,大哥李文锋和他的妻子儿子都一起来了。 再加上父亲李向南,母亲汪袭月,可谓学士府所有的主子都出动了。由此可见,端午节赛龙舟是一个多么热闹的节日。 李蝶荌一到场,顿时和所有人都打成了一片,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大哥李文峰,都朝她善意的点头示意。 李柔萍看着李蝶荌在人群中,笑意盈盈的模样,心头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的难受。 “这个小贱人,想不到如此的得人缘。”李柔萍恨恨地说道。 “四姑娘,你小点儿声,千万别被别人听到了。”翡翠在一旁心惊胆战地提醒着。 李茹萍狠狠地瞪了翡翠一眼。这小蹄子,现在也知道跟她作对了? 翡翠连忙垂下头,瘦小的身躯瑟瑟发抖着。 这么小的插曲,一般是没人注意到的。但是不包括烟萝,她一直跟在李蝶荌身边,时刻对她身边的事宜保持高度警戒。虽然现在是在学士府里,青天白日之下,但难保没有那些个龌蹉的人,和龌蹉的心思。 这种事情,她身为丫鬟简直见的太多了。表面上,四姑娘李柔萍给人的感觉就是安静善良的,谁曾想私下里竟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烟萝鄙夷的在心里嘀咕呢,幸亏五姑娘和四姑娘的关系没有,跟其他人那么好,不然铁定是要吃亏的. “烟萝,你在看什么呢?”李蝶荌问道,顺着烟萝的眼光看到了李柔萍的方向。 “没什么姑娘。” “你有事瞒我?”李蝶荌试探的问道。 “奴婢也不确定,等咱们晚上回来,奴婢在详细的跟您说吧。” 李蝶荌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对烟萝说道:“行吧,快别在这里杞人忧天了,父亲和母亲马上就要到了,收起你那点小心思。” 烟萝还想说什么,被李蝶荌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住。 烟萝点点头,恭敬地说道:“是,姑娘。” 等到李向南和汪袭月相携到来的时候,学士府的所有人就开始出发,浩浩荡荡的前往闽江楼了。 闽江楼位于美人江畔,是一座恢宏大气的四成楼邸,占地数千平方,可容纳千人,闽江楼内的杂役小二不知凡几。 平日里,这闽江楼也是上京内,达官贵人显赫世家聚集交流的场所,至于闽江楼背后的老板,无人知晓。 早在一个月前,李向南就已经在闽江楼的二楼处,预定了一个大的包间,足够整个学士府的人使用了。 原本闽江楼只开放最底下一层,共平民使用,官家都在第二层往上。而今日比较特殊,几乎汴梁和周边郡县的所有达官贵人,都聚集到了闽江楼内,所以平头布衣都不允许进入闽江楼内。 今天开封府,甚至派了官兵来保护,楼内各位大人们的安全。 至于闽江楼外,是一条西廊游道。路虽然宽敞,但今天不同往日,几乎上京城内所有的百姓,也都聚集到了汴河边上。 各式的杂耍,做生意的小摊小贩和携家带口来游玩的百姓,顿时把整条游道挤得那是满满当当。 李蝶荌他们来得不算太晚,但也是费了好大的一番力气,才从人群中挤进了闽江楼内。直到进了闽江楼,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外面真是乱死了,我的耳朵都要被外面的声音给磨出茧子了。”刚到学士府预定的包间内,李曼婷就开始抱怨起来。 众人皆是莞尔一笑,深有同感,各自找了椅子坐下。 当下,就有若干店小二前来奉茶,瓜果梨盘儿也陆陆续续地端了上来。 外面嘈杂的声音小了许多,众人缓了口气,这才开始欣赏起来楼外的风景。 学士府所在的包间内,前后两边都有窗户,北面就是美人江水,从这里望去,江面一览无遗,闪闪发亮着。 等会儿的赛龙舟,决计是能够看得尽兴的。 而南面的窗户,正好街临游道,楼下各色的人群尽收眼底,别有一番热闹的滋味。 “你们在这里先稍事休息,有什么事情直接喊店小二便可。今日这楼里的大人们众多,我要先去和几个交好的大人打声招呼,你们也切不可随意地在楼内走动,万一要是冲撞了哪位达官贵人,说不准到时候连我也保不住你们,可记住了?”李向南说道。 大家恭敬的答应着,李向南这才带着李文峰,和李孝渊两个儿子满意的离开,去做他官场上的交际应酬。 李蝶荌也不是第一次到闽江楼来了,不过每来一次,李蝶荌还是被闽江楼内外的景色所吸引。 李蝶荌站在南面的窗户边,看着底下人来人往的街道,许许多多的小孩子穿梭其中,玩的不亦乐乎。 “姑娘,你说今天骁骑尉刘大人,会不会也来到闽江楼的呢?”烟萝假装随意的问道。 “你想说什么呀?” “奴婢也不想说什么,只是这距离上次在莽山遇袭,已经快一个月了。咱们也是不是欠刘大人一个谢字呢?”烟萝调侃的说道。 “我都已经谢过了。”李蝶荌的脸色顿时有些扭捏起来。 “那可不一样,姑娘当时承诺的是要亲自登门拜谢,可是都是二公子去太傅府登门拜谢的,可不是姑娘你。”烟萝狡黠的说道。 “那还不一样,反正都是学士府的人,又是亲兄妹,二哥去和我去有什么区别吗?”李蝶荌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第十四章四姐,为何要这样做? 当时二哥备了厚礼,前往太傅府答谢,因为蝶鞍是未出阁的女子,所以不方便抛头露面,就让二哥代替了。谁知二哥当时也没见到刘懿尘,说是出外办公去了,只有太子太傅大人陪着寒暄了几句,便返回了学士府。 “好吧。”烟萝假装叹息的说道:”既然姑娘不在乎,那奴婢就不说,我刚才见到刘大人的事情了。” “什么?你说你刚才见到了谁?” 李蝶荌的声音有点大,顿时吸引了一些目光。 李蝶荌歉意地对大家笑笑,小声的问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我等会儿就不给你吃,你最爱的椰蓉糕了。” 一想起软糯香甜的椰蓉糕,烟萝顿时泄了气。 “我说总行了吧,刚才姑娘是坐在车里的,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我刚才在咱们的马车前面,看见刘公子跟一个老头也进了这闽江楼。奴婢估计,那老头就是太傅大人了。” “你可看仔细了?” “自然是看仔细了。”烟萝挺起胸脯打保票的说道。 一听到烟萝提起刘懿尘,李蝶荌的脸就火辣辣的热,小心脏也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着,整个大脑都跟着混沌一片。 刘懿尘就在这里,肯定就在她楼上某个房间呢。因为闽江楼内,每个大人的房间也是有讲究的。 越是往上层的大人,职位越高,反之职位越低。翰林学士是正四品的官,房间只排到了第二层。太子太傅是一品官,自然应该在第四层顶楼了。 想到她跟刘懿尘之间的差距,李蝶荌的心里顿时落寞了起来。 像刘懿尘这样的家世背景,自是该有许多高贵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吧。何不将自己的那点少女心思,扼杀在襁褓里,这样也省得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而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其实李蝶荌明白自己的心思,像刘懿尘这样一个俊美无双,偏又温和如玉的翩翩男儿,怎会不引起女子的爱慕之情呢。估计李蝶荌的心,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沉沦了。 “五妹,你一个人在那里做什么呢?还不快赶紧过来跟我们一起玩。”李曼婷朝李蝶荌喊道。 李蝶荌冲她笑笑,收拾起自己那落寞的心思,走向各位姐姐。 李向南和李文峰李孝渊两位哥哥,过了不久就回来了。等到巳时一刻,赛龙舟也正式开始了。 因为李蝶荌心里有了小心思,所以今年的赛龙舟,虽然她看在了眼里,却没记在心里,心情自然也没有其他人那么激动了。 直到午时,赛龙舟结束后,游道上的人潮也渐渐散了去,小摊小贩也开始往集市挪去。那边的地方宽敞,如果不是人们争相来看赛龙舟,平时这游道上的人并不是很多。除了游山玩水的,就是过路的。 闽江楼内菜肴丰富,风味极佳,只比宫里的御厨差了那么一点,所以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李蝶荌也逼着自己多吃了一点,烟萝在一旁不停的步菜伺候着,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在心里把自己掐了好几十遍,暗暗的埋怨自己,早知道就不该给姑娘说起刘大人的事情。二人地位悬殊,太子太傅的嫡亲儿子,当今公主下嫁也不为过,怎么可能轮的到四品官的女儿呢?自己真是该死,竟然没事找事,给姑娘添了那么多的烦恼。 外面静了下来,大家一顿饭吃的倒是心情舒畅,格外尽兴,当然除了李蝶荌外。 下午闽江楼内还有京都名角儿苏曼陀的戏,照例大家是要看完,到了晚上才回府的。 