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万斤神力,你挟天子以令诸侯?》 第1章 穿越皇帝刘协,万斤神力! 洛阳,德阳殿。 殿内金碧依旧,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御阶下。 董卓如同肉山般的庞大身躯,完全遮蔽了龙椅上的小皇帝。 猛将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如同修罗般侍立董卓身侧。 殿内两侧,百余名西凉锐士持戟而立,目光如刀。 公卿百官呼吸压抑,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就招来灭顶之灾。 董卓睥睨全场,声若闷雷,震得殿梁嗡鸣。 “关东袁绍鼠辈,犯上作乱,洛阳已不可守!” “而关中险固,沃野千里,迁都长安,方是社稷大计!” 董卓顿了顿,脸上肥硕的横肉挤出一丝看似商议,实则不容抗拒的狞笑。 “此事,没人反对吧?” 话音落下。 吕布手执方天画戟立地,戟尖寒光微闪,仿佛择人而噬。 西凉甲士则是齐踏一步,刀戟微扬,凛冽的杀气灌溉而出。 宫殿内一片死寂。 公卿们脸色一片惨白,头颅垂得更低。 龙椅上。 身形瘦小的少年天子刘协,正被沉重的玄色冕服包裹。 眼神空洞,宛如一具木偶。 然而,就这死寂之时,眼眸深处猛地闪过一丝困惑。 这里是? 刘协眨了眨眼,看向眼前几条精美异常的白玉珠串。 视线透过珠串缝隙,眼前有一个宽阔肥胖、看似蛮横无比的男子。 后方,是两排头戴冠、穿着深色朝服的官员。 目光偏移。 宫殿两侧,有盔明甲亮、携带兵戈的士卒,杀气十足,犹如豺狼。 刘协本能地摸向身旁的扶手,触手冰凉,雕刻着凹凸不平的纹路。 微微低头查看。 他坐在一张雕龙刻凤的宽大椅子上,身上穿着厚重精美纹饰的玄色冕服。 我是谁? 突然,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凶猛地冲撞着他的意识。 他出生于帝王之家,是汉灵帝刘宏之次子——刘协。 自幼由皇太后抚养长大。 在便宜老爹汉灵帝死后,先是外戚干政,又遇到了十常侍之乱。 被迫逃出洛阳。 并州牧董卓前来救驾,废掉他的哥哥刘辩,扶持九岁的他登基。 半年中。 董卓自封为相国,把持朝政,党同伐异,把朝堂搅和得鸡犬不宁。 为此,各种各州官员形成盟军,试图讨伐董卓。 董卓怕这些人迎立他的兄长刘辩,便起了杀心。 上个月,董卓让李儒用鸠酒毒死了兄长刘辩。 李儒还将刚满十岁的他带到了现场,目睹兄长被鸠杀。 脑海中。 还有兄长苍白绝望的脸,和博士李儒阴冷似毒蛇的微笑。 这一幅幅画面,一段段记忆,都在告诉他一个冰冷残酷事实。 他是前世记忆中的汉献帝。 历史上,憋屈了一辈子,禅让曹丕,断送四百年汉室江山的汉献帝! 此后,三国纷纷争争数十年,谁也不知漠北还有虎狼环视。 司马氏夺国,便迎来神州陆沉,异族铁蹄践踏中原。 五胡乱华,中原涂炭! 黑暗动荡中,汉家儿女被屠戮,沦为“两脚羊”,只能衣冠南渡…… 我乃大汉天子,不应该是傀儡! 刘协了解完自身处境,目光如炬。 “系统?” 刘协心中尝试呼唤金手指,那个大部分穿越者都有的东西。 “万界至尊系统为您服务……” 耳中,立刻有了电子音。 真有! 刘协手掌轻握,心脏开始狂跳。 有系统在。 谁还当一个朝不虑夕的傀儡皇帝啊? “能力是?” 刘协询问起系统能力。 当即。 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转盘。 看起来,只有他能够看见,转盘上有着各种好东西。 大内高手、锦衣卫、大雪龙骑、玄甲军、万斤神力、偷听心声、超级大脑、九阳神功…… 高手能够保卫自己安全,带自己出逃。 骑兵能平叛…… 乖乖! 单单是看着那些奖励,就让人无比心动。 他抽中当中任何一个,都能很好地改变自身处境。 闭眼抽! 刘协闭着眼睛,心中默念抽奖。 旋即,他就听见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抽中万斤神力!】 万斤神力? 刘协看着自己抽中的奖励,想着如何兑现? 突然,他感受到体内涌入一股灼热的力量。 四肢百骸。 身体每一寸,都好像发生了蜕变。 刘协下意识用手指攥紧龙椅扶手,鎏金雕刻的龙眼处,当即出现两个深深指印。 万斤神力! 货真价实! 一股前所未有的底气,瞬间冲散了内心的迷茫和空恐惧。 董卓? 权臣? 乱世? 有此神力在身,何惧之有。 倾覆的汉室江山,沉沦的华夏气运,由朕来挽! 这时。 殿内令人窒息的沉默,被一个苍老却坚毅的声音打破。 “相国,此事万万不可!” 司徒杨彪手持笏板,迈步出列。 杨彪所在弘农杨氏四世三公,德高望重。 杨彪道:“启禀相国,迁都事大。今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惊动百姓,天下动荡。” 紧接着。 黄琬出班附议:“司徒之言甚是,洛阳经二百年经营,已为天下根本,岂能因一时兵锋而轻弃?” 黄琬出身名门,与杨彪齐名。 董卓脸上横肉一抖,眼中凶光毕露,猛地提高声调,道:“好!好得很。” “既然二位年事已高,头脑不清,不堪位居三公之位,杂家这就成全你们!” “即刻起,免去黄琬太尉、杨彪司徒之职,给杂家滚回府去,闭门思过!” 一旁。 西凉甲士立刻上前,架住了仍欲争辩的黄琬和杨彪,推出了嘉德殿。 杀鸡儆猴。 殿内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然而。 董卓的部将,尚书周毖忍不住出列,道:“相国,若此时西迁,岂非坐实关东诸公起兵之言?” 近些时日。 董卓淫乱后宫,肆意杀伐,导致部下有了些许异议。 城门校尉伍琼,与周毖向来亲近,也站出来道:“相国,天下之心皆在洛阳。” 周毖的劝谏,刚好有些触及了董卓的痛处。 董卓听闻此言,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谋士李儒突然站了出来,阴恻恻地开口了。 “呵呵,臣忽然想起,当日举荐袁绍、韩馥等逆贼出任州郡长官的,似乎正是二位?” “莫非二位与外敌暗通曲款,故而不愿朝廷西迁安稳之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由于董卓也亲近周毖,李儒不爽周毖已经很久了。 此言一出。 周毖、伍琼面色惨白,如坠冰窟。 董卓被李儒点醒,勃然大怒道:“原来是袁绍一党!” “来人!” 董卓手指周毖、伍琼两人,怒吼道:“把他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拖出去!” “就在宫门外,斩首示众!” “让所有人都看看,背叛杂家是什么下场!” 当即,如狼似虎的西凉兵,再次一拥而上,架住了周毖和伍琼。 百官瞧见董卓暴怒,竟然要杀死自己的部将。 噤若寒蝉。 董卓环视百官,手再次按住剑柄,声带寒霜:“现在,还有谁反对迁都?” 满朝文武尽数低头,无一人敢直视董卓的目光。 “慢!” 一个稚嫩却清晰的声音从龙椅上响起。 众人惊愕抬头。 只见,少年天子刘协缓缓站起。 刘协只有十岁,身高尚不及董卓一半,站在御阶前,才勉强和董卓齐平。 第2章 杀董卓,封侯吕布,收人心! 刘协举着龙椅,步伐沉稳地走向了董卓,想要用龙椅制服董卓。 “黄口小儿,尔敢!” 董卓先是一惊,随即嗤笑。 他想到那龙椅可能徒有其表,是个空木壳。 毕竟,一个小孩的力气,能有多大? 不能被吓到! 董卓举起宝剑,试图抵住砸来的龙椅。 铿!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宝剑压根抵挡不住龙椅,如玩具般瞬间弯曲! “嗡!” 董卓踉跄后退几步,宝剑震得虎口发麻,猛地抬头,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错了! “吕布!” 董卓疾呼。 吕布被呼救后,眼神一凝。 他没有轻敌,沉腰立马,方天画戟用力迎上去,试图架住龙椅。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龙椅的一记横扫,方天画戟竟脱手了。 再一击。 吕布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被砸飞出去。 最后。 吕布撞倒身后七八名西凉甲士,才止住去势。 吕布躺在地上,双臂剧痛发麻,脸上写满了惊骇。 那股力量……根本不是人力可挡! 龙椅是实打实的重器。 估计足足有千斤。 天子才十岁,何来这般神力? 朝堂上。 满堂公卿,千余甲士。 他们看向举着龙椅的瘦小身影,尽皆瞠目结舌。 不少人以为错觉,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龙椅是整块千年的紫檀木打造,紫檀木沉,又用黄金装饰,足足有一千多斤。 哪怕数十人一起用力,都未必能挪动。 天子他,举起了龙椅? 吕布勇冠三军,竟被小天子一龙椅砸飞? 好神力! 刘协再次挥舞了几下龙椅,感觉手中龙椅甚是顺手。 万斤巨力,配这千斤龙椅。 刚刚好。 他举着龙椅,再次缓步走向董卓。 董卓欲退。 身后却尽是大臣,退无可退。 当然,也不能后退了。 再退,威严将会扫地,相国之位如同虚设。 “董相国。” 刘协逼问道:“天下事可在你,还在于朕?” 刘协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后,心中有了杀意。 董卓不干人事久矣! 刘协目光扫过四周持戟的甲士,心中权衡。 杀,还是不杀? 董卓不知刘协心中的杀意,还把刘协当成一个十岁,空有蛮力的少年。 董卓强装镇定道:“天下之事,自然在于陛下,迁都之事,可以再议。” 这答案,不太满意! 刘协摇了摇头,再次往前逼近,几乎贴近董卓。 董卓背后惊出一身冷汗,本能后退躲避。 “啷当!” 董卓站立不稳,侧身摔了一跤。 仰面倒下后,四脚朝天。 “砰!” 刘协把龙椅砸向了董卓。 龙椅落地后,千斤的重量,死死压在了董卓的身上,让其动弹不得。 这是,刘协砸下龙椅后,又解下了身上佩带的玺绶。 当中正是玉玺。 皇帝的玉玺有七个,叫汉七玺。 如今只有六个。 玉玺中,“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那一方玉玺,在兄长刘辩逃出洛阳时弄丢了。 那方玉玺由于王莽篡汉,玉玺上的螭龙的印钮还缺了一块。 刘协把玩了其中一枚玉玺,缓缓走向了董卓。 脚步声。 大殿里清晰可闻。 刘协微微屈身,嘴角勾起一丝的弧度,把玉玺面向董卓。 “董相国?” 刘协微微歪头,目光锁死脸色惨白的董卓。 “既然你这么喜欢权力……” “不如你亲手拿着玉玺,试试玉玺究竟有多重?” 刘协声音不高,如同冰珠砸落在玉盘。 冷冽刺骨。 玉玺在掌心,流转着岁月沉凝的光泽,几百年岁月的痕迹。 然而,董卓看着玉玺,瞳孔变得浑浊,浑身震颤。 那是难以言明的惊惧。 人总对自己不可得之物,有着太多的幻想。 董卓幻想过这份权力。 可玉玺真正地放在眼前,反而不敢触碰了。 他知晓。 碰了就死了! 刘协见董卓吓破胆,转为左手握玉玺,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的宝剑。 