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求饶吧，太子造反成功了》 第1703章 无所谓恨与不恨 牧云的话，没有得到回应。 他看到的，仍然只是天景帝的背影。 这一刻，整个地牢之内重新陷入了死寂，只是那种死寂，让人感到一种极强的窒息之感。 拳头紧握，牧云的内心挣扎到了极致。 在地牢的这段时间，他当然知道时间很是漫长，他不是没想到出现最糟糕的情况，这真要是有人说了出来，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难道真的只能如此？！ 他不甘心，但却无能为力，这一刻牧云整个人的身子有些颓废。 “所以，他，真的死了么？！” 这一刻，牧云的声音虚弱到了极致，给人一种极端的死亡之感。 没错，声音小，但死亡之感相当浓郁，那种死亡之感，让人甚至不得不感到一种油尽灯枯的感觉。 天景帝，眉头微皱，终究还是缓缓转身。 他望着眼前的牧云，面容同样是复杂到了极致。 他与牧云相识数十年了，他见到的牧云从来都是毫不退缩，更不会有任何的泄气的牧云，但这一次，他见到的牧云却不一样，。 仿佛，此时的牧云，已经失去了自己活下去的心理支柱，似乎失去了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的信念。 不知道为何，天景帝见到这一幕的内心有些沉重和疼痛。 他自以为自己经历过很多事情，也认为自己可以接受很多事情，可回头看的时候，才赫然发现，自己的身边似乎没有一个人。 无数年，环绕在自己身边的，无外乎都是势利眼，都是小人，都是墙头草。 准确说，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都是一切求去名利之辈罢了，他们看中的，从来都是自己身上的光环，而不是自己这个人。 也从没有一个人会将自己当做信念，当做支柱！ 这一刻，天景帝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深深无力。 他可以接受被人背叛，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边没有人，可见到有人可以真的让身边之人为其不顾一切的时候，他实则是羡慕的，是相当羡慕的。 “哈哈哈！！！” 就在天景帝内心波动的时候，牧云却突然仰天一笑。 他的声音不是悲壮的，而是一种失落和孤寂，是一种惋惜和遗憾。 “所以，只要你现在求饶，哪怕你认错，朕也不可以让你活下去，让你们活下去。” 突然，天景帝心中微微一动，他望着 牧云，身子居高临下，再度开口。 然而，这一问，却让牧云的笑容更加的桀骜。 他望着天景帝，四目相对，无言，但胜似有言。 他牧云若真是贪生畏死之辈，若真是那种见利忘义之徒，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这样的眼神，充斥着鄙夷和不屑。 此时的天景帝，在牧云的眼中算不上是什么帝王，甚至算不上是同道中人，不过是身份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两个人罢了。 “若他死了，我也不用坚持着这一具肉身了。” “我，可死，随时可死。” 牧云这一次说出来的话，几乎是不带有任何的情感波动。 冷静的可怕，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话语，又仿佛是在说着一件普通到极致的事情一般。 或许，在牧云的眼中，自己押上了人生最后的尊严，强行让自己在地牢之中撑着一口气，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容易了。 若是这样的不容易，有一种信念支撑，当然可以坚持。 可，若是这样的信念支撑没了，这样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嗡嗡嗡！！！ 这番话，让天景帝身体颤抖了些许，他瞪大瞳孔，神色复杂到了极致。 他想过很多答案，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难道你死，都不会愿意低头，都不愿意为他们谋一线生机？” 拳头紧握，天景帝还是有些不甘心，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自己的心中最大的问题。 在他看来，牧云绝对不是阴险自私之徒。 他对待有请，对待朋友，都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他绝对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所谓节气，置其他人与死地。 可为何，在这样一次的情况下，他还是不愿意折腰？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这牧云现在就是更在乎自己的气节？！ “因为，没用。” “若知道周铮死了，他们也不会独活。尤其是宫檀，不可能也绝对不允许自己独活。” 摇摇头，牧云的声音很清淡，但却异常认真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宫檀和周铮之间的情感。 即便是没有夫妻之实，即便是没有正当的名分，可牧云知道，宫檀这一生，只活两个字，周铮！ 他与牧云不一样，周铮是牧云的信念。 可周铮是宫檀的唯一！ 宫檀的所有的一切，无论是 行为还是目的，无论是想法还是付出，都只会为了周铮。 若是现在有选择，让宫檀杀了牧云救周铮，宫檀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因为，周铮在他的心中就是独一无二的。 他太了解宫檀了，任何事情都可以谈，唯独牵涉到周铮，这件事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一个可以将其爱到自己骨子最深处的女人，是绝对不会接受周铮死亡的结果的。 所以，无论自己是不是求天景帝，宫檀的结果，早就注定了。 若是不告诉她，天景帝直接斩杀她，或许对于宫檀而言才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至少她还有希望和信念，至少她心中知道还有其他的可能性，至少她最多留下来的就是遗憾，遗憾不能见到周铮。 可若是知道周铮死了，那么一切，对于宫檀而言才是毁灭性的打击。 至于其他人，他们都是当初周铮重用的存在，天景帝会让他们重新回到朝堂么？显然不会，那么他们能做什么？！ 若是被世人知道他们背离了周铮，他们还有什么颜面苟活？！ 所以，不是牧云不愿意，而是他深知，没必要。 如此解释，天景帝重新陷入了沉默，这种沉默，让人感到了一种内心深处的崩溃之感。 身体有些踉跄，天景帝突然非常的羡慕周铮。 这种羡慕，是因为他知道，周铮不会出现自己身边的一种情况，孤独！ 没错，他羡慕周铮不是孤独的。 一个人，在世上，孤独是帝王应有的品质。 可惜，他仍旧是羡慕那些不孤独的。 而周铮，似乎刚好走出了这样的一条路。 “那，你恨朕么？！” 深吸一口气，天景帝，重新能将注意力落在牧云的身上，他声音有些嘶哑，悄然询问。 “如果最后胜出的是你，也就无所谓恨与不恨了。” 牧云抬着疲惫的双眸，望着天景帝，淡然回应。 这样的回应，让天景帝有些意外，甚至一时间分不清楚。 恨就是恨，不恨就是不恨，何为无所谓恨与不恨？！ “恨！是因为周铮输了！” “不恨，是因为你赢了。” 牧云的解释很直接，但却让天景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不恨你，有两个原因。” “其一，周铮从未窥视 过你的帝王之位，甚至曾经的他从未想过涉足这个位置。” “若是可以，他甚至想要当一个逍遥王爷。” “他从未将你当做他一生的敌人，甚至从未真正的想过将你抹除干净。” 牧云的话，让天景帝紧绷的身体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了，他踉跄之下，面色苍白，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这一刻，他的呼吸甚至都急促了不少。 原来，周铮从未真正的想过，伤害自己？ 原来，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他的敌人？！ 为什么，会是这样？！ ...... 第1704章 放你们走 牧云的话，让天景帝呆滞了许久，他瞳孔不断转动，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一样，久久不语。 自己曾经认为的一生之敌，似乎从未将自己当做敌人，甚至从未想过斩杀自己。 所以，这些年，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自己有到底为的是什么。 天景帝落寞，身体晃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 可他还是站立着，还是强撑着。 一时间，天景帝思绪万千，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周铮从未将自己当做可以与其一战的对手，是从灵魂上的蔑视不屑还是因为周铮从来都知道与自己是骨肉之亲，所以不忍下手。 天景帝张了张嘴，他想要问问，可终究话语还是被遏制在了咽喉之处，没有真正的流动。 有些话，他问不出口。 有些话，他也不想问出来，因为答案的出现，或许并非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有些事情，永远不知道答案，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二呢？” 天景帝知道，牧云说的是两个原因。 他想知道，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第二个原因，因为你赢了，这个天下还是姓周，是周铮的周。” 牧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天景帝再也绷不住，身体一个踉跄，退在了门背后，他大口喘着呼吸，嘴里面全部都是嘟囔的话语，可惜没有人听清楚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只知道，这一刻的天景帝，有些颓废。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天景帝知道，这句话，其实就是两层一次，第一次，这天下不是其他人的，还是周家的，这个意思天景帝可太清楚了。 他太清楚，自己遭遇到了什么，因为差一点这个天下就不再姓周了，甚至现在整个天下也不一定会姓周。 这一刻，他恍然大悟！ 自己似乎做错了，一直都是做错了。 自己为何要对周铮如此憎恶，自己为何要如何看不惯周铮，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保证这个世界还是周家的天下，而不是江山易主。 若是江山易主，若是改朝换代，自己存在的意义与价值又是什么？ 而第二层意思，也相当的明显，那就是在牧云的眼中，这般天下不是他天景帝的天地下，而是周铮的天下。 他牧云从不认为此时的大周天子是天景帝，在他看来大周天子，仍旧是周铮！ 呼呼呼！！！ 狠狠地吐出胸口的浊气，天景帝苦涩一笑。 他许久才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这段时间，天景帝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这种经历，让他整个人都苍老了很多。 不过，在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 是的啊！ 这天下，无论如何变化，都只能姓周！ 否则，自己百年之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否则，自己做出的任何事情，在历史上都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想到这里，天景帝的拳头不由自主地紧握了些许。 “很好，很好，很好......” 