吃罢午饭,李蝶荌以消食为由,带着烟萝出了闽江楼。 五月的景色,柳树成荫,凉风习习,李蝶荌有些口渴,便让烟萝回到闽江楼去,给她拿些水果出来解渴。 李蝶荌独自一人站在美人江边,呼吸着这略带着腥味的河风,顿觉心内的气闷好了许多。果然看着开阔的事物,心胸也会宽大起来。 李蝶荌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豪气。 是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未来的路还很长,她要过的高兴,活得潇洒,才不枉在这人世间走一遭。 那刘懿尘,就当是自己生命中的小小插曲吧,祝福他一生顺遂便好,何必一定要跟他扯上关联呢。 远远的,刘懿尘就被江边的这个绝色女子吸引住了。 打从第一眼,刘懿尘便认出了她,是在一个月前在莽山救过的,学士大人家的嫡亲五姑娘,李蝶荌是也。 此时只见她微微抬头,面带微笑,一双琉璃美目,看着远处的景色,绵长幽远。仿佛一个女王般的高贵典雅。这副绝色,实在不能跟他第一次见到李蝶荌的情景相比。 那时候的李蝶荌,最吸引他的,只是那一双灵动透彻心扉的双眼,而今日再次遇见,却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倒像是柔美和坚韧的综合体,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风,吹起李蝶荌那及腰的长发,和身上那袭粉色的纱衣,合着旁边波光粼粼的江面,一大一小,一静一动,一宏伟一娇俏,仿佛一幅画,融合的那样完美,那样自然,实在是令人赏心悦目的紧。 刘懿尘只带了冷云一个人出来,其实早在今晨,他就期盼着能够遇到李蝶荌了。 因为但凡是当朝为官的,今天必然会带家眷来到闽江楼看赛龙舟,李蝶荌自然也会跟着家人一起来到闽江楼。 做为太傅大人唯一的嫡亲儿子,也作为骁骑尉大人,刘懿尘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直到午饭过后,这才有了一点时间。 他想看看能否巧遇到李家的五姑娘,果然还真是让他给碰着了,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呢。 就在刘懿尘凝望的时候,只见不远处的李蝶荌脚下一滑,眼见着马上就要跌进了江里了。 刚从闽江楼里拿来水果的烟萝,看到这个情景,只吓得面如土色,尖叫着喊了一声:“姑娘。” 刘懿尘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纵身一跃,以最快的速度飞身赶到李蝶荌的身边,长臂一捞,顿时把李蝶荌拥进了怀里,制止了李蝶荌落水的厄运。 烟萝吓的水果也洒满了地,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第十五章渣女被戏 “冷云,照顾一下她。”刘懿尘拥着浑身瘫软的李蝶荌,对冷云喊道。 “是。” 刘懿尘低头朝怀里望去,只见李蝶荌此时正怔怔的看着他。 有那么一个自己心仪的绝色女子,软香入怀,并且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刘懿尘只觉得喉咙发紧。 他温柔的对李蝶荌说道:“再这样看着本公子,本公子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哦?” “你又救了我一次?”李蝶荌喃喃的说道。 “那姑娘打算如何报答呢?”刘懿尘调侃的说着。 “我……。” “五姑娘?” 就在二人默默相视的时候,烟萝在一旁气急败坏的喊道。 她家的姑娘竟然被一个大男人搂在怀里,而姑娘不知怎么的,竟然无动于衷?难不成,这个刘大人给他家姑娘施了什么妖法不成。 烟萝想要上前阻止,被冷云一个箭步挡在了身前,烟萝一头撞上了冷云那坚硬的胸膛,直痛得眼泪鼻涕留了下来。 听到烟萝的声音,李蝶荌终于从跌入江里的恐惧中,和刘懿尘温柔的漩涡里清醒了过来。 只见李蝶荌努力的压抑住,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脏,装作平静的从刘懿尘的怀里站出来。 谁知后面有一个碍事的大石块,李蝶荌一脚踩上去没站稳,差点摔倒之余,又被刘懿尘给捞了起来,拥在了怀中。 这次李蝶荌是真的装不起来了,小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她赶忙低垂着头,不让刘懿尘看见她此刻的囧样。 谁知刘懿尘此时却蹙起了眉头,有些严肃的说道:”姑娘的这件衣服是从哪里来的?” 李蝶荌闻言,奇怪的抬起头道:“怎么了刘公子?” 刘懿尘轻轻的放开李蝶荌,待她站稳后,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李蝶荌身上的这件粉色衣裙。 “我这件衣服有什么不对劲吗?” 李蝶荌看着刘懿尘担心的眼神,心下一紧。这件衣服,果然有问题。 “刘公子,您已经救了小女子两次了,小女子早已把刘公子当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的话,小女子定是会听的。刘公子大可以不必顾及,有什么就直说吧。” 她要赶紧弄明白才行,自然也顾不得刚才他们之间那种旎旎的气氛了。 “恕在下直言,李姑娘的这件衣服上,被人下了迷迭散。” “何为迷迭散?” 刘懿尘想了想,用最简单明了的语言告诉给李蝶荌。 “迷迭散是一种可以让人昏昏沉沉的迷药。” 李蝶荌赶紧闻了闻身上的衣服,疑惑的说道:“我并没有闻到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那是因为,迷迭散遇水才会致人昏迷。” “什么?”李蝶荌顿时白了脸色,脑中一片空白。 烟萝再也顾不得许多,立马推开冷云,上前扶住李蝶荌。 低头看着自己不小心被河水打湿的衣角,李蝶荌的心里真是寒的紧。自己的猜测一旦被证实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让人心痛难当。 四姐?!为何要这样做? “怪不得我刚才站得好好的,怎么就会突然头晕目眩的紧。” “五姑娘,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四姑娘。”烟萝气急败坏的说道。 刘懿尘疑惑的看着烟萝,烟萝对刘懿尘说道:“刘大人,这件衣服是四姑娘拿给我们姑娘的,说是大夫人为了今天的端午节,特意给府里的各位公子姑娘们新做的衣服。肯定是四姑娘背地里给弄上了什么迷迭散,如此下作狠毒的手段,当真小瞧了她了。” “烟萝?”蝶荌制止烟萝继续说下去。 “四姐不会的,她没有理由害我。我们是双生子,她更不可能害我的。” “姑娘。”烟萝有些气鼓鼓的看着自己姑娘,都已经如此明显的事情了,为何自家姑娘却还是不肯承认呢? “烟萝,四姐姐和我可是双生子,她为何要如此害我?”李蝶荌此时的声音中,透露出满满的无措和柔弱,让一旁的刘懿尘听了心中隐隐的止不住的发疼,只想要把她揉进怀内好好安抚疼惜着她。 烟萝眨了眨好看的一双眼睛,充满无奈的和气愤的看着她,看到此时如此柔弱的姑娘,她心中亦是怜惜。 不觉得,声音放轻缓了下来劝解着说着:“姑娘,你怎么如此死心眼呢?这衣服明明就是四姑娘借着大夫人的名头拿给你的,除了她还有谁会在姑娘的衣服上下药?” 若是方才刘懿尘并没有出手救下姑娘,任由着她掉进湖里,烟萝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寒,不敢在继续想下去,心中一阵后怕。 “我们可是亲姐妹阿?”李蝶荌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满含泪水的看着她,声声泣血的询问着。 “姑娘没事了,我们知道了以后就再不给四姑娘任何机会害姑娘了。”烟萝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只得安抚着她说着。 “姑娘先不要伤心了,或许回去问问便知道了答案也未可知阿?”刘懿尘出声安抚着。 烟萝听了刘懿尘的话后,也满心赞同的点着头,只要不让她家姑娘在伤心了,如何都好。 听到他的声音,李蝶荌双眸慢慢的找到了焦距,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挣扎着出了烟萝的束缚,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报以愧色的一笑,随即说着:“如今多谢公子搭救,倒是蝶荌失礼让公子平白看了笑话。” 心中似是针扎般的疼痛,嘴中亦是满满的苦涩,她从来都没有想到会被自己最为钟爱的姐姐所陷害,更是想要了自己的一条命去。 