他右手持剑,贴近了董卓的脖子。 董卓躺在了龙椅下,试图挣扎。 龙椅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少年天子的身影高大了起来,如同山岳压顶。 “相国权重,朕甚忧之。” 刘协声音平静道:“今日,请相国为朕分忧吧!” 董卓听闻此言,脸上的横肉颤动了一下。 在死亡的威胁下,冷汗涔涔。 空气中。 突然弥漫出来了一股骚味。 董卓还是青少轻狂时,自然不太畏惧生死。 人老少志,苟活于命。 身份刚好攀升至顶,趾高气昂,又遭遇到死亡威胁。 步步紧逼。 董卓终于崩溃了,在生死惊魂下屁滚尿流。 作尽了丑态! 刘协如此作弄董卓,是为了杀人诛心。 诛心更甚杀人。 董卓经此一番恐吓,估计威望全无。 如此一来。 他才好收服其他将士。 董卓来不及闭眼,就看见剑光一闪。 “呃!” 惨叫戛然而止。 一颗硕大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溅而出。 董卓死了! 尸身浸染血液后,如同祭祀的牲口,凶恶、威慑、压迫全无了。 甲士们瞧见眼前一幕,手足无措,无人敢动。 公卿们则瞪大双眼,感到不可思议。 刘协提着滴血的剑,转身再次上了御阶,他的目光落在吕布身上。 “吕布何在?” “臣在!” 吕布拿着方天画戟,站在了刘协身前,声音恭敬。 刘协在他心里,一直是天子! 更何况。 吕布已经认定了,自己不是刘协的对手。 “汝可为朕驱使?” 刘协询问起吕布的态度。 吕布没有犹豫,直接单膝跪地:“陛下,吕布本是汉臣,自然是听朝堂的!” 他本来就是一介布衣,平生愿望是做一个大将军。 有负过很多人,从来没有负过汉室。 他看着刘协亲手杀死了董卓,心中只有欣慰。 世人只知他频繁换主。 对他来说,心中从来只有朝廷,如今得愿所愿! 刘协对于吕布这个回答,倒是不太意外。 记忆里。 吕布被曹操针对,就是吕布是唯一听原身汉献帝话的人。 第3章 收甲士,杀毒士李儒 吕布听着刘协的话,不由动容得浑身一颤。 心中似有千万语。 然而,这千言万言,最终只变成了一句话。 “臣必誓死效忠陛下!” 吕布的声音发自肺腑。 旋即。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站在了刘协身侧,身姿挺拔如松,虎目圆睁。 可以想象。 若是要刘协死,必定要先踏过吕布的尸骨。 刘协收服吕布后,又看向殿内公卿大臣和西凉甲士。 朝堂中的时间,看似过去了很久,却只过去了片刻。 众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其实,就算反应了过来,也压根无法阻止。 他是天子,是大汉的主人。 所以。 只要西凉甲士还是汉人。 在他对董卓出手时,就不可能对他动手。 这就是天子! 正如他所料,这些西凉健卒尽管甲胄在身、兵刃在手,在他杀死时,纹丝不动。 不过。 面对董卓的暴毙,西凉士兵们还是有了变化。 目光茫然,内心迟疑。 他们失去主心骨,忠诚失去了方向,不知道听谁的命令? “诸位将士们,你们辛苦了!” 刘协主动对甲士开口道。 西凉甲士面面相觑,最终不知是谁带头,先跪了下来。 随后。 哗啦啦跪倒一片,兵器丢了一地。 他们声音杂乱道:“愿听陛下号令!” 刘协目光扫过百余甲士,点了点头。 至此,殿内文臣武将,不足为虑也。 “咝——” 宫殿中,突然响起些许倒吸冷气声。 公卿大臣们,一个个能屹立在朝堂之上,哪怕不够聪明,但也不是傻子。 刘协负手而立,目光环视着群臣。 那象征着至高皇权的传国玉玺在手中把玩,仿佛是一个寻常物件。 朝堂再次陷入死寂,还有一股暗流开始涌动。 两列班列。 一列文臣,一列武将。 文臣是三公九卿,属于各个门阀世家的士大夫。 武将除了吕布的下属张辽等人,其余人皆是董卓的下属,西凉派系的将领。 这些武将从极度的震惊中,逐渐回过神来。 李傕、郭汜等人,脸上惊疑不定,手已不自觉地按上了剑柄。 但是。 又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文官队列中的一人——李儒。 这是董卓的谋士! 李儒目光阴鸷闪烁,飞速思考着眼前的局势。 董卓一死。 核心党羽可能被清算。 李儒深知,鸠杀了刘辩的自己,更是难逃一死。 局势越乱,对自己越有利! 李儒并未出列,站在原地,声音像毒蛇一样冰冷滑腻。 “太师已死,我等在三公、吕温侯眼中,是必除之而后快的余孽。” “今日放下兵器,明日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诸位还不动手,为太师报仇!” 同一时间。 李傕得到李儒点拨后,先是愕然,随即眼睛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拔出佩剑。 “董太师已死,杀了吕布,方有一条活路!” 李傕厉声嘶吼,声音疯狂道。 “报仇!” 郭汜紧随其后,也拔出了宝剑。 张济、樊稠等将领,也立刻挥剑响应。 殿内的一场血战,已然避无可避! 刘协站在原地并未移步,威声道:“董卓逆贼,现已伏诛!” “尔等皆为大汉将士,莫非也要从逆作乱,背负万世骂名?” “即刻放下兵器,朕恕尔等无罪!” 这番话起到了一些效果,有几个将领的眼神已经动摇。 “报仇!为太师报仇!” 李傕双目赤红,已经不顾一切地要冲向御阶。 郭汜与他素来同气连枝,见状也同步冲锋,厉声附和:“杀了小儿皇帝!” 两人一左一右,如同疯虎般,想拼个鱼死网破! “陛下退后!” 吕布一声暴喝,如山岳般挡在刘协身前。 他毫无惧色,方天画戟一荡,划出一道凌厉无匹的圆弧! “铛!” “咔嚓!” 金铁交鸣,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 宝剑应声而断。 李傕和郭汜如被巨锤击中,胸口塌陷,口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殿柱之上。 落地时,已是筋骨尽碎,眼见活不了。 吕布一招之间,瞬杀二将。 其威势震撼全场! 吕布刚刚被册封了飞将军和温侯,威势正盛。 只能说,李傕和郭汜小瞧了如今的吕布。 混乱并未结束。 众人被吕布神威所慑,谋士李儒眼中闪过极致阴狠,绕过了群臣。 从袖中暗掣短刃,身影如鬼魅般靠近刘协侧翼。 他要彻底搅乱局势! “鼠辈敢尔!” 吕布仿佛脑后生眼,怒喝道。 甚至,未完全回身,持戟的手臂猛地一抡。 沉重无比的方天画戟在吕布手中,轻巧得如同稻草。 戟杆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扫在李儒腰腹之间。 “噗——!” 李儒整个人扭曲着倒飞出去,口吐鲜血,当场气绝身亡。 电光火石之间,吕布连杀三人,包括以毒计著称的李儒。 这份武力镇住了所有人。 殿内剩余的西凉将领,如张济、樊稠等。 本已拔剑在手,却骇然失色,不敢动手了。 这时,一个沉静的声音在将领们身后响起。 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 “诸位将军,李傕、郭汜、李儒逆天作乱,自取灭亡。” “陛下仁德,只诛首恶,此刻放下兵器,犹未晚也。” “莫非,欲随董卓李儒,共赴黄泉,徒留叛贼骂名乎?” 说话者。 正是方才被西凉甲士架住,险些被拖出斩首的周毖。 他不知何时,已经被西凉甲士松开,站在了张济等人面前。 周毖目光平静,话语中没有鼓动,只有利益分析和后果陈述。 张济、樊稠等人闻言,握着兵器的手垂落了下去。 周毖的话点醒了他们。 董卓已死,李傕、郭汜、李儒皆亡,再顽抗下去,除了速死,毫无意义。 刘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再次出声道:“朕说过,只诛首恶董卓!” “李傕、郭汜、李儒乃自寻死路,此刻放下兵器者无罪!” 刘协无意处理董卓余部。 杀死董家人就好了,其他人属于带罪之身,反而更好利用。 洛阳城中。 终究是士族门阀的地盘,需要一些势力均衡。 张济等西凉将士,终于彻底放弃了抵抗。 “臣等请罪!” 他们纷纷丢下武器,跪地请罪。 第4章 小小武将,轻易拿捏 刘协目光扫过跪伏于的西凉降将,心中有了决断。 董卓部下的文臣只有李儒一人,武将则有六大郎中和四大校尉。 中郎将是中郎将徐荣、女婿牛辅、段煨、胡轸、董越和吕布等人。 除去被收服的吕布外,其余人驻扎在洛阳城外。 四大校尉则是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携带左右。 如今。 他杀董卓、诛李傕郭汜、灭李儒。 西凉军已群龙无首。 他需要的是分化、安抚。 然而,在立威后,施加一定恩惠,最能收服人心。 刘协看向西凉降将们,微微抬手道:“朕说过,弃械请罪,恕尔等无罪,起来吧!” “谢陛下隆恩!” 张济、樊稠等人闻言,如蒙大赦,重重叩首起身。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刘协话锋一转,语气不容置疑:““张济、樊稠,剥夺你两人原有官身。” “不过,念你们最先幡然悔悟,升左右中郎将。 “命你二人,即刻统领西凉军,戴罪立功!” “可否?” 张济和樊稠听见活罪难逃,两人心中一紧,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失去官身? 听闻此言,张济和樊稠顿觉小皇帝失信于人。 升中郎将! 旋即,张济和樊稠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 他们本以为无罪已是侥天之幸,何曾还敢奢望奖赏? 两人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仅是张济和樊稠,殿内群臣也面露惊异。 刚杀了董卓,转手就要提拔董卓的部将? 张济和樊稠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在听到统领西凉军,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听错。 他们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呆呆地望着御阶上的少年天子。 刚才还是待罪的降将,转眼间,竟被授予了中郎将的高位? 这…… 一旁的公卿大臣,也一闪而过的惊羡之色。 刘协看着两人呆若木鸡,心中乐开花。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当然,说话时却语气微沉道:“怎么?” “不愿领命?” 一声问责,张济和樊稠这才如梦初醒! “愿意!臣愿意!” 张济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臣必誓死效忠陛下!” 樊稠手放在胸口处,开始表忠心。 刘协处理完张济和樊稠后,目光再次转向吕布。 原身的记忆里,洛阳城中有三股兵马,分别是西凉军、并州军和中央军。 原先,董卓和丁原争斗,就属于西凉军和并州军的争斗。 吕布出生于并州五原郡,属于丁原部下,杀死了丁原后,统领并州派系。 刘协有意保留,洛阳城中三军制衡的格局。 三角最为稳固。 所以,统领并州人马的人,非吕布莫属。 “吕将军。” “臣在!” 吕布昂首应道,眼神灼热。 刚刚册封就立功了。 他心中热血未凉! “朕命你即刻持董卓首级,率领并州精锐,收服缴械皇宫内的兵卒,护卫皇城。” “凡放下兵器者,暂不追究,若有负隅顽抗、煽动作乱者,立斩不赦!” 刘协冷声道。 皇宫的护卫关乎自身安全,不得不用心。 “臣,领旨!” 吕布闻言,杀气四射。 他来到董卓等人尸体前,弯腰抓起几人发髻,将其头颅提起,打结绑在了一起。 “张辽,高顺。” “你两人护卫陛下左右,不可使陛下被伤分毫!” 吕布粗中有细,还让两个将领保护好刘协,这才手执方天画戟,提着董卓的头颅出去了宫殿。 而几名并州旧部,紧随吕布身后。 当即,张济和樊稠的目光也望向了少年天子。 刘协微微点头道:“你们也去吧!” 随后。 张济和樊稠后退着出了宫殿,还带走了西凉甲士。 还剩下一支中央军的建立。 刘协目光看向周毖和伍琼,两人本属于中央军。 周毖感受到刘协目光,整理了凌乱的衣冠。 上前深深一揖:“臣,谢陛下救命之恩!” 伍琼立刻紧随着行礼,同样表达了谢意。 若非少年天子及时喊“慢”,他们已经是宫门外的无头冤魂。 刘协见两人念自己恩情,语气缓和了些,道:“二位爱卿,方才受惊了。” “朕深知你二人忠心,命你们招抚士卒,拱卫洛阳城!” 刘协让一文一武负责军队,是为了更好掌握军队。 他想要让思想掌握军队。 同时,让中央军负责洛阳城,可以让三支军队,不直接产生矛盾。 打算让吕布拱卫皇宫,训练兵马,再辐射到洛阳城。 你说吕布杀死了李傕和郭汜,西凉军没点仇恨,也不太可能。 周毖与伍琼闻言,立刻躬身领命。 “臣等,必不负陛下所托!” 他们因举荐袁绍等人而获罪,险些身首异处。 此刻被天子信任,委以洛阳城防的重任,心中感激涕零,涌起为天子效死的决心。 两人疾步出殿,打算着手处理洛阳城防。 文臣要如何安排? 刘协想到了三公九卿,比如刚才被董卓赶出宫殿的司徒杨彪和太尉黄琬。 朝堂上。 还有司空荀爽、尚书令王允、侍中蔡邕等人。 这些文臣不仅属于士族,比如说弘农杨氏、颍川荀氏,还是天下有名的名儒,有一定名声。 对他来说。 这些人在皇权正当性上,有一定作用。 在一些事务安排上,可能和茅坑上的石头,又臭又硬。 儒家嘛! 这和前世的某些文科生,几乎一模一样。 不能说啥本事没有,但的确有很多人不识五谷,只会键政。 先晾着吧! 刘协不打算过多干涉这些文臣。 当然,文臣似乎蠢蠢欲动。 毕竟,小皇帝掌控了将领,对他们来说,能发挥出自己的作用,也就是提各种意见。 这时,一名传令官在护卫的引领下,踉跄冲入殿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气息急促道:“陛下,报——万急军情!” “大谷关烽火已起,探马确报,长沙太守孙坚部抵关叫阵。” “袁绍联军可能陆续抵达其他八关!” 关东联军竟来得如此之快! 传令官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殿内再次变得哗然。 前有狼,后有虎。 关东联军一旦处理不好,就是噬人的虎。 大殿内。 公卿大臣纷纷看向了御阶上的刘协,想要看看少年天子的决策。 第5章 帝王之术,生杀予夺 大谷关? 刘协记得这是洛阳八关之一。 两世记忆合一。 他对地理的了解,顿时多了不少。 洛阳北上是黄河。 黄河再次北上,才是王屋太行两座大山。 那就是愚公移山的两座山。 当然,洛阳八关没有这么远,只是到了黄河边的北邙山。 依靠北邙山,东边有一个旋门关。 旋门关出去,则是历史上很著名的一个战场所在。 ——成皋。 西边有孟津关和小平津关,以及孟津城。 西进长安,则是有崤山,中间有着关隘函谷关。 往南走。 则是又有两个大山脉,分别熊耳山和嵩山。 熊耳山在上一世,有一个更有名气的名字,叫做老君山。 两山之间。 从西往东分别是伊阙关、大谷关和轘辕关,大谷关往下,还有关隘入口广成关。 以上,就是传说中的洛阳八关。 刘协打算放弃镇守关隘。 守不了,根本守不了! 不是他不想守,是实在没那个条件。 他让张济和樊稠去收服城外凉州军。 那是身死董卓、李傕和郭汜三人的部将,未必能收服成功。 就算成功。 董卓虽然死了,但他手底下还有一班人在外边呢! 牛辅、徐荣、胡轸、段煨这些将领,分散在洛阳城外,八关之间。 把刚投降的张济、樊稠派去守关,不就是送人头? 再说了。 关东联军来得这么快,孙坚都已经杀到大谷关。 袁绍那些人估计也快到了。 现在分兵,就是自己作死,相当于把为数不多的牌打出去。 地盘丢了还能打回来,人打没了就真没了。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还不如集中兵力,守在洛阳城里,以静制动。 刘协知道门阀士族们,几乎没有人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少人都想着自立为王。 或者说。 趁着少年天子无人可用的窘境,想办法加官进爵。 这些人打到洛阳城后,一看没人当家,肯定会自己人先打起来。 到时候,他再出来收拾残局,不香吗? 所以,扮猪吃老虎,是上佳的计策。 不过嘛! 在朝堂上,也不能啥都不干。 他才刚刚靠武力镇住了场子,但百官并不认为自己会治国。 刚好这些百官都认为自己很聪明,刚好可以利用一下。 对! 他在这里,也可以装装傻子。 至少在明面上,要迎合合百官的想法,让这帮大臣觉得他“听得进劝”。 明面上配合,暗地里布局。 洛阳这盘棋,得慢慢下。 等洛阳城搞定了,勤王的诸侯们,也内乱完了,刚好摘果子。 为此,刘协主动询问起来了公卿大臣。 刘协扫了一眼殿里,看百官都眼巴巴望着他,等他发话。 殿内群臣,已然有些空旷。 毕竟,司徒杨彪和太尉黄琬刚才已被董卓驱离,董卓、李傕、郭汜和李儒身死。 吕布、周毖、伍琼、张济和樊稠亦领命外出。 此刻。 站在前列是尚书令王允、司空荀爽、侍中蔡邕等大臣。 刘协故意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问道:“董卓虽然死了,可眼前关东过来的诸侯,心思难以猜测。” “你们有什么将士和臣子可以推荐,替朕分担一些忧虑?” 这话一出,底下大臣眼神都亮了,互相使眼色,各自打起小算盘。 尚书令王允同样心中意动。 他属于汉灵帝时的内臣,也就是尚书令和御史台,独立于三公九卿。 如今三公中的太尉黄琬和司徒杨彪,已经被董卓赶出朝堂。 那是两个位置。 他推荐的臣子,发挥出来了作用,自己有可能成为三公之一。 为此,王允比三公中唯一剩下的荀爽,还先一步跨了出来。 王允道:“陛下,臣想起前京兆尹盖勋。 “此人耿直忠烈,屡次犯言直谏董卓,被董卓贬为越骑校尉。” 刘协听到京兆尹,脑子里就想起来长安。 长安的守军分为三块,分别是京兆尹,右扶风和左冯翔。 这人? 印象中,好像被召回洛阳时,有想过对董卓下手。 “拟定旨意,任盖勋武官为司隶校尉!” 洛阳所在的州,就是司隶校尉州。 因此。 司隶校尉属于负责洛阳了监督洛阳和洛阳周边地方。 这是一个不小的官儿。 王允听到刘协的任命后,着实是有些意外,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盖勋成为了司隶校尉后,自己也会多上不少威望。 司空荀爽被王允抢了先。 虽然不舒服,但紧接道:“陛下,朱儁将军刚毅忠勇,正在洛阳城中。” “朱儁将军还提拔过长沙太守孙坚,也许可以写信一封劝服。” 荀爽特意说到了孙权。 现在孙权抵达了大谷关,已经是燃眉之急。 朱儁? 刘协对朱儁这个人,印象不太好。 这人是镇压了黄巾起义,但是能力明显不行,惹出了不少乱子。 总之,就是能力不够。 唯一三公进行了推荐,是要给个面子。 而且,长沙太守孙权那里,是可以让朱儁试试。 既然如此的话,就负责一下后勤。 “拟定旨意,任朱儁将军为太仆!” 刘协把职位给安排了。 董卓动辄杀伐,九卿中负责后勤的太仆刚好空着。 这时,人群中却有一个青年站了出来。 “陛下,臣荐左将军皇甫嵩,乃是平定黄巾之乱的首功之将。” 刘协听见了这个名字,稍微点了点头。 记忆里,这个老将军进了武庙。 自身的作战能力和带兵能力的确强悍,就是性格比较耿直。 不适合搞政治。 皇甫嵩此前应该是右扶风,被董卓借他的名义,召回了洛阳。 上面那个京兆尹盖勋,想要联合皇甫嵩对付董卓,被拒绝了。 三万兵马直接被收缴了。 当然,这对皇帝来说,这样才放心用啊! 刘协道:“皇甫将军何在?” “你又是谁?” 刘协对于这个举荐皇甫嵩的人,还是比较满意,特意询问了名字。 “回陛下,皇甫将军因不与董卓同流,授以城门校尉虚职,闲居在府中。” “臣乃皇甫将军之子皇甫坚寿,今不避嫌以举父,还望陛下责罚。” 皇甫坚寿低头请罪,态度很诚恳。 毕竟,举荐自己父亲的行为,一看就有私心。 刘协对皇甫坚寿十分满意。 对方不避嫌,反而显得没有私心。 刘协下令道:“拟定旨意,任皇甫将军为征右大将军!” “再拟旨意,任皇甫坚寿侍中! 一口气提拔父子两人,底下大臣都小声议论起来。 他们察觉小皇帝有点不简单。 这时,祭酒蔡邕出列道:“陛下,司徒杨彪和太尉黄琬因先前董卓罢黜,今董贼既除,是否召还二公?” 这句话一出来,王允、荀爽都低头不说话,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 蔡邕是真天真,还是别有用心? “陛下,二公可亲可敬。” “司徒杨彪和太尉黄琬,都是德高望重之辈。” “杨司徒来自弘农杨氏,黄太尉来自江夏黄氏,各有名望。” …… 随着蔡邕提起杨彪和黄琬,又引得数人附和。 大部分的臣子,都是骑墙派。 刘协听着臣子的附和,则是内心冷笑。 杨彪、黄琬确实有名望,但正因为这样,更不能轻易请回来。 他刚刚掌权,地位还不稳,怎么能让老臣压自己一头? 是要用人,但更要牢牢抓住权力。 “朕,不准!” 刘协摇着头,坚定道。 帝王之术是什么? 第6章 明明自污,你说送蔡文姬入宫? 刘协继续道:“此刻洛阳内外动荡,二老年事已高,不宜即刻奔波劳顿。” “待局势稍安,朕自当备厚礼,迎还二老,委以重任!” 他是拒绝了。 还是要找一个名义上,过得去的理由。 他没有完全否定,但到底要等多久,就不知道了。 王允和荀爽都抬头观察起来了小皇帝,揣测起心思。 不太对! 王允想到刚才小皇帝诛董卓、收吕布、安抚西凉军。 步步为营。 小皇帝不是普通的孩子,不谙世事。 杨彪来自弘农杨氏,黄琬出自江夏黄氏。 陛下初掌权柄,再来两个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老臣,肯定会处处受到掣肘。 此刻,拒绝召回杨、黄二公,是想要亲自掌权? 王允想到这里,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忌惮。 小皇帝的心思,深得可怕! 他刚才因举荐盖勋成功而产生的一丝窃喜,瞬间烟消云散。 另一侧,荀爽也看明白了。 他原本以为拨乱反正后,当与天下贤士共治。 年仅十岁的天子,深谙权术,对世家名门有警惕? 荀爽先属于颍川的地方豪门,再是大汉臣子。为此,很在意天子的态度。 蔡邕则彻底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刚才没想这么多,就想着刚刚赶走不太合理。 自己是顺应人心。 如今,却结结实实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得无地自容。 