天景帝淡淡的说出了三个很好，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同样，也没有人察觉到，天景帝此时的眼眸闪烁了起来。 这江山，似乎也没有那么好。 这天下，似乎也没有那么美。 这权势，似乎也没有那么让人向往！ 想到这里，天景帝松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仿佛整个人都有一种完全放松了的感觉，而这样的感觉，让他感到了极端的舒适。 “朕知道，你们手中还有一股力量隐藏在帝都之内对吧。” 突然，天景帝话锋一转，嘴角上扬，死死盯着牧云。 而这一问，让牧云身体猛地一愣，可随后同样是冷哼一声，若这就是天景帝的目的，那么只能说要让他失望了。 无论是他还是宫檀，都不是贪生畏死之辈，所以有些问题，在牧云看来，天景帝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这段时间，朕也曾暗中想要寻找到那一支力量，可惜没有找到。” “但朕比谁都清楚，那一支力量一直都蛰伏在京都，只要你们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快速集结。” 似乎没有看出来牧云的想法一样，天景帝自顾自地开口。 可是他的话，牧云同样是没有回应，但实则牧云内心则是泛起了滔天巨浪。 因为，宫檀确实留了一手，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候可以助周铮一臂之力。 那一支力量，隐藏的很深很深，是当初宫檀一手组建的，甚至就算是牧云，都无法知晓那一支力量，更是不可能调动那一支力量。 甚至，以牧云在大周的身份和地位，对那一支力量都知之甚少。 为何，天景帝能够知道？！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天景帝的能耐啊。 这样的低估，对于他而言，可不是什么 好事情。 好在，看样子天景帝似乎只是忌惮那一支力量，还不一定知道和掌握那一支力量。 这让牧云稍微松一口气。 因为，那是宫檀最后的手段，即便是周铮真的战死，宫檀不能独活，但那一支力量也不可能落在天景帝的手中。 因为牧云太清楚了，他们在死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当初的宫檀便说过，若真是到了绝境之地的时候，他会让这个世界永远记住周铮。 或许，这一支力量本身就是有什么使命吧。 “不过，你们最好能够调动那一支力量，并且是以极快的速度。” 天景帝并未理会牧云，而是冷冷的丢下了这句话。 可这句话，却让牧云一愣，显然有些没有弄清楚天景帝到底想要说什么。 “周铮没死。” 轰隆隆！！！！ 短短四个字，让牧云整个人的身体都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瞬间就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 他原本瘫坐在地上虚弱到极致的身躯，同样是猛地站了起来。 踉跄的身子，根本顾不上和天景帝之间的关系，直接就冲到天景帝的跟前，牵扯着他的衣袖，整个人都激动了不少。 他如此的原因，不是因为要对天景帝出手，而是激动，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活着，他赢了，可是他没有胜。” 天景帝见到刚才还是死气沉沉的牧云，现在却爆发出来这样的体力，倒是一愣，可随后苦涩一笑。 他知道，这足以说明牧云是真的在乎周铮，是在乎到了骨子里面的那种在乎，是真正的可以为了周铮冲破一切困难的在乎。 有如此之人辅着，当真是幸事啊。 但这一次，天景帝没有再瞒着什么。 他将决战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牧云，而听到这个过程的牧云面容不断变化，可最后变成了兴奋！ 他就知道，周铮一定会创造奇迹，一定会赢。 “可现在他马上他攻击京都，郑开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一旦周铮不能快速进入京都，世家大族定然会再度蓄力一击。” “那个时候，就不是周铮死了，是所有跟着周铮的人，都得死。” 天景帝留下这句话还有，不再言语。 他缓缓转身，但空气中还回荡着天景帝的声音。 “地牢，朕已经打开了。” “能不能活着离开这皇宫，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能不能调动那一支力量助力周铮，也是你们的事情了。” “朕，只是告诉你！” “若是慢了，那么，你们就等着给周铮收尸吧。” 声音还回荡在地牢之中，可天景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牧云的视线之内。 只留下他一个人，还没有完全回神过来。 这一次的消息，太炸裂了！ ...... 第1705章 再见宫檀 当天景帝的身影消失许久后，牧云才是回神过来。 此时他的瞳孔不断的扩大，脑海中还在回忆着方才天景帝的话，一时间，牧云有些捉摸不透。 可直到，他见到了天景帝故意落在自己牢房中的钥匙的时候，牧云方才是心中下定了决心。 无论是真还是假，为了周铮，牧云都愿意不顾一切试一试。 呼呼！！！ 狠狠的吐出胸口的浊气，牧云悄然将地上的钥匙捡起来，环顾同样是森冷的牢房，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地方。 那里困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周铮最在意的宫檀！ 强撑这身体的不适，颤颤巍巍之下，牧云朝着那一处牢房走去。 阴暗，潮湿，暗无光线，但这些在牧云看来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他此时内心的担忧。 宫檀是何等重要的存在，一旦失去了宫檀，牧云甚至难以想象周铮会是何等表情。 可越是靠近，牧云越是担忧。 宫檀虽说是女流之身，可一身实力强横，当初更是在生死之中拯救了周铮无数次。 她的感知力相当敏锐，可不知道为何，现在自己距离这牢笼如此之近，为何宫檀没有动静？！她不可能察觉不到，除非现在的宫檀情况同样是相当的糟糕。 不过想想也是，终究是女儿身，终究是有自己的担忧。 牧云没有太多其他的要求，他只希望现在的宫檀是安全的，就可以。 嘎吱！ 打开牢门，缓缓迈入进去，目光也逐渐适应了这里的黑暗。 环境与牧云所在的牢门差不多，可牧云的紧张之感却越来越浓。 直到！ 他走到了宫檀的跟前的时候，才是看清楚宫檀此时的样子。 现在的宫檀，可以说很是糟糕，面色苍白，浑身虚弱，披头散发之下早已没有了曾经的精致和俏丽，宛若是形容枯槁。 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连牧云走到了她的跟前，也没有见到宫檀有丝毫的反应。 如此情况，让牧云心头猛地一震，一股不祥之感悄然弥漫而出。 这样的情况，他着实慌了。 牧云试图将自己的手指横放在宫檀的鼻腔之下，好在能感受到些许的细弱蚊蝇的呼吸，如此才是让他悬着的心，稍微松一口气。 正如牧云一开始所想，只要是活着的，一切都好说。 “宫檀 ，醒醒......” 手掌轻轻的在宫檀的肩膀上拍打着，小心地试图唤醒宫檀。 “嗯？你？......”好在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便见到宫檀苏醒。 她强行睁开眼睛，一脸的虚弱，可见到眼前的牧云的时候，宫檀尽是不可置信甚至瞪大瞳孔难以想象。 为何牧云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周铮回来了？ 想到周铮，宫檀也顾不上自己身体的状况，连忙四处张望，可换来的却是让她大失所望，她没有见到周铮任何的影子，甚至没有在这空气中察觉到周铮的气息。 显然，是自己想多了。 没有周铮的存在，让宫檀整个人的气息再度萎靡下去。 她甚至有一种想要重新闭上眼睛的感觉，好在牧云连忙继续将宫檀唤醒。 他不知道宫檀身体到底是到了哪一种程度，可是他很是清楚，现在的宫檀绝对不能陷入昏迷和沉睡，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只有宫檀才能出手解决。 “周铮，有危险了。” 牧云当下也不再耽误时间，连忙将天景帝所说的一切都告知了宫檀。 果然，在听到周铮的名字的时候，宫檀整个人都精神了些许。 即便是身体相当的糟糕，可是信念让宫檀不愿意错过周铮任何的信息。 她听到周铮的这整个过程，自己的情绪也被拉扯到了极致，充斥着慌张不安和担忧。 宫檀从未想过其他的，她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周铮一定要安全，只要周铮安全，其他的一切，对于宫檀而言都不重要。 “从天景帝的话语中不难得出，陛下要进攻京都，但却充斥着危机。” “那郑开，怕是不简单啊。” 牧云自然也知道郑开的一些事情，当下眼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担忧。 若一切真是如同天景帝所说，周铮这一战势必会处于被动状态，甚至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姿态。 毕竟，一万余精锐，要想攻破京都的城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这人是周铮，也难以做到。 养精蓄锐，高筑墙，广屯粮，才是王道，但周铮似乎一分钟都等不及了。 “谁敢对他出手，我便杀了谁！” 宫檀的回应很是简单和干脆，她即便是虚弱，可此时的杀意却是迸射出来，眼中的冰寒之气毫不掩饰。 牧云见到宫檀的样子，也是情绪有些复杂。 “眼下，唯有靠你了。” 牧云眉头紧皱，他知道宫檀的手中还有一股力量，只要能够汇聚这样的力量，便可以和周铮里应外合，便是可以破解了对方的阴谋。 “好！” 宫檀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点头应允下来。 那是她最后的底牌与手段，也唯有在周铮需要的时候她才会动用。 而现在看来，正是这个最佳时机。 “可你的身体状况......”牧云见到宫檀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他眉头紧蹙之下，叹口气，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样的状态，一旦暴露在敌人的面前，或许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我，无碍。” 宫檀摇摇头，她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周铮，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在乎自己的一切东西，即便是生命又如何？！ 见到宫檀这样的执着，牧云也只能点头作罢。 他知道，自己现在也是别无选择。 “若，这是一个骗局呢？” 思忖些许，牧云突然话锋一转，这才是他最大的担忧。 天景帝从开都是心思缜密，而且手段诸多，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在乎一切。 若这一切都是天景帝的阴谋，为的就是将那一支最后的力量引出来，那么自己不是正中下怀。 那个时候，不仅是宫檀危险，他们最后的底牌也会被彻底的抹除。 “无所谓，不重要。” 然而，宫檀的回应，却让牧云感到了一种绝对的冷静。 这种冷静，甚至不带有任何的情感波动，仿佛这并非是从一个人的嘴里面说出来的。 为何会如此？！ 宫檀是真的不怕？ 可宫檀最清楚，她自己是真的不怕。 就算是这一次全军覆没，就算是自己身死道消，她也绝对不会后悔。 因为那所谓的底牌和最后的力量，在宫檀的眼中，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力量，是周铮的关键底牌和力量。 无论是自己还是这些底牌的力量，只要是为了周铮，他们白死无憾！ 所以，她有何惧之？！ 如此态度，终于是让牧云打定了主意。 因为事关周铮，即便是再小的事情，他们也不能怠慢，甚至是堵上一切又如何？！ “什么时候出手？！” “现在！” 宫檀紧咬牙强行让自己虚 弱到极致的身体站起来，她撑着身体的不适，硬生生地朝外走去。 她的背影有些孤独，但却异常的坚定。