她从小便就生长在舅舅家,对于哥哥姐姐能够在自己亲生父母身前,承欢膝下,心中有的只是羡慕,然而自己十二岁后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父母身前来孝敬,却没想到自己最为亲近的双生姐姐,竟是如此的憎恶自己,怎能让她不省心欲绝。 “姑娘还是多多小心一些你姐姐为好。”刘懿尘犹豫了许久才把这句在嘴中缠绕了许久的话语说了出来。 他只是不忍心看到一个娇弱的女子,受到如此的伤害,况且还是自己心仪的女子。 “多谢公子提醒,蝶荌会注意的。”如今被一个外人出言提醒着自己,要时刻提防着最为亲近的姐姐,怕是世上的笑话都没有这般好笑了吧? 第十六章告辞了 “姑娘,我们走吧?”烟萝看着已经有些许湿了的罗裙,心下不忍,出声提醒着。 “蝶荌先行告辞了。”听到烟萝的提醒后,对她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才转身对着刘懿尘说着。 “可是需要在下送姑娘回去?”刘懿尘实在是有些舍不得刚刚才见了面便又要分别,故而此时寻找一些理由。 “不麻烦公子了。”李蝶荌此时心中着实慌乱不堪,只想要去询问一个理由罢了。 “若是有什么事情是在下能够帮的上忙的,便唤侍女前来找我。”刘懿尘心中有些放心不下,特意叮嘱着。 “蝶荌多谢公子了。”此时听到他如此说着心中反而升不起了高兴来,有些麻木的点了点头,便带着烟萝向后跑了去,心中叮嘱着自己要镇定,脚下凌乱的步子却是出卖了她。 “姑娘慢点,等等烟萝。”烟萝在她身后一路小跑着追着。 “公子?”冷云有些不放心的唤了一声。 “无妨,我相信她能够自己解决的,我们回去吧!”李蝶荌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一个坚韧不拔的女子。 “是。” 本来这一次出来,他也是为了她而来的,既然此时她已经回去了,在留下来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二姐,你看那边?”李柔萍伸出纤细圆润的手指,指着身前一个小贩摊上摆放着的一支珍珠步摇,出声说着。 李曼婷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也看见了,躺在那里的珍珠步摇。 小贩摊子上摆放着的首饰,也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紫檀木所雕刻着的簪子,荷花形状的银簪,和几对耳环,几个水头都不怎么样的镯子。 看惯了一些好东西的几人,此时看着这些东西倒也提不起多大兴趣,唯独摆放在中间的珍珠步摇提起了李柔萍的兴趣来。 落在后面的李婉兰此时也赶了上来,站于李曼婷的身旁,看着二人的目光,心下好奇也望了过去。 在李柔萍的手指将要碰到步摇的时候,便被一只雪白修长的手给抢先拿了起来。 李柔萍顺着那只手向上望了过去,只见身前站着的是一个身着,一袭青色长衫的男子,一双常年混在女色中略显浑浊的双眸,此刻却是带着色迷迷的目光来回在她们三姐妹身上扫描着。 吓得李柔萍一步退回了李婉兰的身后,有些害怕的只是露出了一个脑袋来。 李婉兰却是认识眼前男子的,正是当今林太尉家中嫡出的三少爷林昊之,只不过在汴梁内,或许没有人不知道林太尉之子林昊之的。 与一群狐朋狗友,频繁出入烟花之地,更是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只不过碍于他父亲林太尉的名头,一般人家的之女都是有苦难言,只好自个儿吞咽下了这番苦楚。 现如今,在汴梁内任是哪个清白儿家的女子听了林昊之的名头不是跑的远远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遭受到了林三公子的调戏。 “不知道林公子此番截住我们姐妹三人可是有什么事情?”李婉兰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对着一旁的两位妹妹勾出一抹安抚的笑容,柔弱无骨的柔羹,象征式的拍了两下李曼婷紧紧攥着她衣袖的小手,示意她二人不必紧张。 “原来是翰林学士家中的三位小姐,林某早就听闻翰林学士家中的几位小姐,个个如花似玉的,如今一见果不其然。”林昊之一双略显浑浊的双眸,充满了情欲的紧紧盯着李婉兰身上瞧着,让人看了止不住的心生厌恶。偏偏他不自知,故作风流的一展手中的折扇。 站在林昊之身后的几位男子,也一同用着不怀好意的目光扫视着几人。 李柔萍有些害怕似得拽了拽挡在身前的李曼婷衣袖,示意让她赶快走。 李曼婷只是回头扫了她一眼,便又带着警惕的双眸紧紧注视着身前的几人,心中哀嚎不已。 “林兄,看这几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怕是要比那怡春院的姑娘们滋味还要好呢!”站在林昊之下手位置的一男子,口出污秽的说着。 李婉兰三人听了他的污言秽语,一张小脸早已红的似是要滴出血来一般,不知道是羞愤的还是被气的。 “还请公子注意,我们姐妹三人虽是身份不如何高贵,但却也不可如怡春院的女子相比较。”李婉兰双眸似是带着火般狠狠地瞪向方才说话的男子。 男子似是还要再说什么一般,便被林昊之举起来的扇子给打断了,几人中只有林昊之的身份是最高的,几人也都理所应当的以林昊之马首是瞻。 “美人儿自是不可与那怡春院的庸脂俗粉相比较。”林昊之把玩着手中方才夺过来的步摇,一脸淫像的看着她。 “若是公子无事,还请借步让一下。”李婉兰并不想在于他继续纠缠下去,唯恐毁坏了自己的闺名。 意欲带着二人从一旁绕过去,却不想被方才出声侮辱的男子给阻截了下来。 李柔萍惊恐的望着李婉兰,似是询问如何一般。 李婉兰并未说话,只是转过头向后走去,一心只想着要如何摆脱几人的骚扰。 却不想又被林昊之身后站着的其他几人给拦截了下来,看着阻挡去路的几人,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怒火来,转身一脸怒色的看着林昊之询问着:“林公子这是何意?”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丝温怒。 “在下并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想要邀请几位美人一同泛舟游湖罢了。”林昊之借着说话的功夫,又向前走了几步,把手中拿着的珍珠步摇趁机插在了李婉兰的秀发上。 口中“啧啧”出声说着:“果然,首饰还是要配着美人儿的,李兄你说是不是?”林昊之说完故意询问着阻拦了她去路的男子。 男子听了林昊之的询问,嘴角立马挂上一抹淫邪笑容,眼神更是不断的在三人胸部来回扫视着,似是要立马把几人吞腹下肚一般。 “林兄说的极是。”男子回答完似是还不满意一般,更是冲着李曼婷吹着口哨。 吓得李曼婷急急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想脚下更是踩上了一颗石子,向着地上摔去。 一旁的男子更是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去便搂上了即将要摔倒在地上李曼婷,柔软沁香的身子在男子的怀中,立马让他心猿意马了起来。 第十七章落水搭救 微微低沉的头在李曼婷的发间深深嗅着,一双大手更是在她纤细的腰间,不安分的乱动着。 吓得李曼婷立即发出惊呼来,小嘴微微张着,平白增添了几分诱人之色。 回过神的李曼婷立即推开了男子,李婉兰把受到惊吓的李曼婷护在身后保护了起来,一双略带愤怒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林昊之。 几人何曾遇到如此的侮辱,李曼婷更是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小嘴微张似是要喘不过气来一般。 “不知道家妹可是哪里惹到了林公子,竟让林公子的朋友如此侮辱。”李婉兰好看的蛾眉紧紧蹙着,一脸的不耐烦之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美人儿如此说话倒是让林某为难了。”林昊之带着淫邪的笑容,直接挑起了垂落在李婉兰胸前的一缕秀发,置于鼻尖前端细细的嗅着。 李婉兰惊讶一声,把自己的秀发从林昊之的手中抢夺回来,立即后退了一步,保持着与他的距离。 “还请公子放尊重些。”李婉兰惊讶过后,故意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不带一丝颤抖。更是攥紧了垂落在两旁的小手,克制着想要冲上去揍他一顿的愤怒。 此刻只是盼着,二哥能够发现几人还没有到约好的地点,寻找过来。 “林某面对美人儿一向是不知尊重为何物的,若是面对美人儿还装夫子,岂不是窝囊。”林昊之故意大声嚷着。 使在一旁看戏的人也都一个个面露嘲笑之色,围在三人身旁的几个男子也都纷纷附和着林昊之,以示证明他的意思正确。 “大姐,我们怎么办啊?”一直藏在身后的李柔萍小声的询问着,呜呜呜~她才不要围在这里被人调戏侮辱呢!不然以后又怎么能够嫁个好人家呢? 李婉兰只是邹着眉头瞥了一眼有些胆小懦弱的四妹,并未说话。 本来她作为长姐理应保护妹妹的,只不过如今看着她如此模样,只想要赶紧甩了这个包袱了事,免得给自己丢人罢了。 “还请林公子让开,出来多时怕是再不回去家父家母该心下着急了。”李婉兰试图着用自己父亲名头来吓唬几人,免得他们继续打着自己几人的主意,更是丢了翰林学士府的面子。 “美人儿怕是心下太过于着急了些。”林昊之一步步紧逼着她,更是伸出手来抚上了李婉兰娇嫩白皙的小脸。 别过头却丝毫没有阻止林昊之的手,被他所碰过的地方仿佛着火了一般红着,心中更是恶心不已。 咬了咬牙,看着一旁湖边并没有人围着,推开了林昊之便一个箭步窜了出去,跳进了湖里。 虽是早已入了夏,湖里的水打到肌肤上却也还是冰冷的,让人止不住的打着冷湛。 李婉兰本就是不堪受辱一时意气用事之下才投湖以保清白。 突如其来的事情倒是让几人愣住了,李曼婷和李柔萍二人见着自己长姐投顾,纷纷紧张的喊着:“大姐。” “大姐。” 李婉兰本就不会水,如今跳进湖里更是连着呛了好几口水,脑袋早已经晕晕乎乎的了,胸口也是发闷的厉害,似是喘不上来气一般。 林昊之也愣在了原地,似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决绝的投湖自尽一般。 其他几个没有林昊之这般的身份的几人也都面面相觑,翰林学士虽说并不算如何的大官,却也并不是他们几个能够惹得起的。 “林兄,这可如何是好?”其中趁机占了李曼婷便宜的男子,仗着胆子询问着他。 林昊之也是微微蹙着眉头,眼瞧着李婉兰似是喝了不少水,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嘴角露出一抹邪笑,紧接着便也跳了下去。 慢慢寻到了李婉兰,双手紧紧的勾着她纤细的腰肢,看她似是有些发白的小脸,嘴角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拖上岸后,因着夏天本就只是穿着极其薄的衣服,在水中经过拉扯此时更是有些衣不蔽体,一头原本挽着精致的发髻,此时却也是斜斜歪歪的垂在一旁。 头上所簪着的簪子步摇,大多也都没了原先的样子。粉色罗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了女子凹凸曼妙的身姿,领口大大的敞着,露出里面绿色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来。 林昊之更是骑坐在她的身上,一双大手在李婉兰一对突起的浑圆上摸索着时不时地按压几下。 李曼婷和李柔萍二人更是不敢出声阻止着。 躺在地上的李婉兰幽幽转醒时看到的便就是如此一幕,更甚是感觉到了停留在自己双峰上的一双大手。 原本惨白的小脸,因着林昊之的动作迅速通红了起来,愤怒和羞意之下着急的推着身上的人。 男子和女子的力气本就差距较大,如今更是因为落进水里四肢无力,更是推不动身上的男子。 只得眼含泪水求助的看着一旁的两位妹妹,李曼婷被看的无法,只得仗着胆子拉着李柔萍的手,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李婉兰的身旁,说着:“还请林公子放开家姐。” “请林公子放开家姐。”李柔萍也在一旁的附和着。 “林某只是在帮助李小姐吐出在湖里喝进去的水罢了。”说着,林昊之故意捏了捏手中的柔软,李婉兰死死的咬着薄唇,以免叫出声来。 “你放开我。”如此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侮辱,李婉兰早已失了开始的冷静,如今只是被无边无际的羞意恼怒着,烦扰着。 “林公子没有听到姑娘的话吗?还请林公子起来吧!”一道好听温润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李曼婷和李柔萍心下一喜,立即转过身去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看着热闹的群众,也是纷纷给此人露出了一条道来,此时站在众人当中的正是要离去的刘懿尘。 刘懿尘原本是在李蝶荌离去后也是要带着冷云离去的,只不过刚刚走到这边便听见了如此调戏的话语。 此时正是蹙着眉头缓步上前来,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李婉兰见着刘懿尘出言,似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双好看的大眼此时更是泪眼婆婆的盯着他看着,浑身充满了无助。 第十八章风波?提亲? 林昊之微微仰起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刘懿尘,露出轻蔑的一笑,故作轻浮的说着:“怎么刘公子也看上了这个美人儿不成?” 冷云在一旁听了也是邹眉不止,在他心中,他们家公子高贵无比,又岂是这种人可以随意污蔑羞辱的。似是要上前教训他一番,却被刘懿尘给阻止了下来。 “公子?”冷云有些不甘心的唤着。 刘懿尘似是没有听到一般,更是没有看一眼一旁正在发花痴的李柔萍和李曼婷二人,径直走了过日子说着:“刘某只不过路见不平罢了,怕是林公子也不想这件事情闹大吧?” 看着他似是在想着什么,随即又接着说着:“毕竟当今皇上最为厌恶的便就是此等轻浮调戏之人,若是被当今圣上知道,怕是就连林太尉也保不住公子吧?” 一袭月牙色的长袍被微风吹动着,衬托着男子艳丽的容颜,更加让人挪不开眼去。 林昊之听了他的话后,也是心下有些惧意,毕竟他身负要职可以直接面圣,没有必要为了眼前的女色搭上自己的小命去。 更何况,如今他之所以能够在上京如此横行霸道也都只是因着自己父亲的名头,一些官员不敢捅到圣上的面前去。 然而他却是并不买自己父亲的帐,思及此处,林昊之重重地哼了一声,有些不舍得从李婉兰身上起来,看着刘懿尘更是撂下了一句狠话后便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李曼婷立即上前去扶起了李婉兰,感激的看着刘懿尘。 “多谢公子搭救。”李婉兰满含感激的看着他,毕竟若不是他,怕是还不知道要经受怎样的屈辱才能够从林昊之的手底下逃脱呢! 毕竟起码现在自己的清白是保住了,李柔萍听了也立即凑上来,一双杏眼满含爱慕之意的看着他,一副娇羞模样说着:“今日多谢公子搭救我们姐妹三人,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日后也好上门答谢。” 李柔萍说完后,更是一副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答复。 “在下刘懿尘。答谢便不必了,只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刘懿尘维持着面上温和的表情说着,似乎除了在李蝶荌的面前,才会生动的似是个真人一般,剩下便就除了一脸温和的笑容,就没有了其他的表情。 “你就是刘公子?”李柔萍听了他自爆上来的姓名后,一脸惊讶的望着他。心中更是狂喜,她早就听闻二哥提起刘懿尘便就是救了李蝶荌的男子,如今见着只觉得当真英俊不凡。 “怎么姑娘认识在下?”刘懿尘微微挑眉看着她询问着,进退均得礼,让人看了便就止不住的心生好感。 “刘公子之前救过我五妹,我是李柔萍,她四姐,不知公子可还有记忆?”李柔萍欲语还羞的看着他,双眸中更是写满了期待与期盼。“原来是李姑娘。”刘懿尘双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不屑和轻蔑。 在场的几人钧没有瞧见,李曼婷似是不甘落后一般,放开了搀扶着李婉兰的手,巴巴的凑上前来说着:“刘公子不仅救下了五妹,今日却又救下了我们姐妹三人,如此恩情当真叫曼婷无以为报。”故意说出自己的闺名,却又微微斜眼注视着他,似是想要看出他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名字。 却不想,刘懿尘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根本让人看不出丝毫心思来。 冷云在一旁心中早已笑翻了,看着自家公主被几个花痴女人围在一起的模样,面上却又不敢露出丝毫的笑意来,忍得更是胃疼。 一会儿拿眼睛看看这个,一会儿却又拿眼睛看看那个,心中却是连连摇头。 不仅容貌比不上蝶荌小姐,就连性情上也是相差甚远,这般模样怕是就连蝶荌小姐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又如何会使自家公子心仪呢? 