更重要的是,王允和荀爽的沉默,让他后知后觉自己犯错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 甚至,可能无意中触碰到少年天子的逆鳞。 蔡邕冷汗涔涔,再不敢多发一言。 刘协感受着凝重得几乎窒息的气氛,脸上却带着少年的稚气。 这群老阴逼! 他看着众人沉默,知道要做点符合孩子气的事情,打消一众臣子的疑虑。 这些人背后,和各地豪强关系紧密。 万一防着他,有些事情就不太好做了。 刘协的目光在殿中逡巡,最后落在了快要石化的蔡邕身上。 蔡邕? 刘协看见蔡邕,脑海里蹦跶出来一个更熟悉的名字。 叫蔡文姬! 蔡文姬应该是蔡邕的女儿,刚刚满15岁。 “蔡爱卿!” 刘协目光微动,语调微微上扬道:“朕听说你女儿是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名动洛阳,可是真的?” 声音打破了朝堂上的死寂。 “啊?” 蔡邕猛地抬头,彻底懵了,脑子都变成了白纸。 小皇帝的话,是不是转得太过匪夷所思了? 从否决三公重臣回归,直接跳到自家女儿? 不仅是他。 满朝文武,包括正深感忌惮的王允和荀爽,都愕然当场! 打听臣女? 陛下这又是何意? 王允的瞳孔微缩,刚才所有的忌惮仿佛被打了一记空拳。 他刚刚构建起来对天子的认知,瞬间出现了裂痕。 是故作昏聩? 终究难逃少年心性? 荀爽也皱紧了眉头。 他心中刚升起那点对皇权的畏惧,迅速变成了孺子不可教也的失望。 小皇帝诛杀董卓,只是凭着一股蛮力和运气。 刘协看着蔡邕呆若木鸡的样子,心里不由暗笑。 “蔡爱卿?” 刘协再次询问道。 蔡邕本能地躬身回答,“回陛下,臣有一女,名琰,字文姬。” “平日里的确喜欢读些诗书,弹弹琴,当不得才女的盛赞。” 蔡邕眼神闪过困惑,不知道刘协要做什么。 他是有才华。 但是,那是在经史子集的造诣上。 性格上却比较纯直。 此时,要是换了一个妄臣,早就试图用女儿攀附了。 蔡邕显然没想法,也没看懂。 “哦?” “蔡文姬,好名字啊!” 刘协身体微微前倾,充满好奇道:“不知令媛年方几何?可曾婚配啊?” 刘协这一句,就很直白了。 说到底! 那就是对女人感兴趣了。 轰! 这句话像一滴冷水滴入滚油,瞬间在朝堂炸开! 王允听见这句话,感觉到一些荒谬。 如今大敌当前,少年天子竟然只关心这些? 不过,内心对刘协似乎也没有这么大的压力。 就这! 少年刘协还是一个孩子,就会很好掌握了。 王允心中了然,甚至决定了顺水推舟。 果真是一个孩子! 荀爽心中对刘协的怀疑,微弱到只有一丝了。 其他大臣心中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皇帝贪图享乐,那对他们来说并非坏事,明显会更好掌控。 蔡邕听到刘协这么直白的话,终于是听懂了。 莫非对自己的女儿感兴趣? 蔡邕意识到,女儿有机会成为宫中嫔妃。 对自己和家族来说,是个高升的机会。 蔡邕立刻道:“小女年刚满十五,尚未婚配。” 王允踱步出列,捋了捋胡须道:“陛下年少英睿,却后宫空悬。” “若得贵女充实后宫,绵延皇嗣,也是社稷大计也!” 这一番话,说得深明大义,也点破蔡邕心中的那点顾虑。 荀爽看着王允频频出风头,有意争夺。 他也朝着御阶方向,深深一揖,“陛下,蔡氏之女才德冠绝京师,若入宫闱,必能辅佐陛下。” 刘协见王允和荀爽都这么说,稍微有些意外。 他本来就想提一嘴,让大家误会自己好色。 想不到,竟然直接给自己弄了一个嫔妃。 不过,目的一样达到了。 这侧面验证了,王允和荀爽是有私心。 否则,哪有臣子在他如此境地,让他分心婚配。 就比如说,刚才的皇甫坚寿就有些皱眉,看荀爽和王允都这么说,才选择了一言不发。 刘协见气氛到这,抚手道:“既然如此,朕拟本颁旨,聘选蔡琰入宫。” “如今大战在即,洛阳危在旦夕,朕不想过于操办。” “蔡祭酒,你回府后,送文姬直接入宫即可。” 蔡邕此刻心花怒放,也不在意细节。 他连连躬身:“陛下所言极是,一切从简!” 有名分就好! 至于礼节什么的,现在的情况是不太合适。 “那诸位大臣,拟定旨意吧!” 刘协让大臣起草圣旨,然后准备当场盖上玉玺。 很快。 小黄门们就搬来了案牍哪来了空白圣旨,磨好了墨水,哪来了毛笔。 本来就是这么一个程序。 以前,可能是在下朝后,官员们商量着起草一份草稿,再抄一遍,送到他这盖玉玺。 刘协现在纯粹是省事,直接让在朝堂内办公省事。 当然,龙椅也被十几个人,弄回了原来的位置。 十几个人把龙椅弄回去时,还不时望着殿内的刘协。 他们依旧对刘协能举起来龙椅,感到不可思议! 片刻之后,几个大臣就写好了圣旨。 刘协在盖玉玺时,却想到了哥哥刘辩弄丢的传国玉玺。 他没记错的话,是在洛阳城南的井中,可以试着找找。 那可是杀器! 皇位名正言顺的证明。 刘协盖完玉玺后,道:“几位爱卿,记得传达朕的旨意,明日继续上朝。” “今日就到这里,退朝!” 说完,就直接站起身来,在张辽、高顺的护卫下,转身走向后殿。 这少年天子不按常理出牌! 满殿的公卿大臣们反应过来时,顿感心情复杂。 第7章 安后宫大嫂,抚底层士卒 刘协退朝后,通过后门崇贤门和金商门,回到东宫的崇德殿。 张辽和高顺,则是留在了殿外守护。 刘协想到之前董卓淫乱了后宫,打算整顿下后宫。 刘协刚刚走进寝宫,就瞧见一个黄衣少女,眉目间带着一丝忧伤。 唐姬! 刘协脑海里立刻浮现了眼前女子的信息。 这是她的大嫂。 李儒毒杀了刘辩时,唐姬想要代为饮酒。 但是,不被李儒允许。 唐姬侥幸活了下来。 原身怕唐姬遭殃,就安排在了崇德殿内。 刘协看见唐姬,就告知告知消息道:“唐姬。” “今天,董卓和李儒都被杀死了。” 唐姬听闻此言,有些不敢相信道:“真的?” “真的!” 刘协点头。 唐姬得到刘协的肯定后,顿时眼眶湿润,忍不住用衣袖擦拭眼泪。 日日盼、月月盼。 在刘辩嘶吼,她就是想着董卓和李儒身死。 “呜呜呜!” 唐姬流泪后,还忍不住哭出声来,整个人不由倾倒。 刘协连忙把唐姬给搀扶着。 唐姬就在刘协的胸口,直接哭了起来。 别看唐姬年纪才十五岁。 可放在前世也是一个孩子,更何况,在后宫中无依无靠。 所以,也真的很脆弱! “没事了!” 刘协抚摸着唐姬的后背,安抚着唐姬。 好一会儿,唐姬才控制了情绪,双颊微红。 唐姬不好意思道:“我……刚才有些失态了,以后我回……颍川吧?” 唐姬也说起来,自己将来的打算。 其实,她在刘辩死后,就想回去颍川了,只是不知道怎么提起。 “别了吧?” “现在兵荒马乱的,洛阳外更加危险,我还要你帮忙管理后宫。” 刘协摇了摇头,拒绝道。 记忆里,唐姬的命运流落在外后,流离失所,直到再次被册封为弘农王妃。 “我帮忙管理后宫?” 唐姬还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刘协相当于她的小叔子,而小叔子有请求? “对!” “董卓之前淫乱后宫,有些宫女受到欺凌,该安抚的安抚。” “整个北宫这么大,太监也应该重新安排,处理事务。” 刘协说到自己的请求。 唐姬眼睛红红的,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些事情,她是比较熟悉。 “小叔子,要换上一套常服吗?” 唐姬也看见,刘协的皇袍上湿了一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了,我还要出去一趟!” 刘协直接拒绝了,不打算换上劲装常服。 皇袍虽然重,但看起来,帅是真的帅! 人靠衣装马靠鞍。 他不穿皇袍,谁知道他是皇帝啊? 他都有万斤神力,穿着龙袍走路很轻松,由于轻松自若,更是撑起来一股气势! 走着四方步,看着有龙虎之威。 “冷寿光、张宇。” “你们两人留在东宫,帮助嫂夫人处理后宫!” 刘协拒绝后,还命令了两个贴身太监帮忙处理事务。 “嗯嗯” 唐姬想到了董卓刚死,朝堂巨变,刘协的确需要处理后宫。 为此,还是答应了下来。 刘协安排好后宫后,在张辽与高顺的护卫下,穿过宫廷廊道,前去寻找吕布。 洛阳都城分宫城和外城。 宫城城墙高耸,有十二城门。 当中,有皇宫北宫和南宫。 皇宫内是皇帝、宫女、嫔妃和太监。 刘协让吕布拱卫的皇宫,就是南宫和北宫。 宫城内。 还有太皇太后所在的永安宫,以及太尉、司徒和司空三府。 里面住着达官显赫,以及驻扎着中央军。 以前的中央军,早就被门阀和豪强给控制了,弄成了筛子。 你都不知道,那些士卒到底是哪家的? 刘协找到吕布时,吕布正在南宫。 他带着一队精挑细选的并州精锐侍卫,在皇宫附近开始布防。 还未走近,便已听到一阵铿锵的甲叶碰撞声。 “陛下!” 吕布看见了刘协后,立刻抱拳行礼。 “你继续,我就随便看看。” 刘协摆了摆手,目光越过吕布,投向他身后那些的士卒。 周围的士卒们,见到天子亲至,身姿不由变得笔直。 有些人甲胄光鲜,有人则衣甲破旧。 他们的体态也截然不同,不少士卒面有菜色,身形瘦削。 那些锐脸庞粗糙,穿着旧式汉军戎服的士卒,想必就是并州精锐。 后者就是本来的宫城护卫,也就是中央军。 并州精锐的装备,明显比中央军差了一截。 甚至,手中的兵器有些破损,远不如中央军的精良。 两者之间隐约有些敌视。 看起来。 中央军更加士气低落。 由于董卓乱政,中央军没有发挥出来了作用,也争取不到更多资源了。 苦的不只是百姓,还有这些底层的士卒。 曾经拱卫京师的中央军,竟已落魄至此? 刘协看着眼前军队情况,心中不由有些唏嘘。 当然,眼前的状况反而有助他实施目的。 他有两个目的。 一是,他要亲眼看看,军队整编的情况。 二是要借此机会,进一步收买人心。 “吕将军。” 刘协收回目光,看向吕布,询问道:“布防之事,关乎宫城安危,进展如何?” 刘协越发确定自己的安排。 要说作战的意志的话,他真的更加看好并州军。 毕竟。 并州军跟在吕布身边,已经经历了几次战斗。 中央军看起来懒散,纪律会有更大的问题。 “回陛下!” 吕布声音洪亮道:“臣已挑选并州军中,最可靠的弟兄接管宫门要害之处。” “还有一些中央军的士卒,正在考虑送到宫城外。” “很好!” 刘协点了点头,迈步向前走去。 吕布见状,心中有些疑惑,但紧随其后。 刘协先靠近了中央军。 士卒们看着天子靠近,目光有些局促不安。 刘协给士卒整理了下甲胄和衣袍,还轻轻拍了拍手臂。 “最近发了军饷吗?” 末了,刘协还询问了军饷的情况。 那名士卒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开口。 刘协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从对方脸上的表情,已经知道了欠了军饷俸禄。 “家里,父母妻女还好吗?” 刘协按部就班,询问了第二个士卒。 “家里人,肚子勉强没有闹饥荒。” 这个士卒大胆了一点点,回答了刘协。 很快,刘协走过了一个个士卒面前,来到了并州军士卒前。 “你们有没有想家?” “有你们护卫宫城,朕很放心!” …… 在刘协的关心询问下,不少士卒的眼中,都逐渐有了光。 第8章 愿为陛下效死!愿为大汉效死! 末了! 刘协站在队伍的前面,开口道:“诸位将士,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并州的,是京城的。” “其实,在朕的心里,没有什么并州军,也没有什么中央军。” “你们都是大汉的将士!” 刘协说完这句话后,所谓的并州军,和中央军对视了一眼。 他们之间的敌意都少了一些。 