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现在是何等的着急！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周铮了。 此时的宫檀，很想很想周铮。 “其他人呢？！” 牧云还有些不放心，这地牢之中，还有十数位他们忠心耿耿的大臣啊。 “没有比地牢更安全的地方了。” 宫檀留下这句话淡淡的话语，便顺着光线，朝着地牢的外面走去。 要想帮助周铮，要想见到周铮，第一件事情，就是活着离开天牢！ ...... 第1706章 天景帝性情大变 阳光，温和，倾洒大地。 可落在宫檀身上的时候，却是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极端的刺眼。 那种光线直入，刺痛之下一时间，让她无法睁开眼睛。 这里，是地牢之外，一切如同牧云所说，天景帝当真是让他们自己走出来。 强忍着这种不适，踉跄的身子出现在皇宫之中。 可此时的宫檀仍旧是相当虚弱，那种虚弱乃是一种从骨子中逸散出来的虚弱，几乎要随时都跌倒下去。 若是周铮此时在这里见到宫檀的话，定然会极度心疼，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为何会成为这个样子。 可此时的宫檀，并未在意自己的形象，甚至没有在意自己身体的情况，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稳住心神，稍微辨别一下方向，便朝着皇宫之外走去。 她清楚的记得，天景帝说过，现在的皇宫几乎已经失控了，甚至有可能全部都是在郑开的掌控之中，一旦行踪泄露，引起郑开的怀疑，那么自己不仅无法动用那一股隐藏的力量护着周铮，更是有可能被郑开生擒。 而一旦落在郑开的手中，宫檀自然知道情况会很糟糕。 这样的糟糕不是宫檀自己有危险，而是自己被生擒会让周铮投鼠忌器，从而影响周铮。 所以，在宫檀的眼中，最坏的结果，就是一旦自己暴露，她便是当场结果自己的性命。 她可以死，随时都可以死，但自己绝对不能影响周铮，甚至拖累周铮，这是宫檀的底线。 如此的决心，让她顾不上自己身体的糟糕。好在宫檀对于皇宫相当的熟悉，她专门挑选自己小路，隐蔽之路，悄然前行。 “陛下，宫檀出来了，一切都如同您所料。” 与此同时，在皇宫深处，一位太监站在天景帝的跟前小心的汇报着天牢中的变化。 对于这样的结果，天景帝并不意外， 只是在听到宫檀的情况很是糟糕，甚至身体都虚弱到了极致的时候，他眼眸中还是闪烁出来了一抹淡淡的担忧。 没有人比天景帝更清楚，当初为了防止宫檀逃脱，每日都会暗中让她喝下软骨散的药，以此限制其功力，甚至让其身体虚弱到极致。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若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对宫檀如此。 “按照这样的情况，她极大可能会被察觉，最后被斩杀也不是不可能。” 太监继续分析。 眼下的皇宫看似仍是 天景帝的场合，可控制权早已不在天景帝的手中，甚至只要郑开愿意，瞬间可以易主。 若是巅峰时候的宫檀，要想逃出皇宫，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现在的她，简直见识亦步亦趋一危险，随时都会暴露，随时都会被捉拿。 太监的话，同样让天景帝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今，大周岌岌可危，看似周铮掌控着战斗的主动权，可事实上天景帝知道周铮只有一次机会，若是不能一次性攻破城门，天下的世家大族便会揭竿而起，群起而攻之，驱狼吞虎，以周铮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任何抵挡住的机会。 届时，以周铮和天景帝两人相残，最后都是身死作为潦草结果，完成所谓的改朝换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绝对不是天景帝能够接受的情况。 “一定要安全将她带出去。” 许久后，天景帝方才是沉声开口。 而他的话，则是让一旁的太监一愣，随后面色多了一抹波动。 不惜代价，带出去？！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天景帝和郑开之间提前翻脸，甚至有可能被郑开提前出手。 “陛下，请三思！” “一旦惹怒郑开，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太监的言语中充斥着担忧，郑开看上去温和纯良，可实则手段残忍充斥着杀戮。 皇宫之所以安全，不是因为他不想动皇宫，根本原因在于他知道天景帝是一个聪明人，不会乱来，所以他才忍到了现在。 可若是现在给了郑开机会，那么事情的发展就完全是不可控的状态。 “这个天下，只要还姓周，一切代价都可以付出。” “若是这个天下不再姓周了，一切也都没有意义了。” 天景帝沉思些许，终究还是叹口气。 今日在天牢中与牧云的对话，让他感触颇深，天景帝玩了一辈子的权谋，从未参悟这一点，可他很清楚，若自己这一次不能参悟这一点，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自己都是输家。 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可以被推翻，很多东西也可以被改写，但唯独这个天下不能旁落在其他家族。 “记住，宫檀，一定要活着离开皇宫。”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甚至可以不用在乎朕的周全与安危。” 天景帝的声音相当的严肃与认真，而且语气笃定到了极致。 “陛下？！” 太监此时心头相当着急，他太清楚天景帝这句话的意思了，可是就算是付出绝对的代价，就真的能将宫檀送出去？！ 只怕不一定啊！ 到时候，完全有可能出现所谓的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迹象，那才是得不偿失。 两害取其轻的道理，太监如何不明白？！ “朕意已决！” 天景帝摆摆手，即便是现在没有对大周的掌控权，甚至失去了皇宫的控制权，可天景帝仍旧是天景帝，他有自己的坚持和倔强。 他的话语，不容置疑。 “是！” 太监望着天景帝掷地有声的面容，他知道，再做任何的规劝也毫无用处。 随后太监缓缓消失。 因为，他太清楚，天景帝的意思，也很清楚要将宫檀安全送出去需要付出的代价。 只是，现在这一切，都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他知道，自己没得选，也知道天景帝想要赌一把！ “哈哈！” “你或许没想过杀朕，但你一定恨朕，恨到骨子中的那种。” “朕，现在可想知道，这一份人情，你又该如何面对。” 望着消失的太监的方向，天景帝突然嘴角上扬，微微一笑，眼中的多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打不过周铮，说不过周铮，在世人心中的地位也比不上周铮，可这又如何？ “周铮，你要永远记住，你爹永远都是你爹！” “你这辈子，欠我的，可不仅仅只是当初生下你的性命，还有这一次的宫檀。” 天景帝声音有些小，可情绪却似乎还不错。 但就连天景帝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他的心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变化在于，似乎，他已经不再执着于权势，似乎他已经不再痴迷于所谓的掌控世间万物。 “或许，我们换种方式相处，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啊......” 声音淡淡，没有人知道这是天景帝的主动，还是他的被迫选择。 或许，唯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吧。 ...... 与此同时，在皇宫之中，宫檀已经是足够的小心翼翼。 可惜的是，她终究还是太过扎眼了。 在偌大的皇宫之中，她的出现本就是格格不入，即便是有心想要隐瞒过去，终究是做不到。 而这样突兀的存在，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当下，皇宫中的消息，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皇宫之外蔓延而去。 郑开，自然也是知晓。 ...... 第1707章 拉下马 郑开府邸之内。 此时的郑开嘴角皲裂勾勒上扬，苍白面容上多了一抹冷笑。 “你是说，皇宫中出现了一个不明身份的人物？” 他饶有兴致的开口，但手中的茶杯，却已经缓缓放了下来。 “回大人，是的！” 如今的皇宫早已在郑开的监视和管控之中，里面的风吹草动他都会一清二楚。 但这个突如其来的人，却让郑开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皇宫是何等森严，寻常人要想进入其中，绝对不简单。 而回报的人更是说其衣衫褴楼，脚步虚浮，而且专挑小路，目标直指皇宫之外，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让郑开认真对待。 毕竟，皇宫之中可不会出现闲散人员，更重要的是，皇宫这人对皇宫显然是相当的熟悉，足以说明一切东西。 “陛下那边，是什么反应？！” 郑开并不着急，而是缓缓询问。 “回大人，陛下那边并无动静。” 回报的小厮不敢隐瞒，他们早已将皇宫中的一切都摸清楚，所以才回来禀报。 只要不是脑子都有问题，都能看出来这件事情非同寻常，绝对不能将其忽视。至于郑开要想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则不是他们应该关心和上心的地方了。 “有点意思啊。” “你说，那个人能轻易离开皇宫么？！” 郑开放下茶杯，一字一句问道，可他的眼眸中的冰寒之气却在悄然弥漫。 “回大人，整个皇宫都在您的掌控之中，只要您一句话，一只蚂蚁都逃不出去。”这个回话的小厮也是一个聪明人，他近乎一脸狂热的望着眼前的郑开。 眼下大周的局势相当紊乱，可越是如此，他越是知道自己应该站好队。 只要坚定不移地站在郑开这边，那么就完全有可能扶摇直上九万里！ 到时候，什么荣华富贵没有。 瞧得这人的态度，郑开也是心情大好。 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自信，更是要强大。 不仅仅是因为借助周铮之手除掉了郑诚宫，让自己日后真正可以执掌整个郑家可以再也不用如芒在背的那种慌张压迫之感，更重要的是他完全得到了第五男人的支持。 第五男人的身后，可就是上古五大世家，这样的助力，可不是当初傻逼丞相可以想象的。 而现在，自己只要抵挡住周铮三五日的时间，天下的局势就会完全 在自己这边。 什么封侯拜相，在他看来不屑一顾。 七尺男儿，当有鸿鹄之志，有志之士，当座帝王之位！ 那个位置，终究是属于自己的。 “记住，我要活的。”郑开轻声呢喃。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愿意，无论那人有什么手段，都折腾不出去，可是他要的是活口。 眼下周铮即将发动进攻，可天景帝太安静了，尤其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下皇宫出现了一个莫名之人，郑开可不相信这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可无论这人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只要将其抓住，郑开有的是手段从她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和东西。 “不过，大人......” 小厮微微一愣，眼中的多了一抹犹豫，他缓缓抬头，望着郑开声音轻声询问。 “说！” “若是皇宫中的那位阻拦的话？！” 小厮的声音很轻，他是在等郑开的决定。 不得不说，这个小厮是聪明人，无论如何，现在明面上天景帝可是大周的帝王啊，是一切的主宰，这个分寸如何把握是一个大问题。 况且，现在的小厮终究只是小厮，他可不能逾越不符合规矩啊。 低头望着跪在地上的小厮，郑开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状态，显然对于小厮这样的态度，他很是喜欢。