他可是亲眼瞧见了,自家公子如何的为了蝶荌小姐茶饭不思的。 只是他却是有些不明白,蝶荌小姐与李柔萍不是双生子吗?又岂会相差的如此甚远? “李姑娘着实客气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刘懿尘看似温润如玉的模样,实则却是连睁眼都未看几人一眼,他只不过是看不过林昊之的如此恶性罢了。 看着两人似是争风吃醋一般,全然不顾一旁冻的有些脸色发青的李婉兰,对此刘懿尘对二人更加不屑了起来。 “二位李姑娘还是扶着你们姐姐回去换身衣服吧!不然怕是要得了风寒。”刘懿尘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在一旁冻的有些瑟瑟发抖的李婉兰,丝毫没有想要把自己衣服给她的打算。 他可没有忘记眼前的几人都是她的姐姐,他可是不想要自己心仪的人因此误会,吓跑了去。 李柔萍和李曼婷听了刘懿尘的话后,似是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他一眼,才愤愤的看着瑟瑟发抖的李婉兰,心中更是憎恨不已,若不是她怕是此时她还可以继续和尘哥哥联络感情。 想到此处,李曼婷的小脸更是在看不到处扭曲了起来,扶着李婉兰的手臂也是增加了一些力气。 李孝渊随着自己父亲李向南在汴梁内最大的酒楼闽江楼应酬着,此时李婉兰被林昊之所调戏,吃尽豆腐之事刚刚发生完。 更是有在一旁刚刚看过戏的官员,此时回到闽江楼之内对着一桌其他官员眉飞色舞的讲述着:“你们不知道,方才老夫下去是看到了什么。”此时讲着话的大员正是官拜四品的王典仪,年龄也是四十左右,留着一下巴长长的胡子,说起话来下巴上的胡子一动一动的颇为好笑。 围绕在桌子上的其他官员,听了他的话后也都面露好奇之色,追问着:“都瞧见了什么?” 王典仪颇为得意的扬了扬头后才说着:“方才老夫下去只是想要寻个解手的地方,却不想正瞧见被林太尉家嫡出的三公子调戏的,翰林学士家三位小姐。”说着,王典仪更是睁着一双黄豆般的眼睛,四处扫视着,生怕被旁的什么人听见,平白无故惹来祸端。 可见,即便是喝的有些微醺了,保命的心思却仍旧不减分毫。 第十九章三小姐当真凄惨 其他官员听了他的话后也都个个面露愤愤之色,有的更是直接出言说着:“老夫听闻,林太尉家的三公子颇为娇惯,在汴梁内更是为非作歹,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更是日日出入花街柳巷。”言语之中无不是显露着愤愤之色。 显而易见,此人早已成为了汴梁内人人痛恨的恶霸,却偏偏碍于他父亲官职无可奈何。 “这李家三位小姐当真是凄惨,居然被林恶霸碰上了当街调戏,那李家姑娘不堪受辱,更是一时气恼之下投湖自尽,却不想被那林恶霸就上来后,整个身子都快被他给看了去了。”王典仪频频摇头,面露惋惜之色。 “这林家三公子,当真是没有人能够管得了吗?”其中一位年龄颇小的官员似是不相信一般,出声询问着。 “他父亲乃是林太尉,谁敢去触这个眉头,得罪他去啊!”王典仪说完便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喝着。 “在如何这也是当今天子脚下,皇上便就不管管吗?”出声的仍是方才那个询问的官员,一对好看的剑眉,此刻却是微微蹙着,似是不解其义一般。 “白兄,你刚刚到这里不知道,这皇上哪里是什么事情都能够管的呢?况且又有谁敢去冒死弹劾林太尉之子呢?”旁边的官员似是看不下去了一般,出声替他解释着。 白展风刚刚来到汴梁出任大理寺少卿,故而对于汴梁之内的一切事情都不甚了解,然而其他的一些大臣官员却也只是私下里说说罢了,毕竟没有谁会拿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来玩笑去。 而白展风听了,心下却是不甚滋味,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天子脚下竟会出如此事情来,好看的剑眉一直紧紧蹙着,半分送来的迹象都没有。 坐于白展风一旁的大臣见他如此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出声劝慰着:“白兄,虽然你颇为得圣宠,但圣上的心意却不是你我等人可以揣摩的。”看着他仍旧不解的模样继续说着:“况且,白兄何不想想,那林公子之所以能够在汴梁内天子脚下横行霸道,又难保不是圣上所默许了的,所以这等事情不是你我等人可以管的。犯不着为了如此事情触怒龙颜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对于他所说的话白展风心中也都明白,却仍是止不住的心乱如麻,此刻的他全然没有了方才在席间的一派从容淡雅模样。 一旁,仍不泛有一些好奇之人,追问着王典仪,李姑娘与林恶霸之后的事情是如何收场了的? 王典仪听此询问得意之色尽显,摇晃着把手中的酒杯放下后接着又继续说着:“那林恶霸把李姑娘从湖里救上来之后,更甚者当众坐在了李姑娘的身上,四处占着便宜,当时李姑娘满含双泪的苦苦寻求帮助,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公然对抗林恶霸。” “不过在最后关键时刻被骁骑蔚刘大人路过给救了下来。”王典仪一边说着,似是还在一边回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一般。 而在闽江楼的隔壁房间内所坐着的李向南和二子李孝渊给一字不漏的听了个清清楚楚完完整整。 坐在翰林学士李向南身旁的林太尉也是脸色铁青,双拳更是紧紧攥着,紧抿着薄唇,一副隐忍的模样。 李向南看着他忍下心中的愤怒询问着:“倒是不知道贵子如此欺辱我李家女儿是何意思?林太尉又是何意思?当真欺辱我李家无人吗?”话锋一转幽幽的又说着:“难不成非要让在下到御前讨回个公道吗?” “李兄这话是何意思?既然犬子冒犯了李姑娘,自然会尽快前去提亲的,不过,李兄的大女儿只是个庶出吧?只是个庶女便也想着要进了我林家大门做堂堂正正的主母,也不知道自己配不配的上”。林太尉态度极其轻蔑,语气更是满是讽刺之意。 “在如何,我李家好歹也是个翰林学士,况且我李家也并无攀附你林府之心,如今贵子当众如此调戏小女,以后又让她如何见人呢?”李向南攥着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冲上去动手,毕竟太尉之职也是身居要职,又岂能任由他动手。 “在如何,小弟也会给李姑娘按照贵妾制度迎进门的。”林太尉喝下一口酒,压下了心中升腾而起的怒火。 “林兄倒是好打算,只一个区区贵妾的身份便打发了我去吗?”李向南双眼似是冒出一股熊熊怒火出来,他倒还从未被人像今日这般如此侮辱过。 林太尉呆呆的看了他片刻后,压下翻滚着的怨气和对于他不识好歹的脑意说着:“既然是犬子的错,李兄又看不上贵妾的位置,我会尽快以平妻的身份来迎娶李姑娘。” 林太尉说完后也不在看李向南的脸色,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李向南脸色铁青,一怒之下便甩袖离去,李孝渊更是脸色不善的在其身后紧紧追着。 心头对着林昊之的怨怒也是越发的大了起来。 “爹爹……。”李孝渊一边追着,一边喊着,试图劝慰着自己的父亲。 林太尉在从闽江楼出来后更是脸色铁青的回了府上,在闽江楼内所议论的林三公子当众公然调戏李小姐,最后逼其生生投湖自尽。这一事件早已引起了轩然大波。 林昊之的名声原本就臭名昭著,如今公然调戏了翰林学士李向南的大女儿,更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其中更是有的曾经被侮辱了清白的父亲,为了给自己女儿讨回一个公道来,更是极力的宣传着林三公子的光荣事迹。 林太尉怒气冲冲的回到家中,对上林昊之的母亲更是全无一丝好脸色,开口便斥责着:“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儿子。这个小畜生如今竟是给我惹了如此大的麻烦,他不把林府弄的满门抄斩,他是不甘心阿!” 王敏秀何曾看到他生过如此大的气,一时之间竟也是不敢在大吵大闹,蠕动了两下嘴皮,最终说了出来:“昊儿也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况且他也只是一些貌美的女子,咱府里又不是养不起,若是昊儿喜欢都娶进来便也无妨。” 第二十章满心苦楚 林太尉气的脸色铁青的看着她,见她如此说着,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她,随手便把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套蓝底黄鼬的茶碗扫落在地。 