刘协继续道:“朕换防军伍,是为了原本京城的将士们,更好亲近和护卫家人。” “以前,朕无能为力,让诸位将士受了一些委屈。” 这一句话,让京城的士卒们,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们并不弱,只是领头的没发挥出来作用。 最近一直被西凉军,压得抬不起头,粮饷被克扣,自身被打压。 心中是很委屈。 但是,有些委屈在被看见,被说出来后,委屈就消失不见了。 刘协一字一顿,尽量让所有士卒都能听清楚,“从今日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朕向你们保证,不管并州和京师的,不说军饷发足,但不会把大家饿着。” “军功赏赐会记在功劳簿上,在我心里,你们不是为了将军打战,是为了大汉打战。” “哪怕你们以后牺牲,大汉也会一直记着你们,记着你们家中的亲人!” “你们不需要相信朕,不要听朕说什么,只要看朕说什么!” 刘协的声音清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城墙下。 一阵短暂的寂静后,不知是谁带头,有士卒单膝跪下。 随后,无论是并州兵还是中央军,纷纷单膝跪地。 “愿为陛下效死!” 一众将士,声音如同山呼海啸般。 吕布在一旁看着刘协的所作所为,眼中也闪烁着光。 他带兵,靠的是勇猛和个人威信。 而少年天子寥寥数语,却直击人心。 顷刻间。 那些士气低微的中央军,也激发出来了士气。 这种本事,让他既佩服又有些莫名的敬畏。 “你们起来吧!” 刘协再次招呼着士卒起来。 士卒们也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刘协看了眼将领,又看了眼士卒,决定以后要把文臣尽量利用起来。 队伍里,明显缺少一个文臣政委。 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亲自走一趟,也只能收服眼前一部分士卒的人心。 要是有足够多的文臣政委。 那么,就可以不断帮自己收买士卒人心。 慢慢来! 刘协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旋即。 刘协转身看向吕布道:“吕将军,随朕去看看府库。” “是!” 吕布立刻答应了下来,安排张辽和高顺替代自己,让他们继续巡视宫城。 刘协和吕布带着更换后的中央军,出了皇宫来到宫城的校场。 伍琼正在整顿兵马,周毖正在旁观。 校场之上,士卒数量更多,黑压压的一片。 表面上看。 军容似乎整顿得不错。 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端倪。 士卒们虽然排列着队形,但大多眼神麻木,动作机械。 他们换了很多次将领了。 为此,对于周毖和伍琼的命令,只是被动地听着。 整个场面沉闷而缺乏生气,像是被勉强拼凑在一起的积木,一推即散。 周毖和伍琼站在一处台基上,看着下方的军阵,眉头紧锁。 他们显然也感受到了,中央军的沉闷和涣散。 这时,他们看见刘协御驾亲临,两人急忙上前拜见。 “臣周毖(伍琼),参见陛下!” 周毖和伍琼看着少年天子刘协身后的士卒,有些茫然。 他们两个来回看,脸色微微一变,还对视了一眼。 刘协身后那群士卒,虽然同样穿着相同的甲胄,但眼神明亮,身姿挺拔。 眼睛中却好像燃起了火焰,一股昂扬之气扑面而来。 这与自己面前这群麻木的士卒形成了鲜明对比! 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平身。” 刘协的目光扫过死气沉沉的军阵,又看向周毖二人,“情况如何?” 周毖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拱手道:“回陛下,士卒名册已初步整理。”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只是粮草军饷,仍是捉襟见肘。” “府库本就空虚,董卓此前肆意挥霍,如今勉强供应这些兵马,士卒也全然没了精气。” 周毖把自己这边的问题,给稍微说了说。 他觉得纯粹是没有军饷。 也对! 大汉的士卒当兵,基本上也是为了钱粮。 没有钱粮,就不会卖命。 钱粮不够了? 刘协听见了这个消息,心中如同一盆冷水。 没钱没粮,再高的士气也会很快耗尽。 这就是现实! 怎么办? 只能想办法去“借”粮食了。 刘协心中当即有了一个想法,但需要士卒帮忙。 甚至,就要中央军做支撑。 伍琼和周毖带领的士卒,就显得很重要了。 为此。 刘协主动走到了军伍的面前,微微鞠躬下身。 这一下,让士卒有些估摸不准了。 他们自然认出来了,眼前的少年天子。 只是? 少年天子到底要做什么? “诸位将士,你们作为大汉的将士,朝廷欠了你们的钱粮,是朕的不是。” “朕给你们道歉了!” 古代的将士真的很好安抚。 你只要对他们多关心几句,又或者下一个罪己诏,就会让将士们动容。 当即,就有一些士卒喊道。 “和陛下没关系!” “陛下,不可。” “陛下,万万不可如此。” …… 身旁的周毖和伍琼,看见刘协的动作,都想着要阻止。 这有辱天子的威严! “陛下!” 周毖惊呼成声道。 然而,刘协抬起了手,阻止了周毖。 “将士是人,朕也是人。” “知错就改!” 刘协语重心长道:“朕知道诸位将士,不是为了朕卖命,而是为了大汉卖命。” “是朕,对不起将士们!” “朕在此承诺,你们若是不想当兵的,脱下身上的甲胄,放下兵器走即可。” “若是相信朕,朕一定带着你们,重新铸造大汉的辉煌。” “有衣有食,家中安足,哪怕牺牲了,所有的百姓记着你们,你们的亲眷大汉养之。” 刘协说着话,没有忘记看向吕布身后的将士。 说着说着。 他的衣袖抬了起来,擦拭了一下汗水。 最后。 刘协转头看向了周毖,开始斥责道:“周毖尚书。” “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尚书,是文臣,读了几本书,多认识了几个字,就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朕也好,你也罢,都比不过那些真正为大汉牺牲的将士。” 周毖被责骂了,却一言不发。 他只是觉得脊背发凉。 周毖是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关键所在。 陛下不仅是要给将士钱粮,更要给予这些士卒精神上的尊重。 将他们视为百姓,视为人,而非单纯的奴仆。 他忽然意识到,统御军队绝非仅仅是发放粮饷、整顿军纪那么简单。 真正的力量,来自人心! 以前读到了经史子集,一下具象化了。 他得到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明悟。 周毖看向刘协的眼神,顿时变得充满了敬佩。 他对着刘协深深一揖,恭敬道:“陛下,臣……受教了!” 校场上,明明刘协说可以走。 然而,没有一个士卒,愿意放下手上的兵器。 “愿为大汉效死!!!” “愿为大汉效死!!!” ……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第一声, 第9章 军中立政委,单刀出外城 伍琼看着刘协,突然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回想起少年天子杀董卓、收吕布的果决,以及刚才那番直击人心的话语。 这不是冰冷的命令,而是深入了士卒内心。 包括他在内,都有些心甘情愿效死! 他们不是在为一个人卖命,而是为了整个大汉。 伍琼吞咽了一口口水,从心底里拜服。 如果少年天子来统领军队的话,肯定会比他做得更好,就是那颗心。 刘协看了周毖一眼,对他能这么快领悟到自己的意思,颇为满意。 这是个可造之材。 “周毖,朕在任命你为政委,以后教这些将士读书认字,明事理!” 刘协对周毖道。 政委这个字,在他的心里有特殊的意义。 万事万物。 自上而下,则势如破竹;自下而上,则势不可挡。 政委能够发挥出来,一种自下而上的力量。 “政委?” 周毖重复了这么两个字,觉得这两个字微言大义。 他重新打量着少年天子。 明明自己读了这么多的书,却生出了差得远的感觉。 莫非? 真有天人合一? 周毖想到了董仲舒的天人合一,完全在少年天子身上验证了。 “对!” 刘协语气沉稳道:“你先任职就好了。” “粮草之事,此事也由朕来解决,但是需要你们帮忙!” 刘协还提到了缺粮,目光投向宫城之外,洛阳都城外城的方向,声音笃定。 “愿为陛下驱使!” 吕布、周毖和伍琼,几乎同时抱拳。 “愿为陛下驱使!!!” 与此同时,所有士卒也异口同声道。 至此,周毖和伍琼和吕布一样,被彻底收服了。 哪怕他们想要反,士卒们也会不愿意。 帝王之术,其二。 服人分四层,分别是功名利禄,从前往后依次递减。 朝堂上的任命,就是最次的方法,他给予人身份,从而让人听令。 而不是谁都认同自己的身份,对方不认同身份,就没办法进行安排。 再深一层,就用利益诱惑对方,天下的门阀豪强者,几乎都用这一招。 他现在第三层,也就是以名御人的层次。 大部分人都是慕强的。 你只要以身作则、身体力行证明,自己比对方强,就会让人心悦诚服。 因为你在各种名义上比对方强了,形成了心理烙印。 至于从功上收服人,刘协觉得自己差得远一些,不谈也罢! 随后。 刘协了解到刚才张济和樊稠,把永和里里的西凉军都带走了。 他们把杀死了董家人,压制住了那些凉州士卒。 还有很大一部分的凉州士卒,则是驻扎在了洛阳都城的外城。 刘协打算去外城看看,命令道道:“吕布,随朕去外城看看,再找张济、樊稠。” 无论是筹集粮草,还是想要找回传国玉玺,都要去外城看看。 吕布闻言担心道:“陛下,外城的西凉军势力未稳,恐有危险!” 吕布不觉得张济和樊稠,会这么快把残军收服。 “正是未稳,才更要去看看情况。” “董卓他们的头让拿上!” 刘协目光锐利,认真道:“朕有春风化雨,更要有雷霆之怒。” 刘协猜到一些西凉士卒,可能不会这么听话。 毕竟。 西凉军卒随董卓到达洛阳城后,骄横习惯了,不会那么容易改变。 他倒要看看,是颈骨硬,还是刀剑硬? “那需要多带点人手吗?” 吕布依旧犹豫道。 双拳难敌四手,他面对一百个士兵攻击,同样会败北。 “就你我两人,带两三个人带着头颅就好了!” 同样是第三层的驭人,刘协打算换一种方式。 “诺!” “臣这便去准备!” 吕布被刘协的胆识和魄力折服,不再多言,沉声应道。 周毖和伍琼再度对视。 他们对方眼中,看到了对少年天子的震撼。 就好像想不到少年天子过来时,遇见的一切。 他们也想象不出来,少年天子等下要去做什么,一切如同谜一样。 既好奇,又期待。 恨不得以身同之! “你们继续训兵守护宫城吧!” 刘协对周毖和伍琼命令了一句,堵住了两个人想要说出‘臣等愿随陛下前往’的话语。 刘协在等待吕布时,信步登上内城的城墙。 这里的城墙,要比外城的城墙还要高大一些,极目远眺,把整个洛阳都城尽收眼底。 远处。 依稀可见炊烟渺渺升起,以及一些街道上,有互相攻伐的士兵。 “陛下,此处风大。”侍卫首领小心劝谏。 “无妨。” 刘协摆手,他的目光投向了更远处,那连绵的邙山和隐约可见的关隘方向。 一段时间后。 刘协骑在一头雪白的骏马身上,身旁吕布骑着赤兔马。 身后,跟着三名抱着匣子的骑兵。 一支精干的骑兵小队,就这样冲出了宫城。 