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聪明人，缺的是听话的人。 郑开需要的也不是聪明人，需要的是听话的人，绝对服从的人。 很明显，至少这位小厮，是几乎符合郑开的需求的。 郑开的瞳孔深处的表情变化很淡，甚至一闪而逝，捕捉不到，可即便是如此，这小厮心头也微微一愣，一股无名的喜悦兴奋在心底弥漫出来。 他知道，郑开没有因为这个事情责备自己，就说明他将这个事情提出来，没有被反感，甚至得到了郑开的欣赏。 只要自己接下来，完全按照郑开的要求办事情，那么就是事半功倍，自己终将可以走到另外一种高度。 所谓的能力、权谋、背景什么的，在这种情况下毫无用处，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做一条忠实的狗，仅此而已，便足够！ “你只需要将那人给我带过来即可，记住，是活着带回来。” 郑开的话，让小厮连忙点头，随后很是利索的离开。 “看来，你是不打算和天景帝之间留下缓冲的余地啊 。” 小厮离开后，第五男人的身影也缓缓的走出来。 见到第五男人，郑开早已转变了自己的表情，宛若是温柔的小猫一样，重新依偎在第五男人的怀抱之中。 “有些事情早换都需要做。” “他如果是聪明人，就知道这个时候收敛起来自己的小心思。” “若是他不知道好歹，我不介意让他知道在这个京都之内，谁说了算。” 郑开手指在第五男人的胸膛上轻轻的游走，他的声音很是细腻柔和，哪里有大男人的样子，更像是一个让人心怜的女人。 而这一套，显然让第五男人相当受用。 “若真是起了冲突呢？！” “现在，可不是杀天景帝的好时候啊。” 第五男人倒是稳重的多，他知道，天景帝还有价值，更知道在这个天下，很是讲得位之正，否则名不正言不顺自然事不成。 有些东西，即便是短时间之内用强力的手段压迫天下人，可时间久了，终归不是办法。 “如果真的出了事情，不是还有你么？！” 然而，郑开似乎浑然不在意，他微微扭动，便将自己的头迎了上去。 ，可终究还是只能轻叹一口气，任由自己怀中的小男人恣意妄为。 “没错，你还有我。” “世俗间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是搞不定的。” 。 “所以，记住，天景帝若是死了，这一切，可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啊。” “只有将你完全与我捆绑在一起，才能让我的江山真正的牢固起来。” 这个老男人，可并没有彻彻底底站在自己这一边，也没有毫无保留站在自己这一边。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天景帝成为他不可以躲过去的关键。 只要天景帝这一次敢正面出来，自己不介意将其斩杀。 那个时候的第五男人，也同样是没有选择！ 当然，在这之前， 。 ...... 而皇宫之内，此时的宫檀终究还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她谨慎地盯着前方的一切。 ...... 第1708章 女人，你没机会 呼呼！ 一股厚重的喘息从宫檀的口中吐出来，她目光微凝，脚步终究还是停顿了下来。 她此时正站在一处较为空旷的院落之内，这个地方四周无人，乃是皇宫之内被废弃之处，平日里就算是丫鬟小厮也很少出现在这里。 而穿过这一处院落，再往前数百米，就是皇宫之外。 虽说不能大摇大摆走出去，可宫檀太了解这皇宫了，她知道这个方向只要走过去，就会看到一处狗洞。 即便是以正常人的思维和骄傲不可能钻过去，但宫檀此时显然已经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尽快的离开皇宫。 唯有如此，才能当好周铮的内应，为周铮争取诸多的机会和可能性，。 即便是放下自己的尊严，又如何？她浑然不在意！ 可这个时候，宫檀却停了下来。 虽说自己已经是相当的虚弱了，可终究是曾经的强者，她的观察力和感知力，远远超过有寻常人。当初在天牢之内，宫檀是无心过问外面的一切，为了保存自己的体力，所以她几乎是封闭了自己的五识。 可现在不同，她必须让自己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唯有如此才有机会顺利的离开皇宫。 可就是在这一处院落之内，她察觉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 这种身体的直觉反应，绝非是作假！ 目光不断的转动，打量着死寂一般的院落之内，宫檀的呼吸终究还是沉重了下来。 这样的安静，让她感到了极度的不安。 “出来吧！” 终于，宫檀还是开口了。 因为，就在刚才，她分明察觉到了空气中出现了一种波动，这种波动不是所谓的清风吹拂，而是人心跳带动的空气的震动。 这样的振动出现的瞬间，就让宫檀的心跌落到了谷底。 她知道，自己还是没有办法顺利的离开皇宫，可现在已经是顾不上其他了。 若是对方数人而已，自己拼死一搏还有机会。 “当真是厉害啊，果真不是一般人！” 短暂的安静之后，一道有些嘶哑的声音悄然传来，而这道声音的出现，同样让几道身影缓缓的从院落之内的杂屋中走了出来。 人数不多，看看六人而已。 然而，望着这六人，宫檀的心脏却猛地一紧，甚至连瞳孔都骤然一缩。 或许六人不多，可这六人的脚步轻挪之下，甚至连她都听不出来脚步声音 。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唯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六人都不简单，乃是真正的有实力的高手。 别说现在的宫檀乃是虚弱到了极致的身躯，就算是巅峰时候，要想同时面对着这六人，只怕也是要落入下风，不能初期锋芒。 该死的！ 强者只需要一眼，就能够知晓自己的胜算。 很明显，宫檀知道自己毫无胜算。 但即便如此，宫檀小心翼翼打量着这些人，可还是没有任何畏惧的神色。 “不用做无畏的挣扎，你没有机会的。” 似乎洞穿了宫檀的意图，这六人在出现的时候，便呈现出六边形的姿态，将宫檀围困在最中央，无论是从哪个方向，都不可能轻易逃脱。 这几人的策略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配合出来的默契，想必是某一个勤学苦练的势力之中的强者。 难道是天景帝的人？！ 可若真如此的话，他何必大费周折进入到天牢之中，还不如直接将自己抓起来。 可现在根本没有时间给宫檀思考。 这六人正在移动着脚步，逐渐缩小这包围圈，一旦缩小到了极致，就是他们出手的时候。 余光不断扫视，宫檀没有回应他们的话，而是手中握紧了唯一的武器，匕首。 “若是你乖乖的配合，还可以活下去，否则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其中一位男子见到宫檀的样子，言语中尽是不屑。 若此时郑开在这里定然不难发现，为首的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的小厮。 只是没想到，为了表示自己的衷心和能力，他竟然亲自动手。 好在，这小厮的实力倒是不弱，甚至算是强者，也难怪艺高人胆大！ 宫檀与这小厮对视，眼中寒光闪烁。 她知道，自己在这里浪费的时间越久，风险就越大，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突围，不浪费任何的时间。 她脚步微微挪动，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她看看中的那一位小厮的身上。 直觉告诉宫檀，这小厮的实力是最低的，也是自己殊死一搏之下，最后可能的突破口。 “看来，你还不死心！” “女人，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了！” “兄弟们，动手！” 四目对视之下，让小厮的心头一沉，他有一种被盯上了的寒芒在背的感觉，让他相当不舒服。 眼前的女人，小厮从未见过，可不知道为何，她的眼神让自己感到了害怕。 一个正常的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早就是慌忙不已，可眼前女人不仅是镇定，甚至那种眼神中的殊死拼搏，可以震慑他。 这足以说明，这个女人不简单。 难怪之前郑开不顾一切也要出手，现在看来当真是如此。 但越是如此，小厮心中的兴奋之色就越浓。因为这足以说明眼前的女人不简单，只要拿下她，或许可以得到一些秘密！ 再想到这件事情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禀报，只要女人的价值越高，郑开就越是会高看自己，小厮心中就越是兴奋。 但他现在更清楚，眼前的女人一定有手段，对于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绝对不能给她创造任何的条件！ 杀！ 得到小厮的命令，六人几乎是同时从六个不同的方向朝着宫檀动手。 不愧是强者，出手的瞬间就展现出绝对的压制优势，即便是手中没有长刀利剑，可武器拨动之间虎虎生风，一旦被击中，必然重伤。 更重要的是，六个不同的方向，瞬间就封死了宫檀的所有退路。 饶是久经沙场，饶是实力强横，可此时的宫檀仍然是忍不住面色骤然一变。 若是在全盛时候，面对着这样的一击，宫檀都无法完全扛下来，何况是现在的这样情况。 然而，退无可退，只能强行冲击区。 砰砰砰！！！ 宫檀强行提一口气，不断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匕首作为格挡，瞬间刺耳的金属碰撞之音便炸响开来。 以一敌六，不断格挡，宫檀几乎将自己的身法运用到了极致。 噗嗤！！！ 可终究，双方实力悬殊过大。 一个空挡之下，宫檀没有留神，径直被其中一人的铁杵砸到后背上。 巨大的力道带来的疼痛，让宫檀整个人的身体都像是被击飞的沙袋一样，瞬间暴飞出去，一口鲜血从嘴角喷涌出来，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度，随后整个人的身子狠狠的摔在地面上！ 噗嗤！ 一击之下，重创！ 本就是虚弱的身躯，在这样的情况下，已然是达到了极致。 宫檀不甘心，她想要起来再战，可惜身体的状况已经不容许她再站起来了。 鲜血不断横淌，宫檀丝毫不在 意自己身体的状况，她只是恨！ 恨自己终究没有离开皇宫！ 恨自己，没有在关键时候为周铮助力！ 恨自己，或许再也见不到周铮了。 她瘫在地上，骨子里面的傲气，让她双手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躯。 即便是状态极差，可她抬头之际，双眸中仍旧是闪烁出来一丝不屑。 而这样的眼神，让为首的小厮，忍不住瞳孔缩成针孔。 “女人，我说过，你没机会啊！” 第1709章 那一抹冰冷 见到重伤倒地的宫檀，小厮嘴角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 刚才的交手，简直就是在电石火光之间，可即便如此，小厮也出手的其他几人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人很是厉害。 若非此时她的状态极差，再加上他们人数的优势，今日的情况着实不好说。 望着现在几乎丧失了反抗之力的宫檀，小厮同样是陷入了些许的沉默。 放眼大周，能有这样身手的女人，也是屈指可数。 即便是重伤之躯，即便是落魄到了极致，可仍旧难以掩饰眼前女人曾经的绝美容颜。 一个集美貌与实力一体的女人，在大周都不可能是碌碌无名之辈，再加上出现在皇宫，小厮已经猜测到眼前之人不简单，甚至相当的厉害。 “说，你到底是谁！” 小厮按捺不住内心的波动，若是自己就能从这女人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岂不是说明自己的能力更强？！ 反正现在的女人已经不可能翻起什么浪花，小厮自然也不用担心。 而正是因为他这样的一个问题，让原本还是有些猜疑的宫檀，瞬间就知道眼前之人绝对不是天景帝派来的，否则不可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郑开！ 只是没想到郑开在京都的势力会如此之强，甚至在皇宫之中也难以逃过他的观察。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郑开恐怕在自己离开天牢的时候，便是已经知晓。 “你应该知道，有些东西，你瞒不住的。” 小厮见到宫檀没有说话，瞳孔猛地一皱，一股杀意开始弥漫出来。 眼前周铮正准备攻城，京都之内的一切变化都需要在掌控中，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尽快从这女人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这是他的态度，也是他的决心。 可惜，面对着这样的逼问，宫檀根本不为所动。 她余光扫视，可眼前的情况自己要想逃走，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当下，闭上眼睛，宫檀也不再言语。 大不了就是死在这里，但自己绝对不可能说出相关信息，毕竟天牢之中还有牧云和司马承等人，一旦泄露了一些东西，或许牧云等人也活不成。 只要牧云等人可以坚持，或许还能有机会等到周铮攻城获胜。 只是想到这里的时候，宫檀的心却多了一丝惋惜，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周铮了，或许自 己死前都见不到周铮，。 这个让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现在可还好？！ “我瞧你也是一个绝色大美人，虽说看在虚弱甚至难以看清楚你的盛世容颜。” “不过，也不影响我们哥儿几个，玩一玩。” 见到女人这般表情，小厮心头一沉，随后一抹戏谑之意开始在他的嘴角扩散出来。 对付女人，他有的是办法。 尤其是对于这样的绝色女人，她的身体，本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你，该死！” 果不其然，小厮的话音落下的瞬间，宫檀猛地睁开眼睛。 一股刺骨的冰寒之意宛若是寒冬腊月一般疯狂呼啸而出，强大的杀气，瞬间充斥着这一处院落之中，让人不寒而栗。 仅仅只是对视了一眼，这几个强者便心中一寒，甚至忍不住身躯抖动起来，脚步不由得后退了开去。 好可怕的眼神，即便是重伤之躯下，这种眼神也足以让人感到忌惮和害怕。 至于刚才说话的小厮，更是心头一震，咕噜吞咽真唾沫，眼神也不敢与宫檀对视，连忙转移开去。 他知道，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自己可以触碰的，更不是自己可以羞辱的。 “哼，你真以为现在的世界是你想象中的世界？！你真以为现在的自己还是之前的自己？！” “我告诉你，女人！” “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交代，否则，过会有你哭的时候。”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或许不怕，可这么多男人，你真的扛得住？！” “只要我愿意，别说六个，六十个甚至六百个男人，也有！” 小厮强装镇定，随后嘴角浮现出一丝邪魅的笑意，他的话倒是没说错，这世界上三只腿的蛤蟆不好找，可两条腿的男人最好好找。 从刚才宫檀表现出来的面容，就可以清楚的知道，她一定很在意自己的名节。 一个人，只要自己有自己的弱点，那么一切就简单了。 只要自己抓住他的弱点，疯狂的攻击，就可以让他崩溃。 至于宫檀眼神中的杀气，很快小厮就不在乎了。 因为现在的宫檀，不可能构成任何的威胁。 果不其然，宫檀终究还是收敛起来了自己的杀意，或许是因为身体已经达到了虚弱的极致，亦或者是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但这样的宫檀，显然是让小厮和众人稍微松一口气。 不知道为何，这样的女人，对他们有一种极强的压迫之感，这种感觉，很不爽！ “哼，终究还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小厮也觉得是宫檀妥协了，不过现在他反倒是不着急，当一个人的内心崩溃之后，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状态。 这一点时间，小厮倒是等得起。 然而，当宫檀缓缓闭上眼睛，给人的感觉就是她正在做思想斗争。 可越是到后面，情况就越是不对。 因为她们能清楚的感受到宫檀身上的冷意不仅没有减少，反到是多了一种冰山的味道。 嗡嗡嗡！！！ 果不其然，数十个呼吸之后，宫檀重新睁开了眼睛。 但这一次，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多了一种漠视。 这样的漠视，让他们的心头一沉，甚至有一种不祥之感。 “你，你要做什么？！” 小厮已经察觉到了绝对的不妙，他强装镇定，目光盯着宫檀，已经猜测到接下来的宫檀一定会做出一些事情。 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宫檀到底要做什么事情，又还能做出什么事情。 然而，此时的宫檀，面色冷蔑到了极致，他望着眼前这几人，已经没有看人的那种状态了，而是一种直接的看垃圾的感觉。 没错，那圾正是这几人此时在宫檀心中的形象。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将落在地上的匕首重新捡起来。 这个动作很慢，却让小厮等人疑惑不已。 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还有一战之力？！现在就算是想要殊死一搏，也不过是鸡蛋砸石头，还无用处。 除了让自己被继续折磨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 然而，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时候，宫檀将匕首捡起来之后，竟然是直接横放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刺骨森寒的匕首是何等的锋利，那落在脖颈之上的样子，只要她稍微用力些许，就可以彻底的刺穿，彻底的结果自己的性命。 嗡嗡嗡！！！ 见到这一幕的小厮等人，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们想过许多可能性，都没有想到宫檀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这是准备自己结果自己！ 没错，宫檀确实是这样想的。 她从不是觉得自己多么的高傲和高贵，但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这这一具身体，只会属于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周铮！ 普天之下，除了周铮之外，再无其他人，有资格碰触她。 可眼前，自己似乎逃不脱了，那么便自己结果自己的性命。 她对周铮的情感太纯粹，这种纯粹简直就是一种绝对的纯洁。 任何人都不能玷污这种纯洁，无论自己是什么状态。 所以，大不了就是一死！ 这又何妨，这有何惧，这有何怕？！ 这，便是宫檀的爱情观，也是她的执着观！ ...... 第1710章 是你，看不起太监？ “该死的，停，停手！” 见到宫檀的举动，小厮彻底慌了。 他并不是在乎宫檀的死活，而是清楚若是宫檀死了，自己无法和郑开交代。 要知道这次的任务，就是要一个活口，从她嘴里面弄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一旦宫檀死了，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毫无意义，甚至自己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就会付之东流，甚至引起郑开的不满。 一想到这里，小厮再也坐不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女人的性子竟然会如此的刚烈，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应该激怒她。 可现在一切似乎都晚了。 他看出来了宫檀的性子刚烈不屈，也看出来了宫檀现在眼眸中的那一丝决绝，这绝不是装的，而是她真准备死在这里。 “你若是敢死，我不介意iian尸！” 可小厮终归是狠人，他很清楚现在双方就是博弈的状态，自己绝对不能让步，一旦让步，只会让宫檀找到机会逃走。 所以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更加糟糕的结果，让眼前的女人忌惮。 既然这女人如此在乎自己的名誉，如此在乎自己的清白，那么他不相信这那个人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即便是身死，但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即便是没有了活着的时候快感，但那种特殊的感觉，总有人会喜欢。 所以，他赌宫檀不敢，也不会。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的宫檀瞬间呆滞在原地，她瞳孔转动，眼中的寒意宛若是千年的冰山一般，释放出来的气息让人的人身体瑟瑟发抖。 可惜如此的眼神，无法震慑住小厮和那几人，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宫檀是强弩之末，再也翻不起浪。 他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着，耗着，让宫檀率先撑不住。 不得不说，小厮的方法虽说残忍和变态，但着实让宫檀不得不停下自己手上的动作。 她不怕死，甚至可以随时死，但她仍旧是接受不了自己死后遭受羞辱的状态。 她紧咬牙，内心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此时的宫檀，只恨自己手中仅有一并匕首，但凡有火折子，她都可以毫不顾忌一把火将自己焚烧干净。 “放下匕首，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见到宫檀犹豫的样子，小厮总算是稍微缓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宫檀都不能死，。 所谓有松有 驰，才有机会谈下去，他现在只能循循善诱，至少告诉宫檀，还有谈话的机会。 “放心，我们也都是奉命行事，也没想着为难你。” “只要你回答我们一些问题，我们便让你走，没必要将事情做到这个份上。” 小厮的这番话，算是服软了。 若是换成其他人，此时定然是松一口气，然而宫檀却没有任何放心的迹象，反倒是赴死的决心更重。 他自然知道，眼前的小厮如此做事，无外乎是担心自己死了不好交差。 换言之，他们无外乎是想要在自己身上得到更多他们想要的价值和利益。 这样的小伎俩如何瞒得过宫檀。 而小厮在试图用言语安抚住宫檀的时候，心中也在不断的盘算，甚至在悄然用眼神示意其他的六人，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吸引宫檀的注意力。 其他人，找到机会，直接将其匕首抢夺。 没有了匕首，他倒是想看看这宫檀如何寻死。 到时候，他一定会让宫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女人，就是不能惯着！ 现在不过是先忽悠着，等抢夺了他的匕首，所有的一切，小厮都会让他彻彻底底的还回来。 可惜，这样的想法，宫檀如何不清楚。 紧咬牙之下，宫檀眼中的冰寒刺骨终究还是更加浓郁，她是一个明白人，自己活着，或许对周铮而言才是最大的痛苦。 既然如此，不如长痛变成短痛！ 人，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自己死了被羞辱，不过是激发周铮的复仇意识。可若是自己活着被生擒，或许就是周铮陷入了绝对的被动，甚至可以会身死。 孰轻孰重，宫檀很是清楚。 想明白这一些，他心头一横，手中的匕首同样是一紧。 死，没有什么大不了。 至于身后事，便交给天意吧。 呼呼！！！ 想到这里，宫檀最后还是缓缓的吐出胸口的一股浊气。 咻咻咻！！！ 就在这关键时候，就在宫檀准备赴死的时候，一道道急促的箭矢之音，从院落之外骤射而来。 “谁？！” 突来的变化，让小厮和六位强者面色大变。 此时他们也顾不上上其他，连忙抽身躲避。 