茶碗与光滑的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来,破碎的瓷片更是散落四处,吓得王敏秀瑟缩了下肩膀,最终还是没有敢再说什么。 “你知道这个小畜生这次调戏的是谁吗?”林太尉直直的盯着她看着。 王敏秀被他看的有些发毛,缩了缩脖子后,还是仗着胆子说了出来:?“不管是谁家的姑娘,还能越过你这个太尉去了不成?” “无知妇人。”,林太尉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后才接着又说着:“这次这个小畜生招惹的是翰林学士李向南的大女儿,若是旁的但也罢了,如今这件事弄的整个在闽江楼内聚会的官员都知晓了,况且更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若是此事被圣上知晓,怕是我这个太尉也不用做了。” 王敏秀听了他如此说着这才害怕了起来,六神无主的望着林太尉,只是询问着:“那这该如何是好?” 他本就无意与翰林学士结亲,翰林学士虽是身居要职,但却也是一个并无实权得主,只能够算得上是一个言官罢了。 况且那个女儿还是一个庶出,并且又是一个已经定了亲的女子,林太尉想起来便就觉得窝火的很。 在如何他林太尉的儿子也是一个嫡出的。 “怎么办?”王敏秀被林太尉恶狠狠的声音吓得禁了声,她何时见过如此可怕的林太尉,自从她与他成婚以来,他从未如此呵斥过她,更别说她还为他生了儿子。 “唯有尽快前去提亲,趁机压下这件事,不然怕是临着林府倒闭也不远了。”林太尉说完似是不愿在瞧她一眼似得,径直向外走去。 厅内唯独留着王敏秀一人,傻愣愣的瞪着眼睛站在原地,依旧保持着方才林太尉走时的姿势,似是没有回过神来一般。 “夫人,我们回去吧!”王妈妈依仗着自己是她的陪嫁丫鬟,出言劝慰着。 王敏秀邹了邹眉头对着王妈妈说着:“那个李小姐只是个庶出如何能够配得上我的昊儿?” 王妈妈听了自家小姐的话后也是微微邹了邹眉头,想了许久后才沉声答着:“奴婢倒是听闻这个李大小姐与尚书列曹侍郎家的少爷陆辛海定了亲的。” “什么?”王敏秀似是惊讶到了一般,微微张着小嘴看着王妈妈。 原本李婉兰就是一个小小的庶女,若是昊儿当真娶了她只觉得委屈,却不想她竟还是订过亲的,一时惊讶,有些呆愣愣的看着自己最为亲近的王妈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真是委屈了三少爷了。”府里的人都知道当家主母,林太尉正妻王敏秀,最是疼爱这个嫡出的三少爷,故而才会娇惯出如今的这么一副恶霸模样来。 “如此一个女人又如何能够当得了林太府的当家主母,不行我要去找老爷。”说完便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以至于并没有看到,一旁站着的王妈妈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毒。 “姑娘,洗澡水已经打好了,姑娘还是先洗洗,以免着了风寒。”烟萝满脸疼惜的看着她,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常,不让屋内其她的侍女看出别的什么来。 “嗯,好。”过了半晌,李蝶荌才似是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点了点头,一副空洞让人心疼的模样。 烟萝自是知道自己家姑娘最为看重的便就是亲情,如今出了四姑娘的这么一件事,又怎能不伤心呢!故而,烟萝在心里把李柔萍又恨上了几分。 “把衣服带上吧。”李蝶荌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来,致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反而心底隐隐有种期盼这件事是自己猜错了,姐姐不会这般狠毒的对待自己。只是事实真像往往都是冷酷无情。 “姑娘?”烟萝微微蹙了蹙眉头,不确定就这么闯过去质问四姑娘,对于五姑娘究竟好不好。 “无碍,陪我去一趟吧!总的知道人家为什么害你,总不至于以后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李蝶荌的表情过于清淡,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知道时那般的撕心裂肺。虽是她也不希望姑娘难过,但如今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更加担忧不已。 李蝶荌对于烟萝的心思自是一清二楚的,毕竟自己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又怎会不了解她的心思呢!只不过现在纵然她知道她的担忧,她的心疼,她却没有了精力来费心思做戏安慰她。 “五姑娘安。”守在流云阁外的丫鬟见到是五姑娘,立马一个个低眉顺眼,嘴角含笑的行了一礼。 此刻,她却是看着这一处平日里极为熟悉的院落,感到无力和陌生。 “四姐在里面呢吗?”李蝶荌定了定神,嘴角强硬的扯出一抹笑容来,烟萝在一旁心疼的抬手抚上了她裸露在外面的手,给予她无声的支持和隐忍。 此刻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她的身边还有烟萝,这个一直都陪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的人。 丫鬟似是没有察觉出她的变化似得,嘴角扬起一抹一如往常般的笑容清脆的声音回答着:“回五姑娘的话,四姑娘在屋内呢!”只不过此刻如此光亮的笑容,落在她的眼中却是刺眼无比。 微微平复了下心绪才缓声答了句,随后在小丫鬟不解的注视目光下带着烟萝进入了院内。 院内一如既往那般热闹,而她的心性却是不负从前那般了。 李柔萍听到声音后抬起头,见到是她随即双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不屑和轻蔑,却又含着点淡淡的惊讶,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活着回来吧? “四姐,这件衣服上的药是不是你下的?”李蝶荌把自己之前所穿的衣服直接仍在了她的面前。 虽然李柔萍眼中的情绪很快便掩饰了下去,但却被一直仔细注视着她的李蝶荌给看了个清清楚楚。 心中弥漫着钝痛,却依旧倔强着咬着嘴唇,微微仰着头看着她,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解释。 第二十一章难不成要告状 “是我下的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要凭借着这件破衣服去爹爹跟前告状不成吗?”李柔萍嘴角浮出一抹冷笑,转眼却又极其不屑的看着她,眼中是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憎恨。 仿佛自己面前站着的根本不是自己嫡亲妹妹,反而是一件令人极其厌恶的东西罢了。 “为……为什么?我们是双生子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便她在如何聪慧也是断然猜测不到,她为何如此厌恶自己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毕竟在没有前去舅舅家吊唁时,她们姐妹二人相处的却也还算是不错,她不明白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了? “双生子?”李柔萍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天知道她有多恨别人提起双生子这一字眼,又有谁知道每次看到她那副面孔,她都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李蝶荌,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呢?”微微嘲讽的语调从她嘴里吐出来,痛的她早已无以复加,紧紧攥着的手掌,如今早已被刚刚才留好的指甲给扎的血肉模糊,只是手掌内的疼痛根本不及心上疼痛的万分之一罢了。 “四姐,我做了什么原致你如此恨毒了我?”倔强的忍者眼中早已含着的泪珠儿不让她滚落下来。 李柔萍听她喊自己姐姐,有些恶寒的转过头去,她毕竟是与她同为双生子,如今她是自己母亲通奸所产下的罪孽,她自然是不能够如此随随便便的便就说出来。 若是被什么人听了去,或是被眼前的这个蠢物闹大了事情,那么她现在所享有的一切东西,包括这个嫡女的身份,将都不复存在,更别提嫁给她的尘哥哥了。 