在洛阳城的街道上,马蹄声疾,卷起烟尘。 刘协看着这座属于他的都城,也感到一些稀奇。 记忆里,没有太多外城的场景。 原身几乎一直困在皇宫,最远抵达宫城城墙处,出来外城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外城中。 有些地方是功能分区。 比如说青楼小巷、酒肆、铁铺、和马市。 还根据贫富贵贱,分布在不同的区域。 府户和豪强靠近宫城,府邸和宅子宽阔。 有家丁和士卒维持秩序。 贫穷的百姓则是靠近城墙,房屋破旧。 刘协抽看到这里后,心里就比较有底了。 他打算劫富济贫,自然不能找没钱的,有钱的住在一起,就好说了。 记忆里,董卓没有死的话,也会这么做。 他不仅把洛阳的财富劫掠一空,焚烧了整个洛阳城。 刘协不可能那么不当人。 他只打算劫掠一些豪强门阀和富户,补充点粮草。 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喊声,和士兵粗野的哄笑声。 “哈哈哈!小娘子别跑啊!” “让爷摸摸……” “哎呦,还敢咬人!” 只见,几名醉醺醺的西凉士卒,正拉扯着一名泪流满面的歌姬。 周围有百姓围观,却无人敢上前阻止。 刘协目光冰冷地看向那几名士卒,脸上看不出喜怒。 “住手!” 刘协骑着马渡步到几个士卒面前,平淡地开口道。 “你是谁!” 其中一个士卒,看着眼前的马匹,脸上依旧带着桀骜不驯。 不过,另外一个西凉士卒看见了皇袍,勉强醒悟过来了。 “是陛下!” 不过,那个西凉士兵没把刘协看在眼里,却注意到吕布:“吕将军也来了。” 在同伴的提醒下,最先说话的那个西凉士兵,酒醒了一半。 “吕将军,我们是董将军的手下!” 那名西凉士兵看见依旧嘴硬道。 “哼!” 吕布冷哼了一声,让身边的骑兵,打开了木匣子。 顿时,董卓的人头显露了出来。 那几个西凉士兵,面面相觑。 “将军死了!” 随着一声惊呼,那几个西凉士兵步步后退。 董卓头颅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 第10章 斩士卒,慑逃将,闯军营! 几名跋扈的西凉士卒,脸色僵硬住了,酒是彻底醒了。 其中,一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陛下饶命!将军饶命!” “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刘协语气平淡道:“军中掳掠民女,该当何罪?” “回陛下!” 吕布声如洪钟,带着凛冽杀气:“依汉律,奸淫掳掠、惊扰百姓者——斩!” 吕布以前是丁原手下的主薄,是认识字和了解律法的。 “吕将军,斩!” 刘协直接对吕布下令,声音清晰地传遍街道。 一个“斩”字。 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 那几个西凉士兵,起身就想逃跑。 然而。 吕布轻拍赤兔马,就追上了那几名西凉士兵。 腰间宝剑劈砍,轻易取下了几个人头。 那个歌姬瘫坐在地,瑟瑟发抖。 “还好吗?” “你有家人吗?” 刘协询问了一句,那个歌姬的情况。 歌姬红着眼睛,只是一味地摇头。 不知道是被西凉士卒给吓到了,还是被吕布斩杀了几名士卒,给吓到了。 “上来吗?” 刘协没有办法,只能对那名歌姬,伸出了手。 那个歌姬终于站了起来,来到了马边。 一瞬间。 刘协都有种自己上当受骗了。 不过,歌姬已经伸出了手,也只能直接把她给拉上马。 周围的民众很快就散了。 他们回到了自己的房屋内,紧闭了门窗。 刘协没有在意。 随后,他通过询问了身后的歌姬,名字叫来莺儿。 在董卓进入洛阳时,凉州军作乱,把她的家人都杀死了。 由于老鸨的庇护,才活了下来。 但是,老鸨很快也被杀死了,她们这些歌姬只能自己讨生计。 来莺儿年纪才十三岁,刚刚豆蔻年华。 当然,从小就在青楼中厮混,比较早熟。 在马上,就紧紧抱住了刘协的腰身,怎么也不愿意放开了。 这是赖上了! 刘协有些无奈。 “哒哒哒!” 突然,前面的街道上也出现了一些骚乱,一个将领骑着马,身后带着数骑精锐骑兵。 还有一支百人的队伍,正在街道上横冲直撞。 他们看见了吕布,又看见了被斩杀头颅的士卒。 顿时,就有些暴怒。 那个为首的将领呵斥道:“你们是谁,竟然敢杀西凉士卒?” 不过,将领看清楚了吕布,以及身后那身黄袍后,就有些沉默了。 “臣乃李榷部下李蒙,见过陛下!” 李蒙拉住了马匹,有些警惕地停了下来。 “你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刘协询问了对方的情况。 李榷部下? 那很有可能是和张济部下,产生了些许的冲突。 李蒙道:“臣听说李榷将军身亡,不太相信。” 他的确是从军营中,带着人马跑出来的。 不是亲眼看见李榷身死,自然不太甘心,由别的将领压自己一头。 刘协往后看了一眼。 当即,就有两个骑兵打开了身前的匣子。 匣子中。 正是李榷和郭汜的头颅。 李蒙看见了那个头颅后,顿时也愣住了。 自己的老大真的死了! 现在! 李蒙看着自己的下属,和眼前的刘协、吕布,心中有些挣扎。 他的兵马更多,要是对刘协动手的话,说不定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李蒙很想要对吕布动手! “那几个人,当街掳掠民女,被我叫吕布杀了。” “你带我们去军营吧!” 刘协招呼了李蒙一句,拉了一下马绳,就往着李蒙过来的方向走去。 李蒙看着天子刘协靠近,手中的兵器握得更紧了。 吕布瞧见了刘协的动作后,背后也出现了冷汗。 这也太冒险了! 刘协一直经过了李蒙,李蒙也没有攻击。 他反而掉头转身,真就跟在了身后。 李蒙不知道的是,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真要挟持的话,会被万斤神力的刘协,给偷袭摸干掉了。 现在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最差的想法。 片刻之后, 很快。 刘协就带着李蒙等人,来到了军营。 阳光刺眼,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血腥味。 军营中的气氛肃杀。 张济和樊稠在听说了刘协来了以后,立刻带着一队军容整肃的士兵过来了。 张济见到刘协仪仗,快步上前,声音洪亮道:“臣,左中郎将张济,叩见陛下!” 刘协点了点头:“张将军辛苦了,现在情况如何?将士们可还安稳?” 樊稠连忙回答道:“陛下,军营中的顽抗已基本肃清,有些将领逃了出去!” 他看见了刘协身后的李蒙,心中立刻紧张了起来。 李蒙就是逃出去的将领,还有一个将领是王方。 他们都是以前属于李榷和郭汜的部下。 跑出去了一些人? 刘协立刻有些担心了起来。 那肯定会引起,洛阳城中的一些混乱。 当然,也有好处。 到时候搜洛阳城的时候,就更加合情合理了。 刘协继续道:“朕刚才杀死了几名出去劫掠妇女的士卒,又见到了李蒙,就带了过来!” “这段时间,要加强军律!” 张济和樊稠听到刘协没有责备自己,两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们异口同声道:“末将明白,军法如山、绝不容情!” “如此便好。” 刘协环视了身后,道:“朕带来了董卓、李榷和郭汜的头颅。” “你们给西凉军的将士,看看情况吧!” 说完后,刘协还翻身下马。 张济和樊稠听到了刘协这个安排后,立刻就有些犹豫了。 他们都没有完全说李榷和郭汜身死,主要是说了董卓身死,就是怕凉州军彻底失控。 刘协的操作,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舞蹈。 “陛下!” “这么做是不是太危险了,营中可是有五千将士?” 张济有些犹豫道。 整个洛阳城内,董卓差不多掌控了一万的精兵。 皇宫中才千余人的精兵。 宫城中,有董卓的三千飞熊兵,是董卓的骑兵精锐。 他控制宫城的三千飞熊后,就带来了镇压军营的五千余人。 这些虽然是步骑,还有一些辅兵。 就这! 他还有怕一点点压制不住。 万一产生的营啸的话,就不是轻易能压制的。 刘协玩得有点大! “你们去召集人过来就好了,有些事情总要说清楚。” 刘协不是不知道,五千人到底是什么场面。 毕竟,前世所在的高中,所有的人召集起来,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字。 那还是挤在一起。 要是所有人的人分散开来,形成战阵就很宽阔了。 刘协兵行险棋,还是想着关东联军靠近了,亟需平定内乱。 “是!” 张济和樊稠心中嘀咕,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大喜功! 当然,他们内心还是给刘协,定下来了一个标签。 来莺儿还坐在马匹上,看着刘协的身影,却灼灼发光。 一个歌姬,可太知道将士的可怕了! 她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场面,会更加震撼。 第11章 城门立信?石锁掷金! 在张济和樊稠的组织下,西凉军的士卒很快就聚集了起来。 稀稀落落。 三三两两的士兵,汇聚在了一起。 当然。 作为凉州的士卒,从小吃牛羊肉长大,看上去人高马大。 这些人看着吕布也好,看着刘协也罢,目光都有些随意。 和大家一般认为,将军可以随意命令士兵不一样。 实际上。 将军和士兵是相互合作的关系。 有时,一群士兵的想法,反而可以挟持将领。 比如说。 在城破后,进行屠城和劫掠。 不是将军想纵容,而是将军已经控制不住手下的士兵。 当然,也有一部分将军,是在和士兵互相成全。 大部分当兵的追求,无非就是财富和利益。 而军饷是缺失的,想要对方卖命,肯定要在另外一方面补偿。 点将台上。 刘协看着一众士兵站好后,就开口道:“诸位将士!” “朕是大汉的皇帝,天子刘协。” 刘协先说了一番屁话,但是那些凉州士兵反应平平。 毕竟,他们曾经跟在董卓的身后,挟持过天子。 大部分人都不会,对一个不如自己的人感到敬畏呢? 军阵中,甚至会有些喧闹。 刘协转身就把眼前的几个匣子打开,把人头给摆放了出来。 帝王之术,其三——以势压人。 无论是王道,还是霸道。 帝王都应该保持一定的高高在上,从而让人敬畏。 这是关于帝王自己形象的塑造。 很快。 喧闹声就消失不见了。 当然,还有不少人双目圆瞪,眼睛赤红,似乎带有敌意。 西凉士卒可不是什么良家子。 一般都是豪强的亲族,以及治下的奴仆,甚至一些流氓。 所以,这些人可能是李榷和郭汜的宗族。 吕布十分紧张地握紧了方天画戟,怕士兵们产生混乱。 刘协等了好一会儿,但是没有人作乱。 那毕竟是三个人头。 甚至,有些人觉得刘协这么大胆,是做好了准备。 那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刘协没有等到西凉士卒喧闹,倒也没有气馁。 要是能杀一些人,自然是好的。 不能杀! 倒也有其他的办法,进行针对和立威。 刘协继续开口道:“如你们所见,董卓乱国,李榷和郭汜帮凶,我已经杀了!” “首恶已经诛杀,你们毕竟是大汉的将士,赦免你们的罪罚,以后听命行事。” “可否?” 刘协说完了以后,台下的士兵,基本上没有回应。 可以看出,心中还是有些不太服气。 “张济,军营中可有石锁?” “可有金银?” 