他们虽说实力强横，可仓促之下，仍旧是有几人被箭矢射中，轻者重伤血流不止，重者则是当 场被击穿心中，身死。 至于小厮，虽说勉强躲避，可胳膊上同样是被贯穿了一道利箭。 这里是皇宫，寻常人不可能有机会出手，更不可能有箭矢。 怒斥之下，小厮眼珠子不断转动。 很快，箭矢射完，整个院落之内再度恢复了宁静。 此时，小厮和另外三人背靠背戒备起来，他们知道对方不可能就这样停止。 能够在皇宫之中出手的，绝非寻常人，难道是这女人的同谋？！ 不仅是小厮心中充满着疑问，就连宫檀同样是有些不解。 她原本准备自刎的手臂，还是停留在了半空中，突来的变化，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事情的转变。 可就算是这样，宫檀逼在自己脖颈上的匕首仍然没有放下来。 她是聪明人，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轻易放下武器。 因为，这完全有可能就是对方的圈套和陷阱，就是一个苦肉计。 所以，她或许改变不了很多东西，但还有一点至少可以自己把控的，那就是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她眼神更加坚定了几分。 与此同时，院落的安静，让小厮心中的不祥之感更浓了几分。 嘎吱！ 就在此时，院落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数十道身影，悄然从院落之外走来。 这些人的出现，让整个局势瞬间一变，而看清楚这些人的时候，无论是小厮还是宫檀，都瞳孔骤然一缩。 因为这些人，不是所谓的兵将强者，而是清一色身着太监服饰！ 没错，他们都是皇宫之内的太监！ 只是，什么时候太监有如此的战斗力，甚至可以舞刀弄枪了？！ 要知道，平日里面这些太监可是连稍微用力一些都会喘气的，稍微被大声呵斥都会害怕的，他们凭什么有勇气，敢在这种情况下之下，射箭？！ 况且，从刚才的情况看来，这些人的箭术绝对不弱，甚至远远超过寻常之人。 “一群太监而已，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如此行事！” “被大人知道了，定然会将你们诛杀九族，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 小厮怒极反笑，他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候破坏自己好事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最看不上的太监！ 不过也正因为是太监，所以他言辞更加的犀利，眼中的冰寒杀气更加的浓郁。 “太监？！” “看来，你似乎完全看不上太监啊？” 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戏谑声音，骤然传来！ 而这道声音的出现，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汇聚了过去！ ...... 今日两更结束。 最近的更新，似乎都是网站一次性放出来十多章，影响大家的阅读体验了了。 我正在和网站沟通，希望可以尽快的调整这样的状态。 不过逍遥散人上传的节奏和速度，仍然是每天两章，坚持不懈，雷打不动。 另外，眼睛继续恢复，目前已经戴上眼睛，看世界，再度清晰了一些。 ...... 第1711章 一口一句狗东西 尖锐的声音传来，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当看清楚来人的长相的时候，无论是宫檀还是郑开的那位领头小厮，面色都微微一愣。 因为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景帝的贴身太监，小德子！ 虽说是小德子，但其年龄却是不小，跟在天景帝的身边数十年之久，可以说是天景帝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这些年，天景帝身边之人不知道还了多少了，无论是王公大臣还是身边宠臣，可以说一茬接一茬，可唯独这小德子一直呆在天景帝的身边，可以说相当不容易了。 换言之，只要小德子出现的地方，一定和天景帝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此时，他站在这里，再联想到刚才发生的时候，事情似乎明了了不少。 小厮面容阴沉，他虽说早有猜测，但万万没想到这天景帝真的可以不顾一切，打破现在的平衡，要亲自出手！ “公公说笑了，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但这小厮倒是一个聪明人，连忙话锋一转，朝着小德子拱拱手。 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见到小德子众人都是要尊重几分，这不是因为小德子多么厉害，而是给他身后的天景帝面子。 况且，小厮早已看清楚，小德子这一次可不是一个人前来，他带来的十数位太监，步履从容，目光如炬，显然都是一等一的强者。 如今的情况，若是正面对上这些强者，自己是绝对吃亏的。 道理，他很清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现在服个软，问题不大。 “哼！” 小德子眼睛眯成一条裂缝，并未太多的理会那小厮，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一下。 他终究是跟在天景帝身边之人，眼高于顶，寻常人哪里能入得了他的法眼。不过是郑开身边的一条狗罢了，平日里甚至连见他小德子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小德子余光不可察觉的落在了宫檀身上，瞧得现在宫檀虚弱到极致的样子，心头也是咯噔一下，看来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一些。 若非是关键时候自己赶到，现在的宫檀只怕完全处于绝对的被动状态。 可即便是如此，现在的糟糕身体，要想离开这皇宫，已然是难如登天了。 想到这里，小德子，也只能轻声一叹，事情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麻烦。 “公公，这人来路不明，小人现在便将其捉拿回去，好生审问。” 察觉到小德子将注意力落在 了宫檀身上，小厮瞳孔也不由自主地收缩了起来。 他自然知道这小德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更知道刚才的乱箭齐发看似杂乱无序，实则都是避开了宫檀，乃是专门针对自己等人。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小德子的目标同样是这女人。 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所以小厮倒是聪明人，连忙找到一个看似完全合理的理由与借口。 只是这句话刚一出，他便察觉到小德子的面色骤然一沉，而小德子的目光也终究还是缓缓落在了小厮的身上。 “你是什么狗东西，竟然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语？！” “这里乃是皇宫重地，其实你可以随意闯入的？” “宫内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指手画脚了？！” 小德子的声音森寒，那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瞬间从体内迸射出来，跟在天景帝的身边久了，让他具备着强大的气场。 仅仅只是低声冷哼之下，便让寻常人难以在这样的气场之下保持着冷静平和。 而小德子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样子，同样是让小厮心有一沉。 不过是一阶阉人，不过是狗仗人势的东西罢了，若是在以往，天景帝还是天景帝的时候，这小德子着实足以让世人为之忌惮，可今时不同往日。 天景帝都自身难保，区区一介阉人，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识时务，当真是找死！ “我乃郑开大人的人，此次过来是为了护着皇宫的周全。” 但小厮终究还是缺乏了一些勇气，他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波动，朝着小德子再度拱拱手。 这一次，他直接报出了自己的身份，显然是为了告诉小德子他身后之人。 眼下整个大周的京都，都是在郑开的手中控制着，只要这小德子不是傻子，都应该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 狐假虎威，显然是被小厮运用到了极致。 然而，他本以为自己报出家门后，这小德子会客气几分，甚至会转变态度，然而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小德子眼中的那种不屑之感没有缩减半分，反倒是比起之前更加的浓郁。 “皇宫有皇宫的规矩，陛下有陛下的威严！” “别说你一个不入流的贱婢，就算是郑开亲自在这，也要守着皇宫的规矩！” 袖口一甩，小德子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 而这句话，也着实 让小厮知道，这小德子今日是没打算给自己面子，更没打算给郑开面子！ 这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身后的天景帝的意思？！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性，小厮都能百分之百的确定，眼前的阉人，与这突然出现的女人之间，或许有一定的关系。 而这番对话同样是落在了宫檀的耳朵，她瞳孔深处划过一抹诧异，显然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不过她是聪明人，已经隐约猜测到，或许一切都是如同最初牧云所说的那般，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天景帝终究没有老糊涂。 “这女人来历不明，为了皇宫的安全，还请公公将这人交给我。” “至于今日造成的不便，郑大人一定会亲自和陛下解释。”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波动，小厮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无论如何，今日宫檀他一定要带走。 可惜，这番话，在小德子的心中，毫无用处。 他波澜不惊，眼中更是多了一丝苦涩和不屑。 这里可是堂堂的皇宫，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甚至可以在皇宫之内不经陛下的允许就随意将人带走？！ 看来，现在的大周，当真已经不是之前的大周了。 心中微微波动，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这人自然是要处理的。” “但还轮不到你这样的狗东西处理。” “你最好现在就滚开，免得说咱家不给郑大人面子，将你就地斩杀！” 小德子的态度相当鲜明，甚至话语间多了一丝杀意。 而这番话落下的时候，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十余位强者同样是将手中的刀剑猛地抽出来，对准了小厮等人。 只要小德子一声令下，便会直接出手，将其就地斩杀！ 这一幕，让小厮心头一沉，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德子竟然来真的。 “不知公公要如何处置这人？！” 袖口中的拳头一紧，眼下的优势似乎不在小厮的控制之内，当下也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波动，沉声询问。 哈哈哈！！！ 然而换来的回应，却是小德子的仰头一笑。 “什么时候，你这种狗东西有资格来质问咱家了？！” “皇宫之内的事情，又岂是你这样的狗东西可以染指知晓的？” 小德子张口闭口一个狗东西，完全没有将这小厮放在 眼中。 