自从从赛龙舟上回来后,她的脑袋中更是反复的出现刘懿尘那张俊美绝伦的脸来,连带着他的一举一动都不知何时何地,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当中。 回过神后看着她仍旧一副那种娇弱无依的模样,心头便是一阵烦闷,想到他的尘哥哥当初更是救了她,连带着看她的双眸都带上了一丝狠毒。 李蝶荌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后退了两步,在看过去时,李柔萍早已恢复了方才的那一副不耐烦模样。 “我为了你不惜自己的生命,掩护你逃走,换来的便就是你这般的不屑和怨恨吗?”低低的声音似是在质问着她,却又像是在质问着自己一般。 “怎么,我的好妹妹,我有哭着求着让你牺牲自己来保护我吗?不过都是你自己愚蠢的一厢情愿罢了。”李柔萍站起身子一步步紧逼着她,而李蝶荌却是怒极大笑着,笑的眼泪都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一腔热血到头来却是全都喂了狼。 停止住了大笑的李蝶荌似是不想再继续纠缠了下去似得,急急的退了两步一路小跑着出了流云阁。 而一直守在房门口的烟萝见着自家姑娘一路哭着跑了出去,自是心下慌乱的在顾不得别的什么,径直在后面追了上去。 “一个连自己爹都不知道是谁的下贱坯子罢了。”李柔萍碎碎的骂了一句,随后便又半眯着眼睛窝在了贵妃踏上,嘴角含笑的想着她的尘哥哥。 “姑娘,姑娘,姑娘你慢点,别吓烟萝啊?”李蝶荌虽是一介弱女子,但如今却是发了疯般的跑着,烟萝在后面却是追不上的。 跑了一会儿后,似是李蝶荌发泄完了,却又似是再也跑不动了般的,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烟萝好不容易追上她的身旁,看着她如此悲痛欲绝的模样,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五姑娘,放心身体啊?”看着她哭了许久,似是把体内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一般,才小心翼翼的劝慰着。 “好。”李蝶荌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烟萝,心中却是慢慢的坚毅了起来,如今她是段不能再让在乎自己的人如此为了自己伤心担忧了。 顺着她的力道站起了身子,只是一双眼睛如此却是红彤彤的,一看上去便就如同兔子般可怜,却又让人止不住的心生怜惜之情。 “姑娘回去吧。”烟萝并没有在继续追问着四姑娘和迷迭香一事。 “姑娘睡了许久,也该肚子饿了吧?”烟萝从外面进来,嘴角含笑的说着,只是一对眼睛却是时不时不放心般的,绕过纱帐看着里面躺着的人儿,生怕一气之下又作出什么事情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慵懒如同小猫一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至此,烟萝才重重地松了口气,似是放下了心一般。答着:“已经巳时了,小姐可是要在屋内用饭?” 已经这么晚了吗?她记得自己并没有睡多久,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才由着烟萝服侍穿上了外衣,坐在桌子旁,看着清淡可口的饭菜,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来。 仿佛只有烟萝是真正的了解她一般,看着清淡的饭菜不由得,一扫之前的烦闷和伤心,不觉间已经吃了满满的一碗米饭。 烟萝看着她接过,手上递过去的茶盏簌了口后,方才笑眯眯的说着:“奴婢方才出去,听见院里的丫鬟们议论着说着,大姑娘和二姑娘还有四姑娘在观看赛龙舟时,被林太尉家的嫡出三少爷林昊之和带着的一些其他富家公子给调戏。 大姑娘更是不忍受辱直接投湖自尽,却不想被林昊之给救上来后,更是被林昊之占尽了便宜,幸好被后来出现的刘公子给救了下来。” ???早在烟萝说的时候她便一直紧邹着眉头,她知道一个女儿家的清白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即便今日真的没有什么,怕是大姐的夫家也是断断不会在娶她过门了,只是苦了大姐了。 李蝶荌想起一直以来都可以冷清清的大姐,便一阵的头疼。 烟萝似是没有瞧见她的神情一般,兀自的说着:“现在外面都已经把刘公子传成了英雄救美的大英雄了呢!” “如今几位姐姐现下如何了?可是又被那些个登徒子给占了便宜去?”李蝶荌似是不愿在听见任何关于刘懿尘救下她的几位姐姐一般。 第二十二章爹爹回来吓人吗 似是只要想到,他对待其她女子一如同对她一般的温柔神情时,心口便止不住的一阵烦闷,她并不是一个如此狠心的坏女人,如今刘公子救了她的姐姐她应该高兴才是。 随即甩了甩脑袋,似是要把之前那股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袋一般,若是让刘懿尘知道此刻自己满心在意的女子,心中所想的,怕是他一定会满脸委屈的喊冤的。 “姑娘可是担心几位姑娘?只不过听下人说,除了大姑娘被林昊之占了便宜去,其他两位姑娘倒是没事。”烟萝好笑的看着她如此幼稚的一面,只以为她这是在担心几位姑娘罢了,赶紧出声说着,可不敢再让她着急担忧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方才自家姑娘的心思全然没有在几位姐姐身上罢了。 看着烟萝满含戏谑的笑容时,赶紧正了正声询问着:“几位姐姐身边的丫鬟都哪里去了?”只不过圆润的耳垂上却仍旧残留着一丝粉红色,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含在嘴里。 “当时几位姑娘本就没有带几个丫鬟,况且当时四姑娘任性又全都派出去买首饰去了。”烟萝也是微微一蹙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自家姑娘的神色,见她仍旧没有丝毫伤心后,才略微放下了点心。 心中却是早已把李柔萍骂了几百遍了,对于当初自家姑娘是如何,不顾自己的安危,仍是掩护着四姑娘逃了出去,如今她却是反过来要害她性命,她从未见过如此恩将仇报之人。 “那爹爹回来是如何模样呢?”想来定是气坏了吧!毕竟尚书列曹侍郎家的少爷陆辛海,虽不是一顶一的好,但却也算得上是一段良缘,况且这个陆辛海对大姐也算是痴心的紧,若是嫁进去怕是也不会受到丝毫的委屈了去。 “老爷回来时可吓人了呢!”烟萝回想起来却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她从未见过老爷生如此大的气,就连二公子都劝不住。 想了想后又继续说着:“老爷盛怒之下更是把当时跟着出去照顾大姑娘的贴身侍女心儿给直接发卖了出去,二姑娘和四姑娘身边的丫鬟也都一人领了二十板子。” “林家那边没有说什么吗?”李蝶荌想了想后又追问了一句,似是不放心一般。 “老爷回来只是说了会尽快准备大姑娘和林家的婚事,并且退了与陆家的婚约。”烟萝微微低着头,心中也是为了大姑娘而感到一阵惋惜,她从来都没有讨厌过大姑娘。 “早点睡吧!明天且有的闹呢!”李蝶荌想了想了,最终点点头只是愣愣的说了这么一句,便没有再说别的什么。 “那姑娘也好好休息吧。”烟萝细心的替李蝶荌掖好了被角后,才退了出去。 “小点声,一个个的小蹄子,仔细着点,若是吵醒了姑娘,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烟萝伸头往里看了看,见姑娘似是没有被吵醒一般,才恶狠狠的对着院内的其他丫鬟说着。 其他丫鬟见着她如此也不恼,一个个都笑嘻嘻的说着:“可不敢,烟萝姐姐可是要替我们说说好话呢!” “烟萝。”屋内传出李蝶荌的声音来,烟萝也顾不上与几个丫鬟克牙磨花,焦急的走了进去,在进入屋内后却又故意放慢了脚步,生怕惊着了她一般。 待服侍她洗漱过后,李蝶荌才询问着:“大姐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大姑娘自从昨个听了老爷要把她嫁给林家,一直哭闹着跪到了现在。”烟萝想了想后如实的说着。 李蝶荌只是草草的吃几口粥和几个虾饺,便出了院子,隔着老远便能够听到李婉兰声声哀求的声音。 走时她在想,这需要一个怎样的人,才能够让她这个冷情的大姐为了他,能够如此忤逆父亲,或许现在她还在想,这个究竟还是不是那个她所认识所熟悉的大姐了。 “大姐。”脚步顿了顿后,最终还是走了进去,看着仿佛一夜之间似是憔悴了不少的大姐,声音有些哽咽的喊着。 李婉兰听到声音只是回头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后,便又磕起了头喊着:“爹爹,你出来见女儿一面吧!