刘协又想到了商鞅立柱的典故,顿时想着立威再立信。 “有!” 张济有些不太明白,还是答应道:“百金够不够?” “够了。” 刘协虽然不知道百金有多少,但想着也用不了多少。 张济虽然不知道,刘协到底要钱财干什么。 但是。 自己的钱都是在来到洛阳后,被一些豪门给予的,以及自己抢来的。 现在拿来投资肯定行的。 毕竟,刘协天子的位置坐稳了,也不会缺少金银。 片刻之后。 张济就拿着一个箱子过来了,还让人送来了石锁。 石锁分小锁,和中锁和大锁。 刘协对着下面的西凉士卒道:“你们谁能举起这个小石锁,朕赏一个金币,只限前十个人!” 大部分的士卒,依旧没有反应。 不过,有这么多士卒,还是出现了十个。 他们一一把石锁抬了起来。 刘协看见十个士卒把小石锁举起来,立刻把十枚金饼分发了下去。 那十个士卒要下去,却被刘协再次叫住。 “谁能举起中石锁,赏五枚金饼,仅限三人!” 刘协继续道。 十个人其实都能够抬起了中型石锁,有三个人抢先一步走了出来。 他们再度把中型石锁举了起来。 “赏五金!” 刘协亲手把15枚金饼,再次分了出去。 如此一来。 还剩下七十五枚金饼。 最后那个大型的石锁,整整一百五十斤。 “有人举大锁否?来一人,赏二十枚金饼!” “若是能与朕角力,胜朕者,则赏五十枚金饼。” 刘协站在了大锁的面前,看向了剩下的西凉士卒。 此时此刻。 西凉士卒的眼神,多少还是有些变化。 大家对于少年天子,看法在逐渐地改变。 至少不会反感。 心中感觉,少年天子的话语,好像可以相信了。 “俺能直接和陛下角力嘛?” 西凉士卒中,有人看了刘协瘦小,想要先挑战刘协。 “可!” “甚至,你角力赢了,我手上的金饼全部给你。” 刘协笑了。 他是真的笑了。 他前面搞这么多的把戏,就是在等这一刻。 越是骄纵的士卒,越要打压。 其实,他在对待洛阳城中,三股士兵是不同的安排。 并州军给予信任。 中央军给予激励。 西凉军则是打压。 那个士卒很快就上了点将台。 虎背熊腰。 “壮士叫什么名字?” 刘协还询问起来了对方的名字。 “我叫李大壮!” “我们来比比,怎么比?” 李大壮看着刘协,搓着手掌,那是跃跃欲试。 这明显是一个大力士,还想要刘协出丑。 “一柄长兵,各执一端,以线为界,可以吧!” 刘协很快说了规则。 一柄长枪,分别被两人拿着。 “喝!” 李大壮很快就震呼出来了声音,结果长枪纹丝不动。 “大壮,你行不行,等下别人说你故意让着我了!” 刘协还对李大壮调侃了一句。 “就是!” 当即,其他的西凉士卒,也纷纷起哄了起来。 “咿呀!” 李大壮憋红了脸,想要再次用力。 结果,反而被用力一拉,过去了界限。 李大壮摔倒在了地上,还有些懵逼。 这小皇帝力量这么大? 台下的那些西凉士卒,却有些不太服气了。 “我来!” “我也来!” 他们纷纷觉得有鬼,想要试一试。 这些人纷纷摔倒在了点将台。 原本,想要看刘协出丑的人,也沉默了。 刘协看着没有人上台,也落在大锁上。 “既然你们没有人尝试,就我尝试一下吧!” 刘协当着一众西凉士卒的面,单手把大锁举了起来。 刘协举着石锁,在点将台上,来来回回地走动着。 另外一只手,还掏起那些剩下的金饼,丢了出去。 “这些金饼,朕赏给你们了!” “你们以后跟我混,不需要打家劫舍,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金饼落在军中,引起了一些小小的混乱。 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第12章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刘协随意点了一些人,让他们跟着自己。 张济和樊稠看着身下的西凉士卒,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被上了一课。 明明是看起来,杀气士卒的军阵,立刻被瓦解了。 一半士卒承认认可的少年天子,剩下的一半中,还有中立的存在。 哪怕有一些士卒刺头,也不足为虑了。 他们最担心的问题,迎刃而解了。 “张济、樊稠,你们带兵去洛阳城内巡视,把一些祸乱洛阳的人,给抓起来!” 刘协对着张济和樊稠,命令了一句。 “是!” 张济和樊稠真的没有了一点点的脾气。 他们看着地上的三个人头。 朝堂上的画面,也再次浮现在了脑海中。 和眼前从容的刘协,逐渐重合在了一起。 张济和樊稠都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对视了一眼。 那多少是有点压力! 刘协走出军营时,带着吕布和李蒙,以及一些西凉士卒,走出了军营。 这一次,他要去洛阳城南的甄官署。 当然,整个行动看上去,只是在洛阳城中巡视。 一段时间后。 在刘协的有意和无意中,他们来到了甄官署。 “陛下,你怎么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吕布看见刘协来到这里后,心中有些疑惑。 这里也太偏僻了! “我有受到感应,传国玉玺在其中,你们打捞试试吧!” 刘协对吕布说道。 当然,这句话也是对身后的所有西凉士卒说的。 假设真的从井里,捞出来了传国玉玺,那就可以传出去。 一传二,二传三。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从刚才的西凉士卒中,带一些人出来的原因。 这种东西就可以成为谈资。 “陛下,你是说之前十常侍之乱时,弄丢的那一枚传国玉玺?” 吕布看着刘协,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他甚至觉得,是不是刘辩故意让人丢在其中,刘协只是取回来。 但是。 吕布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万一被人提前找到了,找不回来咋办? “你们去试试吧!” 吕布招呼着身边的士兵,去附近找了一些工具。 绳子和木棍之类的存在。 最后,一个士卒自告奋勇,愿意进入井水中进行打捞。 “下面有东西!” 很快,井底下就出现了一个声音。 当然,想要把东西给弄出来,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这些西凉士卒也是人。 对于井里捞东西,有着自己的兴趣,就好像很多女人,喜欢唠闲话一模一样。 刘协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为什么孙坚可以找到传国玉玺了。 说不定,孙坚就是在附近驻军。 驻军肯定要喝水,水井说不定水到底了,大家就发现了传国玉玺。 士卒们继续众志成城。 半个时辰后,一声惊呼声,从井底响起了。 “陛下,找到了!” 那个进入了井中的士卒,被其他士卒拉了上来。 很快,一个用明黄色锦绣包裹的物件,被递到了刘协手上。 那锦绣虽沾满泥污,依然能看出华美纹饰。 真有! 吕布和李蒙看着这一幕,眼睛都亮了。 刘协是次子。 如今刘辩死了,刘协登基名正言顺。 但是,由于董卓废掉刘辩后,推举上位的。 在名义上,还是有一点点的问题。 当然。 在有了郑愕传国玉玺后,就没有了一点点的问题。 刘协接过那包裹,入手沉甸甸的。 他缓缓揭开一层层已经有些腐朽的锦绣。 拿上来了一个包裹。 先是一些文册,然后是一方美玉。 方圆四寸、上纽是一条螭龙的玉玺,静静地躺在他手中。 玉色温润。 在夕阳下,流转着莹莹宝光。 刹那间。 周围似乎都亮了一下。 没错! 记忆里的传国玉玺,不是什么五龙,而是无角的螭龙。 刘协看见了螭龙上,鼻子的位置用黄金,把一角给补上了。 那是王莽纂汉后,摔掉了一角。 刘协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微微颤抖着手指,轻轻将玉玺翻转。 八个鸟虫篆字,赫然映入眼帘。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传国玉玺! 秦始皇一统天下后镌刻,象征华夏正统皇权的至高信物。 历经秦末、两汉、王莽篡位、东汉。 这代表着天命所归! 在前世,传国玉玺的遗失,是很多人的遗憾。 如今,再次到了他的手上。 也将会再次传下去! 刘协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心脏狂跳如擂鼓。 这一方玉玺沉甸甸的。 他拿在了手里,就感觉要把大汉的命运,握在了手里。 沉甸甸的,几乎要握不住。 “看一看?” 刘协很是激动,却把玉玺递给了吕布。 他要让吕布和其他的士卒看一看。 只有他们看过,摸过了,才能代表传国玉玺的真实。 否则,那只是自己打造出来的神迹而已。 吕布有一点不敢接。 他从来没有想到,刘协在找到了传国玉玺后,竟然会这么随意。 吕布小心翼翼的,把玉玺死死攥在手里,怕掉到了地上。 “真是传国玉玺!” “陛下,你乃是天命所归啊!” 吕布看完后,心似乎在颤抖。 整整一天的时间,刘协的身影在他的内心,已经无比的高大。 这是彻彻底底的被征服了。 吕布从来没有拿着玉玺,自立为王的想法。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寒门子弟,从小的想法就是当大将军。 而作为大将军,要有自己的君王。 刘协在他心中,现在是无可置否的君王。 李蒙也看了玉玺。 整个玉玺,在所有的士卒手里,都几乎传了一圈。 大家对于井中找到了传国玉玺的经历,还是十分的感慨。 少年天子说了。 那是有上天的指引! “恭喜陛下,天命所归!” 其中,李蒙率先单膝跪地,算是对刘协臣服了。 第一次遇到了刘协,有些不太服气。 可是,跟在了身边后,自然而然就信服了。 “恭喜陛下,天命所归!” 周围的士卒,都从众地跪了下来。 吕布则是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如鹰,厉声道:“此事,若有半分泄露,立斩不赦!” “诺!” 周围的士卒深知此事关系重大,齐齐低声应命。 刘协听见这话麻了。 他就是要传出去! 最好,整个洛阳城,整个天下的人都知道。 “你们起来吧!” “别听吕将军瞎说,不就是找到了一个传国玉玺而已。” “相比于大汉,满城的百姓,与你们这些将士,玉玺没有这么重要!” 刘协拿起传国玉玺,在身上擦了擦,随意地塞进了兜里。 他看着西边的夕阳,夕阳洒在了皇袍上,染上了一层金光。 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刘协在心中暗暗发誓,大汉不会是落日余晖…… 第13章 蔡文姬入宫,新婚之夜 刘协把传国玉玺拿在手上,开始明晃晃地在街道上游荡。 没有任何掩饰。 他就是想要让整个洛阳城内的人,都知道传国玉玺找到了。 传国玉玺被丢失了,再次找到的消息,开始传遍了洛阳城。 这给刘协塑造一番威望! 刘协对于整个洛阳都城,有了更多的了解。 天色渐晚。 刘协也要回到皇宫中休息,准备明日上朝。 好巧不巧。 他刚好经过了蔡邕的府邸门口。 蔡邕的府邸面前,已经多了一辆轿子。 轿子后。 还有数个箱子的金银珠宝。 蔡邕所在的蔡家,也算是豪强之一,嫁女自然不可能落了威风。 刘协的马匹后面,还有一个来莺儿。 所以,两个队伍相遇的时候,顿时就有些尴尬了。 刘协摸了摸鼻子。 一个要送到皇宫中,自己的马匹上,还带着一个。 这看上去,多多少少是有些渣了。 “蔡祭酒!” 刘协虽然感觉到了有些尴尬,但还是招呼了一句。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蔡邕也看见了刘协的马背后,还有一个艳丽的女子。 他有些尴尬住了。 蔡邕作为刘协现在的老丈人,看着自家女婿,去打野了。 似乎也不怎么能说。 “陛下,家女在轿子里,现在正好要送到宫里。” 蔡邕也知道这种事情,压根不能够反悔。 那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刚好我也回去皇宫,由我来引路吧!” 刘协继续道。 他带着队伍,走在了花轿的前面。 在胸口,自然也是戴上了一朵红花。 来莺儿的脸颊也飞红了。 其实,她恨不得直接下了马车,找到街角直接钻了进去。 谁能想到,她只是赖皮一次,就遇到了皇帝娶亲。 由于皇帝没有让她下去,可以进去皇宫当宫女。 来莺儿不想放弃这么一个机会,哪怕如坐针毡,也没有挪动位置的打算。 同一时间。 蔡文姬在花轿中,掀开了自己红盖头,查看了自己相公的模样。 今天上午还在深闺中,就被回来的父亲,告知自己成为了美人,要进去皇宫。 父亲蔡邕叮嘱了很多的话语,勉强记住了一些。 蔡文姬最好奇的是,自己的相公到底如何。 嗯? 蔡文姬透过缝隙,看见了马匹上的一道背影后,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 为何还有一个女子? 所以,自己的相公还风流成性。 蔡文姬看过了很多书,知晓不应该只是一面,就对他人产生偏见。 此时,他的确是有了。 整个队伍很快就回到了宫城,并且回到了北宫。 来莺儿在刘协下马的时候,也被弄下了马车。 在来到了后宫后,自然会有太监把来莺儿安排。 刘协也没有太过在意。 轿子一直在抬到了东宫的崇德殿。 崇德殿内早就布置了,多了红烛和灯笼。 虽然看上去有些简陋,但也有些新婚之夜的氛围。 刘协亲自打开了轿子,牵着蔡文姬的手。 无论他愿意不愿意,都要走这一步了。 甚至,刘协也知道自己可能需要一个子嗣。 这在古代,不是愿意不愿意的事情。 你没有子嗣,就代表你死后,没有后代继承你的产业,那你的手下就会拥有二心。 毕竟,他们要考虑到,在你死后争权夺利。 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 为此,刘协也觉得自己造娃,稍微有些必要。 就是不知道,生理上允不允许。 刘协牵着蔡文姬的手,感觉到手有些微微发热。 对方哪怕出生在大家。 从小读书,知书达理。 但是。 在婚姻大事上,依旧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 “不用担心,朕不会吃人。” 刘协感受到了蔡文姬的紧张,还开了一句玩笑。 “嗯。” 红盖头下,是轻若蚊子叫声的鼻音。 “下午我马背上的女子,叫做来莺儿,是我过去外城时,救下来的一个歌姬。” “她刚好被军痞欺负,我也不能视而不见,就把人给救了下来。” 刘协也不知道,蔡文姬有没有看见来莺儿。 不过,还是稍微解释了一句。 “妾知道了!” 红盖头下,是一阵温婉的声音。 两人在说话间,就来到了寝宫。 龙凤红烛高烧,跳跃的火光充斥着房间。 忽明忽暗。 红色的锦被上,上面绣着金色的龙凤。 在房间里的酒桌上,还有一些吃嘴,以及两个酒杯。 那正是喝交杯酒用的。 刘协在关上了房门后,还听见了门外有脚步的声音。 估计就是贴身太监。 还有可能是他的嫂子,唐姬在外面听着。 皇宫里,为了皇帝的安全,能够自由活动的人可不多。 刘协没有太过在意。 蔡文姬进来房间后,就端坐在床沿吗,身上穿着繁复厚重的玄色镶红边礼服。 刘协用一把秤掀开了红盖头,看见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那被脂粉精心修饰过,眉如远山,唇点朱丹。 那双眼眸灵动,此刻低垂着,长长的睫毛似乎在闪光、 蔡文姬紧紧交握双手,指节细长而白皙。 她才轻轻地喘着气。 一方面是紧张。 另外一方,层叠的衣襟束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头上沉重的珠翠花冠,更是压得她纤细的脖颈微微发酸。 蔡文姬看着皇宫内的寝宫,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苦涩。 在这桩婚事上,她没有太多的决定权,哪怕父亲蔡邕是大儒。 此刻,她宁愿坐在书房里,就着一盏青灯,读一卷《诗经》。 或是,抚弄她的那张焦尾琴。 刘协一只手,拿着一个酒杯过来。 蔡文姬接了过来一杯。 两个人,按照习俗要完成合卺礼。 “妾身为陛下更衣吧!” 蔡文姬想了很多话,却只是说出来这么一句。 眼前的天子,身上还穿着皇袍。 虽然不是新婚的服饰,却比新婚的服饰更加有威严。 “可!” 刘协答应道。 不一会儿,他身上就剩下了绸衣的黄色内衣裤。 蔡文姬头上的金冠也被取下。 蔡文姬的脸色泛红,眼神带着几分迷离。 “请夫君怜惜!” 蔡文姬声音很小很小,几乎听不见。 刘协也笑了。 明明是两世为人,此刻的他却有一些放不开。 他的嘴唇贴近了蔡文姬的耳朵,贴着耳朵道:“刚才没听见,能再说一遍吗?” 蔡文姬的耳朵,也因此红润。 “啪!” 红烛噼啪作响,爆开一朵烛花。 烛油滴落,宛若蜻蜓点水。 才女蔡文姬的眼角,也滑落了一滴泪水,不知悲喜! 第14章 任命老臣,和请爱卿们捐钱粮! 次日,天蒙蒙亮。 刘协就被敲门声,吵醒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蔡文姬,帮助对方掖好了被子。 一个有些阴间的笑话,整个皇宫中,已经没有了一个长辈。 那自然是想睡到多久,就睡多久。 春宵苦短! 刘协心中不得不感慨一句。 袁绍等人都要打上家门口了,的确不能不上朝。 好歹是有万斤神力。 他的身体素质提升了上来。 哪怕昨晚有些胡来,身体也能够熬得住。 不过,刘协在离开寝宫时,还叮嘱了唐姬照顾下。 他的力量尽量控制了,估计蔡文姬还有些遭罪。 刘协有两个贴身太监。 “张宇,你今天出去洛阳城外,给我调查清楚豪门大户的情况。” 刘协在上朝前,还对其中的张宇下达了命令。 在未来,锦衣卫和西厂都可以做类似的事情。 刘协是让张宇先适应一下。 “是!” 张宇虽然不知道少年天子到底要做什么,还是答应了下来。 最近,他知道刘协有万斤之力,杀死了董卓后,就十分的敬畏。 更不要说,单骑出去外城,驯服士卒。 “寿光,我们去上朝吧!” 刘协在让张宇去调查后,自己则带着冷寿光上朝。 在他走着后门,来到德阳殿时,其他的臣子已经到了。 相比于昨日,今日上的朝堂上多了不少人,看上去多了不少。 吕布、周毖、伍琼、张济和樊稠,几人自然正常上朝。 刘协则是看见了几名身材魁梧的老人。 朱儁、盖勋、和皇甫奇。 刘协想到了昨晚举荐的三个人,只是谁是谁,也不太能认出来。 “皇甫嵩将军。” 刘协直接盲喊道。 此时,右边那个一直沉默却目光炯炯的老将,站了出来。 此人是汉末名将,威震边陲的皇甫嵩。 “末将在!” 皇甫嵩声如洪钟,大步出列。 “不知皇甫嵩将军,对如今局势有何高见?” 刘协问起来了皇甫嵩的意见。 未必要听老将军的。 但是。 让老将军说说自己的想法,显得自己亲近人。 “老臣昨夜深思熟虑后,觉得应该对董卓残部,尽量招降。” “对于十八路诸侯,则是尽量观望,不易轻举妄动。” 皇甫嵩是有些东西。 上一条建议,刘协是没有考虑到。 后面那一条,几乎不谋而合。 “皇甫将军,朕已命你为征右大将军,你负责招降事宜,和洛阳都城的城防,可行?” 刘协放心把洛阳都城,交给了皇甫嵩。 “老臣接旨!” 皇甫嵩躬身接受了命令。 “盖勋老将军。” 刘协再次喊到了另外一个将军。 “老臣在!” 最左边的那个老将军,也站了出来。 相比于皇甫嵩,身形更加瘦削,眼睛更加狭细。 看上去,就有点不太刚正的感觉。 “朕任命你为司隶校尉,不知你有何想法?” 刘协缓缓开口,声音虽稚嫩,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一个皇甫嵩将军,是询问。 第二个盖勋,则是考校。 盖勋自然知道司隶校尉的职责,某种程度也是负责洛阳都城。 现在洛阳都城已经给了皇甫嵩将军。 “老臣会辅助皇甫嵩将军,守好洛阳城。” “还会寻找洛阳城内的良家子,进行训练,参与进来城防。” 盖勋作为老将,还是能够说出来一二三条的。 他没有多说,只是说了两条能够证明自己能力的建议。 特别是第二条。 守城最重要的是,把城里的百姓都鼓动参与进来。 “可!” “你即刻统筹调度城内百姓,协助皇甫将军维持洛阳秩序。” 刘协声音清晰地下令道。 刘协最后看向老将军朱儁:“朱儁将军!” “老臣在!” 朱儁踏前一步。 “身为太仆,即刻清点武库,资点粮草。” “可否?” 刘协到了朱儁,直接进行了下令。 “陛下,臣闻长沙太守孙坚正来洛阳诛贼,可让臣去交涉。” 朱儁对于自己只是负责后勤,明显是有些不太乐意。 “不急!” 刘协经过试探后,果真发现朱儁这个人好大喜功。 他要把人压一压。 朱儁欲言又止,只能躬身道:“末将领旨!” “皇甫将军!” “洛阳城防,重中之重,没有朕与你的手令,绝不可放一兵一卒入城和出城!” “擅闯者,以叛国论处,立斩!” 刘协又对皇甫将军,特意叮嘱了一句。 他昨天巡视洛阳都城时,就发现有人偷偷出去。 “遵旨!” 皇甫嵩声音坚定,转身大步流星出殿安排。 他的身后,跟上了盖勋和朱儁。 “周毖、伍琼、张济和樊稠,你们也去负责防务吧!” 刘协坐在龙椅上,手指轻敲扶手,把这几个亲近一些的臣子,也散了出去。 老将军和新收服的臣子。 这是两股力量,可以制衡的力量。 旋即。 刘协让朝堂上的文臣,起草了几份招降书。 刘协在招降书上,印上了自己的印绶。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一方大印,也印了上去。 这更是天命的代表。 刘协在朝堂上,找了几个大胆的文臣,前去对董卓残部招降。 至此,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 刘协看着朝堂上的臣子。 朝堂上的臣子,也在看着少年天子,两者之间陷入了沉默。 气氛很沉闷。 不少臣子都僵硬不能动,感觉被一座大山压在了头上。 刘协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道:“诸位爱卿,朕有一事相求。” 刘协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开口就是求人。 你一个皇帝,去求臣子,明显是倒反天罡。 特别是,刚才还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朕发现士卒没有军饷,也没有粮草。” “可能,需要各位爱卿,捐赠一些钱粮。” 刘协继续道。 这句话一出来,整个朝堂更加沉默了。 刘协早就知道了,想要从臣子的身上,弄一点点财宝,几乎是铁公鸡拔毛。 “朕已经打算了,这龙椅上的金饰,都给拆下来,宫殿内的金银,都铸造钱币。” 刘协还站了起来,打量起来了龙椅,以及看着宫殿内的装饰。 这是一把无形刀,架在了所有的公卿大臣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