而这近乎羞辱的话语，更是让小厮最后的耐性都被消耗干净。 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德子竟然会这般嚣张！ “如果，今日我说，这人，你带不走呢？！” 既然软的不行，那么只能来硬的了！ 事到如今，小厮也不用顾忌任何其他，更不用给小德子面子了。 ...... 第1712章 杀了 “带不走？！” “你个狗东西，以为自己是谁？！” “你觉得是咱家带不走这人？还是觉得咱家现在不能将你就地斩杀？！” 小德子冷声一哼，他的声音越发冰冷，望着小厮的双眸中的杀意同样是更加的浓厚几分。 他自然知道现在的皇室不再强势，也知道天景帝失去了对天下的掌控权，但他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狗东西，都要如此大的胆子。 一时间，双方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小德子身后的强者更是锁定住了小厮等几人，随时可以出手将其斩杀。 感受到对方的杀意，小厮终究还是有些慌张。 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因为自己现在弱势。 但他同样是一个聪明人，他比谁都清楚，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和小德子之间的问题，是代表着郑开的的态度和地位。 一旦自己退缩，那么从此之后郑开在皇宫之内的影响力就会大大减弱，甚至有可能让天景帝重新掌控皇宫之内的力量。 如此一来，自己就算是活着离开这皇宫，可也要死在郑开的手中。 该死的！ 心中一声怒骂之下，他现在恨不得掐死小德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当然小厮也知道，这也足以说明这女人不简单。 目光不断在小德子和宫檀的身上游走，终究，小厮的眼中还是浮现出了一丝疯狂。 今日若这女人被小德子带走，在想要找到这女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在大局没有结束之前，郑开不可能堂而皇之闯入皇宫抢人，否则历史将会如何书写郑开。 “如果我说，这是郑大人指名要的人呢？” 狠狠的吐出胸口一股浊气，此时的小厮也只能将郑开搬出来了。 他的意思很简单，若是小德子还一意孤行的话，就要掂量掂量身后的郑开的态度。 眼前，京都之内谁人不知道郑开的能量和手段，得罪了郑开，秋后算账一个都逃不了。 “我劝公公，还是弄清楚什么叫做长久打算比较好。” “现在这世界，人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所以多考虑考虑自己，才是核心与关键。” 小厮的话语很是直白，甚至脸上多了一抹傲气。 放眼大周的京都之内，此时不知道多少达官显贵和王公贵族，正在争相恐后的想要见一下郑开，想要提前打好关 系。 这个道理简直就是太简单了。 “郑大人是如何知道皇宫之内发生的事情？！” “还是说郑大人在皇宫中安插眼线，监视一切，有造反忤逆之心？！” 小德子乃是何等人物，一句话就打蛇打七寸，当场让小厮面色骤变！ 如此一顶大帽子落下来，谁敢正面应承？！ 即便现在的郑开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事情没有成之前，一切都不能胡来。 想到这里，小厮也是冷汗直流，连忙矢口否认。 “既然不是郑大人安插的眼线，那么郑大人如何知道皇宫之内的变化？” “看来，是你假借郑大人指名，霍乱皇宫啊！” “按律，当斩！” 小德子早已看出来了，此时的小厮看似是在和自己示弱，可实则是在等，等着援军到来。 若是再拉扯下去，等到郑开的人陆陆续续抵达，小德子在想要护着宫檀离开，可不是一件简单和容易的事情了。 “你，你敢！” “我是郑大人的人，你岂敢乱来！” 小厮这个时候有些慌了，他连忙摆手，声音也提升了几分。 “就是你这样的人败坏了郑大人的名声，我不过是替郑大人清理门户罢了。” “算起来，我也是大功一件啊！” 小德子此时也不再有任何的废话，他手掌落下，身后的十余人便再也顾不上其他，一拥而上，朝着小厮等几人砍杀而去。 这些强者的突然发难，终于是让小厮面色骤变，他目光阴沉之下，心中的杀意同样是高涨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今日自己不仅可能带不走宫檀，更有可能被一个太监斩杀！ “兄弟们，撑住！” “援军很快就会到！” 果然，现在的小厮也不再装了，他低吼一声，率先冲上去，身旁的另外几人相视一眼也只能放手一搏。 他们早已做了后手准备，皇宫之中他们的人也不在少数，只要自己等一等，局势就有扭转。 至于后面如何跟天景帝交代，已经不是现在的小厮考虑的问题了。 他只有一个念头，撑住，活下去。 可惜，想法是好的，但现实是绝对的残酷。 双方的力量从来都不是对等的，面对着小德子带来的十数位精锐强者，小厮等几人终究还是被动了。 不过是数十个呼吸的时间 ，这些人便被悉数斩杀。 就连小厮也是被重创，长刀狠狠的刺入他的小腹，鲜血直流，他的生命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一幕，张开了嘴巴，但终究一句话都没挤出来，便倒在血泊中。 本想要大展身手，建功立业，可小厮万万没想到，自己完全没有等到那一步，更没想到自己会死在皇宫中。 他想不明白，小德子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 他更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就差最后一步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 整个院落之内，再度恢复了一开始的死寂。 “将这丹药吃了，可以让你的伤势稍微恢复些许。” 小德子同样是没有正眼瞧一下此时的地上的尸体，而是大步走到宫檀的身边，将一粒早已准备好的丹药递给了宫檀。 对此宫檀倒是毫不迟疑。 此时他非常确定，天景帝至少不是郑开的朋友，否则没有必要如此的大费周章。 丹药入口，一股温和之感也弥漫出来，让重伤之躯稍微得到了一丝喘息。 只是伤口牵扯之下的疼痛，仍旧是让宫檀忍不住眉头轻微一皱。 “多谢了！” 即便是各为其主，但这一次宫檀不得不说自己承了小德子的人情，亦或者说是承了天景帝的人情。 若是在以往，她自然是不屑的，甚至宁死也不会欠下这个人情，但这一次不一样，她必须活下去，才有机会护着周铮的安全。 “还能走动么？！” 小德子见到宫檀还勉强可以站立，方才是稍微松一口气。 “可以。” 宫檀本就是习武之人，从来都不是扭捏矫情之辈，当下也点点头。 “只是这里......” 宫檀知道，杀了这小厮，只怕郑开不会善罢甘休。 甚至很快消息就会传到郑开的耳朵中，那个时候整个皇宫或许都会陷入危险的境地，至于小德子，更是难以逃脱。 “这里，咱家会处理好。” “不过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小德子面色恢复了一开始的阴柔，但言语中的急躁却毫不掩饰， 他自然知道事情瞒不住太久，可现在他最在意的，还是宫檀。 天景帝可是说过，无论付出何等代价，都要将宫檀送出皇宫的。 言罢，小德子示意 身旁的一位太监，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套太监服交给了宫檀：“穿上这衣服，容易一些。” 宫檀即便是再熟悉皇宫，即便是再小心翼翼，可这一身着装着实太扎眼。 对此，宫檀并未推脱，她知道自己必须改头换面才有机会。 “他们会护着你离开这里。” “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离开皇宫。” 小德子没有任何的废话，留下这句话后，便让宫檀赶紧离开。 他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久，离开皇宫的可能性就越小。 “那，公公呢？！” 宫檀心头微微一震，连忙询问。 ...... 第1713章 围皇宫 小德子的话语，让宫檀一时间没有回神过来。 她比谁都清楚，小德子与自己毫无关联，不可能冒死相救，可偏偏事情的发展就是如对此的有戏剧性！ “若是咱家走了，你怕就是走不了啊。” 小德子微微一笑，这一次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苦涩和无奈，只是一种淡淡的平静。 这些年，跟在天景帝的身边，他也算是享尽了荣华富贵，也算是见识了无数的世面，而今，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整个皇宫之内都是郑开的眼线，这里的血腥味道和动静，想必会以极快的速度引起那些眼线的注意，唯有小德子留下来，才能与他们周旋一二。 否则，整个皇宫都会以极快的速度封锁起来，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那个时候，他们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听到小德子的话语，宫檀一时间有些恍惚。 但终究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将接过来的太监衣服换在自己的身上，不过在离开之前，她面向小德子，双手抱拳，微微一鞠躬。 这是感谢，也是承了一份恩情。 见到宫檀如此，小德子反倒是有些意外，可这一次小德子脸上的笑容很是温和，。， 他当了一辈子的太监，见过了形形色色之人，可他很清楚，自己这些年所得到的的尊重，不过都是因为依仗着天景帝罢了。 没有人看得上自己，更没有人从骨子中认为自己是一个健全之人。 太监二字，从来都是刺耳又让人自卑，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人正常的尊重。 可就是现在，他分明在宫檀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尊重。 那种尊重，不再是因为自己身体的残缺，而仅仅只是因为尊重，纯粹而直接。 有那么一瞬间，小德子突然觉得，似乎天下人都追随周铮或许并非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只可惜，这样的感觉，他很清楚，很快就会消失了。 若是在以往，没有人敢对小德子出手，可现在不同，郑开是真的敢。或许今日之后，自己便再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想到这里，一丝悲凉徐徐升腾。 但这样的情绪，被小德子收敛的极好。 “走！” 这是小德子最后对宫檀所说的话。 他不知道这一次的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宫檀能不能活着离开，更不知道周铮会不会赢，但他这一次没有如同以往那般的慌张和着急，反倒是 内心多了一丝平静。 因为，无论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他都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这样的小人物几乎不对在历史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但是，这一次若是周铮赢了，或许自己也算是曾经助力该写过世界的小人物了吧。 想到这里，小德子安心了不少。 宫檀不是一个矫情之人，她比谁都清楚，这里的动静很快就会传出去，所以她必须离开，而且是极快的速度离开。 眼中对小德子的谢意没有消散，但她终究还是随着其他十余位太监转身离去。 直到宫檀的背影消失，小德子才是松一口气。 他望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和不屑：“咱家最讨厌看不起太监的人。” 呢喃这句话之下，他突然转身朝着天景帝的方向跪了下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磕头，每一次都弄出了很大的动静。 知道额头上鲜血横流，方才缓缓停息。 他站起来，从地上捡起一把带血的长刀，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双目微闭，什么都不做。 