爹爹。”声音中早已经虚弱不堪,昨个儿掉进湖里所浸泡过的衣衫如今依旧穿在身上。只不过,此时却是早已经皱巴巴的贴在身上,一看便就是昨天并未换下湿透了的衣衫,便就来这里跪着。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如今有些惨白的,额头上更是沾染着一片泥土,显得越发的狼狈不堪。 李蝶荌只觉得眼睛酸酸涩涩的难受的紧,吸了吸鼻子,强压下涌上来的泪珠儿继续柔声劝解着:“大姐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许是一会儿父亲忙完了,便就会过来见大姐一面了。”她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大姐那么爱干净,注重仪表的一个人,如今弄成这般模样。 “我不回去,我要见父亲,我不要嫁给林昊之。”早已经有些干裂泛白的嘴唇,此时喃喃的话语让人听了更是止不住的心酸。 “大姐,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此时李蝶荌已经跪在了李婉兰的身旁,劝解着她,她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大姐脾气倔强,便是决定了的事情,任是谁也拉不回头。 “既然不能嫁给陆郎,还要这个身子做什么。”李婉兰说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身子更是摇摇晃晃,似是虽是都会倒下一般。 “只要大姐身子康健,才能够想办法挽回这件事。” “真的吗?”李婉兰听了她的话后眼中露出一抹欣喜的亮光看着她,李蝶荌苦笑的点了点头。 得到承诺的李婉兰似是撑不住了般的,倒在了李蝶荌的怀中。 “大姐。” “大姑娘。”看着她昏倒下来,几道声音一起响了起来。 李蝶荌紧紧抿着薄唇,看着倒在怀中紧紧闭着眼睛,和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随即又抬头看了看依旧毫无动静的小院,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何种心情。 是该说她父亲心如铁石还是应该说她大姐太过于倔强呢? 第二十三章求情被罚 “烟萝你快点去找几丫鬟把大姐抬回沁方阁,在派个人前去找府医。”李蝶荌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最后看了一眼最近新指过来伺候李婉兰的丫鬟说着:“另外,香儿你去通知父亲母亲和柳姨娘。” “是。”香儿只是低垂着头,乖顺的应了一声,让人看不清表情,只不过此时的李蝶荌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香儿的异常。 “王大夫,你快看看我大姐怎么了。”看着从外面进来的王大夫,李蝶荌有些焦急的侧过身,让开了挡在李婉兰床前的身子,止不住的询问着。 “四姑娘莫急,待老夫仔细为大姑娘把脉。”王大夫对着李蝶荌恭敬的弯腰行了行礼,才不急不缓的答着。 李蝶荌看着王大夫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捋捋胡子只觉得心下万分焦急,却又不得不忍耐住。 “蝶儿,兰儿如何了?”李蝶荌的母亲汪袭月和柳姨娘一同进了来,无不都一脸焦急担忧的望着床上躺着的人。只不过她看了看二人的身后,见父亲并没有过来,一颗心便也凉了下去。 汪袭月似是没有瞧见她这般小动作一样,只是盯着此时正在为李婉兰诊脉的王大夫。 王大夫收回手臂,起了身对着汪袭月弯腰行了自己后说着:“大姑娘并无大碍,只是着了风寒,却又急火攻心之下才昏了过去,待老夫开了两贴药,吃下后便也就并无大碍了。” 柳姨娘不似李婉兰那般冷冰冰的,反而一副柔弱似水的模样,是哪种让一让男人看了便就心生保护欲望的女人。 只是她对待子女的爱护却是真真切切的,每个一个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都是出于本能不带任何目的的。 听到大夫说了没事后,李蝶荌才微微松了口气,微微俯身行了一礼说着:“母亲” “四姑娘。”柳姨娘双眸含泪的望了一眼李蝶荌,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哽咽的说着。 想来是因着李婉兰的事情,受了不少的惊吓,此时才会一时受不住有些哽咽了起来,好在汪氏并不与她一般为难。 “倒是苦了她了。”汪氏瞧了李婉兰一眼,微微叹息的说着,柳姨娘反倒是守在床榻让,一脸心疼的看着她,脸上的泪水更是止不住般的掉落下来。 李婉兰婴宁了一声才醒过来,看着站立在自己床榻旁的嫡女和柳姨娘,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直接挣扎着起身便要对着汪氏行礼跪下去,最后被李蝶荌制止住才堪堪作罢。 只不过却是泪眼婆萨的看着汪氏,声音哽咽的说着:“还请母亲劝劝父亲,女儿早已许配了尚书列曹侍郎家的少爷陆辛海,又岂能在嫁入林家。” 汪氏倒是暗暗摇了摇头,看着如今哭的满脸是泪痕的人,哪里还有当初那个孤傲性子的样子呢! “你父亲做出的决定又岂是咱们一群妇人可以更改的,况且这件事满的沸沸扬扬,若是不嫁与林家,陆家又岂会同意你进门呢?”汪氏劝解一番后,见着并没有什么效果便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携了李蝶荌退了出去。 李婉兰看着汪氏走出去的背影愣了片刻,随后看着柳姨娘眼圈红红的看着自己,忍不住的泪意又涌了出来,一把扑进了她的怀中尽情的哭泣着。 “柳姨娘,我不要嫁给林昊之那个滚蛋。呜呜呜~”柳姨娘何曾见过她如此模样,一时之间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之色的缠绕在她的心痛,只觉得是自己没有用才会让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连自己想嫁的人都嫁不了。 “大小姐别哭了,要注意身体才是。”柳姨娘擦了擦眼泪,赶紧劝解着她说着。 “柳姨娘,你是我生母,你一定不愿意看到女儿嫁给林昊之那种人吧?柳姨娘你帮我劝劝父亲好不好,柳姨娘。”李婉兰却也是别无他法了,也只能够尽量的尝试着试尽一丝一毫可能的办法。 “好,大姑娘先好好歇着,我一定会向老爷求情的。”柳姨娘从自己怀中把李婉兰给拉了出来,看着香儿端进来的药,伸手接了过来,带着诱供的口吻说着:“大姑娘先把药喝了,把身体给养好了。” 李婉兰只是点了点头,便接过药碗一仰头都喝了进去,如今若是能够不让她嫁给林昊之,莫不说喝碗药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甘之如饴。 “大姑娘先好好歇歇吧。”柳姨娘替她掖了掖被角后才带着满心的不舍走了出去。 即便她只是一个深闺妇人,但却也是知道林昊之的名头的,在汴梁之内出了名的恶霸,如今她的女儿嫁给他又哪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柳姨娘深吸了口气继续往前走着,似是要把心中的烦闷都抛出去一般。 “香儿,什么时辰了?”李婉兰睡了一觉后觉得浑身舒服了不少,就连精神头儿也都好了不少呢! 挣扎着坐起了身询问着,香儿许是见她身体好了不少,故而脸上带着些许的笑容来答着:“已经巳时了呢!”就连声音中都带着一股笑意。 “巳时了,那爹爹可是回来了?”睁着一双满含希翼的双眼看着她。 香儿被她看的身上有些不舒服,紧紧手才回答着:“回来了呢!如今正在正厅一起用饭呢!” 李婉兰点了点头后,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追问着说着:“柳姨娘可是像爹爹提起了我的婚事?” 香儿听了她的询问,似是一脸为难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咬了咬唇,似是下着什么决定一般,正在李婉兰耐心快用光时,香儿终于出了声一脸惊恐的说着:“老爷与几位姑娘和姨娘正其乐融融的用饭,并不曾听柳姨娘提及小姐的婚事。” 如今,李婉兰早已失去了往日里的冷静头脑和判断力,此时听着就连柳姨娘都不肯帮助自己,心下早已着急。 急急忙忙的下了床榻,胡乱的套了一件罗裙,秀发也不去挽,一张苍白的小脸如今倒是看上去平白增添了几分柔弱之美。 香儿见着她如此模样,压下眼中翻滚着的情绪,故作焦急的说着:“姑娘你这是作何?身子还没有好且不可在受了凉啊!” 李婉兰如今一心只是想要去见自己的父亲,哪里还能注意旁的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