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有似乎是在迎接着什么。 ...... 果不其然，皇宫中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郑开的耳朵中。 他猛地站起来，眼神中多了一丝玩味的味道。 郑开想过很多的可能性，但都没有想到天景帝会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和自己撕破脸。 “只可惜啊，这一次是推出了一个太监出来，不是天景帝亲自出手，倒是遗憾啊。” 摇摇头，本想借着这一次机会，让天景帝露头，自己再强势出手直接斩杀天景帝，让第五男人没有选择彻底站在自己这一边。 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天景帝的忍耐性啊。 让一个太监出面，即便明知道身后是天景帝，但终究没有合适的理由。 至少，没有一个让第五男人不得不站在自己身后的理由。 “不过，真以为这件事情就结束了，未免也太天真了。” 郑开眉头一皱，虽说不能直接对天景帝动手，但不代表着郑开不能做其他的事情。 “来人！” “在！” “传令，将整个皇宫封控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然后，以护驾名义，将那个女人，找出来！” 放下手中的茶盏 ，郑开眼中多了一丝寒光，他从未想到皇宫之中竟然有这样一位女人可以让天景帝如此的在意。 身为帝王，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可他在如此的情况下，还这般冒险，甚至不惜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在郑开看来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那个女人不简单。 绝对不是偏亮的问题，而是有绝对的秘密。 只要得到了这个女人，他便是可以掌控一些不知道的秘密。 至于之前为自己办事的小厮的死亡，在郑开的眼中，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甚至在郑开看来，这就是无能的表现。 若是换一个精明一些人去处理这件事情，或许早就见那个女人带回来了。 “得令！” 随着郑开的命令落下，数道身影同样是消失在府邸之内。 ...... 不得不说，郑开对皇宫的掌控力度超乎想象。 整个过程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而已，偌大的皇宫便被一股肃然的气氛所笼罩。皇宫之内的所有人的行动都被限制，无论是宫女太监还是朝廷要员，甚至连天景帝的行动都受阻。 对于这样的速度和效率，饶是天景帝也忍不住心头微微一颤。 他还是低估了郑开的能量和手段。 不过天景帝终究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那一丝躁动，他无奈的坐在自己的龙椅上，双目变得有些惆怅。 堂堂一代帝王，混到现在这个样子，当真是丢脸啊，当真是无法对列祖列宗交代啊，当真是憋屈窝囊啊。 然而，他偏偏还无能为力。 这一刻，他总算是明白当初牧云所说的那句话，无论周铮与自己是什么态度，他们终究是父子，终究是自己人，终究是姓周！ 一旦换一个人，一切都会推到重来！ 要知道当初周铮逼迫天景帝退位，可天景帝仍旧是享受一些权力的。 可现在看来，一旦郑开得手，届时自己的下场一定会相当凄惨。 哎！ 轻叹一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养虎为患，终究是伤了自己。 现在他只希望宫檀是真正的顺利离开了皇宫，至于其他的，一切都只能看命了。 ...... 与此同时，宫檀等人的脚步终究还是停顿了下来。 见到不断有精锐进入皇宫四处寻找，看到整个皇宫的进出门都被封死，所有人的面容都变得压抑了起来。 他们很清楚，似乎自己的动作还是慢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要想护着宫檀安全的离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别说现在的宫檀是重伤之躯，就算是巅峰时候，也不可能做到。 难道，真的就这样了？！ 宫檀咬着嘴唇，眼中全部是不甘。 “大人说过，你有一条特殊的暗路，可以离开皇宫？！” 突然，一位太监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沉声追问。 第1714章 小人物的骄傲 是！ 宫檀没有否认。 虽说说狗洞，但确实只有极少数人知晓，郑开虽说对皇宫还有很强的掌控权，但也不可能如此清楚。 “也就是说，你只要找到了那个地方，就有把握离开皇宫？” 那位太监似乎是想要在确定一般，继续追问。 宫檀点点头，那一处狗洞，寻常里面也不可能有宫女和太监发现，况且除了这里之外，宫檀也找不到其他可以离开的办法。 如果说唯一的机会，大概就是这里吧。 虽说不一定成功，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好！” “我们会想办法帮你吸引郑开的人的注意力，你找机会，离开。” 深吸一口气，太监声音多了一丝决绝和坚定。而他与其他太监对视的时候，众人眼神中均是如此，没有人退缩，没有人担忧，甚至没有人迟疑。 他们仿佛都知道了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可没有一个人觉得要停下来。 见到这一幕，宫檀身体微微一愣，她死死盯着这些太监，张开了嘴，脸上全部都是不可思议之色。 “你们，要做什么？！”终究，宫檀还是问出来了。 “唯一的办法，宫檀大人应该能猜到的。” 苦涩一笑，这太监的声音反倒是轻松了不少。 眼下整个皇宫都被包围，这样的包围插翅难飞，可若是将郑开的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或者彻底搅乱皇宫，混乱之际，宫檀自然有机会了。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这样争取下来的机会到底有没有用。 “为什么？” 宫檀此时内心相当的动容，她甚至连声音都出现了一丝抖动。她自然猜测到了这些人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他们要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以此为宫檀争取离开的机会。 只是这样做，真的值得么？！ 他们曾经是站在宫檀对面的敌人，他们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拼尽全力护着自己？！ 一时间，宫檀完全下想不明白。 “咱家答应过德子公公，一定要护着你的周全，将你送出去。” “虽说我们都是太监，都是小人物，甚至是世人眼中的蝼蚁和老鼠，但我们有自己的气节，有自己的坚持。” “即便这样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我们，不在乎。” “我们身体是残缺的，但我们的灵魂仍旧可以高贵。” 太监笑着回应，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那原本阴鹜的眼眸中同样是闪烁出来了光芒。 这是他们的选择，也是他们觉得伟大的事情。 身为太监，他们没得选，成为世人唾弃的对象他们同样没得选，可是现在他们有的选，可以选，他们当然愿意选。 活了一辈子，终究是要为自己活一次。 这样的感觉，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为自己的承诺负责，为自己的坚持负责，着实挺好！ 所以他们没有悲哀，没有伤感是，也从未觉得不值。 见到这些人坚定的面容和眼神，宫檀有些发愣，可随后她望着这些太监，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她知道，尊重他们的选择，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尊重。 “谢谢！” 深吸一口气，深深一鞠躬。 见到宫檀如此，这些太监反倒是意外。 他们自然知道宫檀的身份，但他们从未想到宫檀会是这样的态度对待他们，更没想到宫檀会对他们鞠躬，一时间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他们是什么身份，宫檀是何等尊贵？！ 可就是宫檀这个举动，所有人都清楚，这一次他们的选择，值当了。 “宫檀大人，保重！” 这些太监，收拾一下自己的情绪，留下这句话后，便纷纷朝着其他方向散去。 他们是清醒人，越是拖得时间越久，来皇宫的人就越多，宫檀离开的可能性那就更低。 “诸位，保重！” 宫檀声音有些颤抖。 她望着这些太监的背影，她细数了一下，总共十三人。 她甚至不知道这些人的名字，甚至连这些人的长相面容都没有完全的看清楚，甚至这里面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和自己说上一句话。 可即便如此，他们此时却在用自己的性命，为宫檀试图拼一条生路！ 如何不让人感动，如何不让人为之动容？！ ...... 十数分钟后，原本还是比较安静的皇宫，却变得慌乱了起来。 在某个方向，突然有太监手持武器，朝着这些进入的皇宫的精锐厮杀而去。 他们不顾一切，浴血奋战，他们以少战多毫不畏惧。 剧烈的打斗之音，引起了皇宫的波动，动静之下更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可这样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 并非是发生在一处。 而是在皇宫的不同地方都在前前后后不断出现，这些人仿佛都是约定好了的一般，他们每一次出手，都会带走不少人的性命，一时间皇宫之内隐约充斥着鲜血的刺鼻味道。 偌大的皇宫之中安静，早已被打破。 而这些动静，更是不断吸引着那些受郑开之命进入皇宫中的精锐的注意力。 原本还算是有条不紊的皇宫，同样是变得混乱了起来。 此起彼伏的打斗之音，让诸多的太监和宫女感到了慌张和害怕。 就连那些在皇宫之中的大臣，也闭门不出，生怕沾惹上了麻烦卷入其中。 与此同时，在皇宫的最深处，天景帝的居住之处。 此时天景帝双手背立，脚步有些急促，来回不断的走动。 他自然是听到了皇宫中的打斗之音，是如此的突兀和急促。 天景帝知道，郑开还是动手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的宫檀是不是能够逃出去。 若真是没有机会的话，只能说这或许就是天意，或许就是命运了。 “郑开，你当真是着急的很啊。” “风水轮流转，只望他日你落败的时候，不要害怕。” 许久后，天景帝目光缩成针孔大小，站在原地，沉声低吼。 他知道，当这些人闯入皇宫中开始打杀的时候，就意味着郑开已经不将自己当做帝王了。 他这一次的出手，也是在告诉所有的朝臣，大周上下，都是在他郑开的掌控之中。 窃位之心，昭然若揭！ 这样的人，当死！ 只是这一切，现在似乎已经不再天景帝的掌控之中。 他将希望放在了城外的周铮的身上，放眼大周，能压制郑开的，唯有两股力量。 其一，上古世家大族！ 第二，周铮！ 可惜，上古世家大族早就是站在了郑开那边，所以，天景帝只有将希望放在周铮身上了。 这么多年，他从未如此迫切的希望周铮会赢！ 这一章，写了一些小人物的篇幅。是因为逍遥散人本身也是一个小人物，一个可以随时被社会遗弃的小人物。 我曾拼命的想要站起来，想要在这个社会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到头来却发现，终归是无能为力。 时间越久，终究越是要明白，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 小人物，做好小人物的事情即可。 但，小人物，同样应该拥有独属于自己的傲气和尊严。 我努力生活，好好生活，认真生活。 能做到这些，其实，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也希望诸位书友，万事顺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